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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亦凡敲门的时候金钟仁还穿着家居服坐在地上打游戏,听到敲门的声音就懒洋洋的赖在地上不肯动,又扭头看了看白贤在厨房实在是忙,才一脸不情愿的起身给门外的四个人开了门。
吴亦凡进门看见头发蓬蓬松松,衣服也耷拉了半边露出一边肩膀的金钟仁只觉得新鲜,好像只有在白贤这里才能看到这样的金钟仁,二十几岁不爱长大的金钟仁。
白贤听了声音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就见四个人都来了,朴灿烈手里还拎着几瓶洋酒,吴世勋嘴里咬着根奶茶吸管弯着眼睛对着自己笑,“我们俩个搭了顺风车来。”
勾起嘴角也冲着吴世勋笑了笑,却不敢去看张艺兴的眼睛,自己并不缺衣少食,又何苦攀上金钟仁这棵高枝,想起自己当初听到张艺兴和吴亦凡要在一起时的心情,明知那条路是错的,却眼睁睁的看着张艺兴走了下去,总怕吴亦凡薄情负了张艺兴,也怕张艺兴弥足深陷。又怕吴亦凡若是哪天欺负了张艺兴自己人微言轻的帮不上什么忙,想来现在张艺兴也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心情,复杂、迷茫、更多的却是来自于朋友的担忧。
一直藏着吴亦凡身后不去看金钟仁的张艺兴,换了拖鞋后就伸手扯了扯吴亦凡的衣角,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我去帮忙。”
吴亦凡知道他有许多话要和白贤说,就点了点头,“你当心些就行。”
进了厨房就看见白贤站在大理石质地的流理台旁边择着生菜,在一起住了一段时间总有着些许的默契,就自己拿了个盆,就着流水一叶一叶的洗着生菜。谁都不肯先开口去说话,一时间偌大的厨房里就只有滑滑的流水声。最后还是张艺兴沉不住气,一边剥着鹌鹑蛋,一边问道,“怎么就是金钟仁?”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是他了,明知不是一个好选择,却还是一脚踏了进去。伯父的病怎么样了?”
“左右不过是拿药吊着,不见好,也不见坏,医生们也上心。可是这么一天天熬下去也总有油尽灯枯的时候,不过是早晚的事,我却总想着多留一天是一天,尽点我这个做儿子的心意。”
“那,如若有那么一天,你会离开吴亦凡么?”
像是被戳到什么心事,剥着鹌鹑蛋的手也不禁一抖,抿了抿嘴角不说话,这一直是他和吴亦凡都试图逃避的话题,如若有一天两人之间的纽带一断,他和吴亦凡之间该怎么办?是就此相忘于江湖,还是依旧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
过年之后吴亦凡干脆搬进了小公寓,专门请了阿姨回来烧饭,他自己也会按时按点的回家吃饭,偶尔有应酬也会打电话叮咛自己好好吃饭。自己出门也从来不拦着,和他说自己想开个吉他店他也会帮忙张罗,每每午夜梦回看着身边的吴亦凡的时候,张艺兴总会想,当初那个拎着酒瓶子冲上台二话不说把自己圈在台脚问自己愿不愿意跟着他的吴亦凡,与这个躺在自己身边的吴亦凡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那个吴亦凡飞扬跋扈口口声声说着,若是自己不跟着他,那么自已和自己身边的人定然不会好过,这个吴亦凡却总有些小心翼翼,顺着自己的心思,生怕自己磕了碰了。若是吴亦凡一直是那样的吴亦凡,自己转身离开的时候定会毫不犹豫。可是对这个吴亦凡自己却总也狠不下心,以至于有关于以后的话题拖了又拖,从未提起。当初吴亦凡也说过等他厌了自然这段关系就结束了,可是心里却总有些些许的期冀,若是吴亦凡总也不厌,是不是就可以这样一辈子。但终归是有些怕,一路看着白贤走来,倒是不怕自己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只是怕父母老老实实做了一辈子人,最后却因为自己一个念头被流言压的抬不起头来。心中的天平终归是父母的一边重了些,吴亦凡你知不知道,我只是装笨看不出你的用心,其实我比谁都知道你对我的好,不求回报只要我开心就好的好。
“我不知道,那你会离开金钟仁么?”
“早晚会离开的,这一点我比谁都知道。”
“那又是何必?”
“所有人都问过我这个问题,其实我也问过自己很多次,可是答案最后都只有一个,只因为他是金钟仁。就好像坚持了这么多年,只为遇到他,爱过一场之后相忘于江湖。”
张艺兴拉过一边正在看着锅子的卞白贤,轻轻的抱住他,“想哭就哭出来吧!”
眼泪就那样落下,顿时糊了自己的双眼,的确是需要好好的哭一场,从承认自己取向的那一天开始白贤就告诉自己要坚强,哪怕被人用流言戳断了脊梁骨也要坚强,可是这么多年终归是辛酸,作为一个众人眼中的异类的苦楚总是他人所不能理解的。现如今又守着一场明知最后是一场空的爱情,就会问自己这么多年值不值得,许多年的等待,就只为遇到金钟仁,就只为守着这样一场结局。
本来是想问什么时候吃饭的金钟仁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卞白贤的眼泪,一滴一滴。想也没想便把白贤拉倒了自己的怀中,好像总能见到白贤的眼泪,外人眼中坚强的白贤,内心中却藏满了苦楚,就像透过镜子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其实伤心的时候也希望有个谁能让自己停下来歇一歇,所以卞白贤,我做你的依靠好不好?
看着金钟仁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白贤的模样,张艺兴也就松了口气,拍了拍金钟仁的肩膀,“你只要不伤他太深就好。”
走出厨房就径直朝着吴亦凡的方向奔了过去,紧紧的抱住了坐在沙发上的吴亦凡,“凡亲,抱抱。”
朴灿烈看着吴亦凡一脸宠溺的看着张艺兴顿时觉得这个世界都不正常了,于是一把拉起还坐在地上打游戏的吴世勋,“走,哥哄你去睡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