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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写意天下-0517>【推书】春宫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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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夜,许博容将人带了回去,又请了稳婆过来。    夏成周一直等在屋外,听着屋内连声的哀叫,心也跟着七上八下,恨不得代她受苦。  却在天明时分,屋内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夏成周不放心,拍着门问道:“怎么了?菲菲,你有没有事?”  没多时,许博容走了出来,面无表情。    夏成周从他沉默的脸上得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抓着许博容的肩膀,厉声开口问道:“菲菲呢?!我的孩子呢!”  孙菲死了,孩子也没能保住。    而夏成周认定这一切都是许博容所为。因为许博容在孙菲死后,一直不肯让他看孙菲的尸首。若是没有猫腻,为何有这般遮掩?  从此他与许博容便无可挽回。    夏成周想起这些时,面上露出些许酸楚之色。此时身后的谢君鸿已带人赶了上了,见了夏成周的背影,忙道:“宫主轻功过人,但也体谅体谅我这老人家的体力。”    夏成周忙抹了脸,回头笑道:“谢师父年未五旬,哪里老了,正是血气方刚之时。您不过是让着我这么个晚辈后生罢了。”    想起这些往事,夏成周也没了什么好心情,便起身上轿,坐着轿子一路下了山去。  夏成周下了山,便一路坐了船前往扬州城游玩。    此时春景明媚,大好春光中不少人外出踏青。夏成周在扬州城外的河边停了船,便一路往岸上去。  此时他忽然见了游人中一对年轻夫妇,不由得开口唤道:“徐万程?”    这人虽取了万程之名,希望借着万里鹏程的好寓意,无奈人不争气,明明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却不肯开医馆,只是经营一点布匹生意。    此人却是许博容的表哥。许博容的娘出生杏林名门,精通医道药道,后来离家出走,上了春明山建了春宫,早期也是以医毒闻名江湖。后来手下收了不少天涯亡命客,这才在武学上也有了声威。


17楼2012-05-17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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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博容当初,时常拉着他一同下山来,找徐万程一起玩乐。    徐万程身旁那美貌妇人,却是孙菲的闺中好友,名唤曲莹莹。此时夏成周见了这两人,又见他们怀中抱着一小婴儿,便有些触景伤情,不欲上前叙旧。    那徐万程笑着招呼道:“夏宫主也出来踏青?”  夏成周点了点头,便抬脚走了。徐万程看着他离开,脸上笑容便淡了下来。对于许博容的死因,他是一直心存疑惑的。他精通医术,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许博容的身体状况。因此他是决计不相信许博容会暴病而亡。    再加上这两年,时常看见许博容神情郁郁,一个人下山来找他喝酒,从许博容只言片语之间,也可猜到是这夏成周有了二心。    只是对于这一点,他实在是有些无法相信。当初许博容与夏成周在一起,可谓如胶似漆,蜜里调油,虽然二人皆是男子,未曾做出半分女态,但是二人神色间的默契与会心,任是谁也不会看错的。    徐万程叹了口气,抱过自家孩子逗了逗,逗得那小婴儿咯咯直笑。他也搂了曲莹莹,往前去了。    却说夏成周午时走得有些乏了,带了人上酒楼吃饭。其他侍卫们坐一桌,他与谢君鸿坐一桌。  此时楼下忽然有男女的欢声笑语传来。夏成周皱起眉,正要着小二赶人,那男女却已经走了上来,居然是徐万程与手抱婴儿的曲莹莹。    徐万程见了夏成周,一时间有些尴尬。倒是夏成周若无其事,开口道:“原来是徐大哥,不如同坐吧。”  一面又着了小二添了几个菜,上了两张凳子。    徐万程扶着曲莹莹坐了,一面接过她手里的婴儿,显然是怕她累了。夏成周见那婴儿玉雪可爱,看起来不过数月大小,小小的一团裹在襁褓里头,被父亲小心地捧着。    夏成周不由得伤感,他的孩子若是孩子,当比这婴儿大一岁。该会叫爹了。    他开口道:“徐大哥什么时候有的孩子?怎么都未曾跟我们提起过?”


    18楼2012-05-17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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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今日便满两个月,莹莹在家里待得烦闷,要我带着她出来看看。我们又不放心将孩子拖给奶妈,就一同带了出来。孩子满月那会儿你正接任春宫,我料想你事务繁忙,因此未去打搅。”    夏成周暗自一算,两月前正是许博容亡故之时!不差分毫!


      19楼2012-05-17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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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恨过去
          他看向这孩子的目光不由得深重起来。    一旁坐着的曲莹莹心思细腻,此时见了他的目光,暗道不好,这夏成周怕是动了什么心思。她连忙要抱过孩子,那夏成周手却快了一步,将孩子一把揽进怀里,嘴上却笑道:“这么说来,这孩子该喊我一声叔叔了,来,叔叔抱!”    那孩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大哭起来,短胖的小胳膊伸出襁褓,在半空挥舞。似乎是想将什么恼人的东西打开。    夏成周手上发力,几欲将孩子扼杀于此。此时曲莹莹却一声断喝:“夏成周!放了我孩儿!”  夏成周被她清声一斥,放才醒过神来,失笑道:“曲姑娘何必如此着急,我不过抱这孩子过来看看而已,还你便是。”    曲莹莹劈手夺过那孩子,冷冷道:“什么曲姑娘,我已嫁为人妻,你若还认万程这个大哥,便该喊我一声嫂子才是。”    夏成周淡笑道:“嫂子说的是,我疏忽了!”    曲莹莹比许博容大几岁,一向将许博容看做亲弟,她自己师承洞庭客梅纯,练就一手落梅剑,却总是将师门功夫暗地里传授给许博容。    夏成周同许博容要好时,觉得曲莹莹十分可爱。现在看来,却觉得这女人简直面目可憎。    孙菲居然与她是好友,简直不敢相信。    这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夏成周也不介意,与徐万程夫妇分开后,便甩开了谢君鸿与一种随从,独自一人前往扬州路上寻欢。    只是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左右看罢,没有一人比得上记忆中的容颜。    最后夏成周只得草草玩罢,便回了春明山。


        20楼2012-05-17 1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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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将至,春宫上下忙碌起来,只因夏成周要替那孙菲做场法事,超度她与那早夭的小孩儿。这事交给旁的人,夏成周不放心,要自己亲自去办。    宫主都亲自上阵了,其他人怎好闲着,自然都忙活起来,那找不着活干的,也要硬塞上去凑把热闹。    此时最闲得便是看守后山花草的阿诺了。她被贬至后山,住在山顶上的小茅屋内。原本还有几个侍婢过来看看她,但是时日久了,来的人便少了。    她平素也不出门,因此不知道这宫中为这事已闹得沸沸扬扬。    月初她去了宫中结算账目,方才听说了此事。阿诺不由得愣住,没有想到许博容刚过世不久,夏成周就已经这般放肆了。    清明那日,果然除了林香就再也没有人前来祭拜。阿诺待林香走了,便拎了纸钱上去,一串串烧在许博容的墓前。    不远处传来做法事的吟诵声。阿诺不为所动,将纸钱香烛等物都点燃了,一面喃喃道:“宫主,您或许不记得我了,可是我一直记得您。奴婢叫阿诺,小时候便被买进宫来,分在厨房做事。  有一回奴婢做事时累得睡着,忘了将灶灰埋了,害得厨房着火。您那时恰好来厨房里偷东西吃,还以为火是你点着的,吓得魂不附体……”    她说着说着,却笑了起来。    许博容年幼时十分顽皮,他娘又不喜欢他,因此责罚起他来绝对会下狠手。    许博容实在是怕了,那回见厨房失火,他吓得都要尿裤子,慌慌张张推醒了一旁睡着的一个小丫头,拉着人逃出厨房。    他们逃出老远,许博容才放开那气喘吁吁的丫头,开口恳求道:“这事你不要跟别人说,好不好?”


          21楼2012-05-17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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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明将至,春宫上下忙碌起来,只因夏成周要替那孙菲做场法事,超度她与那早夭的小孩儿。这事交给旁的人,夏成周不放心,要自己亲自去办。    宫主都亲自上阵了,其他人怎好闲着,自然都忙活起来,那找不着活干的,也要硬塞上去凑把热闹。    此时最闲得便是看守后山花草的阿诺了。她被贬至后山,住在山顶上的小茅屋内。原本还有几个侍婢过来看看她,但是时日久了,来的人便少了。    她平素也不出门,因此不知道这宫中为这事已闹得沸沸扬扬。    月初她去了宫中结算账目,方才听说了此事。阿诺不由得愣住,没有想到许博容刚过世不久,夏成周就已经这般放肆了。    清明那日,果然除了林香就再也没有人前来祭拜。阿诺待林香走了,便拎了纸钱上去,一串串烧在许博容的墓前。    不远处传来做法事的吟诵声。阿诺不为所动,将纸钱香烛等物都点燃了,一面喃喃道:“宫主,您或许不记得我了,可是我一直记得您。奴婢叫阿诺,小时候便被买进宫来,分在厨房做事。  有一回奴婢做事时累得睡着,忘了将灶灰埋了,害得厨房着火。您那时恰好来厨房里偷东西吃,还以为火是你点着的,吓得魂不附体……”    她说着说着,却笑了起来。    许博容年幼时十分顽皮,他娘又不喜欢他,因此责罚起他来绝对会下狠手。    许博容实在是怕了,那回见厨房失火,他吓得都要尿裤子,慌慌张张推醒了一旁睡着的一个小丫头,拉着人逃出厨房。    他们逃出老远,许博容才放开那气喘吁吁的丫头,开口恳求道:“这事你不要跟别人说,好不好?”


            22楼2012-05-17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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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丫头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    许博容想了想,从脖子上掏出个玉坠儿,塞进小丫头手里,道:“诺,你收了我的东西,就是答应了我,要信守承诺,厨房着火这事,别人要是问起,你就说不知道,好不好?”    小丫头傻兮兮地接过坠子,点点头。    许博容这才满意地跑了。    那件事后来不了了之,那个玉坠儿许博容却未曾向她要回过,估计是忘了这事。那个玉坠子,却是在阿诺家最困难的时候典了银子,帮了大忙。后来阿诺好不容易攒了钱,又将玉坠子赎了回来。    阿诺说笑着,想起往事,却不免悲凉起来,叹了口气道:“似我这般未曾读过书的驽钝之辈,尚且知道滴水之恩,这夏成周为何就能如此薄情寡义……”    她仍旧记得,夏成周与许博容关系,从小就十分要好。仅有一次,夏成周与许博容闹了别扭,许博容想要和好,却又不好意思说,早晨起来就赖在床上,向玄院院主林香道:“成周不理我,我就不起床!”    林香只得去和夏成周说了,拜托他赶快和这个小祖宗和好。    原本两人一直十分要好,就连阿诺这种反应慢的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许博容十七岁时,她娘替他说了亲事,要他娶飘渺客张仙的女徒弟孙菲。夏成周受不了,开口要自己亲自去飘渺峰接孙菲过来,这回来之后,心便变了。    因此阿诺实在是有些怨恨孙菲的。此时清明节,她听见不远处的吹弹声,嘴角便扯出一丝冷笑。  那边法事做完,夏成周带着人往宫中走,恰巧要路过许博容的墓前。老远他便看见了墓前拜祭的阿诺,有些讶异又有些不悦,开口向阿诺问道:“今日除了你,还有谁曾来拜祭过么?”    阿诺道:“还有林院主。”    夏成周点点头,道:“派人将前宫主的墓圈起来,不许旁人靠近,免得搅了他清净。”


              23楼2012-05-17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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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其实却是不想有任何人来祭拜许博容的意思了!    阿诺简直有些不敢相信,那一旁的总管却是已经领命去了。    阿诺当天晚上,便赶到玄院,将此事告诉林香院主。林香听闻此事,也是怔住,未曾想到夏成周居然会如此绝情,连死人都不愿放过。    她气得手发抖,当即便带了人,前往琼花院。此事夏成周竟是又在与秦菲菲颠鸾倒凤,好事被打断,他面上带上了些许不耐,披衣出来接见林香,开口便问道:“林院主有何事?”    林香也不多话,直接道:“宫主为何命人围了博容的墓?”    “怕扰了他清净。”    林香冷笑道:“博容从来就不爱清净,他打小儿便喜欢往热闹处钻,宫主与博容一同长大,怎么竟然不知道吗?”    林香不待他答话,便接着道:“宫主怕是已经都忘了,不过不要紧。你们是林香看着长大的,宫主忘了什么,林香都给你说。宫主记不记得那年,你和博容还没多大的时候,养了一条小狗,叫阿汪,春天的时候你爱和博容去后山,看阿汪捉田鼠玩?还有一回玄院走水,你还被困在里头,博容二话不说便冲进去救你,头发都烤焦了,他胳膊上烧出的一块伤疤,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呢……”    夏成周大喝道:“够了!”    林香说的这些话,都好似魔咒一般在他心头缠绕,一字一句都令他心烦意乱,厌恶不已。他怎么不记得,那时候阿汪在草垛里捉田鼠,许博容就懒洋洋地靠在他腿上,晒着太阳睡觉。他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抚摸了一下许博容光洁如羊脂玉一般的脸颊,许博容却忽然睁开眼睛,大叫道:“成周,你摸我!你摸我!”    夏成周脸红了。    许博容得意地笑起来,靠近他,道:“成周,你是不是喜欢我?你说呀!”  


                24楼2012-05-17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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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光弄烂映染脸颊,湖水倒映着春光在许博容明亮的眼睛里闪动,他当时看得几乎要呆掉,现在,却完全想不起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了。    现在想起来,都只是恶心而已。    他想起后来决裂时对许博容说的:“我喜欢的原本就是女人!当初和你在一起,不过是因为你长得娘气像个女人一样!现在你长大了硬邦邦的,要我怎么抱你?宫主你就这么饥渴,一天没有男人抱都不行吗?”    夏成周厌烦地挥挥手,道:“林院主不愿意就不围它好了,不过一点小事而已,若无其他事,林院主请回吧。”    林香一脸失望地看着她。她原本以为,说起往事,说不定能触动夏成周,让他想起一些往日的情谊。现在看来是完全不可能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事,当初许博容为了挽回夏成周,不知道说过多少,可是绝情的人照样绝情,冷硬的心仍旧冷硬。    翌日,夏成周起了个早,前往许博容墓前。他随意地踢踢地上烧剩的纸灰,冷笑着看着墓碑,道:“许博容,想不到你死了还要来膈应我啊!你真是有本事。”    他自然是等不到回应,却并不在乎,仍旧自说自话,带着一股子快意劲头:“不过你再膈应,又能怎样呢?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不用每天看着你的脸,不知道有多痛快!”    “我告诉你,我就要娶妻了!你现在还能管得了我吗?!哼,枉你聪明一世,竟然会被一条腰带给勒死!真是可笑!”他抬头,举起酒壶喝了一口酒,仰天惬意地大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话说今天是我生日来着,我想吃鱼,就去菜市场买鱼,结果今天7块钱的鲫鱼居然都卖完啦,只剩下一家,在卖8块钱的,嘤嘤嘤,苦逼死了,收到的唯一礼物,就是室友送的一块巧克力
                  


                  25楼2012-05-17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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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软了
                      此时却传来脚踏草地的声音。夏成周回过头,看见竟然是秦菲菲走了过来。    夏成周有些愣住,走过去问道:“你怎么来了?”    “奴婢听闻宫主在祭拜前宫主,就想过来看看,也祭拜一番。”    夏成周嘴角挑起一个不屑的笑容,道:“有什么好祭拜的?”    “宫主这话是……”秦菲菲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我是怕这地方阴气重,冲撞了你。”    秦菲菲闻言一笑,道:“宫主多虑了,菲菲身体一向好,从来不会沾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呀,当心说嘴打嘴!”夏成周捏捏她的脸,却想起来,也曾经有人用食指点着他额头,满眼笑意道:“说嘴打嘴!”    他想了起来,那时候他与许博容初次行走江湖,二人功夫不错,十三四岁的年纪,不知天高地厚,夏成周曾夸下海口,道这江湖上,出了许博容没人能打得过他。    结果当天便遇上了刘明晓,被刘明晓给教训了一顿。    许博容一向护短,当即便走步上前,与刘明晓打斗起来。    他与刘明晓一路战进树林中,过了片刻才回来,气喘吁吁的,额头上冒出细汗,脸颊有些发红。  “他没有伤了你吧?”夏成周立刻上前关切地问。    “没有。”许博容笑吟吟地看着他:“不是说除了我你已天下无敌手了吗?”    他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说嘴打嘴!”  


                    26楼2012-05-17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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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成周正在回忆的当口,秦菲菲已经走到墓前,将香烛纸钱摆了出来。    夏成周快步上前,拉住了她:“不要弄这些了,浪费春光!”    秦菲菲转过脸,疑惑地看着他,却见他已经笑着靠了过来。    秦菲菲先时还能说些“怎可光天化日下胡来”的话,可是没多久,便已没有出声的力气了。    完事后二人相拥在一处,夏成周一面替秦菲菲整理衣服,一面笑道:“我想下个月初八成亲,你说可好?”    秦菲菲愣住。    夏成周笑道:“你倒是给我点反应啊,新娘可是你呢!”    秦菲菲忽然捂住脸,又是羞涩又是欢喜地笑了起来。    春宫宫主成婚,自然不能简单了事。这次但是喜酒,便要摆上五十桌,当年行走江湖时认识的朋友都请了过来。    这番还请了孙菲的师父张仙,与孙菲的师兄张淼。    这张仙常年居住在飘渺峰,要请他一趟不容易,夏成周原本未曾抱多大的希望,没有想到成婚当日二人竟然真的来了。    张仙年有四十,他平生弟子唯有张淼与孙菲二人。孙菲亡故后,便仅余下张淼一人。    这张淼原先是个开朗活泼的年轻人,他武艺又高强,算是年少有成,只是被许博容后来居上,有些受挫。自孙菲死后,他却是径自消沉下去了,整日一副青衫落拓,不修边幅的模样。    夏成周回想起以前他对孙菲的样子,便猜到了十之八九。    夏成周当下便安排二人入座,与秦菲菲拜了天地,将新娘子送入洞房后,他便出来挨桌敬酒。不过因为他是春宫宫主的缘故,却是没有人敢闹他灌他的。    喝酒时敢灌他的,一个是许博容,已经亡故,一个是徐万程,托病没有来,想是还记挂着那日酒楼的事,一个是张淼,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这个心思。    纵观满眼宾客,称得上至交好友的竟是一个也无。    不过夏成周今日大喜,自然也不会有时间伤感这些事,他敬了酒后,便入了洞房,将外头交给谢君鸿管着。    时间已经晚了,他让秦菲菲先睡。今日这新娘子被折腾了一天,想必早就累了。他想起整整一日林香都未来道贺,不免心生不悦,推了门出去打算看看。    走到玄院外时,却看到张仙与林香站在一处,正在说话。    他未曾想到林香与张仙竟然认识,而且看起来竟然还是老熟人的样子。    不过仔细算算,林香与张仙年纪相差无几,认识却也不奇怪。    林香曾是老宫主,也就是许博容娘亲徐紫的侍婢。这么说来,很有可能徐紫与张仙也是认识的。  果然,张仙开口便道:“徐紫何时过世的?”    “博容娶了妻未多久。”林香声音却是十分冷淡。    张仙叹了口气,道:“博容年纪轻轻,怎么会忽然病故?


                      27楼2012-05-17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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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命
                          秦菲菲诧异的目光简直令他无地自容,夏成周皱起眉,冷着一张脸道:“出去!”    “宫主,你……”    “出去!”夏成周厉喝一声打断她,神色十分骇人。    秦菲菲显然是被吓到了,转身便出了房间。    夏成周独自一人留在房间内,仿佛是困兽一般不住喘气。    秦菲菲几乎以为自己这次要失宠,没有想到,第二日夏成周便来找了她,邀她一同出游。    秦菲菲哪有不应的道理,忙收拾了衣物,同夏成周一同出了春宫。    这次二人什么人都没带,一路下了春明山。秦菲菲道她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未曾去过北方,夏成周便带着她往北上。    秦菲菲可以感觉到,夏成周在努力地对她好,只是这好之中,却好似含着几分歉疚一般。关于那天的事,秦菲菲没有再问,只怕夏成周又要发火。    一日间二人在客栈投宿,晚上无聊,秦菲菲便拉着夏成周一同下了楼,挺楼下茶馆内的小老头儿说书。    二人到时,那老头儿已经说完一段,茶馆内叫好声迭起,纷纷道再来一段。    小老头儿笑笑,道:“今日承蒙各位捧场,既然诸位还有兴致,那小老儿就再说段江湖秘辛。”  一听得江湖秘辛,众人都不由得兴奋起来,连一直懒洋洋的夏成周也不由得抬起眼来。    “却说当年江湖上有一位徐神医,妙手回春,擅使药辩毒,技艺高超。这位徐神医有一女一子,他女儿名唤徐紫。说起这徐紫二字,诸位也许不熟,但是说到春宫,诸位想必都是听过,这江南第一宫的称号!”    在座的众人虽不过是普通人,但是对于江南第一宫,还是极为熟悉的。    “徐紫便是开创江南第一宫的第一任宫主。只是神医名门之后,为何会成为第一宫的宫主,这中间又有着怎样的曲折故事?其实,说来说去,皆不过是为一个情字。    徐紫当年待字闺中时,曾救了一名江湖侠客,将人带回家细心疗养。这江湖侠客年少英才,人也生得出众,二人每日间处在一处,便日久生情。这江湖侠客姓谁名谁,想必大家都知道。此人便是飘渺峰主人,张仙。”    他这一说,众人又是哗然,想不到江南第一宫的宫主,与飘渺峰主人竟然有这么一段往事。众人不禁都兴奋起来,催促那小老头儿快继续说。    “只是张仙年少风流,未过几日,竟然同徐紫的闺中密友孙莺莺有染,徐紫愤怒之下,绑了张仙一同私奔,好几年年二人一点音讯也无,再次在江湖上走动时,已经一个是江南第一宫之主,一个是北方飘渺峰主人了。”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疑惑不解地开口道:“徐紫纵然有些武艺傍身,但是怎么可能会是飘渺峰主人的对手?她要怎么绑了张仙一同私奔呢?”    那老头儿笑笑,道:“这就得去问飘渺峰主人了。”    有人调笑道:“这笔烂帐,想来飘渺峰主人一辈子都不愿谈起,若是去问,怕是话音没落,便要被他一掌扇下峰顶了。”    众人大笑。那老头儿继续笑道:“当时,却没有料到孙莺莺竟然珠胎暗结,怀有身孕,张仙被绑走,她便独自一人将孩子生下来,只是她还是个黄花闺女,独自生了孩子,日子怎么会好过,未熬几年便过世了。她这女儿,后来被张仙收为徒弟,名叫孙菲。”    “孙菲菲,后来似乎是嫁给了春宫宫主许博容的?”有人开口问道。    “你这消息不知道都是多少年前的了,我听我在武馆做事的表哥说,那孙菲与许博容的把子兄弟通奸,被许博容给杀了。”    夏成周的脸色顿时便阴了下去。他虽然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春宫人多眼杂,他与孙菲的事又闹得那样大,外人不可能未曾耳闻,只是,却没有想到,外人竟将他们的事情传得这样难听。    那小老儿叹了一口气,道:“唉,是是非非,谁知道呢。”    夜深茶凉,闲人们纷纷散了,各自回家。夏成周见那老头儿正在收拾背篓,大步走了上去。    那老头儿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想不到今日竟然能为春宫宫主说书,真是小老儿三生有幸。”    夏成周淡淡道:“阁下如何知道我是春宫宫主?”    那老头儿咂咂嘴,道:“小老儿说得嘴巴都干了,街角有家酒肆,不如一同去那里坐坐?”    夏成周点点头,回过头正要让秦菲菲先回客栈去,却不知什么时候,秦菲菲已经不见了。    夏成周猜她是先回了,便转身,同那老头儿一起去了街角酒肆。    他点好了酒,请老头儿入座。老头儿大口喝了一碗酒,摸摸胡子,笑道:“走遍大江南北,果然还是此处的酒最香!宫主不妨也尝尝。”    夏成周哪有心思喝酒,再说他也不嗜酒。反倒是许博容,一喝酒必然喝到酩酊大醉。    那老头子看他一眼,笑道:“夏宫主可是想起了前宫主?”    夏成周不动声色道:“你怎么知道?”    “就像我知道你是夏成周一样,我自然也知道你现在在想许博容。”    夏成周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你是否还记得,你们十三四岁的时候,曾经在扬州城外搭船,和你们同船的,还有一个算命老头?”那老头儿说着,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背篓,里头响起了算课筒子的哗哗声。    “是你!”    那老头儿但笑不语,算是默认。    那次他与许博容一同渡水,同船的还有个老头儿,大清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笼着袖子缩在角落里。


                        29楼2012-05-17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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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上前,拍了拍那一团被子,柔声道:“菲菲,不要闷在被子里睡。”    被子下传来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宫主叫的菲菲,是在叫谁?”    夏成周没有想到她会有此一言,顿时明白过来,那老头儿说的书,她都听明白了,在跟自己置气。    夏成周不由得有些厌烦,不愿意哄她,转身便下了客栈,让小二再开了一间房。    有这事一闹,二人便没了游山玩水的心思,第二日便打包东西回春明山了。    夏成周有些兴味寡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和许博容行走江湖的时候,每一天都过的十分开心,最近这两次下山,却一次比一次无趣。    秦菲菲回了春宫,却是一直沉闷了下去。夏成周懒得哄人,又觉得自己最近不行,有可能是对她没了兴趣的缘故,便命人又采买了几个侍婢上山。    一日夜间,夏成周喝了点酒,便召了侍婢前来服侍。原本里头还好好的,隐约能听见男女的调笑声,未过多久,里头却忽然传来一声大响,接着便是侍婢的惊叫。    她叫到一半,却忽然被卡住了脖子似的失了声。    外头人不明白发生了何故,连忙问道:“宫主?”    叫了好几声,放才从房里传来夏成周恹恹的声音:“无事。”    过了一会儿,夏成周又开口道:“进来收拾收拾。”    下人们还道是夏成周办完了事情,爱干净,所以要人收拾,便都拿了干净的衣物床单等进去。没有想到却看到夏成周衣衫整齐地坐在床边,那侍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下人吃了一惊,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此时气氛显然不对,夏成周虽然沉默不语坐在一边,但那威压却是十分骇人。    下人只得哆哆嗦嗦地将侍婢抬出去,不敢多言半句。    第二日那侍婢醒来,有人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哆嗦着想开口,却说不出半句话,竟然是哑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昨天的那章是前天放的存稿箱呀,所以前天说的明天其实就是昨天。昨天出门有事去啦。没有意外不会断更的~
                          


                          31楼2012-05-17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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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剑刺偏。    外头早已听见响动,此时有仆从在门口张望,一见夏成周浑身是血倒在地上,当即便尖叫起来。    徐万程被人架住,跪在地上,犹自不服,叫道:“夏成周杀了我弟,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杀他有什么不对?”    谢君鸿一进门便听见他这声嚷嚷,不由得一愣,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众人见他来了,一时间都似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他吩咐几句,让大夫好好医治夏成周,便挥手屏退左右,命人关上了门。  徐万程冷淡地看着他,道:“我记得你对博容一直忠心耿耿,没有想到居然会背叛他。”    谢君鸿一愣,笑道:“你看起来傻兮兮的,想不到心思倒是精细。”    徐万程从地上站起来,道:“如果没有你帮夏成周,夏成周有这么容易上位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博容?”    谢君鸿淡淡道:“不管你信不信,我这样,都是博容授意。”    徐万程愕然,继而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夏成周曾来找我好几次,要我反水投诚,我一直没有答应。其实博容早就知道夏成周的心思,那晚,他来找我……让我答应夏成周。”    “骗人!博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概是,他是真正被夏成周伤至心死,了无生趣了吧……”谢君鸿叹了口气。他所言非虚,许博容的确曾经找到他,让他答应夏成周。    “他要春宫,我给他,他要女人,我也给他,他要我这条命,那就也给他。”许博容嘴角挂着冷冷的笑:“只希望他以后不要后悔,后悔也来不及。”    许博容转过头,看着谢君鸿,道:“我许博容用这条命,赌他一辈子不会开心。”    谢君鸿一脸不落忍,皱着眉头看着他,劝解道:“博容,为了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人这样,真的值得吗?”    许博容开口道:“算命先生曾经劝我,情之一字,看开为好,可是我就是看不开。我这辈子只爱过夏成周一个,我要怎么看开?!我恨他背信弃义,辜负于我!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看不开!”
                            


                            33楼2012-05-17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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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君鸿明白,许博容已深陷困局,走不开,只有死路一条。    徐万程傻住愣住,没有想到事实竟然会如此,许博容竟然是一心求死。    徐万程当夜便下了山去。    过了些日子,夏成周渐渐好转,那伤毕竟没有伤在要害,因此也没要了他命。夏成周问起徐万程,谢君鸿便答了他:“我将他放走了,此人毕竟是许博容的表哥,若是宫主将许博容家的人斩尽杀绝,恐怕要为人诟病。”    夏成周坐在一边,没有说话。    谢君鸿又道:“为什么徐万程会知道……”    夏成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淡淡道:“我那时糊涂了。”    此事便就此揭过。    秋高气爽,夏成周却整日待在琼花院中看书,没有出门。平日里打点宫中事务,大部分都交给了谢君鸿。    夏成周正在屋内写字,忽然听见窗外有小厮叫道:“博容!”他如被雷劈一般抬起头,循声望去,却见是个厨房里帮工的少年在嚷嚷。    另外一人已走得远远的,听见他叫,却回过头应了一声,道:“怎么了?”    那人的模样,却和许博容相去甚远。    夏成周呆了片刻,脸上说不清是什么表情。片刻后,他打开门对守在一边的管事开口道:“刚才有人在叫博容?让那个什么博容把名字改了。”    那管事的笑道:“宫主想必听错了,那两个孩子我认得,那个不叫博容,叫郭瑞。”    夏成周皱起眉,他最近也不知怎的,时常出现幻听幻视,总是会把别人的名字听成博容,把别人的背影错当成博容。    这种事情出现的几率频繁,已经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他也找大夫来看过,大夫只道是他上回重病加重伤,伤了元气,以至于心神不宁,静心休养便好。    可是休养了许多时日,他这病却似更重了。    半夜里又做了噩梦,惊醒过来。    噩梦的内容永远是同一个,那个他杀死许博容的夜晚。    他在反复重复着杀人的那个夜晚。    夏成周抱着头,缩着身子,几乎不敢回忆梦境里的事,甚至有些不敢相信梦里那个杀人的人是他。每次,梦里似乎都有两个他,一个在杀人,另一个旁观。    他在旁观着自己杀人。    有好几次,他冲上去想要拉开那双杀人的手,可是都无济于事。他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博容被勒死。    夏成周有些精神恍惚,无神地地打量着室内。他忽然觉得,自己睡的这张床好大,好冷。    窗外似乎又什么白色的东西在飘,夏成周立刻跳下床去,打开窗子,急切地叫道:“博容,是你吗?”    不是,窗外什么都没有,只有月光,仿佛流动的银沙,透过云层照射向地面。云层被风吹动,就造成了光线不断的变化。    夏成周几乎绝望地大喊起来:“你要是恨我就来杀了我啊!你要是还有怨气在这世间,就让我看看!我夺了你位夺了你命,你难道不恨我吗?!”    “恨我就来找我啊!”    可是没有任何人回答他,天地间竟然如此寂寥。    他忽然低下头,哭了起来,哽咽道:“你要是恨我就来找我啊……我杀了你,难道你都不恨我吗……”    忽然有一只手,放在他肩头。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嗷,看到留言,其实有的妹子已经猜到了一些啦,这两天比较忙,明天一一回复大家,晚安。
                              


                              34楼2012-05-17 1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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