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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念西风之三卿雪·董白(董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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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陕西1楼2012-12-05 07:55回复
    三卿雪角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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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陕西3楼2012-12-05 0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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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说,在雪将来的时候,烫一壶酒,登上高处,雪来的时候,便不会觉得冷。
      “夫人”
      “可有消息”
      “是”
      我望向天际,昏昏暗暗地不复往日,手却紧紧握住酒盏,终了,还是叹了口气。
      “蜀骠骑将军马超,确于三日前病逝于阳平”
      声音从耳边,又像是从天际无比清晰的传来……
      “病逝…你又一次抛下了我吗…”
      偌大的高阁便剩我一个,记忆如波涛般汹涌袭来,几乎将我湮没…
      抬眼的瞬间,大雪已至。


      初雪
      那天,也是这样的大雪。
      华丽的屋室,奢靡绝伦。而此刻的我,也只能抱着弟弟缩在角落里,灯火照不到的角落,唯一黑暗的地方,平时怕极了黑暗的我,而今却是如此贪恋它,因为在这里没有那些明晃晃的刀刃,和蔓延开的…至亲们刺眼的血迹。
      今天,在这万岁坞,我和我的至亲们都逃不过一死,这…便是报应吧。
      “姐姐,我们会死吗?”
      看着怀中的弟弟有些朦胧的眼睛,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种儿怕死吗”
      “只要和姐姐在一起,种儿什么都不怕”我紧紧抱住他,用侧脸贴着他的额头,感受他的体温,以后…怕是再也感觉不到了吧…


      6楼2012-12-19 0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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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哭了…”
        “姐姐是高兴,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和爹娘永远在一起…”
        一个两眼血红,手持利剑的人一步步向我们逼近,看着顺着剑刃滴下的鲜血,惊恐下的我有些颤抖,也只能用手掩住种儿的眼睛,将他埋在我的肩上,却发现,他也昏睡过去……
        这样…也好…
        “啊…”那人忽然惨叫了一声,倒了下去,又一柄滴血的剑出现在我眼前,刺穿他的胸膛的剑。
        “跟我走”
        我至今还记得,初见的他是有着那样一种狂傲,不容任何束锢。
        外面的雪寂静,又纷乱,像极了我此刻的心情。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救我们,至今依然。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他认定要做的事,从来不会去计较后果。
        #(马)腾征西将军,屯郿。皇甫嵩攻(董)卓弟旻于郿坞,杀其母妻男女,尽灭其族


        7楼2012-12-19 0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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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愈大。
          “少将军,我们此行是随皇甫将军剿贼,这丫头也是逆贼余孽……宜杀不宜留。”他身后那人直言道。
          “逆贼余孽啊…你我曾经不也是吗?庞校尉。”他轻侧了下脸,瞥了那人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
          言罢,那人脸上显出一抹惊愕,退身下去,不再说话。
          他没有和我说话,却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不曾放开。
          没有高阁,没有酒,那时我没有觉得冷。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向四周打量着,不大的屋子,不奢华,却精致温暖。
          “醒了?”淡绿的衣裳,如玉的容颜,明澈温婉
          “种儿…种儿在哪”
          她理了理我的发髻,有些怜爱的望着我。“那孩子一醒来便要找姐姐,我们一会儿就去看他,我叫卿芜,略长于你,以后我们便以姐妹想称吧。”
          我有些失神,姐妹…直至此时,竟然还有人愿以我为姐妹…
          “姐姐……” 我扑入她怀中,虚无的壁垒轰然塌陷,泪水也如决堤般肆虐。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我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宣泄着,不知时间流去了多久,她只是很耐心地陪着我,等我渐渐安静下去。
          出了郿坞,换了人间,没有见惯的雕栏玉砌,只有小径下零星的落梅,衬着雪,静谧安然。
          还是那件绿裳,就如三月的湖心,不惊艳,却是那么温和,令人舒心。


          8楼2012-12-19 0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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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两棵梅树交错映衬着小屋,我驻下了脚步,看着种儿正对着一旁的梅花发呆。
            “种儿”
            “姐姐你终于醒了~杨姐姐让我和大哥哥在这儿等你呢~”只见他从屋里跑出来,将我抱住,又拉着我往屋里走,我一时有些无措…经历过郿坞那场浩劫后,他却依然是那张明媚的脸,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怕是…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
            “对了对了,大哥哥有话要和你说哦~
            见他坐在那里,还是那样平静无波的眼神,静静注视着我。
            “从现在起,你们姐弟就是马家的人了。”
            记忆就这样蔓延开来,有些已模糊不清,我只记得,从那时起,我不再是渭阳君董白,而是他的妾,董氏。

            #(董)卓侍妾怀抱中子,皆封侯,弄以金紫。孙女名白,时尚未笄,封为渭阳君。


            9楼2012-12-19 0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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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开花谢,月升月落。不知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多少次。看着种儿明媚的脸,我心中的那片阴霾似乎也在慢慢淡去,过去的。已像散去的梦般模糊不清。就像现在,还能够守着他,看着那张不变的笑脸,过这样平静的日子,再无他求。
              “姐夫穿上盔甲一定很威风,姐姐你一定特别想看吧~”种儿有些激动地扯着我去送初阵的他。
              “姐快些啦,再晚就赶不上啦…”我不语,想起几天前听人说过,敌军主帅叫郭汜…
              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了,祖父的心腹之一,种儿满月酒上抱过他的那个男人…可是一切的一切,此刻离我又是那么遥远…
              还是那样素净的颜色,只是穿了铠甲的他又填了几分不羁。一人一马,一枪一剑,离了喧嚣的人群,静立在一旁,卿芜姐姐就在他身后不远处,衣袂随风,发丝缠绕,乱红纷飞,轻轻拂去她身上残余的花瓣儿。
              “等我回来”
              翻身上马,绝尘而去,余花还在尘沙中追逐…
              心里默默地念着他离去的日子,念着他留下的那句话,就这样等着,原以为会等到他凯旋归来的那一天…
              但世事,岂能如我所想,没过多久,还没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便离开了这里。
              马车上有些颠簸,卿芜姐姐一直陪在我身边,她告诉我他留下为残军断后,只是在我们后面,不用担心…可是我又怎会看不出她眼中的担忧?
              一阵凉风将帘帷嫌弃,我向外望去,天已低沉下来,像是黑了。路边杂草丛生在风中摇曳缠绕。
              不见人烟。前面却像是有两条影子,依偎前行,等到近了才知道,是一对姐弟,男孩和种儿年纪相当,脑中顿时一片慌乱,那日的郿坞,便清晰地浮现上来…如果没有当初,我和种儿早不知在何处了吧。
              马车载了多久,路延伸了多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是我们到汉阳的第二天,昨天,这里仍然没有他,也没有他任何音讯,而今天,早已日暮西沉…
              心已乱,与这寂静的景色,如此不符。
              “姐姐姐姐姐!!呼呼…姐…姐夫回来了!!!”
              我不管不顾的向外面奔去,眼前全是离开那日的他,却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门槛,重重的摔出门去,没有预料的疼痛,而是那熟悉的怀抱,即使掺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味,我仍记得,只是有些惶恐。
              “不是我的血。”他似是猜出了我的心思,轻拢起我散开的鬓发,嘴角勾起一抹笑
              “我回来了。”

              #韩遂、马腾与郭汜、樊稠战于长平观,腾败走,还凉州。


              10楼2012-12-19 0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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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儿似乎很喜欢梅花,可是今年她们开的并不是很好,不待争艳,忽然就凋了,残了。
                他是那时走的。
                我记得,那个曾被祖父切齿地成为“西州匪首”的人,我也记得,那个曾经一直与他父亲同忧共患,肝胆相照的人。
                而这次的敌人,竟是这个人。
                曾听人说过,世事无常,就如当年权倾天下的祖父一夜间暴尸街衢般。
                这,便是乱世吗……
                不再去想这些事情,我只一心盼着他能平安回来,卿芜姐姐此时已经身怀六甲,却是日渐消瘦,憔悴不堪,每次我试着安慰她,最终倒是她安慰了我,而后长久不语,我只有劝她早些睡下。
                眼见临盆的日子将近,却传来这样的消息…夫人和少公子已为敌将阎行所害,而他亦在保护夫人和少公子时被其所杀…仿佛遭受旱天雷般,我几乎昏厥,我不敢去相信,多么希望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这只是一场梦……
                我嘱咐了府中的人,不许再议论此事。如果你已经走了…那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替你守护住姐姐和你未出世的孩子…
                踏着清冷的月光,我看着她在窗旁,看不清的神色,寂静无声。
                “姐姐还没有休息?晚上风凉…”
                我轻掩上窗,回眸却见她脸上未干的泪痕,几分憔悴,几分怆然。
                “你都知道了…”
                我低下头,声音小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又望向她。
                她低下头,手轻轻抚着小腹。
                “他说过的等他回来…没有亲眼见到他的尸体前,我们便等着他,直到他回来。”


                11楼2012-12-19 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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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泪已坠落,我上前抱住她,这些天才感到久违的踏实。
                  那天,一直下着很凉的雨。
                  我在屋外望着雨,乞求卿芜姐姐和孩子能够平安。
                  一袭月白锦袍,完全没有战场上的血腥杀戮气息,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画面,会是真的。
                  他回来了
                  常常,我会梦到他那天淡漠的神色,一如往日。
                  一阵婴儿的哭声打碎了这寂静的空气。
                  是两个孪生男孩,他此刻终于露出笑意,即使隐藏了几分沉重。
                  接过那两个孩子,紧紧抱在怀里,走到卿芜姐姐面前,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静静注视了很久。
                  看着怀中可爱的孩子,他们在冲他笑,仿佛认得眼前这个人。
                  他亦沉浸在了这温馨静谧的世界,与她相视一笑。
                  “峥嵘”
                  #(马腾)而与镇西将军韩遂皆为异姓兄弟,始甚相亲,后转以部曲相侵入,更为仇敌,腾攻遂,遂走,合众还攻腾,杀腾妻子,连兵不解。(阎)行尝刺超,矛折,因以折矛挝超项,几杀之。


                  12楼2012-12-19 0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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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漠雪
                    那时的我,会经常做一个梦。
                    荒芜的旷野中,漠雪纷飞,我看到他的影子,只是影子,映在雪中,孤寂清冷。
                    我奔跑,却怎么也无法到达他身边。

                    ……

                    梦醒的时候,一切还是那么平静。
                    只是这些年,他出征的日子渐渐多了起来。还好,我还能和卿芜姐姐一起,看他离去,等他回来。
                    军中传着他裹足而战的故事,羌人称他为神威天将军,可我不喜欢,因为那是属于战场的他。
                    我只喜欢家里的那个他,属于我们的他。
                    峥儿嵘儿渐渐长大了,清秀的眉眼,虽然稚气未脱,却也像极了他。
                    峥儿每次都会在他出征的时候吵着要去送爹爹,他说,长大要做一个像爹爹一样的将军。这时他总会敲敲峥儿的脑袋,问他有没有认真练剑,峥儿便吐着舌头溜走了。
                    嵘儿倒是对种儿种下的几棵梅树更感兴趣,在每年寒冬,清婉的雪梅,刹那笑颜。
                    在槐里的这些日子,似乎是我一声最美好的记忆,没有征战和杀戮,与此相守…
                    如果可以这样,该有多好。
                    有时,或许是从离开郿坞那天起,我便心存一个卑微又奢侈的愿望,那就是像这样,哪怕平静的下面永远都是暗涌不穷。
                    卑微?奢侈?
                    萧萧落木,瑟瑟秋风
                    自家中的人去了邺,霎然的寂静,寂静的让人不觉生寒。
                    我再也不能不问世事,再也不能贪恋在他给我的这份安逸之中。
                    建安十六年,曹操命钟繇西讨张鲁
                    寂静了许久的凉州忽然喧嚣起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联合关中诸将,联合那个杀了夫人和少公子的韩遂起兵造反,正如当初不知道他为何救我一样。
                    我与卿芜姐姐去送他的时候,看到那双桀骜的眸子里竟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定。那是是陌生的…属于战场、属于这个乱世的他…
                    “等我回来”还好,那是他许给我们的承诺。
                    一如从前。

                    #超既统众,遂与韩遂合从,及杨秋、李堪、成宜等相结,进军至潼关。


                    13楼2012-12-19 0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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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水的夜,很凉。
                      看着不停摇曳的烛火,落不尽的烛泪,无法入眠。
                      在这样的夜里,我们一起等待,现在想想,那竟是最后一次了。
                      小心翼翼的不去提一些事,我安静的听她的记忆,那时候的他和她……
                      门突然开了,可是那不是风。
                      “跟我走”
                      满身血污的他,来不及疲惫
                      卿芜姐姐什么都没有说,起身去叫醒还在熟睡的峥儿嵘儿。
                      我在原地,没有动。
                      “为什么”他问
                      我低下头
                      “我想等我们的孩子平安出生”
                      “种,留在这照顾好你姐姐和外甥。”一抹我没看清的神色,悄然湮没,转头对身后的种儿说。
                      “姐夫放心,我一定照顾好他们!”依然是那张明媚的脸,那不变的笑容,那天醒来后,种儿一直都是这样……
                      我默默打开窗,看着他们静静走远,卿芜姐姐不住回头向我望来,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烁,我对他笑了笑,合上了窗。
                      倘若当时,我能够望着他,直到真的望不见,该有多好…

                      #十六年秋九月庚戌,曹操与韩遂、马超战于渭南,遂等大败,关西平。



                      14楼2012-12-19 0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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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一样的平静,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知道那个秋天。
                        “姐,孩子就叫“秋”吧”我点点头。
                        我靠在窗前,望向望了无数遍的方向,今夕复明夕,细数了几次花开花落。
                        秋儿会说话的时候,他会叫“爹爹”,即使我从来没有教过他,秋儿,你同娘一样,也在想他吗?
                        明镜般的湖泊,还是被狂风暴雨打碎了。
                        听说,还是春日和煦的时候,百余宗亲的血染红了邺。
                        听说,在冀城那寒冷的夜,卿芜姐姐,峥儿嵘儿不会再回来了...
                        听说,你把悲痛欲绝的赤色火光和不忠不孝的骂名留在了历城。
                        你…现在究竟在哪?
                        从此我不知窒息在多少个夜里,赤色的郿坞、赤色的邺,血河的波涛,铺天盖地的向我卷来,厮杀声、求救声、父母的哀嚎,卿芜姐姐和峥儿嵘儿的哭喊……而后,秋儿的哭声将我惊醒。
                        后来,种儿带我去了汉中。

                        #十七年夏五月癸未,诛卫尉马腾,夷三族。八月,马超破凉州,杀刺史韦康。赵衢、尹奉等谋讨超,姜叙起兵卤城以应之。衢等谲说超,使出击叙,於后尽杀超妻子。及超入历,即杀(姜)叙母及其子,烧城而去。


                        15楼2012-12-19 0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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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漠雪
                          就如当年梦中出现的一样,不是狂沙,胜似狂沙。
                          朔风呼啸,漠雪纷飞,没有尽头的雪,他却倒在雪的尽头。
                          我只直到那个叫心口的地方,很疼、很疼。倒在那样的痛中,刺骨?还是锥心?
                          我不敢再思索下去,还好,与那个梦不同的是,我还可以躺在你身边,理了理他双鬓凌乱的发,如雪般的白,刺伤了我的双眼。
                          “卿芜”我顿时呆住,望着那清瘦不堪的面庞,一阵心痛。
                          从此,再没人能够抚平你的伤痛,和你眼角的皱纹了吧…可是你知道吗?卿芜姐姐曾和我说过,如果今天的你是她,她会替你好好活下去……
                          那日我带秋儿去见他,不安的烛火只映着他的侧脸,还有被风吹乱的发。
                          “秋儿,你不是想爹吗,快叫爹爹…”
                          谁知秋儿却躲在我的身后,再不肯向前一步。他只是走过来将秋儿抱起,恍然间一如当年,我忽然想起,那年的峥儿嵘儿,恰好是这个年纪。
                          果然我发现他强忍的轻颤,严重的哀痛几乎将他湮没,只好轻放下秋儿,覆了余殇,神色渐渐平静,又似了刚才的古井无波。
                          这,不是我认识的他。

                          #超后奔汉中,张鲁以为都讲祭酒。


                          16楼2012-12-19 0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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