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因为胃部痉挛意欲作呕前把武器顶在少年的脖子上,他盯着眼前的人有意避开那对瘆人的黑洞,而黑洞却不知觉的跃入脑海占满眼底。
不够似的,还没待他分心驱散脑中的图像,那蓝色发丝的头颅就不甘寂寞般徐缓的从边上凑来,紧贴着弗兰的脸往云雀的眼前迎。
云雀惶然抬起另一只手要挡开他,却没控制住地让拐子落在了骸的脸上——
然后穿了过去。就是那样。
眼看着手陷入头里,却什么也没碰到。
他猛的抬起头剜了弗兰一眼,他忽然明白这一切。
为了证明他想法一般,所有景象膨胀鼓动接着消散,只有眼前的少年立着不动,任由他维持着威胁自己的动作仰头漠视。
'想好了吗,怎么死。'
加重了压在人脖子上武器的力度,被嘲弄的感觉让云雀愤怒难当。
他又觉得有趣,十年来有意培养破解术士把戏的能力,现在却让那人的徒弟耍到。
可是他心底某处又起了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样的话,六道骸…是没事的吧,他的眼睛…。
……但,这不是沢田纲吉的情报和委托吗?
……………………!?
他顺着弗兰逐渐翘起的嘴角望向他身后,此时已是夜里的房内正中,靠墙端端正正的坐着熟悉的身形,有所知觉般的朝他在的方向抬头——
那空洞的眼眶正与云雀方才的幻觉所见一模一样。
'Me的幻觉,你看破了吗。'
云雀的眉头紧紧皱起,场景在人话语未落中再度切换并变成开始的布局,弗兰还是一动不动的站着,这时的六道骸却在不远处,像一开始进门时候慢慢扭过头。
他的喉咙如同被什么扼住般难以呼吸,他下意识的抗拒这一幕,却在六道骸面对自己的时候静住。
他看得分明,那双异色眼眸正安然镶在眼窝里,寂然打量着自己。
沢田纲吉的声音突兀的从那个窗外传来,他听见:
'学长,我刚刚知道……骸被白兰……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去……转告我的话,我来照顾他的今后……'
'……假设……他拒绝了,彭格列收不回来这个人,留着他会造成怎样的隐患你也清楚……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去……'
'……去处理掉吧,把骸。'
弗兰歪歪头,收起了故作的侧耳聆听的姿势将目光钉在云雀的脸上。
'[沢田纲吉托我让你回去,他管你。]?'
少年翕动嘴唇重复出他说过的话,向是在对骸说,视线却直指着云雀。
-那是沢田纲吉对自己说的真正内容。
被听到了吗。
从一开始,他的徒弟就在看自己演戏吗。
云雀当时只是垂下眼转身就走,沢田纲吉知道他是默许。之后,他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麻木。
甚至到他看见六道骸时,他还想帮他个方便——即使他知道自己来,是打算要做什么。
弗兰意味明确的看着他,看破他代表了黑手党上层的污秽念头,看破了他云雀恭弥整个人。
他忽然惊醒,无力的息声收手。弗兰的地狱指环上雾炎跃动着熄灭,不再多看他一眼朝门走去。
他注意到他矮他半个头。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变回了白天。
他意识到这一切似曾相识,眼熟得他头脑发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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