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他的手一直在发抖,最后他勉强平静几分,转身看着许远,“你报警了没有?”
如果能报警的话,哪里还需要他提醒。许远摇了摇头,“陆振南是小扇子的爸爸,我们该怎么报警……”
他话没说完,连年已经一拳揍在他脸上,“***不是**吗?!”
许远倒退几步,站稳看见连年眼睛里一片嗜血的猩红,咧了一下渗出血的嘴角,忍住没有还击。
如果还有谁比他更着急,那一定是祁连年了。
他静默了几秒,“我们现在去陆家看看。”
许远是开了车过来的,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连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嘴角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脸上的表情明灭不定。
车速一路飙高,十分钟不到就已经开到陆家的别墅前面。门口有保安拦车,许远直接响了警笛。
车子还没停稳,连年就拉开车门奔下车去,许远比他后一步,就见连年像被什么定住了似的,站在门口——
里面空空如也,能搬动的东西已经搬得一件不剩。
许远忍不住骂道,“靠!陆振南那只老狐狸!”
刚才在门口拦车的保安这时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叔叔,您跑那么快干嘛?我刚才就想告诉您,陆先生一家已经搬走了,别墅也卖给别人了……”
连年忽然有了反应,一个箭步过去揪住保安的衣领,“陆振南搬去哪里了?”
保安被他这副模样吓住,说话都哆嗦起来,“不、不知道。”
“说!”连年像是失去了理智,揪着保安衣领的手进一步收紧,许远见状,赶紧走过来,抬手压在他的手臂上,“连年,他大概真的不知道。”
连年这才慢慢松开手,许远赶紧把保安带到一边询问,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
连年却是像呆住了一般,慢慢地蹲在地上。
画扇……他的画扇……他本以为这一次可以与她执手到老了,他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等她醒来。
他时时刻刻地守着,就是希望她睁开眼睛第一眼就能看见自己。那样他或许会笑着说一声,“画扇,好久不见,我好想你。”他或许会吻一吻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然后,允她一个幸福的未来。
然而,这一切……现在……他已经无能为力。
许远盘问完保安,才发现连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望着刚才连年站过的地方,他忽然觉得异常难受。
保安瞥了他一眼,战战兢兢地问,“**叔叔,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许远却像突然失聪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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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很久以后,许远偶然想起来,那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连年。
他也曾经找过他们,连年,画扇,甚至是陆振南,可是都杳无音讯。后来的后来,他去看望连年的父母,得知那天的事确实是巧合,沈碧玉也不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
离开祁家时,沈碧玉拉着他的手说,“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真的不知道,连年……我的连年……”
许远笑了笑,分外苦涩,却没有说其他。
走在路上,入冬来已经下了好几场雪了,他出门前还在下雪,不过这会儿已经停了。他抬头看着朗朗青天,在心中默默地问,“连年你在哪儿呢?”
可是,不管在哪儿,都是奔着画扇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