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有个细节受@ 西风银月柔光短漫启发，这里对小西风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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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 果 醋
By 醉桃兰馨


嘀嗒……嘀嗒……
杀生丸微微蹙了一下眉，轻不可闻的泪滴声与其说被敏锐的耳捕捉到，不如说只是在他的想象里，荡开一旖一旖的心浪，他，很不适应这种感觉。
眼前的女孩低着头，跪坐着，刚才还在活泼乱动的双手此刻平放在腿上，悄悄用力地捏着拳，掌心丝滑的粉色和服也被无意间拧出了凌乱的褶皱。
铃……杀生丸无声地在心里呼唤了一声。
女孩仍然低着头，浓黑微曲的发丝垂落下来，挡住了脸，藏起了全部的表情，只能看到密密的眼睫因为激动而微颤。
是……哭了吧？
杀生丸将目光转向门外，不忍再看女孩伤心的样子。这个消息会让铃哭是正常的吧？该说的话也说完了，也许，就这样离开比较好吧？
他，还不太习惯，除了说完即干脆地离开，还有什么其它的与人相处的方式，只是……只是忽然多出这么多盘桓犹豫的心情，像被无形的爪扣住了脚踝，无法淡漠地拂袖而去，这感觉，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女孩才十四岁上下，初绽的花蕾般俏美的身体还显得过于细嫩娇小，却似有一股无穷的力量支撑其中，让她比同龄人看上去更具坚韧且热烈的活力。习惯了她和自己在一起的喜悦热闹，杀生丸有些急于要摆脱此刻的压力和不适应。
“铃，好好留下，我……走了。”

“杀生丸大人！”
刚刚跨出门槛的脚顿住，杀生丸雪白的身影僵直地往屋子里偏了偏，铃这时毅然抬起了头，仰望着他，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眼泪，铃的笑容，宛若熟透的果实甘甜红润，虽然那一双饱蕴破碎星光的黑眸出卖了她，只要微微刹一刹眼，盈满的星光必然要溢出，但是，她忍住了，仅仅将灿如朝阳的笑意倒映在他的金色眼底。
“杀生丸大人，不必担心铃哦。”铃清脆地说：“铃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呢，铃可没有时间难过，啊，对了，现在，铃要去摘苹果咯。”
铃一边说着，一边撑着笑意站起身，手却有些颤抖地去拿墙角的篮子，杀生丸静静地看着她，感觉到他的目光，铃悄悄地调整了一下气息，再望向他时，已经恢复了他熟悉的温暖气色。
杀生丸的心念一动，不由自主地说：“铃，我……和你一起去。”
“嗳？”铃诧异地仰着脸，潮湿的眼睛瞬间闪过惊喜。毕竟人类这些琐碎却不得不做的事务，还是邪见陪她一起去的时间比较多。
“因为……时间还早，多余的时间很无聊。”
杀生丸抬腿就走，出门的一瞬间，似乎听到门扇后有东西倒地发出“噗——”的一声响，但他丝毫没有停顿，甚至略有些像要掩饰慌张般地剪径快走，耳边传来铃关怀的呼叫声：“邪见大人，您怎么啦？您没有摔伤吧？邪见大人……”


清晨的雾气袅袅地笼罩着山林，笼罩着村外这一片极好的苹果园，四射的阳光在枝头的缝隙间弥散，正是苹果成熟的季节，无数颗露珠凝在满树或大或小的苹果上，被朝阳折射出七彩的光斑，煞是好看。
一株茂密的果树底，杀生丸屈膝坐着，眯着眼睛迎着光线寻找树丛间那抹忙碌的粉色身影，虽然总被一个绿色的小点碍眼地挡住视线，“邪见，帮铃摘苹果。”这是自己才刚下的命令，所以也只好忍受绿色小点的存在了。
和太阳一样颜色的瞳仁敌不过泼洒枝头的光芒，有些累了，杀生丸合上眼睛，细细聆听着一个莺鸟般的嗓音在树影间喃喃地自语：
“小红，你真乖，果然长这么大这么漂亮来了呢，一定很辛苦吧？”
“阿绿，你怎么啦，还只有这么小，是不是被虫子大人欺负了呢？铃来帮你哦。”
“大家都要加油喔，铃会天天来看你们的……”
“铃！”一个很煞风景的破嗓忍无可忍地叫嚷起来：“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跟苹果说啊！和苹果说的话竟然比和我说的话都多，难道我连这些不会动的死苹果都比不上吗？”
“咦？邪见大人是生气了吗？”铃无邪地问：“可是邪见大人为什么要生苹果们的气呢？苹果宝宝都很努力地在长大呢，铃也很努力地在长大，只有邪见大人，一点都不努力，完全没有长大呀？”
“什么！把我和苹果比？你们能和我比吗？哼！”
“可是事实邪见大人就没有苹果宝宝乖呀？”
“铃你再胡说！我，我，我也很强的！人头杖——”
“噗通！”
铃低头望着树下满脸同情：“邪见大人怎么又掉下去了呢？都说了要小心一点啦？”……

这热闹的早晨让杀生丸原本暗淡的面色不自觉地明朗了一些，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地闭目养神，却几乎有一丝笑意不小心若隐若现于嘴角边了，一阵浓郁果香味的晨风拂来，挟着隐卓诱人的奇异味道，既熟悉且陌生的味道，令杀生丸倏地睁开眼睛，正迎上铃一双晶亮的眼眸近距离地凝视着他。
杀生丸突然睁眼让铃些微窘迫地往后闪了闪，好像刚刚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住了一样绯红了脸，眼神却依然亮晶晶地望着他，她的手中捧着一枚熟透的苹果，被雾气湿润的脸颊与苹果一样光洁粉艳，晨雾集结在她的睫毛上，令她的双眼更加如蛰伏潭底的水晶般灵动绝美。
杀生丸的脑子里竟有一瞬间的空白，无声地僵坐着。
铃爱惜地抚拭着苹果，直到感觉非常干净了，双手捧着递到杀生丸的面前甜润地说：“杀生丸大人，这个……给您！”

*** 待续 ***

“杀生丸大人，这个……给您！”
“铃，我不用。”杀生丸温和地拒绝。
铃并不退却，捧着苹果的手往前探过来：“这个苹果是这片林子里第一个成熟的，所以一定要留给杀生丸大人。”
铃站在他的面前，已经比坐着的他高出一些了，铃微微弯腰，可能是过于急切，指尖触碰到他的胸口了：“你看嘛，大人，它多漂亮啊，它很香是不是？一定很甜呢。”
那淡淡的奇异体香随着她的袖口摆动自手腕流溢出来，比果香更刺激地袭入灵敏的嗅觉中，是什么时候开始铃的身体多了这样特有的气息呢？杀生丸暗暗稳住有些混乱的直觉，缓缓颔首说：“嗯，很香……”
“对吧！”铃期待地怂恿着：“就是说杀生丸大人接受它了？”
铃洋溢的热情强烈感染了杀生丸，心不由主应道：“……好。”

得到应允，铃松懈下来，好似完成了一件重任般轻叹一声，视线低垂下，温柔抚摸着那枚苹果，仿佛她抚摸着的不只是一枚苹果，而是一份热烈的心思，并低声念叨：“太好了，苹果宝宝，要乖乖的哦，杀生丸大人收下你了呢，这样杀生丸大人一定会旗开得胜，平平安安回来的……”

原来，铃是将这园中第一颗熟果当做吉祥物，送给即将出征的杀生丸。杀生丸涌上满心的暖意来。从得知将要远行的讯息，他就一直烦恼着要怎么告诉铃，虽然知道她并不会执拗哭闹，但痛苦是难免的吧？如果她感觉痛苦，自己必然也会不好受吧？该怎么办呢？
为这样微小的事情苦恼，对于杀生丸来说的确很可笑，但是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发生了，让他自己也觉得不明所以，不过没有关系，他不是一个会纠结于小心情的人，他只想知道铃的反应能不能让他释然出行，现在看来，没有忧郁，没有娇溺，铃比他想象的更让他放心，这让他安然地松了一口气。

当初杀生丸把铃留在村子里后，他就一直想为铃多做一点什么。这片苹果林，便是杀生丸送给铃，以慰藉她的不安，并让她能在村子里更好地生存。因为果苗从西国移植而来，带着独有的妖气，使这些苹果树能在战乱不断，野兽妖怪出没的村外得以茁壮成长。从果树长高、开花、结出小颗粒开始，每一棵果树都倾注了铃的辛勤付出与心血，也给铃带来了许多的欣喜和快乐。就算杀生丸连续一两个月没能来村子里看她，有这片果林陪伴，铃也会稍感安慰，当然长久不来这种事情还是绝少发生的。


铃可能不会懂得，在她关怀着苹果从小到大的过程时，有人也在暗觉困扰地关切着她的成长。几乎每一段时间，这枚掌心的珍宝就会有细微的变化，像饱吮朝霞晚露的果实，日趋地丰盈甜美，诱惑着人想要从枝头摘下，捧回家，含香满口……

正在杀生丸思绪乱飞的时候，铃忽然惊叫了一声，扭身向着不远的树下噼噼啪啪地跑了过去。杀生丸循声望去，树下的筐里，堆满了刚刚采下的熟果，绿色的小妖怪却偏偏看中了一旁铃的小篮子里，铃精心挑选的最大最甜的那一堆，正试图用三个指的小爪抓起一枚来大嚼。
铃一把捉住了两条绿色的小短腿，奋力往后拖着，一边大叫：“邪见大人，不行，那个，那个是铃的！邪见大人不可以吃那里的啦！”
“铃！你，你，你放开我！”邪见六个爪拼命抓着篮筐，身体却被扯起笔直，在半空乱晃，看上去颇为滑稽。“你这个丫头，真是变得这么小气！不过是几个果子而已！为什么我不能拿啊？啊呀呀身体要拉长啦——”


“不行，不行啦，邪见大人！”铃松了手，极其固执地护住那只篮子，涨红了脸抵抗着：“这园里所有的果子，都可以归邪见大人所有，但是篮子里的是铃的，邪见大人绝对不可以动哦！”
邪见滚落在地，四足并用，愤愤不平地爬起来，撅起绿色的小尖嘴嚷嚷着：“有那么了不起吗！我到树上摘更好的去！不稀罕你的！”说着，扛起人头杖气哼哼地寻找理想中的果树去了。
这场争夺以铃的胜利收场，这是自然的，如果刚才占上风的不是铃的话，相信也会有不知从哪里飞来的石子帮她挽回胜局的吧。

铃长呼了一口气，往回走了几步，不放心地望望身后的小篮子，转过身拎起篮子，再噼噼啪啪地踏着木屐回到杀生丸的身边来。
刚刚经过一场斗争的缘故，铃微微有些喘气，也许是累了，铃双膝一软，顺势坐了下来，还在颤动的身体若即若离地触碰着他。
好一会儿，铃的呼吸才平缓下来，浑身上下那奇妙的香馥于喘息之间不经意地在杀生丸鼻息流转，杀生丸连忙将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满满一篮子苹果上，来掩饰气息蛊惑的人给他造成的些微失常。他甚至有些奇怪，铃这样喜欢这篮果实吗？
“杀生丸大人，出羽国很远吗？”铃像幼年时一样好奇地侧过脸来问道，虽然这份好奇已经有另一种内容掺杂其中，那也许称作关心比较合适？她现在的确是非常关心杀生丸将要去的地方。杀生丸淡淡地应了一声：
“嗯，并不算太远，只是队伍很大，会走得慢些。”
“会……很危险吗？”那小小的声音迟疑地问。
杀生丸摇头：“危险吗？……不会比从前更危险，稍微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一时，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好像都要用沉默消耗掉小心翼翼掩藏了一早晨的离别愁绪。

*** 待续 ***


太阳渐渐升高，雾霭全部散尽了，鸟雀的啾鸣声不时从头顶掠过。
杀生丸无声地望着铃，铃也刚巧抬起头来望向他，杀生丸只觉得有些涩哑，分明有更多的话可以告诉她的，或者说铃不会只有这样少的话要跟他说，但是，视线交织的那瞬间，彼此都被将要来临的暂别堵住了心口，怕是多说一句就会把此刻的安详崩塌。

很快的，铃先振奋起来，笑盈盈地说：“其实铃一点都没有为杀生丸大人担心，铃相信杀生丸大人，请大人也相信铃，不用为铃过多的考虑。”
“这样的话，很好。”
“是，杀生丸大人。”

铃低着头检查着篮子里的状况，丝丝缕缕的黑发微卷地落在白皙的颈项间，那种温柔的韵味，像磁石一样吸引了杀生丸的视线，他看得有些久了……
“时间很紧吧？那杀生丸大人还会再来吗？”铃忽然问，语气尽量平静，生怕不小心泄露了内心的难过。
“哦，这个……”杀生丸眼底无尽柔和地说：“过几天会再来一次，因为有东西要给你。”
“嗳？要给铃吗？”铃欢喜地仰起脸，不安地说：“可是，大人给铃的东西太多了，铃现在什么都不缺呢，大人来就好了，铃，铃很开心，那个，那个不用再为铃操心了。”她的双手握在胸口，可爱地扭着手指，既高兴又困窘，杀生丸安抚地看着她说：
“这个，并不是那些东西，是……我自己的东西，你收着就好。”
“杀生丸大人自己的……”铃忽闪着眼睛，努力地去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杀生丸已经毅然把目光转向了别处，没有要向她解释的样子。铃乖巧地闭上嘴巴偷偷一笑，重新低下头去整理她的苹果。

片刻，铃像变戏法一样找出了那枚最早的熟果，轻轻掰开杀生丸的手，将果子放进他的手心：“大人，铃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只有这个，是大人给的，但是铃有亲手种的，铃谢谢杀生丸大人。”
她说着，盛装期许的眼神看着他，铃的手是湿热的，柔软的，他能深切地感触到那种暖柔，经由微凉的指尖直达冷硬的心脏，沸滚了他的血液。
本能地，很想让这份喜爱的柔暖停留久一点，或者说，更想连同这朝气蓬勃的粉红身躯一并拥紧一些？

此刻，铃清亮的瞳躲在鸟翅般的眼睫下面偷看着他，她无意间的美简直是无形的鼓励和魅惑，杀生丸的大掌轻轻覆住她柔滑的脸，缓慢地沿颈项滑下，捉住她没有来得及撤走的小手，收紧。
只要再用力一点，他就可以让这热乎乎的小身躯靠近，温暖自己有些僵冷的胸怀了，他真的想要这份温暖呢！铃完全没有逃避，只是看着他，甚至连眼神都更亮了一些，唯有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些热辣的红霞。
真的……可以吗？杀生丸略带困惑地自问。
铃已经不是稚童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除开险境状态下，他发现自己无法对铃无端地放纵行为了。
从无所顾虑到心生忌惮，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出征的日子很快地到来了。
但是在这之前，杀生丸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做，承诺过铃的事情，必须要做！
通往山外的路旁，人烟稀少，杀生丸隐身在巨石后面有一刻时了。
直接坐在屋子里等铃回来，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偏偏铃去了山坡下泉水流经的清河边，那里由于水质绝佳，吸引了四方人群聚集，太多人的地方是他不愿意去的，但就这样离开，他心有不甘，他说过了，还有东西要交给她。
杀生丸优雅地靠着大石，张开手心，看了看捂在掌中有些温热的礼物，结着两只银色小铃铛的细白的绢丝头绳，是用自己的银发和犬牙精心打造的。
昨晚一夜未眠，只是想用凝结大妖结界的随身饰物，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给铃多一点，哪怕只多一点的保护和陪伴，就算母亲为此笑得前仰后合，倍加嘲弄，杀生丸也并无所谓了。
“我不过是哄哄铃高兴而已，免得她啼哭，很吵。”他掩人耳目地漠然说道。
母亲斜觑着凤眼打趣道：“吾儿几时学会了讨人类女孩欢喜的花招了？先前那些我都不说了，这小玩意儿做得还真是精致啊，近来常去人类的地界呢，越发了解人类的趣味了？”
杀生丸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
“杀生丸，发肤骨血都用上了，下一次再要献出什么呢？”母亲不畏他的冰冷继续调笑。
“你应该有更感兴趣的事要做吧？怎么有闲暇关心起我来？”
杀生丸甩袖而去，母亲仿佛很失落地支着下巴叹气：“儿子，汝为那小姑娘的用心，哪怕有十之一二放在为母身上，为母也不至于这样寂寞呢。”看着杀生丸头也不回的背影，母亲饶有兴味地自语：“居然能让我儿这样服帖？那丫头……有趣。”

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沿着青石铺陈的小径而来。不必回望也能听出，铃穿不惯木屐的步履正试图学会更优雅地行走方式，这对喜欢随心所欲赤脚快跑的铃来说，还颇吃了些苦头。
铃的手中抱着一个坛口紧封的青白瓷坛，，高高挽起袖摆的手臂上沾着水渍，阳光照耀下，粉白的肤色像是要透明了，水浪般丝柔的长发随意挽在一侧，格外俏丽。杀生丸捏紧了手中的银铃，暗自筹划着，这绳结若系在那样的发辫上，当真会很好看呢！
他的眼底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几乎就要跨了出来，忽然，他顿住，因为捕捉到这个时候不宜遇到的人的气味，不快地皱了皱眉，隐回到巨石后面。
远远地，身着巫女服，背着草药背篓的戈薇笑盈盈地向着铃走了过来。
“戈薇姐。”铃清亮的嗓音招呼道。
“是铃啊。“戈薇一眼看见她手中的瓷坛，调皮地摸了上去问：“咦？这是什么？”
“啊，不能——”看见她贸然地便去揭那封紧的盖子，铃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灵巧地闪开：“不能动哦，会……会坏掉的。”
戈薇非常好奇：“坏掉？”她促狭地眨眨眼睛笑道：“什么宝贝碰都不让碰？我倒要看看呢！”
“真的会坏掉呢！”铃央求般叫着，铃的异常紧张反而激起了戈薇的浓厚兴趣，她放下背篓就佯装去抢那瓷坛，一边笑着说：“果真我都不能摸一摸吗？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是……”铃红着脸不情愿地说，“是为重要的人准备的，所以请……请手下留情，不要为难铃了。”
戈薇并不真的想要那瓷坛，不过是逗她说实话而已，得到回答便松了手，狡黠地问：“重要的人是指——？”
铃窘迫地垂下头：“是……是铃最重要的人……铃没有可以为他做的事情，只有这些苹果，所以……”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小脸已经像苹果一样彤红了。
戈薇大约完全猜到了，心满意足之余，歉意地笑起来：“啊，铃，真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无理的。对不起了。”
铃害羞地笑笑，摇摇头表示并不介意，戈薇猛地想起什么连忙说：“对了，铃，赶紧回去吧，来的时候听枫姥姥说，好像有人在家里等着你呢。”
铃兴奋地一振：“是吗？那我回去咯。”她大概觉得来找她的人必定是杀生丸大人，迫不及待地顺着石径哒哒哒地跑远了。

戈薇望着她跑开的身影叹息一声：“啊，铃会幸福的吧？”她弯腰去取刚才放下的草药篓，才发现刚才太粗心了，捆好的药材从倾倒的篓中滚落出来，洒了一地。
“啊呀~~~，怎么会这样！”戈薇苦恼地叫唤起来，一边捡拾着药草一边念叨：“这是武田家的，这是七婶的，这是……这是谁的？已经乱掉了，哎呀真是！”
她这般抱怨烦恼再整理了半晌，铃早已经没有了踪影，被堵在巨石后面的杀生丸兀自恨恨地在心里气恼：“麻烦的女人！”
终于那个耐心到了极限的白色身影在戈薇的头顶上空划出一道闪电，戈薇吓了一跳，敏捷地追望过去，华美的白光已经消失在村头高大的树影间。
“嗳？杀生丸！”戈薇愣了一下，“噗嗤”笑了出来埋怨道：“直接就走了？不招呼一声吗？还以为他这么多年来，会有所改变呢，结果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搭理人，真是！”
好在那冷傲的人飞得太快，并没有听到这番抱怨，即便听到也没有心情理会吧？这时杀生丸已经轻轻落在枫姥姥家院墙外高大的乔木上，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屋门口的动静，他的金瞳猛地一沉，俊美的脸庞挂上了一层寒霜。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