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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光。白睫】水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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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千秋


1楼2012-06-29 18:00回复
    三年前我还不知道艺考是怎样的,还以为和高考一样,在夏天进行。
    那年冬天,琴行的师兄说他要参加艺考,我在一旁绕着手指,似懂非懂的听着。其他师兄师姐一边调侃一边说些鼓励的话,要加油和别到时候丢死人之类的话混杂在一起。
    师兄的琴技很好。我幸运地成为了他最后一个师妹,因为不久之后他就拿到了教师资格证,成了后辈们的老师。然而这样可以算的上亲切的关系并没有维持太久,我搬了新家,新家离琴行很远,妈妈便让我换了一所琴行习琴。
    于是在师兄参加艺考前的秋天,我离开了呆了三年的琴行。
    离开时师兄冲我笑了笑,我向他挥了挥手,就是最后的道别了。当时的我并不知道,从那以后,我再没能见到他。
    那时还以为艺考还是很久远的事情,直到后来偶然在报纸上看到了关于艺考的盛况的报道,才知道原来艺考是在冬季举行。
    那些艺考生们,就像水仙,绽放在冬季。
    我慌忙跑去问琴行的朋友师兄的消息,朋友骂我竟连艺考的时间都不知道。我开始懊恼自己的反应迟钝,我一直敬仰崇的师兄,我竟没能对他说一声要加油啊。
    后来,朋友告诉我,师兄被南京的一所学院录取。那晚师兄请琴行所有人吃饭,他们觥筹交错喧哗拥簇,直到深夜。而把所有时间都用来练琴的我,没有时间去与他会面。
    朋友和师兄的关系很好,总是隔三差五的告诉我师兄和琴行里的情况。我总是一边陪她乐乐呵呵一边暗暗的失落,也许师兄和琴行里的人早已不记得我。毕竟我不行师兄那样才情四溢,也不像朋友那样美丽大方。我总是安静地呆在他们中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于是渐渐地我不再说话,于是他们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小雅。
    这原本是一个很讽刺的名字,小哑,只是被我执意改成了小雅。最初还只是玩笑般的叫着,时间久了却也都习惯了。我喜欢这种亲切的感觉,就像朋友一样。
    我记得,那年夏天,我们去参加师兄的成人礼。我拿着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师兄买了一只印着他生日的小熊,信心满满的以为他一定会喜欢。然而不久我就发现,一只小小的玩偶在众多昂贵的礼物中显得多么寒酸,我看看自己身上的T恤和洗得变了形的旧仔裤,再看看其他女生仔细描绘的淡淡妆容和特意穿起的小高跟,我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去那里,师父举着他的相机给每个人拍照,后来我清晰的看到了照片上的自己可笑的模样。
    我终于忍不住拉着朋友在中途离了场,师兄送我们到酒店外面,说你们两个小孩子路上小心点。穿着蓝色连衣裙的朋友对他说知道了你快回去吧,然后拉着我的手在马路上跑起来。
    “告诉你个秘密哦,小雅。”
    “嗯?”
    “我喜欢上他了。”
    “啊?谁啊?”
    “师兄。”
    “……”
    “我决定向他告白。”
    “好,我支持你。”
    其实心里是有一点怪怪的。
    告白的结果,师兄并没有接受,他说我们还都是小孩子。朋友写了长长的E-mail告诉我这些,说了很多悲伤的话,然后告诉我以后他们会一直做好朋友。我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回复她说别太在意了,好男生又不止他一个。其实我想说,你们可以一直做好朋友,而他或许已经不记得我。
    那是师兄参加艺考前的暑假,所有有关美好和纠缠的回忆都被打上了那时的标签。
    之后不久就是分别,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再见。
    算来时间不长不短,两年下来,我高三,正面临不久以后的艺考。
    妈妈开始监督我每天至少练琴六小时,我已经很少在和朋友联系,不过听说她进步很快,技艺已经很好。她还是像以前那样锋芒毕露,而我依旧沉默地度过了这两年。同行们都说她一定能通过艺考,况且文化课也不错,一定能考所好学校。我听了这话想哭。
    不是我小心眼,不是我自私,只是我付出的努力并不比她少,只是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听起来像是电影里的不得好死反派角色一败涂地时说的话。可我没难么善良又伟大,说不出我真为你高兴这样的话。
    那天下午的器乐课上,授琴的老师说:“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就像水仙,未开花时只有蒜球似的球茎,但花开后花瓣洁白晶莹,玲珑雅致,即使隐藏在叶片中也终会被发现。你们看,水仙快开了。”
    回到家,我收到了久未联系的师发来的短信:
    “小雅,快艺考了,要加油,我在南京等着你。”
    我哭了。
    


    2楼2012-06-29 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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