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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日记 ——天下又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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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极无意的情况下发现这本日记的。
这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黑皮日记本,它蜷缩在衣柜和地板之间的空档里,若不是心血来潮想要大扫除,我是断不会发现它的。
在如今网络盛行的时代,写手写日记的人几乎寥寥无几,所以,在最初发现它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把它当成一本日记来看,我以为充其量不过是一本记录了某些工作内容或者学习笔记的普通本子。
我毫无意识地随手打开了它,江浩熟悉的笔迹跃入眼帘,篇头的年月日和天气标识,说明这是一本日记,那一瞬间我甚至有小小的欣喜的,因为,一不小心我竟然找到了一个通往江浩内心的世界,谁不希望可以走进自己亲爱的人的内心呢?走进去看看他或她在想什么,在渴望什么,在惧怕什么,在讨厌什么,在筹谋什么、、、、那么从此以后,便在这场感情中可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我也不能免俗。虽然道德的声音不断警告我放下日记,立地成佛,可是内心阴暗处的私欲,还是让我贪婪地读了起来,我读得那么迫不及待,就仿佛一个,初次赴约会的姑娘,因为担心爱人等急了,而一路小跑,脚步踉跄。


IP属地:黑龙江1楼2012-09-06 20:10回复
    可是,第一篇日记还没有读完我就被吓到了。
    日记一开头,就写着这样一段话:杀人是个技术活,成功率的高低,取决于你所掌握的技巧和决窍。
    杀人?
    天哪,江浩写的这是什么东西啊,作为他的妻子,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十二年,我自认为了解他象了解我自己的影子。
    江浩,一家上市公司的技术员,因为经常性的伏案工作而近视,所以不得不戴着三百多度的眼镜,平时除了上班、加班和偶尔的应酬,都是呆在家里。他喜欢下棋,讲究养生,早晨起床后会上公园跑跑步,吃饭的时候,要求脂肪低胆固醇,和人说话,永远都是和声细语,连电视都只看文艺性的片子,他怎么会对杀人这门“技术活”感兴趣?
    脑子里翻涌出一万个为什么,但这个时候,我是顾不上去寻找答案的,我继续往下读:
    一片树叶藏在哪里最不容易被发现?
    一堆树叶里!
    一具尸体藏在哪里最不容易被发现?
    一堆尸体里!
    我觉得我的大脑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得一片空白,我呆愣地瞅着日记本,直到我听到江浩上楼的脚步声。
    我以最快的速度将日记本放回原处,在合上日记本之前,我快速扫了一眼篇头的日期——2012年8月7日!
    刚好是在一个月前!
    江浩推门而入,“小奕。”他在客厅门口叫着我的名字,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从厨房里端着清蒸鲤鱼里出来。
    ——该吃晚饭了。


    IP属地:黑龙江6楼2012-09-07 18: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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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我几乎没怎么睡着觉,满脑子都是杀人,尸体的字眼,好不容易天快亮的时候眯了一会儿,却又梦见江浩拿着把菜刀挥舞着,目露凶光的样子,就象《八仙饭店》里的黄秋生。
      江浩去上班以后,我小心翼翼地锁好房门,又从里面反锁了卧室的门,这才从大衣柜下取出那个日记本,我心存侥幸地想,也许第一篇日记只是江浩偶尔的心血来潮从哪里抄来的,余下的,该写的是别的吧。
      可是,翻开日记,从头看到尾,整本日记记录的,只有“谋杀”这一个主题。
      里面详细地记录了国内外悬疑作品里关于谋杀的决窍和现实中那些疑难重重的经典案例,并且不时穿插着江浩对案件的评论。
      比如,他说“世上不存在完美的谋杀,每一场谋杀都有漏洞可查,区别只在或多或少,而善后是重中之重,任何一个微小的瑕疵都将导致功亏一篑。”
      再比如,他说“人的优点之一就是健忘,最高明的谋杀就是让一个人彻底从别人的记忆里消失。”
      别一篇里他写着“投毒杀人是愚蠢的,因为毒会在被害者的身体留下明显的证据,没有人那么笨,会做第二个潘金莲。”
      看完整本日记,我觉得后背直发冷,仿佛有凉风一阵一阵吹过,吹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江浩在预谋杀人,可他要杀的是谁?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我只知道我的心在剧烈地疯狂地跳动着,任是谁,知道枕边睡着一个未来的杀人犯,也不会比我更镇定多少吧?


      IP属地:黑龙江8楼2012-09-08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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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头脑中乱得如一团麻,可我不断告诉自己,要镇定,无论这个事件要往哪个方向发展,我最需要做的就是镇定。只有镇定,我才能保持正常的思考,并且为这件事找寻一个最好的出口。
        理智告诉我,我现在不能报案,因为,对于这件未遂的谋杀,**不认为江浩疯了,就会认为报案的我是疯子。
        所以,只能由我自己来面对,要么阻止他,要么在他犯案时揭发他,无论如何,轻易地武断地结束他人性命,都是为法为道德所不容的,哪怕他是我的丈夫。
        可是,这些日记他是什么时候写的呢?
        白天的时候,江浩都上班不在家,下了班,和我一起吃完饭后,也只是看看当天的报纸,通常情况下,都要比每天看两个小时肥皂剧的我睡得要早。
        难道是半夜,在我睡着了之后,又起来写的?
        我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刺激的心神恍惚。以至于八点半的肥皂剧结束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它演了什么。
        躺在床上,江浩背对着我,显然已经睡着了。
        我慢慢地调整自己的呼吸,逐渐加重逐渐放慢,模拟着一个渐渐睡熟的过程。
        江浩在我旁边打着鼾,我知道那是装的,因为他睡觉根本不打鼾,一个人在想要掩饰什么的时候往往会做一些画蛇添足的傻事,自以为聪明却欲盖弥彰。
        我感到江浩的呼吸越来越近,近到仿佛要贴到我的脸上,我甚至能感觉到他鼻子里呼出的热气,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姿势保持自然,以至于肌肉酸痛。
        终于,这热气远了,江浩下床了。
        他没有穿拖鞋,光着脚走到大衣柜边,弯腰摸出了日记本,然后,轻轻推门,去了书房。
        这个过程,我始终没敢睁开眼睛,我害怕江浩发现我没睡着,我害怕他发现我知道了一切而要、、、、、、杀妻灭口。
        但我依然知道江浩做了什么,这是因为,通常情况下,我们的耳朵也可以行使一部分眼睛的功能,就比如,你把一只球拍在地上,然后,闭上睛睛,凭借球和地面撞击的声音而能大致估算出它最后停在你的哪个方位,离你多远的地方。
        在江浩关上书房门大约五分钟后,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同样没穿拖鞋光着脚向书房门口走去。
        我害怕得心脏怦怦地大力跳个不停,可是我停不下来,有时候,明知前路凶险,人们依然还是要往前走,不肯停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去,为什么?你能说得清楚吗?我反正是说不清楚 。
        书房门关得不是很严,有一道两指宽的缝隙,我把眼睛贴了上去,江浩果然伏在电脑桌上写着什么。
        他竟然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电脑屏幕上一闪一闪的蓝光在写字,蓝光一明一灭地忽闪着,江浩的眼镜也一闪一闪地发着蓝光,蓝光下,江浩的脸泛着与死亡相近灰白的光,诡异无常。


        IP属地:黑龙江10楼2012-09-09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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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浩要杀的人是我!
          这不是我空穴来风的无端幻想,也不是最近几天被这突如其来的日记事件吓得头脑不清醒了。
          说江浩要杀的人是我,我是有根据的。
          今天,趁江浩上班的时候,我打开日记本,发现,他昨天写的日记终于不再只是借用的事件和空洞的理论,日记里开始出现了一个人物,当然江浩不会傻得写下名字,是一个代号——Y!
          而我的名字,小奕,奕的拼音不就是Y打头吗?
          在日记里,江浩每提到这个Y的时候,都是用“她”做代词,做为一个技术员,江浩对待工作严谨得近乎刻板,所以,他绝不可能犯那种“他”“她”乱用的错误,也就是说,这个Y是个女人。
          如果仅凭这些,就确定日记中人指的是我,当然有些太武断,可是江浩日记中的一段话,让我无论如何不能把自己置身事外——
          我再也无法忍受她了,每当一想到她在我身底下满身是汗扭动的样子,想到她一到了高潮就脖子后仰张大了嘴的白痴相,而我还不得不按期按时的敷衍她,假装在她身上累得气喘吁吁心满意足,我就恶心得想吐,我再也受不了这个女人了,明天开始,谋杀计划正式启动。
          我捧着日记呆呆地坐在地上,想哭,却哭不出来;想笑,却又无从笑起。
          一想到自己的床上表现,在江浩眼里竟是那么不堪,我就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
          原来,那些欢爱的时候,说我妩媚得象只小猫,说我柔软得象缠人的藤条,说我喘息都能酥了他的骨头,把一句句爱我在床上在我耳边说得入心入肺的话,都TMD是骗人的。
          当我傻了吧叽地自以为是地投入的时候,竟然让趴在我身上的那个男人感到恶心!?我恼羞成怒得几乎无地自容,这个时候,我只想说两个字——**!


          IP属地:黑龙江12楼2012-09-10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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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合谐的两个字是,wo cao,中间加了横线也没逃过去。


            IP属地:黑龙江13楼2012-09-10 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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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历了昨晚,我有些拿不准江浩对我的态度了。
              一大早,江浩去上班 ,我一个人在床上躺着动都不想动。经历了最初的恐慌之后,我现在的状态是茫然无措的。
              我心血来潮决定去给江浩送午饭的时候,看看表,已经十点了。
              爬起来,风风火火地闪进厨房,一个小时,香喷喷的红烧牛肉就出锅了,装好餐盒,我下楼打了个车,直奔江浩的单位。
              在车上,我把思绪又缕了一遍,往事一幕幕犹在眼前:江浩带我离开家乡的时候,曾一字一句地许诺我,他说小奕,就算全天下人都负你不要你,我江浩都会在你身边守着你,永远不会让你孤单。在那些个我午夜梦回吓得睡不着的晚上,是他搂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他说小奕不怕啊,一切都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么多的温情在我的眼前不断地闪过,还有昨晚他灸热的身体,我愿意相信,这个男人他心里是有我的,造成今天这个局面,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愿意为了他曾经对我的好而去弥补,我愿意以我的一己之力,让生活回归原位,让一切重归静好。
              这样想着,我的心开始象阴暗的天空,透出了一点点光亮,我长舒了一口气,我甚至想,如果江浩愿意,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孩子。
              到了江浩的办公室,屋子里很静,是吃中饭的时间了。
              我把脚尖轻轻地踮着地,想象着江浩看见我吃惊的样子。
              他的办公室在最里面,很静的屋子里,依稀可以听到一个女人吃吃的笑声。
              江浩不在他的办公室,声音是从他办公室后面的休息间传出来的。
              一个女人甜软的有些腻的声音:“哎呀,不要嘛,你弄疼人家了。”
              江浩没有说话,但我知道是他,我对他熟悉到,仅仅听到那粗重的呼吸声就可以辨别出来。
              我一时愣在那里,傻傻地听着里间传出的暧昧之声,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冲进去指着江浩的鼻子骂他禽兽不如?还是和那个女人打他个披头散发鼻青脸肿?我好象哪一样都做不到。
              手上的餐盒传出红烧牛肉热热的温度,我仿佛被烫着了一样的哆嗦了一下,转身快步向外走去。
              原来如此,原来不过如此。
              我的脸上没有泪,心里一片寒凉。


              IP属地:黑龙江20楼2012-09-14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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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开眼睛,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我吓得骇然地跳了起来——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里这么冷?我环顾四周,天啊,一张张铁床上蒙着白单,而白单下面明明都是人的形状,死人?!难道这里是太平间?!我伸去摸我的身子下面,没有温暖的被褥,触手可及的是一样的冰凉冰凉的铁床!
                我一下子窜到地上,猛然觉得双脚冰凉,低头一看,我竟然没穿鞋,肥大的裤脚在冷气的吹拂下,一荡一荡的,我竟然穿着死人才会穿的入殓的衣服,难道,我死了???
                我回过头看我躺过的地方,没人,那就是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我的魂魄,是我的真身,我并没有死。
                可是,是谁把我推到这里的?是谁想以假乱真,鱼目混珠把我当个死人烧掉?
                我侧过头望向那些铁床,冷气冲击下的床单全都在一荡一荡的,仿佛那下面躺着的人随时都会坐起来,扑向我。
                我吓死了,我疯了一样的扑到铁门旁,用力的敲打着铁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呀、、、、我没死,我不要在这里,有没有人啊?快放我出去、、、、救命啊!”
                我喊得声嘶力竭撕心裂肺,巨大的拍门声在空旷的太平间里来回回荡。
                可是没有人来救我。
                我一下一下地拍打着铁门,感觉自己的手都要拍折了,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铁门上面的拉窗被人从外面拉开了,我看到了江浩木然的脸。
                我象溺水的人看到了最后的一根稻草:“老公,老公,放我出去,我不要在这里,这里好冷好吓人,都是死人,老公,求求你放我出去,我害怕。”
                江浩冷笑了:“怎么,你也怕死人?我还以为你会喜欢和他们呆在一起呢,放心,你不会害怕很久的,很快,就会有人来把你推进焚尸炉,那时候你就再也不会害怕了,哈哈哈、、、、、、”
                江浩大笑的脸透着狰狞,全然不顾我伸出拉窗的手,就猛的把拉窗关上,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胳膊被拉窗夹得从中间一折两断。
                、、、、、、
                我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胳膊,还好都还在,一场恶梦,可是这梦正在被人努力地变成真的,不是吗?
                看看床头的表,二十二点十五分,而江浩竟然不在床上,他去了哪里?
                


                IP属地:黑龙江25楼2012-09-16 1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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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的那个梦,到现在想起来,还让我心有余悸,更有半夜不见的江浩,我找了半天,竟发现他躲在洗手间里,门从里面锁着,而且,竟然没有开灯。
                  很多时候,对于明眼的事,我们恐惧也好讨厌也罢,终是敢坦然以对的,可是对那些不知道究竟的事,却是要更加的惶恐百倍的。
                  就好象,拿来两个盒子,其中一个是透明的,里面是一条蛇,而另一只盒子是遮着的,只知道里面有万分吓人的东西却不明了是什么,让你选择把手伸进其中的一个盒子里,你选哪个?
                  江浩躲进洗手间里,比拿着刀对着我,更让我心生胆寒。
                  今天,江浩下班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饭,是他最爱吃的爆炒虾尾,软炸里脊,凉抖肚丝,还有莲藕桂圆粥。
                  江浩显得很惊喜的样子,吃相很饕餮。
                  我把一块里脊夹到江浩的碗里,轻声叮嘱他慢点吃小心噎到。
                  江浩吃得差不多了,我拿碗给他盛了一碗粥,江浩接过粥,用勺子轻轻地搅动着,他说:“小奕,记得当初我喜欢上你,就是从爱喝你熬得粥开始的。”
                  我说我记得,我们新婚时,我最常熬得就是这种莲藕桂圆粥,你问我为什么最偏爱这种粥,我告诉你,因为我想要一份感情,藕藕相连,岁岁团圆。
                  “是啊,”江浩叹了一口气,把粥喝进嘴里,他说:”小奕,无论我做了什么,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怪我?
                  我说好,我答应你,无论你曾经做过什么,以后想做什么,我都— —不怪你。
                  我这么说的时候,我手中的水果刀直入江浩心脏。
                  江浩睁大眼睛看着我,却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是的,我在粥里放了足量的安眠药,这会儿便是有刀扎在身上,他也是不觉得疼且昏昏欲睡吧?
                  我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也要答应我,无论我做了什么你也不要怪我,好吗,亲爱的?”
                  让我意外的是,江浩的眼里竟然没有仇恨,除了极度的吃惊,我看到的,竟然是——依依不舍的眷恋、、、、、
                  是不是我看错了?


                  IP属地:黑龙江28楼2012-09-17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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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往事,是我人生中最不堪回首的过去,隔着漫长的岁月想起,我依然能够感觉到当年潮水一样漫上来的忧伤。
                    当我知道我怀孕的时候,那个小生命已经在我的身体里有两个半月大了。
                    恰赶上学校放寒假,我可以有充足的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韩安艺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惊讶和慌乱,还有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参杂在里面。
                    但仅仅是这惊讶和慌乱就已经刺伤了我的骄傲和自尊。我,方奕然,可以爱可以喜欢,可以放弃可以背叛,但绝不会纠缠。
                    我笑着看着面前慌乱的韩安艺的脸,我说我吓你呢,哪个宝宝会找我这么瘦弱的女生当妈妈啊。
                    韩安艺明显放松的神情,针一样扎疼了我的眼睛,他把我搂在怀里,轻拍我后背的手,敷衍得那么明显。
                    我一个人去了医院 ,我知道有一种药,吃完了以后,宝宝就会离开我的身体。
                    我不想杀害这个宝宝的,我想把他生下来的,我可以为此不去上学,为了韩安艺,我不介意在我二十岁年纪的盛夏,做一个孩子的妈。
                    可是,那个男人不想要他。
                    我没有办法坚持下去,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挺着个大肚子,做一个未婚妈妈。
                    买好了药,我在一个不大的旅馆里开了一个房间,我想和我没见面的宝宝好好说一说话。
                    倒好了水,我看着面前的药,迟迟不肯吃下。
                    我用手轻轻地抚着肚子,他一定还很小,我的小腹依然平坦。
                    我不断地和他说着话,我说宝宝,我知道你来找到我,是想和我相伴一生的;我说宝宝,你一定以为我的身体是你一个温暖的家,你信任我,把性命未来全权交给了我;我说宝宝,你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在睡一个美美的觉?我说,宝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真的不想,原谅我,都是我不好。
                    我的泪一滴一滴,滴在水杯里。


                    IP属地:黑龙江34楼2012-09-20 1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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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时候,我们觉得小说或者电影中的情节太过于巧合,人为的痕迹太明显,可是,有时候生活的巧合更甚于小说和电影,因为就在这天晚上,我遇到了韩安艺。
                      许是哭累了,吃过了药,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的时候,我听到了韩安艺的声音。
                      最初,我以为是心情太难过出现的幻听,可是我马上意识到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除了韩安艺,我还听到了一个女孩儿的声音——他们就在这间旅馆我的隔壁。
                      我听到他们在嬉笑调情。
                      我甚至可以听得到简陋的旅馆的劣质的床板因为频繁的外力而发出的细密的叫声。
                      这整个的过程,我一直安静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默默地听着,我甚至不曾翻一下身。
                      这是一个很讽刺的画面,一间旅馆的相临两个房间,一个里面是韩安艺的新欢,一个里面是韩安艺的旧爱 ;新欢正在婉转承恩雨露,旧爱却在努力打掉胚胎。
                      我一阵一阵的恶心,不是因为隔壁的那对男女,是妊娠反应。
                      我不得不一次一次起床去卫生间呕吐,我一次次路过他们的房间,每走一次我都会用眼睛盯着那扇门,一直到我走过为止。
                      每走一次,我的仇恨就多一分。
                      我不叫嚣,不吵闹,我不会敲开门打那个女人的嘴巴然后大声问她为什么抢了我的男人。
                      因为这些都消解不了我的仇恨。
                      我在那个时候才知道,仇恨象是一颗魔法豆,它一旦在人的心里扎下了根,就会以一个很疯狂的速度生长。
                      我等了一个晚上,那个小生命都没有掉下来,反而是我的妊娠反应越来越强烈,我在呕吐的时候,开始看见了血。


                      IP属地:黑龙江35楼2012-09-21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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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个戴着白口罩的医生,用一种完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把裤子脱下来的时候,我愣住了。
                        我就那么傻傻地看着她。
                        “把裤子脱掉,躺上来。”她看着我,声音中己有不耐烦。
                        屋子不是全封闭的,有护士在走来走去,有刚检查完的女子在穿衣服,有等着检查的人在一旁无聊地东张西望。
                        就在这样一个嘈杂而喧乱的地方,我被命令要脱掉裤子。
                        可是我没有选择。
                        我只能放下我所有的羞耻感,我默默地脱下裤子,爬到那张指定的床上,那上面有两个架子,我躺在那里,把双腿放到架子上,就这样,把我一个女孩子最羞涩最隐密的地方,以一个如此屈辱的姿式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不敢看周围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在看我,我死死地盯着天花板,我的耳边交替出现韩安艺的幻象,他说要带我去天涯海角的声音他和那个女子嘻闹调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他拉着我在雪地上奔跑的样子,他拍着我后背的那只敷衍的手、、、、、、
                        有一个冰凉的东西伸进了我的身体里,我一刹那间收缩了自己的身体。
                        “放松”,还是那个不耐烦的声音,“你这样子我伸得进去钳子吗?”
                        我咬着嘴唇,我一再放松、放松。
                        是什么在扩展我的身体?我觉得自己的隐密处被无限扩大。
                        忽然之间,我开始觉得好疼啊。
                        我听到肉被切碎的声音,就那样,活生活地用刀子钳子在我的身体地不断地切着我的肉,那种疼痛语言无法形容。
                        我不敢发出声音,我不敢喊痛,我怕那个戴着口罩声音冰冷的医生象斥责别人那样斥责我:“喊什么喊?好受时候你告诉谁了?”
                        我己经很不堪了,我己经很不自爱了,我曾经冰清玉洁的身子被我轻践成这个样子,我的尊严不能再被踩一脚。
                        我死死地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疼吧,如果这疼痛是我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我忍。
                        可是这时间为什么这么漫长啊,这疼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啊?我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的泪一滴一滴淌进我的头发里。
                        12月23日,我在心里不断地念叨着这个日期,1999年的12月23日,我在还差七天满二十岁的日子里,亲手杀死了我的孩子。
                        老天会宽恕我吗?
                        纵是它会宽恕,我能宽恕我自己吗?
                        是我亲手把一个婴孩变成了医院垃圾篓里的一堆肮脏而模糊的血肉。
                        我的手上从此沾满了罪恶的血。
                        我再也回不到从前了,我的生命从此没有办法再纯粹了。
                        韩安艺,我怎么可能放过你?


                        IP属地:黑龙江39楼2012-09-23 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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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是一个苦差事,我常常是这样,掉进回忆里要很费力才能从中拔出思绪,就象现在这样。
                          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我把鱼食细心地洒在鱼池里,百十来条鱼疯抢而食,这特殊味道的鱼食一定极大程度上刺激了鱼儿们的味蕾,也最大限度地提供给它们成长的养料,它们生长得茁壮而放肆,一如那些同样得到了滋养的玫瑰花。
                          我早在半个月前就开始在邻里间貌似不经易提起的,江浩因有了情人而对**渐冷淡的言语起到了极好的效果,出入时遇到楼里的买菜的大妈,晨练的太婆,总是会同情地叹着气,拍拍我的肩头,说,男人啊,总是这样,多个心眼儿多留点钱儿,防着他哪天和那个狐狸精跑了,你上哪找去?
                          而现在时机已成熟,我只消放出江浩与情人私奔的风去,那么一切,就天衣无缝了。
                          对着电脑我无声地笑了,天下男人,负我如韩安艺,算计我如江浩,我出手何必留有余地?
                          打算下线关机去睡觉了,不再回忆过去,也不再想身边事,消失的人永远地消失了,过去的事再想也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我的鼠标刚要移动,邮箱提示有新邮件。
                          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这么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会有谁找我?
                          我点开收件箱,是一个署名杨妮的人发过来的,标题是:一个刽子手的精彩表演。
                          点开邮件的一刹那,我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十余张照片,竟全是我肢解江浩时拍的。
                          画面清晰得仿佛拍照人就站在我身边。
                          一张一张如记录片一样复制着我当初的举动——我细致地戴上手套,我在地上辅上大张的塑料布,我的电锯割过江浩的脖子,我把一块块尸块收集到塑胶袋里,我用粉碎机粉碎江浩的尸肉,我把掺杂了江浩骨肉的鱼食洒进鱼池、、、、
                          是谁,是谁在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偷窥着我?杨妮?一个女人?她要干什么?


                          IP属地:黑龙江42楼2012-09-24 20: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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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首歌
                            送给韩安艺
                            感谢你曾给过我年少时最纯美的一段时光
                            这首歌
                            送给江浩
                            原谅我多疑的心辜负了你最坚定的爱情
                            这首歌
                            送给所有我爱和爱过我的人
                            送给所有给过我幸福和伤痛的生命
                            今天我会去见杨妮
                            此一去无论等我的是什么
                            我都愿坦然去接受
                            无论生存 或是死亡
                            我只是想最后一次
                            和我小说里 和我心里
                            爱着的 爱过的人
                            说一声
                            我曾经真的真的
                            很爱你


                            IP属地:黑龙江49楼2012-09-26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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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卖了卡地亚钻戒,用这些钱,买了三个相连的墓地,分别为韩安艺,江浩,还有我那未见过面的宝宝立了衣冠冢。
                              我买来大束的白玫瑰和百合,依次放在他们的碑前。我给韩安艺买来他爱吃的三鲜馅饺子,给江浩斟上他爱喝的酒,给宝宝买了一个胖乎乎的娃娃。
                              我絮絮地和他们说着话,因为此一别我和他们将再无从相见——
                              安安,我有多久没有叫你的小名了?记不记得你当初跟我说啊,你说小奕,咱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的名字里有安奕,我的名字里也有安艺,而且我姓韩,就是要把你象宝贝一样地含在嘴里,放在心里的。可是,你为什么变卦了呢?我所求的不多,我只要繁华尘世里一份坚守的爱情,我只想和你拥有凡尘男女都有的家常炊烟,天黑的时候可以握着你的手,天亮的时候有阳光轻入帘,为什么狠心扼杀了它们啊?
                              还有你啊江浩,当初我们的婚礼上,人家问你,可愿娶安奕然为妻,无论生老病死永远不离不弃的时候,你没有回答我愿意,你说,我这一生只爱安奕然一个人,我的爱停止那天,除非我死了。你吓着了来参加婚礼的所有的人,没有人料道你说得竟成了真,你不把一切告诉我,你担心我的心中只有仇恨,却不想我的仇恨会害了你,你怎么那么傻啊,你一个书生,研究什么杀人的活?
                              宝宝,我这一生做了一回母亲,我却不知道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不,我不配当母亲,我把你一个人扔在那肮脏的纸篓里,你冷不冷,是不是会害怕?这些年你怎么从不曾到我的梦中来?你是在怪我吧,你也是有恨的吧?妈妈买了一个娃娃陪着你,再害怕的时候冷的时候就抱着它,和它说说话,来世找一个稳妥的女人当妈妈,要有一个肯接纳你的爸爸,和一个温暖的家。
                              天要黑了,我要回去了,给你们唱个歌吧,是现在大人小孩儿都耳熟能详的歌,我只会唱几句,你们对付着听啊——
                              斩断情丝心犹乱
                              千头万绪人纠缠
                              拱手让江山
                              低眉恋红颜
                              祸福轮流转
                              是劫还是缘
                              天机算不尽
                              交织悲与欢
                              古今痴男女
                              谁能过情关
                              、、、、、
                              


                              IP属地:黑龙江55楼2012-09-29 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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