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如果可以给我三千丈 白发苍苍 纸泻轻狂 浓墨飞扬 阵亡。】
埃尔希德没想到会这样顺利。
原本想着在伏击之后是否有大规模的战斗，但现在完全没有必要。
前来支援的人匆匆撤退，甚至没有动用一兵一卒。谁能知道呢，人类远比他想象的要恶心懦弱许多。
他走进了结界。
奥洛在世界树毒蛇般的滕蔓下，遍体鳞伤。埃尔希德从墨夜开出的幽蓝罂粟中走来，他看到他，有惊讶，有戒备。
还有不甘。
埃尔希德止住了脚步，和他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闪着柔和光亮的藤条渐渐退怯了。
“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埃尔希德问他，眉宇间波澜未起。这个问题多么容易令人动摇。
人类之所以会容易被利用，是魔族看出了他们内心的缝隙。他可以认在奥洛看到自己父亲被吸干的那一刻，保护仅剩家人的执念，已经彻底变成了心病。
它是魔鬼，一点点蚕食着微弱的光明和希望。
那不如再来一刀，干脆让他彻底断了念头吧。
“魔族……是你们杀了我的父母？！”
“放心，结界好好的。另外对你来说是这样的。但是，我来给你看一样东西。”
前来支援的部队止步不前，每个人的丑态渐渐在埃尔希德抬手挥出的漩涡中渐渐清晰起来，至阴至寒。
“援兵早就来了。却因为碰上我们的伏击，连开战都没有就匆匆撤退。
“原来你们英格威家族就是守护着这群不中用的东西。这是不是很可笑。”
“你想要什么。”
“哦？”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埃尔希德听说过人类有句话叫做无功不受禄。他微合的双眼感觉到了那个孩子眸子里的倔强。
他说明了一切，奥洛决定的速度之快多少会让埃尔希德有些意外。
于是他便取走了奥洛的一只眼瞳，契约也就此成立。
反悔？晚了。
“我发誓，我绝对不能让我的妹妹，也成为这样的牺牲品！”
是知晓了事实残酷的绝望嘶吼吧。英格威家族确实和在茫茫大海里的孤岛一样，没人能帮得了他们。这是诅咒。
埃尔希德看见奥洛的一只翅膀，染成了艳红。
从某个程度上讲他确实救了他，但同时也将原本是云间的天使， 轻易推入了地狱。
【——因为能毁掉你的，唯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