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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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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吧发过。。。我这是搬过来……


1楼2012-12-27 14:58回复
    难得的休假,伊洛涵选择到泰山游玩,体会一下会当凌绝顶的磅礴气象。
    站在泰山的顶峰,举目望去,群山云雾缭绕,恍如仙境。
    游人如织,伊洛涵在一片断崖边按着相机快门的时候,后背让人撞了下,护栏并不高,伊洛涵一声尖叫,从断崖上掉了下去。
    桑海,小圣贤庄。
    颜路和张良正准备出门,却在小圣贤庄的门口看到一个衣着奇怪的少女昏倒在地。若是放任不管,恐怕不是儒家一贯以来的作风,两人商量了一下,把少女送到了荀子的半竹园。
    伊洛涵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从未见到过的古代世界,竹木的建筑,身下是一张塌,不远处放
    着一张几案,四周都有烛台。莫非,自己这是死了?可是浑身的酸痛提醒她还活着。医院?没见过有那么奇怪的医院?那是被救了?武侠小说里不是掉下山崖的男女都不会死,还会遇到绝世高人传授一身绝世武功什么的。
    伊洛涵起身晃了晃发昏的头脑,把脑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给甩去。
    正发愣,从门口走进一个穿着青色交领长袍的小孩,摸约五六岁,模样煞是可爱。看到伊洛涵呆坐着,上前稚气的说:“这位姑娘醒了?我这就去告诉夫子。”
    伊洛涵立刻叫住了他,“小弟弟,先别走,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小童非常有礼貌的冲她施礼,伊洛涵暗暗点头,嗯,礼仪动作分毫不错,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
    “这里是小圣贤庄,荀夫子的半竹园。”
    伊洛涵前一秒还眯眯笑着的表情,瞬间转化为惊恐,瞪大双眼,结结巴巴的问道:
    “荀……荀夫子?!小圣贤庄?!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小童起身,非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惊讶的女子:“此时已是未时。”
    “我是说,什么时候?”
    “哦,今日是三月二十一。”
    小童一脸了然,可是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似乎并不满意他的回答,他又施了一礼,转身出去了。
    不一会儿,走进一位干瘦的老者,冰蓝色交领衣袍,白发一丝不苟的束在头顶,胡子长及胸前,腰间系着礼节。荀夫子?荀子?!
    看到来人,伊洛涵起身见礼,
    “敢问,可是儒家荀卿?”
    “正是老夫。”
    伊洛涵只觉得脑子一瞬间当机,荀子,那个写了《劝学》的荀况?这可是活人!她居然看到了活着的古人!


    2楼2012-12-27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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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请问,我是怎么到这里的?”
      “姑娘不记得了?那日是子路和子房看到姑娘昏倒在小圣贤庄门口,若是贸然留姑娘在庄内恐怕于理不合,可是若是放任不管也不是儒家的作风,于是就送到老夫这里,如今姑娘醒了,可能想起家在何处?为何会昏倒在小圣贤庄门口?”
      伊洛涵听完这一番话,内心忍不住哀嚎咆哮:有没有搞错!旅游一趟而已,居然还穿了!各路神仙,我感谢你!
      看到荀子还在等着她回答,想着如果实话实说会不会太惊悚了?万一吓到这位古人可怎么办?
      “这个……”伊洛涵在内心斟酌词语,她对儒家很多礼仪学的并不算好,很担心冒出什么于理不合的词来,“在下,也不明白为何会在小圣贤庄门口。”
      荀子尚未发话,小童带着食物过来,说了一句:“夫子,二师公过来了。”
      “那姑娘且先想想,老夫稍后再过来。”
      伊洛涵点了点头,又施了一礼。待荀夫子和小童都出门之后,安若怡悄悄的松了口气,看这荀卿的年纪,如果没猜错,现在应该是秦国吞并六国之后的几年。
      补充体力以后步出房门,迎面而来的是青翠的竹子,园中还有各色花草,看得出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没有任何污染的空气,伊洛涵展颜一笑:“既来之则安之,船到桥头自然直。对!就是这样。”
      隔壁荀子和颜路似乎是在谈话,伊洛涵忍不住想要窥探二师公的长相。隔着屏风看到,那个青年眉眼如玉般温和,一双桃花眼中泛着澄清的光,单纯而又深邃。下巴上留着“山”字胡,给原本俊美的脸上又添了成熟和稳重。脸上似乎一直都带着一副若有似无的微笑。看年纪应该是三十不到,好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似乎感受到灼热的目光,颜路的视线转向门外,屏风外是一个女子,正好奇的盯着她看。
      “师叔,这便是日前那位姑娘?”
      “正是。”
      看到被发现了,伊洛涵笑着上前行礼,
      “抱歉,打搅二位。在下伊洛涵,多谢相救。”
      颜路起身回礼,“姑娘言重了,在下颜路。”
      说着,邀请伊洛涵一同坐下。伊洛涵端端正正的跪坐在一边,没有丝毫出丑,她当年可是导师最得意的学生。
      荀子见了暗自点头,心想倒是个有教养的。
      伊洛涵坐下,荀子和颜路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伊洛涵趁机提出了希望可以留在小圣贤庄,但却遭到了荀子的反对。
      “这位姑娘,小圣贤庄内皆是男子,若是把你留下,恐怕多有不便,且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可是,在下在这里举目无亲,无家可归,只认识您,若是离开这里,都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伊洛涵想着,忽然有些哽咽,在这个时代,她虽然知道历史的大体走向,但是这个陌生的地方她不知道应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要怎么趋吉避凶。这个时空,她没有一个亲人也没有朋友,要是真的离开了,都不知道要怎么生存。
      而在二十一世纪,自己的父母恐怕都以为她已经死了,也不知道会有多伤心。


      3楼2012-12-27 1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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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眼见伊洛涵几欲落泪,颜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小圣贤庄尚有许多空着的厢房,不如就让这位姑娘住在庄内吧。”
        荀子还在犹豫,
        “这事,还要伏念点头方可。”
        “师叔若无异议,想必掌门师兄也会同意的。”
        伊洛涵看这颜路愿意帮她说话,很是高兴,想了想,对荀子说:“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是在下也曾学过儒家思想,只是始终不得要领,如今正好有这机会,在下很想学习真正正统的儒家显学。若是您闷了,我还可以陪您下棋解闷。”
        思考了良久,荀子才点了头,答应了。
        “姑娘还会下棋?”
        荀子一脸的不相信,这个时代的女子,能识文断字的已是极少了,竟还会下棋?伊洛涵自小就被舅舅带着学习围棋,也因此才喜欢上古典礼仪,虽然没有考过等级,但是和八段国手的舅舅下的时候,偶尔耍赖还能勉强的赢上一子半子,只是对荀子,心里没有底。棋艺是需要时间沉淀的,年龄越大,阅历越丰富,棋艺就越高超,这都是经验啊。
        “也曾学过一点。”
        荀子的棋艺绝对比她的舅舅高出不止一个段数,伊洛涵下的很艰辛,每走一步都要仔细斟酌。可是她也想过了,赢不了,至少不能输的太难看,毕竟都夸下海口了。
        颜路在一旁仔仔细细的分析两人下的每一步棋,所走的路数,让他内心赞叹不已。两个人很安静的一子一子的落,一子一子的吃。最后毫无疑问,伊洛涵输了。其实下到最后,她就知道自己赢不了了,但是输了三个子,也算是不错的成绩了。毕竟,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姑娘好棋艺,路数也很是奇特。”
        伊洛涵尴尬的笑了笑,随意的擦了把额头的汗,实话实说:“夫子谬赞了,在下可不敢当。”
        面对颜路微带赞赏的眼光,伊洛涵内心还是有些小得意,至少没输的太难看是不?


        4楼2012-12-27 1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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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伊洛涵的眼光在自己和颜路身上扫来扫去,张良忍不住打趣她:“子涵如此看我和师兄,可有看出什么?”
          “嗯,看出来了。一个儒雅温润,一个洒脱不羁。对了,还有一个万年冰山,没了。”
          伊洛涵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引得两人都笑出了声。
          说起来伊洛涵在小圣贤庄呆了两个多月了,再美的景色都烂熟于心,想要出去看看老祖宗的集市又会是什么样子,现在看到两人心情那么好,就动了心思。
          “两位师公既然心情这么好,可否能带学生出领略一番小圣贤庄之外的美景呢?”又默默的补上一句,“今日是学生的生辰呢。”
          看到两位爽快的答应,伊洛涵高兴的跳了起来。
          出门时伊洛涵如同出了笼的小鸟一样欢快蹦跶,这是穿越后第一次走出小圣贤庄,对于伊洛涵来说什么都是新鲜的。
          临出门,因为颜路顾虑儒家的两位当家居然带着一个女子出门,会惹人非议,于是让伊洛涵作了男装。虽然跟颜路张良走在一起路人了许多,但这对一向热爱自由的伊洛涵来说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两千年前的集市和两千年后最大的区别就是原始。当然,很多的摊位上展示出来的有很多都是伊洛涵在后世从未见过的东西。
          “哇,这要是带回去,我肯定发了,纯正的秦代古董啊!”
          张良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弟子,嘴里吐出的都是一些没有听过的古怪词语,颜路则是一直耐心陪着,一如往常没有半点不耐烦。
          看到有一堆人围着,伊洛涵也好奇的钻进去看热闹,
          “啊?踢毽子,这我也会,两位师公看我的。”
          也许是因为毽子刚起源没有多久,很多花式踢法是桑海的居民没有见过的,所以伊洛涵加入以后,原本在踢的人都停了下来,各种花式踢法引来周围一片叫好声。
          最终踢的累了,才笑嘻嘻的问他们,
          “两位师公,如何?”
          “我倒不知你会的还挺多。”
          伊洛涵一脸得瑟,“那是自然,我可是儒家弟子,子涵。先生觉得呢?”
          “今日对你刮目相看。”
          伊洛涵自恋的一笑,“有眼光!”顺手就用袖子擦了下下巴和脑门上的汗,回神发现两位师公一脸好笑的看着,又有些讪讪的。
          “若非知道你是女子,我还真要拿你当男子看待了。”
          伊洛涵还没来得及对张良发火,之前毽子的主人叫住了她。
          “这位公子,这毽子送给你吧,看你踢的这么好,让我们都长了见识,原来毽子还有这许多踢法。”
          伊洛涵道了声谢,伸手接过,毫不客气的接过。内心暗自窃喜,这可是今年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啊!虽然这个礼物普通了一点。


          6楼2012-12-27 1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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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子总是容易被各种首饰吸引,伊洛涵也不例外,看到一直翠玉的莲花簪子,拿起来啧啧称赞,
            “老祖宗就是老祖宗,落后两千年的工艺都能这么美,比那些剧组的道具可古朴多了。”
            “这位公子好有眼光,你看的这支簪子可是独一枝,还是新做的。”
            伊洛涵确实很喜欢,却忽然意识到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根本没钱,冲着摊主干笑一声,放下簪子又走开了。
            颜路落后于两人,想了想从摊子上买下了那支簪子。
            桑海城不小,伊洛涵把整条街都走过看过之后,天色也不早了,本想着逛夜市的,张良已经被伊洛涵拉拢,准备同意,可是颜路却是坚决反对,
            “子房,晚上还有晚课。”
            一句话,伊洛涵瞬间耷拉了脸,如同被遗弃的小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看着颜路,带着一丝幽怨。
            “好吧。”
            在回去的路上,伊洛涵疯了半天之后开始累了,而小圣贤庄是在建在山顶,所以对于伊洛涵来说这一段路有点漫长。
            颜路和张良是习武之人,所以伊洛涵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
            “两位师公,我走不动了。”
            张良没有理会她,依旧稳稳的走在石阶上。颜路回头看了她一眼,也继续走着。
            “先生,我真的走不动了。”
            张良只是回头看着她一脸戏谑,却不曾停下,依然走的稳稳当当的。颜路微微叹气,停在原地等她。
            “先生,你背我吧?”
            颜路表情一僵,不自然的说:“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你就当我是男子嘛!反正我也是男装。”
            伊洛涵心里腹诲,孟子说什么话不好非说这么一句,可恶!虽然颜路并不迂腐也很会变通,可是这方面,绝对是恪守礼教的。
            “子涵,小圣贤庄如今还真没人当你是女子。”
            张良在前面笑的可以用放浪形骸来形容,伊洛涵气的居然还有力气再追着跑到了半山腰。
            “人果然都是有潜力的。”
            伊洛涵如此想着,却没想到左脚一崴,“哎呀!”
            “先生……”
            张良已经跑远,伊洛涵又露出那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就那么幽幽的看着颜路,最后,颜路叹了口气,认命的蹲下,
            “来,我背你。”


            7楼2012-12-27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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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怕没有什么礼物可以填满自己心里的空虚。伊洛涵握着手里的发簪,一瘸一拐的走回属于她的那个厢房。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憋回了眼里的泪意,疯闹了一天,最后还是想家了。
              “妈妈,今天是你的受难日,可我没有和往年一样陪在你身边。”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伊洛涵在小圣贤庄已经是一年多的时间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伊洛涵收获最大的就是对于竹简上难懂的篆体,从最初的一窍不通,到之后的一知半解,再到如今,已经全部可以看懂了。
              小圣贤庄的藏书楼里,有很多后世所没有的丰富书籍,虽然是生僻难懂的文言文,但是一年多的学习,伊洛涵也能看懂大半,而且,遇上不懂的,但凡问到,儒家的三位师公,都是知无不言的。
              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伊洛涵俨然成了小圣贤庄的一份子,和荀子成了忘年交,和伏念虽然说不上两句话,但是和伏念的妻子李氏关系最好了,和张良也很能开的起玩笑,张良的接受能力比较强,对于她时不时冒出的新词,全部都能接。
              至于颜路,她总觉得颜路不同于伏念和张良,似乎一直都是淡淡的,除却之前一起下山和平日里的学习接触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交集。
              可是每当看到颜路披着霞光端着着看书的时候,伊洛涵总是会觉得心安。
              和小圣贤庄的学子相处的再融洽,伊洛涵还是没忘记自己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有时候还是会落寞,别人的快乐都是别人的,与她无关。那种落寞如同是一只鸟拥有一整片天空,却唯独找不到一个同伴的孤独。
              在完全明白小篆之后,伊洛涵做的最多的就是在靠海的亭子边,趴着栏杆看海。时常一呆就是一整天。
              “子涵。”
              伊洛涵回头,看到夕阳余晖下的颜路,分外好看,眉眼温润如旧,朝夕相处一年多,可是只要一看到,伊洛涵还是会忍不住被那一抹身影吸引,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他将来的妻子大概会是什么样子的呢?这样一个完美的君子又有什么样的女人能配得上他呢?
              “近日,你时常一个人看海,缘何?”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伊洛涵移开目光,继续趴着,“今日正好是十五月圆的时候呢,先生不想看看这样的美景吗?”
              颜路踱步走近,在一个不会暧昧的距离里,和她一起面朝着大海。
              “这句诗出自哪里?”
              伊洛涵微怔,转而笑着反问,
              “先生博览群书,也不知道么?”
              颜路很坦然的承认,
              “确实不知,还望子涵不吝赐教。”


              9楼2012-12-27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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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洛涵这下真的有点窘迫了,仔细想了想,
                “先生,为什么不能是学生作的呢?莫非,您对自己的学生如此没有信心?”
                颜路粲然一笑,没有回答,只是含笑的看着她。
                伊洛涵一直都不敢跟颜路对视,只要颜路看她,她就会慌乱的移开视线,那一双眼睛,纯粹,又深邃,只一眼,就会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这一次,伊洛涵勇敢的正视颜路的眼睛,发现里面除了温柔,似乎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东西。
                “学生只记得是一个叫张九龄的人作的,至于出处,学生忘了。”
                颜路没再深究,只是和她一起,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
                “子涵,因何如此落寞?”
                仿佛不是跟伊洛涵说话,颜路的视线一直在海平面上,可这一句话却让伊洛涵的心跳漏了半拍,他竟都看出来了?
                “没有啊,我和师兄弟相处都很好,没有落寞。”
                “真的是这样吗?”
                颜路转过头,看向伊洛涵的眼神似乎可以把她看透。
                “可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了?”
                伊洛涵只觉得鼻子一酸,强忍泪意,
                “我很好……”
                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睁着眼看着天际,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嗔怪道:“先生为何如此聪明呢?都让你看出来了。”
                生生的逼回了泪意,伊洛涵恢复了原先的表情,
                “只是我说了,先生也可能不会明白,我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起。”
                颜路一直没有说话,看着她一系列的动作,平静的心湖如同投入了一枚石子,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又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夕阳一点一点的从海平面落下,天色渐晚。伊洛涵平静下来问了一个和之前毫不相关的问题,
                “先生,你说这月亮,和两千年后的是不是同一个?”
                “这,许是一样的吧。”
                圆月犹如玉盘,跃出海平面,伊洛涵一直盯着清冷的圆月,忽然想起了《水调歌头》。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


                10楼2012-12-27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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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吟了一遍,意犹未尽,又唱了起来,迎着月光,眼里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难过。颜路一直静静的听着,没有发问,没有打断。却是从歌声里听出了思念。思念?是思念什么人呢?
                  “先生,学生没事,只是。我有些想我的爹娘了。”
                  伊洛涵恢复了往日的笑颜,“在我的家乡,月亮是寄情相思的,不管身在何方,看到的月亮始终是同一个,所以看到月亮就等于看到思念的那个人。而且我相信,只要我还活着,总会有希望再看到他们,不是吗?”
                  颜路微微一笑,“那么,你要感受的意境,可有感受到?”
                  伊洛涵点头,
                  “多谢先生作陪,此时已经好多了。天色不早,该回去做功课了呢。”
                  对着颜路施了一礼,转身回去了。
                  颜路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还是那么落寞,又那么倔强。只是不经意间,又让他有些心疼。
                  “颜路先生很可爱,是吗?”
                  伊洛涵问自己,
                  “其实你也挺喜欢他的吧?”
                  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在自己的床上抱着被子打了个滚,然后安静的躺着回想一年来的点点滴滴。
                  记得某一日风寒发烧了,颜路第一个来看她,给她把脉,亲自煎药给她,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就喜欢上他了吧。也可能更早的时候,第一眼见到?还是送她礼物?还是之后的朝夕相处中自然而然的发生的?
                  原来自己总是喜欢和他待在一起,总是忍不住的想要看到他,在他的课上极尽努力,原本过了学东西的年纪,却因为他还是愿意学这些她曾经最不感冒的之乎者也,这些都是因为喜欢上他了。
                  可是,这种感觉是喜欢吗?只是喜欢吗?怎么会喜欢呢?正常来说就算要喜欢也应该是张良啊,和张良最能聊得来,话题也最多,可是心里明明有一个声音在说,你喜欢的是颜先生。
                  可是,又有一个声音跳出来说,你哪里配得上颜先生?颜先生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子?你还有一点女子的样子吗?
                  “哎呀!吵死了!”伊洛涵抬脚,凌空虚蹬,到后来,干脆又打起了滚,嘴里呜咽出声,如同受伤的小猫。
                  “穿你妹……穿你妹啊……”
                  折腾了一会儿,伊洛涵终于消停了下来,钻到被子里躺好,
                  “莫名其妙来了这里,莫名其妙的喜欢上古代人,谁知道他有没有成亲啊……不过成亲没成亲和我有什么关系?还真的觉得配不上。可我又控制不住……”
                  纠结了一会儿,最终敌不过困意袭击,呼吸渐渐平稳,她也渐渐睡去。


                  11楼2012-12-27 1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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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有亮,天色墨蓝墨蓝的,隐约可以听到窗外不知名的虫声,还有更远处海鸟的低鸣。
                    颜路躺在床上,却是一夜未眠,对于自己内心莫名的悸动,他始终想不透。
                    他一直都是很简单的一个人,每天按部就班,教书救人,都是他喜欢的,闲时下下棋,看看书,或者对着海面发呆,静看花落,且听风吟。从没有偏离过轨道。自从,伊洛涵出现。
                    那么措不及防的闯入他的生活,初时每日磨着他学认字,到后来几乎无处不在的目光追随,颜路只觉得自己的生活轨迹开始一点一点被打乱,一点一点渗入了伊洛涵的身影。闲下来的时候,脑海里总是会不经意的出现一个声音在脆生生的喊,
                    “先生。”
                    颜路总觉得自己不可能会这么容易喜欢一个女子,而且这还是一个有些离谱的女子。他要是真的要找一个伴侣,也应该如同《诗经》里说的那种“窈窕淑女”,温婉,贤淑,贞静,伊洛涵虽知礼,性格上却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她又是那么与众不同,看到她落寞倔强的身影,自己又会心疼。只是因为一时的好奇,一时的新鲜感吗?
                    颜路心内郁闷,毫无睡意。起身穿上了衣袍,在庄内散步。清晨薄薄的雾气萦绕在庄内,一切景色都那么朦胧且不真实。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快乐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风平浪静的又过了一年,这一年,秦国的内部,暗流涌动。
                    “桑海城外盗贼猖也,如不治,民不聊生,如治之,则会乱城扰人心。盗者杀也,亦为人命,不为仁义。”
                    和伊洛涵下棋,张良有时候会说一些看似毫无边际的话,来试探伊洛涵的反应。而伊洛涵也没有让人失望,总能说出自己独特的见解。
                    “杀盗人,非杀人。”
                    不慌不忙的落子,不疾不徐的说了一句,看了眼张良,眼里的鄙视一点都没有掩饰,
                    “这应该是桑海城的官员才会去想的问题,三师公莫不是还想要入仕?”
                    张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不高兴,淡然的问了一句:“何解?”
                    “墨家学者曾经运用类比的手法进行逻辑推理:车是木头做的,我们却只说乘车而不是说乘木;盗人是人,盗人多而不是人多;没有盗人并不是没有人;厌恶盗人多,而不是厌恶人多;希望没有盗人,而不是希望没有人。这些世人都是认为是正确的,那么虽然盗人是人,但爱盗人却不是爱人;不爱盗人,不意味着就不爱人,所以,杀盗人,而非杀人。”
                    伊洛涵一边思考落子,一边回答,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12楼2012-12-27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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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良眼里带着赞赏,微微点头。
                      “你似乎很推崇墨家?可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儒家弟子。”
                      “儒墨两家并称当世两大显学,虽然对立,可这并不代表墨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可取的,不知学生这话三师公可认同?”
                      “子涵说的不错,据说,皇帝陛下似乎对墨家极为不满,恐怕不久之后,墨家将不复存在。”
                      听到这里,伊洛涵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心里生出一丝恐慌。
                      “子涵,你的心乱了,再下,你可就输了。”
                      伊洛涵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撇了下嘴,
                      “乱不乱也都赢不了你。”
                      “为何而乱?”
                      伊洛涵安静的看着张良,
                      “若是墨家毁了,只怕始皇帝也不会让儒家独大的吧?”
                      张良的目光忽而变的犀利,
                      “何以见得?”
                      平静的生活过了两年多,伊洛涵从没有觉得像现在这么难过,以为不会有那么一天。毕竟这几年虽然有战乱,桑海却是一片宁静的。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秦始皇焚书坑儒的事件是确实存在过的,她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这两年的风平浪静,让她也几乎忘记了这个事件,却没想到,历史的滚轮还是不依不饶的按照既定的轨迹滚动。
                      “三师公难道会想不到吗?”
                      伊洛涵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墨家,下一个就是儒家。那么多的典籍被毁,就是因为焚书,正统的儒家思想才从历史上彻底消失。最重要的是,她只记得有这个事情,却不知道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眼前的齐鲁三杰结局会是怎样,小圣贤庄的结局又会怎么样。
                      张良是汉室留侯,千古谋圣,帮助刘邦建立了政权,所以他一定没事;那么颜路和伏念会怎么样?他们会不会有事?
                      伊洛涵再也做不住了,她忍不住想要去告诉颜路,让他能够趋吉避凶,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历史的发展。只是此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就想要去看看颜路,哪怕只是看一眼。
                      张良伸手拉住了她,
                      “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张良总觉得伊洛涵很神秘,一个女子,竟会懂那么多学问,这已经很离谱了,却没想到说到墨家机关城的事情,居然能一瞬间就想到儒家即将面临的问题,对待政治也能有这么敏锐的感觉,这都太不寻常了!
                      伊洛涵只是落泪,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摇头。最终,张良松开了手,伊洛涵得了自由迅速跑了出去。


                      13楼2012-12-27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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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路授完课,一如往常在屋檐下端坐着看书,听到脚步声便站了起来,刚站稳就感觉到有人带着熟悉的气息,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颜路的身子瞬间绷紧,双手完全不知道要往哪里放,只是僵硬的侧着头,
                        “子涵,怎么了?”
                        虽然紧张,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润。
                        张良原本远远的跟着,见到这样的情景,叹了口气,带着疑惑又离开了。
                        伊洛涵抱着颜路不停的掉眼泪,在明白自己的心意之后她一直都很好的控制自己不去多想,很细心珍藏这份情感,克制自己不流露出一点破绽,却没想到听到这个消息忽然联想到这样的事情,再想到颜路就控制不住,想要抱一抱他,哪怕只是一瞬间。两年,还有多少个两年呢?那就放肆一次吧!
                        过了许久,伊洛涵一直没有回答,只是这么抱着,颜路渐渐的放松了身体,伊洛涵也平复了心情,可是却没有勇气放开颜路,听着颜路强健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心安不少。
                        终日浸淫在古书中的颜路,总是带着让人心安的气息。
                        “对不起,唐突先生了。”
                        颜路此时此刻竟没有想到把伊洛涵推开,只是那么安静的站着。
                        “出了什么事?”
                        伊洛涵咬了咬嘴唇,权衡再三,轻轻的问出一句:
                        “先生,有个问题,学生一直都想问,只是不知道先生能否认真回答?”
                        “问吧。”
                        深深的吸了口气,伊洛涵鼓起勇气下定了决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伊洛涵感觉到颜路刚刚放松的身体再一次徒然绷紧,而且心跳渐渐的不那么平稳,却迟迟没有听到回答。
                        颜路远远的看着天际,他不是笨蛋,这么直白的问题他不止一次面对过,作为儒家的二当家,太多大胆的女孩跟她示爱,他却没有太多的感觉,毫无例外的拒绝了,可是这一次,眼前的这个女子,总是不一样的,一直都是特殊的,只是过于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在沉默中,伊洛涵只觉得自己的心一点一点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沉了下去,似乎沉不见底。阳光太过耀眼,刺的眼睛生疼,连着心也疼。
                        “我想,我知道了。”
                        伊洛涵松开颜路,没有看他一眼,转过头跑出了小院。


                        14楼2012-12-27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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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路只觉得怀里一空,随之觉得心也空了一块。
                          “《采薇》虽然选自‘小雅’,但是学生以为此诗颇有‘国风’的特点。……”
                          “学生以为,《击鼓》,怨州吁也。卫州吁用兵暴乱,使公孙文仲将而平陈与宋。国人怨其勇而无礼也……”
                          “……”
                          一直以来,她总能说出不同于他们师兄弟的精彩见解。
                          “先生,我不识字……”
                          “为什么这个字一定要这么写?我这么写不对么?还简单,还好认……”
                          “别理他,他是羡慕嫉妒恨!”
                          她总爱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会唱一些他从未通过的歌,还有那些他从未听过的诗文。
                          朝夕相处了两年多,点点滴滴他记得异常清楚,她知礼,她博学,她疯癫,她落寞。看似和所有人相处的很愉快,却总是一个人躲在人后静静的看海,似乎整个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一般的寂寥。每每看到,他都会心疼。
                          伊洛涵的小心思虽然隐藏的很好,但是颜路多少能看出一些,还有第一年送她的簪子,她每天都戴着。只是今日她似乎并不是为此事而来的,怎么会突生变故?
                          再无心思看书,颜路把手上的竹简放回了书架,听到身后有熟悉的动静,
                          “师兄。”
                          见颜路转身面对他,又说,“今日我与子涵下棋。”
                          张良走到院子的一边,颜路也走过去,和他并肩站在一起,这已经是多年来师兄弟两人形成的默契。
                          “师兄,子涵不是一般女子,她与寻常女子有所不同。”
                          “何以见得?”
                          “今日,我说了桑海城外的盗人猖獗,师兄可知她如何回答?”
                          “如何?”
                          张良看了颜路一眼,
                          “她说,杀盗人,非杀人。”
                          “哦?”
                          颜路提起了兴趣,往日只知道伊洛涵的功课做的好,学识比一般女子高的多,却不曾想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今日,我还说起了墨家。这还有更大的发现。”张良顿了顿,对上颜路疑惑的眼神,“她说,儒家,会是始皇下一个目标。”
                          没有出乎张良的意料,颜路果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还有些凝重,没等颜路开口,张良又问,
                          “师兄,子房可是什么都看到了,子涵跟你说了什么?”
                          眼里还在震惊之中,可是不管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伊洛涵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师兄?”
                          “她说……”颜路摇了摇头,“她什么都没有说。”
                          张良叹了口气,
                          “师兄,你究竟是不明白她的心事,还是不明白你自己的心事?”
                          说完,又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施施然的走了。


                          15楼2012-12-27 1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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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洛涵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呆坐在角落。
                            今天把憋了那么久的话说了出口,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却还是忍不住的难过。心知自己配不上,可是控制不住想要去争取。如果说伏念和张良给她的感觉刚好是一冷一热的话,颜路带给她的,却让她觉得是空气,看不见,摸不着,却是最不可缺少的。对学生的关心又犹如三十七度半的温水一般恰到好处。
                            这样一个温雅爱书的男子,将来面对焚书的时候该会做什么反应?
                            还有她自己,似乎是这个时代里多出的一个人,是多余的一个。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却莫名其妙的成了小圣贤庄里的一份子,如果她没有记错,儒家的浩劫就在几年,到那个时候,她又会怎么样?
                            今天,真的是卑微到连自己都可怜自己,可笑到连自己都嘲笑自己的地步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这么冲动呢?这下,伊洛涵再不敢出现在颜路面前了。
                            无力,无奈,无助,这才是我最真实的自己吧。果然是多余的。
                            伊洛涵就这么一直呆坐着,抱着腿,抵着膝盖,看天色一点一点变暗。
                            “子涵,你在吗?”
                            是张良的声音,
                            “我在。等会儿。”
                            确认脸上没有泪痕,伊洛涵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开了门。
                            “不请我进去坐坐?”
                            “孟子曰:男女授受不亲,礼也。”
                            张良晒然一笑,
                            “那好。出来总可以了吧?”
                            看伊洛涵一脸不情愿,张良又说:“可记得三师公说过,会送你一份大礼,如今不想要了?”
                            “没兴趣。”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果然如此。”
                            感觉到伊洛涵隐隐的怒气,张良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还是这样比较正常。
                            “三师公,你不是会高来高去么?我想到屋顶看星星,带我上藏书楼的屋顶吧。”
                            “为何想上屋顶看?”
                            “因为我想三师公不会想让别人听到我接下来说的话。”
                            张良依言带她上了藏书楼的屋顶。
                            “三师公,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历史已经将一切安排好,这个时代会过去,秦朝也会成为过去,然后经过两千年的朝代更替、沉淀,最后形成一个没有奴隶,没有尊卑贵贱,没有暴政,言论自由,男女平等的现代社会。可是,如果,在这个时代,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一些应该在这个时代消失的东西没有消失,一些本来可能会……会死去的人没有死去,这样的话,你说,这样会不会改变后世?后世改变了,会不会有很多应该出现的人不出现,本来应该存在的东西又不存在呢?”
                            伊洛涵的一番话,让张良陷入了沉思,虽然这个说法很荒诞,但是如果真的这样,那所造成的后果,确实是无法想象的。
                            伊洛涵也没有看张良的表情,只是坐在屋顶,看着漫天繁星闪耀。


                            16楼2012-12-27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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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要改变呢?”
                              “若是因为,在乎,所以才改变呢?”
                              听到这句话,张良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却有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断,
                              “子涵,你究竟从何而来?”
                              “伊洛涵忽然躺在屋顶上,枕着一只手臂,转头看着张良,
                              “我想三师公已经猜到了,只是不敢相信。其实我自己也是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想要改变,如果只是按照我的想法,那应该不至于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因为我在意的只是一些对历史而言无关紧要的人,而不是那些可以影响天下风云变幻的大人物。”
                              顿了顿,又说:“可是我又担心,万一这些我成功了,万一后面因为偏差而出现一些可以改变后世的人物,那可怎么办?万一这一个小小的改变,扭曲了后世的空间,又会怎么样?若是历史执意要按照既定的路线去走,执意要掰回被我改变的部分,又因此多了更多的流血牺牲,那又怎么办?这些我原本可以不去理会,可是如今我也身在局里,脱不开身。说是为了我在乎的人和事,其实何尝不是因为我自己。”
                              自嘲的一笑,只是看着漫天的繁星,不再言语。毫无污染的时代,毫无污染的空气,还有这个比后世更加明亮动人的星空,都让伊洛涵产生了留恋。甚至不知不觉中深陷其中。
                              这样的谈话,对张良来说震撼太大了,虽然可以接受伊洛涵时常说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语言词汇,并不代表就能一下子接受这么离谱的事实。
                              “你,可能一世都在这儿?师兄他……”
                              张良没有继续再想之前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别的。听到颜路,伊洛涵又忍不住鼻子发酸,开始了她最拿手的顾左右而言他,
                              “不知道。今天的星星,挺亮的。我曾看过‘海上升明月’,还没有看过日出呢,这里视野不错,三师公陪我看日出吧!”
                              张良嗤笑一声,没有回答。
                              伊洛涵见张良一直坐在旁边,也没理会,只是心里有些遗憾,为什么不是先生在身边呢?想着又丧气了,先生怎么可能会在自己身边。
                              许是因为眼泪掉多了,眼睛有些酸涩,闭着眼睛休息,却不小心睡着了。隐约听到张良说:“大礼你没兴趣,我可不喜欢一直欠着……”然后就没了声响。
                              颜路再见到伊洛涵的时候,后者正在藏书楼的屋顶安睡。他还从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眼前的这个人,新月眉,杏仁眼,朱唇皓齿,瓜子脸,虽无绝色姿容,却也明艳动人。许是因为学习古典礼仪,身上隐隐带着那一份独有的气韵,性格时而脱跳,时而沉闷。和他所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空灵,却姣好。
                              心里似乎有什么在破壳而出,油然而生一种从未有过的喜悦。异样的感觉,却很美好。脑海里反复盘旋着的那一句,
                              “心悦君兮知不知?”
                              知不知?知不知?怎会不知?


                              17楼2012-12-27 1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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