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相见13、
隔天杜玉峰也回来了,他一回来就召开了高层会议。会议开了一上午,到中午才散。几名副经理级别及其以上的人员散会后一起去餐厅吃饭。杜玉峰也在其中,跟他们边说边走。他进餐厅之后一眼就看到了苏容,他跟周围的人示意“你们先过去”,他走到苏容那桌,“小苏。”
苏容转头看到是杜玉峰,要站起身来,杜玉峰马上按了按手说:“坐着坐着,不用起来。”
“杜总。”她原本想说,“您回来了”,想想有些暧昧,于是没说,只笑笑。
杜玉峰自然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说其他,所以也没多留,他朝跟苏容同桌吃饭的几名职员点点头,说,“各位慢用。”然后朝苏容一颔首就走开了。
杜玉峰一走开,跟苏容同桌的人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他们看看小苏,又回头看看杜老板,心说,杜总跟小苏?其实,也不能说不般配,杜总有钱也有貌,苏容年轻性格好,真要搭一起,郎才女貌,珠联璧合那是至少的。
在旁边人乱作猜想的时候,苏容完全没有作他想,她甚至没怎么注意周边的波动。她心情很好,因为,明天就是周末了。
Susan一直咬着筷子看着她,这时终于说:“我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八卦是公司里必不可少的调味剂,向来不缺少,而苏容跟杜玉峰之间关系的猜测一时间荣登了榜首。再加上苏容办公室里的人想起小苏之前三天不见踪影是去了杜总办公室之后发生的,而重点就是同一时间杜总也几天没在公司。这么一推测揣摩,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了。陶大姐下午就靠坐在苏容办公桌边,笑着说,“小苏,谈爱了吧?”似乎都认定苏容跟杜总关系匪浅,不过两名当事人都各自事忙,心有所想,完全没在意到这些八卦。
苏容下班之后回到家,她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坐在床沿握着手机,最后终于拨出了号码
对面过了一会接通,声音传来,轻缓而温柔,“小容。”
苏容的一只手轻轻抚着被单,“你休息了么?”
“还没有。”唐璟宣温和地说,“现在在家里吗?”
“恩。”苏容踟蹰着,最后低低开口:“明天是周末……我过来看你,可以吗?”
唐璟宣停了一下,随即轻柔地说,“好。我等你。”
苏容一听,开心不已,不由地脱口说出,“这几天好像度日如年一样。”
对面似乎在轻轻地笑,他说:“我让人给你订明早的机票。”
苏容原想说我自己去买就行了,可想想……便红着脸“恩”了一声。
那晚上苏容睡得很早,梦中的那一株水仙发出阵阵芳香,让她安眠至清晨。
班机九点起飞,苏容靠在窗口,想起一位诗人写的一句诗,他说,“因为那边有一份情,所以这条路很短,而走向她的每一步也都是快乐。”
飞机降落,苏容走出通道,来接她的人是王秘书,对方看到她,笑着走上来说:“苏小姐。”
苏容腼腆地说:“王秘书。辛苦你了。”
对方笑道:“不会,车子在外面,走吧。”
苏容点头,她觉得自己现在脸皮变得很厚了。
再次来到这条熟悉的医院走道,一路期待雀跃的心忽然有些紧张羞怯了。她轻轻推开那道门,病房里依然很安静温暖,里面的人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到她,微微地一笑。
苏容走到他面前,唐璟宣温和地问她,“累吗?”
苏容摇头,“不累。”一点都不累,心很开心,想……抱他。
唐璟宣很自然地拍拍床边,苏容坐下后,他倾身上去,然后将她揽进怀里。苏容红着脸倚在他的肩头。好久之后唐璟宣才放开她。
唐璟宣一直是含蓄低调的人,气势收敛地滴水不漏,即使是在表达一种强烈的感情,他也淡然无痕。
两人在一起的时光很悠闲,苏容微笑着与他说话,他休息的时候就陪在一边,偶尔唐璟宣要忙一些公事,他用电脑的时候苏容就帮他在背后垫上柔软的枕头。而唐璟宣很高兴她的相伴。
到了晚上,苏容头疼着住宿的问题。她虽然想留这边但也不愿打扰了他的休息,最后还是决定住旅馆。而唐璟宣第一次不同意她说的,他让一名随员送她去他的住宅,他说,“你睡我的房间。”他不舍让她陪他住在医院里,住旅馆他不放心。
于是苏容就那么恍恍惚惚地开了唐璟宣的家。那名随员很周到地帮她准备了洗漱用品,离开时把东西递给她,然后说:“那么您休息吧。”
苏容第一次被人那么尊称,有些无措,赶紧点头说了谢谢。等那名随员离开,她回头看着整洁干净的房子,心里甜甜的。
她在客厅里转了转,宽敞明朗,也有不少植物。除了客厅厨房以及书房,房子里有两间卧室,苏容找房间时先打开的那一间,她看到时笑了笑,这应该就是浩浩的房间,她想起自己教那孩子课程时,从电脑里看到他背后的墙上挂着的那副色彩鲜明的油画,以及桌子上的汽车模型。
她轻轻关上门,当她打开另一间卧室时,入眼的是简单的蓝白色调,简约整齐,没有过多的装饰,窗边放着一只躺椅,床头的矮柜上摆着书籍以及一只液晶钟表,一切都大气沉静,像他的人。苏容那天洗漱好躺在床上,被子上有他的味道,清爽的,轻柔的,让她十分贪恋。
隔天早上苏容起来煮了粥,找了保温瓶存起,然后把屋子简单打扫了一下,最后将安神的香囊放在他卧室的床头,这才拿了粥和背包出门。
她一到楼下竟然看见昨天那名随员在等了,她惊讶又抱歉地走上去问:“你等很久了吗?”
对方解释,“我也是刚到。”
苏容听如此,才宽心一点。到医院唐璟宣正由医生检查身体,她没有上去打扰,等到医生和护士离开之后,她才走上去,轻声说:“真想你快点康复快点出院。”那些针啊药啊多的可恨。
唐璟宣看着她微笑。“昨晚睡得好吗?”
她轻轻“唔”了一声,然后问,“你饿吗?我煮了粥带过来。”
唐璟宣微微扬眉,似乎有些意外,他微笑着说:“家里的厨房已经很久没人用了。”
苏容疑惑,因为厨房很干净,里面的东西也很齐全,后又想可能是钟点工打扫准备的。她不知道他早餐有没有吃过,唐璟宣看出她的想法,温声说:“我还没吃。”
苏容这才开心地去柜子上拿了碗具,到洗手间又清洗了一次,然后走到桌前把保温瓶里加了杏仁和枸杞的小米粥盛进碗里,把桌子推移到他身前,最后递筷子。唐璟宣笑着接过,说:“你会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苏容脸上微红,说:“我喜欢照顾你。”
唐璟宣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很疼爱。
后来两人一起吃完了早饭,王秘书进来向唐璟宣请示了几件事情,下午的时候苏容推着唐璟宣出去散步,虽然是冬天,但最近这里的天气一直很晴朗。她慢慢推着轮椅,经过平坦的草坪,那里有一些病人也在晒着太阳。
苏容跟他说我们去那边坐坐,她指着那一处面朝花圃的木椅。唐璟宣笑着点头,“好。”
苏容坐在他旁边的木椅上,望着远处干净的天空,忽然想起与他第一次相见时那阳关明媚的午后,她忍不住又看向他。
“我之前……完全不敢想可以跟你这样。”她把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脸上微红,“可以这样牵你的手。”
唐璟宣微笑,将自己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把她的手握在掌心。
苏容满心微笑。
不舍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周日下午苏容恋恋不舍地与他道别,唐璟宣轻声安抚她,“不能见面的时候我们可以通电话。”
苏容还是很不舍,“可是我想见到你。”
唐璟宣喜爱地抚了抚她的脸,温柔地笑道:“那下周末我再给你定好机票你过来,好么?只是这样来回辛苦你了。”
“不辛苦!”苏容这才开心地笑了,“一点都不辛苦。”
之后苏容陪着唐璟宣吃了晚饭,才坐了晚上的班机回了家,她想幸亏两地不远,机票也不算太贵,否则她那样来回就太奢侈了。
这样连续的两周末苏容都去了唐璟宣那边,两人愉快地过了周末。唐璟宣的身体复原很快,第二周苏容过去的时候,他已经不需要用轮椅代步。可医护人员怕他太累,推着轮椅过来时,唐璟宣轻轻摆了摆手,他朝苏容伸手,苏容马上扶住他,疑惑地看他,唐璟宣笑着说,“你扶着我走走。”
苏容一愣,愉快地点头,“好。”
医院里照顾唐先生的医生和护士都有所了悟,这女孩子是唐先生的女朋友。唐先生对外很温和,但也很有距离感,对他的女友却很顺从和体贴。他们不免好奇那名女孩子是什么身份,当然好奇归好奇,断然不敢去四处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