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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刚暖了胃就听见脆生生的女声，一转头竟然是小七站在门口，微微一愕旋即挑起眉梢吹了声口哨。
‘小七回来了?还记得有我这么个哥哥?国外帅哥那么多，学校里还有那么多高材生，哥哥才貌都不全，恐怕已经被你嫌弃了吧。’

眯着眼睛停顿了好久才想起来白戾野身边有这么一个副局，清脆声音陡然下滑了几个音调。明眸与生狡黠衬着她叛逆和不容。
：啊……顾副局？哟真是好久不见，你还能记得我白雍厝真是不简单的事儿啊。
微微咳了两声上前想习惯性粗鲁扒开他的外衣看他受伤的地方，指尖颤了颤终究作罢。
：恩，美利坚的帅哥一把抓，各个都比你长得帅比你有钱比你会讨女人欢心。可惜了白戾野，我白雍厝决定他们长得不怎么样，还是白家的娃子们生得顺眼。

轻挑眉不甚在意她陡然下滑音调的声线，关心与叛逆交织的模样不免显得有些好笑，甚而莫名爬上“温馨”二字，心下似笑非笑地摇首，敛了目光冷暖不知的客套。
“说笑了，七小姐如此美貌与个性，顾某怎会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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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一点一点地垂眸思考着而后抬头，认真的语气似乎真跟她较上了劲。
‘他们比你哥帅，比你哥有钱？他们手里抓的是钱，玩的是女人，你哥手里抓的是权，玩的是整个国家的政局。你哥杀过的人比他们泡过的妞还多，设过的局比他们学过的习还多，你觉得哪个强？’

似乎听说顾副局那日也挨了枪子儿，而且也是因为哥哥的缘故。垂了眼睑上前几步看了看伤势，子弹的创口呈现出的劣态有些动容。
：你这些年跟着白戾野倒也学了他的油腔滑调？这伤好好养着，别伤了筋骨。
耳边哥哥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拿腔拿调，侧面上也说明他这一身的伤口倒也没伤了他本命。这就好。忍住没有翻一个巨大白眼开始跟他杠嘴。
：那又如何？就算他们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可是他们以后依旧是美利坚的高干子弟，只要政府一声令下他们搞不用所有计谋对付我中华？知道不通教育下人才的类型也不同么？还有你看看你，亏你自己把自己夸成朵花儿，有你这种花儿么？
走上前伸手戳了戳他还未受伤的胸口。
：我看你挂花挂得挺灿烂的。

“油腔滑调说的也是实话。”
见着她上前看了自己左臂伤口，目光也往那边游移而向只淡淡一瞥，从未仔细去看过。瞧着这兄妹二人久别重逢就杠上了浅浅一笑，这样的关系也挺好不是。
“这伤口也不碍事，多谢七小姐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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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差点没命，这敌人还不一定有什么动向呢，你就过来不依不饶了。你说哥这要是没回来，你不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了？还能在这斗嘴？’
哼了一声挪了挪右腿，再倒了一杯黄酒灌下肚，把杯子轻轻放在桌上。
‘……你可也知道那都是什么人。哥哥把你送到国外就是怕你出事也怕我害了你，政局里这些人都信不得，包括你哥我都是……’
表情突然有点僵硬，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笑来。
‘狠狠心，老娘也能埋土里。’

顾副局的微笑貌似一直是这样不远不近，以前看着就没什么现在倒看的越发明朗。少女微滞的脸庞看似静谧安好，悠然灯光落在侧脸明明灭灭的酝酿乱世情愫。她突然笑了，轻轻柔柔带了几分氤氲于海上的湿气。
：那日枪击，身边的护卫呢。
少女抬腕倒茶的动作停滞了片刻，旗袍的繁华图锦勾勒出曲线隐藏于漫天腥风。微抬了眼，道。
：娘的死，罪有应得。就连爹都救不了她。她活该。
：现在凭你的能耐，白家还缺什么？人手？装备？技术？我看我们什么都缺。

“没带。”
轻描淡写的解释略略就此带过，单刀赴会而已。只一词淡然似是说着另一段往事话本，也是，上一秒的事早就归了茶话闲谈间。听他们对口中女子的阐述不明意味地发笑，那件事多少还算是有些耳闻，这世道果真是容不得太多了呢。唇角浅浅漾起的弧度是讽刺么，是嗤笑么，普天之下的人与情，包括了自己。纵使厌倦与厌恶白夜萧杀血腥之气，谁又能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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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什么都缺，正值乱世伊始，白安叶三家都是这状况。不过比起来，我比萧归远叶违心更狠更绝，比安年更老更稳，总有独占鳌头的一天。’
语气悠悠似乎已然胜算在握，捏着杯子的五指却一点没松劲。
‘你回来了，就得处处小心。和安年结的梁子大了，如果安叶联手针对保密局，我也不好办。回来了就添份力，至少别多个累赘。话说得不好听，也就是那个意思，我相信你也有这个自保的能力。原先你在海上，我孑然一身也没什么好担心，你回来了，别当敌人的后手就行。’
话是这么说，可她若真有了点什么闪失，自己绝对得拼命。现在也就是个警示。

她沉沉目光似是只沉淀了三秒便烟消云散，忽而又勾了初初见他时的满脸叛逆。转向顾副局的神情依旧是玩世不恭的大小姐模样，只是这话却改了三个调。
：顾副局，以后单枪匹马的事儿能少做就少做，再怎么着人命都金贵着呢，你的伤不起，白戾野也伤不起。
朱蔻腥红衬得她眸色昏暗。他的担心，她怎会不知道。
：白戾野，你以为我这么些年在外面是玩的么？白家有难，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出力。保好你自己……
停顿的时光只是从沙漏中沉荡，她侧眸掩下难耐的心疼。
：别再像这样了，太丑了。


“明白了。”
望向她只是平静无澜未曾泛起点滴涟漪的似笑非笑。‘带了，也没用。’以及一些言语就在嘴边却依旧是没有开口，静默不语，既然事已至此。

(代白戾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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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说话把伤着的那半边脸凑了过去，指着被弹片擦伤烧焦的那片地方咧嘴笑了。
‘丑啊？你哥最好看的其实真不是这张脸，可能这张脸确实特别好看，但是你知道最好看的是什么吗？’

眯着眼睛如同狐狸一般在他大腿上恶狠狠一掐，瞥着顾副局让他过来帮一把手。
：怎么，是你床上的样子？听说你很风流嘛。

看到七小姐瞥来的目光微微一愣，哈…这是让我帮着去掐？有些无语这算是躺着中枪了吧，六爷别怪我，你看我们关系都这样了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哦……忍笑过去在离他伤口远的地方掐了一把也没用太大力，低头唇角已是咧开。默默想着，能如此真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