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 百里墨色
当我到了存香楼二楼雅阁时候,满桌的贵客只等我一个了。
今天是我的单身告别的宴会,再过几天,我就要骑上高头大马迎娶我的女神花卷,所以今天势必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疯狂的,自由的,充满欲望的……呵呵……
“二墨,你的口水流出来了。”
赶紧抬手擦了擦,发现嘴边一如既往的干爽,我不禁斜眼瞥向一边的毛球——那货也正嘲讽的看着本帅哥。
毛球是我一起长大的发小,按理说我们应该是成为铁哥们儿的苗头,谁知道在从两小无猜到同舟共济的过程中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从此我们的友谊之路便一去不回的向着爪哇国奔腾而去。
十年前我在水塘游泳,他偷偷把我的衣服拿走,害我等到半夜光屁股回家的时候皮都泡皱了。
五年前我艰苦创业,成立了自己的洗澡堂,这货紧随其后,在澡堂旁边开了一家洗脚房。
两年前我遇到了我一生的女神——花卷,结果前脚刚送了玫瑰花,后脚女神被毛球拉去唱二人转……还特么起了个巨三俗的组合名,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这样落于下风的日子终于在这个月月初,得到了解脱。
本来对毛球那货万般推崇的女神竟然答应了我的求婚,甚至把她们俩的全村巡回演唱会拖延了也要尽早成婚。
老天开眼啊!!
还记得那一天我在祖坟前献祭了两组青椒脆骨,坟头的轻烟一直飞到十里外的东篱寨呵呵,呵呵呵。
“笑的好蠢。”
我刚想反驳毛球的冷嘲热讽,却忽然被对方诡异的动作夺走了注意力:“毛球儿你屁股上长刺了么,怎么在凳子上蹭来蹭去的。”
“你管我!我就是想感觉一下胖次还在不在不行么?”
“……日!许久不见你的爱好又便奇怪了!”
觥筹交错之间,我渐渐融入其中,毕竟和毛球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与其说是死对头不如说是宿敌,完全达不到仇恨的等级,只能算是损友。我们都知道,彼此之间的公平竞争,在花卷答应我的求婚的一瞬间,就已经分出高下了,所以没必要放不开。
“安哥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发小,也是城东潘金莲洗脚房的老板,毛球。”
“毛球公子真是年少有为,听说你还开了一家糖葫芦店铺?”
毛球脸色铁青,但是还是纠正道,“是情趣用品店。”
正当单身宴会渐入佳境之时,存香楼灯火仿佛被暧昧的纱笼罩住,一下子黯淡了起来,嘈杂声一瞬间消失,并不是客人陷入恐慌,而是他们都知道,存香楼的好戏,就要开始。
我们在二楼天井旁的雅阁,卧付阑干,把盏静候,不多时,一束明艳的光由天井之上的巨大铜镜反射,落入天井正下方的舞台。两个模糊的身影被这灯光映照,绰约的身影便印在舞台周遭的红纱幔帐之上,满堂宾客虽看不清那幔帐后的容颜,却毫无例外的被那婀娜的体态夺走了神智。
随着那幔帐后的乐师手指翻飞,清丽的音色不断碰撞,迸发,席卷了在做每一位的听觉。而舞者终于婉转腰肢,衣袂纷飞在幔帐之上留下一道道燕飞蝶舞的影子。
这便是存香楼享誉整个大唐乐坊的传说,也是今晚座无虚席的理由。
一直到音止舞停,两个曼妙的身影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众人仍未取回漫游外海的神智。
“咳咳……”存香楼首席驻场拍卖师烟华干咳两声,终于把众人的目光再次吸引到台上。
她挑了挑眉,嘴角扯出一个职业而狡黠的笑容,用充满煽动口吻的宣布:“方才舞者手腕上的铜铃两对,一千两起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