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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改编】杀铃改编文《缘来》三部曲·之一《缘来,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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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琥珀(下)

琥珀空中飞人的生活差不多过了两年时间,两年后的一天,铃打电话告诉他两个消息。
   
第一个是她毕业了。
   
第二个是小雪提前释放,而她决定带草太回国。
   
挂了电话,琥珀的第一个念头是:时间也差不多了。
   
琥珀在N市国际机场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满脸疲惫的小雪。   

铃偶尔提过这个小雪的经历。她原本是作为陪读夫人出来的,后来那个男的却为了绿卡娶了个美国女人。小雪出国的时候很风光,现在落了个这种下场,不愿意回国被人嘲笑,迅速地嫁了个美国男人,不料却更加不幸。两年监狱终于让她对这个地方绝望,大彻大悟之余决定回国。
   
铃在一边抱着草太,依依不舍。
   
小雪感谢琥珀,“这两年多谢你了。”
   
“你谢铃足够。”
   
小雪看着铃:“她比我幸运很多。”
   
琥珀了然她眼中的羡慕,一哂:“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必强求。”
   
飞机飞上天空,铃仰望着远去的飞机。
   
“很想回国吗?”
   
铃怔了一下摇头说:“不想。我大概很懦弱,琥珀大哥,在异国他乡,孤零零一个人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每一个异国人都这样,可是,如果回去了还是孤零零的,那会很可悲吧。”
   
她低下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走出机场的时候铃说:“琥珀大哥,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琥珀当然知道她要和他商量什么,接口说:“正好,我也有事情请你帮忙。”
      
琥珀的父母要来美国看望儿子,为期一个月,因为儿子不久前无意中露了自己已经结婚的口风。
   
琥珀请铃帮忙应付父母。
   
时机刚刚好。
   
铃的学业已经完成,随时可以离开N市,琥珀的公司一切已经上轨道,开始有较多的空余时间。 
   
铃到加州后,首先是找工作,可惜华人加女性的身份让她频频受挫。
   
琥珀有意使用自己的人脉帮她,铃拒绝了。“琥珀大哥,你已经帮我许多了,我不能一直靠你啊。” 
   
琥珀想起铃好像从来没有接受过他经济上的帮助,接着又想起以前的女友在分手的时候对他说的那番话,不由有些感慨。
   
铃看他若有所思:“琥珀大哥,你在想什么?”
   
琥珀笑笑说:“没有,只是重新理解了骄傲这个词。”
   
铃不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再追问。
   
在琥珀父母来之前,情人节先来了,不过琥珀天性并不浪漫,铃则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所以他们这个情人节过得毫无暧昧。
   
情人节晚上琥珀在楼上书房接了一个国际长途,下楼的时候看到铃坐在沙发上,一手撑着头,笔记本电脑放在膝盖上,完全没发现他下来。
   
角度的关系,他正好看见铃眼角的一点闪光。
   
琥珀以为她看了什么悲情的电影,走过去一看,只不过是普通的网页而已,而且是他最熟悉不过的SOLO的搜索页面。
   
搜索关键词是一个他从未听过的名字——杀生丸。
   
铃这才发现他,急速的转头,脸颊上的泪水都来不及擦去。
   
她合上电脑,站起来,低头瞪着自己的脚尖,有点尴尬的样子。
   
琥珀立刻就明白了:“他……”
   
说了一个字顿住,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铃抬头望着他,水洗过的眼睛分外清,那里面的忧伤被琥珀看得一清二楚。
   
“琥珀大哥喜欢过什么人吗?”她问。
   
“嗯。”琥珀慢了一拍才回答:“我以前在T大有个女朋友,很聪明,也很漂亮。” 
   
“我以前的男朋友也很厉害。”铃声音低低地说。
   
“哦?”琥珀勉强笑了下,“那你男朋友运气可没我好。” 
   
毕竟,他现在只是你的“以前”而已。
   
铃却完全误解了他的话,大概以为琥珀说她的男朋友找她所以运气不好,有点不服气地说:“我也没那么差吧……” 
   
琥珀没有解释,匆匆去了楼上的书房,却无心做事了。
   
一旦见过这个名字,生活中好像就处处看见这个名字。



65楼2006-12-02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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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天开始——
       
    铃时不时的心不在焉叫杀生丸。
       
    铃嘴角莫名其妙的微笑叫杀生丸。
       
    铃忽而的落寞叫杀生丸。
       
    ……
       
    铃开始频繁的和他提起这个名字,好像终于找到一个人可以讲讲那个人一样。
       
    那个人多么多么聪明。
       
    那个人多么多么能干。
       
    ……
       
    琥珀当然会不耐烦。
       
    只是当他看到她说起那个人时眉梢眼底的伤心和落寞时,不耐烦又变成了不忍心。
       
    还伴随着一种陌生的疼痛。
       
    之前就算知道铃更多的只是把自己当作兄长,琥珀仍然有一种笃定的感觉,他自信她身边不会出现比他更优秀的人,所以不妨慢慢来。然而,现在这种感觉消失了,琥珀清楚地感觉到了铃心里筑起的冰墙,那面冰墙把一切暧昧的东西摒除在外。
       
    他也许永远只能充当兄长的角色。
       
    琥珀渐渐急躁起来。
       
    所以那个晚上的到来,不知是因为情绪长久的积压,还是一时失控。
       
    那天他在外面应酬,喝醉了回来,铃手忙脚乱地照顾他。
       
    琥珀说不清自己是醉是醒,若是醉,他怎么会到现在还记得清楚每个细节,若是醒,他又怎么会这般不受理智的控制……
       
    似乎半梦半醒间,他把铃压在了身下……
       
    他清醒过来已经是凌晨。
       
    意识回笼的零点一秒,他冲下了楼。
       
    楼下大厅没有开灯,一片黑暗。
       
    依稀看到铃坐在楼下沙发上,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头垂着。
       
    琥珀好像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说,当人受到巨大的伤害时,会下意识地用这种婴儿在母体中的姿势,因为缺乏安全感。
       
    他的手按在电灯的开关上又放下。
       
    铃忽然出声,弱弱的:“应大哥,你……是把我当成她了吗?” 
       
    琥珀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她说的“她”是谁。
       
    他的前女友。
       
    自己好像只和她提起过一次他的前女友,说了什么他都不太记得了,她以为……他还想着她?
       
    铃,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恋恋于过去吗?
       
    琥珀苦笑。
       
    他发现铃给了他一个有趣的困境:如果说“是”,他无法袒露自己的心迹,也许永远无法再进一步。若说不是,他必须承认自己是个强奸犯。
       
    虽然未遂。
       
    面对铃信任的眼神,琥珀最后选择闭上眼睛,不回答。
       
    让她找最能安慰自己的答案吧。
       
    事实上,这之后铃已经无法和他坦然地共处在一间屋子里,铃提出要搬出去的时候,琥珀说:“铃,你回国吧,去看看。”
       
    铃怔怔的站着。
       
    “你不能永远当只鸵鸟。”
       
    回去看看吧。
       
    如果那里天气晴朗,那你就留在那里。
       
    如果那里风雨凄凉,那你就赶快回来。
       
    把那里,把那个人完全地忘记。
       
    在机场把已经连他名义上的妻子都不再是的铃送走,琥珀仰望着天空飞机飞过的痕迹,寂寞的情绪在身体每个角落蔓延。

    刚刚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她理解吗?她在某些事上,似乎迟钝得惊人。
       
    “如果你不回美国……那我们暂时不要联系了。”登机前他对她说。
       
    他还有机会吗?
       
    也许有。
       
    那个叫杀生丸的人也许早就爱上了别人。
       
    世界上,像铃这么傻的人会有几个?


    66楼2006-12-02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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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八 节日
         
      秋天很快在寒流的到来中退场,在阿篱的影响下,铃迷上了织围巾,可惜总是织错针,松松紧紧的参差不齐,杀生丸万分感激她的好意,可怎么也不敢往自己脖子上绕。 
       
      圣诞节那天晚上杀生丸请杀宁丸及她男友秋时一起吃饭。秋时是杀宁丸的上司男友,人非常的风趣,杀生丸也是这次吃饭才第一次见到他。
         
      吃完饭出去才发现外面已经开始飘起小雪。
         
      年轻人和小孩子们在街上跳跃欢呼着今冬A城第一场雪的到来。
         
      铃和杀宁丸站在路边,等着去拿车的杀生丸和秋时回来。杀宁丸笑着说:“本来明年我结婚还想叫你当伴娘的,谁知道杀生丸这么等不及,不过也不能怪他,他大概也忍了很久了……”边说边暧昧地眨眼。
         
      铃脸一红,什么时候杀宁丸也这么不正经了。
         
      杀宁丸大笑起来,转头看到秋时在马路对面向她招手,对铃说:“不陪你等了,我先走了。”
         
      “好。”铃点头,杀宁丸走出两步停下,却没有回头。
         
      “你们一定要很幸福,就算……”她低声说,几乎听不见,“是为了我。”
         
      铃一怔,她已经小跑着往马路对面去,始终没有回望。
         
      杀生丸回来的时候看到铃在盯着脚尖发呆。“杀宁丸先走了?” 
         
      “嗯。”铃抬头,没看到车。
         
      “下雪了,我们走回去。”
         
      “哦。”
         
      她不太热烈的反应让杀生丸有些讶异,还以为她会雀跃不已。
         
      铃闷着头心不在焉地走路,眼看就要撞上路灯,一双大手及时拉住她。
         
      “你脑子里在瞎想什么?又想写检讨吗?”杀生丸蹙眉。
         
      铃跑远的思绪慢慢回来,抬头傻傻地看着他一脸责怪,突然就好想好想抱住他……手不由自主地伸到他大衣里,环住。“杀生丸……” 
         
      杀生丸被她突如起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放低声音。“怎么了?”
         
      埋在他怀里的脑袋磨蹭着摇头,闷闷的声音。“……没有。” 
         
      杀生丸想掰开她的手看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铃却怎么也不肯放,反而抱得更紧。
         
      “铃!”无奈的语气,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粘人。
         
      “这么大还撒娇会被人笑的。”杀生丸低下头在她耳边说。
         
      胡说!她哪有!
         
      “唔……我试试我买的大衣暖不暖和。” 
         
      随她去了。杀生丸无可奈何地任她抱着,苦笑着接受行人或暧昧或羡慕的目光。
         
      下着小雪的夜晚,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第一次,觉得圣诞是个节日。
        


      69楼2006-12-02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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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一 新年(下)
        杀生丸昨晚没睡到什么觉,下午用来补眠。铃早上起的晚,了无睡意,便在他睡觉的时候翻他以前的东西玩。
            
        一张旧的考卷也能让铃津津有味的研究半天,看看他那时候的字怎么样,看看他会错什么题。还有杀生丸以前的作文本,铃一篇一篇作文看下去。杀生丸议论文写得极好,基本上都在九十分左右,铃想想自己那时候议论文每次都只有六十多,不禁嫉妒不已。幸好他抒情文写得不怎么样,找回一点安慰。
           
        杀生丸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铃坐在木地板上翻他以前的杂物,咳了一声提醒她。“太太,你在侵犯我的个人隐私。”
           
        “杀生丸,你醒了?”铃抬起头,眸子亮亮的,兴致盎然。“还有什么好玩的?”
           
        她还真的看上瘾了。杀生丸失笑,拉她起来,“别坐地板上。” 
           
        弯腰翻了翻地上散乱的东西,“阿姨怎么还把这些东西收着。”
           
        “这张照片你几岁?”铃递了张旧照片给他。照片上的杀生丸尚年少,清俊挺拔,穿着Y市一中的校服,捧着奖杯。
           
        “大概是高一参加全国物理竞赛。”
           
        “物理?你不是学法律吗?”
           
        “嗯,不过高中是读理科。”
           
        “早知道你在一中,我也去一中念了。”铃说着无限懊悔,“我本来可以去念的,后来想想离家太远了,早上我肯定爬不起来。” 
           
        “幸好你懒。”杀生丸的语气绝对是庆幸,“让我有个清净的高中。” 
           
        铃凶凶地瞪了他一眼。“还有照片吗?” 
           
        杀生丸从上面的柜子拿出相册,“不多,我们家的人都不爱拍照。”
           
        相册是很老式的那种,看得出有些年代了。翻开首页是一张婴儿照,上面写着——“杀生丸一百天”。 
           
        照片上的婴儿白白嫩嫩,眉间微蹙,非常有气魄。铃愣愣的看了半天,不可思议的说:“杀生丸,原来你生下来就这么严肃。” 
           
        “婴儿哪有什么表情。”杀生丸蹙眉。
           
        “有啊!”铃争辩说,“我爸爸说我小时候一看到相机就笑眯眯的。”
           
        后面大部分是合照,年轻的女子手里抱着孩子,依偎在年轻的丈夫身边,幸福的对着镜头。即使那时候照相技术拙劣,仍然把女子的秀妍无暇和男子的高大英俊展现得淋漓尽致。杀生丸外貌上则像父亲多一些。 
           
        铃没再出声,沉默的翻完仅有一本的相册,抬头默默的看着杀生丸。
           
        “我没事。”杀生丸抽走她手里的相册,“那么久了,再多的情绪也淡了。”
           
        铃仔细看着他的眼睛,半晌才放心。“我们去看看他们好不好?” 
           
        “等到清明节。”杀生丸轻抚她小狗啃过似的头发,“等你头发长整齐,不然真成了丑媳妇了。”
           
         春假并不长,铃大部分时间被阿姨拉在麻将桌上小赌怡情,可惜几天密集培训下来没见一点长进,还是看了台上的牌就忘了自己手里有什么,看着自己的牌就不知道别人打了什么。
           
        杀生丸只有摇头叹息,不知道要羞愧自己的老婆天资了了,还是庆幸她将来起码不会在麻将桌上败家。
           
        明天就要回A城,这晚铃辗转难眠,杀生丸在她第三次翻身的时候把她定在自己的怀里。
           
        “在想什么?”
           
        “杀生丸。”黑暗中铃静了一会,低声说:“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妈妈?”
           
        杀生丸把手放在她背上,沉沉的。“没有。” 
           
        “爸爸和妈妈很奇怪……”停顿回忆了一下,铃说下去,“小时候就感觉妈妈似乎不喜欢我,好像是因为爸爸的缘故,可是也没想太多。后来爸爸事发,我在美国,妈妈和我断了联系,爸爸的老同学才告诉我,妈妈和爸爸在事发前一个月就离婚了,爸爸会在监狱里自杀,其实是因为妈妈也被牵扯在里面,他不想连累她,所以才一死承担了所有的罪名。” 
           
        现在虽然已经没有初闻时的不可置信,铃的声音仍然很压抑。“我虽然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可是从来没想到严重到这个地步。” 
           
        感觉到她身躯微颤,杀生丸揽紧她:“过去了就别想了。”他口才虽好,对安慰人却不在行,只是轻轻地拍着她,倒像在哄骗小宝宝。
           
        铃想象一下杀生丸哄小孩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沉重一下子卸掉许多。“我没有难过了,只是刚刚想到,我现在已经很开心了,她还是一个人过年,不知道怎么样。” 
           
        杀生丸望着天花板,黑夜中他的眼神淡漠,语气却像夜色一样的柔和。“你要是不放心,明天早上去看看。”
           
        “嗯。”铃有点困了,靠在他胸前,声音倦倦地说,“起码告诉她一声,我很好。”


        73楼2006-12-02 1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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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三 暖色

          喜宴定在一个半月后,杀生丸打算在喜宴结束后休息一段时间,所以这段日子忙着把手中的工作能结的结掉,能扔给别人的扔给别人,“法律时间”的特邀嘉宾主持是早已经推掉的了。至于喜宴的准备工作,拟名单、定酒店等等,烦人的事情基本上都由杀生丸一手包办了,相比之下铃实在轻松得有些过分。
             
          其实这些事情都可以交给专门的婚礼公司打理,不过杀生丸显然更喜欢自己亲手来做。
             
          当然,铃也有头痛的事,她找不到伴娘。
             
          杀宁丸不行,人家一过年就飞快的领了结婚证。
             
          阿篱更加不行,铃已经被她以诸如“隐瞒善良纯洁的人民群众真实的婚姻情况”之类的理由敲了好几顿大餐,跟她提了一次,阿篱惨叫:“不行,再当伴娘我就永远嫁不出去了!”
             
          惊恐的表情让铃觉得自己实在是罪孽深重。
             
          还有结罗,她从杀生丸那得到消息后曾打电话给铃,语气比上次见面要和缓许多,还说自己要当媒人。
             
          总之,都不当伴娘。
             
          最后的人选有些意外。
             
          这天晚上,杀生丸在卧室看一些比较费神的资料,明令铃不许出声吵他。
             
          铃趴在床上写请贴,名单是杀生丸早拟好的,她只要工整地抄上去就好。不过这个字是什么字啊?杀生丸写得这么草。
             
          铃拎着纸横着竖着看了半天。
             
          不认识。   

          咬咬笔头,要不要问杀生丸?抬头看看他聚精会神的样子……
             
          他好像说过不准吵他……
             
          算了,还是不要问了,先跳过好了。
             
          铃当然不是这么听话的人,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最拿手的就是阳奉阴违。不过那时候的杀生丸最多摆个臭脸,然后训个两句。现在结婚了就不同了,杀生丸某些“惩罚”方式简直是百无禁忌,说实话,铃真是怕了他。
             
          铃想着有点脸红,这样的杀生丸她以前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的。
             
          可是好闷……抄着抄着铃还是忍不住了,拿了一张白纸,刷刷刷写字。
             
          ——“杀生丸,你害我和同事不和。”
             
          写好递给他。
             
          这不算说话吵他吧。
             
          杀生丸本来不打算理她,抬眉扫到了纸条上的字,好像比较严重,提笔在下面写了句——“怎么?” 
             
          ——“神无啊,你知道吧,她现在知道我和你以前就认识了,她很生气,以为我故意瞒她呢,可是我们那时候那个样子我怎么说嘛。”
             
          杀生丸揉了揉眉心,在小纸条上写——“很严重?”
             
          “嗯,很严重,我和她找了个机会仔细解释了下,还请她做伴娘,她答应了^^不过她说她不送红包了,:’( ”后面画了个很可怜的哭脸。
             
          果然很严重。
             
          杀生丸把小纸条扔在垃圾桶,把她拉起来:“我看你是太无聊了。”
             
          她陷在他怀里,被他扣住了腰,笑嘻嘻地想爬起来,手撑在他胸膛上,沐浴后的清香盈满他鼻间……
             
          杀生丸有刹那间的沉迷。
             
          这一切都是他的渴求,从今以后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75楼2006-12-02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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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话底气如此不足,杀生丸已经不屑辩驳。起身打开窗户,外面清新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从十楼的窗户向外看去,天高云淡,视野空旷,杀生丸烦闷稍减。
               
            父亲死时杀生丸不过十岁,年幼的他虽然聪明,却不足以了解成人世界的复杂。只记得有一天放学回来,早上还好好的父亲浑身是血的躺在医院,已经没有了呼吸,紧接着本来就孱弱的母亲病故,他顿时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幸好父亲的邻居兼战友收养了他,所有的缘由也是长大后他才渐渐清楚。
               
            杀生丸的父亲在八十年代末向银行贷款投资房产,然而楼房造到一半时,银行由于信贷政策的改变,要提早收回款项。彼时的铃的父亲正是Y市的银行行长,地方的银行行长有权批示是否要提前收回贷款,杀父多方活动,铃父终于同意给他续期,然而转眼这笔款子却没了下文,杀父活动的经费打了水漂,造了一半的楼顿时变成了烂尾楼。这时建筑队和材料商上门要债,杀父在躲避中不慎从未造好的楼上摔了下去,当场死亡。
               
            而那时只吃不吐的行长后来却平步青云,一直官至市长。他虽然没有直接导致杀生丸父亲死亡,但无疑是一连串悲剧的源头,阿姨经常看着电视里讲话的市长对他说:“杀生丸啊,等着,坏人会有坏报的。” 
               
            杀生丸无法忘记当得知铃竟然是市长的女儿时自己万般复杂的心情,荒谬、愤怒、可笑,无数汹涌的负面情绪在看到铃时再也控制不住的朝她发泄出来。也许这其中还夹杂着对自己的自厌,因为就算那个时候,他竟然还是不想分手。
               
            那些一时激烈的话自己说出来也觉得心痛如绞,铃呢?
               
            而且自己几乎……是立刻后悔了吧。
               
            杀生丸眉间微拢,往事不堪回首。那时候他还年少,再少年老成也只有二十岁,尚不懂得怎么控制隐藏自己的情绪,现在的他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主人身上散发着明显的逐客信息。缇依发现自己来这里完全是错了,如果他无意报复,她的出现只是多此一举,若他真的要报复,如今的她又能阻止什么? 
               
            可是毕竟不甘心就这么无功而返,她放低声音柔和的说:“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承诺,我虽然和小铃不亲,可毕竟还是她的母亲。”
               
            良久没有回音。
               
            缇依素来心高气傲,为铃低头至此已是极限,这时站起来说:“既然这样,那我走了。”
               
            她起身走向门口,手快握上门把时,却听到那个一直咄咄逼人的年轻人平淡如水的陈述。
               
            “他们给我十年,我要铃一辈子。”声音中充斥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他顿了顿说,“我屈从于现实的温暖。” 
               
            缇依先是怔住,然后才明白这就是她要的承诺,她回过头。那个站在落地窗前的年轻人笼罩在一层淡金色的阳光下,只给了她一个萧索的侧影。缇依来不及说什么,耳边又听到他淡淡的请求。
               
            “铃爱胡思乱想,这些事情,请不要让她察觉。”


            77楼2006-12-02 1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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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眼望着天花板,没搭腔。   

              不喜欢也可以吻,所以,杀生丸会不会其实并没有那么喜欢她?   

              舍友还在滔滔不绝,“杀宁丸,说啊,是不是谁kiss你了?放心啦,如果是你,那肯定是喜欢你,你条件这么好,长得这么水灵,脑子又灵……”   

              我怔怔的听着她说个不停。   

              条件好又有什么用呢?他,又不喜欢我。
                 
              不过,如果铃的条件胜过我许多,我也许就不会这么不甘心了,可是她偏偏很多都不如我。
                 
              凭什么会是她?   

              这一夜我在思绪纷杂中入睡。
                 
              之后的日子,我依然会去T大,依然会和他们一起吃饭,可是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笃定的平静。
                 
              渐渐明白,就算杀生丸不喜欢我,我也不想再做他的妹妹了。   

              于是,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我约了铃。

              八 宣
                    
              我坐在肯德基里做心理准备。
                 
              铃背着小背包,在窗户外面走过。她看见了我,隔着玻璃窗朝我挥挥手,轻快的推门走进来。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早就发现她心情愉快的时候,走路会带点蹦跳。   

              商学院搬到这个校区后,我第一次到T大,就是她来接我。当时我站在校门口等杀生丸,却远远看到她轻快略带蹦跳的走在T大的林荫大道上,阳光透过茂密的叶子斑斑点点的照在她身上,整个人好像融在了阳光里。
                 
              “杀宁丸,你好。杀生丸同学要开会,派我来接你。”那时她走到我面前笑着对我说。现在她踏着同样轻快的脚步走到我面前,“杀宁丸,你这么早就到啦。”   

              她在我对面坐下,“我们吃什么,我有优惠券。”她拿出包里的一叠优惠券摊在桌子上研究。
                 
              “随便。”
                 
              “那我帮你点儿童套餐好了,玩具送给杀生丸玩。”她一脸认真的说。
                 
              我知道她在开玩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我几乎恨起她的轻松,和我此时的紧张形成强烈的对比。
                 
              她去排队了,我留下守着位置。   

              队伍有点长,她排在最末,她伸着脑袋跳啊跳的看前面的牌子,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一不小心把一个男生的可乐碰翻了,然后就是一阵手忙脚乱。   

              我想如果现在杀生丸在这里,肯定又要皱起眉头,然后上前帮她收拾麻烦。
                 
              这样的女孩,她能带给杀生丸什么?她和杀生丸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这样一无所知的灿烂着,根本走不进杀生丸的内心世界。杀生丸身边需要一个能给他帮助能照顾他的人,而不是这样一个要他时时刻刻当心照顾的女友。   

              她端着餐盘回来,右边衣袖的下摆都被可乐淋湿了,她没在意,一脸心虚的对我说:“杀宁丸,千万别告诉杀生丸我又做坏事了。”   

              我点头,心神不属的吃了几根薯条。
                 
              “铃。”我叫她。
                 
              她吸着可乐,闻声抬头,乌黑的眼睛看着我。   

              我避开她的眼神,快速的说:“我和杀生丸不是兄妹,以前我们两家是很要好的邻居,所以大人就取了相似的名字。后来杀生丸的爸爸妈妈出了意外,我们家就收养了杀生丸。”
                 
              我一口气说完,她就着吸口乐的姿势傻傻的看着我,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突然急躁起来,加重语气说:“你没听明白吗?我们根本不是亲兄妹,我们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杀宁丸你在开玩笑吗?”她终于有反应了,却是这种让我恼火的回答。   

              “杀生丸从来没有说过……”她显然茫然失措了。
                 
              “我们家里的事,杀生丸为什么要和你说?杀生丸和你说过什么重要的事吗?”看她陡然一白的脸色,我知道我说中她的弱点了。有时候旁观他们的相处,不像男女朋友,倒有几分像大人管小孩,大人会和小孩说什么大事吗?   

              后来我在商场上,有人这样评价我说:“杀宁丸,你算是人不可貌相的典型了。看起来温温柔柔的好像很好欺负,其实最有手段,擅抓蛇七寸,置人于死地。”   

              我浅笑聆听,偶尔想起我第一次发挥这个本领,是在这样一个午后,对我的好朋友,一个对自己的爱情其实毫无自信的女孩。   
              


              82楼2006-12-02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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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时候谁对他们这段感情有信心呢?我,杀生丸身边的同学朋友,铃的同学朋友,都觉得他们是这样的不合适,觉得他们迟早会分手。   

                那时候大概只有杀生丸觉得他们会永远走下去。   

                而他,错在太自信。
                   
                我看着明显已经乱掉了的铃,扔下第二颗炸弹。“我今天是想告诉你,我爱杀生丸,我不想偷偷摸摸的爱他,我要和你光明正大的竞争。”   

                趁着余震犹在,最后我轻声的说:“铃,你觉得你比得过我们二十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吗?”
                   
                说完这些,我就起身走了。推开门的一刹那,想到的居然是,她买的东西还没吃,不知道她还有没有心情吃下去。
                      
                九 走

                接下来几天,我待在自己的学校没去T大。
                   
                仔细想想其实我很懦弱,也许还卑鄙。我不敢站在杀生丸面前直接说出我的心意,所以去找铃摊牌,借她之口去告诉杀生丸。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哥哥,你知道吗?   

                杀生丸会怎么回答她?   

                我不断的想象着杀生丸的答案,一种绝望又充满希望的心情困住了我,而在连续一个星期仍然没有他们的消息后,这种心情又变成了心慌。   

                几次三番拿起电话,却不知道应该打给谁。铃吗?我们上次那样已经算闹翻了吧?那,杀生丸?……
                   
                时间漫长得让我觉得我已经被他们抛弃遗忘,又过了两天,我终于忍不住去T大,才发现短短几天,事情已经天翻地覆。   

                铃,走了。   

                有人说,她去了美国。
                   
                铃离开对杀生丸的影响在以后几年里我才慢慢感觉出来,当时的我,甚至以为这种影响是微弱的,因为那时杀生丸的表现,实在可以称得上平静。

                十 忆

                那天我忐忑不安的去T大找他。   

                T大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女生宿舍男生止步,男生宿舍女生乱入”,所以我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杀生丸的宿舍。
                   
                杀生丸不在。
                   
                杀生丸的舍友早已认识我,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问我知不知道铃走了。
                   
                我惊住。   

                在杀生丸回来之前,杀生丸的舍友已经把他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我,末了要我好好开解杀生丸,说那种负心的女生不值得留恋云云。   

                后面他的话我全没听进去。我设想过很多情形,就是没想到铃会一走了之。脑中不停的想,她为什么会走得这么干脆?是像他们说的那样为了出国不告而别,还是因为我说的话?还有,她有没有跟杀生丸提起过我说的那番话?   

                正当我坐立不安的时候,杀生丸从系办回来了。他看起来还好,只是似乎憔悴了点,眉宇间沉郁凝结,眼底藏着阴霾。   

                我站起来。
                   
                “杀宁丸。”他淡淡的叫我。
                   
                “嗯,我、我过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一瞬间还有点惊慌。如果铃是因为我那番话而走的,我不知道他会怎么想。   

                他似乎没发现我的异常,像以前一样问我有什么事,我摇头。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叫我一起吃午饭。   

                我们去教三食堂吃饭。
                   
                如果不去外面的小饭馆,教三食堂是我们最经去的地方,因为铃极喜欢这里大师傅做的甜甜的糖醋排骨,每次都要早早来排队,生怕打不到。这里的打菜师傅大概也认识她了,给她的分量总比别人足些,她吃不掉,就用筷子一个一个夹给杀生丸。杀生丸其实不喜吃甜,不过好像从来没拒绝过。
                   
                吃饭的时候杀生丸很沉默,他没开口,我也不敢多言。吃完走出食堂的时候他对我说:“我和你一起去N大。”
                   
                话音刚落的刹那我心中生出一股惊喜,然而下一句话却迅速把我的惊喜湮灭。
                   
                “铃的图书证在你那。”   

                “什么……”我茫然的说。
                   
                “上次帮你借的那本货币银行学是用她的图书证借的,图书证随手夹在里面。”尽管一再提到她,可是他的脸容始终很平淡,语气也不见什么起伏。   

                “哦。”我呆呆的应。   

                一路走到N大。今天的路上格外安静,杀生丸本来就是不爱多话的人,以前热闹都是因为铃一路上唧唧喳喳的烦他。   
                


                83楼2006-12-02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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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琐碎残篇
                     
                  (不在书里) 
                   
                   床单
                     
                   圣诞节,A市很热闹,杀生丸很郁闷。
                     
                   前几天杀生丸恰好去了外地,今天刚回家,却被铃拉到了超市。星期六晚上,明天是星期天,明明是消耗某些体力的好时间,为什么偏偏要来逛超市?
                     
                   嗯,虽然逛街也很消耗体力……
                     
                   杀生丸推车,铃往里面扔东西。路过床上用品区的时候,铃想起自己家的床单似乎应该更新换代了。
                     
                   于是弯腰选床单。
                     
                   杀生丸向来不过问这些小事,所以铃完全以自己的喜好为主。
                     
                   天蓝色浅白花图案。
                     
                   就这个了。
                     
                   正准备扔进购物车,杀生丸发言,“这个颜色不好。”
                     
                   难得他有意见,铃惊讶的看了看他,立刻换了一个颜色。“这个呢?”
                     
                   继续摇头。
                     
                   连换三四种花色后铃郁闷了。“哪里不好了,颜色图案都很大方。”
                     
                   “嗯,不衬你肤色。”
                     
                   身边恰好有一对女生走过,闻言嘻笑着回头看他们,眼神里都是暧昧。
                     
                   迟钝的铃一如往常没有觉得自家LG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这话有什么意思,嘀咕着说:“只要舒服就好了呀。”
                   

                    咳,杀生丸先生,你逛超市的时候,脑子里是什么画面啊?


                     
                   黄山记
                   
                   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一行人乘大巴到云谷寺,上山有两种办法,坐缆车或者徒步登山。铃看看坐缆车那里的人山人海,轮到他们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扯扯杀生丸的袖子,“我们爬上去吧。”
                     
                   杀生丸没意见,只是有点怀疑。“你到时候不要爬得哇哇叫。”
                     
                   “才不会。”铃大是得意,“我一天到晚在外面跑,体力比某些天天坐办公室的人强多了。”
                     
                   杀生丸微微一笑,不跟她做口舌之争,阿篱却不爽的大叫:“阿铃!你是不是皮痒了?”
                     
                   铃本来只是说杀生丸的,没想到却得罪了旁边一帮坐办公室的杂志社的同事,搞得人人瞪她。
                     
                   呵呵干笑了几声,铃拉着杀生丸就跑。

                   从云谷寺爬到白鹅岭,徒步大约要两小时,山路两旁的景色心旷神怡,铃开始爬的时候轻松快活,不时弯腰捡两块形状奇怪的石头塞在杀生丸的背包里,或者停下看看一些以前没见过的花草,爬了一阵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一个多小时后,再没看景色的兴致了,只觉得脚都提不起来了。
                     
                   杀生丸不时放慢脚步等她,铃落在后面不服气了,气喘吁吁:“呼……没理由啊,我天天在外面跑……呼……你天天做办公室,体力怎么会比我好。”
                     
                   呼……
                     
                   累死人了。
                     
                   说完话铃再没力气了,坐旁边的大石头上,不爬了。
                     
                   杀生丸站在她身边,听到她的置疑不由好笑的扬眉,“铃,我是不是平时太不用功了,所以你才怀疑我体力不好?”
                     
                   “呃?”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铃越想却越脸红,杀生丸眼睛里促狭那么明显,想装傻都不能。铃跳起来,快走两步,想把他甩开,走太急没注意路,一不小心踩在一块石头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摔倒。
                   
                   杀生丸离她有点距离,赶不及拉住她,只来得及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裤子膝盖那边破了个洞,隐约看到血丝,肯定是破皮了。杀生丸有点心疼,想说她两句,然而看到她眉头紧紧皱着的样子,斥责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一句。
                     
                   “痛吗?”
                     
                   “……好像脚捥了。”
                     
                   好在到白鹅岭已经不算太远了。杀生丸背着她,铃快乐地趴在他肩上,幸灾乐祸:“哼,谁叫你气我。”
                     
                   咬他的脸,欺负回去。
                     
                   杀生丸说:“你再皮,我们晚上就住在这里。”
                     
                   “住就住,又没有老虎。”
                     
                   一会又在他耳边轻轻地唱起歌:“……乌龟背着那重重的壳啊,一步一步地向上爬……”
                     
                   这首儿歌杀生丸也听过的,听她唱了两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一下提醒她说:“是蜗牛。”
                     
                   “什么?”铃停下歌声。
                     
                   “不是乌龟,是蜗牛。”
                     
                   “哦。”铃凝神想了想,有点记不清了,那么年代久远的歌了。
                     
                   “一样啦,反正都有壳。”
                     
                   从口袋里摸出巧克力,先喂自己一块,再问他:“你要不要吃?”
                     
                   不等他回答已经把巧克力塞到他嘴里,杀生丸不小心咬到她的手指,铃飞快地缩了回去。巧克力融化在嘴里,微苦后一股甜蜜的滋味。
                     
                   山路上的人不多,前后只有他们两个,铃双手圈着他,和他脑袋靠着脑袋,轻轻的哼着她的歌,这次总算没有唱错了。
                     
                   “……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啊一步一步地向上爬……”
                     
                   杀生丸背着他重重的壳,一步一步爬到了目的地。


                  86楼2006-12-02 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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