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平安夜，北京下着小雪，我跟晶晶从超市买完东西走在回去的路上，忽然晶晶看到一辆呼啸而过的车，怔忪了一会儿，我随她的目光看去，黑夜里看不清是什么牌子的车了，是知道是黑色的，但我脑海里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辆宝马m3。
还有那一张带着得意的笑脸特拽的看着我的那男的面孔，这些东西就像是扎根在我脑海里的，想忘都忘不掉。 我当时的脸色应该是很僵的，所谓霜打的茄子大概就那样了。
晶晶似乎也注意到了我表情变化，尴尬的笑了说“怎么了呢。”我摇摇头，没再说话。很多时候我都克制着自己不要去问她，因为我知道，所谓的答案可能只会伤人伤己。
晶晶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温柔的说“在想什么心事呢，告诉我。”我看着她，感觉话都到了嘴边，我想了很久还是开口说了“你是爱我的对么？” 晶晶没有很快的回答我，她深呼了一口气，有些感冒后的鼻音，她眼睛没有看着我，她握着我的手缓缓松了，她说“怎么会想要问这个问题呢，真是傻瓜。”
我说“如果你是爱我的，以后不要去做做平模了好么，大不了以后你呆在家里，我养着你好么？”

晶晶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说“为什么突然要这样，我现在的工作才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不要让我放弃好么。”
过了一会儿她转念想了想，小声的问我“你是不是还在介意那件事，我就知道你嘴巴上说没在意了，心里肯定还想着。我都说过多少次了，那真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跟我工作什么的没关联，你不要把它们混为一谈了好么。”
我无话可说，我只说了一了个字“好。”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对晶晶的爱也快耗尽了，我累了。临近春节的前阵子公司里的事总是特别多，有时候恨不得把自己削成两半来工作，白天黑夜拼了命的加班加点。
但只要一想到忙完了之后就可以回家过个好年，我心里就涌起许多的动力，那个时候我还没见过晶晶的家里人，她也没拜访过我的爸妈。
那个时候我想趁着春节带她回我家一趟。
我跟晶晶商量着回去就去见双方父母，然后把我们的事儿给定下来吧。
晶晶当时看着我的眼神很奇怪，似乎是躲闪也有些不乐意的样子。她没回我的话，岔开了话题问我飞机票买了没有，她可不要坐火车回去了，一路上挤得人都快发霉了。
我说了声买了，临近春节的时候什么票都特别不好买，晶晶又不肯坐火车，我托人左转右转的将之前买的两张火车票给换了两张飞机票，中间费了多少事，欠了多少人情，也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情的。
离家在外，有时候就是少不得要欠人一些，但也终有还回去的那一天。

回去的前几天我带着晶晶去王府井百货大楼逛了逛，打算给她家里面买些北京的特产， 到时候上门去也不至于两手空空。
但晶晶显然没有什么逛街的兴致，那个下午都是我一个人在一个劲儿的问她“这个不错吧。”“那你看这个呢？”“你爸妈爱吃酸还是甜？”“我给我爸买的这个你爸应该也会喜欢的。”
她一直埋着头看手机，有时候我实在忍不住了想瞄一眼她又飞快的收起来问我买好了么。
正午之后的北京开始有些暖和，晶晶本想拖着我去间咖啡厅打算消磨一下时光，因为她说提着几大袋子特产满大街走的样子太丢脸了。
是的，她自从在模特公司呆的久了之后，渐渐越发在乎别人的目光以及自己的一切。但这些我没什么好在意的，毕竟我早就有那个觉悟，只要她没给我戴绿帽子我就该高唱一曲感恩的心了。她刚推开米罗咖啡室的玻璃门，动作忽然就停顿了下来，然后有些慌神的转身对着我说“我们去别间把，这儿的环境不太好。”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她就拉着我往外走，我们刚转身却忽然听见有个声音叫住了她“哟，这不是李晶晶么？”
之后我就看见了乔雅，就是之前跟晶晶有说有笑的女孩子，她笑着从咖啡室里走了出来，手里面还端着一杯咖啡，晶晶看着她走近越发想逃，乔雅二话不说的就把咖啡给全泼到晶晶身上了。
她骂了一句“臭婊子。”

晶晶尖叫着拍打着淋了她一身的咖啡，咖啡色的水渍延着她的下巴一直滴到地上，她气机骂道你tm疯啦！
乔雅说：“我今天就tm疯给你看。”说完伸手就要给晶晶一巴掌，我连忙抓住她的手死死不让她打下，乔雅就笑的特阴冷的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可怜虫，她说“哦，我记得你了，你是李晶晶的朋友对吧，呵呵，让我告诉你吧，这个女人脸皮有多厚，就tm这种货色，你还护着她？啊？”
我当时感觉自己真是窘迫的无处藏身了，我紧抓着乔雅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松了，她不用说我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看了一眼晶晶，晶晶拼命的朝我摇头似乎想让我不要相信乔雅的话，她推开乔雅揽过我的胳膊说“沈浩，我们先回家，回家我再跟你解释。她就一疯婆子！”
我的心都冷了，我任由她拖着我往回家的路走，只感觉北京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晶晶一直拖着我胳膊走，我忽然有种想跑的冲动，我想逃，我想逃出这个可怕的噩梦。
自从那一晚目睹晶晶被那男的送回来之后我就经常做着一个噩梦，梦里他们合起伙来变着法的为难我，伤害我，折磨我，每次在我快崩溃了快缴械投降了的时候梦又醒了，我跟自己说，这一定也是一场梦！我推开晶晶的手拼命的跑着，我疯狂的跑着，我穿过马路的时候差点把命都丢掉，但是就算是那样，这个梦，也始终没醒过来....
直到那一刻，我才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那个差点把我撞死的司机骂骂咧咧的说着要死死远点，这叫什么事儿，都快赶春节了还有这么些不要命的.....
所以我说，想死的都活了下来，想活的却都死了，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无奈。
我没有回去，我一个人回了公司里，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感觉真受够了。
我感觉头都快裂了，我不想再被她玩弄于掌心耍的团团转了，对于她的爱，有几分的可信，我已经模糊了，我甚至不知道她以前跟我说过的事有几件是可信的。
我把手机关机了，我想，我跟她都改冷静下来了。
那会儿公司里的人都下班了，黄昏来临，我趴在办公桌上不知道过了多久，起身想去茶水间接杯水喝忽然听见媛姐的办公室里有声响，我刚想走近，结果媛姐一个转身发现我站在她身后吓了一大跳。
“小沈你这是想吓死我呢。”说完她连连拍打着胸脯似乎惊魂未定。
我没兴致唠嗑，就问了句媛姐你怎么下班了还回来呢，她就扬了扬手里的文件说刚忘了拿了，你呢，今天不是休假么？怎么回来公司了。
我自嘲的笑了一下扯嘴皮子说 这不是想评个先进员工么。
媛姐似乎看出我心情不好的样子，就问我跟你对象吵架了吧？男人嘛，别那么小心眼，多让着她一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睛没看我，说的特淡然。
我以为她已经放下了，我就说“媛姐，是不是像我这样没钱没房没车没北京户口的男人，就是活该留不住自己的女人。”媛姐就怔住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的问我“出什么事儿了？”

我刚坐进去，还没系上安全带，就看见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的那头迎面缓缓开来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
那辆车上下来的男人的那张脸，却是我永生不会忘的，我当时手心握成拳头。我一把就要推开车门媛姐连忙拉住我问我怎么了，我口齿不清颤栗着说别拦我，我他妈今天豁出去了。
媛姐也急了，跟我下了车一直拉着我说小沈怎么了你们别问我怎么黑色宝马变成蓝色兰博基尼了。我哪知道那些富b那么多事儿，我连他一个车轱辘都买不起。
我酒劲上来了，感觉自己真是个不怕死的，我抡起拳头趁着那龟孙子还没反应过来冲着脸就是一拳，他连退了几步鼻血都流了出来，他反应过来狠狠的推了我一把骂道：“你tm谁啊，脑残呢吧。保安呢，保安！” 我当时火都蹿上来了，趁着保安还没过来我又想揍他一拳，媛姐死活不撒手的拉住了我说小沈你快别打了，出了事吃亏的是你。
那男的擦掉鼻血，看着手上的血迹似乎气的很，冲着我呸了一声“哪来的疯子，他妈见着人就打呢？你是他家属吧赶紧带着他精神病院做做检查。这人脑子有毛病呢。***晦气。草。”
媛姐一下的松开拉着我的手了，快步走上去啪的一声就是一巴掌，说道：“***才有毛病。”趁那男的没反应过来就拉着我跑了。
我们回了车上我什么劲儿什么火都没有了，我像是榨干了自己最后一点动力，现在的我就剩下个躯壳还没腐烂了。

车子驶过午夜的西单，大街上的人流多的让我觉得这个世界片迷宫。
我看着车窗外的一切，觉得自己像是从来没有真正的融入过这个城市，我毕竟是外来者，我毕竟不属于这里。我又想起来秦然跟我说的，如果在北京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回去跟他一起创业算了。难不成还能把人给饿死？
我想他是对的。我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想给秦然打给电话，一开机发现几十个未接来电，几十条信息，我猜都不用都能知道是晶晶，但是这次我真的累了，我爱她已经爱的自己卑微到尘埃里去了，我没办法再卑微一点了，我还是个人，我还得活下去，我不能也不想再被人耍了。
于是我又摁下了关机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去，我仰头躺在车座靠椅上，告诉自己，就这样吧，都到头了。
媛姐问我，要去哪里，我说除了回去哪都行。
媛姐看着我慢慢握紧我的手，她说小沈，你其实是一个特别好的男人，你没必要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这跟你刚来公司那会儿都不像一个人了。
我当时很累了，我靠在车座靠椅上说：是么，媛姐。我自己都快忘了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
车一直缓缓地开着，直到开进一个我自己都不认识的小区里去。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真做了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媛姐跟我都心里明白得很，谁也没有真醉的那么厉害，我们都很清醒，但我们都在干着装迷糊的事儿，我跟她激吻缠绵，感觉要把对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去了，她让我有了沉溺的感觉，那一晚我忘了自己是谁，我忘了自己该负什么样的责任，我忘了一切。感觉一切都不存在了，只有眼前触手可及的温热，才是最真实的。
所以我从来不相信什么酒后乱性，是不是你的那口子你跟她上了床刚抱着你就能感觉的出来了，什么酒后乱性都是借口。而那天晚上之后，我们都试着用这个借口欺骗自己，还要欺骗别人，但谁也都骗不了。

媛姐说的是对的。
因为我心里，确实。不爱她。如果为了负责人而跟她在一起，我不知道那是耽误了她，还是耽误了自己。
我忽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我收拾起自己的外套打开门想要回去，可是脚步却硬生生的止住在门口始终也迈不出，我痛恨自己伤害了陈媛。
所以因果报应，都是活该的 我刚走出媛姐的小区外，呼啸而过的车流让我有些迷茫，我想着回去该怎么办呢？我的生活忽然出现了太多的难题，也有太多的选择题，却连一个参考答案也不给我。
这就是生活操蛋的地方。
我正想着叫辆计程车回去，忽然身后媛姐跑了过来，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跟我说“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这边截不到出租车的。”
我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忽然觉得她也只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像是被融化开了一角，我笑着说有媛姐护送，那敢情好。

她住的这块是朝阳区富人聚集地，来往的车流穿梭而过都是名车，确实没有一辆出租车，也是，这种地方要载客肯定一天也守不到一个。
除非遇到我这样的。
我不知道媛姐家里是多有钱才能在这块一掷千金的地方买个房的，但是起码我知道她不是那种下作的女人，要靠出卖身体才能搏出头。
车子开到我的公寓楼下，我刚打算打开车门，就看见晶晶站在楼下抱着身子蹲在地上，像是等了我一宿。我们车子的声响让她注意到了，她抬起头看向我们，愣愣地，不可置信的，诧异的。
那个时候，我觉得什么港台狗血剧都尼玛弱爆了，这才是他妈的一场游戏一场梦！先是我逮住了她一次，现在换我被她抓现行，我真受够了。
晶晶站起身，似乎有些站不稳的样子，她伸出手指头颤颤指着坐在车里的我说“你下来！”

我觉得说什么都不可靠了。我推开车门打算出去，媛姐握住了我的手只说了一句“小沈...”语气中有担忧，有委婉，有太多我不懂的东西。
我一直感觉自己像是个走钢索的人，迟早有一天得栽下去，而这一天，似乎来了。
我下了车，媛姐低下了头开车离开了，晶晶瞪着她离开的方向，再转眼看着我。
眼睛里的怨比爱多。
我面对着晶晶，忽然觉得我们俩特陌生，因为我第一次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吃醋这种情绪，她红着眼眶对着我吼着：“行啊，沈浩，你挺能耐的嘛，我tm在楼下等了你一宿没睡，吹了一宿的冷风，你竟然是去找别的女人！你说话呀！”
我说“我们分手吧。”
我说完感觉自己像是卸下了一个背负已久的包袱，我觉得我好受了很多，但是这个世界却好像安静了几秒，定格住了。 然后，我就看见晶晶身体不停的颤抖，哽咽着像是要说什么话，但她没说，她抹着眼泪强撑着自己最后一点尊严。
她说“沈浩这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
她转身就跑了，我没有去追她，因为我追她追的已经累了，但是她还没跑出多远，我就看见她直直的摔倒在地，接着，她捂着肚子难受的倒吸着凉气。
我连忙跑过去，可是我一看，忽然觉得我也快要昏过去了。
她的棉绒裙子下面，渗出了一滩的血...

我没有办法用任何词汇来确切形容我那个时候的心情。我害怕我慌张我抱起晶晶拦住一辆计程车就往上坐，晶晶昏过去了，脸色苍白的躺着我的胸口上，身下还在渗着血，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儿呢，叫我小心，别让那血弄脏了后座。
我说 你tm有没有良心啊，没看见我这儿人都快死了，你还墨迹，赶紧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被骂的没话说了，轰起油门就往中医院跑。
我当时在心里直念叨着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但是我看着她下身出的那摊血，我当时心里凉凉的我知道，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晶晶上一分钟才说的，叫我别后悔，下一分钟就这样了，我不知道原来现世报可以来的那么快。
关于那个孩子，真是我的。但是没保住，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因为出太多血昏迷了，医生问我要手术签字的时候我手都颤了，因为引产术后晶晶会留下许多的后遗症，其中一条就是以后无法受孕。
我签下了那个名，我感觉我像是签下了一笔赌债，我感觉自己这辈子都还不清了，我注定欠了晶晶一辈子。我只要一想到她可能还不知道自己本来就要当妈妈了，她本来就快要有个小宝贝了，她那么喜欢小孩子，可是现在孩子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我心里就揪成团似地难受，我蹲在医院的走廊里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我他妈怎么那么畜生。

然而手术进行的时间，却似乎恨不得再漫长，更漫长，要将我的所有罪恶感愧疚感全部沸腾....
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看着手术室不断的有人进进出出，穿着绿色手术衣的医生护士面容冷峻，我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问一下情况的人。
我抓住一个护士的手问她里面情况怎么样了，她连忙拨开我的手脸色特别难看的样子说大出血，医生正在里面忙呢，你是病人的什么人？是家属的话赶紧去检验科验验血型，待会血库血不够了就需要家属捐献了。
我真的懵了。我拿着医生给我的病危通知单感觉自己的魂都丢了。半个小时后护士走出来拿给一张病危通知，告诉我现在病人需要输血，但血库里面AB型血不多了，要我去验血型。
我坐在检验科里面怔怔的等着验血结果，我是o型血。可以进行输血，我连忙拉着护士说“护士拜托了，给我抽吧，要给她输多少你就抽吧。”护士无奈的笑着说“小伙子，一个人一次最多只能献500cc血，那还是有风险的，献的多了躺里面的就不是她是你了。”

血液流失身体的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解放了，我感觉自己在还债，这是我欠她的，是我活该。
差不多抽了200cc的血后护士发现我脸色不对劲，我眼冒金星大喘着气，咽了一口口水感觉自己真个人头重脚轻的。她这时慌张的问我“你怎么脸色这么差了，你是不是早饭没吃就过来了？”
我没力气说话了，我点了点头，护士就气急败坏的指挥着另一个小护士说让她去护士站给我倒杯热水来，加点白糖。 喝完糖水我说“护士你再抽一点吧，求你了。”护士一点也不理睬我，嘴里念叨着像是说我不要命了。就直接将血液封存了让人送进手术室里去，我真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站起身脚就软了，我扶着墙壁一点一点走到走廊的座椅那里去。
我像是个被人丢掉的包袱，无人问津的坐在那里，那个时候我心里想着，如果晶晶还是就那么去了。那么，我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护士看我坐在那儿，又给我拿了杯热糖水来。我手里握住水杯，感觉自己的温度都被抽离了，就剩下手心这份仅有的暖和了。
后来，我好多事都忘了，我就只记得手术室的门打开了，晶晶躺在平车上被护士跟医生推了出来送到病房去，医生说现在患者没事了，但是刚刚进行清宫术，发生血崩，你是家属吧，尽快到楼下办入院吧。还需要观察。
那年的春节我没有回家去，我站在病房外面给家里面打电话说晶晶病了，暂时回不去了，电话里我能听得出我妈语气里的失望，但她更关心晶晶的病情，让我好好陪着她。等她好了再一起回来。
我嘴上说的好，我知道了。但是我看着长长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我越来越怀疑自己，我感觉我许下的那些无法实现的承诺是个无底洞，深不见底。
那天我哪也没去，我就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我双手撑着额头感觉自己的头都要裂开了，我真的不知道，我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个摸样，像是一盘乱棋，我跟晶晶爱情里的这场博弈，到底谁输得更彻底，我没有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