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霍秀秀瞥了还不让开位置的吴邪一眼,这个蠢蛋,她跟吴邪还有解语花的家族是世交,几代以前想要当医生还不是只要会念书就能念得上去,不少都得有家族相当的势力才有办法支应念书的钱,所以在几代以前比较知名的医师大多也是世家,解霍两家是医师家族,而吴家是经商的,与两家之间因为也有些姻缘关系,算起来打小是都见过面,不过后来各家都在世界各地知名的大学更上一层楼的做研究,一直到近期霍秀秀才又回来到这里,解雨臣在世界上都举世闻名了,就这个吴邪也跑来当医生,却还整天浑浑噩噩的,霍秀秀知道吴邪想来是说不出什麼,虽然平时她也挺爱欺负吴邪,不过现在给这个陌生的外人欺负去她也不高兴,『李-佛美尼症候群是由来自於父母遗传或是发生在胚胎细胞上的p53蛋白质基因突变所引起,有这种症状的人通常会有极高机率罹患各种肿瘤与癌症。主要的特徵是在小於45岁有早发性的癌症、同时发生多种部位癌症或肉瘤。也就是说,这个病人身上的癌症,可能不是转移型的,而是同时的多发型的原发性癌症,就算我们把这两个病灶切除,但他现在身体里我们CT没有全照完的部分,此刻都有机会有著满满的癌肿,如果这次开刀没有把后腰部或邻近区的癌肿全部切除,术后就会产生沾粘,会使得整个癌症扩散的更快,我们现在做的就会变成是在加速病人死亡。』
『那麼,小医师,你觉得是这个病吗?』黑眼镜还是硬要吴邪接话,对刚才霍秀秀的话不置可否。
『我……我想霍医师说的应该没有错……吧…』吴邪说的很不肯定,其实他根本都没回忆起来这个病是什麼。
黑眼镜啧了一声,把手术刀往旁边无菌盘上一扔,『是冯希伯-林岛氏症 von Hippel-Lindau disease,霍医师,马上进行肾脏肿瘤切除。』
『为什麼是冯希伯-林岛氏症?如果不是呢?』黑眼镜离座让霍秀秀过来主刀医师的位置,肾脏是霍秀秀的专才,黑眼镜还是有给面子让她来做。
『以症状来说,最符合冯希伯-林岛氏症,病人的父母已经年届50却没有癌症,如果是LFS(Li-Fraumeni syndrome),那45岁以前应该已经有癌变,而家族有罕见癌症,也要看是哪一类的,两种病症虽然相似但好发的癌变却不同,冯希伯-林岛氏症的机率却是最高,患者才未满三十,这种血管型癌肿好发在脊髓与星状母胞上,你仔细看他的癌变囊肿部位,虽然扩散的很大,但分布与血管有著相当大的关连,没有任意扩散的现像,与LFS那种无选择式四处乱长的状况很不同。』黑眼镜的声音很平稳的说著,手上一边拿过固定器把腰部术野【手术时切开的部分能肉眼看到的视野】准备好,一边把吴邪拉勾的线重新固定,动作快速又精密,当话一说完,顺手还把手术刀跟长镊子递进了霍秀秀手里。
『虽然你这样的判断很有道理,可是如果你猜错,那麼这个病人会因为我们的操作可能引起原发性的肿瘤恶化变成转移性,到时候病人是没办法在这麼短的时间内再接受一次大手术的。』霍秀秀是接下了手术刀,可是还是不放弃的申辩她的观点。
『现在如果用LFS来诊断,体腔都开了,难不成就直接缝起来把他丢进CT机里再做一次全身的断层然后再把他切开一次?现在不动手之后还不是一样要二次开刀,你都会说他受不了再一次的手术了,而且,如果是LFS的话,你也难保在短短两三天的重新测试之间会不会有其他并发症,就算真的是LFS,我们与其继续在这边争辩让病人死在手术台上,不如照我们现有的资讯以及对病人最好的方式先做最大努力的处理,这不是身为一位医生最少要有的自觉吗?』黑眼镜从护士手上拿过另一组镊子与吸引管,头也不抬心平气和的讲著话,其实他心里打算,如果这个小女娃最终还是绑手绑脚什麼都不做的话,他就要自己帮病人动手了,而且,他就会对这个霍秀秀,很失望。
原本身为医师最重要的目地是医治病人,而不是为了逃避手术失败的可能就放弃可以救活病人的努力,只是在这个时代里,还愿意努力赌一把的医师太少了,纵使他们有著完美纯熟的高超技术,但是这个医疗体制之下只在意你所救活的人,还有避免各种诉讼的心情,技术再好,当你失败,就是失败,再也没有人把病人的福祉放在心上,眼前这位陌生的医师仍有著当初宣识成为一位医师时那份说著自己是要扶弱救伤的热忱,让在场的人微微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