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五年过去,你的剑术又精进了。”黑衣男子眼里有赞许的光,风神俊朗地高举着承魄剑,令围成一圈的慕那士兵不敢逼近。
感受到背后传过来的豪气,白衣男子也是一阵大笑,“这不算什么,待我于百万军中取敌将首级与你看,再叹不迟!”
长笑声中,白衣男子冲入了战团。长剑如闪电连续腾起,斩杀在战阵内,所到之处无不披靡。冲不过十丈、白衣上便已溅满了血。
然而万军之中,三尺青锋毕竟有限,一连斩了十余人后,他干脆收了剑,劈手从一名步卒手里夺下一柄近一丈长、六十斤重的斩马刀来,挥手便是雷霆一击!
“那小子还真是可怕啊……幸亏我没有和他再交手。”站在原地的黑衣男子笑着,双眼在暗夜中发出太阳般的光芒,“可是这么危险的刺杀,怎么能由你来完成呢……”
白衣男子已经杀出一条血路,血花在身侧飞溅,慕那士兵们骇然奔逃,如沃汤泼雪。
不远处的黑衣男子一声低喝,就杀了一个慕那骑兵,立时手脚麻利地翻身上马,将那士兵身上紫羊皮战袄和铁盔剥了下来,穿到了自己身上。将死尸推下去,他拍了战马一下,战马立刻长嘶一声,夹在乱兵中冲向城门。
还不到城下,马背上的人已经消失了。谁都没有留意这个士兵去了何处——黑衣男子就像一滴水一般融入了战场,瞬间消失无痕。
“李成烈呢?李成烈呢!”大君放下望远镜,恐慌地召来已经占领城门的将领,“加强宫门守卫,抓住李成烈,当场杀无赦!”
景和宫前,白衣男子只身死战,将原本一鼓作气直捣黄龙的慕那士兵又逼退了几重宫门,几乎退到了王城的最外围。
“左右弓箭手,给我攒射!”男子挥动斩马刀、所向披靡,不顾箭雨也会射中盟友慕那军,大君站在墙头最高处恶声发令。
飞蝗般的长箭呼啸而去,几乎将那个人影湮没。然而一轮攒射过后,周围慕那士兵士兵纷纷倒下,那一袭白衣却反而往前移动了一丈。
“奶奶的,就不信射不死你!”大君只觉怒意直泛上来,厉声下令:“再给我射!看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又一轮箭雨过去,白衣上赫然多了斑斑点点的血迹,然而白衣男子已然杀到了城下,傲然仰头。那样清冽而充满杀意的眼神,让城上坐拥大军的大君不禁一凛。
白衣公子手拖斩马刀来到城下,气息平匍,忽地将刀一扔、手一按城墙,便如一羽白鹤般凌空掠起。
“想这么就刺杀我?这小子疯了吧?”大君讥笑着白衣男子将全身空门成为众矢之的愚蠢,得意忘形地连声下令:“拿弓来!其他人都别动,我要亲自射下这小子!”
旁边立时有一名军士应声上前,低头恭谨地捧上了一张玄铁长弓。大君高立于墙头,张弓如满月,将箭头对准了下方处于半空中的白衣男子。
然而就在这时,大君脸上一道寒光闪过。没等他反应过来,脖子已经架上了一柄黑色的长剑。伴着一句低声的,“别动,否则我让你立刻去见阎王!”
就在这时,翩翩白衣已经掠上了城头,带着一句惊魂未定的,“……好险。”
大君心下一凉,也认出了颈间那柄令人闻风丧胆的神兵——承魄。
一击得手,那名士兵褪去伪装,显出高大修长的黑色身形,扬头冷睨,眼神如太阳般桀骜不屈。面对聚集过来的大君手下人马,黑衣男子从大君身上取出虎符,漠然开口:
“首恶在手,协从罔治,所有人等放下武器,听我号令!”
在看到幕那士兵再度逼近的时候,王者刚毅的脸上竟有一种了结的快意,手指一点,镇魂剑凌空一个转折,跳入手心。
王者睥睨着眼前的敌军,眼里是纵横的剑光,高声向周围忠心耿耿的禁军道,“愿与诸君快战,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雄!”
——若此注定是太阳的坠天之日,那么,就让太阳的赤炎,燃尽世间最后的黑暗与罪孽吧!
那样迫人的杀意和斗志、让面前的幕那士兵们微微怔了一下,然而就在这一怔之间,大地忽然裂开了!
遍植草木的土地忽然裂开,兵刃的寒光从土中射出,数百苍白如鬼的脸从地下冒出来,提剑摇摇晃晃站起,身上和发间尤自带着土块和爬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