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起燕舞，
风月耀繁华。
时人衣绣绵，
兽心却难测！
以此诗契入第十九回：人心愀怆思不古，却信世间何所无

————第十九回：人心愀怆思不古，却信世间何所无————
送走了思楠堂妹和那位“准妹夫”，在家昏天黑地的又宅了一天，转眼到了五一小长假最后一天。睡到自然醒后在看电视与上网之间思索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去图收馆换几本书。出门时那位年轻保安笑嘻嘻滴打招呼道：“哥，去哪？”
我望了他一会儿道：“捎带有个事找你呢，上次说的那本书外加一本哲学入门读物《纸牌的秘密》借给你。两本加一起看，能更好的理解‘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个终级问题。”说罢把那本心理大学师卡梅伦·韦斯特的《24重人格》和一本挪威哲学家乔斯坦·贾德的《纸牌的秘密》递给了小伙子。
阳光懒洋洋地照着县图书馆，这座别致的红砖大屋子是哥特式风格？还是巴洛克风情？或者是老毛子风范？反正它不是中式的，小时候感觉这建筑简直是圣殿，马上奏要迁移新址了，但还是感觉这个屋子里面码着书才别致有风韵。
“吱呀”，我推开门，又进了里面北边的套间，书架前一位女子回眸望到了我。我两同时笑了起来。
“小叶，天涯何处不相逢啊！”
叶子“扑哧”又笑出了声，道：“绛县城芝麻大点地方，算神马天涯！”
只见她手中正拿着4本《中篇小说选刊》。在看书的种类上我超佩服她，我一般是借杂志，而叶子则是神马长借神马。这年头喜欢看书的人，无论是纸质书还是电子书，都少之又少。就这么少的人，其中大部分也是微阅读，超过200字基本上就木人看了。我顺手拎起几本杂志，道：“我一般不借小说，看不进去。我喜欢看深度报道和杂文。”
叶子嘘了声，悄悄道：“各有所好哈，小疯我们出去说话。”
图书馆应该是世上最安静的地方。我吐了吐舌头，抢了一步，替叶子拉开了门。叶子微笑了声谢谢。我问道：“小叶五一木有出去玩？”
叶子道：“全家出动，昨晚刚从云台山回来。对了，我买了个Ipad，推荐几部恐怖电影躺被窝里看一看。”
我想了想道：“去年有部国产恐怖大片，电影木有名字，剧情也很简单——两辆车相继从一个小女孩纸身上辗过，18个人从重伤的小女孩身边走过都木有停步……”
叶子叹了口气，清清浅浅滴道：“杨绛先生曾写过她从小怕鬼，一直都怕，直到文革，才突然不怕了。”
“是啊，鬼神有神马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心！”我接着又道：“你晓不晓得去年12月郝庄小祁村那场车祸？”
“哦，是不是说一个七岁小孩子在村十字路口玩滑板，被车撞死了？我好像在绛县吧里看过孩子老师发帖子找线索。”
“案子已经破了，车是距离小祁村不到二里地的东郝村的，一辆来往横水镇拉人的改装三轮，你晓不晓得当时车上拉了一车人？那是一车临近的乡里乡亲啊！你晓不晓得当时木有一个人阻止司机逃逸？你晓不晓得木有一个人报案？你晓不晓得木有一个人让司机停下来看看被撞的孩子是死是活？”
叶子瞪大了眼晴，楞在了那里。
笙歌起燕舞，
风月耀繁华。
时人衣绣绵，
兽心却难测！
“我们还是说电影吧，妮可基德曼的《小岛惊魂》，莱昂纳多的《禁闭岛》，还有一部《万能钥匙》，都木有吓人的恐怖镜头，但全部是通过剧情渗透着恐怖的气氛，而且最后十分钟剧情绝对出乎你意料。还有，小叶，希望将来大家对你的称呼也会从‘女士’变为‘先生’。”
“呵呵，谢谢哈。”叶子扬了扬眉毛道：“不过我只想当个幸福的小女人。成名这种事我可木有那才华。杨绛、冰心、龙应台这样的女人天下有几个能做到。对了，你最近见领导了木有？”
见我一幅纳闷的眼神儿，叶子停下了脚步。路一旁东湖边的小树林间散座着三三两两的情侣，叶子笑了笑道：“小疯，肿么说呢，你这人有时很聪明。可有些事儿却木得很。我问你，领导暗示你去局办？你以为这事儿奏定了？”
本来想说几句随缘之类滴话，但马上又咽了下去。绛老当年也是年纪大了才不想作官，我还想出世呢！孔大圣人说：“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要想不被世界改变，就得上位，就得挣扎，就得扛起重任。何况对面又不是别人，用不着装化。于是换了句道：“你的意思是？”
叶子道：“领导是欣赏你，但这事儿得你自己提出来想干。明白了吧，这是最关键的一点。”
我若有所思的一拍脑袋道：“懂了，奏像我们年轻时候追姑娘一样。女生对男生再欣赏，一般也不会挑明了说，而是暗示，等着男生开口。对吧？所以，领导的心理奏像思春的姑娘一样。”
叶子哈哈笑道：“神马叫我们年轻时，我当年可是姑娘。是你们年轻时！不过奏是这个道理。”
又聊了几句，我两一人往东，一人往西。刚走出几步，叶子忽然叫住我道：“小疯！”
擦，肿么每次你都把话说不完，我回过头，只听叶子又道：“我刚想起来了，你说的那部‘国产恐怖大片’有个光明的结尾——那个叫陈贤妹的拾荒老太太，她虽然最终没能救活小悦悦，但她拯救了我们的希望，她让我们感觉这个世界并不完全是恐怖的。”
我顿时站在那里，忖道“救人一命即救全世界？那位老太太目不识丁，身无分文。却把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我们整个民族的脸上！除了她，谁也木有资格指责那18个冷漠的路人！”
（本回完）

百年瞬息万事忙，
夷齐韩彭皆亡羊。
身后得名归北氓，
不如今坐沐朝阳。
以此诗契入第二十回：精神病人思维广，十卒疯子烦恼多

————第二十回：精神病人思维广，十卒疯子烦恼多————
擦，想那么远。还是考虑点与切身利益有关的事情吧！此身已而立，却还一事无成。恍惚中却又听见另一个声音在耳旁道：“每一个人都考量自己，才造成了民族的冷漠，才会有小悦悦事件、才会有小祁村撞人逃逸！”我猛然一惊，回过头，车里木有人啊？收音机也木有响啊？不由感觉脑袋一阵子的眩晕。
进了家门，二话木说，打开电脑，上了淘宝。媳妇在身后道：“小疯，你不抽烟，在网上买打火机干嘛？”
“送火局长！”
媳妇凑过来盯了屏幕看了一会，道：“才30块！太便宜了送人不好吧！”
我嘿嘿一笑道：“我买的这个可是zippo纪念二战限量版，正品值好几百呢！这30块有20块主要值在外面那个包装盒上了。我不说是30块，谁晓得这是山寨的？”心中忖道，给领导送礼物就像给女人送东西一样，态度比价值更重要，关键是要用行动来表达你的心意。花自己的钱送礼，太贵重了木法收，保不准你再外面乱传给领导送了神马神马的。
点到为止刚刚好，选东西的角度很重要，这送礼也是门艺术哈。我付完了账，又看了一会儿网页，只觉头昏脑胀得更加厉害了起来。下了楼，小区不知何时加了许多廉政警示牌子，我们介宇丰小区神马时候成了廉政教育基地了哈。
迈步走入了小区中间的花园，一阵风吹来，人工湖上微波荡漾，一旁的大树摇曳着枝叶。却见凉亭内坐着个女子，白衣胜雪、黑发如瀑、独倚栏廊，蓝天白云下，斜阳里倩影诱惑，“这是哪家的姑娘？肿么从前木有见过呢！”正纳闷间，那女子回过头来，我不由一呆，脱口道：“小鱼！”只听她低声吟唱道：
蓦然回眸，望不穿似水流年；
素笺淡墨，勾不尽烟雨江南：
临水弄影，舞不动波中蜿蜒；
孤灯子影，却写不完这水云间的寂寞重厚。
我只感觉头晕的更厉害了，嘴中道：“小鱼，你不是已经……”心中想起小鱼葬礼上悲痛欲绝的自己。那女子只是浅浅笑了笑。我往前正要走去，却听身后一声清脆的童声：“疯子叔叔！”
回过头，同楼的一位小盆友正牵着奶奶的手从假山后绕了过来。
“吴大妈！带孙子玩呢。”我回了回神道。
吴大妈盯了我好大一会儿道：“小疯，你木事吧？我见你一个人站水边自言自语的。好在这水不深。刚你差点迈步掉下去。”
“一个人？”我四周看了看，哪里有神马白衣小鱼的踪影。大白天，幻像了！完鸟，完鸟，完鸟，完鸟……我耳朵边顿时出现救护车直奔稷山的声响。
一溜小跑窜回了楼，打开电脑，开了淘宝，飞速地往一个账号上转了账。之后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美女李医生。我是绛县的小疯。这是我第三次给你打电话，已经提前付款了。哦，你不是说一三五要钱，二四六免单滴嘛！最近我经常出现幻听和幻象，这是肿么回事哈？”
“亲，不要急，虽说幻听、幻象属于精神分裂的表象。但从你第一次打电话后，我对你的事情就关注了一些。请问，你为神马把自己的ID叫作‘十个小卒子’？”美女心理医生的温柔的声音顿时让我和缓了下来。
自己想了想道：“当时我见到九卒与旁人说话，我便顺手注册了一个‘十卒’，提醒他象棋其实是十个小卒子，而不是九个。谁知道后来九卒告诉我，人名字是取‘杂碎’的两个字的上半个后右半个。”
“是这样的，亲！佛罗伊德说这世上根本木有‘无意识’、木有‘顺手’、木有‘口误’，我们每个人的每个看似无意识的举动，其实都是内心深处潜意识的表达。请问，象棋十个小卒子，具体是哪十个？”
“十个都是卒哈，就是双方一边五个。”
“这就对了，亲。你最近是不是感觉自己做事越来越圆滑？十个卒子，分属不同阵营两方。而且，每一个作用地位都不同。你的‘自我’为人处事的越来越成熟、越来越世故，但你的‘本我’还在坚持着天真与童心。于是，这就造成了你表面上的幻听与幻像，奏像电脑系统的‘假死’一样。还好，不是真的死机。所以嘛，亲，你木有人格分裂。放心哦！”
“可是……”
“哦，木事，亲。多吃水果，再吃点维生素。还有，清心寡欲，一切顺其自然。”
“哦，这样啊，谢谢医生。”
站在阳台上，又一次眺望着远处的中条山，心中不由感慨——众生无我，苦乐随缘，得失随遇，心无增减……可，这些天下有几人能做到？求不得，求不得，困扰我们的，奏是一个求不得啊！
正感慨间，却听耳旁又一个声音道：
百年瞬息万事忙，
夷齐韩彭皆亡羊。
身后得名归北氓，
不如今坐沐朝阳。
是啊，当年伯夷、叔齐功成身退隐居首阳山；韩信、彭越兔死狗烹亡于未央宫。出世与入世，当时他们也不晓得是这样的结局哈！眼前晒太阳比死后葬在八宝山更适合生活！可是，擦！这又是谁在说话呢？我不由又楞在了那里。
（本回完）


烟花风尘俏梳妆，
鬓垂香颈卖笑忙。
只叹今日小酥娘，
可会一曲解心伤？
以此诗契入第二十一回：发廊原本不剪发，东湖已非昔年塘

一定一定，呵呵

远山含黛笑，
水动微风摇。
乡音袅袅远，
鸟唱白云飘。
以此诗契入第二十三回：绿树阴浓夏日长，是谁剪影水库旁？

夜雨伴鸣刷故绛，
万物蓬生翠柳清。
谁晓千里紫禁外？
帝都长安扁舟行。
以此诗契入第二十四回：夜雨故绛柳色清，京师幻化泽国冷

————第二十五回：梦中难免梦中梦，醒时方觉醒时醒————
风雨通宵达旦。次日涑水河暄闹如雷，水涨船高，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轻快无比，两旁的青山绿树向后退去，一时间分不清是水动、船动还是山在动。
船侧坐着位红衣女子，肤光胜雪，眉目如画，一双赤足在水中荡开了一片妖娆的水花。
船头站着一个青衣人，道：“姑娘成名甚久，可曾与那些人交过手？”
红衣女子回眸一笑，脸上竟泛出了淡淡红晕，道：“公子实在过奖，小妹……”话音未落，她原本温婉的眼光瞬间凌历开来，一只手在船头一拍，身子腾空而起，一团红影暴射过来，将那青衣人从船头撞得后退了两步。
“叮！叮！”，两支弩箭钉在了刚那青衣人站立的地方。
天空中飘过来十几只硕大的风筝，每只下面都挂着一个黑衣人，操作着前面的连发弩。一时风动遮日，向小船扑来。
青衣人一声长啸，身子一跃而起。手中长剑摁在射来的弩箭上，一连几个借力，跃上了一个风筝。斜手刺出，只听一个黑衣人一声惨呼，从风筝上掉落了下去。
那青衣人又一个腾空，像一只大鸟般向另一只风筝跃去。几个黑衣人操作着风筝和连发弩，向青衣人射来。
青衣人在空中连挽几个剑花，挡落了几枚弩箭。身子又荡到了一只风筝上。余下的几只风筝见势围将了过来。
正在这时，只听“嗖”一声响，一支羽箭插中了一个黑衣人的身体。原来那红衣女子在水面上弯弓搭箭，连声数响，羽箭飞舞着射将上来。
青衣人顿时舞动长剑，霎时间，白色的剑光、银色的羽箭、黑衣人的惨呼交织在一起，伴随着最后一个黑衣人的掉落，青衣人稳稳地落在了船头，收剑入鞘道：“姑娘，想来此行凶险，想不到还没有出横水，这些人就动了手！”
红衣女子笑了笑道：“宵小之徒，何足道也？小妹怕误伤了公子，那一手漫天飞雨暗器就无法使将出来，只得拿弓箭伺候了。”
“哈哈，那手‘漫天飞雨’没有使，‘梅花间竹’到是使出来了。”
两人谈笑间，小舟顺水而转，漂过一处宽广的水面，两边是婀娜的柳树。
已过柳庄，入乔寺。
忽的得岸边一阵响动，一只长索从河南岸抛向了北岸，两边各有人擎住绳索，铁锁横江般将河拦了起来。
青衣人长杆伸出，往船前一探，小船180度一个转弯，横在了那里。只见岸上涌出许多人来，为首的一名大汉，高声道：“两位从哪里来？到何方去？”
船上的红衣女子柳眉横挑，喝道：“青山常在，绿水常流，这河难道我们就走不得？”
那大汉见女子有些无礼，高声道：“我们乔寺侠义帮说过不得，就过不得。别说你们，零九年时我们曾让高速路都过不得！一九三零年代时，日本人在这里还要看我们脸色！”
红衣女子怒道：“哼，什么乔寺侠义帮！几个土匪！你等拦我去路，难不成是让我们刷经验的么？”
青衣人拉了拉他的衣袖，轻声道：“姑娘切莫动怒。”扬声对岸上道：“刚才我这朋友言语间有些冲撞。在下十卒疯子，借过宝地，还望各位好汉行个方便。小生先行谢过则个！”言罢长长一揖。
那大汉道：“兄台可是故绛城中的十个小卒子？此行可是赴东瀛而去？”
“正是区区” 青衣人有指着红衣女子道：“这位是人称梅花间竹的梅姑娘！也不瞒各位好汉，我二人此行准备沿涑水、达永济、入黄河、出东海，到扶桑国讨一样东西。”
那大汉连忙还礼道：“我等失礼，失礼，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兄弟们对二位的侠义之名早有耳闻。梅二姑娘长年随父隐居在二里半梅花庄，使得一手好暗，江湖人称‘漫天飞雨、梅花间竹’；而十卒兄那一套‘百转千影，神形万变’早就名动江湖。”
“好汉过奖！江湖朋友抬举而已。”
“听说二位要去东瀛讨回关二爷那青龙偃月刀的刀柄？”


————第二十六回：众音台上声情烁，清风送夏欢乐多————
“什么？哈哈。没听说过梅二姑娘，只听过郭襄郭二小姐！疯子哥哥，那个梅二长什么样子哦？”
“还沿涑水河入黄河，去日本夺关公的长刀把子！你是不是看武侠小说看多了。别说涑水河全线干了，你以为黄河真能行船啊？对了，你是想学《笑傲江湖》上，令狐冲师徒他们沿黄河到洛阳的吧？”
牛牛与图图两人坐在菜市丸子店门外的桌子前，一人一句笑得弯下了肚子。
“就说你们能别笑我么？我说了是做梦！做梦！”我没好气地道，说完往嘴里猛塞了口丸子。
太阳公公在早上七点半就已发起力来，阵阵热气压了下来，夏蝉在一旁的树上集体鸣叫着。
“还是我们十卒疯子思维广啊。对了，你们单位发囘票了没有？” 牛牛道。
“全是X区那一片，估计在后面吧？”
“是啊是啊，我这些天随志愿者进过场地。你们那在最偏的地方。”图图插话道。
“最中间是什么位子？”
“前面是vip区，估计最中间的，是留给市里领导的。”牛牛道。
市里领导，市里领导，市里领导有了票也不一定来。我忽然想了个点子，但嘴上忍住没有说出来，道：“牛牛，图图，我得上班去了。市局要来咱们县观摩，我们要忙好几天了。”
钻进破QQ车里，发动机的轰鸣声传了进来，一开空调这车就跑不起来，难道绛县城的坡度就这么大，我心道。此时手机“叮咚叮咚”的响了几下。
我拿起来看到则短信——小疯，昨天的事对不起！但所谓“朋友促，斯疏矣”，两个人过分的亲密其实不是什么好事情。而且，你也应该晓得，我不想自己的内心深处受到打搅。小叶。
擦！叶子的语文能力真强大，不多不少刚好70个字。打搅！？哼，我相信我们是互相打搅！好吧，就算是我打搅你，你也犯不着那样历害我，我心道。
一拐进大院门，泊好车。远远看见叶子一身波西米亚风格的碎花裙，正往办公楼走去。想谁就能撞见谁，我这思想真强大！
“小叶！小叶！”我迅速调整情绪，加快了脚步在后面叫道。
“小疯，怎么了？”叶子回过头的刹那，脸上出现了点点红晕，随即正常起来。
“我说，你晓得什么叫波希米亚风格么？”
“嗯？”叶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长裙道。
“就是把碎花床单裹身上。”
扑哧，叶子笑了起来，道：“我说小疯，你怎么一直没个正经。”
“嘿嘿！小叶，你这两年往市局和县委县政囘府报的信息有存底吧，整理出来让我看一下。”
“有的，你要这个干嘛？”
“过两天市局要来各县观摩，我要写火局的汇报发言。这两年我们的工作在你的信息上不全都有反应么？对了，一会儿和我一去见下火局？”
“不用了，你一个人去就成。有什么精神你回来给我传达一下就成。”叶子道。
“是啊，‘事君促，斯辱矣；朋友促，斯疏矣’，与领导近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情！”我笑了笑道。
叶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一幅很无语的样子。我接着道：“小叶，这话是论语中孔夫子说的，但你晓不晓得你引用错字了，不是朋友‘促’，而是朋友‘数’，原话是‘事君数，斯辱矣；朋友数，斯疏矣’，意思到是一样的，‘数’是说两个相见的次数多了……”
我两边走边谈，一直到我上了二楼拐过弯，进了火局的办公室。
“小疯，周五市局组织各县市观摩，你先说下怎么准备？”
火局长对工作还是一幅雷厉风行的样子，这算我上任以来的第一件大事，可不能搞砸了，我顿了顿道：“这次来我们县是观摩，而不是现场会。所以，存在与兄弟县市的比较。”
看到火局点了下头，我接着道：“汇报完后要看去乡镇上看点，我们县的业务工作还是扎实的。最关键的就是汇报材料了，我个人以为，要写成既像汇报，又像典型材料的样子，不知火局您的看法？”


第二十七章：装化就是拿喝咖啡的姿态去吃一碗饸饹面
“小叶，就像这碗面，你是永远拿着喝咖啡的态度去吃它。而我，则完全相反，总是想拿吃饸饹面的态度去对待咖啡。”座在西路饸饹面饭馆的桌子旁，我捧着手中的碗冲对叶子道。
“你是说我做作？也就是说我装……”叶子眉毛一挑，明显不乐意了起来。
“不、不、不，是说你优雅！”我连声解释道：“玫瑰从来不慌张。看那天市局组织的观摩团来的时候，你解说时的气质吸引了超多目光，说话优雅、笑容优雅、走路优雅……”
“打住！我发现你现在没有一句实话了。什么叫走路优雅？高跟鞋就走不快，一步裙就迈不开腿，只能走小碎步，还有不知道你从哪搞来的那个破腰麦，收到最紧也在我腰里系不住，一直往下掉。你们这些男人！”叶子气愤愤地道。
我心中不由想起那个腰麦不断从叶子的细腰往下滑的场景，心中一乐却没敢吱声，连忙道：“男女都一样。这个社会越来越装化了。前几年男人们夏天上班还穿凉鞋。这几年除了那些老家伙，谁还那样穿？其实，我现在正在努力地学习用喝咖啡的姿态去吃一碗饸饹面。你看我的衬衣紧扣的第二颗扣子与黑皮鞋，你感觉我不热？每天忙着测量领导黑白眼珠子的比例，计算他们脸上肌肉的变化量，你感觉我不累？”
“是你自找的哦！再说了，你的工作不也得到认可了嘛，这周例会火局不狂表扬我们局办的工作。我发现你越来越会说话了，那天散会出门的时候，火局拍你肩膀说市局与兄弟县市局都反映咱们的汇报写的好，你来了句什么？”
“我说的什么？”我每天说那么多应场面的话，我怎么还记得具体哪一句。
“你大声的说：‘火局，不是我汇报写得好，而是您领导我们把工作干得好，我只是把我们的工作客观的陈述了一下’。小疯，你溜须拍马的功夫越来越高了哈！”叶子笑道。
“难得你记这么清，谢谢小叶。我们受表扬主要是这次观摩组织的不错，我写的汇报与你的解说一样的出彩，这就是我们的价值。虽然我写的材料看起来是煞有介事，其实是屁话连篇。”看到她的笑容中闪过一丝失落，忽然想起她从前对我说的那句——我们一路奋斗，不是为了改变这个世界，而是为了不让这个世界改变我们。
我顿了顿，道：“小叶，我们一路奋斗，其实，只是为了适应这个世界。”
叶子停住了正挑起一根面的手，道：“或者你说的对，理想不能当面吃。”然后很把轻柔小心地、如同吃一粒樱桃那般把面放进了嘴里，她对待那根面条的态度堪比一位母亲对婴儿的柔情，虽然最终还是把面吞肚子里了。
我心中笑了笑，正想开口。却听叶子压低了声音道：“小疯，晓不晓得有人说你坏话？”
“哦？”
“原话粗俗，大意是说你锋芒太露，目中无人。”
“哦，是局班子内某个领导吧。”我道。
“咦？”
“你晓得他为什么说给你听？”
“就因为我也是局办的？他晓得我会告诉你？”


“他一个局纪检书记，分管机关。理论上他是我直接上司，但我们说办公室三服务，哪三个？对上，对下，对平。高中大学都学过马哲吧？什么叫抓住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我只要在火局与大部分班子领导面前保持低调就成了。再说，我在局里十年了，藏拙，藏拙，我已经藏的足够了！”
“哈，你早就明白文书记对你有意见啊？”叶子道。
“抓主要矛盾的同时紧密关注次要矛盾，和他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他没有拆我台的实力与想法。所谓目中无人是因为我大小事情都是找火局请示汇报，领导拍了板子后我才告诉他，我对我的不满，其实是对一把手不满。
一个办公室主任要让所有人都高兴，最后的结果是所有人都不高兴。起码火局蛇局没有认为我不好吧，就算认为我不好，也不能说我干不了吧？普通科员也没有人说我不好吧？”
扑哧，叶子笑了起来，道：“科员没人说你不好，有也不在我跟前说。到是有人猛夸你呢？”
“哦？”
“新来的那个公务员。”
“小常？”不由想起，这小伙子蛮机灵的。
“不是，是与小常一批进来的那个女的，苏苏。”
呵呵，我笑了笑。有人背后说好话这事儿原来人人喜欢听。
“那位小萝莉说：‘我疯子哥哥人长得帅，说话又风趣，文章还写得好！’，总之，我每天在办公室不停得听人说，我疯子哥哥……”叶子故意把“疯子哥哥”4个字两次拉长了语调。
我不由想起苏苏每天说话时那嗲声嗲气样子，没好气地道：“妩媚最好是女人一种可收可放的本领，而不要让它成为特有的气质。”
叶子笑了笑道：“人家是小萝莉，有妩媚的资本，有卖萌的条件。不像我，已经老了。”
我站起身，面对叶子一句一字地道：“不，才女永远不会老。”然后转向门口的吧台，叫住那个正歪头看电视脸上一块大胎记的老板。“我们这桌，还有东边那位和南边那位，结账！”
小县城吃个饭，撞见的除了熟人还是熟人还是熟人还是熟人。
（本章完）


聚萤积雪看苍空，
闻鸡起舞赏腾兰。
悬梁刺股阅玉蒲，
凿壁借光览金梅。
以此诗契入第二十八章：紫金山路就是媳妇沟

晚上一夜都没有叫到猫叫声，我躺在床上很快秒睡了过去，甚至在梦中居然听到了久违的理想如树疤燃烧时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每二天，我精神饱满溜到北牛饭店，肉足汤饱后又溜向到单位。远远地看到一个人站在大楼门口，左手拎着一支白毛茸茸的大物件。走近一看顿时可乐了起来。那小伙子斯斯文文的，高高个子，戴着一黑框眼镜儿，正是上次吃饭时见过的B局的杨树。手中抱着的却是一只大号的玩具羊。擦！别人不都是送毛茸熊，你搞只绵绵羊，这七夕礼品也过逗了吧！
“哦，小杨好！”
“哥，我等苏苏！”
这小子行动真快，这声势造得也足够大。我顿了顿问道：“苏苏属羊？”然后没等杨树回答，三步并做两步窜进了单位，进了火局长办公室，依惯例每早都看下领导的一天工作安排。
进了门，给火局续了杯茶，听了口气，问道：“领导，市局明天要来个检查组，C科那个桐副科长带队。我们由谁来接待？”
火局看报纸的头也没抬，道：“桐副科长，那个女的吧。让蛇局出面，小叶也全程陪一下。明天你准备下，我们一起下乡。”
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刚回到办公室，苏苏敲门进了屋，脸上挂着复杂的表情，道：“疯主任，我给您解释一下。没想到杨树跑到单位，这么大张旗鼓地找我。”
“咦？”什么年代了？这年头私事谁还管。苏苏这小丫头不是挺开放么，想法这么落伍。
苏苏鼓了鼓腮邦子，低声道：“刚文书记把我叫他办公室，说我胡闹……”
“哦，一个这事儿！”我笑了笑，接着道：“苏苏座，当年我还站在校门口拿着花儿等你嫂子呢！刚火局还提起这事情来着，光笑着说了句‘年轻人嘛。’文书记那你别理他。退一万步讲，这和你一点关系没有嘛！那个大玩具羊呢？”
“我没要，我告诉他我有男朋友的。”苏苏笑了笑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喜怒哀乐的变化迅速挂在脸上。她眨了眨眼睛，接着道：“疯主任，你说什么叫zuo爱？”
擦！这思维跳得也太快了吧。什么叫zuo爱？zuo爱就是两个心爱的人坦诚相对，水乳jiao融，吃果果地，把爱做起来。
这话刚在肚子里一酝酿，忽然想起现在这身份、这场景、这对象有点离谱。硬生生地吞下这段奇妙的句子，压抑了下脸上快要变化出的笑容，一本正经地道：“爱就是责任、付出、保护、关怀、温暖、默契。”
说完我暗忖道，这句也太装化了吧。还不如说“爱就是占有”呢！看着苏苏脸上欲待吐蕊的点点绯红，心中马上闪过一个念头，杨树这招起做用了。虽然苏苏没有收礼物，但她看起来是心动了。马上话锋一转，道：“你男友每天都打电话给你吧？”
“嗯！”苏苏扬了扬眉毛道：“我们感情很好的。”
“哦，对，对，距离产生美。”一面说一面忖道，我应该是多心了。距离是美感的稳定剂，是情感的调和剂。距离肯定产生美产生美而不会产生别的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