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帐幔被一只手轻轻掀开,拉普拉多鲁自门外走入,他静静的跪坐在古琴之后,面上虽然蒙着薄薄的轻纱却仍然无法遮盖住那惊为天人的容颜,拖地的长袍铺了一地,衣装上刺金的文饰衬着他唇角挂着的淡淡微笑,如同最为耀眼的火烛,几乎将整个客房照亮。
挥了挥手,让身边的随从退下,拉普拉多鲁隔着轻纱打量着面前的人,看起来这个人并不同于平日里那些来寻欢的达官贵人,那么他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那种仿佛最温暖的日光都融化不了的坚冰一般的紫眸,看的拉普拉多鲁浑身不舒服,就如同透过了轻纱和他的眼睛得知了他如今心中的想法一般。虽然表面上说是为了保障他的安全而将他禁足于房间之中,但这凝玉阁素日来的人手分布拉普拉多鲁比谁都要清楚。
然而今日却不知为何,这座凝玉阁竟安静的有些可怕,就连方才去房中叫他接客的心腹随从都换了一个人,仿佛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也着实不能不叫人心生疑虑。
轻纱下的秀眉不易察觉的微微蹙起,理由他大致已经猜出了一二,只等眼前的人开口便得以确认自己的猜测。
“一直保持着这种警惕的状态可不好哟~难得阿亚糖抽得出时间来这种地方啊……更何况……”休加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他低头望了一眼坐在红木座椅上的男子继续说道,“更何况阿亚糖已经帮你赎身了。”
什么?赎身?!这不可能!
拉普拉多鲁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抬起头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两人,纤细修长的手指抓紧了华丽的衣袍,用力之大几乎是想让那华丽的布料在指尖化为齑粉。
自己奉命效忠于父皇和皇弟在此处监视整个梦华街的动向,如今的皇弟又怎能让自己如此轻易的被赎身?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怎么?不能相信吗?你看你的卖身契在这里哟~”眯起眼睛轻笑着,休加从袖口中掏出了一张已然发黄的纸张在拉普拉多鲁面前炫耀般的晃了晃。
仿佛是被一个闷雷击中,从未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张卖身契确实是自己的没错,那是那时的父皇为了让自己的身份不被暴露,而特意伪造的卖身文书,上面还加盖着凝玉阁的印记!那样猩红的色泽几乎刺瞎了拉普拉多鲁的双眼,他只是怔怔的望着眼前的两个人,尽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暗自思赋着对策。
“说起来银子还真是很管用的东西啊,还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休加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低声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