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她的手,那些死去士兵的影子,和她先前在城下不顾一切的神情交织在一起,他恍然间落下泪来。
这时却听屋外有人来报:“大人,藤将军说,在书房等你商议军情。”
我爱罗闭眼,收回心中泛滥的情绪,定了定神对下人道:“知道了。”
栖川九言还未醒来。他站起身来,再看了她一阵,最终下定决心似地转过头去,走出了西暖阁。
再过五日,漩涡鸣人带着曦城的大军赶到。勘九郎的两万军队和手鞠率领的剩余兵马也一并赶到。决战一触即发。
栖川九言被勒令呆在家中养伤,不能去观战,十分懊恼。
她靠在塌上不停朝屋外张望,照顾她的丫鬟也不由掩嘴笑起来,道:“夫人是在盼着大人来看您么?”
栖川九言闻言脸上一红,揪着被子说:“哪有⋯⋯我明明是在等战报。”末了她又想起这几日都不曾见过青瓷,便问身边那丫鬟:“青瓷去了哪里?”
丫鬟一愣,有些结巴地道:“青瓷姑娘⋯⋯她、她说有事回乡几日⋯⋯让夫人、不必挂心⋯⋯”栖川九言正纳闷怎么她要在这种时候回乡,又忽然想起自己从来没有问过青瓷的家乡在哪里,正想问问这个小丫鬟。忽然门外传来一名下人的通报:“夫人,都护大人有信到。”
栖川九言一时呆住。他人就在凉都,怎么还要写信?
小丫鬟立刻像松了口气似的,忙不迭地走出去,与那名下人在外厅说了一阵话,然后拿着一封信走进卧房道:“大人这几日忙得很,军务政务都抽不开身,只得住在军营里。决战之后,还有收复边境的事情要忙。希望夫人好好呆在府里养伤,无需操劳前线的事情。”
栖川九言却像是赌气地说:“我早好了⋯⋯”
小丫鬟又低头笑了一下,将那信递给栖川九言,然后退了出去。
她才走出门去,栖川九言便飞快拆开信封,才看了一眼,便又皱起了眉,随后叹了口气,最后轻轻笑了下,把那封信郑重地放在枕下。
信上不过十九个字。
见信佳。
军中士气旺盛,民心安定,决战在即。
勿念。
她在嫌弃他写得少的同时,却不知到那个平日里总是正襟危坐的人,写信时多么坐立不安。他平时就寡言少语,写信时更是提笔忘字,不知写些什么。好不容易凑出了十几个字,却都不是她想要看的消息。她知道有他在,凉都的一切都好得不得了。她只想知道,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