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莉卡的咒侵蚀了身体之后会加速发展,灰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长途跋涉。洛奇给他带来一件星灵界的衣服,决定直接从星灵界回公会。之前洛奇和露西取得了联系,安排灰避开工会的所有人,单独去见夏。露西隐约明白了什么,很快安排好。
然后灰在洛奇的陪同下,回到了马格利诺小镇。
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灰看到了站在夏和哈比的小屋前的露西,她表情很凝重,像是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和灰点头致意。洛奇停在露西的身边,灰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个人推开了略显破旧的门。
苍白的阳光从门的方向爬进屋里,映着飞舞的灰尘,显出分外颓唐的样子。灰略略停顿了一下,在身后关上了门,把所有的声音都关在外面——除了他的心跳。
屋子里一反常态的整洁,应该是露西他们的手笔,床上铺着雪白的床单。夏安静的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茫然,是他从未有过的乖巧模样。灰心里一窒,慢慢走了过去。
夏对灰的动作毫无反应,他不会跳起来大叫“白痴冰块,来打一架!”,或者上来和灰勾肩搭背,讨论如何从艾露莎的草莓蛋糕party上逃脱,甚至是红着脸询问女孩子喜欢什么东西灰准备送给露西的生日礼物是什么。灰曾经以为他眼里那永不熄灭的倔强的火苗,而今也黯淡无光。哪怕艾露莎曾经觉得,夏是打不垮的,如今他也彻底的输了。
没人能战胜艾莉卡,因为没人能不经受爱与背叛。那是艾莉卡的力量所在。
灰小心翼翼的跪在夏的面前,抿紧了唇,专注地看着他。这个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莽撞潦草的闯进自己的心里,从此安营扎寨,生根发芽,在连自己没觉察的地方,长成参天大树,等发现了,已经入骨入髓,不能拔除。他恶劣霸道,粗心大意,自己连最丢人的样子也被他看过,一直一直,在一起生活玩闹。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对他进行一场恶作剧了,灰微微一笑,比出口型:“喜欢你,可是,我要死了。”
看,你对我毫无办法。而我,绝不对你说抱歉。
灰微笑着吻上夏的嘴角,虔诚的、安静的、一羽不能加的,送上自己唯一留下的爱恋。幸好夏一无所知,而这是艾莉卡最后的慈悲。
睡吧,灰说出艾莉卡的安慰,希望你能在多年之后才醒悟,年少时曾有一个黑发少年和你吵嘴打架,但愿永不分离。彼时你应已长成一个深厚宽广的男人,纵然伤心,却能很好的安排这伤心,让它结成美丽的疤痕,藏在心里,不再想起,你应已有妻儿,一家人言笑晏晏,和和美美,你也能永远的保护幸福,不再失去。
现在,不要醒来,因为我永远都不要和你说再见,所以,不如不见,不如不念。我将离开,但我们永不说再见。
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