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西/班/牙！王耀！是西/班/牙！”赛维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大声叫着，蹬蹬蹬跑上来，推开参谋室的门。
王耀正在灯下看从杭州商业公会和在倭国大阪的线人送来的信，一时间被他吓了一跳，差点让烛火烧了信。
赛维拉着王耀就要跑出去：“去看西/班/牙！”王耀拉住他：“你不是讨厌西夷人吗？”赛维还是很兴奋的样：“可是看到别国的民心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啊！你想，你一辈子能见着几次民心？”王耀心说你把我当什么了。
安曼港口上的不速之客趾高气昂，与李家舰队清一色的硬蓬帆、平底中国帆船不同，西/班/牙大帆船瘦削尖底，甲板以上的桅帆排列呈三角形，三根主桅杆上共有十二面纵帆，有无数缆绳，看样子像王耀在马六甲一带见多了的北海多桅一样，是可以升降帆的类型。王耀站在后舱上，不肯上岸。水手们都聚在甲板上，王耀和赛维站在角落里，遥遥看着岸上的人群。
赛维小声对王耀说：“那个穿红衣服，褐色头发绿眼睛的人就是安东尼奥，西/班/牙民心。”
王耀眯着眼看岸上那群洋人，安曼的地方官诚惶诚恐的跑到码头上，两方人正在寒暄。王耀问一旁的赛维：“他带着什么？那是西洋人的剑吗？”
赛维点头：“还有枪。被衣服挡住了。改天让提督给你也配把手枪。”
过了一会李华梅派人叫王耀过去。王耀想了想让那人先回去，自己换身衣服就去。
王耀没想错，李华梅要让他见安东尼奥。赛维说，这跟当年伯格斯通在马六甲堵李华梅的时候一样。安东尼要就是来看看王耀是敌是友。
繁文缛节不多说，人民由人民要谈的事，国家也有国家之间要谈的事。一行人进了安曼王宫，吃了半天酒席，词不达意太极也打了半天。王耀坚持不住了，说：“我去小解。”赛维也赶紧站起来说：“我也去，两个人省的找不着路。”李华梅点头允了。二人迅速出了宫门。
王耀往右一拐靠在墙上不走了，“等等。”赛维说：“你以为安东尼奥是满剌加吗？说起你和满剌加还真是狼狈为奸，欺骗大众感情……”说话间另一个人也出来了，赛维一看，正是他们正在说的安东尼奥。安东尼奥冲赛维笑笑，用西/班/牙语对王耀说：“换个地方吧。”王耀说：“什么？”安东尼奥眨眨眼，又说了汉话：“换个地方吧。”

王耀摇头：“没有。”随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设计？”
李华梅说：“你回来就好。赛维，去通知詹姆，发信号给各舰，按计划进行。”赛维点头，立刻跑出去。李华梅这才给王耀解释：“甲板上的水手室只是迷惑。我们且战且退进入舱内，死守舱门，舷侧炮初换弓箭手上，弓箭手的箭可以射到别船甲板上……这样说，你明白吧？”
王耀愣住：“弓箭手……？”
李华梅点头：“其实是连弩。”她解释：“这不是军队。我希望你和州官一样理解，也默许这只队伍的存在。”
王耀说：“我不怀疑。但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李华梅奇怪，但也不做他想，只回答：“赛维回来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开始了。不过他也可能留在詹姆那里。”
话音未落，王耀转身就跑，李华梅吃惊的大叫：“王耀！你去哪！”王耀顾不得停下，提剑已冲出门外：“我马上回来！”
冲上甲板一层的走廊时守舱门的水手已经收势要关闭舱门了，王耀抢身挤过：“让我出去！”有水手拉住他：“兄弟，外面要放箭了，有什么东西掉了一会再找吧。”王耀吼道：“让我出去！给我开门！”趁着水手一时愣神的功夫，王耀挤开水手拉门出去，右手持剑在前一手格挡住门外劈来的刀剑，左手反手将舱门带紧。这里海贼不是特别多，王耀明白进入船内的门应该不止这一处，所以甲板上的海贼被分散了。但大部分停在甲板上已经开始泄愤似的毁坏船体了。他们猖狂的大叫，充耳皆是西班牙语。炮火也停了，一时海面上只余这群乔装成海贼的西班牙人狂欢似的的叫声。王耀收起剑，只拿了一把匕首在手上，左右躲闪，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矮身从人群中走过。他在主桅下看到倚着桅杆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安东尼奥。王耀弯腰摸过去，从后接近安东尼奥，匕首架上他脖子，在安东尼奥挣扎之前捂住他的嘴：“是我，王耀。别动，现在跟我走，立刻！”安东尼奥装作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王耀将匕首顶住安东尼奥后腰，催促安东尼奥快走。
人群还在狂欢。但有人已经察觉出了不一样。安东尼奥还在若无其事的向前走。
嗖嗖嗖——
王耀抬头——从不远的天空上，密密麻麻的黑点正俯冲下来，飞向甲板！眼见离舱门还有几步之遥，王耀从后扑倒安东尼奥二人就地打滚滚至墙角下。此时安东尼奥不用抬头观察天空了。无数箭矢已凌空落下，刺入甲板上毫无准备的西班牙人的身体中，一时间哀鸿遍野。安东尼奥目瞪口呆，完全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王耀推他：“快走！去那里！”王耀抬手指墙角。安东尼奥紧贴着墙，沿着墙沿迅速爬向墙角，王耀也紧跟着过来：“你的斧头呢？”安东尼奥说：“刚刚没拿。”王耀“啧”了一声：“你紧靠墙角！”说话间三五只箭矢破空而来，王耀抽剑劈掉。
安东尼奥说：“你设计？”王耀本来就一肚子火，此时既要应付铺天盖地的箭矢保护安东尼奥，还要回答他赌气似的问题，不禁大喊：“老子要是设计，就任你此时变成马蜂窝！”安东尼奥也大声喊道：“好啊！反正我们死不了变成马蜂窝也没什么大不了！”话闭，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箭矢擦着安东尼奥的颊边射过。安东尼奥当即炸毛：“王耀！你还真想我变成马蜂窝！”王耀气急：“你TM给老子闭嘴！”

王耀摇头：“没有。”随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设计？”
李华梅说：“你回来就好。赛维，去通知詹姆，发信号给各舰，按计划进行。”赛维点头，立刻跑出去。李华梅这才给王耀解释：“甲板上的水手室只是迷惑。我们且战且退进入舱内，死守舱门，舷侧炮初换弓箭手上，弓箭手的箭可以射到别船甲板上……这样说，你明白吧？”
王耀愣住：“弓箭手……？”
李华梅点头：“其实是连弩。”她解释：“这不是军队。我希望你和州官一样理解，也默许这只队伍的存在。”
王耀说：“我不怀疑。但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什么时候开始？”
李华梅奇怪，但也不做他想，只回答：“赛维回来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开始了。不过他也可能留在詹姆那里。”
话音未落，王耀转身就跑，李华梅吃惊的大叫：“王耀！你去哪！”王耀顾不得停下，提剑已冲出门外：“我马上回来！”
冲上甲板一层的走廊时守舱门的水手已经收势要关闭舱门了，王耀抢身挤过：“让我出去！”有水手拉住他：“兄弟，外面要放箭了，有什么东西掉了一会再找吧。”王耀吼道：“让我出去！给我开门！”趁着水手一时愣神的功夫，王耀挤开水手拉门出去，右手持剑在前一手格挡住门外劈来的刀剑，左手反手将舱门带紧。这里海贼不是特别多，王耀明白进入船内的门应该不止这一处，所以甲板上的海贼被分散了。但大部分停在甲板上已经开始泄愤似的毁坏船体了。他们猖狂的大叫，充耳皆是西班牙语。炮火也停了，一时海面上只余这群乔装成海贼的西班牙人狂欢似的的叫声。王耀收起剑，只拿了一把匕首在手上，左右躲闪，尽量不引起别人注意，矮身从人群中走过。他在主桅下看到倚着桅杆坐在地上，垂头丧气的安东尼奥。王耀弯腰摸过去，从后接近安东尼奥，匕首架上他脖子，在安东尼奥挣扎之前捂住他的嘴：“是我，王耀。别动，现在跟我走，立刻！”安东尼奥装作若无其事的站起来，王耀将匕首顶住安东尼奥后腰，催促安东尼奥快走。
人群还在狂欢。但有人已经察觉出了不一样。安东尼奥还在若无其事的向前走。
嗖嗖嗖——
王耀抬头——从不远的天空上，密密麻麻的黑点正俯冲下来，飞向甲板！眼见离舱门还有几步之遥，王耀从后扑倒安东尼奥二人就地打滚滚至墙角下。此时安东尼奥不用抬头观察天空了。无数箭矢已凌空落下，刺入甲板上毫无准备的西班牙人的身体中，一时间哀鸿遍野。安东尼奥目瞪口呆，完全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王耀推他：“快走！去那里！”王耀抬手指墙角。安东尼奥紧贴着墙，沿着墙沿迅速爬向墙角，王耀也紧跟着过来：“你的斧头呢？”安东尼奥说：“刚刚没拿。”王耀“啧”了一声：“你紧靠墙角！”说话间三五只箭矢破空而来，王耀抽剑劈掉。
安东尼奥说：“你设计？”王耀本来就一肚子火，此时既要应付铺天盖地的箭矢保护安东尼奥，还要回答他赌气似的问题，不禁大喊：“老子要是设计，就任你此时变成马蜂窝！”安东尼奥也大声喊道：“好啊！反正我们死不了变成马蜂窝也没什么大不了！”话闭，只听嗖的一声，一只箭矢擦着安东尼奥的颊边射过。安东尼奥当即炸毛：“王耀！你还真想我变成马蜂窝！”王耀气急：“你TM给老子闭嘴！”

王耀说：“安东尼奥，我很少谈论国事。跟所有国家我都这样。朋友可以做，国事是国事。你先说好，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讲话。”
安东尼奥问：“就我刚才的问题，如果我是以朋友身份呢？”
王耀说：“我的回答是我只是随船游历。这船在我的管辖范围以内，但我听令于李华梅。”
“如果是国家呢？用你们那里的称呼，民心呢？”
“我是以大明的身份出海。李家船队到哪，等同我大明国威所在。”
安东尼奥问：“有差吗？总之都是要西进。也就是说不论怎样，你都要我参与？”
王耀说：“不是我要不要你参与。你是否要参与你的国事，与我的选择无关。我不会因为你是朋友，就停止西进的脚步。”王耀胳膊放在一旁李华梅给他布置的摆着水果和点心的桌子上，撑着腮，歪头看甲板上忙碌的众人。安东尼奥看着他。说不清此时的王耀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无悲无喜。看着，也只是看着。安东尼奥自以为与王耀关系好，就已经非常了解这个整日里无所事事在岸上时总拉着他吃喝玩乐的人，此时他才发现他错的离谱。王耀活了几千年，所以他有足够多的面具来面对每一种人。安东尼奥以为这人不正经而且无能，却未曾想过他也有可能只是倦了。
王耀说：“你的问题一开始就问错了。你应该问：是李家舰队要西进，还是大明要西进？你若问我，我只能告诉你：我是随船游历。”
安东尼奥诧异：“你就是大明。”
王耀哂笑：“如果我是大明，大明建国那一日是我出生之日。然而我已经三千岁了。”王耀看安东尼奥似懂非懂的样，就知道他迷茫的紧：“我历经了很多朝代。在我小时候，就是三千年前，我的第一任上司承认了我的存在，我发誓效忠于他。我以为我与这个朝代共存亡。然而后来，他死了，他的国家也死了，我却还活着。那时起我就知道，这片土地上，改变的只有执政者与政权，而我的存在从未改变。所以，我代表王权，但从不代表任何一个政权。”
安东尼奥了然的点头：“原来如此。所以你从来只是自称民心，而不是国家。”
王耀点头：“对。其实如果这样讲来，我与你算是不同的。”
安东尼奥又问：“那么你的所在，就是民心所向吗？”
王耀笑了一下：“民心所向？他们从未向过什么地方。”王耀调整了一下坐姿：“你知道，我家人太多。大多是时候，大家只是自己吃饱了就算了。他们很少管我在哪里。”
安东尼奥皱眉：“这样不是……很……”
王耀依然是笑眯眯的：“可悲吗？我习惯了。而且所幸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无视我。还有那么几个人在意我的。算了。不说这些事。你认识辛格•夏尔马吗？”
“你说印/度？认识啊。很……沉默的小伙子。”
“嗯……不知道将近两百年没见，他现在怎么样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
安东尼奥耸肩：“我就见过他一次，还没说上话呢。跟他不熟。”
王耀摸下巴：“嗯，有机会给你介绍。”
话音刚落，就听水手的声音：“准备进港——”

TBC。
挽尊无力了=v=
西耀闪光弹投放完毕=v=下面该印/度登场=v=
小印叫辛格·夏尔马啊。别忘了=v=
擦终于正式进入印度洋了=v=我泪目啊。

超喜欢楼主这种文风啊啊啊~~>3<楼主加油~~~

民心这个称呼，好新奇，楼主好勤奋

重翻一遍发现BUG颇多=v=
安东尼奥大佬终于肯上岸了，不仅前来迎接的西鲁韦拉要哭了，赛维也要哭了。王耀安慰道：“没事，谁能没个晒月亮的时候……”赛维眼含热泪情绪饱满的说：“滚开！”
本以为莉迪亚还会在卡利亥特留几天，但没想到她只在码头上看了安东尼奥一眼便走了，第二天莱奥商会便启程前往加尔各答。姐弟两人甚至都没说句话。
安东尼奥拉着王耀躲在人群中看着载着莉迪亚的船队离港，他戳戳王耀：“你觉得这女人怎么样？”
因为在卡利亥特遇上了意想不到的英国势力，王耀和赛维昨晚在情报堆里折腾了一晚上，现在脑子里满是羊皮纸略带粗糙的纹路，迷迷糊糊的回答：“我怎么知道，我连正脸都没看见！”
安东尼奥问：“你觉得她来是干嘛的？看我笑话？”
王耀白了他一眼：“你那个罗马诺弟弟一定很瞧不起你。”
“哎？！你怎么知道？！你明明没见过他！”
“用夏尔马的话说，这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你更蠢。”
在卡利亥特见到英国势力的出现出人意料也在情理之中。安东尼奥说，这座欧洲角落上的岛屿从未离开过欧洲的核心斗争。及时地处偏僻。葡/萄/牙开启风之时代后这个岛国便紧随其上。作为全欧拥有最长海岸线的国家，英国确实有资格问鼎新世界霸主之位。
“他有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从古至今无人能敌。”安东尼奥认真的对王耀说：“司康饼是他的王牌。”王耀当时还不信，以为只是口味不合，毕竟独处小岛总能让王耀想起自己同样独自呆在小岛上的弟弟从而莫名生出恻隐之心。但不久之后他就明白了一切……同样，换来事实的代价也是血·的·代·价。
正是已是接近傍晚的时间了。海岸上的人逐渐少了，街道两旁的民房里一盏接一盏的亮起灯。王耀坐在船舷上，看着不远处夜幕下逐渐模糊的英伦船只的桅杆，喃喃自语：“世界在变小。”
安东尼奥正啃着西红柿：“是啊，会变得更小的。以前见到麝香乳香简直是了不得的事情，现在胡椒都很常见了。你觉得那船队到大明，需要多久？”
王耀眯着眼，捻着垂在胸前的头发，“不知道。”
安东尼奥说：“王耀，没有任何一种势力能永远用得天独厚的屏障隔绝外界。如果没有外来的冲击，那么便永远都是一潭死水。你看到了，”安东尼奥指着逐渐淹没在黑暗里的桅杆，“大英的船队在侵蚀我们的领地。不管是我，还是我姐姐，或是你李家船队。今天赛维跟我说，李华梅去总督府想要增加市场占有，遇到了这船队的英国提督兰开斯特，才得知这是克利福德军的第四舰队。兰开斯特去的目的不用说你也知道。”
“英国人想独吞天下。王耀，你能说你忍得了吗？”
——你忍得了吗？王耀？
很久以前有人这么问过他。
真的是很久以前了。
那个人有着与自己同样的容貌，削了齐肩短发，总扎着一根辫子。当时还是蒙古人在中原土地上作威作福的时候。于是他，自称王光明的那个人问他：“你忍得了吗？王耀？”
忍得了？怎么忍得了？我华夏，我龙族，我天朝上国，如今不过是偏居一隅孤芳自赏的井底之蛙。金銮殿上看不见世界的尽头，而照亮了大半世界的新时代曙光再光芒万丈，也越不过崇山峻岭西域沙漠，照不进琉璃金瓦朱墙飞甍所围起的一方天地。
卡利亥特的夜晚安静也热烈。含情脉脉的在浩然星空下眨着眼，潮起潮落成了这座城市醉人的裙摆。
王耀垂眼。出海以来，不管与谁在一起，不管在哪里，他心中总是不舒坦，胸中总梗着一口气。然而他不能，也不必要对别人说。所以满剌加只是微笑，夏尔马只是沉默：他们看出来了，却也都纵容自己。
“安东尼奥，你见过我大明出产的什么东西？”
“丝绸，丝织，陶瓷，麝香，冬虫夏草……很多东西。”
“从哪里过去的？”
“陆路。李华梅接手李家舰队以后，才逐渐见到从海路来的。”
“安东尼奥，”王耀叹气，“你一点都不适合当说客。你其实真是个小心眼的人。”安东尼奥深吸一口气想要反驳，王耀抢在他之前继续道：“至少迄今为止，自我从杭州市上船一路到这里，我很少见到英国船队。”
“在满剌加，到处是你们西葡姐弟的船队商会。港口上挂着你们的旗帜，充耳都是你们的语言。整个印度洋则仍是控制在你们西葡姐弟的手里。我听说再往西走，东非的埃斯皮诺莎是莉迪亚家的（葡姐，别忘了她），西非的西鲁韦拉则是你家的。过了大洋到达年轻的大陆，那里仍然是你们姐弟的天下。安东尼奥，你说说看，我该怎么想？”
“就算这些我都看不见。但我知道，在我上华梅的船以前，我唯一听说过的外国船队便是你姐姐莉迪亚家的（注1）。我从未听闻英国船队到过我大明的土地上。”
“更何况，安东尼奥，”王耀笑着，“我倒是很像知道你跟我说这些话的心情。我出海以后第一个来挑事的就是你。”
“而且你还输了，输得彻底。”
其实事实是这时的英国已经很强了荷兰称霸世界了……我怎么能透露事实呢ORZ

莉迪亚最终愿意安静下来好·好·谈·谈。她的眼睛与安东尼奥瞳色相近，黑色卷发浓密而富有光泽，接近浅棕色的皮肤让她的美张扬而有力量。
她终究还是看王耀不顺眼，从头到尾没放下自己的架子。
“波斯湾现在是我家莱奥商会控制，就是巴斯拉最大的本地商会伍丁商会都不能反抗。卡拉奇以东莫卧儿印度我与安东尼奥平分天下。安曼是你的，我再不会插手。说到做到。不过过港的便利你得给我留着。”
“估计你两百年不出来早就跟不上我们的世界了。这么给你说，现在这片海域，不，不止这片海域，你所能看到的所有海域都有我葡国的势力。”
王耀插言：“我大明还健在。”
莉迪亚闻言昂起头，嘴角微微勾起：“啊，是啊，你大明还健在。不过李华梅不急么？用你的话说，”她换说汉话，“整天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别回不了家就行。”她又重新说葡语：“虽然他是我弟弟，我会护着他，不过我们姐弟之间的事情你别多事。更别以为他是什么善茬。西非埃斯皮诺莎势力已经向这边蔓延了，”她转而看向赛维，“你回去告诉李华梅，如果不听我的老实呆在索科特拉，那就等着滚出波斯湾。”
莉迪亚站起来，她冲动而激烈，明烈的像团火焰。赤色的上衣和金色的肩章流苏相映成辉，王耀自上而下打量着她，突然很怀念这种热烈而倾尽所有的年轻与热情。
我老啦。王耀想：这世界上的年轻人真是一个比一个有本事呢。
离开餐馆，赛维还对莉迪亚甩手而走的事愤愤不平。他在街上突然拉住王耀：“你怎么就回去了呢？”
“嗯？”王耀正观察路边摊贩叫卖的东西，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回去？”
赛维抱怨：“你老说一百七十年以前，你一百七十年以前怎么就回家了呢？你要是不回去，还用看她的脸色吗？”
王耀无所谓的笑笑：“给年轻人点展示的空间嘛。”
“你还只把他们当成你家的弟妹吗？哎，你是不是弟弟妹妹养的太多，看谁都那么回事？你就没点危机感吗？莉迪亚今天可算是爽死了，她都骂到你鼻子尖上了啊王光明。”
王耀摆摆手，“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经的事少，再多点就沉稳了。”王耀随口一说，却不想在仅十几年后便一语成谶。在几百年后他已忘了这句话时，却不想怎么传到莉迪亚耳朵里。那时的莉迪亚已经消磨尽了尖锐的棱角与冷硬的光面，面对王耀一无所知的样子只能默默无语。
任何人大概都是这样的。直到那时候莉迪亚才明白王耀从头到尾为何都是一派悠闲的样。年轻的时候她以为那是王耀软弱，或者不知天高地厚，却不想那不过是他在看自己的倒影，或者又一个难搞的姑娘而已。王耀从来没看重过任何人。
大概是嫌王耀这些天过的太平静，他和赛维一回船上便被李华梅叫了去。赛维还以为李华梅是要问莉迪亚的事情，慌张的问王耀莉迪亚到底说了些什么。急急忙忙做了一顿功课，李华梅却全然不是为了这事。
“看看。”两人一进来，李华梅就把一封信递给赛维。赛维拆开和王耀一起看了看。
“伍丁？”李华梅扫王耀一眼：“巴斯拉最大的商会。虽然现在还是葡/萄/牙控制波斯湾，但伍丁已经把他们收拾的差不多了。是我们的盟友。”
“我们要帮他干什么？跟莉迪亚作对吗？”赛维翻着手上的信纸，猜测着，“是不是因为王耀……？”
“我？谁又想见我？”
“大概是阿曼或者马斯喀特吧……巴斯拉的话，难道是哈布斯？你认识波斯湾上的民心吗？”
赛维的话好像勾起了王耀不太好的记忆，他恶着一张脸嫌弃状：“我能说不认识吗？”
【注1：前面出了个BUG，曾说过去到大明的是西/班/牙，其实不是，历史上真实的是葡姐，在此更正。】
【ps.：之前提到在李华梅接手李家势力之前，耀家还有个叫王朝的，我之前写的是他最远到了安曼。现在更正，王朝最远到了雅加达。】
+++++++++++++++++++++++++【05END】

更了好多

[本节提示：新出场女海盗阿芝莎，游戏中原有的人物。我知道她跟剧情航海士阿尔有一腿，不过我没玩出他们俩的CG，也不知道他们俩具体的故事，所以关于他俩的故事算是……扩写=v=另：此阿尔非彼阿尔。]
王耀上船一段时间以后才知道，其实李华梅不是个喜欢在海上挑起争斗的人。甚至多数时候，她在海上见了海盗都是尽量绕道走的。三年前与伊斯卡一战后，印度洋上也没有谁敢挑李家的船。更不用说就在不到一个月之前李家刚刚全歼西/班/牙马汀船队俘虏民心安东尼奥。
几乎所有海盗们都默许了李家船队在印度洋上的通行，但阿芝莎从来没让步过。凡是碰上李华梅就要打，碰不上也要制造机会碰上。总之就是喜欢跟李华梅打。不过这孩子也挺有韧性，每次都被李家船队揍得找不着北，还是一次次贴上来不算完。
赛维一点也没有上次海战中的积极性，知道是阿芝莎的船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听到阿芝莎的名字直接就走回了地图前继续观察。
王耀手忙脚乱的要把重要信件打包：“备战备战！赛维，备战！”王耀在他听到又要打仗的一瞬间就热血沸腾了。之前跟安东尼奥的马汀船队一战中那种鲜血洗礼的野性又蠢蠢欲动了。
赛维白了一眼：“不用忙活。对付阿芝莎就没动用过千祚。”
王耀手中动作一顿：“什么意思？千祚不迎战吗？我们不是要迎战阿芝莎吗？”
赛维摆摆手：“所以才不用。”他突然神秘兮兮的转过脸：“只要有阿尔就够了！”
“阿尔？”王耀知道他。刚上船的时候赛维说起过他。阿尔是提督在巴斯拉酒馆里找到的。当时是李华梅第一次到巴斯拉，进酒馆的时候阿尔就在里面跟人打架。李华梅不知是看中了他哪点，阿尔打完摔门而出的时候李华梅立刻跟上，邀他上船。阿尔虽然莫名其妙，不过出于好奇，还是答应了。王耀直觉觉得阿尔跟阿芝莎不对劲，于是他问：“你是说阿尔上船之前和阿芝莎……？”
赛维又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民心吗？怎么整天关心这些没用的事情？”
王耀白回去：“你不是参谋吗？怎么整天关心那些男男女女卿卿我我的事情？”
赛维义正言辞：“喂喂船员有什么事情参谋不知道，还要谁知道？”
王耀理所当然：“那不就行了，我也是参谋啊。”
赛维：“……”
在离开卡利亥特之后，阿尔就没有呆在千祚号上了。他去了匕一舰上。王耀一开始还没太在意这些人事调动——这样的事情一般是赛维负责，而王耀认为赛维负责的事情一般比较“情绪化”，所以不太重视。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样的布置是别有用意的。阿芝莎很少到锡兰以东活动，所以离开卡利亥特就等于完全进入了阿芝莎的地盘。阿芝莎说是跟华梅过不去，其实只是想跟阿尔打。所以遭遇阿芝莎时，只要阿尔在的船去迎战，其他从旁协助就好。
“李华梅从来不管吗？战术安排什么的？”
赛维盯着地图头也不回，语气里有一丝无所谓：“阿尔早就跟提督说了，那是他的事情，希望提督完全交给他来处理。虽然我一直不太喜欢他的这种态度，不过看在没输过的份上，就算了……你安心吧，这次不会跟上次似的，我们根本不用上甲板。”
一句话浇熄了王耀的热情，他也懒得再整理情报，端了茶水站在窗舷边准备观战。参谋室在艉楼二层角上，能看见侧舷和船后的情况。王耀担心道：“李华梅不会回援吧？那样我还得出去观战……”话音刚落，天地一阵抖动，远处海面炮火的声音炸响。
王耀：“这就交上火了？”赛维皱了皱眉，没搭理他。王耀很快发现事情不对。
李家船队从索科特拉离港，逆风而上前往马斯喀特，王耀从最初是从右舷参谋室的窗子看到远处的阿芝莎，也就是说，阿芝莎是从哥亚和卡利亥特一带的方向驶来的。匕一带着七夕和云沧已经游离出船队去迎战了，从这角度看，刚刚他们还没开炮。海面上还有第三支船队。一直等这支船队靠近了王耀才从舷窗这边看到主舰上飘扬的西班牙国旗和站在船头、一身张扬红袍的安东尼奥。
第二声、第三声炮声响起，匕一这边也开火了。眼看着匕一要跟阿芝莎主舰接舷了，安东尼奥那边也加快速度，显然是想跟匕一来一个夹击战。紧跟匕一的七夕从另一边绕过去，企图抢在安东尼奥之前，但安东尼奥先行一步，阿芝莎主舰与匕一接舷时安东尼奥也从另一侧接舷。
混战，绝对的混战。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参谋室紧闭着窗，只能听到闷响的炮声和隐约的喊杀声。王耀扭扭脖子晃晃腰，心中一股无名的急躁窜起，浑身不舒服。炮火震得海面一阵阵震颤，太阳底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激起一层层白浪。王耀听着阵阵闷响，只觉得一声声都在挠自己心门。
阿芝莎船队只有五艘船，安东尼奥船队有四艘，加上李家的匕一、七夕和云沧，阿芝莎要以五敌七，情况并不有利。王耀紧盯着远处被海水潮气氤氲的景象，心里急得不行。眼瞅着接舷跳帮的人中红影一闪，王耀就能想象到安东尼奥一袭红袍长斧一划一圈人倒地的鲜血四溅的场景。王耀脸上一热，觉得那天海战时喷在脸上的血还凝在脸上，时时刻刻带着灼人的热度。
“阿芝莎这次要输惨了。”
赛维的声音冷不丁在耳畔响起，王耀还沉浸在海战的幻想中，热血上头，晕晕乎乎的。赛维看着远处，蓝宝石一般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要透过纷乱的战场看向更远的地方：“后面还有船队。阿芝莎被人合围了。”
赛维没说错。一簇白帆已默默从后方接近了阿芝莎船队，甚至连一直紧盯战场的王耀都没发觉它们的存在。赛维眯着眼看了一会说：“是伍丁商会。这应该是第二舰队。”
当隐没在战场后方的白帆们侧舷开火的时候，赛维离开了窗户，又回到了地图前。他语气不无遗憾，又隐隐透着一丝轻蔑和得意：“阿芝莎这姑娘又要买新船了。”

[本节提示：新人物又是新人物=v=波斯湾上的民心，阿拉伯世界拉世德先生=v=象征正确的引路，掌握真实的信仰=v=一如既往，挑的顺眼的名字，代称而已，勿介意]
虽然有三方合围，但阿芝莎还是逃掉了。这次倒是没打多长时间，几方人都没有什么损失。赛维斩钉截铁：“阿尔这厮又手软！”王耀端着茶杯缩在参谋室角落里种了半天蘑菇，用差不多是赌气的幽怨口气嘀咕了半天：“要是下次不让我参战我就收回减税两成的命令……”这话差不多是风速传到了李华梅的耳朵里，李华梅眼刀一扫，王耀立刻又缩回去种蘑菇了。
李华梅肯定知道自己也想参战，王耀也明白李华梅的用心。不过……老子虽然已经三千多了但内心还是热血上头的年纪啊！
给王耀怨念的时间并不多，2月25日，李家船队和突然跑出来的西鲁韦拉、伍丁两船队在马斯喀特进港，王耀上岸后见到了更不想见的人。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已经降到了登船以来的最低点。
赛维皱眉看着上手位的波斯湾上的民心：“就来了一个？我还以为大家会开个会来参观你。”
王耀没有计较赛维暗中的揶揄，先下只觉得浑身难受，嘴角抽搐着：“你还想来几个？不觉得这样的民心一个就够了吗？”
赛维丢了个白眼：“想得美吧你。这湾上怎么也得有四五个吧？”
王耀认真而又恐惧的看着赛维：“一个，真就一个。”他指指地下示意赛维这片土地：“就这一个。”
赛维惊异道：“真假？就这一个？我以前不太在意他们民心……因为他们民心不关心航海的样子，所以还真没注意过……”
这回轮到王耀鄙视赛维：“你在这边活了怎么说十几年，还不知道这湾上就一个？痴长十几岁。”
赛维：“……”
难受的不是王耀一个人，所以他和安东尼奥、赛维三人故技重施，尿遁了。赛维本还想再门外等等，但王耀和安东尼奥两人不由分说把他拉走了。
“你以为世界上都是我们这样优秀的民心嘛？”
“你真没听说过里头那位什么脾性？”
二人勾肩搭背，鄙视身为参谋掌管情报的赛维。赛维干瞪着眼，什么话也说不出。只看着王耀和安东尼奥你来我往耍宝。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现在干什么？”
“你叫我出来我怎么知道你要干什么？”
“谁叫你了我看你出来了我才出来的。”
“算了，那你说吧，你想干嘛？”
“……吃西红柿吧。”
赛维只觉得有这两人当民心真是到了八辈子霉。
波斯湾上国家不少，但民心只有一个，就是让王耀和安东尼奥都浑身不舒服的传说中“正经的拉世德”。
拉世德是个好人，而且是个正经的人。安东尼奥表示：“我们那里连德/意/志都没法跟他比。准确的说，大概世界上再没有人能比拉世德更正经了。”王耀想了想补充：“我觉得小菊跟他还算有可比性……哎你知道小菊吗？我弟弟，日/本。”
安东尼奥啃着西红柿点头：“嗯，你说的杀你家人的那个。”
王耀瞪眼：“什么杀我家人的？我什么时候说过的？他是我弟弟。”
安东尼奥不以为然：“你上次跟我说的。最近一次跑到你附属国杀了不少人的那个不是？”
“嘛……”事实如此，王耀无话可说，但还是申辩道：“我只是举个例子。他不是那样人。除却他的身份所累，他是个好弟弟……”
在王宫饮宴的夜晚过的飞快。三个败类勾肩搭背四处转悠，最后跟大队人马回了落脚的住店。安东尼奥赖在王耀房里不走，赛维跟王耀一个房的，只觉得安东尼奥烦得要死，拼了命要把安东尼奥推出去。三个人闹来闹去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一时间三人都愣住了。
来的不是华梅，不是叫安东尼奥回去的西鲁韦拉商会的人，而是之前在王宫里，他们一直在讨论的人：拉世德。
老实说，拉世德长得很不错。皮肤黝黑，鼻梁高挺，眼睛大而明亮，长长的眼睫毛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他是个美少年，看着他就能想起总是纵容王耀的莫卧儿印度，夏尔马。
拉世德左右看看，走入房里同时反手带上门：“拉世德，你们都知道了。”他冲王耀和安东尼奥点点头，目光落在赛维身上。
I

赛维立刻回道：“李家舰队参谋，赛维。”拉世德点点头，走到房间正中的桌子前盘腿坐下，“深夜拜访，有要事相托。”
王耀三人对视一眼，也只得坐下。王耀道：“何事？”
“急事。”拉世德挥手示意三人坐下，才道：“如果不是有急事，我不会深夜来访打扰你们。刚刚唐突了。”
安东尼奥点头：“嗯，我们都不介意，你说吧。”
安东尼奥此举非常反常，这拘谨语气就不像是他会有的。安东尼奥也很不适应拉世德这号人物吗？王耀想着转头看了安东尼奥一眼，发现一向敏感的赛维却还是专心致志的盯着拉世德，一点都不在意安东尼奥刚刚的失常。
拉世德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其实……”
王耀抬手倒茶，刚想安慰一下说不急慢慢说，就听赛维说道：“拉世德其实是想说关于公主的事情，不是么？”
拉世德点头：“你们提督已经跟你们说了吗？”
王耀惊叫：“什么？什么公主？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李华梅什么时候说的？”他转头看安东尼奥，“你也不知道对吧？西鲁韦拉也没跟你说吧？”
安东尼奥却一直盯着赛维：“啊，是啊，我也不知道。”
赛维笑了一下，“是么。这事我上午就听说了。从码头过来的时候。拉世德，照你刚才所说，我估摸这提督他们都知道了，会帮你们。你这次来，不会只为公主的事情吧？”
拉世德被赛维抢白一段，有些不满，但还是克制的回答：“本意就是来拜托各位。我与大明、西班牙都是国家，我想再托他们一次，有何不可吗？”
赛维还是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没有，就是觉得只为这一件事情来，不太值得。”
几句话你来我往，火药味已经十分浓了。彼时夜深人静，烛火摇曳，气氛让王耀十分不安。王耀知道，深夜里的正谈，一般不会有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拉世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大明，你们这参谋很聪明。”
赛维立时反击：“我不是大明人。我是印度人，只是跟着提督罢了。”
拉世德不再看赛维，言语中的不满与恼火已十分明显：“我此次前来目的很简单，一是希望二位帮我寻找公主。二么……我要申明一点，这片海域，还是我阿拉伯世界所有。”
安东尼奥冷笑道：“是么？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不是么？”
拉世德一拍桌子，一手已探进衣襟摸自己的刀“西/班/牙，不要小看我阿拉伯世界的力量。我允许你在我的土地上进出，也能将你拒之门外，你很清楚。”
拉世德眉骨很高，他如此隐忍怒火低头，他的眼周没入黑暗，但眼睛依然闪着明灭不定的光。安东尼奥也被激怒了，他一手撑着桌子，上半身朝拉世德倾去，与拉世德对峙，另一手已撩开衣摆摸到了腰间的枪：“拉世德，这是新世界，你那套乱七八糟的教条，好好收回去。”
王耀皱眉看着互不相让的二人。赛维却丝毫不意外的样子，坐在一旁给王耀使了个眼色，不让他说话。
最终还是拉世德先退出了这场对战，他离开房间时不忘留给安东尼奥一句话：“别太嚣张，我在这片土地上毕竟活了千年。”
门砰的一声合上，徒留对眼无话的三人。
【06END】
我之前都去干什么了=v=又差了一章的进度=v=
嘛不过还好现在追平了~

[07
阿曼王室的公主失踪了。阿曼王室拥有扼守波斯湾入口的霍尔木兹海峡，公主失踪一事已被封锁，所有搜查都是秘密中进行的。这些都是王耀听船上水手说的。而李华梅似乎并不打算将此事告诉王耀，安东尼奥也没向他提起过。
王耀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拒绝了。似乎没有人愿意将秘密告诉他。他不想回到参谋室去，因为追查公主下落、准备离开波斯湾南下进入非洲海域的事情让赛维忙的不可开交，而他似乎也是一直拒绝王耀干涉他工作的态度。拉世德拜访之后，有些小心翼翼维持的平衡被打破了。
除了主记室，王耀想不出此刻他还能去哪里。
出乎意料的是，主记室里除了科曼罗，白木行久也在。
王耀与白木行久交往不深，只知道他是个倭国大阪人。本来是要去长崎寻找传说中的宝刀，但阴差阳错竟遭人追杀，不得已逃到杭州。在杭州李华梅遇到他，邀请他加入船队。他在主舰千祚上担任冲锋队长一职。
白木和科曼罗都没有想到王耀会在此刻突然过来，二人都是一怔。王耀刚想离开，科曼罗却叫住了他，“没关系，进来吧，我正和白木说事。”
王耀揉揉头发，干笑道：“那我还是不打扰了。”
白木立刻起身拦住王耀，“且慢。大明，这件事情，本来也是要找你商议的。”
王耀摆手：“在船上叫我王耀行了。提督也这样叫我不是？”
白木待王耀坐下，才坐回原来的位置。科曼罗漫不经心的合上桌上的账本，给王耀倒了杯茶。王耀接过捧在手里，闻着袅袅茶香。
“这茶和大明的不一样吧？”
王耀点头：“确实有点不一样……”
科曼罗微笑道，“这是索法拉产的。与大明自然不一样。”
王耀疑惑道：“索法拉？那是哪里？”
“再向南的地方。过了索法拉就是开普敦了。绕过开普敦，就等于进入了西方世界。”
“我们离开普敦不远了啊，”科曼罗指指挂在墙上的海图，“趁这个时节顺风南下，七八天就可以直达索法拉了。在那里休息一两天，装载足够多的可可和祖母绿，再绕过好望角……”科曼罗眯着眼，手指遥遥对着地图，缓缓划过海岸线，“呵，这就到欧洲的地盘了。”
王耀捏着茶杯，茶水热气氤氲，烫的王耀眼疼。他揉揉眼，看着同样捧着茶杯的科曼罗意味深长的看着墙上地图，忽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一个是非之地，于是斟酌着开口：“非洲，有什么不好吗？”
“也不是，”科曼罗说，“就是太热了。我当时第一次到非洲的时候，真的以为那是地狱的入口，我以为所有人都疯了，一定有魔鬼篡改了他们的记忆。”
“结果呢？”
“非常好，除了热。在那里可以获得你想要的一切，金钱和权利。”科曼罗说，“我不知道王耀你的想法。你站哪一边？南下还是回程？”
王耀瞪大眼：“这件事？提督还没决定吗？”
科曼罗和白木对视一眼，白木道：“你不知道提督的决定？赛维没告诉你吗？”
王耀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科曼罗耸肩。科曼罗是个胖胖的人，他耸肩时总让人觉得他的全身都在颤。科曼罗说：“赛维最近很忙，他大概还没抽空跟你说。不过我可以先告诉你：提督决定南下。”
王耀问：“哦，那怎么了？”
白木插嘴：“我和科曼罗先生反对。你也知道，倭国来岛一家不安分。据最近的消息称，他们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了那霸和京城（此处指新罗港口）。”
王耀揉揉头发，“提督知道了吗？”
“知道。但她还是决定要南下。”
这也难怪。李华梅在势力扩张上一直持激进态度。少年的她所遇到的事情太多、所受的苦也太多，她的复仇心之强，甚至让人怀疑她出海、经营李家舰队的目的。
“我听说来岛家和提督有弑父之仇。科曼罗，你有所了解吗？”
科曼罗摇头，“我上船的时候，提督已经接管李家有一段时间了。白木也一样。估计这船上知道当年来岛一事的只有杨希恩。”
杨希恩一直认为李华梅应该即刻回大明巩固东亚势力，但他从不会反驳李华梅所下的决定。
“大明，”白木说，“你去找提督谈谈吧。”
白木说着，便站起来，将茶杯顺手放到一边，走到王耀跟前以极认真的语气说：“我和科曼罗先生商量了很久，觉得这船上能劝动提督的人，估计只有你了。”白木看着王耀的眼睛道：“拜托你了。”
一霎那间人影重叠，王耀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那孩子还极年轻，虚心而又固执。
王耀沉默了半晌，起身，“我大体知道了。”
白木拦住他：“只知道了不行。”
科曼罗缓慢的站起来，他胖胖的身体费力的从椅子和桌子之间挤出来，“王耀，你是提督的民心，而且还是李家舰队的参谋。你一路走来，也应该看明白李家的处境了。就算不说其他，你也还是大明。欲速则不达，这是你们的老话。”
王耀摆摆手示意科曼罗和白木不要再做挽留。他拉开门走出去。白木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在狭小的走廊中渐渐走远。白木突在他身后道：“大明，原是我和科曼罗先生想错了。找你本身就是个错误。”
王耀拐过走廊，走上楼梯。主记室在吃水线一下，舱室和走廊楼梯一般狭小拥挤，王耀觉得自己像是走在墙与墙之间的缝隙，艰难而又困扰，连呼吸都极为压抑。
对呀，这种事本身就不应该找我。王耀想，我是你们都知道却又不知道的民心啊。
百年前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在狭小走廊中艰涩跋涉的王耀想起他。
他说：你忍得了吗？

我偷了一下懒=v=进度就又差这么大了=v=
总是想着啊啊下次办也没关系吧结果就变成这样了=v=
果然偷懒啥的害死人啊=v=
[警示牌：这是ALL耀文但不是BG文=v=李华梅已名花有主=v=]
王耀一进门，就知道情况不对劲。
摩迪加休虽不是埃斯皮诺莎的独占港口，但是由葡国势力控制，葡国卡住这里算是卡住了通往印度洋的咽喉。因此李华梅等人签下这里可砸了不少钱进去。不过也如赛维所说，幸好这里总督还是吃这一套的，几盒上好翡翠没白白浪费了。
为了庆祝顺利取得非洲第一个港口，李华梅决定晚上在当地酒馆犒劳一下水手们。
李华梅请客当然是好事。赛维所称的“千祚号上权利圈”的人们单独开个间谈个话也是好事。王耀犯困午睡结果起晚了迟到了也不算什么事。王耀头疼的是眼下的场景。房间内众人的座位和表情好像都有些微妙。
李华梅坐正中间这没什么，穿着白衣服手持高脚杯的英国监察理查坐她旁边这也没什么。可是其他人这位次是怎么排的嗯？李华梅左手边顺序杨希恩、易安、科曼罗、白木，右手边顺序赛维、尤里安、阿尔、詹姆和宋乙凤。这位序略为奇葩略为费解啊。赛维这小子坐那么往前真的没问题？
思绪皆是电光石火间一闪而过，王耀笑道，“起晚了，不好意思。”
李华梅点头，“没事。这几天你也挺累。坐吧，都等着你呢。”
坐吧。王耀嘴角抽搐一下，提督你让我坐哪？一直以来船上的人围绕着“李家势力究竟是该继续扩张还是回到东亚巩固再做计较”这事争论不休，眼下这略微奇葩的位序是打算逼我做啥决定呢。
科曼罗说，“王耀，坐这边吧，给你留了座呢。”同时白木转过头又用那种认真而具压迫感的目光看着王耀，美人易安含情脉脉的看了王耀一眼。
尤里安紧接而上，“王耀你怎么这么晚才起，赛维刚还说忘了叫你。”同时一排人转头来看王耀。
众目睽睽之下活了千年的王耀王光明王仙人突然有点支撑不住。席上没一起来围观他的只有李华梅，杨希恩和一直摆弄杯子的理查。王耀只觉身上一层薄汗噌的冒出来，于是直视李华梅，等着她说话。
短暂的沉默后，李华梅开口了，“行了。我跟王耀还有事说。王耀，这边坐。”得到大赦的王耀松了口气，要抬腿迈步间一时没站住，踉跄两步才站稳。眼见着众人又目光炯炯看过来了，王耀连忙笑道，“睡晕了睡晕了。”
一顿饭对他们来说当然算不上是“犒劳”，人人唇枪舌剑说到底也就是在说一件事：南下还是回程。李华梅本来就不是多话的人，任是科曼罗和尤里安二人斗嘴斗上天，她也只是沉默着吃饭喝酒，半个字不多说。然而大家心里都明白的是，得到摩迪加休，等于已经开启了非洲局面，现在想要抽身是不可能的了。保守派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接受现实。
王耀在宴会上退场的方式一向是尿遁，此次也不例外。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紧跟而出的不是赛维也不是白木，而是李华梅。她在酒馆门外叫住他，二人一路默然，回到船上。
“你走这么早能行么？”
李华梅站在船头，沉沉夜色中不知注视着何处，“我看他们实在太难熬。早散了也好。”
李华梅说，“大明，出海半年，你可有什么想法？”
王耀哂笑，“作为大明么，还真没什么想法。我天朝志不在此。”
闻言，李华梅回头，一双黑眸含着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温润笑意，“此话怎讲？”
“看来提督想的也同我一样。”

“我上船业已半年了，天下人争名逐利，到底不过为了香料，黄金，白银和土地。而这些么，我大明算是一样不缺。”
“我见过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北方极北的冰封雪原，南海以南的天涯海角，向东有蓬莱玉树，向西有山岳石林，他们所追寻的土地，我唾手可得。”
“我私下里问过安东尼奥。西国所有舰船一年也不过能回去三十艘，而在东亚跑两三个来回就能抵上用时一年跨越重洋所得。[注1]”
“西夷航海不过为了两样东西，一是土地，而是财富。我大明航海也只为两样东西，百姓为生活，朝廷为功绩。土地与财富都不足以构成大明出海的动机，不足以成为我出海的动机，更不足以成为你，李华梅出海的动机。”
“所以我思来想去，也只得出一个结论：我，王耀出海，只为争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