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
「智妍,我们别再争执了……」他的表情很疲惫,很无奈。
日复一日的争执,这个家,低压的可怕。
「你以为我想和你争吵吗?!……我要这个孩子,我要他……」我没有多余的到氾滥的母爱,那时的我,到底想要守护的是这个孩子,还是自己的爱情?
「我不要这个孩子!我已经不想再重复这句话了……」
他的语气,他的态度,固执强硬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几天,他的父母来来往往,母亲的眼泪,父亲的谴责,我的心伤,依然动摇不了他分毫。
他不要这个孩子,彻底的,坚决的。
因为,这个孩子不是爱情的结晶……
「走吧!我帮你约好了最好的麻囘醉师和妇科医生。」他朝我伸出手。
那只曾经,我很向往很向往的手,但是,它带给不再是幸福。
「为什麼我永远要听你的?!为什麼你要杀死我的孩子?!」我囘朝他怒吼著,像一只受了巨伤的母狮子。
「智妍,别闹了!」他向我走近,他的语气无奈到彷佛我只是一个因为要不到糖果而胡闹的小孩。
心灰,意冷。
我乘他不备,用囘力推囘倒他,跌跌撞撞的跑出了这个家。
…………
他在后面不断叫喊著我的名字,焦急的追赶。
…………
跑到三楼时,我被一个垃囘圾筒绊倒……
肚子尖锐的疼痛著,下囘身,一股闷热的液体涌出,顺著我的大囘腿,一滴又一滴的血,点点滴在地面上。
我的眼前一片腥红。
我只记得自己在笑,坐在地上大笑,笑到咳嗽,笑到胸口一阵闷痛。
然后,我对追下来僵成化石的他说:「李准,恭喜你……得偿所愿……」
…………
去医院的路,我是自己坐计程车的过去的。
我和那个男人彻底决裂。
他的焦急,他的慌乱,落入我眼里,都成了最可笑的样子。
於是,我骄傲的对他说:「李准,请你滚出我的视线,现在,我宁可流囘血至死,也不愿意再见你一面!」
…………
流产已经不可避免,剩下的,只是将已经没有生命气息的胚胎取出。
麻囘醉药的作用,手术一点也不痛,连我的心,也不会痛了!
他,一直守在门口。
手术室门口,病房门口。
我没有哭,只是苍白著面容,了无生气的躺在床囘上。
很奇怪,应该是伤痛欲绝,但我就是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真的开始对心痛免疫了吗?我想,是失望已经走到了尽头。
第三天,我通知护士小囘姐,让一直守在门口的他进来。
他很憔悴,也出奇的沉默。
「你看到了吗?」我睁著双眼,空洞的问。
「什麼?」他的声音嘶哑的就像剪破的布条。
「我血囘淋囘淋的心。」
他哑然。
「你一定看不到,所以,你体会不到,自己有多残忍。」我的声音很平静,很平静。
他的眼敛始终紧垂著,他想要握住我的手,却被我平静的格开。
「十八岁那年,我们结婚的那一刹那间,我多麼感谢老天,成全了我的爱情,成全了我的梦想。而知道你为什麼没有办法爱上我时,我觉得我像是被老天爷狠狠甩了几巴掌。如果感觉是这麼这麼的强烈,如果你是对的人,为何只有我的心在苦苦燃烧,独自眷恋?所以这一切一定是错了……是我搞错了!我爱错了人……你不是我的幸福……」
他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渗入白色的被单,他执意抓囘住我的手,一个冰冷的触感,在往我的指间套。
一个戒指。
曾经,我梦像很久很久的承诺。
我把中指一弯,拒绝它再套牢我的人生。戒指滑了下了!孤单的落入了雪白的被单上。
落单的戒指,闪闪的发著孤独的哀嚎。
「太迟了,小准……曾经,我制止不了自己爱你,现在,也同样制止不了自己恨你。」
他一震,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智妍,不迟的……我们可以做真正的夫囘妻!我以后会什麼都顺你,你要任何东西,我都可以给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现在,我唯一要的,只是,拜托你,离开我的人生。」我闭上了眼,说出了自己的回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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