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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野姜花与夜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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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你对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普路托?”
那一瞬,晚风意外地贴着脸面磨蹭过来,女孩纯净的海蓝发丝在空气里轻微地揉成一小团。
她有些神经质地扣住领口的丝带,仿佛是下意识地遮掩什么,“你似乎认为我会轻易相信你的话,可是在我看来那毫无意义、毫无意义!”
“你怎么了……”
“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居然、居然真的曾经相信过……哈,我那时候为什么不杀了你!”
哈迪斯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假装困惑,如果不是对面的人突然说出了那个名字的话:
“瑞亚。我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非要跟你的过去扯来扯去?”
她好像突然就平静了——虽然方才的失控也仅仅是一瞬而已——海蓝色的眼眸漾起初次相遇时的冷然亮晕。
而哈迪斯几乎不能控制自己要把她狠狠摁在地上的冲动:
“……克洛诺斯对你说了什么!混蛋!他说了什么!!”
“陛下什么也没说。”
“撒谎!”那双湖水般美丽的眼睛此刻沉浸在可怕的怒火里,“你撒谎!他明明对你说了那个名字!”
“是的。因为没有人规定男人在**的时候不可以喊他‘真正’爱人的名字。”
撒加痛苦地站在那里,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竟会说出这样令人羞耻的话。
然而那个轻描淡写的“真正”如同指甲狠狠地刺痛了她,并且她同时也意识到对面的人并不比她好过多少: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公主殿下噎住了,她开始咳嗽,撒加觉得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早就说过你太过自大……咳咳……你应该……应该看清楚你在跟谁说话!咳咳咳咳……”
她的反应太过剧烈,这让女孩终于发现了不对。趁着她弯下腰,她下意识地握住她的肩膀,发现那里竟烫得吓人。
“你怎么……”
“闭嘴!”
哈迪斯飞快到有些慌乱地甩开她的手,微微摇晃地后退两步,靠在一棵树上。
“滚!滚回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身边去!!”
眼前黑了下来,然后她听见鞋底摩擦草叶的声音,并且渐渐地远了。
过了很久,在她发现自己终于找回了一点呼吸的时候,她扶着树睁开眼睛。
花园里果然已经没有人了。
秋天的夜晚很静也很凉,哈迪斯有点想睡。
可是脚下的步子已经虚浮起来,而头疼的感觉也愈来愈清晰。浑身又有那种燥热的感觉蹿升上来,她觉得非常口渴。
最后她花了十分钟,慢慢踱回了大厅的后门。
厅里正有熟悉的琴音朦朦胧胧地传出来,只是换了完全陌生的旋律,便也再没有初时的触动了。
那是首抒情的曲子,毫无疑问。仿佛细腻潺流般的音律不急不缓,似乎能让人记起幼时躺在摇篮里编织的轻灵的梦。
公主站在门边漠然地听了会儿,随后推门,冷冷地走进去。
修普诺斯不知道去哪里了,于是她在人群外围的某个长桌旁坐下,用那双曾经漾起过微笑的冷绿眼瞳,不带任何情绪地凝住坐在琴边的那个人。
——一个瞬间,她不无惊愕地发现了她的高傲。
从前并不是没有意识过那个人的自尊有多么强烈。只因为她亦是不愿服输的人,所以才总想让那个人永远都折服在自己身后,却常常忘了,她也渴望成为正如她灵魂一般的存在。
——这感觉只是刹那间的直觉,仿佛某些回忆片段所串联的画面又一次重现,她对之无法忽视。
——就如同……她依然无法将目光,移开她的脸一样。
那是个适合浅色的人——尤其是纯白。
哈迪斯仔细地研究了她衣裙上大大小小的每一处花边褶皱,然后失望地发现它们竟没有一点不完美之处。
那条长裙应该是克洛诺斯挑选的,因为那种式样与布料都该死的眼熟。缎带与蕾丝很多、也很复杂,可是女孩流畅的身形使得它们一点也不显累赘,反而充满了鸟翼掠过时那一瞬轻盈的惊艳。
她的头发被松软的发带束起来,随意地点缀着些白色的羽毛,有流苏样的饰物拂过优美脖颈,颤栗着如同情人的轻叹。



32楼2012-05-22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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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梯的尽头是狭长的阁楼,算是不出所料。有雪青色的月光穿过空洞的窗口铺散开来,清明,甘甜——因为撤去了窗帘的隔挡。
    而撒加借着这团浅色的光晕,看清了坐在窗边地板上的人。
    她用手臂环绕着膝盖,脸颊沉埋在臂弯里面,如同熟睡了一般。
    “普……普路托?”
    女孩微微地惊诧,她走近那个人,蹲下,想要将她摇醒,“不可以睡在这里啊,笨蛋。”
    然而公主似乎神志不甚清明,她含混地嘟哝了一声,慢慢地将脸埋得更深了一些。
    于是撒加轻声叹口气,直起身,想要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是个长而狭窄的阁楼,木质地板,酒红色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有的紧闭、有的敞开着。
    而哈迪斯正坐在一扇大开的窗下,稀薄而流动的空气缓缓滑动,让她脸颊边的一小缕头发轻轻地扬起来。
    背朝月光转过身,她在对面的墙壁上,看到了那幅画。
    那是一副人物水彩,笔触有着午后茶会般的温暖触感。浅蓝色卷发的年轻女人将红裙子的小女孩拢在怀里,五官的线条柔和,并且带着一种朦胧的骄傲。
    ——瑞亚。
    女孩不加思索便想到了这个名字,因为她的样貌,对自己来说确实太过熟悉。
    只是……
    她神色古怪地盯着女人怀里那个又小又软、表情怯弱的黑头发小女孩,最终绝望地发现,那确实就是很多年前的普路托。
    克洛诺斯的至爱,哈迪斯最重要的人,瑞亚的身份早已不言而喻……可是,当自己真正亲眼看着她微笑地样子时,心里面那种空落落的感觉却又是那样真切。
    ——撒加,你真是个笨蛋。
    她轻轻地对自己说。
    随后她温和地再次蹲下,不屈不挠地摇着那个人的肩:“醒醒啊,普路托,这里太冷了。”
    她的皮肤在轻薄的光亮里显着一片柔和的珠光,并且有着稍微异常的温度。撒加有些伤脑筋地苦笑了一下。
    她在她面前跪下来,用手抬起她的脸:“听话啦,我们下楼去睡……”
    “嗯……”
    那个人不舒服地轻轻哼一声,终于迟缓地睁开眼。她用水润如同春湖的目光笼罩住她柔和的面容,微微发烫的吐息里带着一点酒精的馥郁味道。
    “为什么……在这里?”她最后轻声地问,纤秀的眼睛眯起来,但与嘲讽无关,“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女孩的脸色有不易察觉的凝滞,她的手指攥住裙边稍一用力,然而表情却依然温和而有礼:“如果你不欢迎的话,我不介意……”
    “不是这样的!”
    哈迪斯急促但是轻柔地打断了她。她有点茫然地伸手捏在她的袖口上,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碧色眼瞳里浮着很浅的一层雾气。
    “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喃喃地重复。
    而撒加清淡一笑,轻声问:“呐,这里太冷了,我们下去睡好不好?”
    “嗯。”
    那个人竟然意外地听话。她牢牢地牵住她的手站起来,然后带点摇晃地几乎整个人靠到她肩膀上。
    她的脸小心又真诚地紧贴着她被月光染成浅湖蓝的头发,有些不自觉地闭着眼睛,并且在微微喘着气。
    “……你真的……嗯……不是……”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不对……”
    她断断续续地想要表达什么,可是撒加一点也没有听懂。
    所以她只好环住她的腰让她转过身来,然后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慢慢地想要挪向楼梯口。
    “请、请等一下……”
    公主的表现突然有些奇怪,她挣扎着睁开眼,吃力地抬手指向窗边的地上:“……嗯、那个……画……”
    女孩困惑地转过脸,下一秒她看到揉成一团堆在地上的冷红色天鹅绒方布。
    ——那似乎是用来盖在画上的。
    瞥一眼那幅色调柔和的水彩画,她叹了口气,让怀里的人靠在一边墙上,自己俯身过去捡起那块厚重干净的绒布。
    将布料在手中抖开的一刹那,撒加突然越过它刺着金线的边缘,瞥见了画布右下角一个蓝黑墨水的名字:
    ——Hypnos·Somerfield.
    那是年轻人特有的干净利落的笔体,如同一丛整齐傲气的小苍兰,显得漂亮又不失锋利。
    “……修普诺斯……萨墨菲尔德……”
    女孩瞬时间愣住了。
    ——修普诺斯?!
    她觉得实在难以想象,那样一个平静得近乎冷漠的男人,竟也曾执起画笔,描绘过如此温柔的画面。而且那样稚气又洁净的字体,显然是还属于一个孩子的。
    有些困惑地回身,她发现哈迪斯还靠在那里,睁大着浅湖绿的眼瞳迷茫地注视着她。
    她的神情是少有的不知所措——
    并且,她仅仅是站在那里,许久都没有说话。
    


    35楼2012-05-22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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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月华推开了窗帘,凝成一张银白大网,又轻又密地罩在云层般柔和但是暗沉的床褥上。
      公主的发丝清凉,披拂着如同一小片墨色丝绸。它们缠绕着与漆黑的天鹅绒布料叠合在一起,有一些缠绕进胸口的香槟色缎带里,打着几个小弧从中间垂散开来。
      她的眼瞳青碧,湖面中央有些浅小漩涡。它们在依然透着芳甜酒精味道的吐息里轻微地漾荡,凝成一片迷蒙的冷酷。
      可是,当哈迪斯再次开口时,那嗓音又纯粹如同幼童了。
      “我就要杀掉那个男人了。”她说。
      她的洁白的小臂正牢牢环在女孩散乱了蓝发的脖颈上,像一张小巧但是坚韧的银弓,近乎霸道地控制了她的行动。
      “我就要杀掉他了。”她重复着,“……您会高兴的、对么?”
      青蓝的眼睛轻柔地闭上,片刻又倦怠睁开。撒加轻轻地别过脸,说:
      “嗯,很高兴。”
      她突然有些没来由的烦躁,想要抽身离去,可是那个人正把全身的重量托付给她,让她无法狠下心逃离。
      所以她反身将对方摁在床上,用被子将她们之间的距离维持在二十厘米左右。
      “伯爵哥哥说,我太软弱……”
      公主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我现在知道,他说的完全正确……”
      女孩惊愕地愣住。
      哈迪斯……说自己、软弱?
      未等她有进一步的回应,哈迪斯突然猛地翻身将她压倒,换成自己居高临下地俯视她。
      她瞪视着她海蓝色的美丽眼仁,透着水汽的目光逐渐清醒过来。
      在瞬间,她换上冷冷的神情,仿佛方才的脆弱仅仅是一刻的错觉。
      “……请解释,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认为让公主殿下一个人坐在阁楼上吹风,实在是不人道。”
      撒加注意到哈迪斯的目光一瞬间变化了,变得危险而充满柔和:
      “这么说……你看到了?”
      有着湖水般冷碧眼眸的公主殿下平静地将女孩的下颏别向自己,用泛着些迷蒙水波的目光将她牢牢地定住。
      “你真是笨蛋。”她柔和地轻声说道。
      随后她把她狠狠摁在柔软的床单上,用一只手将她的肩膀固定住。
      “这样很好……没错。我什么也不需要担心了。”
      哈迪斯轻微地一笑,带着平日里绝不会有的温顺表情,慢慢让声音低了下去。
      她的脸颊浮现着高热所带来的红晕,细碎而清甜的吐息像潮汐拍岸般搔在撒加的脖颈上。
      不知道为什么——撒加有些无奈地发现——自己总能看到哈迪斯睡着的模样。
      那时她锋利的神情会褪去,细而上挑的眉毛呈现一种飞鸟翼尖样的柔和弧度。而睫毛沉重地覆盖下来,软翘得如同永远也不会张开一般。
      她的鼻尖是圣域女孩特有的巧致,但唇边迷人的曲线又与她父亲惊人地一致,这简直令人惊讶。
      撒加突然想到那幅画里的瑞亚——那样浅淡的水蓝发色,是冥国人怎样混血,都不可能拥有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那个女人的存在如此不为人所知、或者说不被人提起的原因了:一个被揭穿身份的圣域人,在冥国绝对活不过一个月——除非他被人竭力保全,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女孩带着自嘲地微微一笑。
      她低头看向眼前已经不省人事的公主殿下,觉得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没有她,自己将面临多么可怕的处境。
      克洛诺斯显然早已清楚她的身份,只是因为某些顾虑并没有发难;而潘多拉,他没有任理由可以放过她,无论何时他都有能力置她于死地。
      这时候她必须时刻呆在冥王身边,才有可能自保,然而那正是最令她痛苦的——因此,哈迪斯的庇护,就显得格外珍贵。
      


      36楼2012-05-22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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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
        哈迪斯始终记得,许多年前,她也曾是个孩子。
        那时候朱迪加的天空还是教堂天窗的湛蓝色,偶尔的白云拂过,清浅、悠长,留不下一丝痕迹。
        草木蓊荣的庭院里,有白棉布衬衫只扣一半的银发少年、和他一丝不苟的金发哥哥,沉默而微笑地依靠在爬满淡紫色藤蔓的木头花架上。
        他们的面前,面容和煦的女人揽着她小小的女儿,一刻不停地喝茶、一刻不停地说笑。
        那个时候,修普的面容仍然平静且清澈,塔纳也不像今天那么故作顽劣。他们偶尔会真正怄气地打打架,彼此都不会手下留情。
        有着小狼一样的野蛮与可爱的银头发男孩,喜欢争着去牵小孩子软软的小手,带着她在花园里乱转。他的哥哥不发一言地跟在一边,金色的目光凝视着脚下的一株小花,或者是枝头一只灰色羽毛的鸟雀。
        这么多年以后,当她回忆起那些泛着鲜花与红茶香气的午后,仍能依稀地感受到当年破碎泛黄的时光,如同触觉停留在指间。
        ——而他们就在眼前,从未离去。
        ……
        凌晨的薄光劈裂了窗帘投射进来,女孩的眼睫轻触两下,蝶翼样地展开。
        怀里,公主仍在安静地沉睡。
        她的眉头又像往常一样微微地簇着,然而唇角宁静,仿佛在做着什么不愉快的美梦。
        撒加望着空气里缓慢游动的浮尘,发了一会儿呆。
        她试探性地动了动被压得发麻的肩膀,那个人的手臂正松松地围绕着那里。她的气息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温度,温柔平和,有着新雪的味道与质地。
        一个瞬间,她仿佛恍惚地看到眼前的面容,与黑夜里男人微笑的脸庞奇迹地重叠在了一起。
        她听到她喃喃着什么。
        “不会再……”
        ……
        “您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那个孩子太软弱,她什么也做不了。”
        少年走出花草的中心,意外地看到那个六岁的小孩抱着一棵树,睁着浅绿的大眼睛安静地盯着他。
        他微微地有些错愕。
        虽然好奇她在这里究竟听到了多少,但……那毕竟只是个小孩子,一捏就碎了。
        所以他在走开之前只留给她一个含义模糊的微笑,并且满意地看着她玻璃般清浅的眼里有了畏惧。
        “你太过分了,修普!”
        银发的少年紧随他大步出来,看到紧紧抱着树的小姑娘时他飞快地一怔,随即指着哥哥的背影气急地大吼。
        他带着一些不能理解般的表情,浑身发抖,直到小孩子细嫩的手指拉住他的衣袖。
        他低头,看到小女孩漾着春水的眼仁正平静地注视着他。
        ……是的,平静。
        塔纳都斯一直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修普会觉得那孩子软弱。
        在他看来,普路托是很听话很乖巧没错,但那倒恰恰像是一种……
        “塔纳不要难过了。”
        少年舒出一口气。
        ——是了,就是这种口气。
        这种平静,在这个年纪的孩子里大概是很少见的。而且这个小姑娘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无论是塔纳教她的拳脚格斗,还是修普的艺术与剑术,她都学得一塌糊涂。
        ——当然,所有的人都因为她的安静而忘记了她的年龄……到底是只有六岁的孩子啊。
        “塔纳应该也为伯爵哥哥着想。”
        绿眼睛清澈得出奇的小女孩轻声说出这一句,便小心地放开塔纳捋得乱七八糟的袖子。
        然而她想了想,又伸手把上面常年散开的纽扣扣上,才终于迈着尚且笨拙的步伐离开了。
        塔纳都斯望着自己整齐的袖口,露出困惑的表情。
        ……
        ……
        六岁的普路托殿下,已经是个安静听话的好孩子。
        虽然剑术和格斗很差,音乐与绘画也不好,但是除了向来斜眼看人的“伯爵哥哥”,没有人会为这些强求一个话还说不全的小孩子。
        


        38楼2012-05-22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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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是普通人,必须为自己的一切负责。”
          冰雕脸的金发少年是这么表示他的鄙视的,并且在小公主本人面前他也从不掩饰。
          而塔纳会很郁闷地吼回去:“***的管她去死!”
          没错,塔纳喜欢这个孩子,但他对她的将来丝毫不感兴趣。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既然修普赖在人家这里不走,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一起蹭饭、顺便带小孩啦!”表情天经地义欠扁无比。
          可是,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比任何人都要长时间地赖在小女孩的身边。
          他带她爬树,虽然只是他一个人在嘿咻嘿咻地爬爬爬……
          他陪她掏鸟蛋,虽然她只负责在下面张着两手等他丢下来的鸟窝……
          他教她捅马蜂窝,虽然最后的结果是顶着大包被路过的哥哥一通臭骂……
          总之,塔纳都斯的育儿生涯充满了磨难与传奇色彩……虽然,最后往往收效甚微:
          ——大多数情况下,小姑娘依然乐意呆在妈妈身旁,文雅地小口小口吃点心……
          “多么不成体统。”
          ——这是修普的注解,不知道在说谁……
          ……
          在这样“不成体统”的教育下,小公主度过了人生中最初的七年。
          某一天,一个头发软软皮肤白白的小男孩,突然闯进这个与世隔绝的小世界。
          “……我叫潘多拉……我是男生!”
          小孩很可爱,会很腼腆、但是又很老成地傻笑。
          修普下结论:“不错,塔纳你又找到一个傻瓜徒弟。”说着严肃地点点头,貌似很满意。
          可惜这一次,就连他的判断,也奇迹般地被证明是错误的——
          ——小男孩一点也不傻。不仅如此,他还在一天之内、就神奇地赢得了小公主的青睐。
          “普路托已经三天没跟我玩了……!”
          “普路托已经有五天没跟我玩了……!!”
          “普路托已经一个礼拜没跟我玩了……!!!”
          于是,塔纳他、终于怒了。
          “你们给我出去玩不要让我看到否则废了你小子——!!”
          于是就这样,混乱了七年的普路托公主殿下,终于在某某的气急败坏中,顺理成章地获得了永久的、宁静。
          真是可喜可贺啊、可喜可贺……
          ……
          时间如流沙般柔顺地离去。
          天光渐渐发亮,而哈迪斯的眉宇舒展。
          她的侧脸镀了银,睫毛与肌肤沉在一片温柔的白色里。
          ——她在微笑。
          撒加意外地看着她微微翘起的唇角,惊讶得、如同瞥见了冰山雪莲的盛放。
          ……
          那天的残阳,浓烈得几乎烧成黑色。
          小小的孩子跪在树下,像一座小小的雕塑,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
          她仅仅是睁着浅绿的眼睛,平静地盯着那个她亲手挖出又填满的小坑。那里面,埋着一小片雕刻精美的金属。
          她跪了很久很久。
          久到,连站在她身后的青年,都开始有了不安。
          当夕阳的余晖毫无怜悯地远离这片森林,湖水眼眸的孩子终于拉着小小的黑斗篷,从泥土地上爬起来。
          金发的青年下意识地朝女孩伸出手,却被她有意识地避开了。
          她低头沉思片刻,随后面向他,冷淡道:
          “教我剑术,修普诺斯。”
          ……
          没有任何的预兆,修长的眼廓忽然张开。
          哈迪斯平静地打量了身边的人一瞬。接着,她无声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昨晚因为仓促并没有换衣服,所以公主身上还是那条华美的礼服裙。
          她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两套干净的衣服,把一套扔到床上,接着用平淡的语调低声说:
          “我要换衣服,把自己裹起来。”
          说着不等对方反应,她就背过身去,反手解开了后腰的丝带。
          公主殿下依旧偏爱深色。今天她选了一条藏蓝丝绒的收身长裙,外面罩着黑色斗篷式的长风衣,头发用精巧的蓝丝绒小扇子挽起松松一髻,看起来像个太过不苟言笑的小贵妇。
          穿完自己的,她就一言不发地转过身,不出意料地发现女孩已将水蓝色的缎面裙子穿戴整齐。
          “这是要去赴宴么?”
          哈迪斯微微思忖,随后点点头:
          “可以这么说。”
          接着,她示意撒加站到自己身前来,用苍白的手指飞快但是轻柔地为她收拾了发辫,并用嵌了珍珠的绸缎系出山茶花的形状。
          “今天是九月十二号……”她的眼里带着冷静的神色,“路尼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那是……?”
          “会向你解释的。现在我希望你好好想想你的琴,晚上告诉我你的决定。”
          哈迪斯浅湖绿的瞳仁凝视着她的脸,它们如同两块打磨光滑的水晶,空透得只能看见自己的反光。
          撒加不由一怔。
          虽然感到气氛有点古怪,但她还是缓慢地点了点头。
          于是公主终于满意地颔首。她以一种稍显陌生的高慢神情,从容又平静地出了门。
          修普诺斯已经等在楼下。
          金发的优雅男人颇有兴趣地注视着公主殿下面无表情地走出大门、又面无表情地坐上马车,突然间微笑了一下。
          然后带着那个神秘的笑容,他向着车里微微欠身。
          “早安,殿下。”
          哈迪斯出右手算作回应。然而她的目光望向窗外,自始至终没有表示出一点回应。
          撒加突然感到有一种恐惧攫住了全身。
          ——她分明记得,就在不久之前,那个人还皱着眉头在梦里轻喃:
          “不会再放开你了……妈妈。”
          


          39楼2012-05-22 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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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出行的目的地,是朱迪加近郊的一座大宅邸。
            马车沿着白色卵石的车道缓缓停下,训练有素的黑发侍者上前来为车里的人引路。那个男孩有着水纹一般的温柔微笑,白色的礼服合身得体。
            “大人,三巨头与天英星、天哭星大人已经到了。”
            他低垂着睫毛对与哈迪斯保持半步距离的修普诺斯说,唇边一个小小的水涡漾开来。
            “带他们到大厅。”金发的男人用余光瞥一眼少年柔顺的额发,又补充道,“……还有,叫十二领那些孩子上来,殿下要亲自看看。”
            少年带着温柔的笑容点头。他将他们领到白漆双开的大门前,略一弯腰,微笑着退下了。
            大厅里已经有一些人。
            他们年龄不大、十八九岁左右,穿着笔挺的礼服正装,看到来人齐刷刷地下跪。
            哈迪斯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一瞬,随即不在意地挪开。
            接着、她拢起裙角,在侍从搬来的扶手椅上坐下。
            公主殿下的表情冷酷得像海因斯坦十二月的窗户纸,湖绿眼瞳带着平静的傲然意味。她白皙得神经质的食指轻轻敲在木质的扶手上,嘴唇轻抿,悠闲的神色又透出一股不耐的烦躁。
            终于,在这样旁若无人的清冷注视下,三巨头大人、以及他们麾下的众人马,终于不负众望地姗姗来迟了。
            保持着从容而又危险的淡漠神情,哈迪斯伸手,示意身后的修普诺斯俯身过来。
            下一秒,她飞快地抽出男人胸前口袋里的钢笔,指间猛地一动——
            ——站在最前面的米诺斯一声闷哼,单膝跪倒在地上。
            “我不记得,我给过你们动作迟缓的权力。”
            她的嗓音依然轻柔干净,然而那里面的冷漠疏离让所有人一愣。
            随后,拉达曼迪斯、艾亚哥斯、以及他们身后两个青年,都臣服般地郑重跪下。
            于是刷啦啦一片,大厅里面响起整齐的衣料摩擦的声音——不过片刻,一百多人全部用沉默的举动,宣誓了他们的忠诚。
            可是哈迪斯仿佛对这样的响动置若罔闻。
            她的秀美的眉头轻柔地皱着,碧色眼眸清浅地瞥向站在那一片低垂头颅后的男人。
            他正回身,扣上沉重的大门。
            塔纳都斯的银发与银瞳在逐渐闭合的光线里闪出嚣张霸道的亮度,眉间是漂亮狠戾的五芒星图案。他原本顽劣不堪的面容现在难得地严肃着,刀锋的唇边也浮着层冷笑。
            ——很熟悉的姿态。
            撒加面无表情地站在哈迪斯身后,指甲平静地刺进扶手椅的椅背里去。
            出乎意料地,公主只用某种平淡的目光轻轻扫过他英俊的脸孔。
            “塔纳都斯……”
            她想了想,随后缓慢地开口,“请你重复,我下达给魔星总部的指令。”
            “包括高层在内的十八岁以下未成年全部原地待命,其余人以‘D形态’最大速度赶至朱迪加,老时间、老地点,密钥是‘两枝花’。”
            “很好。”公主毫无诚意地夸奖道,“既然你背得很清楚,那么请你解释——天雄星的艾亚哥斯,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还有十个月就满十八岁了!!”
            黑发的小子终于忍不住抬起半张脸,愤懑地辩解道。
            “啪——!”
            锋利的黑发贴服着脸侧垂落,哈迪斯优美得过分的手指,依然保持着投掷出发间那枚蓝丝绒小扇子的姿势。
            “天雄星……”她冷冷地避开他的名字,“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命令、从来就没有回旋余地。”
            艾亚哥斯的黑眼睛不舒服地动了动,很快它们黯淡下去,桀骜的青年被迫低下头。
            而哈迪斯警惕又轻松地盯着塔纳都斯阴沉的脸色,向扶着椅背站在后面的撒加招招手。
            她轻轻拉着她的下颏,命令她弯下腰来。
            公主殿下云淡风轻地拆开亲手系在女孩发间的丝带,接着她用美丽残忍的手指,将自己的长发简单地束起来。
            


            40楼2012-05-22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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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普诺斯,告诉十二、他们可以进来了。”
              刚刚关起的大门这时候又缓慢地打开,白亮投进的一瞬,撒加下意识地眯起眼。
              而透过睫毛的缝隙,她模糊地看到公主殿下几乎无畏的、冷漠睁开的眼睛。
              ——那个人,她似乎从来不需要让他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流泪也好、关心也好、想念也好,她全部都要牢牢地攥在自己的手心,容不得任何人的侵犯。
              她忽然想到昨晚。
              在简陋的阁楼上,看到素来高傲的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睡在冷风通透的窗下时,说没有心动,是假的。
              ——也许就是那么一刻,她突然间看懂了她所有的冷酷。
              ——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无数个夜晚,她冷冷地坐在这里,用她一贯的淡漠来回应母亲的温柔微笑。也许她会冷冷地坐到天明,又或者在某一刻终于疲倦地睡去……就像昨天一样。
              一瞬间,撒加突然不想再怨恨她。
              她记起那些阳光下的日子,浅紫色柔软头发的小女孩一个人蹲在开满白莲花的水池边,努力装作高傲的样子;
              她记起某个男人带着一身痛苦用力地抱住她,向另一个不存在的人许诺“不放开”时,那片火热又潮湿的深吻……
              他们都是一样,又可怜、又可恨。
              可是她再也不想怨恨他们。
              ——如果所有人给予她的折磨,都不是那么情有可原、让她无从怨恨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悲伤地笑着说:
              ……那该有多好,该有多好。
              “你,叫什么名字?”
              从走神里被扯出的下一秒,撒加注意到大厅里多出了一些人。
              他们都是约莫十三四岁,表情既好奇又克制的小孩子。
              之前领他们过来的那个黑发少年从容地微笑着站在一边,他的身边是个看起来浪荡可爱的红发少年,绿眼睛像小猫一样干净又狡黠。他们都穿着雪白贴身的侍仆装,站在一起显得格外赏心悦目。
              哈迪斯已经离开了高大舒适的扶手椅。
              她现在正站在一个孩子面前,右手托着他小巧白净的脸,神情冷淡地问他的名字。
              那孩子显得很紧张、也很激动。他僵硬着脖子,挺着胸膛回答道:“加、加西亚……我叫加西亚。”
              公主满意地拍拍他的头。
              “从现在起,你跟着我。”她向他展开一个微小的笑容,而那孩子的脸瞬时不可思议地红了,如同雪地上的一小片玫瑰花瓣。
              他胡乱地点点头,嗫嚅着说“是、是”。
              撒加看着他涨红的小脸,忍不住微笑起来。然而笑着笑着,她突然间愣住,然后慢慢地停了下来。
              女孩海蓝色聪敏的眼眸冰凉地盯住公主漠然不见波澜的面容,觉得有一丝冷凝的触痛,像水银流进了心里。
              而那个孩子依然高兴地站在原地——
              他笑得天真无邪,什么也不知道。
              “……殿下。”
              开口的是个银色长发的年轻人。
              他淡淡地跪在米诺斯身后,浅紫色的眼瞳平静地抬起,落在公主视线能及的区域。
              “殿下,一枝双花的夜百合,我从伊利西亚带来了十二枝。”
              “谢谢你,路尼。”哈迪斯轻微地点头,“留下两枝,剩余的、现在就送到索利达宫。”
              “是。”
              似乎已经习惯了随时动身,叫路尼的青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起身离开了。
              公主这时候将目光转向三巨头和他们身边的另一人,低声说:“你们也都起来吧。”
              艾亚大王从地上爬起来的第一秒,就是可怜巴巴地嚎出一句:“求求您不要赶我走啊殿下——!!”
              一边嚎着,他明亮的黑眼睛闪啊闪的,几乎讨好得快要哭起来了。
              然而哈迪斯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她只是转过身看向修普诺斯,轻描淡写地吩咐:“让人取两把短剑过来。”
              并且说着,她向剩下的人做了个不容置疑的“退下”的手势。
              魔星们鱼贯而出,塔纳都斯最后一个走出大门。
              白色阳光在他身前闭合的一瞬,他英俊的五官似乎有一刹那的缓和,银色的眼瞳里,微弱的动容几乎可以说得上伤心。
              而那个时候,修普诺斯正在不远处向公主低头。
              他的金色溪流般的碎发遮住了磨砂质感的眼睛,一如他的神情,永远的遥遥淡漠。
              白漆的大门关闭、昏暗降临的同一瞬间,金发男人下意识地抬头轻瞥一眼,然而他什么也没能看到。
              公主用坚韧的细长手指拎起剑柄,轻轻咳嗽,说:“修普,你也出去吧。”
              于是男人颔首,转身离去。
              湖水样的冷绿瞳仁静静地注视着那个高大顷长的影子被柔光吞没,随即她回过身,示意蓝发蓝眸的女孩走近。
              她将左手里的黑色短剑交给圣域国一流的杀手,说:
              “尽管来,不用留意。”
              


              41楼2012-05-22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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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戳戳~谢谢捧场……(内牛满面鸡冻中TvT)


                44楼2012-06-03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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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这么说嘛,每个人都是从F慢慢走来的,我以前的文跟现在比更不能看……
                  而且亲的文哪有F,文风不同啊、文风不同=w=……


                  45楼2012-06-03 1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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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48楼2012-06-03 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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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章的情节可以总结为以下一个中心——
                      某哈和某撒孤女寡女的进了小黑屋,乒乒乓乓乱响,小修带着弟弟紧张兮兮的偷听,弟弟说“啊啊特们太激烈了啊~~”小修带着慈爱的笑容说“我很高兴”。。。。。
                      


                      50楼2012-06-03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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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境。。。那是神马啊??
                        小哈输了会怎样爆发啊。。这简单,让她不要输就好了嘛!我相信纯打斗的话,某撒是打不过她的真的。。
                        最近小哈有点受刺激,过去了就好了。不过我要说在遇到某撒之前她比现在还残冷多了你信么??毕竟是一个人熬了十年啊,能想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真的
                        面对下属的话,如果是平时小哈倒是很温和的,现在大战在即所以严厉一点很正常吧~~
                        加西亚。。话说我已开始想写一个傻小子的,后来写写成了现在这样的弱小受
                        


                        53楼2012-06-10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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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真的是死睡党为毛大家都觉得我写的是睡死啊好伤心!!好吧我要说,其实塔纳这孩子深藏不露,看起来傻呵呵的其实把哥哥吃的死死的!(请看暗示→修普诺斯不置可否。于是塔纳只好悻悻地没话找话:“喂,你……还痛不痛啊?”
                          最近小哈有点受刺激,过去了就好了。不过其实在遇到某撒之前她可能比现在还残冷多了呢。。毕竟是一个人熬了十年啊,能想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真的某撒的腹黑体现在两人关系深化了之后(请不要想歪我很纯洁)~~~
                          打戏。。说实话我写的痛苦死了,完全在勉强啊真的!!!
                          


                          54楼2012-06-10 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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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所以你看我很严肃的呢嘿嘿


                            55楼2012-06-10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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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
                              男人的表情沉静,如同暗暗逆流的长河。
                              他不动声色地避开与对方的肢体接触,金色的瞳孔里露出一点微妙的痛楚。
                              “不说这个了,塔纳。继续你刚才的评论吧。”
                              可是这一次,塔纳都斯沉默着、没有回应他的话。
                              过了许久,他才突然低沉地冷笑:“你知道吗,我现在觉得你无比可笑。”
                              “我也这么觉得。”修普诺斯优雅地一耸肩,“所以我才急切地想要听到对我学生的赞叹。”
                              “你这个自恋狂!”
                              塔纳都斯愤怒地朝他挥了挥拳头,随即吐吐舌头露出满不在乎的神色,“好啦我承认,作为十九岁的小家伙,那两人确实强得令人发指!不过——”
                              “嗯?”
                              “——让她们呆在一起很危险吧?”
                              修普诺斯带着一点肯定地看着他。
                              “没错。”他说,“可是正是这样才有意义。”
                              他用食指关节敲了敲露出一半的黑色剑柄,漂亮的唇角弯出一个有些疲倦的弧度:“我说过了,我们会输。所以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我们所有人全都死光光……”
                              “我讨厌你这么说。”
                              塔纳都斯冷冰冰地瞪了对方一眼,银色的眼睛里透出一丝勉强可被称作“阴郁”的神色,“我不会让你死的。”
                              修普淡漠一笑:“你好像没有弄明白我的意思……”
                              “不,是你不明白我的。”
                              银发男人抬起脸,平静如同磨砂银器的浅色瞳孔牢牢将对方钉住,随后他扯动唇角,用讥讽但是严肃的口气说,“我不会让你死……所以,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沉默许久,修普诺斯最后轻声说道:“你真令人厌恶”。
                              “……我知道。”
                              塔纳都斯看着自己摊开的手掌,轻轻吐出那几个字。
                              他不知道对方是否听见了自己的回答,因为下一秒,修普诺斯一手推开被剑刃洞穿的沉重大门,若无其事地步进了大厅。
                              **************
                              哈迪斯微微挑眉,然后将右手翻转,一大把锋利的玻璃碎片哗啦啦掉在地上。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格斗已经不仅仅是剑术的比拼,连酒杯、花瓶这样的小型物件都无形中被利用起来,充当了最方便的武器。
                              公主殿下刚刚徒手捏碎一只长颈玻璃花瓶,她的掌心里很快涌出一小片红色,沿着手腕慢慢地淌下来。她有点惋惜地看了眼受伤的手心,随即将它覆在裙边用力握住,不在意地举起剑。
                              “不好意思,我刚刚似乎有点……心不在焉。”平静地微微一笑,“不过……你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话音刚落,她手里剑刃忽然转过一个弧度,像一片落叶轻敏飞快地扬起又斩落。女孩握剑的虎口一震,她技巧性地侧身让开大部分力道,同时几步迈至对方身后,反守为攻。
                              公主飞快地闪开,步伐未定,一大片白瓷器皿在对方飞踹下劈头盖脸砸来,她只有抬剑劈飞其中几个,堪堪避开面部。
                              下一秒,锋利的剑影、已然迎上眼前!
                              并不多加防备,哈迪斯直接横剑,用单手接下了蕴藏着极大力度的一击。虽然动作轻松无比,她整个人却因为冲击过大,直往后倒滑了近十米。同样被震得飞退,撒加却很快脚下借力,又是一剑飞劈过来!
                              手腕翻转,公主将凌厉的攻势一道道化解,同时脚下飞速后退,直到后背轻轻抵上厚重的大门。
                              就在缭乱的剑芒、快要落到鼻尖的一瞬!她出人意料地抬起沾染鲜血的右手,借左手格挡的瞬间将女孩手腕握住,猛地向旁边一拽。原本满蓄的力量再加上刻意引导,顿时使锐利的剑刃、深深没入坚实的门板!
                              然后就在对方愕然的目光中,哈迪斯轻轻将手里的剑柄掉转了方向,接着用力抬高,狠狠刺进身侧的木头里。
                              “我不喜欢这东西,束手束脚。”
                              说着她微微一勾唇角,突然间猛地按过对方肩膀,将她一个瞬间反扣在门板上。
                              


                              56楼2012-06-10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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