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极力掩饰的呼吸,雪莉再次皱起了眉头,当她正欲看他的伤口时,她便被他正从他的裤腿中流下的血柱吓了一跳。
“真是托了你的福呢。”琴酒忍痛说道。
“伤成这样还能走路,你的命也真是够大的。”雪莉站起身来,“我去拿药和绷带。”
琴酒却格外固执,“不用。我能走。”
雪莉望着他,“我不介意再打你一拳。”
琴酒靠着墙闷哼。
“那就当你同意了。”雪莉丢下这句话,又将手中的口袋放在地上,便向着楼上飞跑去了。
望着雪莉的背影,琴酒忽然发现她的着装与之前和她一起训练的时候不一样。
黑色的蕾丝裙?哼。
不过,虽然很想挖苦几句,但是,就连琴酒也不得不承认,她和那条裙子,有着说不出的和谐。
伤口撕扯着他的神经,让他不得不在心中狠狠地想着今天发生的一起。
贝尔摩德那个女人!
下午,贝尔摩德带他来到了地下,那个一间很黑暗的屋子,而里面不断传来的嘶吼声更是令人心寒。贝尔摩德将他推进那间屋子,之后便锁上了门。而那里面的人,都是一群如同恶狼一般的人啊,听他们口里不断涌出的脏话,应该是痛恨组织,却被组织抓来虐待,最后放进了这件小屋子里。而一旦有组织的人被放进这件小屋子里,少不了的,便是枪战。在黑暗中作战,并且要堤防不知从哪里会冲出的子弹……
回想着当初的那一幕幕,琴酒冷笑。
那种将人逼到你死我活的境地,是最可怕的。因为,那里不仅仅会有枪战,更残酷的,是肉搏。那是一种最不要命的打法。
其实,他不仅左腿被枪子打到,他的身上,也是处处淤青,甚至发紫。
而当他狼狈地、活着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贝尔摩德却在检查过他的伤口后,便他扔下,自己先走了。并且在走之前告诉他,他将来也会来这里,并且,次数会很频繁。
他好不容易走到那条楼道里,在没人的地方倚靠着墙休息,却碰上了将近半年没有见的她。
雪莉一回来,便见到了在那里闭目的琴酒,便将东西递到他的面前,“东西都拿来了,你自己收拾吧。”
由于回忆得太过入神,再加上伤口处传来的痛楚,琴酒并没有听到雪莉的脚步声,所以,她的忽然出现反倒将他吓了一跳。
从容地接过她手中的绷带和瓶瓶罐罐,琴酒将这些东西都放在地上,又挽起自己的裤腿,他的大腿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洞,汩汩鲜血正不断往外流着,红乎乎的肉就这么暴露在了他们的眼前。
“镊子?”他问她。
雪莉则明显被吓得不轻,她倒抽着凉气。伤口……居然这么严重……
“我看你要是不想把这个伤口闹大的话,就去医疗小组那里。”
然而,琴酒心里清楚,从贝尔摩德将他丢下的情况来看,她并不允许他接受正规治疗。
也许吧,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人才能飞速成长。
“有没有镊子?”他再度开口。
“真是不好意思呢,没有。”雪莉耸肩。
“没有就去拿。”
“亏我还以为,某人会直接用手去取子弹。”将口袋中的镊子丢给他,雪莉没好气地看见他正在犹豫这个镊子需不需要消毒,她便说道:“放心,上面已经被我涂过毒药了。”
闻言,琴酒也不再犹豫,将大量的双氧水倒在自己的伤口处。
鲜血混着双氧水从他的腿上留下,那种刺痛的感觉,令他咬紧了牙。
之后,他便直接将镊子探入自己大腿上的那个洞里。
“嘶——”
冰冷的金属硬物触碰到周围的皮肉,牵扯起来的剧痛让琴酒几乎崩溃。由于他看不见伤口,所以只能凭感觉把镊子伤口里伸去。一个不小心,镊子的尖端扎入了红红的肉中,顿时,让琴酒也不再镇定,飞速地抽出镊子之后,便将它扔在了一旁。咬牙使劲忍受着那股剧痛,细密的汗珠已经布满了他的额头。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而那双眼睛,也布满了痛苦。琴酒重重的呼吸着,他并不是不知道怎样处理伤口,他只是不知道,在处理伤口时会传来如此剧烈的疼痛。
那是一种,比子弹穿入皮肉中还要痛的痛。
白皙的手指将镊子拾起,雪莉的双眼如同一潭平静的湖水,毫无波澜,“我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