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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阁·鲤锦>鸢尾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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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梅雨季持续得有些不正常,到五月中旬了都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街道被打湿得朦朦胧胧的,少数几个行人撑着伞快步走过显得灰暗的马路。

穿着旧式和服的男人不小心一脚踩进了小水坑,看着几乎全湿的木屐和袜子,“出门买个漫画都遭此天劫……”
再次往前走几步,突然看见了雨伞边缘伏着一个黑漆漆的物体——不对,是在刚刚的十字路口上,一个黑漆漆的物体安静地躺在那,相隔十米的距离让他看得不真切。
“什么东西?刚刚就还没有……难道是流浪狗?”男人看了看还远在天边的漫画书店,再看了看身后的不明物体,“算了算了……捡只流浪狗回去也没什么不好的,让它陪我一起看十八X漫画……”

撑着伞快步走到不明物体身边,男人这才发现这个家伙不是什么流浪狗,而是……头发?
头发。女人的头发。
湿漉漉地散在马路上,几乎和黑色融为一体的女孩微弱地呼吸着,她的头发太长,几乎遮盖完了她的脸,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什么流浪狗。
男人仔细观察了一会,突然看见血液慢慢从女孩的身下渗了出来,又瞬间被雨水冲淡了。
“真是没办法……”伸手拨开女孩的长发,看见她苍白的脸上还没有被雨水冲刷干净的血污,男人一咬牙把女孩抱起来,飞快地向来时的路跑去。

男孩坐在窗户边细心地擦拭着网球拍,抬头看了看还在下雨的天空,一言不发地继续重复手上的动作。
房间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男孩一惊,放下手中的球拍,雨的湿润味道和血腥味夹杂着涌进狭小的房间,越前南次郎把抱着的女孩放到龙马床上,转身对还没反应过来的男孩说:“快去拿消炎药和纱布……还有镊子。”
“啊?好。”愣了一下,感觉到空气里的血腥味愈发浓烈,少年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纱布和药罐递给越前南次郎,“给。”
看着越前南次郎在女孩身上忙忙碌碌,少年沉默了一会,“她是谁?”
“流浪猫。”越前南次郎的身体突然挡住了少年的视线,“我捡回来的流浪猫。”
他手下一个用力,少女吃痛,身体微微一颤,努力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又沉沉地闭上。



1楼2012-11-10 22:07回复
    还有……我为什么在这里?
    苏黯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支撑着身体坐起来,眼前一阵发黑,贫血的感觉让她格外不舒服。她的记忆就停留在某天下午,在大街上走路的她走着走着就……
    就怎么了?
    苏黯一愣,想起记忆滞留位置的一声枪响,难道是走着走着就被枪打中了?
    “不对啊……”苏黯喃喃地看着脚尖发呆,她在日本过得好好的,一没杀人二没惹事三来最近也没什么任务要她执行……被出卖了?被绑架了?被人暗杀了?还是有人要杀人灭口?
    无数种推理按照她的思维方式被指向各种结果,苏黯看了看身上,是一件松松垮垮的男式短袖T恤,几乎遮盖住了她的膝盖,完全可以当裙子来穿。
    左肩的琵琶骨有些隐隐作痛,扯下衣服一看,白色的绷带上还有血,看颜色应该是刚换没过多久。
    好吧,苏黯低头沉思了一会,那就按照著名的奥康剃刀定理开始避重就轻开始想这个问题,首先弄清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正当她闭眼准备理清这些混乱关系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脚步声有些沉重,“啊?你醒了?”
    苏黯错愕的抬头,推门进来的是一个带着白帽子的男生,看见坐在床沿的苏黯,似乎惊讶了相当长的时间,“你还是躺下吧,老头说你伤得很重,至少要休息两周时间。”
    苏黯盯着他不说话。
    这男生长得很好看,好像动作间对她也没有什么恶意,完全是普通市民的形象,她只看见他的帽子上有个字母R,还有帽檐下琥珀色的眼睛。
    “你是谁?这是哪?”苏黯左手的食指微屈,继续直勾勾地看着站着的男生,她实在不敢放松警惕,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
    “啊——你要喝这个么?”少年听了苏黯问的话,沉默了一秒钟,突然摘下了白色的帽子,把手上一直拿着的易拉罐递到了苏黯面前,“我叫,越前龙马。”

    她已经昏迷第五天了,除了能喂点清水给她,一点食物都吃不下去,还不让送医院,老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越前龙马叹了一口气,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想看看躺在床上的女孩情况怎么样,今天社团活动都没有参加,还要被手冢教训,谁知道要让迟到的他跑多少圈……
    “啊?”目光所及之处,本应该安静躺在床上的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长发披肩,坐在床沿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女孩,头发挡住了她的侧脸,只看见鼻梁给人的冷峻之感,“你醒了?”
    女孩惊愕地抬头看他,眼睛是他第一眼所见的蓝紫色,越前龙马不知为何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看着女孩警惕的眼睛,又听见她有些沙哑连绵的声音,“你是谁?这是哪?”
    越前突然有些说不出话。
    把刚刚买回来,还未打开的Ponta递到她面前,“你要喝这个么?”然后伸手拉下帽子,甩了甩一头碎发,“我叫,越前龙马。”


    3楼2012-11-10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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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黯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少年递过来的易拉罐,拿在手上并没有马上打开,“越前……龙马?”
      “嗯。”唤作越前龙马的少年也看着她,“你叫碧川流夏?”
      “碧川流夏?”苏黯狐疑地看着他,“是谁?”
      越前龙马突然沉默了,房间陷入了短暂的寂静,片刻后他突然开口,“你是不是全部都忘了?”
      苏黯摇了摇头,突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我叫苏黯。”
      “苏……黯。”越前跟着她念着这两个拗口的字,皱了皱眉,“中国人吗?”
      “不是中国人。”苏黯再次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易拉罐,突然开口,“我很饿,非常饿,有东西可以吃么?”
      越前点了点头,转身出门,苏黯听见他喃喃地念到:“也对,中国人的眼睛不都是黑色的吗……”
      在房间里静静地坐了一会,苏黯实在饿得不行了,起身拉开门,顺着楼梯走下去,感觉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苦笑几声,看来一时半会不要想做什么大事了。
      看见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苏黯靠在墙壁上苦笑,“越……,你真的会做饭么?”
      “我……”越前龙马忙忙碌碌的身影顿时一僵,向下压了压帽檐,“我们还是出去吃饭吧……”说完,率先走向大门,突然又回过头来,“我说,你能走路吗,不能的话就在家等我买回来吧。”
      “没那么弱。”苏黯站在他的身后,“出去走走会好起来的。”
      “你这身打扮合适么……”越前龙马龙马看着穿着松松垮垮的男生T恤的苏黯,最终还是关上了家门。

      “奇怪,建筑物也完全和日本没有太大区别……唯一的感觉就是老旧了些,难道是跳跃了时间?”苏黯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喃喃地低着头想着自己的事,越前听见她的碎碎念,有些迷惑地看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啊……没什么。”苏黯看着亮起的绿灯,刚准备过马路,却被越前龙马一把抓住了手腕,“还是小心点好吧,老头说你受了很严重的伤,随时都可能会死掉的那种……”
      越前龙马抓得很自然,苏黯自然也很大方的让他抓着过马路,“老头是谁?你的上司?哪个区的?代号什么?”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越前龙马有些头疼地用余光看了一眼苏黯,“老头当然是我爸爸啦,啊,就是那天把你抱回来的人。”
      


      4楼2012-11-10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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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我回来的人……”苏黯眯着眼睛想了想,跟着越前龙马走进一家餐厅,“那个越前……什么的,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
        越前龙马看着苏黯一直拿在手里却不打开的Ponta,“不是越前什么的,是越前龙马。”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菜单,推到苏黯面前,“你自己点菜。”
        苏黯摇摇头,“我看不懂日文,你帮我随便点好了。”
        “只会说日文,却看不懂?”越前龙马随便在菜单上圈出几个菜,“先回答你的问题吧,算起今天的话,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
        “你知道我受的什么伤吗?”苏黯头也不抬地盯着手中的Ponta
        “左肩上受伤了,老头没跟我说到底是被什么所伤,”越前龙马忽然抬了抬帽子,“不过我猜,是枪伤吧。”
        “何以见得?”
        “我给你换纱布的时候,伤口很深,看起来几乎被对穿,好在没有伤到骨骼……”越前龙马把目光停在苏黯的脸上,看着她蓝紫色的眼珠,睫毛在灯光下打出微弱剪影。
        “我来自东南亚,是吉普赛人混血。”苏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腾出一只手来放在桌上,一下一下毫无规律的敲打桌面。
        “混血?”龙马微微一愣,“怪不得你的眼睛是这种颜色。”
        “说好听点叫混血,难听点就是杂种。”苏黯满不在乎地抬头,突然被黑影罩住,手中的Ponta被人拿走让她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
        “我忘记了,病人是不可以喝碳酸饮料的。”拉开铁环,气泡的爆破声出现在空气里,越前龙马仰头喝了一大口,对着一边的服务生说道:“来杯清水。”
        “嘁。”苏黯不屑地轻哼一声,接过清水小辍了一口,注意力突然落到了龙马从口袋里拿出来的一张白色卡片。
        接过那张白色的卡片,苏黯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甚至捏住卡片的左手有些微微发抖,过了一会,突然抬头哂笑一下,“好,现在我叫碧川流夏。”
        龙马看着她突然露出来的笑容,突然有些发冷。
        她的笑容和他见过的女孩子的都不一样,在她醒来到现在都没有见过她露出别的表情,这种笑容……像是深海某种鱼类的感觉,明明是在笑,却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错觉。
        “我说你……”龙马想开口说话,声音突然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我还是叫你苏黯吧。”
        OK.”目不转睛地盯着端上来的粥,“我要怎么称呼你?”
        “随便。”
        “越前……什么的。”
        “越前龙马。”

        接过纸巾优雅地擦干净嘴边的油渍,看着对面的少年有些不情愿地拿出钱包的付了帐,苏黯莫名有些困意,眯着眼睛看着对面有些沮丧的龙马。
        “现在是两点四十五,我还要回学校训练,先把你送回家再说。”越前龙马率先起身,又把白色的帽子重新带回头上,“走了。”
        “我要跟你去学校。”苏黯慢吞吞地跟在龙马身后,步伐有些虚浮,引得龙马频频回看,怕她突然倒下了。
        “不行,学校人多。”
        “带我去,我没去过学校,”
        “……”龙马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苏黯,有些无奈,“好吧。”
        “不过你别给我添乱。”


        5楼2012-11-10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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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静地摇了摇头,“我叫苏……”
          “她叫碧川流夏。”龙马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有些责备地看了她一眼,“我朋友。”
          “你好,手冢国光。”
          “我是菊丸,喵~
          “我是大石秀一郎,请多关照。”
          “你好哟~我是桃城~碧川以后还请你多多关照~
          “你好,我是乾贞治,你要尝一尝我的乾汁么。”
          “嘶,我是海堂。”
          “你好!我是河村隆!”
          苏黯苦笑了一下,小声地对一旁的龙马说,“其实我有面目模糊症,他们说多少遍我也记不住的……”
          “好了,现在所有人回训练场,20圈,越前30圈。”手冢推了推眼睛,在一大片东倒西歪地哀叹声的簇拥中向训练场走去,龙马看了一眼苏黯,压低声音说道:“在这里等我,别乱跑,我训练完了就回家。”
          苏黯点点头,对着龙马笑了笑。

          虽然说层层叠叠的树荫遮住了太阳,不过空气的温度还是让长期处于寒带气候的她不太舒服,苏黯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是龙马刚好看得见的地方。对着把目光投向她这边的龙马点了点头,拖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训练场上来来往往的热闹样子。
          “怎么样?要不要试一下学着打网球?”高大的阴影遮住了苏黯,男子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在苏黯旁边坐了下来。
          “我不会打网球。”苏黯低着头,没有看说话的人,她的姿势有些疲倦,好像要把头埋在膝盖之间休息一样。
          “哦?难道碧川不愿意试一试么?”男子不急不缓地声音让苏黯觉得像她某年某月遇到的某个大BOSS,“网球是非常有趣的运动呢。”
          


          7楼2012-11-10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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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手不是用来打网球的。”苏黯的声音有些虚弱,抬头看了一眼挡住光线的男人,“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闭着眼睛不会摔跤吗。”
            “不要试一试吗?”不二周助把网球拍递到了苏黯面前,“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可以成为一个好的搭档。”
            “……”苏黯抬起头,迟疑了一下,伸出右手握住了拍柄,站起来挥动了两下,有些迷惑地看着手中的网球拍。
            “和想象中的一样重啊……这样的话用久了会造成双手骨骼软组织轻微挫伤,虽然可以很灵敏,但是反应程度还是差了不少啊。”苏黯叹了口气,“这样的话,就算是我想学都学不了,果然是这样。”
            “不考虑一下么?”不二周助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苏黯背对着他的背影,少女重重地挥舞了两下网球拍,又吃痛地吸了几口气,最终有些不耐烦的转过身来看着他。
            “不要学这东西。”苏黯把网球拍递给他,“睁开眼睛和闭着眼睛完全不是一个人嘛。”
            右手轻轻按摩着左肩上的伤,“你的眼睛让我想起了海妖塞壬。”
            “塞壬?”不二接过球拍,“你的手受伤了么?”
            “她的手没有废掉就算好的了,打球什么的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龙马一边说一边向两个人坐的草地走来,“不二学长你不要让碧川接触网球啦,她的手臂有很严重的伤。”
            苏黯有些俏皮地对着龙马吐了吐舌头,看着满头大汗的龙马,“其实很快就会好的……”
            “走了啦。”龙马对苏黯伸出手,苏黯很有默契的借着龙马的力站起来,转头对他露出笑容,“你不训练了吗?”
            “跟手冢队长说了你的情况,他就让我先带你回家了。”龙马向下压了压帽子,脸颊突然有些红,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不二学长,我和碧川先走了。”
            “再见。”坐在树荫下的不二又眯起了眼睛,目送着两个人的背影,温和地笑了笑。
            苏黯突然又转过头来看他,阴影中他的眼角好像有细碎的蓝光,让苏黯想起在希腊爱琴海一带广为流传的神话。
            【传说中,海妖塞壬会用歌声吸引船上的水手,她的容貌异常美丽,让水手们甘愿随她堕入深海,所以海上经常发现无人的船只和船的残骸……】
            “苏黯,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快点回家啦,我要吹空调……”


            8楼2012-11-10 2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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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黯看着一大桌子叫不出名字的日本料理,迷茫地抬头,“越前南次郎,你到底想干什么。”
              “啊啦啊啦,流夏你不要客气,快吃快吃……”越前南次郎豪爽地大笑几声,手却率先伸向了离他最近的寿司,“以后你就要在我们家常住了~
              “常住?”苏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是这样的……”越前南次郎清了清嗓子,“今天下午你的妈妈找到我,说让我照顾你一阵子,并且还给了一百万日元给我,不过话说回来,流夏你妈妈还真是漂亮啊……”
              “妈……妈?”苏黯喃喃地念着这几个陌生的音节,疑惑地皱起了眉,“一百万日元?”
              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苏黯脸上的表情剧烈地扭曲了一阵后又柔和了下来,“我知道了,那就听她的安排了。”
              “碧川的妈妈?”越前龙马从楼梯上走下来,拉开苏黯身边的椅子,“今天怎么有这么多的菜?老头你叫外卖的?”
              “不要客气的开动吧……”无视了越前南次郎的手舞足蹈,龙马把一个白瓷碗装的食物放在了苏黯面前,“你吃这个比较好。”
              “这是什么?”苏黯看着白瓷碗里的东西,闻了闻,伸出舌头舔了舔。
              “是茶碗蒸。”看着苏黯像猫一样的举动,龙马又挑了几份料理放在了苏黯的面前,“你只能吃这些。”
              “谢谢。”苏黯对着龙马笑笑,突然觉得莫名有些开心。
              不管怎么说,不论是被人蓄意送到这里还是无意送到这里,目前的潜在威胁并不是很多,无论以后被安排了什么样的任务……或者不是任务,是遇到了什么样的突发事件,准备的时间都还很充足。
              苏黯看着茶碗蒸里自己的脸,用勺子搅碎了一滩不安的心绪。

              “苏黯!快点!不要占着浴室不让!”外面的门传来龙马气急败坏地敲打声,水雾缭绕的浴室里,苏黯惬意地甩了甩湿淋淋的长发,从浴缸里爬起来,拿出浴巾披在身上,打开了浴室的门,正在用力拍打地龙马扑了个空,险些一头栽进浴室里。
              “你已经洗了三个小时了!”龙马指了指手中的闹钟,看到只裹着浴巾的苏黯,脸微微一红,“我说你,不应该把衣服穿好再出来吗?”
              “这有什么的。”苏黯甩了甩头发,水珠飞溅到龙马脸上,“我一般很少洗澡,所以洗一次当然会久一点。”
              


              9楼2012-11-10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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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是……”越前龙马站在一片黑暗中,迷惑地环顾着四周,看着前方一处幽幽地蓝紫色光芒。
                “有人吗?”探视地喊了一句,空旷的回音回荡在四周,让他无奈地继续往前走,直到离那团蓝紫色的光芒愈来愈近,他在隐隐约约看清楚了光团中的是什么东西。
                无数散发着莹莹紫光的丝线缠绕住光团中央的人的身体,她黑色的长头发凌乱散落在黑暗的地上,双手被丝线吊起,她跪伏着,在地上轻微地喘息。
                “是谁?”感觉到自己的掌心有汗,龙马有些害怕,退后几步向那个人形的东西喊道。
                好像听见了龙马的声音,光团中央的人微微侧头看着他,龙马看不清那人的脸,只看见她有一双蓝紫色的眼睛。
                苏黯!
                龙马一惊,突然想起了这个女孩的名字,“苏黯,是你吗?你怎么了?”
                他想往前走,至少试图想把苏黯从数不清的丝线中救出来,突然他才注意到苏黯赤裸的背上,赫然有一个与她的皮肉相连的,像是虫茧一样的白色茧状物。
                茧状物的中心有一团蓝紫色的光芒,竟像在跳动一样,随着跳动那颗茧不断地长大,蓝紫色的光芒也越发越明亮。
                “苏黯,你背上……是什么?”龙马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冷得发抖,看着苏黯背后不断长大的白色虫茧,咬了咬牙想走上去看看苏黯。
                龙马这个时候挺憎恨自己的,好像什么都做不了,苏黯背后那个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长大了过后苏黯的身体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虫茧的大小差不多已经占据了苏黯背脊的一半,龙马想上前看一看,被丝线缠绕着的苏黯突然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苏黯……”龙马看着被丝线缠绕地动弹不了,不断仰起头尖叫的苏黯,快步走到她的身边,想要伸手帮她扯断这些古怪的线。
                苏黯的声音渐渐小了,那些看起来脆弱的丝线任凭龙马怎么拉扯也无法扯断,龙马心急地抱起像在承受莫大痛苦的苏黯,看见她背后的茧突然像是被拉开了一道口子,那团蓝紫色的光芒破茧而出,摇摇欲坠的蓝紫色光芒停留在空中,他怀中的苏黯,好像也因为这团光芒的飞出,逐渐失去了声息,那双蓝紫色的眼睛逐渐黯淡下来,龙马怀里的身体在不断地变冷。
                那团蓝紫色的光芒摇摇欲坠地飞到龙马面前,龙马这才看清,原来是一只发着蓝紫色光芒的燕尾蝶,它停留在龙马的额头上,震动了几下美丽的翅膀,几乎在瞬间就失去了生命,啪的一声坠落在地上。
                如同跌至粉碎的一只玻璃空瓶,化为碎末。
                


                11楼2012-11-10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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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黯!”龙马突然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着,看着黑暗中泛白的天花板,窗外有车辆穿过的声音,松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手心和额头满是冷汗。
                  奇怪的梦……龙马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坐起来看着床上的苏黯,她好像睡得很好,黑暗中的身影像一只弓起背脊的猫。
                  背脊……龙马又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了?做噩梦了?”苏黯平静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她翻身坐起来,看着望着她的龙马。
                  “我吵醒你了吗?”有些不好意思地冲苏黯笑了笑,龙马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
                  “你在黑暗中眨眼睛我都能感觉到。”苏黯轻笑一声,下了床,把放在桌子上的水杯递给龙马,“不要紧吧?”
                  “梦而已。”接过苏黯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口清水,看着苏黯在黑暗中熠熠发光地蓝紫色眼睛。
                  “看起来像是有关我的,”苏黯靠着墙壁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把腿伸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龙马坐过来,“不介意跟我讲讲吧。”
                  “……”龙马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坐在苏黯身边,有些犹豫地看着手中的水杯。
                  “我梦见你背后……有一个虫茧。”
                  “有一只蓝紫色的蝴蝶破茧而出……”龙马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了,他觉得实在没有办法把‘有一只蓝紫色的蝴蝶破茧而出,然后你就死了’这种话说出来。
                  苏黯没有接话。
                  她的脸隐没在黑暗中,神情有些寂寥,像是并没有在意龙马说的话,反而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从窗帘中隐隐透出的月光。
                  苏黯突然站起来,背对着龙马,伸手扯掉了自己身上的男生衬衫……
                  龙马捂住了嘴,瞳孔微微放大,他看见——苏黯的背后,有一只巨大的蝴蝶,在背部的中央,以脊椎为身体,两翅平铺地舒展开,修长的燕尾异常妖冶,几乎占据了整个背部的二分之一,在月光下,竟然散发出莹莹地诡异地蓝紫色光芒。
                  重新穿好衣服,苏黯坐回龙马身边,“我讲讲我的故事,你要听吗?”

                  “小时候我跟一个自称是我父亲的男人住在海边,好像是泰国的某个小岛吧。”
                  “那个男人除了喝酒和打渔什么都不会,我经常挨打,但是他有一双紫色的眼睛,紫色的,不是蓝紫色。”
                  


                  12楼2012-11-10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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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岁的时候我就学会了下海捉鱼,那个男人干脆就只在家里喝酒,打渔这种事就让我去做。”
                    “后来,有一次因为我没有打到鱼,他就用烧红了的火钳打我,”苏黯的语气不紧不慢,好像在说跟她无关的事一样,“那天晚上,我就放火烧了屋子,连同里面男人一起烧掉了。”
                    “我一直认为我杀的第一个人就是我的父亲。再后来,那个小岛上爆发了战争,这场战争波及到了整个东南亚,我成了泰国为数不多的少年兵。”
                    “八岁的时候就拿上了枪支,学会用枪指着被称作敌人的人,然后开枪打爆他们的脑袋,看白色的脑浆四溅。”
                    “枪的后坐力很大,不少跟我一样的少年兵都因为后坐力废掉了手,只能在难民区苟且偷生,而存留下来的就是被泰国当作精兵培养的种子,在上战场的同时,还要接受各种训练。”
                    “战争持续了一年就结束了,我成了一个军火商人的雇佣兵,雇佣我的人是个慈祥的老头子,他的队伍只有我一个少年兵,大家都对我很好,甚至腾出时间来教我写字,画画,教我外语。”
                    “一起干架的时候,也是我负责暗杀,有人负责掩护,有人负责善后,我很少受伤。后来一直带在北欧的一个小国家里,被老头养尊处优的供起来,甚至收我为外孙女。”
                    苏黯的声音突然有些笑意,龙马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温润的东西,让他有些心跳加快,“那你是到日本来……”
                    “是来度假的。”苏黯笑着看了龙马一眼,“结果来日本的第一天,我就遭到了埋杀,醒来就躺在你房间了。”
                    “至于那个所谓的妈妈……我想应该是我的伙伴,是日本忍者的苏缇雅。”苏黯低头拨弄额前的发,“只有跟我同生共死过的人才有资格当我的朋友。”
                    “我背上这只蝴蝶——老头给我做过检查,说这是某种金属元素画上去的,成分和铀很相似,但是又不会对我的内脏造成伤害,唯一的可能,就是我所谓的母亲留给我的。”
                    “母亲留给我的唯一东西。”苏黯眨了眨眼睛,停止了回忆,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已经三点一十了,明天还要上课,不睡觉么?”
                    龙马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苏黯,“你是没有感情的人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还能如此愉快地说出来?”
                    “不。”苏黯的微笑在黑暗中显得有些落寞,“这种东西就跟枪一样,无论是多么平常的人把它握在手里都会丧失心智,自以为有了能玉石俱焚的能力,当我真正有对战争和死亡的概念的时候,随之而来的是对这个世界的仇视,我憎恨我的父亲,甚至憎恨我从未谋面的母亲,憎恨这个给我带来痛苦的世界。”
                    “仇恨这种东西,可以成为我手中的一把利刃,逼我存活,逼我不断挖掘自己的潜能,但是物极必反,人所接触的死亡越多,灵魂就会在地狱陷得越深。”苏黯的声音很平静,“我的这份仇恨连复仇的对象都没有,我不可能为此去盲目的杀戮手无寸铁的普通人,所以我把它当成我的爆发点之一,之所以能这么平淡地讲述,就是因为我能更好的控制的情绪和身体。”
                    龙马突然站了起来,“苏黯,你是我遇到的最神秘的女孩。”
                    “我也这么觉得。”苏黯笑着爬上床,钻进被子里,“明天还要上课,想迟到吗?”
                    龙马看着床上的苏黯,轻声嘀咕了一句,“还差得远呢……”


                    13楼2012-11-10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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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马甩了甩头发,接过桃城扔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已经快让眼睛睁不开的汗水,听见手冢的声音,“好了,今天的训练就到这里,再过几天比赛就要开始了,不要松懈……”
                      龙马收拾好东西走出训练场,看到不远处的麻花辫女孩,背着沉重的网球包走过去,“龙崎,今天放学有时间吗?”
                      “啊?”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孩没有反映过来,脸突然一红,“有,有时间是指的是……”
                      “哦,我想请你跟我去商场一趟,选几套衣服。”龙马突然压了压帽子,“方便吗?”
                      “当然!”没等梳着麻花辫的女孩答应,旁边略高的朋香凑到了被称作龙崎的女孩耳边,小声说道:“越前君这可是在邀请你约会,赶快答应吧。”
                      “有……当然有时间。”龙崎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去,有些扭捏地答应了,还没等她反映过来,龙马就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在朋香错愕的尖叫中,在训练场众人的注视下,直奔青学大门去。
                      “越前这是怎么了……”菊丸看着两个人越跑越远的身影,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

                      “啊?给女生买衣服?越前君,难道你要给我……”龙崎脸已经红透了,看着商场里琳琅满目的女装,低着头跟在龙马的身后,突然撞到了龙马身上,吃痛地后退几步。
                      “龙崎,拜托你帮我选几套女生的衣服……”龙马有些别扭地扭过头去,“跟你的衣服差不多大小就可以了。”
                      “啊?”麻花辫女孩没有反映过来,“是给……谁买?”
                      “我的朋友。”龙马下意识地压了压帽子,突然又看着龙崎的眼睛,“拜托了。”
                      龙马当然不能只让苏黯穿着他的衬衫满大街的乱跑,她是个不拘小节的家伙,连男女有别这种东西一点感觉都没有……
                      龙马有些头痛,“女孩的内衣什么的……也麻烦你帮我选几套吧。”
                      龙崎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越前君,你……”
                      龙马却突然被柜台前面的一件衣服吸引过去注意力,忽略了龙崎眼泪地摇摇欲坠,向一边的柜台走去。
                      “这是我们今年夏季的新款,采用的法国针织做成的裙摆……”龙马看着面前黑色的连衣裙,又想象了一下苏黯穿它的样子,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要这件。”
                      龙崎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越前君……有女朋友了……”
                      


                      14楼2012-11-10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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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龙崎,你怎么哭了?”

                        好不容易给龙崎樱乃解释清楚自己和苏黯的关系,又买完各种苏黯能够用到的东西,再把龙崎送回家的龙马,提着大包小包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夕阳烧得如火如荼。
                        突然路过了一家平时都会经过的花店,里面的一抹蓝紫色又吸引住了龙马。抬头看了看花店的摘牌,这家花店的名字叫做“命运”,老板是个二十几岁的女人,平时生意颇好,各种各样的花都能在这家花店买到。
                        “那种花的名字叫做鸢尾。”年轻的老板娘微笑着出现在龙马身后,“很喜欢吗?”
                        “不……和一个人很像。”
                        “哦?”老板娘金色的瞳孔微微动了动,又笑着介绍起来,“这些鸢尾的名字叫做兰魔,产自西伯利亚地区的高原,常年生长在零摄氏度以下的高寒气温里,在2600米高的地方,孤傲的紫色。”
                        “鸢尾的花语是绝望的爱。”老板娘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龙马。
                        “绝望……的爱……”好像被那蓝紫色摄去了魂魄,龙马走到那簇好像在跳跃的蓝紫色面前,伸手触碰它们柔软的花瓣。
                        柔软又冰凉的触感让龙马打了个冷战。
                        “啊?”突然清醒过来,龙马晃了晃脑袋,“给我包起来吧。”
                        老板娘微笑着把包好的鸢尾递给龙马,又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马路的拐角处,夕阳仿佛嵌在了她金色的瞳孔里。

                        龙马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老头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妈妈和菜菜子姐姐也都出去旅游了,就连一向粘他的卡鲁宾,这两天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算了,反正他们都会回家的。龙马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他放在冰箱里的粥也没人吃,难道苏黯还没有起床吗?
                        龙马心里突然一紧,放下手上拎的东西,快步走上楼,推开自己的房门,窗帘把光线遮得死死的,龙马打开灯,看见床上只露出头发的苏黯。
                        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扯开,苏黯的脸露出来,脸颊有些红,鼻翼轻轻翕动着,让龙马想起了某种鱼类,似乎感觉到光线的变强,苏黯轻哼了几声,蹭了蹭枕头,皱了皱眉,翻了一个身,背对着坐在床沿的龙马。
                        


                        15楼2012-11-10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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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黯,起床了。”看着睡颜有些孩子气的苏黯,龙马的目光不自觉温柔起来,伸手把额前的长发拨到她耳后,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唔……呼……”苏黯睁开惺忪的睡眼,咻地坐起来,盯着前方发呆。
                          “苏……”龙马想喊醒呆呆的苏黯,话还没说完,苏黯却突然把手臂伸到了他脑后,勾住他的后颈,顺势把自己带到了龙马胸膛前。
                          “……”似乎感觉到了龙马的体温,苏黯紧了紧手臂,把头埋在龙马的颈窝里,像猫一样用头蹭了蹭龙马的脸。
                          闻到了苏黯头发上的香味,女孩均匀的鼻息喷洒在他肩膀上的感觉好像被放大了很多倍,怀里的软玉温香让龙马有些不知所措,红着脸就让她不明所以的抱着。
                          苏黯的身体很小,龙马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犹豫了几秒钟,也伸手抱住苏黯的腰。
                          好瘦。抱住苏黯的腰,第一个感觉就是她好瘦,好像除了骨头和皮就没有别的什么了,双臂用了点力让她更贴近自己,女孩轻哼了几声,环着龙马的手臂又紧了紧。
                          时间静悄悄地过了,龙马抱着苏黯瘦小的身体,闭上眼睛等待她松开手。她给他的感觉如此不真实,哪怕就是拥在怀里也会化作粉尘消失在空气中一样。
                          两人就这么静静拥抱了十分钟之久,龙马渐渐有些觉得不对劲,“苏黯?”
                          “苏黯?”龙马松开了抱着苏黯的手。
                          “……”看着抱着他一动不动的苏黯,龙马苦笑了几声,“又睡着了吧……”
                          “嗯?”环在颈上的双手突然一松,苏黯从他的怀里退出来,揉了揉惺忪的睡颜,打了个哈欠,“早上好。”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晚上。”龙马苦笑着走下床,替她拉开窗帘,看见一片漆黑的窗外,苏黯擦干净眼角的泪渍,迷迷糊糊地问道,“我有睡那么久吗?”
                          “是啊,睡一天了都。”龙马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伸着懒腰的苏黯,这家伙,估计连刚才占他便宜的事情都是在梦游里做的吧?
                          “好饿。”苏黯摸了摸小腹,看向龙马。
                          “起来吧,下去吃东西。”握住她的手,向门口走去,苏黯顺从地跟在身后,还在不停地打哈欠。
                          “我真的有睡这么久么?”苏黯揉了揉眼睛,蜷缩在椅子上,看着在厨房里把半熟食加热的龙马。
                          “是啊,睡了很久。”龙马接着苏黯的话,看着她蜷缩在椅子上的身影,黑色的长发瀑布一样的披散在肩上,像黑色的狐裘。
                          把热气腾腾的海鲜粥放在她的面前,看见苏黯伸出舌头舔了舔,又瞬间被烫回去的样子微微扬起嘴角。
                          “快吃吧。”


                          16楼2012-11-10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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