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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怪谈之明月小区601】深夜不宜读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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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语:
“夜谈”系列是一种尝试,都是我亲身经历或者道听途说来的奇怪事件,姑且算相对真实吧。
  你知道,真实的事自然有真实的情节,这些情节或许毛骨悚然,或许匪夷所思,或许怪 力 乱 神,勾起你的好奇,但却不一定有答案、有结果,只是最原汁原味的记述而已。
  其实每个人都记忆里都有不愿想起,不愿触碰到部分,每个人都能听到这样那样的传闻,这些传闻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所以,或许我说的某一个故事你也曾经听说过,应了那句“如有雷同,实属巧合”的老话,那也请诸君见谅,多多帮我补充我未曾言及的细节。
  好了,天色已暗,灯火摇曳,凉气丝丝,请把衣领竖起,听我娓娓道来……



1楼2012-07-19 12:08回复
     1.明月小区601
      我叫雪花银,一点也没和你说笑,我就叫雪花银,姓雪,名花银,今年30岁。
      不知道父母为什么给我取这样的名字,我的父母看起来都不是财迷,一辈子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在苏北靖江的农村打理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是谁给了他们灵感和勇气,在刚刚实行农村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年代,放胆给自己的女儿取了如此震撼的名字。
      在那个年代,这名字真够震撼的。我生于1978年,那一年,正是改革开放头一年,社会风气还飘荡着文革的影子,人们的思想依然谨慎,保守,没有开化。雪花银,这个足够拜金主义的紧箍咒套在我的脑袋上,让我从小到大不知道挨了多少嘲笑。
      每次向爸妈问起名字的由来,他们总是三缄其口,或者是绕开话题,催我结婚。说你一个姑娘家也老大不小了,虽说你现在住在城里,可我们在乡下,本乡本土的乡亲问起来,我们都没脸回答。
      对了,忘了介绍。我是苏州一家报社的记者,具体是哪家报社我就不说了,反正苏州的报社就那么几家,你猜也能猜得出来,是不是?因为工作原因,我一年中很少回几次老家,一直租住在苏州老城区的旧房子里,就是观前步行街东首,靠近苏州监狱的那片老城区。
      结婚,我也想啊?可我和男朋友胡知道(男朋友姓胡,原名不叫知道,只因他口头禅是知道了知道了,因此我称呼其为胡知道,至于他的真名叫什么,他现在还不让小女子透露,嘿嘿,那以后瞅个机会悄悄说吧)的月工资加起来还八千元,按苏州的房价来看,我们俩一个月不吃不喝也只能买不到一平方的“领土”。
      结婚不得婚房,婚房不得少说120平方,不吃不喝至少得120个月,就是10年。可是10年能不吃不喝吗,还有装修呢?电器呢?喜宴呢?婚纱戒指呢?爸爸妈妈,女儿可不想剥削你们的血汗积蓄啊,我还想把你们接出来享福呢,对了,那我们的房子起码得160个平方。
      饿滴神啊!
      看来我这“雪花银”名字是白叫了,我觉着自己的人生和名字毫无关系。


    2楼2012-07-19 1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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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是北京2008奥运会开幕,男友他们广告公司放了半天假,让他们看开幕式,从这点上看,男友嘴里恶魔一般的老板还是有可爱的一面的。我的工作比较自由,所以那天下午我们哪里也没有去,和男友买了好多小食,几罐啤酒,在家里神侃,等着开幕式的到来。
        侃着侃着,胡知道同学不知怎么来了劲,一把将我按在床上就啃。我躲开他那张臭嘴,说:“别闹了,开幕式都快开始了。”那时电视屏幕上正放着开幕式开始前各地选送的文艺表演,一帮花花绿绿的人乐乐呵呵踩着高跷。
        胡知道说:“就闹,闹死你。”边说别探手到我胳肢窝里呵痒,我最怕这个了,每次一呵痒我都投降。
        我笑着在床上打滚,弄得那张老床不堪重负,嘎吱嘎吱响。陡然之间,那床“嘎啦”一声大叫,塌了!我直接滚到地上,胡知道同学为了不踩到我身上,狂退两步,后背顶在电视柜上。电视柜猛烈摇晃,差点将电视机晃下来。
        狂乱之后,屋子里顿时一片安静。
        我说:“怎么没音乐了。”
        胡知道同学马上转身,瞅瞅电视机,又使劲拍拍,最后哭丧着脸说:“惨了,破电视没有声音了。”
        电视上那帮人还在蹦达,可是喇叭里半点音调也没有了。我说:“那怎么办,快想想办法啊,开幕式就快开始了啊,百年难逢啊,胡知道,就是你,都怪你,你要不让电视机出声,我……我就和你分手。”
        胡知道脑袋滴汗:“银子你都三十了,还把自己当十六岁的小姑娘啊,哈哈。”
        我说:“你再说,你再说我咬你。”拿起一块牛肉条猛嚼,气鼓鼓说,“快修电视机!”
        胡知道抱住头:“知道了,知道了,可是我哪会修这个。”
        “我不管,我要看开幕式嘛。”我一副抓狂的样子。
        胡知道同学突然一拍床头柜说:“对了,咱们以前不是有个收音机吗,带电视伴音的那种,扔哪了?”
        “好像在床底下哪个箱子里……”
        我和胡知道同学看着一片狼藉的烂床,心中暗暗祈祷收音机没被压坏。我们的祈祷果然有效,胡知道同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抬起床垫,拖出纸箱,拿出收音机。又从他的飞利浦电动刮胡刀里取出电池,装到收音机里。
        万幸,收音机没哑!收音机有声儿。
        一个大概是便民信息类节目的主持人用明媚的声音播报:“接下来我们再来看一条房产转让信息,苏州大学附近明月小区601室,94年的房子,两室一厅,厨卫齐全,面积是126平方,精装修,报价是12万6千,有意者请联系一位姓孙的小姐,电话是139********”
        我和胡知道同学面面相觑,12万6千,126平方的房子,房价1000元一平方,是我们听错了还是主持人傻了?
        我结巴了:“电,电话,记,记下来没有?”能不结巴吗,我和胡知道两个人的存款合起来大概是13万多一点,要真有这样的房子,还是精装修,立买立住,我和胡知道就能在今年把事情办了,以后去双方老家都会昂首挺胸理直气壮一点。胡知道同学今年芳龄29,比我小一岁,是我同乡。我家在雪家沟,他家在胡家埭,隔着两个镇子,双方父母早就为我们的婚事沟通密谋过好多次,可惜最后都在婚房上卡壳。着实让四大天王、哦不,是四位老人家忧心。
        胡知道同学也结巴了:“记,记下来了。”
        这电视真是坏得好坏得妙坏得刮刮叫!


      3楼2012-07-19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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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奥运会开幕式我们根本就没心思仔细看,肚子里肠子脑子里心里肺里嘴巴里都被明月小区601给塞满了,看到鸟巢就想我们是不是该买个模型给明月小区601的卫生间,用来放手纸别具一格,看到画卷就想我们是不是给明月小区601的阳台上做个这样的地垫(汗,这要是给老谋子知道不得追着我掐)……
          好不容易“熬”到开幕式结束,我和胡知道同学去洗了把脸,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同时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最后同时脱口而出:“打不打?”
          我坚毅地点头:“打吧,别把什么事都拖到明天,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对。”胡知道想了想,不知道怎么又冒出一句及其十分以及非常不搭调的话,“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呢。”
          瀑布汗!!!
          接电话的孙小姐很爽快,也不嫌我们的电话去得太晚,约我们明天下班后到苏州大学门口见面。
          胡知道大概是买人家的便宜房于心不忍,说:“你告诉我们怎么去,我们直接去就是了,你也省得跑来跑去。”
          孙小姐说:“那可不成,告诉你们地方你们也不定能找着,不如我来接你们。”
          我们于是又瀑布汗,什么地方啊?告诉我们都找不着,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啊。连个小区都找不着,那本姑娘还做个什么记者!
          胡知道挂了电话,我朝他眨眨眼。
          “干什么啊?”胡知道吓一跳,以为我又要捉弄他。
          我说:“那姓孙的小娘们太碜人了,不就一明月小区吗,你明天白天继续上班,本姑娘先找到那地方探一探,踩一踩点,也好知道个深浅,明白个究竟。”
          胡知道低头长叹:“银子,怎么什么好事到你嘴里一说就变味了,我们是买房子,又不是去做贼。”


        4楼2012-07-19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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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奥运第一天,我路过苏州大学后面的宿舍区时,四处都是喧嚣和敲打饭盆脸盆的声音。年轻人真是有激情啊,回想当初申奥成功我们也摔过脸盆,没成想在社会上摸打几年,磨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
            近在咫尺的奥运会放佛与我毫无关系,点燃不了我冻结的情绪。只有房子,只有房子才是我的兴奋剂啊!
            我顺手拉住一位买菜的大妈:“阿姨,请问明月小区在哪?”
            大妈摇摇头。
            唉,这个早上,我已经问了17个人了,个个都没听说这个明月小区,莫非这明月小区根本就不在苏大附近,那孙小姐彻底忽悠了我们?
            还是,这17个人都迫不及待赶着看奥运,烦我妨碍了他们宝贵的时间?
            我垂头丧气地往家走,走到钮家巷东首河边,坐在长石条凳上生闷气。河边一片刷马桶的声音,从声音到味道都刺激得我坐立不安。于是继续走,眼睛瞅到路边有间开水房(苏州老城区还保留有部分开水房,这是很有旧时情调意境的一件事情),开水房前面摆了张桌子。有一桌人正在打麻将。
            大清早就打麻将,肯定是有空闲的人,我决定再过去问问,心里还是不服气啊。
            “啊,那个,那个……”
            “什么啊?”靠近我的胖老头转过脑袋,“我出错牌了?”
            “啊,不是不是,我是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明月小区在什么地方?”
            四个麻坛老友一齐向我看看,摇摇头。
            “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们再想想,是94年建的房子,说是在苏州大学附近……”
            胖老头对面的抽烟男子陡然一个哆嗦:“94年的房子,苏州大学附近……”他朝其他三位麻友看看,四个人心领神会,异口同声,“她说的不会是那个地方吧?”
            他们的语气里仿佛含着一种深切的恐惧,让我的头皮发麻,我说:“什么……什么地方?”
            抽烟男子低头继续摸牌,嘴里的话却是对我说的:“小丫头,你问明月小区我们一时半会谁想得起来,没事,少去那种地方,苏州人从来不管那里叫什么明月小区。”
            我紧张地问:“那叫什么?”
            那人喉咙里吐出两个字:“阴楼。”


          5楼2012-07-19 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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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木有人看啊。。木有我就不更了


            7楼2012-07-19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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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明月小区吗?”胡知道同学忽然想起这个问题,小区,一栋楼也能称为小区?
                孙小姐笑笑:“是有点奇怪,没错,这个小区就这么一栋楼。”
                我们大感意外,跟着孙小姐走进怪楼的入口,入口大门的门楣上有一块斑驳的花岗石碑牌,嵌在红砖墙体里,石头上浅浅地刻着四个大字:明月小区。因为刻痕里没有填充任何颜料,所以这四个字看起来十分模糊,不仔细留意还真认不出来。由此可见,这幢楼当年真的是没有完全竣工。
                这样的楼当然是没有电梯的,我们顺着还算整洁的楼道气喘吁吁地爬到6楼,一直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这里真的是太漂亮了!
                5楼道楼梯往上是通往楼顶一个单独的楼梯间,一入楼梯间,楼下别家别户的吵杂声立刻不见(转播奥运会和吵吵嚷嚷的声音,楼下有些房间开着门,住的多半都是年轻的学生),楼梯间的一侧是装修得如同度假木屋一般的房子,另一侧是大阳台,不,简直可以用大花园来形容!
                偌大的阳台四周摆满了盆栽植物,阳台上用鹅卵石做出小径,铺着防水板,撑着遮阳伞,在遮阳伞下,竟然还放着一张沙滩躺椅。
                这条小径和房子的正门连接,房子靠着阳台的一面全挂着遮阳雨棚,像欧洲小镇的咖啡馆一样,雨棚下放着一张粗旷的实木方桌,四把同样粗旷的实木椅子。
                两室一厅的房子说精装修绝对没错,木料考究,墙漆温润,连卫生间的格调都很合我和胡知道同学的意。看起来这房子装修应该没有多长时间,屋里的电器设备看起来都像新的一样。
                天啊,这真是为我和胡知道同学量身打造的房子。胡知道同学说得没错,管他鬼不鬼怪不怪,就算这里是地狱的秘密入口,老娘我也赖着不走了。
                “这些,屋里的电器……”我差不多激动得语无伦次。
                “哦,这些如果你们需要,加1万块钱就全给你们吧。”孙小姐孙菩萨说,“反正我也带不走,卖二手还麻烦。”
                哇塞,两个液晶电视,一个42寸一个32寸,还是索尼的,光这两样就值两万了,更别说3个空掉,一个西门子冰箱,还有其他七七八八的小电器。
                我们本来是带着砍价的心来的,现在马上,立刻把那颗心阉割掉,嫁接了感恩的红心。我说:“孙小姐,你这是要离开苏州了?”
                孙菩萨吐出袅袅仙音:“是啊,我要去美国了。”
                感谢美国啊!你带走了孙菩萨,带给了我们房房房房子!!!
                那天我们没再好意思问“阴楼”一说的由来,吃人嘴短,我们占了人家大便宜,也嘴短啊。


              9楼2012-07-19 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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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产交割很顺利,一周后,我们拿到了房产证。帐户上的十三万多正好拿来付给孙小姐,因为其中还有一些交割费用,以及各种手续的花费,我和胡知道同学分别又跟同事借了一点,这样一来,大家就都知道我们买房子的事了。
                  搬进新房的时候,我们咬牙在“凯莱大酒店”订了一桌酒,邀请同事们分享我们的喜悦。但令我们奇怪的是,来到全是外地的同事,苏州本地的同事一个都没来。
                  这让我和胡知道非常郁闷,我们心照不宣绝口不提的“阴楼”字眼再次浮现在我们的脑海里。
                  那些外地的同事们在我们的新房子玩得很尽兴,我和胡知道却心怀揣揣,生怕真的发生什么离奇事情,连累到同事。
                  可是那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不单是那晚,在我们搬进来后的接下来几天里,依然是什么也没发生。每天下班后,我和胡知道腻在新居的沙发上,面对着硕大的液晶电视看奥运,只觉得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我们商议着在十月一号是不是把婚事办了。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再拖一年,房子已经耗尽了我们所有的积蓄,我们需要养精蓄锐,办一场不寒碜不丢人的婚礼!
                  楼下住着的果然都是学生(也许他们血气方刚,根本不在意阴楼传闻,也许他们什么也不知道),这些年轻人常常从楼下窜到楼顶上来,分享我们的花园的夜空。
                  我和胡知道对此都不介意,从来也没想到锁上楼梯间的门。和这些年轻人在一起喧嚣,会让人心情放松,一下子年轻许多。
                  这些学生中,数5楼的两男三女和我们交往得比较密切,他们和我们离得最近嘛。那两个男孩子明显都有喜欢的意中人在三个女孩子里面,每次上楼顶来吹风乘凉看星星,两个男孩子都会买上很多的吃食和啤酒,摊在我家雨棚下的木桌上。这样一来,连带我和胡知道都沾了不少光。
                  下面的五层楼(每层楼两户人家,门都对着楼梯)里面,我唯一没有见过的是202的房客。202的房门仿佛从来也没有打开过,每次路过那里总觉得阴森森,会没来由起一身鸡皮疙瘩。


                10楼2012-07-19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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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要介绍一下五楼两男三女的情况。(上面一段写错了,是五楼不是四楼,抱歉。)
                    两个男孩子住在501,短发平头的那位叫邵大力(化名,为了尊重隐私,以后文章中出现的大部分人名都是化名),西安人。头发长一点,有些瘦弱,还有点忧郁气质的那位叫海洋,安徽合肥人。海洋的个子要比邵大力高一点,大概有一米七八的样子。
                    三个女的住在502,胖嘟嘟娃娃脸的上海姑娘叫黄甜,外号叫法式馒头。有一身小麦色皮肤,身材看起来超棒的健美型女生叫周立立,广州人。还有一个天津女孩叫富文娜,长得比我家胡知道同学(我家这位一米七三,他常常自嘲是二等残废~)还高,穿上高跟能比过海洋,身架子非常骨感,看起来像个模特,唯一遗憾的是脸长得比较“冷”,其实“冷”也不失为一种气质,可是富文娜的性格偏偏又很热情,很“缠人”,性格和形象一结合,感觉就相当怪,非常错位。
                    有天傍晚,我们和五楼的两男三女在楼顶吹风侃大山,天空阴沉沉,忽然下起雨来。雨一下,大伙儿当然拥到雨棚下的木桌边避雨。这时候周立立忽然说了一句:“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前面的雨幕,那里除了雨点和盆栽植物之外,什么也没有。
                    邵大力对周立立最是顷心,听到她的话马上问:“什么东西?”
                    周立立睁大眼睛,脸上的神情非常怪异,摇摇头,又揉揉眼睛,这才说:“我刚刚明明见到天空有个黑影掉在阳台上,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周立立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是浑身一冷。我和胡知道互相对视了一下,心脏猛地加速跳动起来。
                    阴楼!
                    这两个字堵在我的喉咙口,仿佛骨鲠在喉,不吐不快。
                    黄甜抱住双肩,小声小气说:“立立你是吓我们伐?”
                    周立立靠在木椅子上,嘴唇打着哆嗦,仿佛没听到黄甜的话。
                    我一看他们的神情就知道,他们一定也知道阴楼的传闻。


                  11楼2012-07-19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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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第一个死的人
                      1994年,正是改革开放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年代。
                      长江三角洲地区跟随上海浦东大开发的步调,大量吸引外商外资。也就是那一年,苏州工业园开始建设。投资的大多数是新加坡商人,所以后来很多人管那里叫新加坡工业园。
                      建园区当然要迁走当地的居民,苏州市政府还是比较有规划的,迁出的居民会得到一批补偿,还可以在统一建设的搬迁居民小区用极便宜的价格买到住房。
                      但是,新建设的居民小区大多数都在新区(当年的新区就跟郊区的概念一样),很多有着老城区情结的人并不愿意搬到那里去。于是,就有人牵头,联系不愿搬走的其他五户人家,六家一起,集资买地皮建房子。这,就是明月小区的由来。
                      牵头的那户人家户主姓倪,五十来岁,人很是精干。倪老伯没多久就在苏大附近批下了一块地。地拿下来,就商议着房子如何建。有人提议房子建6层,每户占一层,抓阄决定谁家得那一层。
                      虽然人人都想得到底层(可以开店出租做门面),不想得到顶楼六层(顶层夏热冬冷),但是这个提议最后还是得到了大伙都一致认可。
                      倪老伯身为牵头人,为了表示风格,主动放弃了抓阄,认了顶层。他以为这样大伙都会感激他,可是他远远低估了人性的复杂。因为他是项目总负责,所有资金开销都由他一手掌控,所以大家都在心中认定倪老伯一定从中占了很多好处,因为心虚,才主动认了顶楼。
                      这件事情决定下来以后,建筑工程队就开了进来。
                      万没想到,开工第二天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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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楼2012-07-19 1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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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很多地方的传说一样,古墓里发现一具没有腐烂的女尸。这样的故事我当然也听过不少,但是真的轮到自己头上,和自己所在的地方发生关系,还是叫人浑身发冷,抖一个……)
                        这具女尸面目如生,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穿着已经看不出本来色泽的小袄子,肚腹之间高高隆起,犹如孕妇。白净的脖子里挂着一枚精致的小玉蝉,那玉蝉犹如羊脂,色泽温润,非但不像入土多年,倒像是日日有人盘玩它一般。
                        一个工人眼疾手快,一把便将那玉蝉扯在手中。
                        这玉蝉可以说是墓中唯一值钱的东西,旁人哪里肯罢休,纷纷要求那工人把玉蝉拿出来平分。争执中,有人撞翻了棺木,女尸跌出棺外,大概是接触了外面的空气,女尸迅速变质腐烂,散发出难闻的气息。
                        这一切被倪老伯瞧在眼里,心中着实不是滋味,一来谁也不愿意新房基础上出现坟墓,这不是个好兆头;二来此墓虽小,但也属于古墓,要是给市文管部门知道,麻烦上身不说,还耽误了工程队进度;三来,那具女尸长得,长得实在太像他的女儿倪燕了!
                        工人们仍旧在争吵不休,最后工程队的包工头拿主意说,东西卖给东家,大家都拿一点好处。
                        倪老伯没有反对,他批的地上出现这样的事情,只有他自己自认倒霉。倪老伯拿出一万块钱,买下那只玉蝉。包工头根据倪老伯的意思把钱平分给在场的人,又叮嘱大家事情不得外泄。
                        事情就这么压了下去,大家用土将那个古墓填死(天啊,填死又怎么样,房子可是建在女尸身上啊,我当时听到这里就觉得不大对劲),地基浇筑照常进行,工程进展得也很顺利,半个月,就盖到了第五层。
                        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情到后来不知怎么就给其他几家业主听说了,闹上门来,纷纷要求倪老伯退钱。
                        倪老伯好说歹说,大家就是不干,都说不吉利,铁了心退钱。倪老伯也没办法,他自己觉得理亏啊。可是大伙集资的钱已经用掉了大半,倪老伯没办法,只好搬出自家所有的积蓄,另外又七大姑八大姨地借了很多钱,这才把另外五户人家的钱还清。
                        六楼盖了一半,工程队见势不对,也不干了。


                      15楼2012-07-19 1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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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明月小区就完全变成烂尾楼了。
                          最糟糕的情况还在后面,倪老伯虽然现在是这栋烂尾楼的完全产权人,但是楼没有完全盖好,加上有那样恐怖的传闻,租不出去,也卖不出去,带不来一分钱经济收益。
                          工业园的拆迁正式开始,倪老伯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倪老伯中年丧妻,只身带着女儿过日子,女儿考上了大学,在学校寄宿。眼看就要放暑假了,倪老伯真是急得欲哭无泪。他天天混迹在烂尾楼工地上,用干活来麻木着急的心。
                          就这样,他居然自己在楼顶盖起了那尚未完成的房屋。你还别说,倪老伯真是个心思灵巧的人物,他硬是扒掉楼顶原先那些建了一半的矮墙,只在一边搭出了两室一厅的轮廓。又找人来盖上楼板,在楼板上砌了山墙,搁上横梁,钉上椽子,准备铺瓦片。(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屋内不漏雨,而且在夏天不会太热。因为他当时已经没有能力给各层楼板浇上混凝土,楼板与楼板间有很大缝隙,所以不管住在第几层都会漏雨。这也是倪老伯选择顶楼的原因之一。)
                          女儿倪燕就是在倪老伯铺瓦片的那阵子放假回家的。她一看到倪老伯陡然滋生的白发和伤痕累累的双手就哭了。
                          倪老伯也没有瞒着女儿,把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一五一十都跟女儿说了。唯独没敢告诉倪燕,那具女尸的相貌和她很像。
                          倪燕明白了缘由以后,什么也没有多说,那个夏天是倪燕有生以来过得最清苦最勤奋的夏天,白天,她和父亲一起,在明月小区忙活。晚上,她和父亲一起摆摊卖消夜,挣来的一点小钱舍不得改善伙食,几乎全贴补在那幢房子上。
                          一个暑假过去,楼顶的房子已经是个住人的样子,下面几层的楼板也粗浇上混凝土,不再漏水了。这样看起来,房子已经可以作为简陋毛胚出售了。
                          那天是8月25日,倪燕第二天就要乘火车离开苏州去外地上学,倪老伯晚上破例买了几个菜,一瓶酒,在5楼顶,6楼他们的住房前摆了一张小桌子,要给女儿加餐送行。
                          倪老伯喝得醉醺醺后,就把那只女尸身上得来的小玉蝉拿了出来,对女儿说:“燕子啊,爸爸把你害苦了,这破房子也不知道哪年哪月能卖掉,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留个你,可能就这个东西值点儿钱,要是以后生活费不够,你找个地方把它卖了换钱吧。”
                          倪燕就把那玉蝉接了过去。睡觉之前,倪燕找了根细绳子,把玉蝉穿好,挂在自己脖子上。
                          当天半夜,倪老汉听到外面一声巨响。就像是什么东西砸在5楼顶上(5楼顶从那时起已经可以算作6楼顶超大阳台了)。
                          倪老汉赶紧开了电灯跑出来察看,他看到一幅另他肝肠寸断的场景!


                        16楼2012-07-19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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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顶平台上那堆血肉模糊的人显然是他的女儿倪燕,血还在流动,身体还在微微痉挛颤动。
                            倪老汉几乎是跌跌撞撞冲到倪燕跟前,这才发现,女儿的头颅和楼顶平台碰撞,几乎像烂西瓜一样炸裂开来,白色的脑浆混着红色的血液,一块块,一团团,看起来就像吐着泡沫的草莓冰激凌。
                            她脖子里那块玉蝉浸渍在血液中,仿佛喝足了人血,变得鲜红夺目,艳丽无匹。和倪燕破碎的脑袋形成鲜明的对比。
                            倪燕死了。
                            显而易见,她是摔死的。(后来法医的鉴定结果也是从高处跌落摔死,并且给出了造成这种冲撞的大致高度,至少20米。)
                            倪老汉一边是伤心欲绝,一边是疑惑不解,他仰头看天,只见到一片夜空。
                            那么,倪燕到底是从哪里摔下来的呢?
                            在明月小区四周,都是一些低矮的民房(当年大家还没有建高楼出租的意识),明月小区鹤立鸡群,能够供倪燕爬上去跳下来的地方,就只有建在无楼顶的住房房顶。
                            但这房的房顶是尖顶,还盖着瓦片,倪老汉后来看过,瓦片没有被踩过的痕迹,房子四周也没有可供攀爬的梯子。
                            再说,倪燕摔死的地方和房子相距足有10米左右,就算倪燕爬上房顶,她也不可能跳出这么远的距离。
                            那么,她从哪里跳下来的呢,飞机?热气球?
                            当然不可能。
                            穷倪老汉余生,也没有想通这个问题。
                            当年,这便是苏州一大奇案,虽然这样离奇的案件都经过消息封锁,但年长一点的苏州人都约略知道一点。
                            大伙把不腐烂的女尸和倪燕诡异的死亡结合在一起,就不免衍生种种版本的传闻,有的说女尸是为了那块玉蝉,变成鬼弄死了倪燕。有点说倪燕就是怀孕女尸肚子里孩子的转生,她故意寻死去寻找母亲去了。还有点说这是一宗彻头彻尾的谋杀案,只是无能的警方查不出来而已。
                            不管怎么说,大家从此就忘记了明月小区这个名字,记住了另外一个名字:阴楼。
                            倪燕谜一般的死亡并不是阴楼噩梦的结束,恰恰,那只是开始。


                          17楼2012-07-19 1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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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亲支持~吃完饭马上来更


                            来自手机贴吧21楼2012-07-19 1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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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晚上我一直跟在父亲后面,听大人们扯着喉咙不停地喊,听三奶奶跌跌撞撞不停地哭。这中间有人去了学校,小学校长又派了几个老师过来帮忙一起找。
                                田里,地里,水渠里,还有三丫头同班同学的家里,到处都找遍了,三丫头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夏天乡下的蚊子特别多,可我记忆里那天晚上一只蚊子也没有来叮咬我,大概是在一起的人比较多吧。
                                一直找到半夜,大家都死心了,最后我爷爷说了句:“会不会掉河里了?”
                                其实找到那个时候,每个人都在心中认定三丫头是掉河里去了,可是谁也不愿意把这个点破,但凡有一丁点希望,也不要提及这种后果。三丫头不会游泳,掉河里就是必死无疑了。
                                我爷爷是个老实人,他这话一说,三爷爷和三奶奶当时就瘫软在泥泞的地上。
                                上学路上,唯一的一条河就是我们村后面的一条河。
                                接下来,整个村子都行动起来。村里在河边架起了电灯,大家架起村里钳淤泥的小船,用竹槁子在河中搜索。
                                几遍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现。
                                二爷爷又从家里拿来捉鱼用的大号拖网,从河这头一直拖到另一头,网起了好多好多鱼,最大的鱼足足有当时的我那么大,可是,三丫头的尸体还是没被发现。
                                最后村子百来号男人一起动手,把河道两头筑起土坝(河道在村东首拐弯,拐弯后就不在上学的必经之路旁边了),在坝上架起两台抽水机。
                                抽到凌晨四点多钟,河中的水被抽了个干净。河底淤泥上的各种鱼类和河蚌螃蟹下去就能随便抓到,等于说把整条河翻了个底朝天。也还是没有发现三丫头。
                                三爷爷不甘心,又借来了滚钩,沿着河底滚。滚钩上长长的弯钩探入淤泥深处,如果三丫头挣扎中陷入淤泥,也必然被滚钩拉出来。
                                可惜,依旧是失望。
                                直至天亮,三丫头也没有半点儿消息。
                                第二天村里没有打开坝放水,因为难得彻底抽水一次,就尽情捉一次鱼。我还记得,最后村里集中分鱼,我们家分到整整一篾筐。恐怕不下三十斤。
                                我们全家人都很沮丧,三爷爷一家还没有放弃,仍然四处打听三丫头的下落,那个时候,他们开始相信,三丫头一定是被坏人拐跑了。
                                他们去镇上***报了案。
                                第二天晚上,河道两边的土坝打开,河流重新注入了河水。
                                那两天我都没有上学,学校四年级的学生也停了课,三丫头班上的老师一直呆在三爷爷家,算是安慰三丫头的家人。可是三爷爷全家都陷入在伤心中,根本无心开伙做饭。
                                因此,我爷爷和奶奶承揽了给大家做饭的活计。
                                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家也只能在这上面帮帮忙。
                                那天中午,我奶奶挽了一淘箩(一种淘米的篾制器具,圆口,下部是半球形)大米,去河边淘米。那时候河水清,大家洗衣服淘米都在河边水码头上,不像现在,条条河流都跟臭水沟似的。
                                我奶奶刚踩上水码头,就吓得一声尖叫,差一点栽到河里去.


                              24楼2012-07-19 1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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