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思
这天午休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同以往——苑从派的办公室出来走进B班以后发现。【啊啊,又是她……】
看清了推门而入的人,喧闹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下来。刚才还与蜜柑吵得不可开交的狐狸眼君有些语无伦次地向苑解释:“p,power……我们刚才正在讨论……我,我们没有……”
觉察到少女瞟向蜜柑的视线,小莹立刻警觉地看着苑。
察觉到包括小莹在内的全班都看着自己,苑略略侧了侧头,几缕发丝从肩上滑落,晃荡了两下静止在胸前。她似乎什么也没想,略带点随意地问站在写着“躲避球”几个大字的黑板前的蜜柑:“所以?刚才讨论到哪儿了?”
班上有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蜜柑倒是很高兴的样子:“躲避球!我们在讨论举行躲避球大赛哟!小苑也来参加吧。”
【麻烦的活动。】兴致索然地收回目光,苑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我就算了,你们随意。”这么说着,却倏然想起2年前那场躲避球对决。
收回飘远的思绪,在座位上坐定。随着翻书的声音响起,气氛才渐渐回温。
“baga。”小莹轰飞了蜜柑,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的苑,默默无言。
丝毫没有被好友的攻击影响,蜜柑恢复后继续元气满满地发表言论:“好,既然小苑都同意了,那我们就举行比赛吧!”
“砰!”横空飞来的球一下子命中了蜜柑脑门,枣凉薄的声音响起:“举行比赛可以,不过——只能用这个球,比赛定在明天,每队8人。”
“什么嘛,白痴枣……我知道了,就这么办!”
“等等……蜜柑酱。”班长面露难色,拉着蜜柑开始解说,“那个球是爱丽丝躲避球,在B班是被禁止的呀。”
“唉?禁止?为什么?”还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的女生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2年前,当时的B班有过一场爱丽丝躲避球赛,对阵双方分别是以日向君和以上白泽桑为首的8人……”
“然后呢然后呢?谁赢了?”
“本来应该是上白泽桑赢的,但是……没有胜利者。”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裕脸色不善,身体开始小幅颤抖,“……因为那场比赛,有两人受了重伤,现在还躺在学园的医院里。”
B班教室里一片死寂,参加过那场比赛的和没参加过的人都心有戚戚焉,连蜜柑也不再出声了。
这时,平静的女声从教室后方传来:“没关系。”
“唉?!”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个座位,连枣和流架也转过了头。
苑翻过一页书,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什么想法:“这次的爱丽丝躲避球我不参加。”觉察到同桌投来的视线,不动声色。
“可是,power……”
“反正是佐仓对日向下的挑战书吧?与我无关。”【而且,本来就很麻烦。】
“是,是吗……”有些人松了口气,有些人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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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操场
两队各八人在场上对峙,狐狸眼君指出蜜柑犯规,却被枣那一声低气压的“没关系”喝退。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因为想起两年前的对决心情不佳。
苑此刻正坐在远处树枝上,靠着树干,回忆如潮般涌来。她想起自己年幼的弟弟——言欢,想起离世前铺天盖地的绝望与眷恋,想起身为言倾蓝的自己曾经度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小欢……”失神地喃喃,右手食指无意识地绞着胸前的长发。
偏偏总有人要出来煞风景。苑手指一松:“派。”
旁边树干上站着的,正是穿着黑风衣,一身抑制器的危力系导师。
“呵呵,不愧是风之爱丽丝的持有者。”
“你来干什么?”平素淡然的口气里罕见地夹着一丝不耐烦。
“来干什么?”重复了一遍少女的问话,派又笑了起来,“呵呵,我记得我给你的任务是监督好‘黑猫’,你在这地方干什么?”
“能看到。”将视线挑高了些,不顾旁边口气不善的黑衣男子,苑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因为我是风。”
“哼。”呲笑了一声,黑影消失。
风声传来了胜利的讯息。
树林又平静下来,只剩下少女一个人。流风过境,扬起了她长长的发丝,也吹散了她低喃着的话语。
——“没错,因为我是风。不在意任何人,不为任何人停驻。只为自己而存在的风。”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