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Dean大步穿过漆黑阴冷弥漫着霉味的走廊,接近囚禁重犯的牢房,秃头监狱长小跑着跟在Dean和Sam身后,喋喋不休的炫耀“功绩”。
“这是引渡文件,明天早上有专人接他走,你和他进行了有益身心的谈话?”Sam看文件的是没停下脚步。
“这个混蛋嘴硬的很,你知道一般囚犯都禁不住我们的对谈”。
Sam甩着长头发说,换了一种公事公办的口气:“最后Angel还是我们的,枪毙了他或者让他当首相是我们的事,你瞧,他已经被关押了48小时,没说过一句话也没喝水进食,我确信你不可能让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等我们来,你的人如果把他打死了,E国不会认为你是个英雄”。
就算Sam没有扯着嗓子嚷嚷,Dean也知道Angel在刚刚过去的48小时经历了什么,干这行的都不可能像纸一样清白,他自己也经常用最粗暴最直接的方法折磨顽固不化的犯人,到最后疯狂的拷问已不是为了获取情报,而是成了满足内心对血腥与尖叫的原始渴望。
他们走进审讯室,外间是一般人员或警卫呆的,一面墙壁被设计成单面玻璃窗,能从这里窥见审讯室里的情况,没有窗户使室内间显得更加阴冷潮湿,唯一的光源是桌子上放着的一盏黄色的台灯,Sam拿出纸笔准备记录,Dean的两只手交叉放在桌子上,毫无知觉的捏着手指关节。
隐约听见开锁的声音,锈迹斑斑的大锁才会这么尖涩刺耳,生锈的铁门转动,**的呵斥伴随着响亮的关门声,铁链子摩擦地面发出沉重的奏鸣,哗啦哗啦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淹没了越来越快的心跳,Dean抿了抿嘴唇,不断重复着:冷静Dean,Angel是你的了,他不过是个普通人,你可以撤掉他的翅膀。
Angel迈出对面的黑色小门,从走出来审讯室另一端走过来时,Dean哽住了呼吸,蓝眼睛彻底搅乱了Dean的思维,接近与0度的囚室,瞬间变成了焦躁炙热的地狱。
无数个几乎与歇斯底里的why在敲击着心房,为什么这双蓝眼睛在他几乎放弃时,以最震撼的方式冒出来;为什么Angel不是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偏偏是Cass。。。。。。
Cass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撕掉Angel的棉纱,当迷雾中的Angel和Cass重合在一起时,也今生的宿敌却是怦然心动的挚爱,记忆中沉沉的声音在心头翻滚,“上帝派我来偷你的心”,你真的做到了。
Cass被带到他们面前,警卫粗鲁的把他按到木头椅子上,“解开他的刑拘”,Dean努力让语气显得傲慢而官僚。
但Dean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警卫解开Cass脚踝和手腕上的锁链时,他忍不住注视因为摩擦而渗出血的裂痕,“你可以出去了”。
Sam在警卫关上门后,调高了台灯的亮度,转动光源对着Cass,这是他们对待敌方间谍的一般步骤,Dean注意到Cass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蓝色瞳孔眼睛被光照的迅速缩小。
“Sam你到外面歇会,我单独审讯他”。
Sam看了看Dean,站起来,“我就在外面”。
Sam出去后,Dean调暗了光线,让审讯室重新回到合适的亮度,屋里终于只有他们俩,至少感觉起来是,Dean终于有机会好好看看他。
白色衬衫像斗篷一样飘乎乎的罩在身上,宽大的衬衫和凌乱竖立的头发让Cass显得更加消瘦,敞开的胸口露出血迹斑斑的伤口,脸颊上血迹应该是在他们进来前不久刚刚流出的,嘴角已经开始微微肿起来,Cass苍白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只有眼睛还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湛蓝。
“Angel你很清楚我们需要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如果你能配合,那么结果将是所有人都期待的”。Dean努力用平淡的语气,不让翻腾的内心在脸起丝毫变化,墙外不知有几双眼睛瞪着他们。
Cass安静的直视Dean,两只手平放在腿上,好像在等待审讯官继续说下去又好像毫无期待,Dean却很想摸摸他下巴上的胡子茬。
“如果你有顾虑,我会尽全力把你的家人弄到安全的地方,让他们过自由的生活”,Dean机械重复在Angel被捕时就准备好策反的台词,在他们掌握的为数不多的材料里,明明白白的写着已婚,那时Dean以为他可以借以扯住Angel的翅膀,而此刻Dean却在洞穿自己的防卫,尽管Cass和妻子拥抱的场面分外刺眼,如果Cass在乎,Dean不愿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