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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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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极力掩饰的呼吸,雪莉再次皱起了眉头,当她正欲看他的伤口时,她便被他正从他的裤腿中流下的血柱吓了一跳。
“真是托了你的福呢。”琴酒忍痛说道。
“伤成这样还能走路,你的命也真是够大的。”雪莉站起身来,“我去拿药和绷带。”
琴酒却格外固执,“不用。我能走。”
雪莉望着他,“我不介意再打你一拳。”
琴酒靠着墙闷哼。
“那就当你同意了。”雪莉丢下这句话,又将手中的口袋放在地上,便向着楼上飞跑去了。
望着雪莉的背影,琴酒忽然发现她的着装与之前和她一起训练的时候不一样。
黑色的蕾丝裙?哼。
不过,虽然很想挖苦几句,但是,就连琴酒也不得不承认,她和那条裙子,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伤口撕扯着他的神经,让他不得不在心中狠狠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一起。
贝尔摩德那个女人!
下午,贝尔摩德带他来到了地下,那个一间很黑暗的屋子,而里面不断传来的嘶吼声更是令人心寒。贝尔摩德将他推进那间屋子,之后便锁上了门。而那里面的人,都是一群如同恶狼一般的人啊,听他们口里不断涌出的脏话,应该是痛恨组织,却被组织抓来虐待,最后放进了这件小屋子里。而一旦有组织的人被放进这件小屋子里,少不了的,便是枪战。在黑暗中作战,并且要堤防不知从哪里会冲出的子弹……
回想着当初的那一幕幕,琴酒冷笑。
那种将人逼到你死我活的境地,是最可怕的。因为,那里不仅仅会有枪战,更残酷的,是肉搏。那是一种最不要命的打法。
其实,他不仅左腿被枪子打到,他的身上,也是处处淤青,甚至发紫。
而当他狼狈地、活着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贝尔摩德却在检查过他的伤口后,便他扔下,自己先走了。并且在走之前告诉他,他将来也会来这里,并且,次数会很频繁。
他好不容易走到那条楼道里,在没人的地方倚靠着墙休息,却碰上了将近半年没有见的她。
雪莉一回来,便见到了在那里闭目的琴酒,便将东西递到他的面前,“东西都拿来了,你自己收拾吧。”
由于回忆得太过入神,再加上伤口处传来的痛楚,琴酒并没有听到雪莉的脚步声,所以,她的忽然出现反倒将他吓了一跳。
从容地接过她手中的绷带和瓶瓶罐罐,琴酒将这些东西都放在地上,又挽起自己的裤腿,他的大腿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洞,汩汩鲜血正不断往外流着,红乎乎的肉就这么暴露在了他们的眼前。
“镊子?”他问她。
雪莉则明显被吓得不轻,她倒抽着凉气。伤口……居然这么严重……
“我看你要是不想把这个伤口闹大的话,就去医疗小组那里。”
然而,琴酒心里清楚,从贝尔摩德将他丢下的情况来看,她并不允许他接受正规治疗。
也许吧,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人才能飞速成长。
“有没有镊子?”他再度开口。
“真是不好意思呢,没有。”雪莉耸肩。
“没有就去拿。”
“亏我还以为,某人会直接用手去取子弹。”将口袋中的镊子丢给他,雪莉没好气地看见他正在犹豫这个镊子需不需要消毒,她便说道:“放心,上面已经被我涂过毒药了。”
闻言,琴酒也不再犹豫,将大量的双氧水倒在自己的伤口处。
鲜血混着双氧水从他的腿上留下,那种刺痛的感觉,令他咬紧了牙。
之后,他便直接将镊子探入自己大腿上的那个洞里。
“嘶——”
冰冷的金属硬物触碰到周围的皮肉,牵扯起来的剧痛让琴酒几乎崩溃。由于他看不见伤口,所以只能凭感觉把镊子伤口里伸去。一个不小心,镊子的尖端扎入了红红的肉中,顿时,让琴酒也不再镇定,飞速地抽出镊子之后,便将它扔在了一旁。咬牙使劲忍受着那股剧痛,细密的汗珠已经布满了他的额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而那双眼睛,也布满了痛苦。琴酒重重的呼吸着,他并不是不知道怎样处理伤口,他只是不知道,在处理伤口时会传来如此剧烈的疼痛。
那是一种,比子弹穿入皮肉中还要痛的痛。
白皙的手指将镊子拾起,雪莉的双眼如同一潭平静的湖水,毫无波澜,“我来。”
=TBC=



47楼2012-09-16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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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简易地将镊子再次消毒,雪莉眸光平静,跪在他的伤口旁边。
    左手轻轻放在他的腿上,右手拿着镊子,小心翼翼地伸入他的伤口中。
    “虽然我不能保证我能万无一失,但是,起码比你那样在伤口里面乱戳的好。”
    琴酒没有回应,他在慢慢等待着那将会来到的痛。
    尽管她表面平静,但琴酒能从她左手细微得不易察觉的颤抖中知道,面前的这个茶色女孩,心中有着多么泛滥的紧张。
    为了让他放心,所以,她必须假作平静。
    镊子伸过去夹那颗嵌在他体内的子弹,虽然雪莉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但琴酒却依旧颤抖了起来。
    “别动。”
    左手狠压在他的左腿上,镊子已经深入到了子弹的旁边。镊子小心地夹在子弹的两侧,此时的琴酒,眼睛却瞪得很大,而瞳孔却缩小得如同针眼一般,垂下的双手不自然地握成了双拳,双臂颤抖着。
    又小心地将子弹随着镊子带出,感觉到身体中的异物被取出,琴酒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好了。”将那颗子弹放在地上,雪莉靠着墙壁舒舒服服地坐着,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包扎,你自己来吧。”
    由于在学习枪法之前,组织的那些人就教过她该如何包扎,所以,雪莉也默认了琴酒会包扎这件事。
    琴酒沉默地拿过其他的药瓶和纱布,自己开始忙活了起来。
    医药的淡淡的味道和血腥味混合在了一起,那股味道格外奇怪,使得雪莉皱了皱眉头。
    将两头的纱布系成了一个扣,琴酒将挽起的裤腿放下,有点趔趄地走了几步。
    见他包扎完毕,雪莉便将医药用品都放回了袋子里,又拿起那装有明美给她买的小吃的袋子,跟上了琴酒的脚步。
    看着他艰难却假作镇定地走着楼梯,雪莉很想帮他一把,最终却还是忍住了这种想法。因为她也明白,面前这个男孩的自尊心,是何等得强。
    极其缓慢地迈着左腿,琴酒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尤其是当他以左腿而支撑腿,迈开右腿的时候。
    每一丝痛都在折磨着他近乎崩溃的神经,而他所能做的,只有咬牙。
    听到了从他紧闭的口中闷闷哼出的一声呻吟,雪莉再也受不了这种看着他痛苦的折磨,狠下决心,她忽然从他的身旁跑开了,跑到楼梯的顶部,四处张望了一下,之后又跑了下来,站在他的旁边。
    “上面没人。”语罢,她便将琴酒紧绷的左臂跨在了自己的双肩上。
    “不需要你帮忙。”琴酒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臂,却因为左腿的疼痛而力气大减,甚至连雪莉都顶不过。
    “你要是再不快的话,上面可就来人了。”雪莉的右手扶住了他的腰,她近乎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帮他。
    琴酒沉默。
    再次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雪莉迈左脚,收回右脚,他迈右脚,扯上左脚,雪莉再迈左脚……
    这两个孩子就这样一步步地走着,雪莉支撑着他的身体,尽管她已经很累,但她一言不发,一直到最后一节台阶。
    终于来到的地面上,琴酒的额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信手将其抹去,正欲回宿舍,却被雪莉叫住了。
    “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某位大天才还没吃饭吧?”
    琴酒不理她,接着迈自己的步子。
    雪莉自然是明白琴酒不去吃饭的原因。因为食堂在二层和三层,所以,想要去食堂吃饭,就必须上下台阶,而如果这样,肯定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他受伤了,而根据组织“除非是值得信任的人,否则,不要任何人知道你的伤势”的观念,他自然会选择饿着。
    “算了,”雪莉耸肩,“如果你这么想饿死的话,我也懒得拦你。我走了,再见。”说完,她便向医疗小组所在的方向跑去了。
    听到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琴酒回头,目光撇过那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的身影,皱了皱眉头。
    抽回自己的目光,他迈步,向自己的宿舍方向走去。
    晃晃悠悠地终于来到了宿舍楼的门口,琴酒只觉得自己的左腿快要麻木了。
    明明痛得厉害,却又要装作没有受伤的样子,将自己的体重平均分给两条腿,这对他来说,可是一种折磨啊。
    一种漫长的、不得不承受的折磨。
    更何况,现在的他,正如雪莉所说,很饿。又累又饿。
    他其实中午就没有吃东西,一直都在训练,而在过度的训练之后,他就被扔进了那个夺人命的小屋子里。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失败者,只有等待死亡的权利。
    所以,当时,在那漆黑小屋里的他只有一个想法:必须成为那场以生命作为赌注游戏的胜者!
    必须。
    凭着着信念,他活着走出了屋子,而屋内,已经成为了血海。
    虽然不知道明天他是否也会被扔进那间屋子,但他知道,以现在这种状态的他,只能等死。而明天早上,他是肯定去不了食堂的……
    ……
    “我和姐姐在外面买的东西,你要不要尝尝?”
    ……
    琴酒沉默地走上台阶,他的右手支撑着扶手,尽量减轻自己左脚所承担的重力,尽管如此,他依旧能感觉那撕扯一般的疼痛。而且,他还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条纱布已经被他的血浸湿。
    他的每一步,沉重得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石块所压。亦或者,仿佛有一条野狗在疯狂地撕咬着他的左腿。
    脚步渐渐缓慢了下来,终于走到了楼梯顶端,琴酒尽量地收敛自己沉重的呼吸,艰难地拐过拐角,终于到宿舍了……
    他刚刚从口袋中掏出钥匙,却愣了一下。
    在他宿舍的门把手上,挂着两个塑料袋。
    一个里面放着瓶瓶罐罐的药物和一卷纱布,而另一个,则放着几个盒子。盒子上面画着花花绿绿的东西。
    瞪了那两个袋子一会儿,琴酒释然。
    ……
    “如果你那么想饿死的话,我也懒得拦你。”
    ……
    将它们从门把手上取下,他打开门,走进了宿舍。
    随着一声关门声,楼道最深处的那个拐角忽然探出了一个小脑袋,茶色的头发格外显眼。看到琴酒宿舍门前空空的,她的弯了弯嘴角,轻声轻脚地离开了。
    而琴酒宿舍的门,却不知何时,微微拉开了一条缝隙,站在门后的他从那条小细缝中静静地望着那轻声走过的茶色头发的女孩,原本混沌的墨绿色眸中的光芒,干净异常。
    =TBC=
    


    48楼2012-09-16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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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就到这里了啦啦啦~


      49楼2012-09-16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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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盘君…它消失了


        57楼2012-09-22 20:56
        收起回复
          在停了两个星期之后,终于再次发文了……


          60楼2012-09-30 14: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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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活下来……
            活下来。
            活下来!
            这三个字瞬间充斥了琴酒的全部思想。
            他现在,有了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那就是:活着。
            琴酒猛地抬头,一口咬伤了男人的喉咙,而就在他起身时,一颗子弹狠狠地擦过了他的头部。
            染着鲜血的金色发丝顿时散了开来,在黑暗中划出极其昏暗的弧线。
            男人由于脖子处忽然传来了疼痛,这令得他的动作微微一松,也趁着这个时刻,琴酒空出了一只手,狠狠向男人的手推去。这股不轻的力道使得男人手中的枪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划到了离他们距离并不远的地上。
            男人的脖子被琴酒死命地咬着,所以,他望向脱身,但是,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移动。因为,一旦移动,那利牙撕扯他皮肤所带来的疼痛便更甚了一些。情急之下,他只能腾出一只手,握成拳头,然后,狠狠地向着琴酒砸去。
            “嘭。”
            一声闷响轰然炸开。
            琴酒感受到了从他的头部所传来的痛楚,但他,依旧紧咬着那个男人。
            接二连三的拳头冲着琴酒冲去,每一下,都让琴酒眼前的一切模糊一分。
            粘稠的血液从他的头部流出,混着铁锈一般的味道,滑过他的额头。那双墨绿色的冷眸缩小得如同针眼,而他的眼眶,却睁得格外的大。
            活下来……
            琴酒忽然记起了什么,他从裤子上的口袋中拿出了一把小刀。没有任何地迟疑,他将小刀猛地扎入那压着他身体的膝盖,然后,将刀柄,狠狠地向下拉去。
            “啊!”
            极其凄惨的叫声在琴酒的耳边炸裂开来,那男人腿上在瞬间便绽放开了一个长长的深口,血红的肉从其中翻了出来,恐怕,这刀刃要是再长一些,便能看见其中的森森白骨了。
            “混蛋!”
            那道伤口传来了男人无法忍受的疼痛,他大骂着那个正撕咬着他脖子的男孩,如宣泄一般,手中的拳头砸下去的闷响变大了许多。
            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琴酒从他的大腿上拔出了小刀,再次向他的腿部刺去。
            只不过,这一次,拿把锋利的刀,直直地冲向了男人的大腿根部,然后,狠狠地,拉了下去。
            “啊——”
            男人一拳砸在琴酒的脸上,这股力量以及模糊的神智使得琴酒最终松开了口,他无力地跌在了地上。
            而那个男人,则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腰侧,大喊大叫,不断地翻滚着。
            他的腿,则静静地躺在一旁,毫无生气。
            那个男孩割下了他的腿。
            闷闷地咳嗽着,琴酒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口中早已充满了腥甜。他摇晃着向前走了几步,弯腰想要去捡那地上的手枪。
            而就在这时,那个正在地上翻滚的男人,用刚刚建起的小刀,猛地扎进了琴酒的小腿。
            血水汩汩从刀口中流下。琴酒的腿微微一弯,便跪倒在了地上,而那小刀,则由于触碰到了冰冷的地板,而刺穿了他的小腿。
            顿时,鲜血四溢。
            “啊——”
            男人趁机将琴酒压在身下,腿根处传来的剧烈刺痛让琴酒的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
            男人伸出手,欲将身旁的手枪握在手中,就在这时,琴酒强忍住痛楚,一只手甩向男人伸出的手,将他的手推开,然后,将手枪紧紧握在自己的手中。
            琴酒的眼前如同洒上了一层水雾,一切都是那么朦胧,让他只能看清事物的轮廓,头部的疼痛持续不断,而他身上的枪伤和刀伤也几乎令人发疯。
            将枪口对准男人的头部,琴酒扣下了扳机。
            似乎是意识到了琴酒的意图,男人猛地抬起头,子弹穿过了他的鼻子。
            “啊!”
            滑稽地滚到了一旁,男人脸部的中间只留下了模糊的血肉,他哀嚎着,痛苦终于完全地击败了他。
            “咻——”
            这一次,子弹冲入了男人的头部,只留下了一道瞬间即逝的黑影。
            趔趄地用早已沾满鲜血的双手支撑起自己沉重的身体,琴酒艰难地将手枪放入自己的口袋中,然后,猛地靠在了墙壁上,他就这样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向大门。
            


            66楼2012-10-01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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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尔摩德……”喃喃着,他仿佛在用自己全部的力气说话,但他的声音,却那么微小,“你这个女人……给我……把门打开……”
              而门口的贝尔摩德仿佛听到了他的声音一般,大门,在这一刻,缓缓打开。
              一道阳光顺着敞开的门缝溜了进来,这突然的光芒,惹得琴酒无法睁开眼睛。
              尽管,他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
              在门口等待的贝尔摩德和雪莉,随着大门的敞开,她们看到的,确实这样一个男孩。
              他的帽子早已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原本金黄色的长发被鲜血渲染成了暗红色,黏黏地粘在漆黑的风衣上。那件风衣,更是残破的不行。鲜血不断从那一个个破洞中涌出,风衣,如同受过了血的洗礼。
              在琴酒向前倒去时,他模糊的看到,一抹茶色向他冲来,然后,他摔入了那个茶色的怀中。
              急诊室的红灯大亮着,雪莉和贝尔摩得站在门口,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那么,如果说他这次的训练失败,你们就要看着他死吗?”雪莉忽然开口问道。
              贝尔摩德弯唇轻笑,“呵呵,你看来对他蛮关心的嘛。”
              “让一个正在成长的怪胎死于这种方式,这可不是组织的作风吧。”
              “呵呵,所以,在那间小屋的房顶,可是设有枪械的哦,一旦发生危险,就会有一颗子弹穿透那个男人的头骨。”那双美眸中闪过一丝冷意,贝尔摩德侧脸看向自己身旁那个矮小的身影,“不过,你可要在这里好好祈祷你的心上人不要死在里面哦。”
              雪莉静静地望着前方,“啊啦,我可没有本事让那个怪胎成为我的心上人。不过,像他这种人,恐怕连死神都懒得光顾。”
              贝尔摩德又笑了起来,“你很有趣。不过,我现在可没有时间陪你了哦。”
              语罢,那个妩媚的身姿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雪莉的视线中。
              连死神都懒得光顾的人吗?
              湛蓝色的眸中漾起了涟漪。
              我赌你会活下来。因为,我相信。
              “你来了,贝尔摩德。”那位先生慵懒地坐在座位上,等待贝尔摩德走到他的身边,“我给你看一件东西。”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个电脑,而屏幕上所显示的画面定格住了。
              画面上,琴酒正被男人狠压在身下,他的牙齿紧紧地咬着男人的脖子。
              “你看。”那位先生的手指指向了琴酒,“这种在生命的威胁下全然体现出了一种,野兽一般的疯狂。”他说完,嘴角处勾起了一个冰冷的笑容,“这等天才,若是能完全为我所用,那该是,何等荣幸。”
              “呵呵,的确呢。”贝尔摩德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却在一瞬间黯淡了下来。
              不知为何。
              “这匹为了生存,而能忘记一切的,恶狼啊。”那位先生看着画面,满意地笑了起来。
              或许吧,他是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人。但是,没有人知道,这次,他,为了她而活。
              =TBC=


              67楼2012-10-01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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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活动,所以更文晚了…


                68楼2012-10-01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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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洁白的床上,黄发男孩静静地躺着。在他的身旁,是一张小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簇开得正艳的玫瑰花,柔嫩的红色花瓣上,点着露水,如同刚刚采来的一般。而在桌子旁,茶色头发的女孩专心地翻看着一本书,如同将自己置身于这间病房之外。
                  “哗啦。”
                  书页在女孩的指尖下快速地翻过,湛蓝色的眸光定格在字里行间之中。女孩叹了一口气,抬眸,望着身旁沉睡的男孩,眸光动了动。
                  果然个怪胎啊。居然能睡这么久。
                  “呵呵,你还真是坚守自己的岗位啊,雪莉。”贝尔摩德妖艳的身姿忽然出现在了门口,她依着门框,慵懒地望着屋内的人儿,“每次拉到这里都能碰到你呢,看来,你对于他,还真是上心啊。”
                  雪莉将目光重新放在书上,淡然地回应道:“倒是你呢,每天都能在这间病房门口看到你,难道你是个恋童者吗?”
                  “还真是不客气,呵呵。”贝尔摩德妩媚地笑笑,“我来这里可是有任务的哦,等他醒来之后。”
                  “那么,他还没有醒来,你可以走了吧?”
                  “啊啦啊啦,”嘴边扬起了慵懒的笑容,贝尔摩德望向琴酒,“还真是自私呢。你就这么希望那个男孩在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你,而不是别人么?”
                  顺着贝尔摩德的视线看去,原本安然沉睡的男孩已经睁开了墨绿色的眼睛,瞟向她们二人所在的方向。
                  “我昏迷了多久?”
                  雪莉从他的身上抽回目光,“一百年。”她又翻了一页书,“嘛,看来你是在等着什么邪恶的公主叫醒你呢。不过由于等不及了所以自己醒来了。”
                  琴酒蹙眉。
                  “呵呵,还真是有趣的孩子啊,你们俩个。”贝尔摩德轻笑着。“不过,既然你醒了,那么,我想,我就可以告诉你一件BOSS让我传达的事情了。”
                  雪莉放下手中的书,在贝尔摩德意味深浓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间,又将房门带上。
                  “说吧,什么事。”
                  “BOSS告诉我说,他看中了你的才干,所以,他打算,亲自训练你。”
                  沉寂的墨绿色眼眸忽然闪过一丝亮光,琴酒的声音中有着明显被压抑住的起伏,“什么时候?”
                  贝尔摩德弯唇,“等你醒来之后。”见琴酒猛地揭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她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呵呵,就知道你会这样。不过,BOSS最近好像被事情忙得撤不开身,你也只能在这里慢慢等待着他有空,好好养伤吧。”
                  “哼。”琴酒又躺回了床上。他也不得不承认,刚刚的那番举动牵扯到了他的伤口,传来丝丝缕缕的痛。
                  已经将那位先生的话传递完毕的贝尔摩德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在原本雪莉的椅子上悠哉地坐了下来。纤细的手指挑弄着花瓣,她的眸中闪烁着点点的悲伤。“呵呵,那个女孩倒是每天都会给你送花来呢。也真是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花。每天都会换一次。”说完了这些话,她的声音忽然有些低沉了下来,“看来,即使是再美好的事物,也总会有凋零的那一天,如果不及时更换,到最后,也只会成为煞风景的垃圾。”她抬眸,“你说呢,琴酒?”
                  “哼,我可没有心思跟你说这种东西。”琴酒冷冷地回应,“如果把话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
                  贝尔摩德浅浅地笑了笑,便离开了。
                  即便是身为千面魔女的她,也是有一种渴望。被人照顾的渴望,被关心的渴望。
                  她在等待啊,等待一个人,能够成为她生命中的天使。
                  只不过,向她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人,恐怕是连天使都会讨厌。
                  更何况,她从不相信天使的存在。
                  “呵呵。”嘴角的笑容泛着一丝淡淡的苦意,贝尔摩德离开了病房。
                  而当病房的门即将关上的时候,又被一只纤细的手推开了。
                  雪莉的手中捧着一只瓷碗,里面盛着深色的液体,随着她的脚步而来回晃动着,冒着白色的雾气。
                  “这是什么?”琴酒望着那个瓷碗,眉头微皱。
                  “毒药。”雪莉捧着那只碗走到琴酒的面前,将其递到他的面前,“我自己研制出来的,不知道药效怎么样。你还是第一个实验者。”
                  琴酒闷哼,“我可不相信现在的你能研制什么毒药。”
                  “是啊,我也不相信。”雪莉耸肩,“只不过,如果你的烧总是不退,恐怕就真的会成为索要你性命的毒药了。”见琴酒不拿那只碗,雪莉就随手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那束花,你从哪里弄来的?”
                  “啊啦,啊啦,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对花感兴趣,”雪莉的手指抚摸着柔软的叶片,“只是拜托了基安蒂,以可以住在我的宿舍为交换条件,让她每天采一束花给我。”
                  基安蒂一直厌恶地上地下来回蹿,更何况她的宿舍离地下的入口并不近。所以,雪莉便利用了这点和她达成了协议。
                  虽然,每天都是科恩捧着一束玫瑰花,呆呆地出现在她的眼前。
                  见到琴酒微微皱了皱眉头,雪莉便没有好气地说道:“怎么?玫瑰红是我最喜欢的颜色,你对这个颜色有什么意见吗?”
                  “真是无聊的趣味。”
                  雪莉没有好气地回应:“真是不好意思呢。每天看着我最喜欢颜色我会感到很愉快。我到是要谢谢你每天为我提供这么好的地方让我放花。”
                  ……
                  “呐,姐姐,在别人生病的时候,为什么他身边的人总是喜欢送给他花呢?”
                  “嗯……应该是为了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那些送花的人啊,愿意像花一样,用最鼓舞人心的一面,来陪伴他最痛苦的时光。”
                  ……
                  =TBC=


                  71楼2012-10-02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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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发现这一节好少


                    72楼2012-10-02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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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月光如同银纱一般,顺着半闭的窗户倾泻而下。深色的窗帘在微风中轻轻扬起,如同少女的裙角。
                      “三十八度一,”雪莉透过月光看清了温度计上的数字,“嘛,都这么多天了,居然还是没有完全退烧,真是个怪胎。”
                      在琴酒醒来之后的几天里,他便被从地下带回地上,组织新给他别墅里养伤,而雪莉,则一直在他的身边。理由是:“这么大的别墅只给一个病人用还真是浪费。”
                      不过,她之所以没有去找姐姐的原因,是明美被组织叫到了不知什么地方,反正,贝尔摩德说,在她登机的那一天,她会看到明美的。
                      只不过,这也摆明了一点,那就是,组织并不希望明美和雪莉有太多接触。
                      琴酒并没有理会雪莉,而是侧头向窗外望去。
                      窗外,繁星点点,如同在一块巨大的黑布上点缀了无数颗细小的钻石。
                      看了看窗外,琴酒忽然起身,揭开了被子。
                      “你的烧还没有退,这样出去只会让病情恶化。”雪莉见琴酒的这番动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琴酒并没有停顿,而是越过了雪莉,去拿挂在一旁的外衣。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执意出去,那么,雪莉也不会过多地阻拦。
                      他披上外套,便径直走出了房间,没有说一句话。
                      雪莉没有办法,只能快速跟上他的脚步。“那么,你要去哪里?”
                      “屋顶。”琴酒言简意赅。
                      “难道你还有欣赏星空的雅兴?”
                      琴酒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理由。
                      或许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地方,能够让他清醒清醒自己的那个已经混沌不清的思维。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他变得越来越烦躁。
                      或许是因为,她,即将离开吧。
                      站在屋顶上,琴酒背靠着栏杆,将双臂放在栏杆上,任由泛着凉意的轻风拂过自己的脸颊,吹乱自己的长发。
                      雪莉站在他旁边,身子微微向探出,她仰头,望着窗外的繁星点点,嘴角不自主地扬起了一丝笑意。
                      “什么时候走?”琴酒低头望着地面,墨绿色的眸子中含着孤独。
                      出乎意料地没有讽刺琴酒,雪莉淡然地报上了时间:“后天早上。”
                      后天……吗?……
                      琴酒侧头,眸光锁住那个女孩,“按理说,明天,你没有什么安排吧?”
                      “如果你想约我出去的话,我会给自己弄上安排。”雪莉的原本淡漠的眸子渐渐柔和了下来,“不过,估计下次的见面,可能是在十多年后了呢。”她的眸光又动了动,“不过,像你这种将来要当杀手的人,可能在下一秒,就消失了。”
                      “哼。要消失的人,是用枪指着我的人。”
                      “是吗?那我还真是希望,当我重新回到这里的时候,能看到你这句话的结果。”
                      琴酒沉默。
                      雪莉则望着天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嘛,如果说你明天没空,你会做什么?”
                      “谁知道。”他淡淡地道。
                      “也就是说,你打算约我一天的时间,然后只是待着和待着?”那双湛蓝色的眸中闪过笑意,繁星映在其中,点点,如同一地碎银。
                      琴酒望着她,眸光复杂,“你是因为不知道要做什么,所以才会这么问的,对不对?”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中,却充满了肯定。
                      “啊。真是抱歉呢,你猜对了。”
                      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琴酒转过身去望向星空,“反正,对我而言,做什么都一样。”
                      雪莉的嘴角微微扬起,“既然如此,那就贝尔摩德去给你训练吧。”
                      “哼。那个女人,已经不是我的导师了。”
                      “这样啊。不过,”雪莉停顿了一下,“我恐怕明天也要去收拾行李了。虽然东西可能不多,但是还是准备一些比较好。”
                      琴酒并没有接过她的话,反而说道:“十五年内,必须,给我回来。”
                      那颇带着命令的霸道口吻,雪莉,是多久没有听见了?……
                      “这也不是我能说的算的东西,所以,时间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操心了。”雪莉先是被他的话怔了一下,然后,便说道。
                      听到她的回答,琴酒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头,他的声音更加低沉了一些,“你什么时候回来,只是取决于你的造就如何而已。所以,十五年。”他凝视着她湛蓝色的眸子,用一种仿佛能将她看透的、略带锐利的目光,凝视着她湛蓝色的眸子,“我只给你十五年时间。”
                      这是雪莉第一次看到琴酒这般眼神。
                      “为什么?……”愣怔着,她如是问道。
                      “必须。”
                      “十五年,十五年只能造就一个天才。至于我这种人……”雪莉耸了耸肩。
                      琴酒冷冷地哼了一声,“被组织选中出国的人选,便是组织公认的天才。虽然我不相信基因这种东西,不过,你的确拥有你父母的科研基因。”
                      “啊啦,这可以算是你对我的认可么?”对于琴酒忽然转变的态度,雪莉更加莫名其妙起来。
                      琴酒目光中的锐利更盛,“所以,十五年,明白了吗?”
                      “我可以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吗?”雪莉双手抱在胸前,打量着面前的琴酒。
                      而琴酒的反应,依旧是沉默。
                      “我知道了,”雪莉忽然开口道,“我看你是烧糊涂了,所以就开始说起胡话来了。嘛,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好了。”雪莉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有注意到琴酒的眼眸越来越深邃。
                      雪莉的话音刚落,琴酒忽然用一只手猛地推开了自己所依靠的栏杆,然后,他接着这股力量转到了雪莉的面前,他忽然倾身。
                      他们二人的唇,就这样贴在了一起。
                      雪莉的眼睛瞪大了一些,随后,她并没有反抗,而是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琴酒一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则放在了她的后背上。
                      他静静地吻着。而她,静静地顺从。
                      那是一个青涩的、却是认真的吻。
                      他放开了她。
                      他的声音轻轻地落入她的耳中,但是其中所包含的意外,却重得令她窒息。
                      那霸道十足的话语,令得她的眸光,微微闪烁。
                      月亮在天空中绽放着皎洁的光芒,而群星则在月亮的照射之下,显得有些微弱。
                      他的声音在天空中、在她的耳边,不断响起。
                      他说。
                      “我最多给你十五年时间。因为,我不想让一个老女人,成为我琴酒的女人。”
                      =TBC=


                      75楼2012-10-02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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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路空了


                        76楼2012-10-02 2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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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清风划过东京这繁忙的城市,将泻下的阳光打散。而在这喧嚣之中,却有一片极其安静的地方,与外界相隔,寂静地渲染着沉重而悲哀的气氛。棕黄色的树枝上,艳花舒展着娇嫩的花瓣,在这似乎有些乱了阵脚的风中,缓缓摆动,应风而舞。
                          一个黑衣男子拖拉着小小的行李箱,将其放在轿车的后备箱中,然后,便拉开了车门,只等跟在他身后的雪莉和明美走进,又将门关上。
                          之后,伴着发动机发动的声音,窗外的景色逐渐向后褪去,最终,只化成一抹缤纷的彩色。
                          雪莉的小手紧紧扣住明美的,那白得近乎透明的小手微微有些颤动,或者说,那双湛蓝色的眼眸,在颤抖。
                          她微微偏头,将自己的头发靠在明美的肩头上,合上眼睑,眼前便尽是黑色的虚空。
                          她的心,亦是虚空。
                          但是,即便接下来面临的事情是她所不希望的,但是,她还是要去面对。
                          尽管不是心甘情愿,但是,她只知道,这样做,对姐姐,有好处。
                          对她而言,知道这一点,就已足够。
                          “志保,”明美柔柔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带着颤音,“昨天没有睡好吧?就在车上多睡一会儿吧。”
                          雪莉将自己的头埋进明美的颈间,近乎霸道地占有着她身上的每一丝淡淡体香。而那干涩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了。晶莹的液体凝在眼角,泛着银光。
                          明美的脸轻轻地蹭着她的发顶,动作是那般轻柔,那般令人留念。
                          接下来的十几年里,不会再有人,对她如此这般。
                          她心里清楚得很。
                          但是,她越是清楚,心中的留念之情,就越是深刻。
                          小轿车钻入隧道中,窗外除了划过的黄色光芒之外,便是一片漆黑。
                          明美纤细的手指划过雪莉的手背,随后,她的手掌便附了上来,带着暖意,拂上了雪莉苦涩的心。
                          雪莉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在这个时刻,这个世界上,仿佛只有这相依的两个姐妹,她们并不多言语,却将自己内心中的一切,用她们自己的方式,表现出来。
                          这里很宁静。而在宁静中,悲伤涌着波澜。
                          雪莉又用头蹭了蹭明美的脖子,而后者只觉得,一股暖流滑过她的皮肤,浸湿了她的衣领。
                          明美微微侧身,两只小手静静地擦拭着妹妹从眼角滑下的晶莹泪水,她的动作很轻,很慢。
                          “小笨蛋。”
                          明美勾起了嘴角,勉强一笑,自己的泪水却涌了出来。
                          “你又不是见不到我了,怎么伤心做什么?”
                          嘴角的笑意再也坚持不住。
                          “我又不是见不到你了,不是吗?”
                          她用袖口草草抹去自己的泪水。
                          “你会回来的,而那天,我也会在这里,和以往一样,等着你。”
                          她用双臂将雪莉勾入自己的怀抱。
                          “上次,我不是说过吗?我会来送你的。你看,现在,我来了,我是遵守了诺言的哦。所以啊,这次,我也是会遵守诺言的。”
                          覆在雪莉后背的小手紧了紧。
                          “我在这里的生活,可是会很幸福的哦,所以,志保,你也要幸福才对。”
                          “……”
                          雪莉沉默地躺在姐姐的怀中,任由泪水打湿自己的头发,因为她知道,从今天起的那十多个春秋,不会再有人,对她如此这般。她渴望被爱,但是,她却早已被剥夺了被爱的权利。
                          道路旁,一朵娇嫩的花朵随着风的舞步,旋转着,从枝头落下。洁白的花瓣尽情地舒展着,白得仿佛从未沾染过任何瑕疵。阳光泻下,花瓣上如同散满了碎银。
                          风轻轻地吹过,这朵花,最终,在风中,被打散了。
                          机场。
                          阳光打着旋,从机场硕大的落地窗外划落,映得地板上泛起了银光。
                          “你看,志保,”明美牵着雪莉的手,紧跟着黑衣男子的步伐,但她的注意力,显然不是集中在那男子的身上,而是放在了空阔的停机坪里。尚未发动的巨大飞机被染成了纯粹的白色,长长的机翼如同一只白鸽张开的翅膀,而明美二人,虽然并非是第一次来机场,但对于机场的印象,却是这次,为最深,“好大的飞机啊,看着外面,忽然有一种自己很渺小的感觉耶。”
                          


                          96楼2012-10-19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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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的确。”雪莉附和着,目光也向着窗外望去。那巨大的飞机给她带来强烈的威压感,一如,那个长发男孩的墨绿色双眸……
                            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那个还没出现的男孩,雪莉暗暗嘲笑了一下自己。
                            真是的,难道,自己还笨到相信他会来为她来机场吗?
                            可以,在她的内心最深处,确实是这样笨的希望着。
                            明美望着那架飞机,不知想起了什么,眸中的光芒亮了起来,就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带上了笑,“呐,志保,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我们一起来日本的路上……”想到这里,她捂嘴轻笑了起来,“……我还记得你不小心……”她附在雪莉的耳边,字里行间中浓浓的笑意,轻轻地道,“把飞机上服务员姐姐的衣服弄了一身湿。”
                            “诶?”雪莉一愣,当她反应过来自己当时干了些什么事情的时候,脸颊别扭地红了红,转过头去不看姐姐,“反正我是不记得了。”
                            “你当然不会记得啊,因为你那时才是个婴儿啊。”明美浅浅一笑。
                            雪莉还是别扭地看向别处,“既然不记得,那就当做没发生过好了。”
                            之后回答她的,便是明美轻轻的笑声。
                            将视觉拉回到前方,雪莉这才发现,他们与登机口,越来越近。只有几十步之遥,而在这一段路上,她总觉得,自己的胸口处,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压抑。而随之扩散开来的,是一股悲伤。
                            这悲伤似一杯浓浓的茶水,泛着苦涩,从她的喉咙咽下,蔓延至心窝。
                            明美拉着她的手紧了紧。
                            终于走到了登机口。
                            “那……我走了,姐姐……”雪莉将自己的手从姐姐的手中抽出,尽量隐藏中眸中的波澜起伏。
                            “嗯。”明美嘴角的笑容不变。她伸出双手,将雪莉拉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在黑衣男人不耐烦的目光中,她这才松开了双手。
                            雪莉湛蓝色的眸子微微一动,她勉强一笑,“再见,姐姐。”
                            “要保重哦,志保。”明美将每一个字说得尽量欢快,她冲着雪莉摆了摆手。
                            在姐姐的目光中,她转身,向着黑衣男子的身旁走去。
                            过了登机口,雪莉转头,她的目光先定格在了冲她拼命挥手的姐姐身上,然后,便越过姐姐,望向一个无人在的角落。
                            最终,他,还是没有来。
                            眸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失望。雪莉冲着姐姐微微一笑,便转回了头。
                            也正是因为她没有再度回头,她才没有看见,明美在她转回头去的那一瞬间忽然涌下的满脸泪水。她用袖子去擦,却擦不净,却擦不完。
                            在这里,她们姐妹二人,将在此处,各自背负各自的命运,走向不同的道路。这是一件最痛苦的事情不过,但是,她们,却选择了微笑着和对方说再见。
                            或许,这并不是因为她们勇敢地面对分离,而是因为,她们都在逃避悲伤。
                            因为,只有微笑着离开,才能让对方放心。
                            雪莉和黑衣男子一同通过重重关卡,最终来到了候机室,在里面等待进入飞机。
                            雪莉一人坐着无聊,也不想去想那些会令她伤感的事情,便拿出今天早上刚刚从组织那里得到的手机把玩着。她自己琢磨着手机的种种用法,弄得不亦乐乎。
                            “嗡。嗡。”
                            原本安然躺在手中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而在手机的正上方,一个小小的信封图标闪烁着。
                            如果她没有理解错的话,这是来短信的特征。
                            只是,会有谁在这个时候给她发短信?而且,知道她手机号的人,貌似只有姐姐、琴酒和贝尔摩德三人啊。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雪莉回到页面,点开了那封短信。
                            在那条短信中,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而这几个字中,却充斥着一种无法说出的霸道。
                            雪莉的心中早已有了定数。对于这个发件人是谁的定数。
                            小小的手机屏幕上,黑色的粗体字格外显眼——
                            “十五年。”
                            心中涌起了一阵莫名的暖意,雪莉捧着手机,嘴角扬起了一个轻快的笑容。她还记得,那个男孩,在那个群星璀璨的夜晚,对她说的话。
                            


                            97楼2012-10-19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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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最多给你十五年时间。因为,我不想让一个老女人,成为我琴酒的女人。”
                              ……
                              手指轻轻触着键盘,她却忽然不知道自己该回给他什么,按下几个字母,又删除,再按下,再删除。这样来来回回了无数遍,她不知道自己该给他发些什么。她什么都想对他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雪莉索性一个电话打过去。
                              “嘟——”
                              将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雪莉听到那传来的第一声忙音,眸光微亮。
                              “嘟。嘟。嘟。嘟。”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被掐断的电话。
                              发了条短信过来,却不接电话,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
                              雪莉皱起了眉头。
                              嘛,反正,之后也很难见到了,就不和他计较了。
                              指尖在键盘上缓慢地移动着,雪莉极其不熟练地回给他一封短信。
                              大片的云朵从远处缓缓移来,将太阳的光芒慢悠悠地遮去,云层越来越厚,如同一张灰色的低碳,铺盖整个天空。
                              “前提是,如果到时候我还能见到你的话。”
                              “轰隆隆。”
                              一道明丽的闪电划破了天际,带着碎银一般的光芒,凌驾于天空之中,高贵而幻魅,却转瞬即逝。
                              而飞机,则理所当然地晚点了。
                              得知了这个消息,黑衣男子不满地皱紧了眉头,乌黑的双眸中所散发出的凌冽目光更盛了一些。
                              显然,他对于延迟这种对于组织而言很重要的事情颇为不满。
                              雪莉起身,虽然她是在和那名黑衣男子说话,但她的目光却并未放在他的身上:“我要去洗手间。如果你不放心的话,自然可以跟过来。”说罢,便迈开了步子。
                              黑衣男子的目光渐渐深邃,他望着雪莉的背影,最终带着行李跟了过去。
                              “轰隆隆。”
                              一道银光再次浮现在天空之中。
                              小小的雨点从云层中坠落,轻轻巧巧地落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在一道胡同中,一个男孩依着墙壁。
                              雨滴落在他金黄色的长发上,拿顶他总是戴着的帽子此时正斜落在一旁,上面赫然有几个破洞。雨滴顺着他的头发流下,滑落到他俊朗的面庞上,墨绿色的眼眸如同森林一般令人捉摸不透。他的气息有些微微不稳,最终,他顺着墙壁,缓缓划落,坐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身旁的,却是一句句流着浓血的尸体。在他们的表情中,都带着不可思议。
                              男孩将左手中的枪放在一旁,似疲惫一般地抬起头来,望着天空。
                              雨雾朦胧了他的视野。
                              从他身上划落的水滴,都带着几丝红线,泛着血腥味。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右手中攥住的手机举到面前,在他的眼底,已然荡漾起了涟漪。
                              “前提是,如果到时候我还能见到你的话。”
                              其实,他怎能不知道,在这短短一句话中,所饱含的,她的感情?
                              她是在告诉他:活下去。无论如何,活下去。
                              那么,如果我活下去,你就能做我的女人吗,雪莉?
                              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男孩缓缓闭上了双眼,他轻轻的声音在轻风中被打得四散。
                              “你这令我厌恶的性格,就不能收敛,雪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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