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端木炎坐在欧阳月的房间里,房子里一片狼藉。此刻他面前正摆着一把本应精致的古琴,但那古琴的弦现在却乱翘着,向人诉说它的悲惨命运。
欧阳月三步并两步上去把梅乱抢了过来:“端木炎!你想对我的琴做什么?!”
“帮你修好它,怎么?”端木炎轻描淡写道。
欧阳月挑眉:“那你弄断弦干嘛?”
“你总不能让我把它拆了再卸弦吧?”
“你已经在拆了!!”掀桌
“……不把原来的弦剪断抽出来,那怎么换弦?”
“……”
“我又不会。”
“你不会瞎凑什么热闹!?”欧阳月扶额,“你要想学,站旁边看我换。”
“哦。” 端木炎看着欧阳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几根崭新的弦放到梅乱前对比,道:“对不起。”
欧阳月抬头看他,问:“哎,从刚才起我就想问了,你怎么知道梅乱坏了?还有,你把断的换了就行了,为什么全剪了?而且,断了的弦……还用剪吗?”
“梅乱?那是什么?”是那个琴么?右边画着远远近近数十枝梅花,旁边还提了一首小字。梅乱……好名字!
“就是差点被你拆了的琴。”这货真的在这片大陆上生活了十几年吗?
“哦,墨影说的。至于弦……我想,要换就换全套……来着。”天知道他抽什么风,把弦全剪了……
“……那我还修它干什么?直接买新的不就好了吗?”欧阳月怒极反笑。
听完这句,端木炎沉默了。欧阳月刚想摆手说算了没关系,就见他歪着脑袋,好像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是啊,你为什么不买新的呢?”
欧阳月:“……-_-###”老子不想!!老子不爱!!你想怎样!? 接下来的几天,欧阳月再也没有理端木炎。倒是他自己觉得不好意思,几乎整天跟在欧阳月身后。端茶倒水,杂活累活什么都干,赶都赶不走。
墨影在一旁看得有些欲哭无泪——端木公子,再这样下去,公子早晚要赶我出门的……你想抢饭碗我不拦你,但你能不能别抢我的?叶先生,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而不知情的端木炎却乐在其中——经他这几天的观察,欧阳月的作息很规律——
每天睡三个半时辰,然后在屋后练一个半时辰的暗器和防身术,之后吃个饭,练两个半个时辰琴。
中午吃完饭,睡一会儿。
下午一个时辰练其他乐器,之后品品茶,吃吃点心,和墨影聊聊天,问问有没有什么大事,关心关心几个朋友。接下来到晚饭前的时间,几乎都在书房看书。然后吃饭,看看星星(端木,人家那是观星!><),下下棋,就睡了。
端木白天听琴的时候,心里就一个劲的得瑟——看看!这厮的琴音要听到多不容易!我天天听来着!不过说实话,他弹得真不错…… 终于有一天,欧阳月受不了了。
转身劈头盖脸就是一句:“端木炎,你丫整天跟我屁股后面到底想干嘛?!”
端木炎有些委屈地对对手指:“我想你原谅我……”
“原谅你什么?”欧阳月抱胸看着他。
“原谅我一开始威胁你,那是我情势所致,迫不得已;原谅我说你像女的,那是我眼瞎,不分男女;原谅我差点拆了你的琴,那是我无知,瞎搞;原谅我问你为什么不放弃你几个朋友的心意,换把新琴,那还是我无知,我除了在江湖上听过你们的名字和一点事儿,再不知道什么……”
端木炎一一道出自己的错,再一一解释。说着说着,心越来越虚——自己犯的错好多……
“那你现在怎么好像知道很多了?”欧阳月挑眉,
“哦,那是我最近趁你睡觉的时候,问墨影的。”
“唉……”欧阳月叹口气,这人好歹没恶意是吧?“好吧,我原谅你了。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你伤好的也差不多了,该去哪去哪吧。”
“你真的原谅我了?”端木炎听了好欢乐,又道,“那,我还能再来吗?”
“如果你还找得到的话,我不介意。”欧阳月觉得有些好笑——这样的竹林,这里到处都是,搞不好还会迷路,他真的找的见吗?
“对了,”端木炎突然想起一个被遗忘已久的问题——“我来之后,没人来惹事吧?”一想到他因为自己而被刀剑相向,便有些自责。
“没,用萧催眠后‘请’出去了。”原来他还会关心人啊……欧阳月觉得心里暖暖的。
“那就好。”
“那个,你是江湖人吧?”第一次说这种话,欧阳月有些不好意思:“以后要注意不要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会吃亏的。”
“啊,谢谢提醒。”回了欧阳一个灿烂的笑
“好了,你快走吧。”欧阳月脸有些发烧:第一次有人这样对自己笑。就连北凰他们都是淡淡的、礼貌的笑,直至特别熟的时候才有发自内心的笑……
“再见。”端木炎抱了抱拳,“保重,再会。”
“再见。”
看着端木炎的身影消失在一根根竹子中,欧阳月转身回到竹楼,淡淡道出了半天不愿说出的心愿——
“再会。”
如果可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