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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120706-转载★佐】月色之初(原著向、正文大概无H)by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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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补完【风牙之初】


1楼2012-07-06 22:47回复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脸上。
    是融了的雪么。
    不……
    雪的话、没有这样的温度。
    一、归来
    醒来的时候,什么都已看不见。
    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感觉不到查克拉也是,唯一意料之外的是手脚都没有受到禁锢——是因为力量被尽数封印,所以不需要进一步的监禁么?
    但是这些都已不重要。
    “听说你不肯好好吃饭?”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有着奇异的明朗音色,不禁要让人想起雨后穿透乌云的金色太阳。
    鸣人叉着腰俯下身去仔细看了看佐助的脸色,“不吃饭的话伤可是不会好的啊我说。”
    床上的少年沉默着,因为是全封闭的病房,窗帘也完全拉上了,从外面透不进一点光线,没有温度的灯光下,少年的清冷姣好的面容苍白剔透,连唇角也透不出点血色来。半敛着的双目,灯光下可以看到绵长疏朗的眼睫投下的一圈扇形阴影,只是低垂的目光却没有焦聚,也并不为听到的声音而有所转移。
    鸣人在床前蹲下来,抓了抓头发,露出无奈的苦笑,“果然……还是想死吗,佐助?”
    依然是没有反应。
    “宁愿死也不愿在木叶活下去吗?”
    倚在床上的少年沉默到没有声息,仿佛一具只是有着雪色肌肤和精致面容,却面无表情、了无生气的人偶。
    鸣人苦恼地把一头金发抓成一团乱草,半晌抬头凝视着佐助道:“已经放弃报仇了吗?”
    一刹那少年的目光蓦然转过来,虽然被剥夺了视力,但那黑色的眸子流转过的光华简直是暗到瑰丽,几乎让鸣人有瞬间的失神。
    就像是人偶注入了灵魂,虽然只是极短的一瞬,但确实是回到原本的佐助的样子。
    鸣人露出“没有办法”的苦恼笑容,“……但是凭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行的吧。”他起身端过桌上的餐盘,“所以一定要好好吃饭才行啊,佐助……啊!”他猛然想起来似的,“对了你现在看不见,我来喂你啊我说!”他果真得寸进尺地拿起筷子来夹了饭递到佐助面前,“啊,张嘴……”
    佐助抬手一把拂过去,鸣人也料到他忽然会动,哗啦一声,就洒了一地的汤汤水水。
    “滚。”
    长久不开口,嗓音里微微带着沙音,但还是原来那样的简洁而凌厉,从沉静的音色里透出清澈的杀意来。
    鸣人站在原地,溅到的汤汁还在顺着裤角慢慢往下淌,知道面前的人看不到,所以他没有掩盖自己悲伤的表情。许久以后,他才一字一顿地用沉痛的声音道:“你所谓的报仇,只不过是这种程度的东西吗?”
    佐助猛然望向他,无法形容他这一瞬的目光,如同无法承受这因愤怒而突如其来的压力,空间被压迫般,令他整个人仿佛被骤然黑暗所包围。鸣人就在这时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将从床上拖近身边。
    俯视着那双炙烧着夜色一般的眼睛,鸣人缓缓地道:“你看,你现在连最起码的反抗也做不到,这样,是没法从我身边逃走的!”
    沉默很久以后,面前的人低低地开口,“……你会后悔的,鸣人。”
    “如果你想毁灭木叶,那么我会阻止你的,无论多少次,我都会阻止你的!”鸣人埋下身去,在他耳边用最坚定的声音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用我全部的力量木叶一天!”
    “那么想保护木叶的话,杀了我不就好了。”
    “不,因为我也想保护你啊。”
    病房里有一瞬的安静。
    他忽的放开佐助站起身,叉着腰,以无与伦比的气势大声道:“我知道你不能再喜欢上木叶,也不会说让你原谅的话。但虽然以前的木叶确实是有不好的地方,现在的是不同的!所以啊,佐助,好好地活下来,至少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却还是认真地凝视他的眼睛,这样清冷美丽的眼睛,不应当为憎恶所困,不应当被鲜血侵染。
    “如果哪一天我死了,报仇也好,毁灭世界也好,到时候,就随你高兴吧。但是在那之前我会让你看到的……木叶存在的价值!”
    有着一头金发的少年,这一刻无比慎重地说出这话,仿若宣誓。
    佐助慢慢地扬起唇角来,露出漠然而华艳的凛凛微笑。


    2楼2012-07-06 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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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也好,白日也好,对自己来说并无多大区别,被囚禁在这病房里已经是第十天,一日三餐、换洗衣物以及需要的**都有人送来,一言不发地放下就匆匆离开,即使是查克拉全部被封印,也感觉得到那份小心翼翼和极度戒备。
      日子就会这样延续下去,直到最后一天的到来——佐助原本是这样以为的。
      ……但是,自从那个人出现一次之后……
      那个人,鸣人,虽然强行将自己带了回来,但他受的伤也极重。尤其是最后两败俱伤的一击,刀伤入骨,几乎已是致命伤——本来确实是这样认为的,事实也确实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
      “滚出去!”
      佐助听见自己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冰凉到几乎能把人冻结,但是病床前这个每天神不知鬼不觉溜进来八趟的人仍然笑得白痴一样,“嘛嘛,别激动啊,佐助。”
      床铺微微往下沉了一下,是这个人自说自话地在床边坐下来,大概是凑过来看了看自己的脸色,不太高兴地道:“看起来怎么还是没什么精神?”
      听到你的声音就足以让我伤势恶化了——佐助没来得及把话说出口,便掩着唇闷闷咳起来,一咳就停不下来,牵动伤势,连胸口也开始作痛,令他慢慢皱了眉。
      “怎么咳个没完,像个老头子一样。”鸣人道,起身伸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
      “……你以为是谁的缘故!”佐助咳得脸色潮红,从嗓子眼里挤出声儿来,冷道。
      “好吧,是我的错。”鸣人摸摸脑袋,挺愧疚地道。
      佐助没料到他认错认得这么顺口,倒是无语了一下。
      这当世的两大高手,在决战的时候打到查克拉彻底用尽,又不许旁人插一插手,靠体术拼到最后都精疲力竭,几乎是肉搏决出的胜负——由此可见,有时蛮力也是相当重要的——最后鸣人胸口干脆利落地被划了一刀,当时不死,后来自然也就死不了,但佐助却伤着了肺,伤重难愈,按小樱所说,自此便要留下病根。
      佐助侧身避开鸣人的手,“出去!烦人!”
      “好啦好啦,出去就出去,你好好休息。”鸣人无奈地道。
      床一动,是他站起身,“那就明天见吧。”听得他道,随后是一瞬窗边清风细细飘进来,衣袂的摩娑声一起而没,便再没动静。
      他如此的合作,令佐助深深怀疑,但病房里确实感觉不到第二个人的气息,佐助倚在床头,也懒得动弹,捂着胸口慢慢地咳了半晌,觉得嗓子干涩,伸手去拿床头边小柜上的水杯,杯子却是空的,他便下床缓步到桌边去端放着的水瓶,不和知怎么地手一晃,水瓶径直从手里落下去,便要砸在地上。
      最后却没听到声响。只是有人在一边带着点抱怨道:“真不小心,这可是热水啊!烫着了怎么办?”
      “……”佐助卡啦把手里的玻璃杯握出一道裂纹,“果然还在啊……鸣人!”
      “啊咧,你早就注意到了么,我还很自信以为能不被你发现呢。”鸣人后知后觉地疑惑道,“哪里露出破绽了么?”
      佐助大怒,一巴掌挥出去,“你是变态吗!滚出去!”
      鸣人手里还端着那水瓶,侧身避开时,佐助和服的袖子就在眼前拂过,他想也不想,手忙脚乱地伸手一拉。佐助本就伤后体弱,猛地被一扯,脚下不稳,便倒了下来,鸣人却也没什么力气,扶了一把没扶住,反倒被带着一起摔下去。
      鸣人别无选择地做了肉垫,倒在地上时还要小心翼翼地举着那水瓶,不让摔在地下。
      沉闷的声响之后,一时天旋地转,身上的伤分外地痛起来,佐助低低抽了口冷气,好一会儿动弹不得。待到晕眩褪去,他才能撑起身来,然后立即听到身下鸣人闷闷地哼了一声。手下的触感温热湿润,毫无疑问是按在了鸣人的伤口上。
      佐助连忙移开手,才刚仰起身,手臂就被一把拉住,鸣人猛地翻身压着他的肩将他按在地上。
      少年人的身体履在身上,意外的沉重,身上的伤还在火辣辣的疼,更何况那双手虽也没什么力气,却仍坚定得扼得自己手臂酸痛。佐助自觉放弃了推开鸣人的可能性,皱着眉道:“……干什么?”
      鸣人柔软的发梢似乎就在眼睑上方轻轻的划过,然后听到他在耳边得意洋洋地笑,“嘿嘿嘿嘿,就你这样,别想赶我走。”
      佐助沉默了一瞬,然后抬肘一撞。
      “痛!痛痛痛痛……”鸣人捂着胸口的伤处满地打滚。
      “白痴么你是!”佐助站起身,掸了掸衣裳,居高临下地道,不再理他,转身回床上去了。
      


      3楼2012-07-06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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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鸣人,你最近没有去偷偷溜出去过吧?!”樱色及肩长发的少女在病床前一手叉着腰一手用喝汤的小勺子指着床上笑得傻兮兮的人。
        “当然没有!”鸣人连忙摆手表明自己的清白,“我伤得那么重,怎么溜得出去?不信你问佐井……是不是佐井?”
        佐井就摆了个椅子坐在窗边,脚底下一小堆一小堆都是书,闻言从书里抬起头来看看鸣人,点点头。
        “……是么?”小樱很怀疑地看着他们两个,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是啊是啊。”鸣人点着头,应得毫无愧疚。
        “你应该记得吧,纲手大人说过你伤好之前,要待在这个病房里,不许去见……佐助。”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小樱微微顿了顿,连生动的表情也稍稍茫然了一瞬。
        “我记得。”鸣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的脸色,不敢再胡闹。
        “嗯……”小樱向门外走了几步,忽的转回来握拳咣当咂在鸣人脑袋上。
        “哇啊!”鸣人一声惨叫,抱着头呻吟,“干什么啊小樱!很痛的啊我说!”
        “没什么,我看看是不是影分身。”小樱面无表情地道,转向佐井,“好好看着他,佐井。”
        “嗯。”佐井应了。
        百般忍耐地看着小樱走出病房,鸣人倒在床上滚了两滚,刷地起身下了床,双手结印,“影分身。”
        一模一样的假鸣人撩被子上了床,本尊比了个“耶”的手势,赤着个脚就往窗台上爬。
        “小心点啊,小樱越来越不好蒙了,要是让她发现了,我会死的。”佐井仍是盯着书,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淡淡地道。
        窗台上的少年回过头来,一头金发映在晴日底下仿佛要透出光来,他灿然笑了笑,身形瞬息便不见了。
        佐井抬起眼来,望着空空如也的窗口,发了一会儿呆,又埋头到书里去,细微的风声正透过窗户,拂动轻纱的窗帘,风里夹带着些清淡花香,日子如此清闲,仿佛那些鲜血和死亡都没有发生过。
        ……但该记得的人总会记得,鸣人。


        4楼2012-07-06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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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是过渡章,情节比较凌乱,佐井出场也比较多,可能不对大家胃口,见谅啊
          第三章开始会进入正题的
          今天后半夜会更第二章的下半部分,因为目前还没写完)←←作者原话
          二、尝毒
          暗沉的病房,寂静得仿佛空无一人。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借着从门隙间透过来此许光线,才能看到倚在病床上的沉默的少年,那捂在胸口的手指透不出血色,也许比衣襟还苍白些。
          进来的人将手里端着的托盘无比小心地递到少年面前,看少年面无表情地拿起药丸就着清水服下,才松一口气般缓缓后退,打开门出去。
          回复黑暗的病房如坟墓沉寂,少年微微敛起夜色般漆黑清冷的眸子,慢慢在唇边绽开一抹嘲色。


          5楼2012-07-06 2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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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佐井第N次放下书去看窗外。
            真是不会体谅人的家伙,到现在还不回来。
            从鸣人把佐助带回来,五代火影一句“好好看着鸣人,伤好之前不许他去见佐助”令佐井得以日日在这个病房里看书发呆,消磨度日。而晚上则有暗部的人守在窗边门外,以杜绝这个人不安份的打算。
            虽说这是为了两个人的伤势着想,也给他们两个一点冷静的时间——或许还带有点惩罚性质,谁让鸣人做出那么乱来的事情——但这个规矩鸣人只守了两天,火影大人显然低估了鸣人……也是,在听到佐助不吃东西之后,这个人要还坐得住,那就不是鸣人了。
            啊啊,一想就要生气,竟然把自己绑了扔在床底下!
            ……虽说之后有好好向自己道歉,但果然一想还是要生气。
            不是说重伤么,哪来的力气啊,真是的!
            现在佐井对鸣人的出溜已经完全睁只眼闭只眼了——其实他这么进进出出佐助的病房,监视的暗部不可能没发现,那火影大人自然其实也是知道的,既然火影大人都不说话,他又何必多事。
            更何况,这两个人的关系到底会如何发展呢,一想就觉得有趣,让人不禁想看下去。
            ……啊,前提是不被小樱发现,否则会没命来看的。
            如果不快点回来的话,说不定真会被小樱撞上的。
            佐井一边想着,再次向窗边看去。
            外面下着小雨,迷茫中有一个迅捷的身影一瞬间就近了。
            “唔?”佐井仔细看了看。
            那个身影在墙角忽然停了一下,像是在看什么,然后弯腰下去捡了什么东西胡乱塞进怀里,这才又向这边而来。
            “啊啊,下雨了。”从窗口进来的人刚踩上地板就抱怨。
            佐井打量着他,发现他的怀里鼓起一小块,还在动来动去。
            鸣人在佐井些微好奇的目光下得意地把手伸进怀里,“看!”
            他手里提着一只小小猫,白色的,毛已经湿透了,单薄地贴着小小的身体,有点狼狈的样子,任鸣人提着也不挣扎,幽深的眸子似看非看地望着佐井,良久眯起眼来,小小打了个哈欠。
            “有没有一点像佐助?”
            “这么说来的话……”佐助脾气好的时候偶尔是会给人这种“无比淡定且尘世万事皆与我无关”的感觉。
            “明天拿给佐助玩。”鸣人笑嘻嘻地道。
            “会被丢出来的。”佐井肯定地道。
            “怎么会呢,虽然平时看不出来,但其实那个家伙对小动物很心软的。”
            “……嗯,我是说你啊,会被佐助丢出来的。”
            


            6楼2012-07-06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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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呐,佐井,纲手婆婆在佐助身上下的是什么样的封印?”
              佐井刚走进来,就听到鸣人问。
              “问这个干什么?”佐井悄悄打着哈欠,把窗子全部打开。天色还早,晨光映照进来,将地板沾染上轻薄光华。
              “我想知道佐助什么时候能自己解开封印啊,应该不会太久的吧?”
              佐井转过脸来,“为什么会这么想,能自己解开的封印还有下的必要么?”
              “诶,但是佐助现在很厉害啊我说!等他伤好之后,应该没有什么封印能长久封住他的查克拉……不过他的伤好的是不是有点慢?话说,我一点也不觉得他有好起来!”
              “那是当然的,他服的药……”佐井及时住了口,偷偷看一眼鸣人的脸色,还是很淡定的样子,不由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我是说,他伤的重,没这么快好。”
              “他服的药怎么了?”床上的人干脆利落地问。
              佐井一僵,慢慢道:“没什么。”
              “他服的药怎么了!?”
              “……真的、没什么。”
              佐井已经在心里叹气,对面的人从床上跳起来,走近了来。佐井不由退了一步,后背撞上了墙。
              “告诉我,佐井。”肩膀被鸣人握住,力气大得令他都觉得痛。
              “……”佐井沉默着。
              啊啊,果然言多必失。这个人平时不是很笨么,为什么和佐助搭得上点边的事他就这么敏感呢。
              “佐井!”
              “就像你所说,佐助的力量太强了,仅仅靠封印的话很难维持太久……”佐井艰难地开口。
              “……所以?”
              “所以会用药物来控制也是当然的事。”
              “……”因震惊,面前的人一时无话可说的表情,半晌才艰涩地道,“是什么样的‘药’?”
              “我不太清楚,基本上是限制身体机能,比如降低心率、血流速度……不过因为那是佐助,多半份量会重一点。为了更好地控制他,大概会加入类似慢性毒药的东西……谁知道呢!”佐井面无表情地飞快说完。
              “所以,他的伤一直没有好起来,是因为这个原因?还有他的眼睛,难道……”
              近在咫尺的眼眸,因沉痛而显出一种黯淡深沉的蓝色,像天黑前的天空——显得很不适合他。
              佐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向不擅长安慰人。
              但面前的人决断得很快——在有关佐助的事情上他一向如此。
              “呐,我一次都没有碰到过,佐助都是什么时候吃药的?”
              “当然是在你走之后了。”佐井垂下眼来叹气。面前的人显然是副不解决这件事不罢休的样子,而自己作为一名忍者,最近是不是闲得太久了,说话竟然这么不谨慎,简直太失职了,看来修行还远远不够啊。
              ……但是,但是啊,他们两个到底会怎样呢?真是让人越来越想看下去了啊。
              佐井抬起眼来偷偷看一眼鸣人,忽而不着痕迹地微微笑起来。


              8楼2012-07-06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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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责看护佐助的医疗忍者这几天很纠结。
                本来就是,自己看顾的原本就是了不得的人物——强大而危险的叛忍——容不得半点闪失,一切都要小心翼翼就算了,职责所在嘛。
                但这是怎么回事?村子里的另一个大人物、拯救村子结束战乱的大英雄、一说起来人人都要竖起姆指来夸耀、而且很有可能会成为第六代火影的这个家伙,为什么每天都要来这个囚禁叛忍的病房兼牢房里串门?
                ……串个门也就算了,你多少也偷偷摸摸一点嘛,那么这么些监视的暗部连带自己也可以当作不知道啊……可你一天来八趟!!来送个饭送个药还得避着你不在的时候!!
                火影大人也不管管——都上报多少回了,总没个下文,这算怎么回事嘛!
                啊啊,光明正大来串门也还算了……可这个又是什么?昨天端着药一进门,哎,雪白的被子上蜷着一只好小好小的白猫,睡得四平八稳,好不舒畅!
                你还真当是来看望病人了?还带慰问品来?退一万步说,要带你也带个水果篮嘛,你带个猫……
                要知道,当时忍者端着盘子的手都是抖的,出门的时候还差点绊了一跤——虽然明白床上的人看不见,可总觉得,这个传说中冷酷无比的叛忍不见波澜的目光里,也带着对于自己惨不忍睹的同情。
                这年头,医疗忍者原来是这样一件辛苦的差事,早知道,当初学点什么不好,鬼才当医疗忍者!!
                ——以上乃是一名医疗忍者痛彻心扉、欲哭无泪的控诉。
                


                9楼2012-07-06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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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正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扒着椅背,下巴搁在手背上。窗户有好好关好,厚重的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因而他可以慢条斯理地盯着床上的人细细看。
                  清冷秀丽的少年,简直苍白得过份,连唇角也透不出血色,因垂着眼眸,而显得眼睫分外纤长细绵。海蓝的和服袖子半挽,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只是看着便仿佛觉得有沁凉的气息随之而来,在这夏初的午后,令人不由的心神安宁。
                  雪白的小猫团在被面上,在纤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下,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地这样看过他了。之前一遇到,要么是想打架要么是在打架再不然就老是有人来碍事……
                  多么难得啊,这个人就在面前,却没有用冰冷而杀气腾腾的目光来看自己,也没有打算要杀了自己以便对木叶大开杀戒——虽然他心里可能是这么想的,但一时之间至少不会付诸行动。
                  “哪,佐助,你想不想看看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我难道还没看够么!”佐助微微皱起眉来,从表情就可以看出他觉得这问题十分的无意义。
                  “多少有些不一样的吧,就像我现在看佐助一样。”
                  “……与其看着你的脸,我宁愿看不见。”
                  “诶,太过份了!我可是很喜欢看佐助啊我说。”
                  “闭嘴!”
                  “……”
                  出乎意料的,鸣人果然住了口,对佐助而言,如果无论如何也赶不走这个人的话,那么暂时能耳根清静也不失为好事。所以尽管之后病房里就开始升温——因为主人的思绪烦乱,深重的查克拉失控一般在有限的空间里不安定地流动,慢慢带上仿佛要燃炙空气般的迫人威势——逐渐窒人气息,佐助也执着地沉默着不开口。
                  最终忍无可忍的倒是佐助腿上那位睡客。
                  它忽而抬起脑袋来看看那始作俑者,爬起身来,迈着悄无声息的优雅小碎步径直到鸣人面前去——后者尤自在发呆——于是它伸出肉球,唰地亮出纤细尖锐的小爪子,坚定不移地一爪子下去。
                  鸣人捂着脸惨叫一声,“干什么啊你这个笨猫!”
                  房间里又清凉下来,白猫满足地甩了下尾巴,先淡淡地睨了一眼鸣人权作警告,再慢慢踱回佐助腿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鸣人沉默了一下,道,“呐,佐助,这是你儿子吧?跟你是一个性子。”
                  “白痴。”
                  “……啊啊!!”鸣人放弃般抱着脑袋呻吟了一会,站起身来道,“我走了!”说完真的就走,倒让佐助有些意外。
                  之后鸣人也没有露面,这一天就要这样平静无声地过去,没有他吵闹,时间似乎分外悠久沉闷。
                  也许他已经厌倦了。
                  也许解脱的时刻不会到来的像自己想象的那样晚。
                  佐助闭上眼睛,松了口气。


                  10楼2012-07-06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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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将至的时候照例有医疗忍者来送药。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个近来好像因为压力过大而状态一直不好的忍者今天动作特别轻快。
                    ——直到佐助拿起药丸时有人唰地从外面拉开窗子,径直走过来按住了他的手。
                    医疗忍者抽了一口冷气。
                    “这是什么?”
                    佐助听到鸣人冷静地问。
                    “……这、这就是普通的伤、伤药啊。”医疗忍者用勉强镇静的声音回答。
                    “啊,是么?”鸣人沉静下来的声音有着奇异的坚定味道,他从佐助手里夺过药去,“那正好,我今天也忘了吃药。”
                    佐助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接着就听到医疗忍者惊慌的声音,“不能吃……”他匆忙伸出手去,却只拉到鸣人的袖子。鸣人手里的空杯子便啪的一声摔碎在地下。
                    “鸣人大人!你怎么能……”忍者阻止得晚了一步,不由手足无措。
                    “诶,为什么不能吃,这只是普通的伤药不是吗?”鸣人道,装得好像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似的。
                    “啊,是……”
                    “那就没什么关系嘛,反正我们都伤得差不多。”
                    忍者一时被堵得无话可说,接着听到鸣人道,“反正我们都伤得差不多嘛,以后你就多备份药,两个人一起比较不难吃。”
                    忍者手抖了一下。
                    “还有以后饭也拿三份来好了,免得我老是跑来跑去。”鸣人得寸进尺地说,看着面前的忍者一脸震惊迷茫的表情,惑然道,“有什么不明白吗?三份……”他向忍者竖起三根手指,又指指佐助、白猫,最后指着自己的脸,放慢语速,“拿、三、份,明白了吗?”
                    老天啊,忍者想,自己得用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而不把手里的托盘全力拍到面前这张蠢脸上去啊!他咬着牙,所幸有人比他更早一步忍无可忍了。
                    “你想干什么,鸣人?”佐助问。
                    忍者打了个寒颤,他刚才还在担心没人能阻止鸣人犯傻,现在他不担心了,因为这句话里冰冷的怒气如此明显,以至于听起来更像是“你是想死吗?”或者“你想让我杀了你吗?”的意思。


                    11楼2012-07-06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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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人转过身去看佐助,想了想道:“啊,佐助,那个药……”
                      “我知道。”佐助打断他的话,“鸣人,我现在是木叶的俘虏,还是叛忍,你想要他们怎么做,开宴会欢迎吗?”
                      “可是……”
                      “够了。”佐助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淡淡地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鸣人沉默下来。
                      药效就在这时候开始发作了,查克拉的流动变得缓慢凝滞,体温下隆,手足乏力,连呼吸也艰滞了,令胸腹间隐隐地痛。
                      原来你每天都在忍受着这些吗,佐助?
                      而我却什么也不知道。
                      鸣人握紧了拳,“就算你这样说,我也……”
                      “你是一名忍者,鸣人。”佐助打断他,轻轻地道,“你是一名忍者。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医疗忍者一直在边上听,这会儿都要哭了。这个人真是太善解人意、太为自己这些人着想了——虽然他是个叛忍,还是个危险人物,而且最后一句话也许有点重,但也不能阻止自己对他的感激之情——如果这样能让鸣人放弃的话,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他转头看看另一个人。
                      鸣人僵立在床边,另外两个人都听得到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许久之后他长长出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没用的,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佐助,我不希望你伤害别人,也绝不允许别人伤害你。”
                      佐助垂下眼去,用指尖梳理着白猫柔软的绒毛,镇静地道:“可是我已经做过很多你绝对不会容忍的事情,要我数给你听么?”
                      鸣人有一瞬间的惊慌,在思考之前话就已经脱口而出了,“不要!”
                      佐助因而轻轻地笑了笑,“那我问你,如果有人找上门来质问你‘宇智波佐助害死了我的父母,宇智波佐助害死了我的孩子,他们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一定要死’,你要怎么办?”
                      鸣人像是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似的,眼里还带着些不相适宜的茫然。
                      “‘我的亲人死了,为什么他还能活着?我要杀了他为他们报仇’。”
                      “可是……可是,你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了不是吗!”鸣人道,任谁都听得出他语调里不堪一击的脆弱。
                      佐助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了一声,仍是以别人的口吻——仿佛已想过千百遍,以至于熟悉到不需思索就能脱口而出:“‘以后?他以后怎么样与我无关,我只知道,我的亲人已经没有以后了,你能让他们活过来吗?不能。那就不要阻止我杀他。”
                      至此便是绝境,一时之间谁也没有说话。
                      “……你已经知道错了,不是吗,否则你不会这样问。”很久之后,鸣人才艰难地道。
                      “不,只因为我早知道结局一定是这样的,而我也准备承担这个后果。”佐助慢慢地道,语调清淡而内容残忍,“我从没有打算活着,鸣人。”
                      药效发作得似乎更厉害了,令鸣人手脚都冰冷到快失去知觉,他狠狠握着拳,指甲划破血肉,那刺痛感多少令他清醒了些,才能听到佐助接着道,“鸣人,现在因为你,我困在这里,既不得自由,也不得解脱,你还要我怎样?”
                      脑袋里轰地一下,有什么终于挣脱理智的控制,他伸出手去猛地握住佐助的肩膀,狠狠盯着他黑色清冷的眼瞳,大声道:“我把你带回来,不是为了囚禁你,我是想和你一起并肩战斗啊!”
                      ……我是想再一次,站在你的身边啊!
                      就算看不见,也能感受得到他炽热的目光,佐助咬了咬牙,两个人狠狠对视着,各自喘息。
                      “喵。”窝在佐助膝上的白猫抬起头来,看看面前的两人,有史以来第一次开口叫了一声。
                      如同被惊醒似的,佐助讽刺般锐利地笑起来,“战斗?跟谁?你想让我为木叶杀人吗?还是你想为了我而去杀人?”他用尽全力以最残忍的语句质问面前金发的少年,“那样的话,跟我一起的话,你也会被当作凶手看待。你成为火影的梦想就不能实现了。你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的生活吗,被村里的人敌视、再努力也不被承认、孤身一人的生活?”
                      握住自己肩膀的手原来还是有力的,那坚定的温度还能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皮肤上来,但随即便被抽离一般冷了下去。
                      佐助清冷眉目间仿佛真的有些惋惜,他轻轻地笑了笑,缓缓道:“不要再来了,鸣人。”
                      坟墓般的寂静中有人哗地打开门,佐井站在门外探身进来,左边脸上清清楚楚五个手指印正微微发红。他看了看众人的表情,踌躇许久,还是开了口:“对不起,鸣人……小樱,发现了。”
                      


                      12楼2012-07-06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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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伶仃
                        “今天也没有来呢。”
                        医疗忍者望着窗户喃喃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该说的话。于是偷眼去看佐助,后者神色淡漠,如若未闻,好像鸣人三天没来这件事半点也与他无关。
                        医疗忍者在肚子里偷偷叹气。
                        也许是因为接触久了,或者干脆是因为那天那些话,他渐渐觉得这个叛忍并非传言中那样可怕,甚至于某些方面,虽然可能冷淡了一点,但至少要比那个很可能成为下代火影的家伙成熟、可靠、安份、明事理、像一个忍者……得多——一想起鸣人,忍者就怨念丛生。
                        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叛出木叶呢,和鸣人大人之间又是怎么回事呢——关于后者他听说过传言,但太过匪夷所思以至于他有点理解不能——令他不由深深好奇。
                        尽管这不是他能知道的,也不是他该问的,可当一个人的好奇心发作时,神仙也阻止不了。规则令他不得多问,但不能阻止他像以前的某个人一样时不时来病房转上一转——只要随便找个理由,比如看看病人病情稳不稳定、床单要不要换了、热水还有没有以及那只小猫是不是饿了等等不一而足。
                        比如现在,上头忽然传命过来要他去调配给佐助服用的新药。但路过病房的时候,就想顺便看一眼,于是他就进去了,以看看窗是不是关紧了的理由。
                        而床上的人始终是安静的,以前鸣人在的时候多少还会有些生动的表情——虽然大概是被气出来的——但现在他连这些表情都没有了,终日只是安静无声地倚在床边,仿佛冰雪铸就的人儿,令人不由怀疑他终会这样无声无息地消融而去,再不见踪迹。
                        总是睡在他膝上的白猫有时会抬起头来安静地凝视他——不知是不是错觉,忍者总是觉得连它的眼瞳里也是清清楚楚的忧虑。
                        忍者又叹了口气,打算转身出去。
                        就在这时,他看到床上的人忽的跃身起来,行动迅捷而流畅,和服衣袖在眼前轻盈流转,修长白皙的手指转瞬按上自己的胸口——然后他就被拎着衣领扔了出去。
                        撞上墙壁而停下来的时候他满心以为这个人终于不耐这样的囚禁而选择孤注一掷,但随即发现不是这样的——雪白刀光就擦着佐助的衣襟掠过,如果不是被丢了出去,自己这会已经身首异处。
                        忍者瞪大眼睛,惊谔不已地盯着房间正中间不知何时出现的削瘦青年,这是个面容清隽而神色淡漠的人,手中是几乎半人高的长刀,黑色的无纹长袍无风而动,最奇异的是他脚下的地板仿佛被什么所侵蚀,这会儿只能看到一层深深的暗影在如水一般缓缓涌动。
                        这人不知为何能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这个被层层看守的病房,而且外面尚毫无反应,显然并没有发现。
                        忍者张嘴就要喊出声来,但身前佐助轻轻抬了抬手来阻止他,忍者犹豫了一下,还是住了口。
                        “有什么事。”
                        如同再平常不过的交谈般,佐助淡淡地开口。
                        青年微微偏首,好像在慢条斯理地打量着他,然后用沙哑的嗓音道:“宇智波佐助。”
                        “我是。”
                        青年仿佛真心愉悦似的笑了一下,“我救你出去,你为我做事,好不好?”
                        忍者倒抽了一口冷气。
                        佐助沉默着,仿佛在思考。青年眯着狭长暗沉的眼眸等着,也不催促。
                        其实并没有什么值得犹豫的地方,佐助慢慢道:“漩涡鸣人……你替我杀了他,我跟你走。”
                        忍者猛地又抽了口冷气。
                        连青年也露出些意外的神色,“听说他是你的保护者,原来不是么?”
                        “谁要他保护。”
                        “我不能杀他。”青年道。
                        “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会喋喋不休地追在后面,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也休想得到安宁。”
                        青年想了想,道:“那是我的事。”
                        佐助也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因而微微抿了唇角,“走吧。”他说。
                        青年于是向他身后的医疗忍者走去,他脚下的黑影也寸步不离地跟随。
                        忍者缩了缩,却发现无路可退,只能惊恐地看着他走近,直到越过佐助身边时,佐助伸出手去挡住他。
                        青年有些好奇地侧首看着他。
                        “没有杀他的必要。”佐助简洁地道,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回过头来,漠然望着他,再一次道,“走吧。”
                        青年似乎想了一想,终于放弃了杀人灭口的打算,转身向佐助走过去。但他脚下的黑影有一部分拉长开来,有意识一般向忍者游去,缠绕上他的身体。忍者终于明白先前佐助为什么不让他喊人——如果他出声的话,现在定然已经死了——他打着颤忍受着颈上那冰凉的触感,努力睁大眼睛,看到房间中间黑影盘聚着然后蓦然向两边散开,地板随之出现了一道黑色裂口,慢慢拉开,现出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甚至能看到往下的黑色阶梯,虚浮着,给人一种幻相的感觉。
                        忍者只能看到这里,身上的黑影骤然收紧,令他一瞬便要失去意识,倒下去时,最后一眼,他看到床底下白猫端坐着,悄无声息地看着自己,碧色的眼睛幽然明亮。
                        “……去找、鸣人大人。”
                        他用尽全力向它低语,却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发出声音,随后黑暗侵蚀而来,他昏迷过去。
                        青年牵过佐助的手,佐助也没有反抗,跟着他向那黑色的通道走了下去。
                        


                        13楼2012-07-06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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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鹿丸走进病房,懒洋洋地打招呼。
                          病房里窗户打开着,窗外天气尚好,夕阳洒落漫天金粉,灿烂如同燃烧,却半分也撼动不了室内郁郁沉默的气氛。
                          鸣人没什么精神地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哦,鹿丸。”
                          “嗯,小樱没有把你绑起来么?”
                          鸣人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少见他这样郁郁不欢的老实样子,鹿丸也有些好奇,“佐助说了什么了让你这个样子?”
                          鸣人沉默了一会儿,问:“佐助在外面的时候做过些什么事情,你知道么?”
                          “啊。”鹿丸恍然,“……他的档案还在我桌上放着呢,你想看么?”
                          鸣人想了想,慢慢摇头。
                          “怎么,”鹿丸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没有什么能让你放手,原来你在意这个么?”
                          “看不看都一样的。”鸣人顿了顿,“而且大概我都知道。”
                          “是么。”鹿丸觉得也无话可说,他看着鸣人的侧脸,只在这三天他就瘦了好些,蔚蓝的眼睛却分外明亮起来,看什么事物时,眼神也分外安定明确,仿佛面前已没有什么阻碍他视线的东西,他一眼就能看清自己所要的一切。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
                          一瞬,鹿丸这么想。
                          当一个人有必须保护的事物时,有些事总是没得选择。
                          “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鹿丸耸耸肩,“我不会想跟你打架的,太累。”
                          “抱歉。”
                          “如果人能做到事事公平,对谁也不亏欠,这个世界就太平了。”他看着鸣人的神色,走之前道,“不如随自己的心意来。”
                          出门的时候碰到佐井和小樱。两个人精神都不太好,前者是因为被修理了很多次,后者则是因为鸣人。
                          “他……怎么样?”虽然当面的时候板着脸用“语言”和“行动”教育过鸣人很多次,以至于佐井在一边看着,都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但实际上在背后她相当担心鸣人,尤其当他这样沉默的异常的时候。
                          “没事。”鹿丸撇了撇嘴角,“只是在生气。”
                          得到意料之外的答案,小樱有些错谔地睁大眼睛,但随即慢慢放柔了表情,松了口气,“是么,只是在生气啊。”
                          佐井有些不明所以,他看了眼默默微笑的小樱,先向鸣人的病房走去,进门的时候就一眼看到一团白色的什么东西从窗口扑进来。
                          白猫纵上鸣人的膝上,一人和一只就这样对视了一下,鸣人猛地掀开被子跳起来。
                          “怎么了,鸣人?”佐助不料一进门就遇到这样的事,小樱拳头在身上留下的记忆一下复苏,令他周身都隐隐作痛。
                          “佐助出事了。”鸣人简短地说,侧首看着他,问,“你要阻止我吗?”
                          佐井沉默了一下,小樱就在门外,也许下一秒就要进来,如果就这样放鸣人走就意味着自己也许……不,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但他飞快地作出了决定。
                          “我和你一块去。”
                          所以半分钟后小樱推开门时,再次看到空无一人的病房。
                          “生气的人……”小樱手握着门把,于是门把卡啦断掉,她一字一顿,“应、该、是、我、吧!”
                          鸣人和佐助的病房其实并不太远,只是在不同的两幢楼,步行也相隔不过五分钟的路程,以鸣人的速度,转瞬便能到。但中途,他猛然停下来,佐井差点撞到他背上,连忙跃开一步。
                          “不在病房里。”鸣人微微皱起眉,在风中闭上眼睛,侧过首仿佛在倾听风中的声音。佐井一句话也不问,只是放缓呼吸,生怕影响到他的感觉。
                          “佐助。”鸣人喃喃,用全部的身心去感受那个人的气息。
                          风在耳边窃窃私语,带来远处的细微的信息,花香、鸟鸣、欢笑、争吵……
                          谁在歌唱?谁在哭泣?谁在风中奔跑?
                          ……而谁渐行渐远,就要消失不见?
                          “找到了。”鸣人转身向另一个方向飞奔,夕阳下就像一道金色的闪电一瞬划过人世,他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佐井追了几步之后终于失去了他的踪迹。
                          佐井停下来,望了远方一眼,转头向火影办公室的方向飞奔而去。


                          14楼2012-07-06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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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人缓缓吐出一口气,“啊,是我。”
                            因满溢的杀意不能抒发,青年烦躁地皱眉,“让开,你不该救他。就在刚才,他还让我杀了你。”
                            鸣人神色不变,“那又怎样?”
                            青年愣了愣,“他是想要杀你啊。”
                            鸣人反倒皱了皱眉,“这难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青年静默了一瞬,慢慢道:“走开,我要杀了他。”
                            “嗯,你可以杀他。”鸣人干脆地道,“只要你先杀了我。”
                            佐助在他背后慢慢抬起脚来,一脚踹过去。
                            鸣人一个踉跄往前跌出几步,捂着屁股猛地回过头来,用有些别扭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不太情愿地道:“干嘛啊?”
                            就算是佐助这样性子的人,也多少有些气急败坏,“你又来干什么!我难道说得还不够清楚么?还是你的脑袋终于坏到连别人的话也听不懂了!”
                            鸣人不自然地转开目光,好像打定主意就此不再看他,“什么啊,我忘了。”
                            “……你真的是笨蛋啊!”佐助真正咬牙切齿地恼怒起来,“笨蛋!白痴吊尾车!谁要你多管闲事,给我滚回去!”
                            阔别多年的熟悉称谓仿佛挟着遥远过往的气息,一下子将两人间无形而凝滞的墙壁、连同鸣人勉强维持的理智一起击得粉碎。鸣人骤然怒气冲冲地跳起来嚷道:“是,我是笨蛋!我是笨蛋好吧!所以明明知道我会想不通,你还故意说那些话来气我!不就想让我放弃吗——我告诉你,没用的!因为我是笨蛋所以才不要去想那么复杂的事!”他扯起嗓子,忍无可忍般吼道,“每一个每一个都‘报仇报仇’的——够了,你想死是吧,好啊,要死我们一起!我们就一起去死好了!”
                            鸣人喘着粗气,紧紧盯着佐助的眼睛却如同晴日下的天空,映照着最为清澄的慰蓝,那般的明亮,仿佛就要这样沉静、无声而浓烈地燃烧起来,直将眼前的驻立的少年连同自己都化为灰烬。
                            佐助简直气得发抖,因而有些语无伦次,“……烦死了!鸣人,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惹人讨厌!”
                            鸣人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跳起来,握着拳头冲他嚷:“啊啊,好啊,讨厌好了!我也讨厌你,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那就给我滚!!”
                            “凭什么我要听讨厌的人的话,就不走我就不走!”鸣人忘了佐助看不见似的吐着舌头向他做鬼脸,而佐助对于鸣人的愚蠢行径也仿佛了然于心,因此杀气腾腾地凛然敛眉,恨不得把面前的白痴切成一片片涮了火锅,好就此一了百了。
                            “我才知道,原来近来木叶最赫赫有名的忍者竟然是个疯子。”青年在一旁看着他们吵架,这时终于收起了错谔的表情,有些倦怠地开口。
                            鸣人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自己,不高兴地道:“太失礼了吧,你这个家伙!”
                            青年叹了口气,“让开。”
                            鸣人的神色飞快地沉静下来,他侧过身沉默地面对青年。少年人清瘦而已显挺拔的身形并不如何强健,但不知是从站姿还是其他的什么,都清清楚楚地透出无比的坚定来,让人一看就知道,就算是利刃加颈,也休想让他退让半分。
                            青年烦燥地挥刀拄地,深吸了口气,但在他开口之前,大地悄无声息地颤抖了一下。
                            “难道……”青年猛然挑眉,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自佐助脚下的泥土,轻轻绽开一个口子,随后以此为中心大面积蔓延开来,大地如同早已被掏空般,陡然崩裂,泥土草木轰然陷落,露出的黑暗的空洞一瞬便将佐助吞没下去。
                            “佐助。”
                            一瞬间理智也好意识也好都消失不见,鸣人喃喃地呼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已掠身跟着跳了下去。最后的光明里,他伸出手,一把抓住正在下落的佐助的和服袖子,将他拉近身边,然后拥进怀里。
                            随后,轰鸣如雷,天地崩裂。


                            16楼2012-07-06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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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埃落定时青年孤身一人站在直径超过五米的巨大坑洞前,其实并不深,因为已经被碎石和泥土差不多填满了,看起来一片狼籍。
                              “声音太大了吧。”青年微微地回过头,道。
                              自他身后的林子里有长发黑袍的少年走出来,垂下幽暗的眸子,看了看脚下。
                              “下面设了很多起爆符。”他淡淡地道,微微笑了笑,“知道为什么让你带他来这里么?因为这下面不是泥土,而是岩层,一旦引爆机关,神仙也活不了。”
                              “所以才把陷阱设在这里么?”青年道,微微顿了顿,“但如果只是要他死的话,为什么不让我在医院里杀了他?”
                              “如果不让我亲手致他于死地的话……”少年咬着牙,令俊美的容颜有些疯狂的狰狞,“如果不能让他以同样的方式死去,这辈子我都会被悔恨所困,不得安宁。”
                              青年暗沉的眼眸渐渐变得温和,他伸出手按在少年头顶,轻轻揉了揉,慢慢道:“我明白。”
                              “可惜了漩涡鸣人。”少年的神色镇静下来,又露出戏谑一般的华美微笑,“嘛,反正我们违背约定也不是一次两次。”


                              17楼2012-07-06 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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