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不是太高,若是跳下去成功的几率只有一半,但是摔个半死的可能性大些。
我真是糟糕透了。
欺负了青青那么久,一直对她呼来喝去的,把她当作宠物一样随性对待,真没想到最后的时候会这么丢脸的在她面前告别。
想起第一次见玉峰时,我说青青幼稚时,玉峰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好像在小琳嘴里青青是多么的老辣狠毒一样。
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在她嘴里轻描淡写的,所谓“单身赎罪”的那几年,究竟是几年、到底有多漫长,我都不清楚,现在想来,或许她当时就从来没有期望那样的日子会结束,所以才日复一日的思考这些问题。
她比谁看得都通透,面对抉择时理智总是战胜感情。她那么爱那个小孩,也可以抛下一走了之,更何况我呢。
她到底爱我吗?这个我曾坚信不疑的事情,今天被摧毁的一文不值。
顶楼的一下午,感觉像是过了好几年。回想一下这几天,像走了好几十年那么久。
走到最后,还是人去楼空。
青青现在就在我脚下的某个房间,如果几分钟后她听到楼下有救护车的声音,这在她的规划之内吗?
那她会后悔吗?
我总觉得,青青在说完那些话后,又见识到我这么龌龊的一面,装模作样的走了下去,半天没动静,就是想惩罚我一下,待我即将绝望崩溃时,她会像从前一样,跟个宠物狗似的撒欢跑来,钻进我怀里,也哭着喊,“我再也不这样了”之类的话。
她今天穿的是平跟的鞋子,我曾笑这双鞋难看的要死,跟拖鞋无异,但是我此刻却非常非常想再见到它。
它带着青青惯有的脚步声,远远的汲近而来,像久违的春雨,滴滴洒在我干涸的心上。
我挂着满脸的眼泪和鼻涕,傻乎乎的望着楼道口,青青背着手倚在门框上,吃吃的对我笑。
我会傻得说不出一句话,而青青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嚎啕着哭着跑来。那双丑得要死的平跟鞋,似乎裂开了嘴冲我憨笑。
我要抱住她,闻她头发上熟悉的味道,我要把那该死的鼻涕和眼泪都擦在她的脖颈上。我要吻她,不管她哭与不哭。我们两个像疯子一样在这个楼顶上,笑着笑着哭了,哭着哭着笑了。
楼道口那里,只有倒灌的冷风吹着哨,而此时天也完全黑了。那个我臆想中的人始终没有出现。我依然无法移动半步,任风割我面,怔怔如痴。
原来,世上那个爱我爱的要死的女人,根本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