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答应我。”
“为什么?”
“因为我可以给你一切。”
闪电划过照亮了一幅绝美的面孔上无可掩饰的惊恐。雨水不断的顺着面孔奔涌而下,没有规则,在暴雨中升腾的雨雾里划出朦胧的恍惚的轮廓,精致得如同天赐的轮廓。然而在她的面孔上只有憔悴和仇恨,超越了年龄的仇恨在闪烁的眸中仿佛跌入无底的深渊。“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泺凡。我可以把他给你。如果你不愿,我不会强求。”
“给?你以为你给得了么?他不可以成为这场赌博的赌注。”
“我以为我可以。我说过我不会强求。只是难道你不觉得我们也是一场赌博的赌注吗?”
女子惊诧得抬起头来,雨中看不清他的影子。长摆在雨中肆虐地飞扬起来,她自以为的孤傲在一瞬间灰飞烟灭,原来一个人可以是这个样子,尽管他从始至终地垂着头,丝毫都没有泺凡的气宇轩昂,也许他不屑于一个高昂的姿态,可是,他的傲气在别人的眼中却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凌厉得令人感到体无完肤。
“我答应你。”
“是吗?”他一步一步地走来,在她面前停下。一瞬间,只看到她一脸的冰霜和鄙夷。他笑了,高傲在刹那间烟消云散,笑容舒展如风,于是,他伸出左手:“这样可以吗?”
雷电骤雨将宽大的袖袍撕成一条一条,她在雨水中伸出手来,和他的手握在一起。惊疑在心中氤氲不散。那是一只修长的手,她甚至可以感到他的软弱,他可以给我什么?他连他自己都无法把握!她抬起头来,正对着他的眼睛。瞳仁里清澈得仿若孩童,可以看到他自己的影子,撕成条的袖袍,还有他的笑容,祥和得如同云朵,连同深深的忧伤,和凛冽的刺骨的寂寞,四周的空气凝结下来,只有他宏大而且深不见底的孤独随着暴雨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她惊恐地抽回手,转身离去,她知道他可以控制人的心智,可是她无能为力。雨中只听到他说:“倘若你不食言,我会将泺凡完完整整地还给你。堇斛,记得你的承诺。”
突然之间她想到了握住他的手时一刹那间的一道银色的光芒,急回头看的时候,他已经消失在雨中,像来时一样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