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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久以后吧


来自手机贴吧72楼2013-03-24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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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要干什么?”那人见她目光凶狠拿着剑朝自己走来,惊恐地连连后退。她却只是越过她,踏出了门。
    才出得一步,思忆阁外的庭院里,就已经从各处飞跃来十几人,执剑而立,一人似乎是头目,上前一步拱手道:“请尊主回阁内吧。”
    “我早就不是你们的尊主了,这样套近乎,谁拦我我都不会手下留情。”尊主二字,对她来说就是讽刺,她冷冷一笑,执剑而立,当年的气势一下便又重新燃起!
    那年她帮他料理父亲后事,清除各个不服他的势力,软磨硬泡讨要了这个尊主的头衔,其实只不过是因为他是听雪楼的楼主,而她,想要个和他映衬的称号,哪是什么至尊天下的意思。如今,这个称号,是那个女人的了吧?他住白楼,那女人住绯楼,这他亲自题字的思忆阁,又有什么意义?这天下,早就已经是血薇夕影,而不是朝露夕影了。
    想到这,她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后面这阁楼,这整个宿命的牵扯,都在分崩离析,阻碍她自由的一切束缚,终将要困不住这骄傲的凤凰重生。
    那些人在她的气势下无一人敢上前阻拦,战战兢兢地眼看着她离开。
    “池姑娘……”一袭紫衣忽然拦在了院门口,微微向她笑了笑,眼角风流,那一笑却满是暖意。
    “紫陌。”池小苔停了下来,周身杀气散去,出声问道:“当初你劝我离开,如今却也要拦我么?”
    “楼主说过,只要你踏出听雪楼一步,就拆了这思忆阁,从此真正恩断义绝……池姑娘,你……”紫衣女子轻声说道,看着眼前被幽禁了两年的人,原本明亮的脸,如今苍白如枯木,这哪还是当年那精灵般地女孩?她心下一痛,神情似乎也带了丝痛楚,难以说下去。
    她低头,散着的发挡住了此时此刻的表情,静默地负剑在那,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阳光明媚,她却觉得冷得快要将人冻住。
    “他在哪?”她忽然开口,漠然问道。
    “云滇。”紫陌道。见她举步又要走,忙又伸手拦住她道:“池姑娘,忘记楼主,重新开始吧,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哈哈哈哈哈……就像你一样?放弃他选择黄泉?”池小苔大笑起来,直笑到举袖掩嘴,才缓了下来,“紫陌呵,你可还记得真正地你是什么样?”
    她忽然抬起了头,眼角带着的泪,也顺势滴了下来,不知是笑出的泪还是其他,她眼睛亮地可怕,黑色瞳仁里爱恨交加,竟入了魔般染着触目惊心的红!
    “我池小苔只会是萧忆情的人,哪怕他死了,哪怕我死了!哪怕我恨他!”她声嘶力竭,然而这样的宣告,那么用力,却又,那般无力。
    紫陌看着她,却说不出任何话语来安慰这个偏激的女子,只能苦涩地劝她:“回去吧,楼主总会回来,有什么事,都可以解决的。”
    池小苔痛苦地拼命摇头,否认着紫陌的话,入魔般没有章法地往门口闯去。
    “池姑娘!楼主是为了靖姑娘才急忙赶去云滇的!你若真去了,这思忆阁一拆,你就真的回不来了!真的见不到楼主了!”紫陌急了,心知现如今楼中根本没有人能拦下她,也不顾自己的话伤不伤她。
    前面的人浑身颤抖却果真再没有前进,气氛肃杀地让人难以忍受,她低着头,一步步后退,踉跄着若不是朝露支撑着,几次差点都要跌倒在地上。
    紫陌不忍,忙扶住她,她对楼主始终都是爱比恨多吧。自己刚刚对她又何其残忍。
    池小苔拂开她的手,再次缓缓走向自己的牢笼,光与影的中间,她还是只能活在黑暗里,仅仅因为她从来都离不开他。


    73楼2013-03-24 2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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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月初上,还未入秋,却已露重。重重翠绿中的竹楼中,灯火掩映着听雪楼的弟子有条不紊的身影,他立在不远处一棵树上冷冷看着,忽然牵扯出一丝苦笑,出声唤来一只雪白的鸟,伸手入怀,拿出了一根漆黑的羽毛凝视良久,才放入白鸟口中,任它叼着飞向了天际。
      “咳咳……”有人从林中咳着走来,右手拿着一块深蓝方帕捂着嘴。清朗瘦削。身旁女子一袭红衣,在这翠绿中,宛若蔷薇绽开——竟然是听雪楼楼主和靖姑娘。
      他皱眉看了眼慢慢走近的两人,也不搭理,转头对着白鸟飞走的方向,轻轻说道:“魅,回家吧。”
      直到楼主到了树下,他才飘然而下,微微抱拳,象征地作揖。
      “刚才那是……魂灭么?”萧忆情对他这般不敬的举动也不在意,显然是看到了他的举动,出声问道。
      “楼主应该很高兴才对,又少了一个威胁不是么?”他讥讽道。
      “他怎么死的?”萧忆情虽然不易发怒,但他的态度,实在是让人不爽,声音不由带了气势,皱着眉问道。
      “我好像……只要向尊主汇报就可以了吧?楼主日理万机,我们这种人的死活,你又何必挂怀?”那人对他的不悦却丝毫不为所动,很欠扁地继续拿话堵他。
      “咳咳……”气不顺,萧忆情又咳了起来,却不好发作,旁边红衣女子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冷冷道:“魑,怎么说你都是听雪楼的人,这样未免太过分了吧。”
      “我、只、是、‘暗’、组、织、里、的、人。”他傲然地看着人中之凤,一字一字地说道。看她一下子握紧了袖中的血薇剑,反而更加放肆起来。“靖姑娘如果要教训我,先夺下尊主的位置再说吧。不过……抢东西你不是最在行么,我怎么就忘了你的本事呢?”
      “你!”舒靖容被他一激,面纱下的脸更加冷峭,正要动手,却被萧忆情伸手拦下,他朝她苦笑着摇摇头,神色里竟有些无奈。
      整个“暗”是师妹池小苔亲手建立起来的,二十个天赋绝顶的少年如今却只剩下这一个,自己本身就亏欠了她,又怎么能再毁了她所珍视的最后一点东西。
      “‘暗’也是听雪楼一部分,难道身为首领,这也能忘?”萧忆情收起方帕,不轻不重地反问道。


      77楼2013-04-01 2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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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魑魅魍魉,魁鬽鬾鬿魀魆魊魌魐魒魓魕魖……我们这些活在黑暗里的人,楼主几时上过心?听雪楼有碧落红尘紫陌黄泉四大护法就够了。如今尊主已经被囚禁了,我们、不,现在就只剩下我了,不过是孤魂野鬼罢了。”他木无表情地答道,对着听雪楼的主人,是一点都不客气。
        “除了对着师妹,你都是这么带刺的么?”
        “难道楼主吃醋不成?”不等楼主说完,他便笑着反问,眼里净是挑衅。“不像啊,囚禁尊主可是楼主你亲自下的命令,怎么看,都是无情啊。”
        “魑!不要太过分!”舒靖容见楼主一忍再忍,而对方却越来越过分,终于拔剑而起,挡在了他面前。
        “你自己不幸福,却还要妨碍和占有别人的幸福,作践自己,何苦还要作践别人?”魑自己也是越说越替尊主不值,越说越怒,左手一翻,一把三尺长的黑色古金刀出现在手中,欺身上前,冷笑着道。


        78楼2013-04-02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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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刀剑相击,却是楼主碧色的夕影接下了他的招数,他连忙急退,飞速几步跃上了身侧的参天古树,身侧刀风猎猎,夕影宛如影子般一直不离他要害,他战意一起,古刀从左侧反手刺出,连出十招,堪堪避过了萧忆情的那杀招。
          “我不想杀你,但你不要太过分了。”一招不中,萧忆情却收了剑,鬓边流苏飞舞,一派风流。
          魑举刀平胸,邪魅一笑,又要欺身上前,左手臂上有鲜血慢慢渗出,竟这么久才发觉自己受了伤。
          “好诡异的剑,我果然不是你的对手。”他毫不在乎地看了眼伤口处,散漫道:“楼主可还记得和尊主之间的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萧忆情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彼此之间谁有疑问要问,只需接下对方的一招。不知道今天楼主可有心情陪我玩一下?”魑边说边将广袖缠上腕间,再次举起了手中的刀。“我,魑,手中刀为天命,长三尺,刀背窄小如剑,又被称为妖剑。”
          萧忆情迟疑了一下,然而,看到魑那般的开始,他竟有些,无法拒绝,眼前的人,在月色下都隐入了黑暗,只有一双眼,明亮而坚定地看着自己,竟亮得让人无法直视。
          那眼,与小苔的那么像,心下一阵发虚。
          “师兄,开始啰!”
          “我,池小苔,手中剑为朝露,长两尺六,刀身如水,与夕影合称……合称……有情刀剑!”她兴致勃勃,却在后面一句结巴起来,怎么都想不起合适地词。
          “哈哈,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开场啊?”他被她一本正经的模样逗得忍俊不禁。
          “不行!以后我们玩这个的时候,一定要这样开始,只要有谁说谎了,就是对不起自己兵器。师兄你说好不好?”她斩钉截铁,却说到最后又变成了询问。
          “好好好。”他宠溺地答道,也学她平举刀,装模作样地附和着她想的对白。
          “我,萧忆情,手中刀为夕影,长三尺二,刀身碧绿绝世,与朝露……”他陷进回忆里,下意识地说道,却在最后一句清醒过来,迟迟说不出。
          当时的年少与纯真,这些年来的血腥与算计都将这些掩埋地太深,深到从来都无法自己去翻找出来。
          “有情刀剑么?”魑邪魅地笑着,出手如电。
          折磨一个人,总是要拿他最不愿面对的事去刺激才有杀伤力。
          心神一乱,萧忆情来不及举刀阻挡,只好向左侧掠去,堪堪避过那一击,站定后才发现对方的出招,根本就没带着杀气——他不想和自己打,却是有问题要问自己。
          “楼主可有什么要问我的?”魑道。
          “魅是怎么死的?我要整个经过。”他也不客气,单刀直入地问道。
          “自杀。”
          “自杀?”萧忆情心下一震,根本不相信这样荒谬的事,然而,眼前的人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
          “随便带了个人就去刺杀拜月教主,不是找死么?”魑看他一脸不相信,只好详细解释。“对于我们来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保护自己最想杀的人。魅他已经受不住了吧,他知道拜月教主是你唯一的血亲后,便有了杀她的念头。杀了,至少你会痛,杀不了,自己死了,也就解脱了。”
          “你们……为何如此恨我?”想不通自己的手下为何对自己有这么深地恨意,竟牵连到……那个人,萧忆情心里一寒,一阵悲凉,然而却只是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该是下一个问题了,现在换我了,出招吧。”听他问,魑眼里闪过了杀意,却又迅速地掩了过去。
          “不用了,你问吧。”萧忆情收起了夕影,负手立于树梢,月色下,清冷绝世,竟有些萧索。
          “楼主可还记得,离囚禁尊主有多久了?”魑见他这般有意放过自己,对于自己的咄咄逼人有些不忍,但这几年来缠绕在自己心里的问题,却怎么都要得到答案才行。
          “两年零六个月十九天。”萧忆情不料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不得不回答,然而,每一个字,却都戳在了自己的身上。


          81楼2013-04-03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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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陵?”她思绪飘飞,却不料身边的人迟疑着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带着深深的疑惑和探寻。
            “嗯?”她不明白他的用意。
            “头发上有血。”清辉指了指她的头道。
            她一摸,才发现发间果然结了血痂,一块一块缠在发间,用手折腾了半天,并不好处理,也就随它这样了。
            雪白的发,触目惊心的红,交织着最沉寂和最炙热的颜色,身边的人看的心悸,而她却也并没有意识到什么。
            “我听你叫我右护法,你知道我是谁?”见身边的女子又沉寂下去,他轻轻摇头,似乎想要甩掉些什么,片刻寂静,时间里飘落地尴尬慢慢纠缠,他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该如何与这样静默的人相处,只好自己先打破了寂静,开口询问道。
            “你……”冰陵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显然没料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你什么都不记得了?清辉……”
            “清辉?”他疑惑,却又下意识的呢喃:“清辉……么?”
            “你……真的、不记得了?”冰陵的惊诧渐渐染上了惊恐,甚至多了丝几不可查的哀伤——她以为他醒了,总算有人有力量保护现在岌岌可危地拜月教,可是他却什么都不记得?
            “当然有些是记得的,比如说在黑暗里的时候,虽然痛得我不得安生,但是有个声音,让我一定要活下来……”清辉惊讶于她的神色,说到此事时,却也难得地温柔起来。“一醒来就看你被石头砸中倒在血中,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从那个房子里带出来。”
            “你……连术法……武功都、都忘了?”冰陵不由自主向后退了退,身体靠在窗棂上才有了支撑般踏实起来。
            “什么东西?”清辉反问道,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样,伸手想要扶住她,却不料她退得更厉害。
            “啊!”窗外忽然传来齐声尖叫,两人都不由转头看去,神殿其中堆的一人多高的白骨塌了下来,砸在周围正在排放白骨的拜月教弟子身上。冰陵看的心惊不已,却忽然见一道白影飘忽闪了几闪,被压的人都被带出了白骨堆中——听雪楼楼主几个起落救起了人,随后指挥着身边的拜月教弟子重新堆放白骨。
            多么讽刺的景象,冰陵别过头却还是难受地咬紧了嘴唇。
            是自己想的太单纯了吗?自以为看到教主的星辰无事,看到拜月教一切都还在运作,就真的以为灭天之劫安然度过了?拜月教,已经是听雪楼的囊中之物,神庙已塌,圣湖已枯,她却还庆幸着师父和自己的预言并没有实现。
            她并不是一名合格的司星者,倒不如真的殉教了来得解脱。
            她越想越心冷,也更加迷茫,身旁清辉一脸的担忧地看着她,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她一直都是冷漠而又拒人千里,什么事竟让她如此失态?他根本猜不透眼前这个女子的想法,更理解不了这突然而来的哀伤。
            “你没事吧?”可他还是艰涩地开口问道。
            冰陵摇摇头,有些失魂落魄般越过他往门外走去,擦身而过的时候,他才听清她嘴里的话语——拜月教真的亡了,师父,命运从来不可抗拒,不可抗拒。
            “冰陵!”在她与自己擦肩而过、大脑还没做出反应的时候,他伸手抓住了她的皓腕,因为力气太小,而她入了魔障般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倒是自己被扯着踉跄往前,情急下只好叫她的名字。
            “你这么弱……”她停了下来,却没转身,低着的头虽然白发遮掩了神情,声音里却透着颤抖,才说了一句,却再也说不下去,稍一用力就轻而易举挣开了他的手,朝着门外奔去。
            被一个女人说自己很弱……
            清辉怔住,只觉得苦涩不堪。
            他拦不住她。
            有些苦笑,却还是因为心里担心,赶忙追了下去。
            阁楼这边一切正常,檐角的风铃在黄昏的光晕中镀上了炫目的金色,叮铃铃响着,冰陵去的方向也都挂满了这样的铜铃,一路蜿蜒,不知尽头在何处,回廊转了又转,偶尔遇到的人也是匆匆跪下,无人拦截,不多久前面人声喧闹起来了他才意识到原来去的方向是那枯萎的湖。
            心里有些不安,亦或是对那地方下意识地有着恐惧,他加快了步伐,越过冰陵拦在了前面。
            “前面很危险。”他还未说出阻止的话,前方却有一人越众而出,开口说道,声音虽然轻柔,却含着不容置疑地威严和压迫。“女史和右护法还是等这收拾妥当再过来吧。”
            清辉转头看向说话之人,虽然和自己身着同样的白袍,额间却佩戴着额环,中间血红色的宝石闪烁着隐约光芒,却一点都想不起眼前的人是谁。
            “你怎么会佩戴着祭司的月魄?孤光,教主和大祭司呢?”冰陵看着眼前的人,不由皱眉,语气不善,连带往日的礼节都忘了。
            “迦若大祭司以身噬魔,教主伤心过度,正在偏殿的石屋调养,女史此时最好不要去打扰,现在教中的一切事物都由我暂时打理,等神庙的石屋重建,女史便可回观星阁了。”被唤作孤光的人语气虽然未变,但清辉还是感觉出了一丝不友善。
            冰陵不再言语,却站在那一动不动,显然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女史请回。”孤光拿她无奈,既不能赶也不能任由她站在这,不远处的弱水正朝他招手,他更不耐,话语中也不由有些强硬起来。
            “是你和听雪楼联手毁了拜月教。”冰陵忽然道,完全不顾眼前的人脸色极其难堪。“我要见教主,你没有权利拦我。我不会回去的,除非你在这亲手杀了我。”
            “女史说笑了,我若是毁了拜月教,教主怎么会将重建神殿的重任交与我?至于说杀了你?我怎么会做这样忤逆月神的事?”孤光笑着解释着,然而眼中并没有丝毫笑意,清辉看着他这样的神情,不知为何心下总有些不安,他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让原本安静柔和的女子收起此刻的锋芒,以免真的招来杀身之祸。
            “如若女史真信不过我,何不去辰殿找娈姑娘问问?”扔下这句话,孤光索性转身便走,实在不想再这样纠缠。
            冰陵惊住——娈还活着!


            126楼2014-08-13 1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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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那个人是?”她和众多小女孩第一次随着师父走出观星阁参加祭典的时候,悄悄问道。
              那个一样年纪的小女孩,一身白衣安静地坐在圣湖边看书,夕阳下格外寂寥。
              “如果你努力,那就是你以后的主人。如果你不努力,那你的星辰,就与她无任何关系。”师傅的话难得的柔和,不知道是否因为夕阳的关系,像镀了层金,印刻在了她心里。
              她的努力换来了命运的牵绊,她被困在了观星阁中,而那个女孩,却被困在了高高的王座上。
              她第一次见她,是在来拜月教的第一个年头。
              她正式来拜访她,却已经是十几年之后,盛装华服地来阁中祈福。她在那瞬间都没认出她来。不同于华莲教主的傲然与森冷,作为新任教主的明河,肃穆而虔诚地跪在了她阁中的月神像前。
              她是因为师傅那句话而在这里等待自己的主人到来才努力地在众多被选中的女孩里脱颖出来,在这竞争残酷的地方存活了下来。那么,当年那个在夕阳下独自看书的女孩呢?又是什么支撑着她,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成长地如此优雅而迷人?
              “冰陵。”华服的少女提着裙摆起身,嫣然一笑亲密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仿佛多年以前她们便早已熟识。她被那样明亮的笑容惊艳到,却因为心中突然而来的激动低下了头——这是她作为自己主人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她的名字。
              她不该和自己一样,被孤寂困住,为了存活下去沉默而冰冷吗?如此澄澈的笑容,在这同样冰冷的月宫里,竟让她感动地想要流泪。
              她不是没听到过下人私下的议论,寥寥几次随着师傅经过圣湖,都能看到她依旧是一个人孤寂地坐在圣湖边,不是安静地看书,就是发呆,亦或对着空气轻声说着什么,笑意浅浅满足地模样。
              有传言说少主疯了,经常一个人自言自语,时哭时笑。当时她是害怕了的,害怕少主就这样疯了,被废了。自己毕生忠诚只能献于他人。
              “咳……”有人轻声咳了一声,原本笑意盈盈的女子立马收了笑,假意严肃起来,却掩不住脸上突然出现的微红。她循声望去,才看到教主身后不远处长身而立的男子,因为比自己高很多,先前只看到普通的长袍,她一度以为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侍从,稍仰头看到男子额间闪耀的宝石,才意识到,竟是大祭司。
              华莲教主集教主与祭司的权利于一身,这倒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祭司装束的人,果然丰神俊朗。
              “女史,我和明河教主虽是新继任,但教主是月神唯一的纯血之子,想来作为月神的使者,你会尽到自己的职责和义务吧?”白衣祭司突然开口说道,虽然是询问,但是却还是让她有些不悦。
              历来都不会有人怀疑司星女史的忠诚,只要拜月教还在,纯血之子还在,司星女史的忠诚就在,更何况是自己最希望的人继任,她的忠诚和私心都满足了,怎么能质疑?
              可她还是如以往一般沉默,低下头跪了下去。
              第一次见面就讨厌的人,似乎这还是第一个。


              129楼2014-08-13 1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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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好香!”明河看着摆在桌上的食物不由赞叹道。比起白天在店里小二端上来的菜,这简直是天差地别。
                “要在月宫只怕你看都不会看吧?”迦若将筷子递给她,看了眼那仅有的一盅野菇炖鸡,再看到明河接过筷子眼馋的模样,也不由打趣道。
                “那不一样……”明河低声道。
                因为是你做的。这句话她最终还是吞回了肚里,堂堂拜月教大祭司居然在山野间为她亲自下厨,她心里有些甜蜜,却又有些抓不住这幸福的真实感。
                “这样想来,早知道饿你后你会吃得这么香,在月宫的时候就不用纠结你不爱吃饭这种烦恼了。”迦若端起碗筷吃了几口,身体恢复所需要消耗的灵力极大,却对食物并无欲望,便也就看着明河吃起来。
                “谁敢?”明河下意识地答道,说完才意识到他是打趣,又羞又恼。
                她已不是拜月教的教主,而他也不再是拜月教的大祭司,即使没有这样的身份束缚着他,可他却还在自己身边。
                “说起来,那个叫夏天的女子怎么会知道你?”明河放下碗筷,有些好奇地问道。“我去的时候,难不成她是在楼道那里等你?”
                “打猎的时候遇到的,她赠了我一只野鸡,后来在厨房遇到,估计也是什么千金小姐不会弄吃的,便让我顺手弄了她的。”迦若简短概括。
                “千金小姐?可是我觉得她有江湖儿女特有的爽快呢。”明河想了想还是否决的摇头道。
                “江湖儿女?我们离开听雪楼的人马才多久?你有见过几个江湖儿女,就开始知道江湖儿女爽快了?”迦若被她的话逗笑,却又不忍反驳她的美好想象。“江湖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行侠仗义的侠客,也有作恶多端的恶人,不能一概而论。”
                “那我们岂不是要小心?可我觉得夏天不是坏人。”明河知道他说的没错,可心里告诉她那个女子并不是坏人。
                “我知道她不是坏人,只是别人还是要有所防备,至于小心……我连萧忆情都不怕,难道还怕了那些人不成。”迦若道,顺手收了碗筷将食盒放到门外。身形忽然一顿,才意识到刚才自己这样一说好像萧忆情很厉害一样。
                “迦若,如果你和萧忆情对决,谁会赢?”明河问道。说起来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真正对战过,但彼此之间应该想过无数次对战的结果吧?
                “他有月神一半纯血,拜月教术法对他无用,要想赢,就只能用白帝门下的心法。”迦若略一思索道。“如果用比较卑鄙的手法的话……”
                “白帝……”明河心一颤,看向迦若,神色难掩痛楚。
                “不过现在有笑儿在,等到了洛阳我就去找他打一架,就用拜月教的术法赢给你看。”迦若轻拥她入怀,冰冷的身体一点点暖起来,似乎要被融化了。
                “嗯……还要拆了他的白楼,报神庙被毁之仇。”
                “好……再顺手多拿点银子当盘缠用。”
                “啊!这样的话那他们会不会欺负娈?”明河抬头看向他,着急问道。却和迦若的眼神对上,深邃悠远中那抹笑意和温柔,让她连忙又低下了头。
                这份爱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圣湖边初遇?还是每日的陪伴?还是他凝聚人形出现在她眼前的那一刻?
                一定是太过久远了,久远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她的身边不能没有他。
                “她不把听雪楼拆个干净就不错了,谁还敢欺负她?雪停了,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去踏雪如何?”
                “只有一张床……”明河抓着他衣袂的手紧了紧。
                “嗯。”迦若淡淡应道,左手一弹,烛火应声而灭,拦腰抱起明河往床走去。
                “迦若!”明河吓得连忙环住他的脖子。
                “我守着你。”迦若将她轻放在床上,黑暗中将她散落的黑发用指尖轻轻梳顺后慢慢靠近她颈间,轻声呢喃。
                “明河,赴死之前我做了个旖旎的梦,因为害怕梦的最后会实现,所以我那么决然对你,现在终于什么阻碍都没有了。”
                “什、什么梦?”明河被他吹在颈间的气息所扰,羞红着脸强装镇定道。
                “等一切落定后,明河,做我的女人。”迦若抬起头看着她坚定道,这么多年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没有身份的束缚,没有任何杂质和情感作祟,他终于告诉眼前的人,他要的不是守着她,而是拥有她。
                “嗯!”明河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退缩,比他更坚定地说道。
                这就是他爱上的女子呵,不管经历过多少,她对他,永远都是如此。


                143楼2015-04-01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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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这大半个月都过去了,雪怎么一直都在下?”明河紧了紧怀中的手炉,看着窗外还在不停落下的雪花,唉声叹气不已。“迦若,你别老是入定啊,好歹陪我说说话,再这样困在这里,都要无聊死了。”
                  “心静自然不会觉得时间难熬。”迦若眼都没睁开一下,敷衍道。
                  “不管了,我要出去。”明河看他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更是觉得不爽。
                  “江湖险恶……”迦若继续敷衍道。
                  “迦若你都用这句话敷衍了我半个月了!”明河更气。
                  “雪没停,你能去哪呢?”迦若终于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儿无奈道。
                  “我……”明河一怔,确实不知道去哪啊。
                  迦若却忽然轻笑,“走吧。”
                  “去哪?”明河欣喜不已,却也不由疑惑问道。
                  “踏雪。”迦若用白裘将她从头到脚紧紧裹住,一把圈进自己的怀里。“外面冷得很,不做好保暖措施会冻伤的。”
                  “迦、迦若……”
                  “嗯?”
                  “有点热。”
                  迦若紧了紧环住她纤腰的手,淡然自若的回答道:“出了门自然就冷了。”
                  外面的世界一片银装素裹,不分昼夜翩然而下的雪花早已将这这小小村落隔绝于世,门才一打开,便有风夹着雪花迎面扑来,明河被关房里大半个月了哪还管冷不冷,兴奋地撒开抱住迦若的双手,往楼下小跑而去。
                  迦若也没阻止,只是轻念咒语,虚幻中笑儿一跃而出,追逐着明河而去。方才慢悠悠跟在后面看她兴奋的模样。
                  一楼大堂内已不像初来时的喧嚣热闹,一些人不怕死地往雪里闯没有再回来,还有些人得过且过窝在自己的房间等雪停赶路,此时不是饭点,只坐了寥寥几人在哪嗑着瓜子谈论着江湖琐事。
                  明河到底还是心虚,站在转角那转头等着身后的人。
                  “听说没有?萧忆情准备对天山那边下手了。”
                  “可不是?听说还没从南疆那边回来,就已经着手要灭明教了呢!”
                  “这中原还好想,你说南疆和天山那么远的,他犯得着和别人过不去吗?”
                  “可不是?野心这么大,也不是什么好人。你们不知道吧?前几天还在这的秦家兄弟,就因为怕萧忆情回到洛阳对自家下手而带着手下冒雪离开,哎……可惜了,十几个有为青年就这样埋雪下了。”
                  “萧忆情要不是得了舒靖容能这么猖狂?那血魔之女,下手也黑的很,说什么人中龙凤?简直是武林的灾难。”
                  “对,对,听说那萧忆情为了舒靖容可是连自己的师妹都囚禁了呢。”
                  “啧……小声点,被听雪楼的人听到了可是要掉脑袋的事。”
                  “哈哈哈!这破地方哪还来的听雪楼的人?”
                  ……
                  明河听着听着不由地皱起了眉,这些人也太能胡说八道了吧?
                  “走吧。”迦若帮她把白裘的帽子戴上,身体稍挡,带着她下楼往大门走去。
                  “你不生气?”明河抬头看他,俊俏的容颜波澜不惊,好看得不像话。
                  “你要是不听话让自己着凉了我可真是会生气。”迦若大手一压,帽子更服帖地带在她头上。
                  “我是说……算了。”明河欲言又止,最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干脆放弃了。她想问的,却如何都开不了口。
                  “吱呀……”大门被人推开,有人夹杂着风雪滚了进来,大堂内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迦若不由眉头微皱——这下子别说是出去了,估计还有“麻烦”上身。
                  夏天浑身是血,被一男子抱着,,,,在地上。
                  “夏天?你怎么了?”明河惊讶不已,忙跑过去查看,伤在右肩,而伤口贯穿了整个后背,凶险不已!
                  “救她……”那男子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明河的手腕,虚弱不已。迦若还来不及近身,那男子又昏了过去。
                  “先把他们弄回房间吧。”迦若无奈道。一掌拍开那抓着明河的爪子,一手一个,提着两人往楼上走去。
                  众人皆黑线不已——这样对待伤患,还、能活吗??


                  147楼2015-04-03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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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若你看!这有一排好小的脚印!”明河有点兴奋,迦若一路带着她,没想到居然到了树林。
                    “那是兔子的。”迦若牵着她的手,往更深处走去。满地的白雪反射着月光,黑暗比以往的夜晚都要淡一些,也不知道自己设下的陷阱有没有捕捉到猎物。
                    “哦……迦若……还要往里面走吗?很危险吧?而且不是踏雪吗?”明河疑惑不已——树林那么狭窄,能玩什么?
                    “现在不就是在踏雪吗?”迦若淡然回答道,脚步不停地一直往前走。
                    “……”明河语塞,只好默默跟着他走。
                    不一会儿他们便在一处低洼处停下,迦若蹲下摸索了一下,便站起来带着她往回走。
                    “就回去了吗?”明河更加摸不着他到底要干嘛。
                    “没有捕到猎物,明天应该是要饿肚子了。”迦若语气有些无奈。
                    “迦若……你没事吧?”明河有些担心,握着他的手紧了紧。
                    “嗯?”迦若想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么问,转头疑惑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还没有恢复好?连……连猎物都捉不到了。”明河将白袍扯下,披到他肩上。神色关切:“外面冷。”
                    “我这么没用,怎么办呢?”迦若皱眉道,一副深深懊恼的表情。“明河,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吧?”
                    “我怎么会不管你!迦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不管你的。我会照顾你保护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的,除非是你不要我了不管我了,要撇下……唔……”
                    明河话还没说完,已经被迦若揽住腰轻轻吻了下去,剩余的话全被堵了回去。
                    他的动作很轻,寒冷的空气里他冰冷的唇几乎要化在她的温暖里——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柔软香甜,他手不由自主得收紧,似乎要将她纤细的身体揉进自己的身体。
                    只想一直沉沦下去……
                    “虽然很感动,但是后面话太多了。”迦若将头低靠在她肩头,结束了那短暂的甜蜜。
                    “迦若……”明河红着脸想说什么,却最后都化作了这短短的两个字。她抬手抱住了他,回应着他突然的柔情。
                    “很香,比梦中更加地诱人。”迦若笑将脸埋进她的发间轻声呢喃道。
                    “什么梦?”明河下意识问道,问完脸却更红了——字面上其实已经……很让人遐想了!
                    “想听?”迦若笑道,声音里满是诱惑,天知道这十几天在同一房间里是多么煎熬,欲望已动,又怎么压制?
                    “……”明河在他的气息撩拨下心跳得飞快,根本无法回答。
                    “嗯?”迦若继续道。
                    “想……”
                    “懒得说了,不如我做吧。”迦若笑得更欢,一把抱起她,比来时快几倍得速度往客栈飞跃而去。


                    158楼2015-04-12 2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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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迦若,你这是蓄谋已久的吧??”明河只觉得一路心跳不已,一进房间就直奔床上去更是气氛诡异。
                      “你说呢?”迦若凝视着她,毫不掩饰。
                      “天快亮了……”迦若离得太近,她根本不敢直视。
                      “我可以让它一直暗下去。”迦若手一挥,桌上烛火噗嗤一声,便熄灭在了黑暗中。“明河,你在怕什么?”
                      烛火一灭,明河反而松了口气——总觉得在他那种凝视之中,自己根本无所遁形。“什么都不怕。”她轻声答道。
                      迦若听到她这样的回答,笑得更是温柔,翻身上床,吻轻落在她的眉间。“我的明河,一直都这么坚强呢。”
                      明河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柔情。
                      他的气息吹拂在脸上,吻一点点得落下,明明他的唇冰冷得毫无温度,却点燃了吻过的每一寸肌肤,像要灼烧起来般。
                      “明河……”迦若轻轻呢喃,吻上她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的双唇,“放轻松点。”
                      “……”明河想反驳,才一张口 却被他的舌尖趁虚而入,霸道地撩起她的贝齿往更深处探询,明河下意识地用舌去挡,被他巧妙一转,便交缠在了一起。
                      “啊……”迦若右手一扯,她腰间束带松了开去,没了阻碍,那手更加放肆地向上游离。明河惊呼,却被他渐渐温热地唇堵了回去。
                      衣衫被褪去大半,迦若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已经被掠夺得通红的唇,转向她的颈间啃咬起来。
                      “痛!”身体对他的触碰越来越敏感,明河有些羞耻,却又沉溺在这种快要窒息的感觉里。
                      “乖,不要找借口,还没开始呢。”迦若笑道,将她身上最后一片阻碍扯下扔下床去。
                      “迦若,我……”明河惊得身体一缩,却被他身体往下一沉,轻易压住。
                      “熄灯了,我看不见的。”迦若一本正经地骗她道。“反正你也看不见我,帮我把衣服脱了吧。”
                      “这种事我怎么会做!”明河哪知道他这么厚颜无耻。
                      “哎……”迦若很受伤地叹息。
                      明河心疼不已,抱住他的手默默地转到他身前,摸索着解着他的腰带。
                      迦若笑意更深,眼睛里倒映着身下女子羞涩的容颜,心里的柔情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去,梦境什么的都见鬼去吧,这份真实才是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放手的至宝。


                      167楼2015-05-02 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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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子的肉文不见了!!!!!要的可以去私信她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2楼2015-05-04 10:52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