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几天，他们没有单独相处的机会，或许在食堂或是浴室里匆匆打过照面，不过那连抽半支烟的时间都不到，更不要说能交谈些什么。特里偶尔还是会说一些关于那可爱小姐的事，顺带提起医生。

“听说把那孩子送来的时候都快断气了。”特里捣了捣番茄汤，“该死，这汤也太他娘的稀了吧……你猜怎么着，那医生居然把他救回来了。”

“将就着吃吧。”喝掉最后一口汤，狡啮擦擦嘴，他突然想起，如果在珍珠港的那天他在的话，会不会杰米弗就不会死了，“我的命，也是他给的。”

“对了，老兄，你还没有说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看样子关系不错。”哈里斯看了一眼他妻子的照片，又收回口袋里，再咬了一口饼才问道，“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有命悬一线的时候。”

“当然有。”狡啮不以为然地靠在一边，“在珍珠港，我朝那该死的飞机开了枪。”他蓝色的眸子里竟有了几分笑意，帅气得让哈里斯都呆滞了一下。狡啮只是想起了某个人曾经说过的，那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狡兄，那天才是你？！”特里嚷嚷了起来，“不敢相信！”他勾住狡啮的肩膀打量了几眼，“简直帅呆了，这儿没人不知道。”

“嘿，老兄，说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做，疯了么？”哈里斯也忍不住问道。

“要是把它们打下来，能给我一群美女每天围着我跳舞，那我说不定也会像你一样。”特里把他棕黄色的头发往后梳了梳，虽然原本就不怎么长，“别告诉我你脑子进水了。”

“我要是说是为了国家，你们相信么？”

两人都十分坚决地摇了摇头。

“搞什么，我在你们眼里就那么没有忠诚心？”狡啮觉得有些好笑，“那如果是你们，会选择怎么办？看着他们鱼肉我们？那飞机我从来没见过，能留下一个残骸也是好的。”

“可惜你并没有成功。”特里摇摇头，“狡兄，没事别总把自己当做一个圣人，你活着，活在我们中间，不是为了那些***国家、事业，看你也不会去在意什么荣华富贵，加官进爵，我们都好死不死地在这个时代或者，谁都没办法，但我们也是人，要娶一个像那个小护士那么漂亮的老婆去生一个足球队。狡兄，你把半条命搭进去，究竟是想要什么啊？”

“苦难永无终点，直到有人愿作替身，承担你的痛苦，代你进入阳光化为黑暗的地方，黑漆漆的死亡深处。”（注1）一个声音硬生生地闯入打断了特里的滔滔不绝，他们一同朝门口看去，正是那个几天不见的医生。

“嘿，哥们，你文绉绉地说些什么呢？”哈里斯问了一句。

医生没有回答，狡啮朝他走过去，几天前临别的微笑还历历在目，狡啮说了一句，“普罗米修斯？”

“比我想象的要敏锐。”医生说，“别反驳我，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你没有那么伟大。”

狡啮看了他一会儿，“没错，我的确没有那么伟大。”他耸肩，“你知道我会反驳，而且你知道我会说什么。”

“但我并没有猜中你的想法。”槙岛把一封信放在了狡啮的手上，“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你究竟想要什么。”

“这是？”他看了一眼，信上并没有落款。

“常守这两天很忙，于是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槙岛走到平坦的黄土地上，“在这么远都能闻到烟味，你稍微节制一点。”

“你来就是为了这个？”狡啮走过去，把那封信晃了一晃，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失望。

“也不全是。”槙岛笑笑，在午后显得无比温和，那一瞬间狡啮似乎感觉到旧金山的微风吹拂，一路甚至席卷到了凤凰城。

“我们都很忙，偶尔见个面，怎么？你不欢迎？”

“槙岛。”

“嗯？”突然听到他直呼他的名字，槙岛有些没反应过来，过一秒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那人拉起，放在眼前直视。

“怎么了？”

“没什么，比以前多了不少痕迹。”

狡啮的手是强健而有力的，在医院他就见识过他的力道了，那上面有不少厚茧，俨然一个常年拿枪的人。槙岛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虽然比不上他的，但也不再那么无瑕。

“上了战场，连枪都不会用的话，怎么能算是军人。”

狡啮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不清是赞同还是反对，放开槙岛，他问，“听说你以前是一个贵族？”

槙岛微怔，随即笑开，“什么贵族，这年头早就不兴这个了。”他望着远方的海洋，喃喃道，“大水淹没了黑暗的大地。”（注2）

“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

狡啮露出一个笑容，“用你的原因，与我的交换。”

“我为什么选择做军医么？”槙岛歪了歪头，“听上去或许不错，是一个很有诱惑力的条件，不过我拒绝。”

我的存在感还真是可怜……
话说，我本来已经码完了第一次海战大概两千字的，但是电脑君他自动关机了，所以全都没有了我去，总之就是现在暂时放不了了，我没那个耐心再来一遍
这个礼拜有些事情，所以有可能不能更新，当然我还是会尽量的，我想在明年之前完结【做梦吧你

第四章 谁负得有罪

最近美日双方的行动都有些频繁，西南太平洋上不能忽视的一系列行动似乎把矛头都指向了美国与澳大利亚走廊。

狡啮对此已有预见，从不断改变的海风中嗅出——是时候干一场了。

那天月色很好，他一个人坐在营房外，手中握着一把旧枪。斯普林菲尔德m1903，他在很久以前惯用的枪。打开弹匣，还是1906型的，但却是历史上最可靠最准确的轻兵器。他轻轻地擦拭着枪身，看它的金属光泽丝毫不减。

“一个人？”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接着他的身边就多了一个人。狡啮转过头看去，果然是槙岛圣护，他手里还拿了一本书，书页随着海风的吹拂轻轻翻卷着，似乎要把古老的文字吹散在风里。

“你怎么来这里了？”狡啮问。

槙岛看了他一眼，“和你的原因一样。”

狡啮点点头，“要是这次去前线，你会跟着么？”

“会啊，军医必须跟着不是么？”

狡啮没说什么，他又看了槙岛一眼，对方有点疑惑，微笑了一下，“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么？”

“没……”他继续擦着他的枪，“你知道的，以前我的身边竟是像佐佐山、特里那样的，没完没了说个不停，是你的话，总觉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的动作突然停下，抬眼对上那人金色的眸子，“不过，非常高兴的是，现在在我身边的，是你。”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跃跃欲试让槙岛忍不住勾起嘴角，似乎只有他能听出对方言语中的挑衅与波澜，是啊，是敌非友，不是一个世界的两个人，如果一定要决一胜负的话，又会是怎么样的结局呢？狡啮的话里其实没有一丝暧昧的成分，暧昧的只是朗朗夜空中一轮圆月照白了沙滩，及两人之间那种似有若无的针锋相对。

“亲爱的霍瑞旭，我愿押上一千磅来打赌，那鬼魂的话千真万确。”



现实并没有出狡啮的意料，5月初，第十七特混舰队前往珊瑚海海域阻击日军。狡啮慎也与槙岛圣护一同跟随“约克城”号航母出征。临走前哈里斯终于写好了他那份断断续续而又冗长的家书，想了想还是塞进了信箱里。

“嘿，你老婆一定会没看完就不耐烦地拿去烧火了。”特里无良地说，“唉，只可惜小朱不能一起来，真想念她啊。”

“那你就把你的命看紧了，等着回来吧。”狡啮已经很久没有抽烟了，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有些难受，他窝在船舱的一个角落，闭目养神。实际上，知道现在，他也不怎么适应海战，他们已经在海上搜寻了一整天了，除了击落了一两架敌机之外，他们一无所获。

局势平静得就像是着夜幕中静静沉睡的太平洋，一切都在暴风雨之前酝酿着。

一直到4日，事情才似乎有了转机。

“约克城”号如一只巨大的玳瑁，吐着沉重的鼻息悠悠地逼近了被日军占领的图拉吉岛。
tbc
抱歉紧急有事，可能更不了了

知道内情的请什么都别说

一直到4日，事情才似乎有了转机。

“约克城”号如一只巨大的玳瑁，吐着沉重的鼻息悠悠地逼近了被日军占领的图拉吉岛。

即使是在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的腹中，火炮的声音依旧像是贴在耳边一样响得震天，舰载机出动得飞快，很快便蜂鸣在海域上空。狡啮从望远镜里看到日本的驱逐舰像黑色的海象，丑陋地蜿蜒而来，一串串金色的火炮将眼前的海水震上空中又很快回落，像海神的愤怒从海底直达海面。

“集中火力！”他喊道，喉咙几乎沙哑，这里实在是太吵了，“在西边！干掉他们！注意鱼雷，先生们！”像是要印证什么一般，鱼雷在水下炸出了花朵。

舰身一个完美的后撤，成功离开了敌军攻击范围，眼前只有舰载机还在空中令人眼花缭乱地翻腾着，发出一串串清晰的枪声，只见一声巨响，海面上炸开了绚目的水花，密布的火力下，对方的逐舰似乎已不堪重负。

“注意防守！勘察兵都看仔细了，别他娘的以为是信天翁！”特里翘着二郎腿拍打着屏幕，显然已经有了胜利之前的兴奋。

他们现在只是在编队的驱逐舰里，母舰现在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所以现在他们不能说完全安全。

“狡兄，你现在恨不得自己冲过去把。”哈里斯凑过来，朝他挤眉弄眼，“放轻松，我们快赢了。”

似乎是要验证他的话一样，远处一声轰鸣像是火山裂开了一个巨口，将它无尽的愤怒降临给人间，一道黑烟冲天而上，似乎是罪恶的巴别塔，妄图迈入无尽的苍穹。一串爆炸声从日本军舰上发出，在这里都可以看见被炸得飞上天去的黑色残骸，那军舰自中间断裂，无可挽回地往下沉去。

燃烧和爆炸还在继续，猩红的火舌在蔚蓝的太平洋上逃窜，反差强烈得惊心动魄，泄露的油区浮在它身边，像是泥潭，在把这被打断脊梁的鲸吞下去。

闪电一般，倏忽之间的火焰，足以将一切焚毁。

船舱里一下子弥漫起胜利的气息，哈里斯拍了拍狡啮的肩，后者也长吐一口气，微笑并坚定地对舰队总部回电：“报告总部，圆满完成任务。”



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初战告捷，每个人都少不了些许兴奋。队友们喜不自禁的《国际歌》在无垠海洋上回响着，一瞬间让狡啮有些怔忡。他想起了那一天，在夏威夷的医院，苹果派香甜，烤的正好，女孩子兴奋地眨着眼，他靠在门上说“恭喜。”

明明是不久之前，狡啮却觉得是，时光推移了太久太久，海面上除了黑压压的军舰什么都没有，《国际歌》悠扬着，却听不见他低沉的嗓音，轻轻地伴唱着，听小护士说他们“并不讨厌彼此。”

海水淹没了黑暗的大地。

静谧的午后，谁在对谁说？

珊瑚海上，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不是庆祝的时候。

直到6日，狡啮才发现槙岛圣护也在这艘驱逐舰上。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餐厅里享用一份鱼排，旁边放了一杯白葡萄酒。狡啮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放下自己的豆饭，指了指他的盘子，“你还真是奢侈。”

槙岛似乎对在这里见到他也有些惊讶，叉起一块鱼肉就递到狡啮的眼前：“这里最不缺这个了。”

狡啮皱了皱眉，不过看到慎岛并没有放下的意思，才一口咬过来，然后顺手喝了他的白酒。

“怎么前几天没看到你？”狡啮问道，他并没有说谎，这艘驱逐舰说大也并不大，但是他毕竟不是上层，不会知道名单。

“啊啊，前几天来的比较迟，因为不想和士兵们抢。”槙岛耸肩，字里行间果然还是一副贵族的姿态与做派，让狡啮不禁失笑。

“等下你有安排么？”戳着盘子里的豆子，狡啮问。

“要去洗澡，怎么了？”

狡啮抬起头，用有些怪异的眼神看着对方，“你还真是有够奢侈的，要洗澡？”

“没人不允许不是么？”槙岛摇摇头，喝掉了他最后一点葡萄酒，“就算明天既要战死沙场，今天我还是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你？”狡啮敲了敲空空如也的盘子，放下了不锈钢的小勺，“你不会死在战场上的。”

“呵，这，你又怎么会知道，怎么能做主？”

“你是医生，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会拯救你的。”他说的理所当然，“没有军医的话，我们会很麻烦，不是么？”

槙岛金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明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他点点头，说，“你上我那里去吧。”

“你不是要……”

“放心。我会很快的。”起身收拾桌子，槙岛没有给狡啮犹豫的时间，他们把盘子送至盥洗室，两个人一起走出了食堂。

会拯救是么……不会死，是么……

槙岛走在狡啮的身后，他又想起来一句话，“须知天地间有些事情，霍瑞旭，是你们那哲学做梦也没有梦到的。”

即便他是医生，也会死，也会有救不了的人。他是军医没有错，但是他首先是人。谁一旦拿起枪站在战场上，那便负得有罪，直到闭上眼的那一秒，他不需要拯救，因为他无法被拯救。他已经随着人类最原始的罪恶与丑陋永远地挣扎在了那离上帝最远的泥潭中，无助地看着天空中的神使，无悲无喜。

达摩克利斯之剑，此刻已然高悬在头顶。

他们，是敌非友。

“怎么了？”狡啮忽然回过身，看着有些发愣的槙岛，“你不带路么？”

“啊，抱歉。”他回过神来，走到前面去，在经过狡啮身边的时候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腕。

“槙岛……”过道很狭窄，充斥着劣质烟草的气味，狡啮拉住槙岛白皙的手臂，却没有说话。

一瞬之间，槙岛恍若是明白了些什么，似乎迷惘挣扎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大概过了五秒钟，槙岛笑了一声，拉下他的手，继续往前走，“不跟上么？”他说。

身后是熟悉的脚步声。

让狡啮在自己的房间等一会儿，槙岛拿了件换洗的衣服就去了浴室。狡啮打量着他颇为优越的单人房间。倒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奢侈豪华，洁白的被单整齐地叠放着，房间不大，除了床就只有一个小书桌称得上是家具，上面放着几本笔记，还有一本悲剧集，摇摇头，心说这家伙还真是一副贵族做派。

他想槙岛圣护这个人更适合活在上个世纪，坐在双轮马车里去赴哪家小姐的约会，他身边的玫瑰馥郁芬芳，带着星星般的露水，他不该活在美国，或许他更适合香榭丽大道，或是米兰黄金十字街。

他甚至应该活在1492年的佛罗伦萨，活在尼禄统治时期的罗马城，让一场大火将荒唐毁灭殆尽。

狡啮看着他微微右倾的花体字，感觉他写下这一笔时就在他身边，突然听到了门开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在这里看了太久，回身看到那个人换了一件干净朴素的白衬衫，头发被束了起来，看上去颇有些古怪。

“怎么了？”狡啮问，“我指你的头发。”

“别提它了……”他倒在床上，拆开了绳结，白发铺开，有些乱糟糟的，“天哪，它们都不听话地翘起来了。你说怎么办吧，亲爱的霍瑞旭？”

“我可不是霍瑞旭。”狡啮坐到他的身边，敲了下他的脑门。

“好吧，或许你更像哈姆雷特。”槙岛把头埋进枕头里，“那么，王子殿下有什么好主意么？”

狡啮笑着揉了揉他的长发，“还真的有。”说着他起身出门，不久就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个热水壶。

槙岛只是看着他，看他将水倒入盆中，加了些冷水，用手试了下温度，将毛巾放进去浸了一会儿，拧了两下，朝他走过来。一把把他从床上捞起来，将热乎乎的毛巾的毛巾裹在他的头上，正好把那些不听话的头发都包住。

他金色的眸子与他灰色的双眼相对不到十公分，脸上有些微热，不知道是因为毛巾的热气，还是对方的鼻息。

“很有效的。”狡啮对他说。

槙岛望进他的眼底，那一片深色如夜色中的太平洋，风平浪静中不知何时也会波涛汹涌，这个人是狡啮慎也，恐怕也是他人生唯一的变数，现在他就在眼前，双手在他的耳朵上，那长期握枪格斗磨出的厚茧可以鲜明地感受到，他的一切都与自己那样格格不入，但是此刻，他们就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亲密无间。

周围的人愈发静默了，特里拉下了海军帽，盖在了脸上，靠在一边，狡啮听到这个一向笑嘻嘻的老兵，正在小声地啜泣。

“不！不！槙岛，你不能放弃他，你一定要救他！”他踉跄着走到槙岛身边，眼中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地上的这个人，是他的战友，刚刚还和他联手，打落了两架敌机，他的家书拖拖拉拉的还没来及寄到他家人的手上，他的儿子快满周岁了，还不知道父亲的模样，他一直盼着，盼着早点立功退役，和妻子团聚，而此刻，一切都如海上的泡沫，在太阳残忍的照耀下皆成了幻影，这个年轻人再也不会睁开他棕色的双眼，说“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有命悬一线的时候。”

“狡啮，我已经尽力了。”槙岛合上了年轻人的眼睛，“没有人能救他，他的灵魂已升入天堂。”

“为什么……为什么你也不能拯救他？”狡啮喃喃道。

“狡啮……”槙岛闭上眼。“你说过，我不会死在战场上，因为你会拯救我，但是……我们，谁也拯救不了谁。”

“可你救了我……”

“那恐怕是因为……”他没有说下去，而是垂着眼，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海水，突然他轻轻地念道：“他可将不会再回来？他可将不会再回来？不会了，他已死，你也就可以死，他永远不会再回来。他腮边须鬂赛雪花。黄黄的头发好似麻，他已走，他已走，不用苦，不用愁，愿上帝拯救他的灵魂吧。”

特里已忍不住放声大哭，那哭泣太过悲伤，让其他人也不禁落泪。槙岛把哈里斯的狗牌放在他的胸前，从包里掏出一面不大的国旗，盖住年轻人的上半身，“他这样的死法，丧葬如此简陋，墓上不立纪念碑，不挂剑，没纹牌，不举行庄严的葬礼，仿佛从天上到地下都在鸣不平。”槙岛像哈里斯平时常做的那样，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然后站起来，他们已经靠近了重创的“约克城”号母舰。他对狡啮说，“好了，让我给你处理一下吧。”




随着“约克城”号，他们回到了基地，这次的损失确是惨痛，“约克城”号重伤，“列克星顿”号沉没，然而日军的损失更大，珊瑚海一役，不能说他们是失败的。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赢了。

槙岛小心地清理了狡啮的伤口，警告他不能沾水，还让特里监督他，回到基地的特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是个老兵了，看惯了太多生死，但哈里斯和他一起生活了快两年，他已经将他当成了亲兄弟，他的悲伤并非无病呻吟。

常守一听说狡啮回来就赶了过来，对着他问东问西，最后看他疲倦地样子又催着他去睡觉。槙岛让常守这几天多照顾点他。

这一章里面有很多东西，比如说这个标题，抛弃你的名字，来自于《罗密欧与朱丽叶》，而其中槙岛在哈里斯死的时候说的那段话，来自于《哈姆雷特》，奥菲利亚在父亲死后唱的歌。
这个故事可能到这里要画一个休止符，我不知道这文到底到什么时候才会继续下去，或许是下一次孤独到快疯，或许是下一次被生活中的繁杂弄到心力交瘁，它可能永远不会有结局，又或许很快就会出结果，或许等我高考后你们就会明白这一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我一再说的【写过的二战文中最大胆的一笔】究竟是什么，又或许我就如此转身，太阳照常升起。
最近很喜欢一首歌，那昙花一样的声音不知让人应该哭还是笑。
But,you know,the sun will always rise as usual.

银色小船摇摇晃晃弯弯
悬在绒绒的天上
你的心事三三俩俩蓝蓝
停在我幽幽心上
你说情到深处人怎能不孤独
爱到浓时就牵肠挂肚
我的行李孤孤单单散散
惹惆怅
离人放逐到边界
彷佛走入第五个季节
昼夜乱了和谐
潮泛任性涨退
字典里没春天
离人挥霍着眼泪
回避还在眼前的离别
你不敢想明天
我不肯说再见
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
就会有颗星又熄灭银色小船摇摇晃晃弯弯
悬在绒绒的天上
你的心事三三俩俩蓝蓝
停在我幽幽心上
你说情到深处人怎能不孤独
爱到浓时就牵肠挂肚
我的行李孤孤单单散散
惹惆怅
离人放逐到边界
彷佛走入第五个季节
昼夜乱了和谐
潮泛任性涨退
字典里没春天
离人挥霍着眼泪
回避还在眼前的离别
你不敢想明天
我不肯说再见
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
就会有颗星又熄灭
离人放逐到边界
彷佛走入第五个季节
昼夜乱了和谐
潮泛任性涨退
字典里没春天
离人挥霍着眼泪
回避还在眼前的离别
你不敢想明天
我不肯说再见
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
就会有颗星又熄灭

BUT THE SUN RISES AS USUAL
番外
沙海
from罗兰

——当你在我身边的时候，黑夜也变成了清新的早晨。
出自莎士比亚《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