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我们横陈于地上的骸骨/在沙滩上写下:青春——海子《秋》(外三首)
[竹醉]
我想讲的故事发生十七岁的生日后,在2010的夏天以前我一直是一个随兴的女孩,唐醒说那是因为我没心没肺,可事实上,准确地说,我只是不悲不喜。
但。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了疼,十七年来,第一次撕心裂肺的疼。
与唐醒分开没走五步,就被一辆明晃晃的雪弗莱C-1500闪到眼了,然后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摇下车窗,问:“请问,樱—花—巷怎么走?”
我失神了半秒,随即拉开书包,扔给他一本地图,“以前我找不到路都看它。”
他垂下眼眸,低声说:“谢谢。”
就那一瞬间,我又被晃到眼了,从没见过那么清澈幽深的眸,好像瓦尔登的湖水,碧澈干净。
你可能想问我为什么会随身带地图?哦,不是因为世博,这离上海远着呢,只是因为我路痴。那个时候妈妈很恼火,一个这么大的人了出了家门就会走丢,你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的。直到七月二十九号,我们一家三口,在医院门口,出了车祸。爸爸意外的死亡,就好像阻塞的电路一下子接通了,让我把十七年来天天走的路全部记起。说到这,我又开始痛,不是不悲不喜,只是时候未到。
走了一路也再没见到什么雪弗莱,内家伙不会就是个花炮吧!樱花巷虽然没有樱花,但是牌子上明明白白写着呢!
隐约,我听到了一句叽里咕噜的日语,我靠,这不就是内花炮么!
“妈……”
“浅浅?你回来了?”
“浅浅。”他轻轻的唤出声。
“这是你纪鸢叔叔……”妈妈脸色稍有苍白,“我的弟弟。”
“妈你糊涂了吧,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弟弟啊?”
纪鸢脸色沉了沉,“我今年三十了……”
这个时候我本应抱歉地笑笑的,但我却本能的哭了,纪鸢见我变脸比他还快,连忙拿出三十岁成熟男人的口吻道:“浅浅,叔叔没有怪你。”
“不是,你别拦我,”我边推开他的手边往楼上走,“你让我拿镜子照照,别让大家上的小孩儿管我叫阿姨。”
“……”
我倒不是逗他,只是当时很惊慌,这么一只肥鸭子自己飞来了,而我还没准备好刀叉。
唐醒很不屑,她说,“三十岁的老男人还给当宝了?”
我没理她,“纪鸢眼睛超亮的,他的笑靥散发着海棠花的味道。”
“得了吧傻妞,你家海棠花是有味道的?”
我知道她会打击我,可我真的见他满眼的如海浪般翻涌的浅红,就像渗入天空的暮色,一点一点遁入我心里。如果樱花巷真的种了一排樱花,那当时我就可以用更准确地词来形容他:纪鸢,一个樱花般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