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跟许多249吧的兄弟姐妹们一样,因为我的团长我的团,腾冲这个地名在心里扎下了根。
从我的团团开播,就开始惦念着那里,惦念着那座墓园,惦念着那些应该在教科书里学到而实际上却是因电视剧才了解的故事,惦记着至今仍在那里的康丫与豆饼、不辣和要麻。。。
所以,当我终于有机会来到这儿,国殇墓园是我去的第一个地方。当然是,必须是。
避开主路,绕过倭冢,信步从陵园右侧前行,走几步便是一组纪念碑,碑前是一位远征军士兵的雕塑。我看了看雕塑座基上的介绍,立于2011年11月。那么我一眼便觉得看见的是龙文章,大约并非幻觉。
石碑组后不远,便是小小的一座土丘,土丘上密密麻麻的排满小小的石碑。每个石碑下,都有一位远征军将士的遗骨。不知当年是否也有一个人渣跟他们说:我带你们回家。最后却跟他们一起埋骨在异乡,长眠在这长满青松翠柏的土丘之下。
上山路边右手第一个石碑,我看到的第一个石碑,上面仅有:“无名烈士”4个字。脑子里轰的一声,团团里那一幕还在眼前。“我叫邓宝,湖南人,你要给我记着哦。”“你把我名字写下来嘛。”“可写哪呢?写在你衣服上,一把火全烧了;刻在你枪上,你没枪;写在你额头屁股上,一颗炸弹全炸飞了;写张纸放你口袋里,埋你的人会记得翻你口袋么?请问,你身上哪个地方关你自个管?”
墓碑上一个小小的模糊的名字,是埋骨于此的人留下的唯一的东西。而这一位,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我没有带酒,无法向249鹦鹉那样浇奠,但进入墓园前特意买了包烟。点燃了,轻轻挖个小坑,在墓碑前把烟竖好。
墓碑大致按军衔排列,最底层全是二等兵,越往上军衔越高。我便先沿着土丘下走一圈,走几步便点上一支烟,静静放好。有几个较大的墓碑,上面写的都是某某师抗战烈士墓。不知道是当年修的还是后人补立的,应是把那些未能寻到尸骨未能一同安葬的战士都算在内了。碰到这样的墓碑我便在旁边坐一会儿,看看山坡上细密的小花。
一圈转下来,又走到上山的路旁,一眼看到刚才立在那里的那支烟烧成了一支完整的烟灰。眼泪终于下来了,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安慰的热流。就好像我那卑微的献祭,真的被埋在黄土之下几十年的先烈收下了,享用了。
马上沿着土丘飞快的又走了一圈,强迫症似的寻找刚才放下的每一支烟。也许因为天气晴朗微风,也许因为我立的比较稳当,每一支烟都被烧到尽头。
心里面有一种近乎荒谬的感激。但马上又转为懊悔,为什么只拿了一包烟,上面还有那么多石碑呢。而且,那些不在路边够不到的石碑怎么办。所有这些献祭,鲜花、香烟、酒,只有葬在路边的人才能接受的到。。。
但是当然的,冷静一点之后也就释然了。即使人真的能死而有知,埋在这里的人,生前并肩,死后同眠,哪里还会争这点点烟火。
早就说好了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