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走过来问:“大哥有事要说吗?不会是仅仅为了邀我们来品茶。”
这个时候满庭的人都停下自己的事,转过身来看着觖莫。
他说:“我继任殿主的时候还未曾设宴,今天就是来请你们品茶的。”
蕴遥目光微微动了动,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直到入夜,觖莫仍然没有允许散席。
月色正盛,酒醉半酣的时候,觖莫突然说:“我要让寂世殿成为万人朝拜的天庭。整个寂世殿,只有一个地方我还未曾去过。”
然后他站起来,向大殿走去。人们跟着他走过去,寂世殿里都是高手,还不曾如此轻易地醉了。岚汜神情闪烁了一瞬,洛凡微微吃了一惊,显然他已经带觖莫走遍了殿里的每一寸地方。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都未曾去过。
走进大殿的时候觖莫坐在前面最高席上,洛凡和堇斛在最前面停住了。觖莫说:“你们靠的近一点。”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在后面的墙壁上有节奏地敲击。
然后站起来点燃了烛火,烛光映到座上金色的腾龙图案上,然后整个大殿突然亮起来,在正前面的影壁上出现一个机关门。
我暗暗地感叹着借光而动的机关的巧妙,隐约地记得曾经见到过一座塔顶上借了日光而封闭的密室,设计者心思相同得惊人。却忘记了感叹觖莫要怎样才发现了这个隐蔽的甬道。
岚汜说:“殿主,我哥哥都未曾知道这个地方。也许,这就是殿里最大的禁地。寂世殿的禁书上有过记载。”
觖莫重复道:“这是唯一我没有去过的地方。”
岚汜似乎刚刚察觉殿主的一样,突然惊慌失措地跑过去,跪在觖莫面前,说:“殿主不能进去!这个禁地里封存着太多秘密,历代殿主都没有进去过,里面供奉着守护寂世殿的神明,他的守护者是谁,会有多么强大,都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去则无回。”
觖莫说:“我忠于寂世殿,又未曾有什么罪恶,我只是要去祭祀神明。我不但要进去,还要带你们一起进去!”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觖莫高坐在殿主的座位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寂世殿的规矩——违我命者死。”
静默。
突然蕴遥说:“我永远服从殿主。”
岚汜抬起头来,环视众人一脸忧愁。然后她低下头去。
苏佩冷冷地说:“我忠于寂世殿。”
这个时候正殿后面突然响起一声叹息,好几个人都回过头去看,涯涘无声无息地从角落的木椅上站起来——他终究不是寂世殿的主人。
觖莫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们,站起来走进甬道的入口。然后堇斛抬起头来看泺凡,泺凡原来脸上都是坚定,可是低下头去又抬起来之后说:“殿里的规矩百年来无人破。殿主既然想清楚了,我们怎能违抗?回烬,你也来吧。”
我诧异的抬起头来,正对上觖莫的眼睛,他的目光久久地停在我身上,我是最后一个人,而且相当重要。
我很清醒,可是无法抗拒他的目光。仿佛天地的一切都是他所掌握的,没有人可以违抗他,在他的目光里,藏得很深的广阔锋芒而且耀眼。”
在别人的眼中,他仍然没有表情地看着我,但是我向着甬道的入口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