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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吃过饭之后,重瞳子抱着腿坐在沙发上,一脸落寞的等着忍足洗完碗。忍足侑士做事从来都是快手快脚,今日却特别的慢。等他挨着重瞳子坐上沙发,两人很有默契的都看向漆黑的电视机。
重瞳子说,〔这个故事很长,你准备好了吗。〕
忍足眨了一眨眼,轻轻的点头。
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相遇在日本东京飞往英国的飞机上——你别打岔——男生和女生都还是6岁,准备去英国念小学。没有家里人送,两人很快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情。那个时候的女生还是以刺激男生为乐,男生每次都会很给面子的暴跳如雷。
男生和女生的感情很好,后来男生转到了女生所在的primary school,他走进班级那天,腼腆的笑着说,大家好。
男生参加了学校的网球部,但是总是被打败。——听我说完——女生对所有流汗的运动都不感兴趣,直到有一天男生再一次的被打趴下,并且被冠以〔弱者〕〔弱旅〕这种头衔,女生踩着马丁靴冷冷的出现,用一张冰山脸冷冷的扫视过在场所有的人类,扶起他转身去了保健室。
男生发誓要变强。和女生的关系也就更好。从那以后女生常常会面无表情,他嘲笑她这样以后嫁不出去了,她说没关系,反正我往后退一步,不就是K了吗。男生笑笑,说F,本大爷要称王。
女生轻轻的应下,说好。
不管男生做什么决定,女生都会帮他分析利弊,让他找出其中的弱点和诀窍,渐渐地男生就用不着女生的分析了,他的眼力完全可以看破每个人的弱点。男生变的很强,把以前羞辱过自己的人都打趴下,可是在那个炎热的夏日,伦敦的异常燥热的阳光里,他被一个墨绿色头发的人再一次的打败了。
他较他年长4岁,打败他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他没有嘲讽,只是转头对他的同伴,一个金发的少年说,〔喂,阿世,这家伙,还能更强。〕
男生转过头,看到女生静静的就在二楼的窗口看完了比赛。她也看着他,许久才勾起一点点唇角,说,K,听到了吗,还能更强。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生活了5年。变的谁也离不开谁。直到有一天,男生说,F,我妈病了。
正在吃中饭的女生手里的刀叉顿了一下,在餐盘里划出一道叽叽嘎嘎的凶残声响。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头。
男生就飞回了日本,在日本东京上学。
在他们相识第7个年头的时候,女生因为某种原因回到了东京,认识了他的朋友,她还是那样冷冷的,他在学园里称王,她也横插了一脚,将所有挡在她面前的障碍通通砍除,和他并肩傲世。
直到他们毕业。
女生被男生带去合宿,却意外的遭致绑架——你听我说完,不是女生被喜欢男生的女生绑架了,而是⋯⋯
女生,绑架了男生和他的朋友们。
且让我们称女生为F,男生是K。
F靠近K的原因,和他并肩的原因,都是因为从小就参加了一个计划。重瞳子说着苦笑了一下,F真是一个很可悲的人,明明她是计划的核心人物,到头来连计划的名字都不知道。
这个计划的目标我不能告诉你,这涉及了日本政坛的机密。虽然我相信你能保密,但是这个秘密实在太大——你真的想知道?——⋯⋯好吧,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一种瞳孔,叫做一目双瞳,你知道么?是传说中帝王的瞳孔,F的右眼,就是双瞳。
准确的说,这是一种返祖现象,但是F家的人认为,这是帝王要位临F家的征兆——虽然双瞳,从来没有带出什么好运气。所以他们尝试着复活,日本战国时期的大名。他们的目标,是天皇。
之所以F选择了K,是因为如果不选择一个替罪羊,她的哥哥就要上刑场,魂飞魄散的变成另外一个人。所以从小,F就要找一个替罪羊,培养成一个完美的人。她接近K,有意识的培养他,让他成为人中之龙,都是为了这一天。
但是F最后,还是背叛了所有人。
如果她能够忠实的执行原本的任务,那么她还能被家族的人接受,但是她在最后的关头,帮助了K和他的朋友逃跑。F受到了惩罚,很重的惩罚,罚的快要死掉,可是她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她每次快要死掉的时候,总能把她救回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依旧能坐在这里,给你讲这个故事。
重瞳子惨淡的笑了一笑,〔我就是那个F。我是个罪人。〕
忍足侑士沉默了很久,他在想,那个K是谁。听她的描述像是迹部景吾,但是他们看起来并不认识的样子——
〔男生是迹部景吾。〕重瞳子直接给了他答案,忍足侑士抬起头,顺了顺头发随口问道,〔为什么突然要告诉我这些?〕
女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还是那样定定的看着电视机,昏暗的灯光打在她身上,紧接着忍足侑士抛出第二个问题:〔你受过什么罚?〕
重瞳子转过来,怜悯的看着他笑了,是那种很凄惨的笑。忍足侑士一凛,知道自己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但是话已出口不能收回,只得狂压着心脏的跳动,听着她报出她受过的惩罚。
〔我的右眼被挖去,手脚神经被挑断,一身的技术都被废了,被人性侵犯过,鞭挞过,也被吊到悬崖上,头朝下,涨潮的时候海浪可以直接拍到我的头上——窒息过,尝过毒药——〕重瞳子说到这里停下来,有一点点挑衅的看着忍足侑士,〔受不了了么?这些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
忍足侑士很清除她的〔这么过来恴〕看似说的很轻松,大概每一天都沉浸在痛苦里。一时冲动之下,他问,〔那你为什么还活着?〕
重瞳子回答,〔我只是死的不够透而已,侑士,我给你讲这些,可不是为了让你听故事的。〕
〔你还是没⋯⋯〕重瞳子的话没有说完,忍足侑士接到了一个来电,他匆匆的说了几句就挂断,噌的站起来找外套。
待他穿戴完毕,他把轮椅推了过来,垂眸示意他要带她出去。重瞳子很乖巧的听从了,在飞驰的计程车上,忍足侑士说。
〔伯母病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