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
电影映至“The End”的时候,已是逼近阒寂夤夜。屏幕自己切成了纯蓝,照的地板上的两个人形如深海中的两尾鱼。沉沉缺乏生气。
“Takamina,我真的……”阿酱如鲠在喉,发出的声音轻如蚊蚋,却被在侧的她一甩手生生切断。
“你不用说。阿酱。我什么都不想听。”
高桥烦躁地皱起眉,脸上是哪怕于阿酱来说都全然是陌生的神情。
“小南……”阿酱的声音渐染上哭腔,而一旁的她只是不做声,不敢看阿酱的眼睛,也不敢想这一刻阿酱究竟是怎样的表情,于是只好竭力强作镇静地把玩起手边前些天不知是谁留下的一盒火柴。
“小南。我一个人想了很久很久……谁都不敢说。连你也是。和你在一起有七年了。我以为我了解你。可是这一次我真的不能确定了。”
高桥抽出一根细细的火柴,沿着盒边轻轻擦过去。
“我不知道告诉你之后,你是会生我的气,是会难过我的离开,还是会笑着祝福我。可是不管是哪一种。我好像都开心不起来。”
为什么手抖得这样厉害呢。
一下,一下,火柴擦过盒边,却怎么也没有点燃,她也不恼,执拗着继续划。
空气里蓦地亮起火花的那瞬间,她的眼睛里盛满了火树银花,只一秒,又再更深地暗下去,剩了她指间的火柴头在漆黑中微微发出余亮,像一只疲倦的萤火虫。
“可是小南。你是我做任何决定之后,一定想要第一个告诉的人。”
高桥的身影在黑暗里缩成小小的一团,像只落了单的小兽。
阿酱不止一次看到她这样的姿态。在化妆间,在走廊,在后台,在彩排的舞台上,一个人静默地坐着。这样让人想要把她紧紧拥抱入怀。
难以自制地将双手环绕到了小南的肩,一点一点地用力收紧,像是生怕下一刻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下一秒却吃惊地感受到了手臂上的凉意。
是簌簌落下的眼泪。那么多那么多。
停不下来一样地砸上自己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