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容易就被激怒了么,女人真是吵闹,”Sirius又挥了挥魔杖,“无声无息!”
Luna小心翼翼地发问:“Sirius,除掉了魂器,她还能活下去么?”看Sirius不可思议的惊讶神情,她慌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能除掉这个真正应为Harry父母的死负责的邪恶女巫,那当然好——可是,她死了,怎么还你清白名誉?”
Sirius苦笑道:“抓不住Pettigrew,她又有什么用?你当真希望她为我出庭作证么?若强迫她,魔法部当然会以为我篡改她的记忆——没用的。这种话,等我进Hogwarts以后再说好了。现在,我只要毁了她,毁了她残破的灵魂。我要为James和Lily复仇。”
“Krecher!”随着Sirius的呼唤,一个肮脏疲惫的家养小精灵忽然出现在山洞里。Luna惊讶地看着他以怨恨的眼神瞪着Sirius,口中不住地嘟囔着诅咒的话语,并深深鞠下一躬。
“我要你进入Hogwarts,把Gryffindor的宝剑拿给我。”Sirius竭力抑制住声音中的颤抖,以镇静的口吻说道。
“啊,Sirius少爷要Krecher为他服务,Krecher不愿意,Krecher才不要去碰那个尽是泥巴种的肮脏学院的宝剑——”家养小精灵愤恨地低声抱怨。
“不,可是这不可能——”Luna惊惶地阻止道,“只有真正忠诚的Granffindor才能从分院帽里取出宝剑,这是Harry去年从密室出来后告诉我们的!”
“那样就更容易了,”Sirius出人意料地笑了,“我就是一个正统的Granffindor。”
“可是,分院帽一直放在校长办公室啊。”Luna低声说道。
“今天恰巧不会,”Sirius更加胜券在握,“九月五日,正好是Dumbledore把分院帽交给菲尼亚斯修补的日子。你挑得真准,Stewart,连我都没想到这里呢。”他故意不去看Anastasia愤怒的表情,而是对Krecher命令道,“回Black老宅,把分院帽拿给我,越快越好。”
伴随着一个如同手枪走火的声音,Krecher消失在了山洞稀薄的空气中,余下三个人冷漠地继续对峙。不过,这种对峙没能持续多久。几分钟的时间里,Krecher已经拿着一顶破烂不堪的帽子幻影移形回到了山洞里。
“给你,主人,”Krecher把分院帽往Sirius手里一塞,“哦,夫人在肖像里大声责骂Sirius少爷,说他离家出走还要使唤可怜的Krecher,还有颜面从Black家族的宅子里取走分院帽,真是肆无忌惮——Krecher认为正是这样,Sirius少爷,从古老高贵的Black家族逃去了一个娶泥巴种为妻的巫师败类的家中——”
“住嘴!”Sirius大吼道,“回家,别把今天的事对任何人说!”
他捧起分院帽,几近虔诚地求道:“Sirius Black,1978年毕业于Granffindor学院,为毁灭魂器,特请求您——Goldric Granffindor——将古老的力量赋予我,帮助我战胜这种最邪恶的魔法力量,为Granffindor学院惨死于Voldmort手中的James和Lily Potter复仇。”
Luna看到,奇迹发生了。一颗璀璨夺目的鸡蛋大的红宝石在分院帽中显露出来,Sirius双手握紧明晃晃的剑柄,从老旧不堪的分院帽中抽出了一柄宝剑,剑刃上凌冽的寒光让Luna几乎睁不开眼睛。Anastasia拼命发出无声的尖叫。
“James,对不起。”Sirius在胸前悲哀地画了个十字,然后举起宝剑,尽全力劈向那个刻满咒文的冥想盆。随着一个刺耳的碎裂声,他们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从一团记忆中传来,那记忆渐渐弥散开来,终于消失不见。Luna仿佛看到泥土中已渗进了丝丝缕缕的血痕。Sirius虔诚地用十指挖出一个浅坑,将冥想盆的碎片永远地埋葬在了Hogsmeade村外第四个山洞中。
Luna分明看到Sirius眼底有泪。他用最后一个符咒将冥想盆的碎片永远烙印在地下,然后义无反顾地解除了对Anastasia魔杖的禁锢。
“你不能,Sirius……”Luna惊惶地说道。
Sirius仿佛没有听到Luna的话,他平静地又一挑魔杖,将Anastasia放下,并解除了她的无声咒。他将魔杖抛还给Anastasia:“我们决斗。”
Luna来不及阻止Sirius了。她眼睁睁地看着刚才还痛苦万分的Anastasia立刻开始和Sirius激烈交战,舞剑一般将魔杖挥动成模糊的影子。他们都在施用无声咒,Luna只能看到让她眼花缭乱的光芒在半空中由Sirius和Anastasia刺向对方。
“够了,Black,让我教教你真正的决斗!”Anastasia尖叫道。她忽然从杖尖中射出一道绿光。Sirius矮身躲过了那道凌厉的光芒。“还击啊,懦夫!”她不罢休,连续地施用死咒。Sirius仿佛正在经历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只是用各种各样的小咒语挡开Anastasia的凌厉进攻,这仿佛只能激怒对方。
“到时候了!”Anastasia仿佛早已忍无可忍,她将魔杖挥起一个最大的弧度,准备一轮无法抵挡的进攻。可是就在这个微小的空当,Sirius用杖尖直对Anastasia,喊出了那句Luna第一次听到的咒语——“钻心剜骨!”
Anastasia缓慢地倒下了。她没有再尖叫,而是仿佛电影里的慢镜头一般松开了魔杖,魔杖在空中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然后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多少年后,Luna依然记得杖尖落地时溅起一小朵涟漪般的泥土,落在了她浅金的靴子上。
“可是——钻心剜骨并不是死咒——”良久,Luna轻轻地问道。
“却足以击碎一个残破的灵魂。时候不早了,回去吧。后会有期。”
Luna一语不发,只是静静地看Sirius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然后化为一条大黑狗轻快地走了出去。Luna一动不动,夕阳给她的剪影勾勒出一个光芒万丈的轮廓。洞穴里,久久弥散着一阵阵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