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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上海1楼2012-12-07 21:25回复
    坂田银时泡在刚买半个月的情侣震动心形浴缸里,周身泡着自己和高杉晋助的脏衣臭袜,雾气蒸腾仙气缭绕。
    该死的,他心里骂了一句,在泡沫中他抖了抖腿,在经过三个小时的奋斗之后,他终于挣扎着站起来。捞出已搓干净的衣袜。
    放水。
    立于镜前,举手,擦面。
    然后他发现了一件事。
    自从和高杉晋助同居之后,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除了半夜睡眠的时间变短,死鱼眼大有向肿眼泡发展趋势,他发现自己的所见范围正在纵向变窄。
    以及,高杉深夜卷被子。
    以及如今,他终于发现,他的两边鼻孔居然不一样大了。
    他坐在马桶上,思考了很长时间。坂田银时举起双手呈祈祷状,左右对比手指大小,然后他深情地回忆自己挖鼻子的姿势,左右手举起的角度以及力度,空气流向,肌肉伸缩频率。
    他发现那一切都像自己的生活一般,从始至终,毫无改变。
    死气沉沉。
    他蜷缩在床上,排除了自己挖鼻习惯带来的改变,他开始想象那几乎是一种病变。在他的脑灰质中,他感到有不怀好意的致命病毒仰天长啸地成群结队在他的身体各处游荡,带着歪斜的表情,恶劣的眼神,最后开心地在他的鼻孔处安家了。
    他打开电脑,搜索相关网页,毫无结果。
    他想,我会不会在高杉回来之前就死掉。
    想着他的同居人,他又略带忧郁的吃掉了三天份的草莓蛋糕。那是高杉为他准备的,一天一份,吃完他就会回来。所以他一口气吃完了。
    只是因为嘴馋哦,才不是想要他回来。
    把洗好的衣服晾起,窗外的空气有两人混合的气息,银时发现自己鼻子的问题后,几乎潜意识地否决了嗅觉。他便只看到白蓝与金紫的和服,在空中飘起一半,携带着巨大的归思,毫不留情气势汹汹地向他袭来。
    他只是离开他不到一周,他就这么容易被想念打败。
    银时归于,人在病中,不得不哭。此等原因。
    夜间到来,公寓很空旷,他们有张很大的床,床单红黑相间,床头有幽幽香烛。
    他想象,那是高杉温柔的鼻息。
    他没有给他任何联系,他甚至恶作剧式的想着,等到高杉回来,他已经在床上殁去,他将带着如何表情,看着那具空壳,以及空壳上大小不一的鼻孔。
    然而一切坚持,在第二天,也就是高杉即将要回来的倒数第二天,坂田银时拉开冰箱,里面没剩一块蛋糕时,土崩瓦解。
    甜的治疗,只有一晚上。
    他忍不住还是给高杉发了条短信。
    我死了哦。
    不段时间,有了回音。
    我会记得烧香的。
    混蛋,我真的要死了。一个好不容易把你的衣服洗掉的人要死了,你居然不给他带草莓蛋糕?!
    这次,等了比较久。
    银时甚至扔开手机,趴在床上玩pad。
    月亮之上,情深意长。
    他听到他手机响了,这个铃声,是专为高杉设计的。
    他听到他说:“那就草莓蛋糕吧。开门混蛋。”
    高杉就站在玄关,提了一个二十寸的草莓蛋糕。带着疲惫的身量。
    “因为我猜,某个混蛋一定会提前把所有蛋糕都吃完。”
    银时差点感动,但又觉得,自己还没有在高杉回来之前殁去,未免遗憾。
    他实在想报他没有主动给他消息的仇。
    他没有与他拥抱。
    但是高杉捏了捏银时的鼻子。
    啊痛痛痛痛痛痛痛!
    “你长痘了?”
    高杉终于发现了了银时的绝症。
    完~
    至于银时痘消之后,两边鼻孔都一样巨大了,那也是后话了。


    IP属地:上海2楼2012-12-07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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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来得晚了些,导致他从府门里出来时,还能看到半朵红云。
      不远处的同伴随意地靠在树下,沉静如海般吐纳。微风撩过小草,海浪般的光,他的白发温柔绕过眼睫。光阴如梦模糊,他甚至不忍心眯起眼。
      如果忽略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黄昏了。银时疲惫地再向前走去,身后的府门里,呐喊与哀嚎,口号与岌岌可危的意志。坐在房顶的辰马已经打算启航星际,他依稀记得昨夜里他说,那星光好美,眼里闪着无数逃离的欲念。
      他也无法躲避,但总是有声音在他胸腔中呢喃,再等等,再等等。
      攘夷战场的白夜叉,攘夷志士们的希望与信念,他只需要留自己的背影,在那猎猎北风中,带血迹的战袍与残破的英雄主义,便与光混作一谈,射透厚厚黑云,刺入眼界。
      但是他也无数次的,想要逃。逃向哪方?
      府门外便可,山未曾被恶意玷污,他可以去那里。水清流如蓝,他也可以去那里。就是这蒙蒙夕阳,光像孩子的手,摸着他衰老的心脏。他也可以,去那里。
      银时继续走着,后面隐约有后辈的呼唤,坂田前辈,你的伤,还没有包扎。
      他只是走着,忍不住走快些,那些逃离的愿望,已经铺天盖地,盖过一起的誓言,盖过英雄的勇气,盖过尊师的嘱咐,盖过拯救世界的壮志,盖过活下去的坚持。
      那一路的疾走,银时最终摆脱血的气息时,他看到了一个湖。
      不知不觉中,夜早已环绕在身边,与白天相比,有种清醒的寒冷。潮湿的气袭入他的鼻腔,忍不住便打了两个喷嚏。
      血就从内衬里渗出一丝来,看不清,还仿佛是图腾般耀眼。
      他把手伸入衣内,深挖着伤口,疼痛让他从深渊样的幻觉中缓慢向上爬,却依然抵挡不住,那里有个声音说,再等等。也许这便是最后一日,在晨起时,却没有想到,那就是最后一眼的夜空了。
      抬头,有浩瀚星海悬挂在头上。
      美的让人泪眼模糊。他想,有多久,没有再看这样的星星。
      最近的一次,是战争开始前,三个人围圈躺在草坪上,一起大声喊。我们要对星辰起誓,直到胜利,决不后退。可是辰马却离开了。银时怔了怔,不由苦笑,是哪,那时的起誓并没有他。
      他想,有谁呢?有桂,哦不是假发。还有一个人呢。
      他总是目视前方,坚定,又隐隐发狂。脚步不急不缓,带起细微尘土。发色发紫,一如他爱的和服色。可是,他到底是谁。
      夜太深了,深的吞噬了银时卧在湖边的身影。他开始在无边际的黑色中,大量做梦。
      他依旧徘徊在厮杀与对砍的镜头中,却没有了动态,一切只是影像,他发现自己那样的表情,何其痛苦。可是他总是听到一个声音说,再等等,再等等。
      他呐喊着,如此无力。我没有耐心再等了,没有了。让我离开让我离开。
      那周身的寒冷便在一瞬间爬上了他皮肤上无数的神经末梢,他放开攀爬的意念,幻觉狠狠拉他,他松开手,五指最终不见,那里只有黑,尽管山未曾被玷污,水也清澈如蓝。
      再等等。
      未来尚远。
      再等等啊。
      可终有未来。
      他终于想起了,那个人叫高杉晋助。是了,就是他,他们走在一起,他把手搭上自己的肩膀,告诉他。
      银时,不要离开。
      不是为了家国,而是为了我。一起举起刀,哪怕死去,也一起躺倒。好么。
      表情竟然像孩童在乞求。
      他突地睁开眼,夜如常。湖水微凉。有萤火虫落在他的鼻尖,像一滴冰冷的泪水。
      高杉跪在他的身边,掌着他的手,在亲吻。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身边人简单处理过了,他没有动作,只是平静地看着高杉天顶的发旋,固执的向左扭着。啊啊,这个家伙就是认定了什么,绝不会放弃呢。
      如果做恋人,一定会吵架到死。
      他舔了舔嘴唇,问道。
      你喂我吃了什么?
      高杉惊讶地快速抬头,微微张嘴。从没有这样发傻的表情呢,银时忍不住骂到。蠢货,你这个样子蠢死了。
      难道你不蠢么,高杉作势要狠狠摁银时的伤口,最终却只是温柔抚摸。
      喂了什么给我吃。
      草莓蛋糕。
      哪来的啊,这是战争时代吧。
      ……我做的好吧。
      他别扭地扭头,耳根发红。
      再等等吧银时。
      等战争结束,我们便能在一起了。
      你说的。不天荒地老可不行。
      他借力站起,又因为失血过多,太虚弱,而倒入他的怀里。
      他只想到,那模糊的声音终于变得清晰了,再等等,再等等。
      只等这战争结束,他们就可以在一起,还是天荒地老,这个筹码太诱人。
      彼时死与生皆置之度外,那甜蜜而单纯的依偎,竟真的让人以为,只要想,就可以永恒。可谁又知,脆弱的誓言,待到一切结束,分离与决裂也存在在他们之中。
      这是现实。
      高杉搀扶银时回到府门,傍晚的那个同伴依然躺倒在树下。
      那是一种所有人都了然的离去。
      只是血腥气渐渐消失,而湖水的清气,远远传来,在府门寂静的夜晚中,缓缓飘荡。
      大家都睡了。
      完。


      IP属地:上海5楼2013-01-07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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