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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猫咪家族夜未央】授权转载:光华by:P小瓜(CP:死神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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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2012-10-24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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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楼2012-10-24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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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慢慢地抬起手,摁掉仍然在聒噪的电话,眉头皱到一起来。
      贵和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黑崎一护用食指抵了一下门缝。门没有锁。然后他皱着眉头,但安静而沉默地推开门,走到里面去。他走到贵和的身后,看到电视上颠覆价值观的东西,鼻息略微地抖了一下,压低眼睛看到地上。
      “贵和。”他压低声音叫了一句。
      这样近的距离,即使是忽略也是很难的事情。贵和全身像是炸了一层毛一般,几乎是丑陋地盘腿要从地上跳起来似的回过头,五官扭曲在一起,对上黑崎一护波澜不惊的脸。
      “一,一哥!”贵和哆哆嗦嗦地叫起来,然后半爬着立起来背对着电视机去摸开关,腿脚抖在一起,仿佛下一刻要失禁,就连肌肉也呈现出稀奇古怪的条纹。一只手还要盲目地去乱摸。
      黑崎一护叹了一口气,他走到贵和面前,微微弯下身子,抽掉了电视机的电源。二人的距离太近,以至于贵和的耳边听到了黑崎一护呼吸的呼吸声。在这样的声音下,他突然全线崩溃,跪倒在黑崎一护的脚底下,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黑崎一护没有动作,只是十分安静地看着脚边哭泣的贵和。
      “拜托了,一哥……不要告诉藤子阿姨好吗……”
      温带海洋性气候明明是雨量充沛的,但是这些天一直没有下过雨。即使是这样,窗户外面的植物仍然很有精力地晃来晃去,树木的脑袋长得硕大。
      “贵和,”黑崎一护有点干涩地开口,“你真的是……”
      贵和马上又捂住眼睛哭起来。
      黑崎一护又叹了一口气,向后微微退了一步,然后单膝蹲下来,右手搭在立起的右腿上面,低下头眼睛里混着深得摸不到底子的东西,然后开口:“我听说有一些臆想自己是‘那个’的人,你会不会……”
      贵和痛苦地摇摇头。
      “……一哥,我也不想的啊……”
      黑崎一护突然失去了语言,只是喉咙干涩地蹲在那里。半晌,他站起来,走开了。
      贵和跪在地上捂着脸捂了很久。他被人知道事实后被抛弃了。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情,因为这样特殊的人群只是很单纯的变态而已,根本就没有能够容纳他的场所。即使是一直以来像哥哥一样的黑崎一护,在这样糟糕的事实下面,也再也没办法容忍。他这样伤心地哭着,觉得心脏正噗噗地炸裂开。
      “喏。”
      贵和听到声音,肩膀抖了一下,看到弯下身子手里端着茶杯、要递给自己的黑崎一护。
      “慢慢地,告诉我吧。”黑崎一护想了想,艰难地开口。
      “如果可以的话,”他又思忖了一下,“你知道,我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贵和瞪大了眼睛。
      “别哭了。”黑崎一护很生涩地安慰。
      “我不会讨厌你的,”他抿了一下嘴唇,“别担心了。”
      贵和愣了好一会儿,最后双手从黑崎一护手里接过茶杯。
      明明很惊讶、很诧异。那就表现出来啊。偏偏还要这样努力地皱着眉毛,脸颊还要僵硬着要做出放松的姿态。你不会讨厌我的话,这样担心我的话,我又怎么会埋怨你的惊奇呢。
      分明就是一个像绿色大叶子一样,努力去遮挡小叶子的男人啊。
      贵和沉默了很久,终于咧出来一个笑容。
      “谢谢你,哥。”
      黑崎一护抬起手摸摸他的脑袋,面色也缓和下来,带着一点温柔的神情。
      “那么,告诉我吧。”
      贵和呼出一口气,点点头。
      


      31楼2012-10-24 1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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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此文还没完结?!


        32楼2012-10-24 1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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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开始,此文我代转。
          -----------------------------------------------------
          痛痛痛。
          眼前黑色,远方黄色,肩膀红色。
          剧烈的疼痛和染红的军装。
          他在狭窄的巷子里前行,寸步维艰。

          黑崎一护睁开眼睛,仿佛觉得肩膀上仍然有着痛意。
          又做了这样的梦。
          他皱了一下眉毛。那个部到底在那里,又是怎样,如此轻松地控制他的梦境。
          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明,朽木白哉的手撑在他的头部两侧,长长的头发顺下来几乎要掉到他的脸上,赤裸着的身子和冷漠的眼睛交杂着撞进视线。
          黑崎一护侧了一下头:“怎样?”
          朽木白哉没有说话。
          黑崎一护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故意逗着他不去理睬,只是盯着对方看。
          “……头发。”
          “头发怎么了?”刚刚睡醒,使得男人的声音沙哑又慵懒。
          “帮忙,扎。”
          “为什么要扎?”黑崎一护笑起来。
          朽木白哉嘴唇抿了一下,不再说话。全身的肌肉变得紧绷,真正像雪一样的白色在他身上化开来,多漂亮的白。视线延伸,那是少年的胸脯和腰腹,年轻和美,在这个时候被这样巧妙地结合起来。他张了张嘴巴,仍然嗫喏着不肯发出声音。
          黑崎一护伸出手,摸到距离枕头不远的衣服并将其套在手上,抬手捏住朽木白哉的下巴往下拉。朽木白哉的眼睛瞪大了一些,身体几乎要失去平衡,衣服霎时间盖住他的脸,尚不闻为何,便感觉到嘴唇上有柔软的触感。
          “乖孩子,我知道了。”黑崎一护微微抬起头,露出笑容。
          朽木白哉被包得很严实,脚上甚至穿了袜子,头上压着一个斗笠。他看了看手上,那是黑崎一护给他准备的手套,为此被叮嘱等到要去见人再带上,不然会很热。魂魄的话,才不会对冷热之类的变化起多么大的反应呢。小小的不满之后,朽木白哉看了一眼仍然在忙活的黑崎一护,想了想,还是把手套先放到衣服里。
          “小鬼,出门了。”黑崎一护冲他招招手。
          朽木白哉愣了一下,然后踏踏地跑出去,去往黑崎一护的身边。 


          IP属地:云南34楼2012-11-09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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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语语,辛苦了


            36楼2012-11-10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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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坡下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小的房子。倒也不像是有多小,只是四周围的房屋实在是太零星了,加上大片的田地,实在显得有些孤单。定位来看,似乎是背风的山的北边一侧,下沉的气流会相对暖和一些,确实有益于老人的修养。
              黑崎一护站在高高的山上,带着麻棉手套的左手牵着朽木白哉。脚下是一片肥沃平实的土壤,从上面可以看到细密耕作过的田野和旁边郁郁葱葱的树木。他眯起眼睛远远地望了一下,看到灰色砖瓦的,有半只破碎的鸱吻的房子。
              部的房子。
              朽木白哉踏出步子要继续往前走,黑崎一护突然拽了他一下,使其不得不突然回过头来。
              “?”朽木白哉看着他。
              “没什么。”黑崎一护又把手收回来。
              朽木白哉是个挺没心没肺的小鬼,至少绝大多数时候是这样。但是他今天却走得非常的急切,仿佛有一颗小小的泉流在他心里埋藏着,就要破土汩汩而出。黑崎一护走在后面,步子却慢慢地放下来,他觉得是山路也许让他有些气喘,他想让朽木白哉停下来等一下他。但是他觉得自己叫不住他。
              屋子比预想的要干净一些,门口的砖头有一点细细的裂缝,几只鸡发出咕咕声,扑腾两下去啄地上的虫子,半边的大门敞开着,露出里面隐约可见的铁丝床。黑崎一护刚要喊人,便看到一个白色头发,戴着眼镜,弓着腰背拿着一只红色塑料盆的老人,从门里出来。
              老人穿得很整洁,白色的老式衬衫,硬硬的袖口卷到手肘,下身是灰色的棉质长裤,底下是一双拖鞋,双脚有好好地裹着袜子。
              黑崎一护向前一步,握住身边已经呆愣的朽木白哉的手,露出笑容:“请问,您是部先生吗?”
              老人点了一下头,即使面部惊愕但仍然有着非常儒正的气质。
              男人的笑容变得愈发温驯而美好,他感觉四肢百脉一瞬间变得通透起来,像是每个组织以至细胞都呼呼地呼吸着山间绿色的空气,通透得仿佛能够感受到脚下草木枝叶的声音。
              “请问您以前是军人吗?”
              “军人……?说起来,应该并不有很多人知道才对。”老人显得很奇怪。
              黑崎一护笑了一下,本来这样的着装是颓然又下流的气质,但他的眉宇和神态之间,却流露出一种未明的情绪,延伸出一种无言而高贵的感觉。他冲老人笑着点点头:“那我们找的便是您了,刚才冒昧,还没有来得及问您的姓氏。”
              


              IP属地:云南本楼含有高级字体37楼2012-12-13 19: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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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田,”老人顿了一下,“山田部。”半晌,他又道:“你们刚刚说要找我?是要找我做什么呢?”
                黑崎一护执起身边朽木白哉的手,微微的向前抬高:“这孩子的祖父在年轻时候蒙您照顾,临终前特别托付道要找到您好好报答。”
                “啊……怎么会,我做军医时间也并不很长啊。”山田部有点微微的惊愕。
                “于您意义不大,但于当事人却是记忆深刻。”男人保持着温柔的笑意,但是非常奇怪的,他的眼睛里有着一些光的斑点,与其说是阳光映射的影子,不如说是像没来得及融化的冰雪颗粒。
                “是这样吗,”山田部嘟囔了一声,然后向朽木白哉招招手,“孩子,过来我看看。”
                朽木白哉的身子已经非常的颤抖,这让黑崎一护联想到春天时候被风吹动的时候哆哆嗦嗦往下掉的柳絮,他轻轻地,将这一副清癯的肩膀向前推出一点,然后朽木白哉呆愣着透过面具,看到山田部向他伸出的干枯的,可是宽大温暖的手。这时,他的身后,那一只骨节鲜明,灵活年轻的手只消再拍拍他的肩膀。
                他握住了山田部的手。
                “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呢,夏天不会热吗?”山田部伛偻着背,露出慈爱的表情。
                朽木白哉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
                “因为得了皮肤不能见太阳光的病,难于摘下衣物。以及,”他顿了一下,“这孩子不能讲话。”
                “啊,怎么会这样。”山田部吃了一惊,伸出手放在朽木白哉的头上摸了摸:“真是辛苦的孩子。”
                黑崎一护突然浮现出一种奇怪的情绪。他在那一瞬间响起了朽木白哉冷艳的眼睛,以及略微沙哑而又稚嫩的喉咙所震颤声音。他看不到你吧。为了到他身边,要说这样多的谎言吗。
                他搓了一下手,笑了出来:“那么,我就先回去了。”
                “啊啊,说起来,”山田部急忙叫住他,“您是这孩子的什么人呢?”
                黑崎一护愣了一下。
                “旅人,”他想了想,“出行时偶遇的旅人。”
                “不要进去喝杯茶吗?”山田部的身上散发出老人特有的檀香味道,黑崎一护隔了一段距离,觉得鼻腔都被打开了。
                “不用了,我也有家要回啊。”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山田部看了一眼身前小小的朽木白哉,然后他张开双臂,把那个小小的影子罩在干瘦的身子里:“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
                黑崎一护看了一眼缩在山田部怀里的朽木白哉,点点头,转头走掉了。
                原本以为找一个人会很难,现在发现那都是电视盒小说骗人的巴西,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的顺利。
                没心没肺的小鬼头,大概马上就会把他忘了吧。
                ——‘为了到他身边,要说这样多的谎言吗’。
                那么,又为什么不继续留在我身边呢。
                为什么不能留在,可以和你说话,教你电脑,帮你做和服,一起做家务的我的身边呢。
                怀着这样孩子被人夺走的父母般的奇怪心情,黑崎一护有点郁结。


                IP属地:云南38楼2012-12-13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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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朽木白哉走了有三天了。
                  管他个屁啊。一开始这样烦躁地搔着后脑勺的黑崎一护,在看到买回来后便一直平整放着的黑色布料之后,终于痛苦地叹了口气。他本来就不是多么细致的人,就算是有细心的些许血液,也全部流淌到数学分数封顶和道场揍人的方面,做和服之类的东西于他未免要求过分得高,但他仍然烦躁地穿着针,即使骂骂咧咧的,却仍然凑近眼睛去看清针的走向。
                  朽木白哉走的第三天晚上终于下了一场雨,大概是憋了十天半个月的缘故,这一次的雨下得非常大,连院子中央那棵老树都给雨点打得直晃。房间里的黑崎一护把门窗都关起来,刚拿起未完成的和服要把针扎进去,就察觉到脑袋上噗的一声。
                  黑崎一护脸都黑了,与此同时手上的触感暗示了他的拇指上绝对是祖国江山一片红。他抬头看了一下事实上已完全埋没在黑暗里的头顶上突然熄灭的灯泡,觉得愈发的烦躁。连装修都没有完全落实好的小宅子当然不可能有发电机之类的设备,也就是说,他在澡都没洗的情况下,不得不首先面对黑夜里独自茫然度过的事实。
                  他凭着印象去摸茶几下边儿的蜡烛,把火点燃后搁在脚边。在茫然而无知的情状下,他察觉到一种无边的困意,这种困意像是来自于外部,又好像是火焰一样从内心深处燃起来。这样困倦地思考着,他便向后面躺下去。但这时候他又突然注意到忽大忽小的蜡烛的焰心,像小时候看的卡通片的滑稽形象,又像蜷缩着身子又慢慢打开的电视里的舞蹈演员。黑崎一护转了一下脑袋,看到头顶上模糊的天花板的影响。人在完全断绝视觉、触觉、嗅觉和听觉后的两三个小时,会出现意识混乱的现象,这些感觉他明明没有一样失去,却又像失去了一切一样,思维渐渐地乱马行空起来,再也拧不成一条完整的线。
                  是不是太累了呢。他试着闭起眼睛,但是蜡烛的火光又烫着他的眼皮。这时候他想起了池田宥子,便把手机摸出来,拨打了一个电话,还没有等到电话接通,又马上摁了挂断键。过了一会儿,池田宥子打来电话。
                  ‘一护,怎么了?有什么事?’
                  女人的声音很温柔。
                  “啊,没有……刚刚不小心撞到了手机,所以拨出了电话。”他撒了谎。
                  ‘是这样啊。一护,你这几天辛苦吗。’
                  黑崎一护感觉到一种沉重的疲乏感,他对这样明知答案的对话感到厌烦和困倦,马上就想要抠出电池。
                  “还好。”
                  看,就是这样的答案。明明是自问自答一般的游戏,却非要让两个人来完成,明明是人,却像机器一样模式化、程式化地生活。他的背脊突然传来一股凉意,他在地板上将脊椎痛苦地扭了一下,仿佛是在挣扎。生,然后死。为什么大家都是一样,为什么我要沉浮在这样的泥淖里面,既然要死,为什么要生,既然有生,是否一生的意义只是为了等死。黑崎一护乱七八糟地想着,不知不觉已经结束了和女友的通话。


                  IP属地:云南39楼2013-01-03 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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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崎一护没理他,和服也再没心情做下去,索性抛了开去,整个人向后滑着躺下来。
                    “小哥,我怎觉得你这旅馆里一股气味儿。”
                    “受不住就找别家去。”
                    “非也非也,是一股灵气。”
                    听到这儿黑崎一护身子一颤。
                    “小哥,看你仪表堂堂,面子里乍看下歪着,骨子里却正得铿锵,怕你前世是有大修为的人啊。”
                    “前世?”黑崎一护双手枕到脑后,“天下宗教千千万,信仰千千万,千千万万中唯一的共性,却是有前世。”
                    “佛家里所言,今世所得所为,皆是前世因果。小哥,如你现在这般沉郁心情,也是前世修来的果实。”胖和尚笑得很宽心。
                    “随你怎么说,香油钱我不给,旅馆钱你逃不掉,总之就是这样。”黑崎一护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小哥你说得无情,枉我一番好意。”这样说着,和尚面上仍然一副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样子。
                    “和尚,你法号是什么。”黑崎一护决定岔开这个讨厌的话题。
                    “贫僧法号不济。”
                    喂你什么破名字啊!
                    黑崎一护面容扭曲地瞪了和尚一眼,发现他仍是眯着眼睛笑。
                    “小哥别这样看着我。不济不济,不济而导之嘛。”
                    “这也是前世修来的?”黑崎一护嗤笑一声。
                    “不错,名字都是前世修来的,如你如我,皆是如此。”
                    黑崎一护被他说得心烦,想要戳他个漏子,便口出风凉:“那你倒是说说,我前世的名字是什么。”
                    “使不得使不得,破了天机,道了地灵,上古众神是要追究和尚我的。”
                    那你先别笑得这么傻好吧!
                    “传教的都是骗子,谎圆不下去便只会扯上鬼神。”黑崎一护觉得无聊得很。


                    IP属地:云南41楼2013-01-03 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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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小哥你与我有缘,我本意欲南行,却临出发之时又改朝北走,途降大雨,抬头四望,万山之间只有小哥的旅馆映入眼帘。”映入眼帘个屁!别把这种巧事儿和你的二缺扯到一起去!
                      “既然如此,告诉你个名字也未必不行啊。”和尚呵呵地笑了一下。
                      “说来听听。”黑崎一护半眯着眼睛慵懒地问道。
                      胖和尚抓着黑崎一护刚擦过身子的,仍然湿润的毛巾,薄薄地包了手指上一层,然后在地板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北——条——?”黑崎一护扭着脖子念叨,却看到和尚停住不再往下写了。
                      “做什么只是个姓氏?”黑崎一护笑起来,“难不成我前世是中国人?”
                      “哪里哪里,”和尚摇摇头,“只是写下去,你这里不舒服,我这里不舒服。”说着,他先是指了指黑崎一护的胸口,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滚滚滚,我要睡觉了,接下来你请自便。”敬语用赛不用,黑崎一护干脆躺平了把眼睛眯起来。
                      “嘻嘻嘻,小哥,遇不着的求不得,遇得着的又躲不过,眼睛眯起来可不起作用啊!”和尚发出吭哧吭哧的笑声,“你同我在此遇到,说不定你的前世,你前世的名字,就在这小小的旅馆所在之处,在那棵老树所在之处,生根发芽,然后老去死亡呢?”
                      那‘北条’的意思就是‘北方有个地方的房子铺着一条一条的木板’咯?黑崎一护再也不想去理他,折磨了他多时的困意,终于将烛火的光影渐渐化开,化作再不醒来的黑。


                      IP属地:云南42楼2013-01-03 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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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要!”
                        “要就快一点!”黑崎一护麻利地将手机揣回口袋里,灵活地跳回到长廊上。
                        “小哥。”和之前完全不同的,非常沉稳的声音。黑崎一护转过头,看到和尚正站在他的身后。
                        “小哥,其实你一点都不相信吧,所谓前世之类的。”
                        那是当然啊。正要发出声音的黑崎一护被和尚打断。
                        “和教派真的无关哦,因为无论什么教派,都有前世。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相信。”
                        凭什么啊!王八蛋!
                        正要反驳的黑崎一护突然被和尚伸出的手掌抵住额头,非常宽厚的手心一看就非常暖和,软绵绵的指尖戳到他的额头上。和尚仍然微笑的,但是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让人觉得心虚的笑意。
                        “你这里,存有了不得的东西的影象吧。”自被抵住的额头开始,一条闪电从头脑一直蹿到脚底,黑崎一护觉得脊背噗噗地颤动了一下。朽木白哉的身影,朽木白哉的语气,朽木白哉雪一样白的肩膀和脖颈,像画一样在他面前铺展开来。比起惊讶于和尚的预知能力,他更惊讶于明明已经做好觉悟忘掉一切的自己在一瞬间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一般,重新意识到了这段日子存在的真实性。他恍惚地想起来,自朽木白哉离开后,他再也没有做过和朽木白哉故去的记忆相符的奇怪的梦,啊啊,是因为部已经被他找到的原因吗,是因为那个部已经不需要自己传达相应的相思之情了吗。
                        可是部已经忘记朽木白哉了啊。即使是这样,在生命的深处,在记忆的深处,仍然存在着难以磨灭的思念吗。
                        “去吃面吧。”和尚的手离开了黑崎一护的额头。


                        IP属地:云南44楼2013-01-15 0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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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下了很久,直到今天早上才停。
                          朽木白哉的脸藏在面具后面,他趴在窗户旁边,身上披着薄薄的被子,赤着脚。
                          山田部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他抬起头,想了一下,将头凑到山田部的肚子上,后者则笑着爱怜地拍拍他的头。这是一种和黑崎一护完全不同的感觉。
                          三天里面,山田部都有好好地照顾他。温柔,怜惜。但朽木白哉却觉得很奇怪。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总是感觉,不够,不够,还是不够。他好想问一些多的,关于过去的事情,但是他已经忘记要怎么写字了,抓住笔的时候甚至不明白是左手还是右手。这样的境遇让他觉得惊愕又难过,他正在用谎言诓骗这个老人的事实逐渐铺展在他眼前。
                          他看过山田部陈放在卧室里的东西,那是一把明亮的刺刀。那时山田部注意到他的眼神,十分骄傲地介绍了这把刺刀的来历。太君的哮喘在严寒的冬天突发,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事情,因此他用一些西药很快把病情压制下去,得到的酬劳是这一把他保留了几十年的刺刀。在拿到刺刀的当天,年轻的山田部跟随着士兵门进到城里,第一次用刺刀杀了人。
                          说到这里的时候山田部的眼神仍然慈祥,仿佛陈述着‘帮助太君杀了敌人实在是太好了’之类的情绪。朽木白哉觉得脊椎骨里传来一阵阵的痒,于是将后背往后面缩。山田部揽住他的后腰,然后轻轻叹息着说如果没有成为军医,成为一个士兵就好了。
                          朽木白哉本来只是觉得自己‘不够’,自那始又觉得山本部也‘不够’。
                          还是少、少、少。
                          继而他有些明白,自己的‘不够’大概是因为不够狂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解决起来也很简单。朽木白哉开始像猫一样缠在山田部的身体上,触碰,或者是隔着面具脸贴着脸。一面这样做着,一面回忆着模糊记忆里他被穿着军装的人抱起的样子,心里有一个小小的苗要破土而出。但这样难免有些矛盾,部就是部,他就在自己眼前不是吗,为什么还要依靠记忆呢。
                          另一个让他烦恼的人是黑崎一护。对于那个人他觉得很奇怪,有时候会突然在门口看到他换鞋子,定睛一看发现只是山田部临时脱下的外套躺在鞋架旁边而已;帮老人取下衬衫的时候总是会奇怪没有浅浅的汗味;包括每天醒来前,总要听到黑崎一护叽叽咕咕的声音,睁开眼找了一阵才发现,啊我在部的家里。
                          面对这样愈发奇怪的自己,朽木白哉有时在想,是否是自己马上要消失了呢。他刚刚意识到自己死去的时候看到过一个白色长衫的男人,手摊开向他伸过来说‘哦,要去投胎了哦’。那时大脑像被迷惑一样晕眩,但是突然间啪的一声醒过来,发现男人要把自己往一道门里带。那男人似乎也吓了一跳‘啊什么居然醒了啊’,然后将手抵在朽木白哉额头上,皱着眉头说‘这样深的思念吗’,然后继续将他往门里面带。
                          几乎是出于本能,朽木白哉抽回了自己的手,明确地表示自己不想去投胎,至于为什么也没有确切的说词。但男人微笑着,狐狸眼弯弯地眯起来。
                          ‘魂魄的话,会很辛苦哦。一开始记忆会渐渐消失,接着痛觉会模糊,到后来,身体连非生命体也无法触碰到,等到耳朵听不见、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就会真正消失了,那时再投胎的话就绝对来不及了。’
                          但是还是拒绝了。
                          他突然想起了黑崎一护,男人宽阔的胸膛,流汗的样子,微笑的样子,脱下衣服时的样子,认真的样子。接着,他似乎看到了黑崎一护穿着军装的样子,眉眼温顺而温柔,仿佛里面装着浅浅的湖,黄色的军装风衣长长的,进而被风吹起来发出不明显的衣料摩擦的声音。天寒地冻里面,带着白色手套的右手向前伸出,仿佛要把自己抱个满怀。
                          朽木白哉同山本部道了晚安,然后缩到被窝里面蜷缩着睡去,一闭眼,刚刚脑海里的黑崎一护穿着军装的模样愈发清晰起来,噢噢,这一次连头发都成了黑色。
                          这样的形象实在是真实了,朽木白哉在被子里拱了一下。
                          就像是,在多年前,真的见过一样。


                          IP属地:云南45楼2013-01-27 1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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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崎一护关上门后衣服都没脱就去冲了个冷水澡,他觉得刚刚肚子里灌的酒还闷在胃里,凉水可劲儿冲也作用不大。没多久他听到碰碰的敲门声,便昏头昏脑摸到玄关去开门。
                            刚开门他就被门外的人一拳击倒在地。
                            “黑崎一护你还是不是个男……”石田雨龙刚要怒吼,就把眉头皱起来,“你怎么回事?”
                            黑崎一护累得很,干脆也不再站起来,只是撑着身子坐在地上,T恤牛仔裤湿得往下淌水,浑身上下全是冰凉,脸色发白嘴发青。石田雨龙几乎要动摇刚刚池田宥子哭泣的可怜模样,仿佛面前的男人才是被甩的那个。
                            两个男人一站一坐都没说话,黑崎一护先叹了口气。
                            “宥子?”
                            这语气无奈又神伤,石田雨龙不禁讶然:“你们两个到底谁甩谁啊?”
                            黑崎一护皱着眉摆摆手:“是我对不起她。”
                            石田雨龙也不闹了,索性也摸到黑崎一护旁边的地板上坐下来,看到他一身水,问他:“擦下?”黑崎一护摆摆手,示意没事。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毕竟是铁了多年的哥们儿,石田雨龙一直以来都挺相信黑崎一护的为人。
                            黑崎一护自嘲地笑了一下:“能有什么误会。我得去北海道了,什么时候再回东京也不知道,还能拖着她吗。”
                            石田雨龙不相信:“就一个远距离恋爱你至于吗,没毕业那会儿你还花了大价钱买求婚礼物,怎么现在畏畏缩缩的不敢出手了?”
                            黑崎一护皱着眉头不说话,手肘的水拉出一条线从他的中指滴落,面上平静内心却已经生成漩涡的男人叹了口气:“石田……你相信前世吗。”
                            “什么玩意儿?”石田雨龙眼睛猛地一睁,模样十分滑稽,“哥们儿你别开玩笑,我昨天晚上刚熬夜看了恐怖片儿,现在又黑洞洞的,要不我先去把灯开了你再说。”
                            浑身湿透的男人哧哧地笑了一下,无奈地挥挥手,石田雨龙马上站起来把灯给开起来了,然后坐回地板上:“你说。”
                            “也没什么好说的,”黑崎一护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分手的事情我负全责。”
                            “你俩不是处得挺好的吗?”石田雨龙已经完全忘记是帮女孩子复仇来的了。
                            “不能说处得不好吧……”黑崎一护叹了口气,眼睛里的光芒又暗下去,“我不是个好男人,我不知道女朋友和普通朋友有什么区别,所以就想如果成为家人的话,会不会有什么改变呢?所以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观就在那个时候形成了。”
                            石田雨龙看到鞋柜旁边有便利袋,他扒开从里面捞出来一听可乐打开往嘴里灌,点点头道:“那倒是,你这方面比藤本恐怖多了。”
                            “基本上就是那个时候,‘把她变成妻子’的意念就很强烈了,因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区分恋人和朋友的方法。后来为了弥补被你们破坏的珠花而到北海道打工……”黑崎一护突然顿了顿,“我好像有点明白,‘与众不同’的含义了……”
                            他活了二十二年,不通情爱,也就无法确定,是否与众不同就是无法相见时内心如烛火一般跳脱隐约的焦灼,就像是直到现在没有阳光的夜晚他仍然可以想起,雪白的肩膀镀上金色光芒的样子。
                            “噢噢!你有艳……”石田雨龙嘴巴大大地张开。
                            “也不算啦,”黑崎一护的表情很平静,也开了一听饮料,“对方是看上去完全没办法发生恋情的那种,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他什么感情,比起单一的恋爱之类的情绪,更多的大概是怜惜、愧疚之类的,但是见到对方又觉得想要欺负他,也完全找不到和他坐下来好好理清思路的办法。”
                            “像我这样糟糕的男朋友,果然还是应该赶紧分开才对。”黑崎一护叹口气,仰脖大大地喝了一口汽水。
                            “那你要怎样啊?”石田雨龙觉得不可思议,“和一个感觉不明朗的家伙在一起,你还要去北海道做什么?和对方结婚吗?”
                            “怎么会,”黑崎一护抽了下鼻子,手臂上的水蒸发掉之后留下的湿气使他觉得有点痒,“只不过,我的时间还很多,但那家伙……已经等不起了。我的生命还有好多东西,他存在的意义却只有我而已。”
                            “什么啊!搞得跟动画片一样!”石田雨龙惊呼,“才认识几天就‘存在的意义’,你们两个脑袋真的没问题吗?!”
                            “我说过了,我这一趟大概也不会多久。”男人的脑袋向后靠在墙壁上,轻轻地闭上眼睛,脑袋里面翻过一层一层的麦浪。
                            一定要,完成自己的任务才行啊。
                            石田雨龙也陷入了沉思,他烦闷地挠了挠头:“本来是为了宥子过来向你报仇的……现在一来计划全部打乱了。”
                            黑暗里传来哧的沙哑笑声。
                            “嘛,我从高中开始就和你一个班了,你的性格我却总是摸不完全清楚。但是大致给我的感觉就是很冷静,就算看起来很……嘛,就是那个意思。感觉你虽然暴躁或者有时木讷,却很少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黑崎一护脑袋靠在墙上转过去看他,眼睛里有星芒一般零散的笑意。
                            “但是这一次,你放弃了读研,放弃了在东京优越的工作,放弃了在我们眼里最珍贵难得的女朋友,甚至也没有回到空座町陪家人的想法。我真的不明白,甚至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黑崎一护,又或者……黑崎一护其实是不是你。”说到这里,石田雨龙也转过头去,和黑崎一护的眼光撞上。他看到黄色头发男人的眼睛里两朵灼人亮丽的火焰和在黑暗中犹可辨析的笑意。
                            “嘛,反正我是站在你这边啦!”石田雨龙站起身来,咧开嘴冲黑崎一护笑,“等了这么久了,难得终于看到你真正的二十二岁了哦?”
                            黑崎一护低头笑了一下,伸出右手。
                            啪的一声,两只手掌撞了一下,又迅速地握在一起。
                            朋友。
                            “什么时候走我可以为你送行哦。”石田雨龙眨了眨眼,打开门跳出去。


                            IP属地:云南49楼2013-11-17 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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