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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重发]《瓶据》瓶邪,接盗八,中篇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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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眼镜大笑:“高速路上我怎么停车,你跟哑巴张一起倒斗,渐入佳境的时候,你叫他停他给你停吗。”我一愣,心里有点不舒服,干嘛说的像闷油瓶平时很纵容我一样,他对我和对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到南口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黑眼镜把车在隐蔽处停下,疗养院位处一个小山脚下,四周荒无人烟。天上挂着一牙弯月,满地都是棕红色的泥块,梧桐的落叶和松针,疗养院破败的楼房在茂密的树林中若隐若现。我刚要顺着崎岖的山路走上去,黑眼镜却把我拦住了,笑着说:“这条路上他们安装了警报器,咱们从后面绕过去。”
每次在晚上走进树林,我都会为林子的黑暗而惊讶,夜里的密林伸手不见五指,幽暗的月光也透不进头顶的树枝。我们打着手电在树林里艰难地穿行,让我不禁想到蛇沼的雨林。黑眼镜一边开路,一边对我笑道:“小三爷,这疗养院里必有危险,瞎子此来是为了找花爷,遇事不能像哑巴张那样护着你,你要是没信心就在外边等着。”
我心里来气,语重心长地说:“我明白,毕竟你是小花雇的保镖,当然以他的安危为重,回去以后,我一定让他涨你的工资。”黑眼镜被憋得够呛,我真怕这家伙起歹意在这个树林里就把我干掉。
其实我心里不痛快的原因,不仅因为黑眼镜说我太弱了要我退出,更是因为他提到了闷油瓶,似乎暗示闷油瓶一直在保护我。我觉得有点不甘,闷油瓶也不是在任何情况都保护我的,对他最要紧的还是他自己的目的,在我和他的目的冲突的情况下,他并没有选择我。不过又想到一路上他也不知道救过我多少次,又觉得作为朋友他对我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要是再埋怨什么,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想到这里又心平气静了。
我们摸到疗养院的后院,黑眼镜抬头往楼上看了看,他戴着眼镜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是过了一会他笑着对我说:“防盗措施做的很到位,小三爷,咱们一进去就会触动警报,里面的人就会发觉,你们可跟紧点。”蒲六骂了一声,我很无语,不知道是不是一进去就会有冲齤锋枪扫射下来,到这一步了也没办法了,破罐子破摔了吧。
我跟着黑眼镜翻过了院墙的墙头,蒲六殿后,黑眼镜双脚落地往前跑了几步我才跳下来,黑眼镜都跑到楼房下面了,回头给我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等什么哪?”我这才跟过去,心想,刚才你说那么邪乎,我怕地上有地雷,你先走一趟我再走,没必要大家都折在一个地方,你要是英勇牺牲了,小花会怀念你的。
我们跑到楼房的墙角下,黑眼镜相中了一扇窗子,拿枪柄一敲,“哗啦”玻璃就碎了。黑眼镜举着枪掩护我说:“快跳!”我连忙用手电往里照了照,没看见什么危险的东西,便从窗口跳了进去。
我跳进去以后让开窗口的地方,好让黑眼镜也跳下来,没想到在漆黑的房间里走了没两步,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向下掉了下去。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32楼2013-02-02 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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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刚才是否地上有个洞,还是有道暗门,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一边还在担心警报响起后惊动的追兵,又担心这个房间里会不会有什么机关或怪物,下一个感觉就是失重感,然后我就感到自己全身跟地面亲密接触了。
    这一摔摔得无比结实,我一时都蒙了,几秒钟后稍微清醒一点,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和我摔下来的地方落差有两层楼高。我听到黑眼镜在上层非常疑惑地小声唤道:“小三爷?”估计是刚从窗口跳进来突然发现我不见了,大出所料,以为我有什么特异功能。我都疼得说不出来话了,拿手电往上晃了晃,引起他的注意,黑眼镜走到洞边往下一看:“我*。”
    他站在洞边做势要往下跳,我连忙滚到一边,谁知道这个疯子会不会跳下来踩到我。黑眼镜轻轻落在我身边,尘土也没惊起来一星,伸手把我拉起来,哭笑不得地问:“没事儿吧?”我拍了拍身上的土,摆了摆手,这种丢脸的事我都习惯了。
    这时蒲六也跳下来了,他没看到刚才发生的事,很奇怪地问我:“小三爷,怎么你要到地下室来也不通知我一声?害得我差点找不到你。”我红着脸敷衍说:“我发现有个暗门,下来侦察一下。”这时我们才简单往四周打量了一下,一看不由怔住了,这是一个很空旷的地下室,房间四周竟然都摆满了尸体,是一个停尸房。
    这些尸体有的是干尸,以各种姿势陈列着,大部分是躺着的,也有站着的,甚至还有坐在椅子上的。有些是湿尸,泡在福尔马林里,透过玻璃柜,翻着浑浊的眼睛看着我们。还有一个玻璃柜里保存了一只禁婆的尸体,长发飘飘,衣衫单薄,黑眼镜见到颇感诧异,凑上去认真研究,还怕看不清楚,往上推了推他的眼镜,我不由抚额,咱有正事没有。
    这些尸体上都挂着编号,似乎是用于某种研究,我们粗粗看了一下,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不敢久留,急忙寻出口出去。这疗养院缺点在于建筑太老了,门窗都很不结实,遇上有锁的门,黑眼镜一脚就踢开了,他脸上挂着笑,但是动作却透露出专注,踢开一扇门,搜索一下没有人,就立刻转移到下一门。一直走到楼道末端,出现了一个设有铁栏的大门,黑眼镜让我们退后,举枪打烂了门锁,火光四射。
    我们拉门进去,里面漆黑一片,手电的光打进去,依稀可以看出房间里摆放着若干张床,再仔细看,每张床上竟都躺着人。
    这里既然是疗养院,会有病人也不出所料,但是竟然放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感觉有些阴森。每张病床旁边,都摆放着人工呼吸器,心脏监护器,静脉输液泵,塑料管子从呼吸器上延伸到病人口中,病人的胸口随着缓慢的气流和微微起伏。
    在这寂静无声的地下室里,几个干扁如木乃伊般的人,在机器维持下苟延残喘。其中一人因为受不了光线的刺激,开始抽搐,但是因为他的肌肉萎缩太严重,连痉挛都显得可笑无力。
    死人见的太多了,甚至对黑眼镜和蒲六来说,活人他们也杀过不少,但是见到了这些半死不活,被迫延续生命的人,还是觉得很压抑。黑眼镜微微皱了皱眉,粗粗扫了一眼,发现没有小花,转身就要走,这时其中一个病人突然动了起来,身体佝偻着,仿佛要坐起来,呼吸管插在其咽喉发出令人作呕的声音。我的目光被这人吸引,发现是一个皮肤蜡黄的女人,灰白相间的头发很长,她伸出长着弯曲指甲的手似乎想把呼吸管拔出来,但是双手被布条绑在病床两侧。
    “我*,”蒲六骂道:“比诈尸还难看,怎么没人来给这婆娘一个痛快。”我忙按住他的枪,虽然心里也觉得能让他们无痛死去才比较仁慈,但是这个疗养院的前因后果我们知道的太少,还不敢随便闯祸。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这个女人,只见她骨瘦如柴,双颊深陷,但是单看五官的位置还是觉得十分端正,年轻时估计也是个美女。又看到她干枯的长发,猛然脑海中跃出了一个画面。
    我快步走到她身旁,借着手电的光仔细地向她脸上看去,越发为自己的想法惊愕。本来,如果这里不是疗养院,我看着这张枯槁的脸也绝对联想不到那个人,但是此时录像上的画面与眼前这张面孔重合,这个女人正是霍玲。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33楼2013-02-02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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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玲坐在录像机前,不断梳头的画面如今仍历历在目。可是我立刻又想否定这种想法,这怎么可能?陈文锦明确地告诉过我,霍玲变成了格尔木疗养院的那只妖怪,不可能以原来的容貌出现在这里。可是这个女人,无论怎么看却都像她。难道陈文锦的消息有误?这也不是不可能,那时她们被“它”绑架,很多结论都缺乏直接证据,而是几个人凭空臆想推断出来的,有可能被假象蒙蔽了。
      我对霍玲的印象,原本只停留在陈文锦寄来的录像,还有西沙“鱼在我这里”的照片上。这个女人虽然比那时的霍玲老了很多,但是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不得不说至少一部分是因为霍家的女人长得都有特点,我脑子把霍老太太和秀秀的面孔中和一下,对出一个中年妇女的面孔,越发确定这人就是霍玲无疑,或者是霍玲的替身。
      然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霍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也是“它”的领地?如果“它”也参与了小花的绑架,那这件事就复杂了,我们可能要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来思考。
      黑眼镜身为局外人,不能理解我此时的震惊,站在门边笑道:“怎么了小三爷,碰上熟人了?”我忙把我的发现对他讲了一下,黑眼镜微讶,但是没有太多感动,无所谓地说道:“天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咱们是来找花儿爷的,别浪费时间了,这事以后再琢磨。”
      我说稍等,让我先看看其他几个病人,难道都是那支考古队的,这是个重大线索,绝不能放过。黑眼镜微微叹了口气说:“小三爷,那你慢慢看,我是来找花爷的,就不奉陪了。”我一愣,黑眼镜的意思很明白,寻找小花是他唯一的目的,他才不管什么谜团不谜团,我跟不上他的脚步他就要分道扬镳。
      我想了想,这件事我跟他解释也来不及了,很可能解释也没用,说不定他没有我这么多顾虑,反而能更找到解救小花的捷径。我向他挥挥手:“那就去吧,多加小心。”本来他就没什么义务保护我。黑眼镜笑叹一声,摇着头转身走了,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蒲六二人。
      我走到下一个床位,去看病床上那张苍老的脸,回想那张熟悉的照片,认定这人必是李四地。接着,余下的几人我也一一辨认了出来,全都是第一次和三叔去过西沙那支队伍里的人,整个考古队,除了三叔和文锦,竟然全都在场。我惊骇无比,走到最后一个床位时,真觉得如果这个是闷油瓶,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所幸那位并不是闷油瓶,否则太令人崩溃了。我仔细地端详那人,与脑子里那张沙海的照片对比,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队伍里的哪个。
      我瞪着那人正看呢,蒲六突然拔出手齤枪,指着那人脑门。我一愣,这是干什么?没想到病床上那人突然跳起来把嘴里的呼吸管吐了,哇哇大喊道:“大爷饶命!”
      这下真把我吓得不轻。我看那人叼着呼吸管双目失神,跟霍玲她们一个德行,一下惯性思维了,还以为他也是一个瘫痪的病人呢,毫无防备,此时捂着胸口感到心脏噔噔直跳,觉得小祝医生预言的猝死随时都可能发生。
      蒲六早就看出来了,反手拿枪柄在他脑袋上就是一下子,把那人打得从病床上直接滚了下去,在他背上踹了一脚,教他跪着,用枪指着他的脑袋。“你谁啊?”蒲六喝问。那人跪在地上举着双手,告饶道:“我是这儿的护士,正给病人换输液袋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口枪响,我跑也来不及了,只好躺在这儿装死。你们要干什么,都跟我没关系啊!” 也亏这人想得出来,这房间里没地方藏人,竟然假装瘫痪病人,换了我遇到他这种情况也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机智。
      我问他:“这些病人在这里多久了?”那人哭丧着脸:“我也不知道,我上星期才来!”蒲六拿枪托抽他:“不说实话!”接着一顿拳打脚踢。那人大叫:“是真的!不过…”他微微打起精神:“我估计这些病人也是最近才被转移过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那人说:“因为长年卧床不起的病人,身上都会有褥疮,褥疮会长在身体与病床摩擦最严重的地方,然而这些人身上的褥疮,位置与床的形状不相符,说明他们在不久以前全都躺在别的病床上。”
      听着似乎有些道理,不过似乎也很难验证,这些人怎么说也是我的长辈,把他们全翻过来检查褥疮似乎有些冒犯,再说我也对褥疮该长在哪没什么经验。可是为什么考古队的人会在不久前被转移到这里?
      “再问你,最近有没有见过一个新来的人,可能是被人绑来的?”那人一愣:“长什么样?”我心想这怎么形容:“就是一男的,岁数跟我差不多,穿一个粉红的…”那人听到这,立刻说:“见过!但是不是我负责,他在楼上,我看见他们把他带进来以后就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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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34楼2013-02-02 1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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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伴侣
        小花果然在这里!我急忙掏出手机给黑眼镜传话,但是那边没反应,不知道是不是他把手机关了。蒲六问那人说:“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一共有多少人?”那人结结巴巴地说:“我也不知道,我是被他们从良乡(监狱)弄出来的,他们给我脚上戴了跟踪器,让我无法离开。”我注意到他脚踝上的确套着一件东西。那人迟疑着说:“这里似乎是个研究所,平时只有七八个人,不过今天下午又来了一批,里面还有外国人。”
        “什么样的外国人?”我立刻提高了警惕。那人说:“就是长黄头发,白皮肤的那种,老外嘛。”手腕还在疼痛,我心里立刻想到了公爵,顿时刻骨的恨意涌上心头,握枪的手忍不住狠狠收紧。可是我冷静下来又想,黄头发的白人太多了,不一定就是他,怎么可能这么巧,他们从四川回来,正好也来到了这里?
        照这么说,闷油瓶会不会也在这里?想到这又忍不住摇头,闷油瓶要是在,情势就对我们有利多了,可是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蒲六用枪顶着那人说:“快带我们上楼。”那人大骇:“我也没去过楼上,路我也不认识啊!”我也觉得很奇怪:“这楼又不太大,我们自己找上去不就行了,带着他有什么用。”蒲六很认真地说:“可以当人质,就算他们不在乎他的命也可以用他挡子弹。”
        我一阵恶寒,摆手对蒲六说:“跟着我不可以这样,不能乱杀人。”蒲六见我态度非常坚决,对我无可奈何,说道:“那你说拿他怎么办?”我做了个敲人的手势,蒲六一挥手,用枪托把那人敲晕了。
        我们知道这厮狡猾,怕他醒来坏事,把他用电线绑得瓷瓷实实的,嘴里塞了布。正在这时,忽然听到楼上一阵枪响。
        “那黑瞎子遇上麻烦了。”蒲六说道:“小三爷,咱怎么办?”我真是无可奈何,总不能袖手旁观,可是真不知道我这样的人在枪战中能帮上什么忙,我印象中从来就没用枪口指着过活人。蒲六举着枪带头向门口走去,刚走到楼道里,突然把我向后一推,叫了声“不好!”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从斜侧里冲出来一个黑影,我只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手上一阵剧痛,手腕几乎断了,手里的枪竟然被人夺了去。蒲六手中枪响,那黑影一纵身跳入了刚才那个病房,消失了踪迹。
        我们急忙关掉了手电,黑暗里我只能听到自己紧张的呼吸声。忽然一只手按在我肩上,是蒲六,他的意思是让我别动。然后我感觉到面前空气流动,蒲六也走回了病房。
        遇到这种情况总是感到自己真是废物,高手过招,丝毫没有我插得上手的地方,相反,我的存在只能成为别人的累赘。似乎又回到了巴乃的湖底,黑暗中胖子和闷油瓶与密陀罗殊死决斗,而我只能束手无策地旁观。
        病房里突然传来枪响,机器翻倒的声音,随后又归于寂然。显然蒲六与对方在短暂的交手后,又失去了对方的方位。
        我唯一可以防身的东西仅剩一把短刀,扶着墙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暴露自己。可是正在这时,我却感到黑暗中一只手拂过了我的袖子。
        我浑身一震,感觉这不是蒲六,急忙向旁边躲去。碰到我的那人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我忙把背包向一旁扔了出去,散落的杂物在地上造成的声响掩饰了我逃跑的脚步声。那人似乎一时迷失了我所在的方向,没有其他的动作。
        我猜想蒲六听到这边的声音,一定也跟了出来,虽然我听不到他的脚步声。短短的楼道里,三个人剑拔弩张,在黑暗中摸索着,一旦发现彼此就要一决生死。
        黑暗中,所有人的精神都高度集中,在这种状态下我忽然听到耳边一阵劲风,忍不住猛地一缩身子,堪堪避过一招。心里竟然还想以前看的武侠小说,那些侠客们动不动就能听到“耳边风响”然后一侧身避过暗器,没想到全神贯注的时候还真能听到。
        可惜我没得意太久,那人一招失手,大概是我逃开的时候发出了声音,我只听到半空中衣襟抖动的簌簌声,紧接着后脑就重重地挨了一击,眼前金星乱冒,摔倒在地。紧接着,我被他死死按在地下,额头一凉,冰冷的枪口贴了上来。
        I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70楼2013-02-07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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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受制于人,我突然想到了被人按在石桌上割开双腕的情景,心里突然一阵发狠,就算我死,也不能让你毫发无伤!
          我猛然挥刀向那人肋下刺去,没想到我刚一动那人就作出了反应,左手紧紧按住了我的手腕。我左手摸到手电又向那人砸去,手电被我不小心碰亮了,灯光下我突然看到了一双含怒的眼睛,不禁大吃一惊。
          “小花?”我失声叫道。我*,就是你一直跟我演三岔口呢?小花面含愠色,枪口顶着我的额头。我忙说:“我是吴邪!”忽又想到他被假吴邪拐骗的事,忙说:“我是真的!”
          “我是真吴邪,我跟黑瞎子一起来的!别开枪!”这时蒲六也举枪走了上来,我被按在地上,忙做手势让他别轻举妄动。
          小花还拿枪对着我不放,冷声说:“怎么证明?”我哑口无言,这要怎么证明,假吴邪跟我长得一样,难道DNA验证?忙想说些只有他跟我知道的事,心念电转,便说:“在四姑娘山你穿着铁甲不能说话,为了给我传递信息,在石头上敲了一段花鼓戏!”
          小花听了,没什么明显反应,看了我一会说道:“有这么回事吗,我忘了。”我差点气晕,又说:“你还说你有个朋友在火堆里吐痰害得你买了一百只羊?”小花还不买账,道:“我跟很多人都说过这件事。”我实在受不了了,无奈地说:“那你TM杀了我得了。”
          小花突然哧地一声笑了,把枪拿开,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笑着说:“早看出来是你了,开个玩笑。”我真无言以对,暗想这家伙准是让那瞎子给带二了,这时候还开得出玩笑。看他的样子,这两天肯定吃了不少苦,但是不知道怎么逃脱了,这时候也没时间问。我给他和蒲六介绍了一下,小花问:“你真是和瞎子来的?”我心想你不就惦记你那个小情人吗,说:“不错,刚才楼上的枪声,估计就是他。”小花点点头,露出了一个难懂的微笑,说:“那咱们看看去,枪就不还你了,在我手里比在你手里有用。”
          我没意见,细看小花面色憔悴,身上穿着病号服,想到他是为了帮助我才被俘的,不由感动。小花这人自尊太强,在他受挫的时候,如果你说同情安慰的话反而会惹他恼怒,故意不把他的困状当回事,他反倒不以为意,于是取笑他说:“看你这样子,活像一个刚从精神病医院逃走的病人。”
          小花嗤笑一声:“你也不比我好多少。”他一指我的手腕,半严肃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我叹了口气:“我的确比你还惨,让人按在祭台上放血了。”小花目光一寒,正色问道:“谁干的?”我摆摆手,意思说来话长。小花无言。
          我们从楼梯口辗转上楼,楼上仍然零星传来枪响。某一阵枪声后,小花突然停住了脚步侧耳聆听,片刻突然闭上了眼睛笑道:“是他。”我莫名其妙,小花微笑道:“那是他的枪,Mac-11,声音很独特。”
          我感到不可思议,这太神了,上面的枪声那么混乱,他是怎么听出来的?这也许跟他的声乐训练有关?小花听了片刻对我说:“你在这等,我去接应他。”吩咐蒲六:“跟好小三爷。”
          小花独自走了上去,我放心不下,悄悄尾随到楼梯口,外面是一条楼道。从枪声的分布来看,这楼道里埋伏了很多人,小花的身影在楼道中一闪就不见了。
          黑暗中我只听某处忽然响起了黑眼镜激动的声音:“花儿?”想必小花已经静静来到他身边。
          “你没事吗?”黑眼镜惊喜地问。小花冷冷回答:“死不了。”
          黑眼镜似乎是轻笑了一下,然后数声枪响。小花问道:“不打算留活口吗?”黑眼镜哈哈一笑:“没这种打算。”小花轻叹:“唉,这回事情可闹大了。”黑眼镜笑道:“瞎子担得起。”
          小花笑了一声,道:“那就别磨蹭了。”紧接着,他们隐身的房间门被踢开,微弱的月光从窗口洒进来,勾勒出两个银灰色的轮廓。
          对方散布在楼道的各个房间里,他们每走过一个房间,小花便闪身进去,随着刺耳的枪声,火光瞬间照亮他冷傲的脸庞。黑眼镜持枪在门口掩护,为他拦下追击的火力。因为有这个强大的黑色身影在身后守护,小花出手更加肆无忌惮,枪林弹雨之间自如穿梭,仿佛自信这一切都伤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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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71楼2013-02-07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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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可能这两天吃了太多苦头,身心俱惫,虽然表面上装的满不在乎,但是动作有些滞缓,我看到他走过数个房间之后,在门口倚靠了一下,明显是累了。
            这时黑眼镜突然站到他身前,用身体挡住他,然后抬枪击毙了两个冲上来的敌人。
            小花一激灵,重新激起了斗志,不甘心被挤在这个瞎子和墙的中间,从黑眼镜肋下举枪,干掉了从另一边探出身来的杀手。
            黑眼镜一拉他,两个人加快了步伐。埋伏中的敌人可能也意识到他们继续隐藏只能被一个个地歼灭,纷纷从房间里涌了出来。
            自动手齤枪响起急促的节奏,昏暗的楼道里他两个人面对数量不明的敌人,动作出奇地协调,两个人脊背相靠,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是给对方的暗示,彼此呼应着,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似乎四周杂乱的枪声都影响不到他们,他们彼此的世界里只有对方。
            黑眼镜一拉小花,把他拽到身前,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同时从对方肩头向对方身后的敌人开火。然后相互交换眼色,小花突然翻过他肩头,居高临下,枪声响处,几个障碍物后的敌人应声而倒。
            弹壳在空中飞落,落在地上粘稠的血里,枪口齤射出的火光如绽放的焰火,空气中弥漫着火齤药味和血腥。小花手齤枪的子弹突然射空,他有些着恼地骂了一声,黑眼镜把自己的枪塞给他,道:“用我的!”低身又从脚踝上解下另一把枪。
            小花笑了,Mac-11的声音重新响起,仿佛死神的号角,之间夹杂着黑眼镜手齤枪的声音,混成了奇妙的重奏。对手一个个倒下,楼道的地上瞬间躺满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小花和黑眼镜一路走过去,来自对手的枪声越来越少,很快耳边能听到的,似乎只剩下亡灵无声的呐喊。
            从开始到结束,这一切仅仅用了几分钟而已,很快只有这两个人站在楼道尽头,枪弹激起的灰尘在空气中翻滚,幽暗的月光下,两个握枪的身影背对背站着,毫无破绽,不容侵犯,仿佛恒久以来即是如此。
            过了几秒,黑眼镜才放下枪笑道:“花儿…”转身伸手,似乎想抱小花。小花却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质问道:“我的手机呢?”
            黑眼镜失笑,从口袋里拿出粉色手机,小花连忙伸手去接,黑眼镜却把手机高高举起,让他够不着。黑眼镜比小花高一点,只这一点的身高差足以让小花够不到他手里的手机。“亲一下就给你。”他笑道。
            小花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一拳招呼在黑眼镜的胸口,黑眼镜痛得弯下了身子,小花趁机把他的手臂扭向身后。黑眼镜大呼:“花爷饶命,饶命!”声音里却带着笑。小花劈手夺过手机,扔下黑眼镜转过身去研究,黑眼镜从他身后轻轻抱住了他。
            我咳嗽了一声,从楼梯口走了出来,小花发现我似乎感到微微尴尬,立刻甩开了黑眼镜的手臂,我说:“你们先忙,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坐27路转919自己回去。”小花一愣:“谁跟你说的27路转919?”我一指黑眼镜,小花一把将他推开,骂道:“真给我丢人,谁都知道,919只能坐到昌平东关。”
            好容易人都聚在了一起,我们忙问小花被绑架的经过,小花恨道:“别提了,我见到了一个长得和吴邪一模一样的家伙,一时放松了警惕,竟着了他们的道儿。我醒来后,就在这个疗养院了,他们给我注射了镇定剂,让我昏睡。”
            “昏昏沉沉中,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是似乎在对我做一种实验,每天都给我打很多药,我也不知道什么作用。”小花阴沉着脸说:“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对苯二氮卓类药物的耐药性很高,所以提前醒来了。”
            “我打倒了看守后就逃了出来,本来想从一楼出去,听到有人在楼道里奔跑才避到地下室,正好碰到吴邪。我开始还以为是假吴邪了,差点痛下杀手,但是制服他之后却猛然想到假吴邪不至于这么弱,这个多半是真的。”说罢他朝我露齿一笑。
            高人就是高人,对麻药还能有耐药性,怪不得他这么瘦,酒席上却从来也不会醉。但是听过小花的经历,我越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忙把地下室的考古队的事对小花说了,小花和我一样,这件事涉及到我们的父辈,也不由深为震撼。我不由产生一个荒唐的想法,难道这个疗养院就是一个研究老九门后人的实验室?现在连小花也被列入研究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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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楼含有高级字体172楼2013-02-07 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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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罗嗦一下,再往下写就到要牵涉终极了,这实在是个难题,无论哪个版本的终极都给人一种胡扯的感觉,我还没见过让人一眼就觉得十分合理的终极。如果有合理的解释,三叔就写了,不会留给我们。所以大家看到离谱的终极时不要惊讶,想拍我就拍吧!
              而且HE之前还有一段很压抑的文!大家相信我胜利在望,终极完了就可以HE了!说实话结尾早就写好了,全文12章,1-9章已经写出来了,11,12章也写完了,只剩下第10章关于终极我还在斟酌...等这第10章写出来,后面的文就会快速发出来,尽量让哥嫂快些团圆!
              再次拜谢大家对我的各种容忍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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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3楼2013-02-07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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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此更有虐,请慎用?
                希望此时大家都和家人一起,睡醒了懒觉,起来热除夕夜的剩饺子,开窗看到外面地上昨夜放鞭炮留下的纸屑。新的一年,有多少憧憬。
                每个新年都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节日期间,很多人反而更容易多愁善感。
                也许有的朋友这个新年过的寂寞,有的人回不了家,有的人坚守工作岗位,有的人心有所属但却无法带他回家。平日里的辛酸,在节日更加放大了。
                这一更是献给那些在节日里感觉忧伤,又不敢说出来怕影响别人心情的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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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3楼2013-02-10 1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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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眼镜笑道:“这个不难,这里肯定还有别人,抓来几个问问不就清楚了。”小花一挑眉:“你不知道,我从来不逼供的,很多人到死也不跟你说实话,太浪费时间了。”我说:“那就不如好好查看一下这里的资料,他们既然对你做了实验,就一定有记录。”
                  黑眼镜笑着赞同说:“小三爷分析得透彻,这事得好好查查。”我都懒得理他,少捧我,你不就是担心小花被用了什么危险的药以后会留下后遗症吗,你直接告诉小花你担心他,难道他还能扁你?小花沉吟后说:“那也可以,这楼共有四层,上面一定还有人,我们分工,我和瞎子在前开路,蒲六护着吴邪在后面查找资料,这样进度会快一些。”
                  这的确是很合理的分工,我这样的人要是跟他们冲在前头肯定只能给人当枪靶,于是我们开始行动,小花他们进入一个房间,发现没有危险以后他们出来,我和蒲六就进去查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资料。
                  疗养院的一楼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很多空的病房,大厅,水房等等,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们就走到了二楼。二楼似乎以科研为主,很多实验室摆着大型仪器以及很多冰柜,拉开一看,都是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样品和试剂。柜子上摆放着很多瓶瓶罐罐,抽屉里翻出了一些实验记录,竟然还是外文的,太缺德了。
                  不是英文我看不太懂,但是对记录里的示意图我还是能做出一些猜测的,有的明显是分子结构,还有一些病理的载玻片。这种神秘的东西最好别让我看到,一看到我就放不下来,我看得入了神,不觉和小花他们拉开了距离。小花他们可能是确定了这几间房间都没有别人,再加上还有蒲六跟着我,所以也没特地等我。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和我隔了几个房间。我还在专注钻研一份尸解报告,蒲六突然从坐着的桌子上跳下来,翻身来到了门口。我吓了一跳,连忙关上了手电,悄悄躲在工作台后面。
                  黑暗的楼道里人影晃动,蒲六暗中举枪,一枪将那人击倒。随即蒲六换了个位置,外面的人纷纷找到掩体后向这个房间发起了进攻,小花和黑眼镜听到枪声也赶了回来,楼道里又展开了一场激战。
                  我感觉像个局外人,在这种情况下我的责任就是避免添乱,正躲在工作台后面一动也不敢动,忽然看见房间的另一端墙上的一道门,忽然打开了一条缝隙。我快哭了,没搞错吧,怎么我一落单就出情况?这门里要出来什么?
                  紧紧盯着那条缝隙,片刻那里闪进来一个人影,一头稻草色的头发,如尸体般苍白的皮肤。这个人鬼鬼祟祟,溜进实验室里,开始在柜子里悄悄地翻找东西。
                  一种烧炽般的感觉涌上我全身。是公爵,差点杀了我的人。
                  我从来没这么深地恨过一个人,曾发誓一定要杀了他。这种深切的痛恨让我觉得很陌生,但是此时看着他,我心头除了抹杀他的存在再也没有别的念头。
                  公爵低头似乎在抽屉里寻找什么东西,并没发现我。我手里拿着一把死人身上捡来的手齤枪,在他身后慢慢举起。
                  他仍然没有转过头来。人的天性是不想伤害别人,我除了在自卫的情况下,从来没对别人拿起过武器。我不禁逼迫自己回想被按在石桌上放血的情景,当时的悔恨和不甘,想要扳回这一局的决心。
                  手齤枪瞄准他的后心。一枪毙命?我没有十成的把握。很有可能我一枪没打死他,他回身却能杀死我。但是这我也不怕,我再也不会任人宰割了,即使这辈子我注定是个弱者,我死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机不可失,我咬牙扣下了扳机。可是就在我食指收紧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感到一股力量从侧面推开了我的手齤。枪声响起,可是我已经射偏了,在那一刻,我知道我失去了唯一的机会。
                  一个黑影出现在我面前,双手紧紧攥住了我的握枪的手臂,我手腕上的伤口传来剧痛,伤怒之下,我又连开数枪,但是没有用的,我已经完全在那人的控制之下。
                  我抬头去看那人的脸,背着月光,他只是一个黑色的轮廓,但我心口仿佛被人重重一击。
                  I


                  204楼2013-02-10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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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闷油瓶。
                    我想我现在一定像个傻子一样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见到闷油瓶完好地出现喜悦已是本能,但是惊喜当中混合着另外一种令我恐惧的想法:为什么?闷油瓶为什么要保护杀我的人?
                    闷油瓶对我惊愕的表情毫无反应,夺下了我手中的枪,卸掉了子弹夹丢在一旁。我愣愣地看着他卸掉我的武器,没有反抗的意思,但是心里怎么也不能理解,思维似乎卡在一个念头上怎么也过不去:为什么要这样?难道你不知道是公爵害得我差点丧命?难道你没看到我被摆在祭台上像畜牲一样地放血?
                    还是,你不在乎?
                    公爵在我开枪的一刻惊觉地转过身来,看到了这一幕,却又放松了下来,露出可憎的笑容。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我可以感到,他和闷油瓶现在是同盟,他知道闷油瓶不会让我杀他。
                    被背叛的感觉如此强烈,让我不禁怀疑最初深信的理由。闷油瓶看起来像往常一样,好像只是例行公事,而我相信的一切,在这一刻全被推翻了。
                    我吴邪虽软弱,却不允许任何人伤你一丝一毫,而你却袒护杀我的人。
                    我突然想笑。原来是这样,原来别人说的都对,只是我的痴心妄想。
                    闷油瓶仍然看着我,这时我可以隐约看到他碎发下的眼睛,他的目光很严厉,充满了责难。
                    我突然明白了他一直在不断告诉我的,“和你无关”“你不能跟来”这一切的意思。
                    他一直想告诉我,他与我根本没有关系。他只想完成他的事,而我的纠缠,一直在妨碍他。
                    我终于明白了。我对他笑笑。对不起,我花了这么久才想明白。小哥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会麻烦你了。
                    公爵说了一句什么,向我举起了手齤枪。闷油瓶回头低喝了一句,我听不懂,大概是德文。公爵收了枪,对我挑衅地比划了一个割腕的动作。
                    对公爵,我心里仍是充满了仇恨,但是我此刻实在是太疲倦了,连发作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找个地方沉沉睡去,也许永远不再醒来也是一件美事。
                    闷油瓶一直看着我,似乎欲言又止,低下头,转身和公爵两人消失在了门口。
                    小花他们找到我的时候,我蜷缩在实验室的地上。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在乎,反正一切的发展都不在我的控制之中。只是觉得胸口的旧伤很痛,让我忍不住想对伤口说,别痛了,痛也没用。
                    小花见到我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刚才这里也听到了枪声。”我摇摇头,简单扼要地说:“刚才我遇到放我血的那个人了,我想杀他。”小花一愣:“然后呢?”我很费力地说:“没成功,因为小哥也来了,然后他…他不许我杀那个人。”
                    “哑巴张来了?”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惊呼,惊愕的表情仿佛我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他人呢?”“走了。”我木然看着他们。过了半晌,小花把手放在我肩上,说道:“没事,杀你那人要是敢在北京露面,我早晚会把他的头割下来。”他顿了顿,冷声道:“再让我见到哑巴张,连他一起杀。”
                    我被这个荒诞的想法逗笑了。黑眼镜听得很紧张,在小花身后直摇手。我突然很感激,本来对童年的印象很模糊了,但是回想起小的时候,小孩子打架,小花总是帮我,明明个子比我小,打架却比我狠。
                    “给你看一个东西吧。”他把我带到楼道里,地上的诸多尸体之间,躺着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有呼吸,似乎被打晕了。
                    这感觉真诡异,我伸手在他脸上揪了两下,似乎没有面具。“我都试过了。”蒲六交待说:“这个不是面具,是整容整得和你一样。”
                    我大惊,这也太深思熟虑了,下多大功夫啊,摸摸自己的脸,我长得有那么吸引人吗?小花恨恨地说:“这家伙顶着跟你一样的脸,我们想杀他还真下不去手。你要是这会儿还想杀人,就把他杀了吧。”
                    我忙摆手:“这个功劳不必让给我,我也下不去手,再说他可能知道一些事,我回去好好审问一下。”小花有些不耐烦地说:“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他这类人,能狠下心去把自己的相貌都改变了,肯定到死也不会说实话的。”我说我知道,可是我有一个会催眠的医生朋友,可以让他试试。
                    疗养院的人,大部分都清空了,剩下一两个没有战斗力的科研人员,被瞎子狂扁了一通放了。我看瞎子扁人觉得挺过意不去,实力相差太悬殊了,好像大人欺负小孩,可是又想这些人居心不良,小花差点被他们害了,又觉得扁一顿已经是轻了,忍不住想过去帮忙,小花还以为我是过去拉架,制止我说:“别理他,他精力旺盛,让他折腾去。”
                    我把找到的资料收集了起来,准备带回去慢慢看。假吴邪被小花注射了麻醉剂,不省人事地被塞到了后备箱里。霍玲她们我们还真不知道如何处理,甚至还不清楚他们是不是真的考古队还是替代品,只得弄醒了那个护士,叫他继续照顾病人,疗养院里有充足的物资,够他们继续生活好几个月,这也只是个权宜之策。那护士脚上有跟踪器,如果踏出疗养院的地界就会受到电击,他本来就是监狱里的犯人,出了一个监狱进了另一个监狱,也不算亏待他。


                    205楼2013-02-10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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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来还很在意这件事,觉得那些病人太痛苦了,谁也不该遭受这种折磨,黑眼镜安慰我说:“你见的死人还不够多,这些人身体这样,脑子也同样完全萎缩了,他们感觉不到痛苦。”我半信半疑,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楼房里留下的尸体,小花后来叫人来处理,可是他的人到来的时候,尸体已经被人清走了,这是后话。
                      一切准备妥当,黑眼镜把手搭在小花肩上,低笑道:“走,我们回家吧。”小花或许想到了他们那豪华舒适的顶层公寓,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看着他们,突然切实感到了嫉妒,能回家多好。我曾想给他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但是现在却意识到这个想法多么荒唐可笑。
                      不知为什么想起了我妈劝我相亲时给我看的几张照片,照片上的姑娘们长什么样我都记不得了,此时却觉得不管是谁也好,我只想回到家里时不再是一个人。
                      我现在明白了,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命运,像小花和黑眼镜那样,能够并肩作战,才能走到一起。我这样平庸的人,只能找平庸的伴侣,妄想得到更多,只能自讨苦吃。
                      小花有些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拨开黑眼镜的手对我笑着说:“既然来了,就在北京多呆几天,我带你去几个好玩的地方,保证你以前没去过。”我摇摇手:“我还要回去整理资料,还有这个假吴邪,可不能留在北京,不然弄不好哪天你又把我们给弄混了,你说你这个发小怎么当的。”
                      小花苦笑了一下,招呼我们上车。我回杭州的路上本来还想看看资料打发时间,但是却累得连看书的力气都没有,缩在坐位上,还一阵阵地寒颤。蒲六看着我挺紧张:“小三爷,你没事吧?你现在身上可是两条命啊。”这话我怎么听怎么别扭,我想我可能是受了风寒了,估计不要紧。
                      回到家里,我几乎一碰到床就再也起不来了,很累很累,似乎这几个星期积累的疲倦全都涌了上来。倒头昏天黑地地睡了十几个小时,醒来之后,饿得都动不了了,爬到冰箱一看,什么都没有,就有几瓶啤酒,估计还是胖子在的时候买的。我很聪明地意识到啤酒也是粮食做的,喝了两瓶,平时也不觉得怎样的量那天居然醉了,倒在厨房地上就睡着了。
                      在地板上醒来的时候是夜里,地板像冰一样的凉,武侠小说里的寒玉床也不过如此。我只觉浑身酸痛,头痛欲裂,真怀疑是不是我已经猝死过一次了,半边身子压得生疼,我勉强挣扎到浴室,打开热水器,热水在身上一冲,我眼前一黑,立刻就栽倒了。
                      过了几分钟清醒过来,记得小祝医生给我讲过这个道理,一定是热水造成了血管扩张,血压降低,大脑供血不足我才突然晕了。可是为什么我平时洗澡都不晕呢?我觉得恍恍惚惚,实在想不通了,在水池里脱了湿淋淋的衣服,发现我连怎么洗澡都忘了,随便冲了两下,裹着浴巾又回到了床上。
                      上一次躺在自己家的床上,闷油瓶和我躺在一起,那时,他就…在这。我伸手抚摸闷油瓶曾经躺过的地方。空空的。我闭上眼睛,又睁开,还是不在。做个梦吧,吴邪,也许梦里他会回来。
                      不知多久以后醒来,冷汗把被子都浸湿了。我脑子昏昏沉沉,缩在被子里不断颤抖,过了好久,想爬起来,深吸一口气,竟咳出好多带血的痰。这是怎么了?我也不知道,也不想对任何人说,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包巧克力,吃了几颗,开始翻资料。
                      看了一阵,我又昏昏睡去,资料里的信息变成幻觉出现在我眼前,光怪陆离,我甚至看到了公爵,拿着匕齤首狞笑着走到我床前。我心里知道是幻觉,但是在幻觉里也想和他拼命,随手抓起什么东西向他砸了过去,可是就算是在幻觉里我也打不到他,只能看他站在房间的一角嘲笑我。
                      我一醒来就继续看资料,看着看着就再次昏睡,这样半梦半醒过了大概一星期,我只记得资料看完了一大半,脑子里不停浮现很多奇怪的想法,然后,不知什么,我看到蒲六和小祝医生站在我床边,我还很惊讶,他们怎么来了,然后就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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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6楼2013-02-10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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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透明的液体缓缓流进静脉,我仍然觉得很难受,但是思想稍微清明一点了,蒲六在我旁边,见我醒来连忙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小祝医生就来了。他对我说,胸腔里没取出来的子弹造成了感染,在胸腔里形成了脓肿,需要进行手术。
                        我大概听明白他的意思了,无可奈何地说,我有其它选择吗?小祝医生满脸苦笑,看着我仿佛在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我也只有苦笑了,这真是没办法的事。
                        小祝医生对我说,根据CT图像,我应该只需要视频辅助胸科手术,但是如果手术中出现意外,或者达不到理想的效果,有可能会改成开胸手术,这不是件小事,虽然他不认为我会死,但是有什么心愿还是现在写下来的好。
                        我哭笑不得,回想起胖子说过的话,没心没肺也是蹬腿死,机关算尽也是蹬腿死,要真死了,还留下遗言有什么用?小祝医生去跟外科医生商量事的时候,我拿起笔来开始给胖子写信,抬头写上:王凯旋同志,觉得很别扭,划了。直接在信纸上写:我挂了,又觉得是废话,他接到遗书还不知道我挂了吗?想来想去,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想给二叔写信,又觉得作为晚辈没尽孝道实在是愧疚,更加写不出来。
                        看来二叔的确是老了,我还记得曾经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如今我住院他却似乎毫不知情,反正没派人来看我。手术之前小祝医生问我懂不懂手术的目的,我说大概懂,但是有点抽象。小祝医生说:你就把你的肺想象成一个苹果,苹果的一半已经烂了,一半还是好的,我们要切掉烂的部分。
                        我听得有点慎的慌,然后他们就把我推进了手术室,拿了个面罩扣在我脸上,叫我深呼吸,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眼前朦朦胧胧的,我看见小祝医生,想叫他,突然发现自己喉咙里插着呼吸管,什么也说不出,我想抬起手来,但是发现双手用布条绑在床的两侧。我突然感到很害怕,以为我变成霍玲她们那样了,满心恐惧地看着他。小祝医生镇定地说:“别怕,吴邪,深呼吸。”我像个想取悦家长的孩子一样努力照他的话做了,小祝医生看了我一会,又看了看旁边的仪器屏幕,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旁边的医生说道:“今天不行了,明天再看吧。”
                        小祝医生温和地对我说:“你做的很好了,不用担心,手术成功了,但是你的病情比较严重,暂时需要机械通气,休息一天,明天也许就不需要了。”他看着我,在别人都走了以后低声问:“你害怕吗?”我点了点头,心里万般委屈,早知道会这样,我死也不会同意手术的!我不想变成像霍玲那样的行尸走肉。小祝医生在我耳边低声道:“不用怕,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你没说的,我也全都知道。放心,不会变成那样的,我保证。”
                        “别胡思乱想了,睡一会吧。”说着他调了下镇定剂输入的速度,我立刻感到一阵倦意袭来,无法控制地又睡了过去。
                        朦胧中,我似乎看到蒲六来了,练子观音也来了,他们走了以后,闷油瓶竟然也来了,他站在我床边,静静看着我,看不出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又撩开被子,看我身侧,那里一根塑料管从肋骨间插进胸腔,血红的液体从管道里流淌出来。恍恍惚惚的,我想碰碰他验证他是真的还是幻觉,但是我的手被布条绑着,我努力向他的方向伸了伸,然后就又睡过去了。


                        207楼2013-02-10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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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8楼2013-02-10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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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终极
                            闷油瓶走了以后,我本以为当夜睡不着了,没想到没心没肺地一觉睡到天亮,可能我心底已经意识到了事情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下,忧心也是没用的。医生也不让我出院,我回家也没事做,早上醒了就靠在窗前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天气阴阴的,没有太阳。我手里捧着资料正在发愣,突然电话响了,我拿起一看,是小花。
                            “吴邪?”小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同,他问:“你还好吗?”
                            “还好吧...你指的是什么事?”我很疑惑。小花沉默了一阵,说:“有件事必须告诉你。”
                            小花说:“我被劫持以后,做了一些调查,我师傅留下的文件里,提到过一件事。他说老九门曾和张家定过一条协议,为了某种利益,答应帮助张家守护一个秘密。吴邪,你知道这件事吗?”
                            “我也是刚听说。”我无奈地说。小花静了一会说:“师傅的笔记中说,不遵守诺言的后果非常严重,对老九门,甚至整个世界都是一场浩劫。”“我知道。”我低声说。
                            小花继续说:“最近北京这边出了一些事。上个月又一拨人从长白山回来,他们很多都是河北地区招来的散兵,我盘口下面的人跟他们有很多联系。他们回来以后,都莫名其妙的死了,我盘口的人,接触过他们的,也死了很多。”
                            “因为这些人大多都是亡命之徒,死一些人也难引起注意。但是...”小花似乎很难开口:“他们从长白山带回来的灾难,还在扩散,而且老九门的后人似乎最先受到影响。”
                            “什么,你是说...”我大惊失色。小花在电话那端无力地说:“我和秀秀,也开始出现了一些症状,可能不久也会和那些人一样了。”
                            我难以置信地紧紧握着电话,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北京!”小花立刻决绝地说:“不行!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希望在你也牵扯进来之前赶快远走高飞。你来也没有用,老九门里总要留下一个后人。”
                            “吴邪,虽然我还不明白这件事的始末,但是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避过这场劫难,不然我们走后,就没有人能弄清楚这件事了。”小花意兴萧索,留下一句“好自为之”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呆若木鸡,昨晚与闷油瓶讨论的时候,这一切还显得很遥远,不可捉摸,以致他不让我继续追寻,我便无奈地放手了。可是现在我才知道,它正发生在我最亲近的人身上。
                            我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了解这件事的人之一,而且青铜门本来也应该由我看守,这件事我不但有资格更有义务去解决。本来觉得如果结局是整个世界都要消散,这么大的事似乎轮不到我这样一个普通人操心,但是如果受害的是小花和秀秀,我却立刻觉得捍卫他们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甚至觉得就算整个世界灭亡了,那我肯定也完蛋了,谁也不会记得这件事,倒也清静,可是想到小花和秀秀会在病痛中死去,就怎么也淡定不了了。
                            可惜现在我想出力,也不知道闷油瓶他们去了哪里。真恨自己为什么没多问出点线索,但是又一想,闷油瓶不想说的事,我严刑拷打他也不会透露什么的。早知道我就该拽住黑眼镜或者蒲六问个清楚!不过他们只是帮忙的,很可能在到目的地之前都不知道要去哪里。
                            正踌躇间,忽然电话又响了,号码不认识,我接通一听,竟然是蒲六。只听他在电话那端压低了声音说:“小三爷我没时间多说,昨天我偷听他们说话,说到了太白山,似乎就是我们的目的地,我知道您也在追查这件事,跟您说一声我走了再会。”“喂!”我刚想再问他什么,他那边已经挂了,估计是偷偷给我打的电话,如果公爵的人发现他把他们的行踪透露给外人,有他好看。
                            接到这通电话我喜出望外,蒲六真是雪中送炭!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为我冒这个风险,但是我心中感激无已。长白山!我立刻就想到了青铜神树,很多迹象表明青铜树和我们去过的其它几个地方都有密切的关联。就算他们此行与青铜树无关,知道了大致的方向,我到了附近也可以跟踪他们,他们那么一大队人,在城里会有人见过,走过山里也肯定会留下痕迹。


                            237楼2013-02-15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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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感觉真熟悉,又要追寻闷油瓶的脚步了,真无奈老天爷为什么总是这么安排,也不会给我来点新鲜的戏码。我心里还是有些压力的,万一在秦岭遇到闷油瓶,我几乎可以看到他冰冷的眼神盯着我好像说:“我明确告诉你不要跟来,你怎么又来了。”我真是无言以对啊!不然这样吧,我戴个面具去,让他认不出我。又想这也不行,想骗过闷油瓶太难了,他要是在探险中看到一个蒙着脸的人偷偷摸摸从他面前跑过去,估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那时他一定会从墓道的地上抠出一块板砖拍我的。
                              想到这里我心里几乎萌生了退意,但是又一想,他爱咋地咋地,我做我该做的,就算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要把我在半道打晕,我也没有办法,下辈子托生成个武功好的,专门打晕他就行了。我豁出去了,开始考虑我一个人怎么去秦岭,坐飞机或火车,很多需要的东西都带不去,到地方再筹办我心里又没把握。自己开车,这一路少说也是十几个小时,开到倒是没问题,但是估计下车我也没力气跟踪别人了。
                              再说我现在这个时机也不好,闷油瓶他们是晚上走,白天到,下车就可以进山,他们人又多,路上轮流休息,也不耽误事。我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就算立刻出发,到地方已经是夜里了,天黑了我再进山,没看到闷油瓶的影子自己先被野兽拖走吃了,死得太冤。
                              这事看来急躁不得,我决定白天筹备行李,晚上出发,让别人开车送我去。谁能帮我这个忙呢?我想来想去把王盟想起来了,好多天没见到这小子,都快把他给忘了。我让他白天赶快睡觉,晚上准备送我去秦岭。我本以为他彻夜开车肯定很为难,没想到打电话时这小子还没起呢,这几天不用上班,晚上净连夜打游戏了,一直都是白天睡觉。
                              白天我打点行李,又打开电脑,把这一切的来龙去脉敲进了文档,如果这一次真是一去不回,别人也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去向小祝医生道别,他听说我病没好又要跑,露出一副放弃的表情,但是看了看我说:“你有心事。去吧,回来时别忘了给我讲个故事。”说着从抽屉里抓了几瓶药丢给我:“或许有用。”我暗中感动小祝医生真够朋友,在你需要的时候给你最大的支持,不求分毫回报,该分别时,淡然一笑送上祝福,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要是对闷油瓶有他这么洒脱,估计也不会有人成天怀疑我俩什么关系了。
                              晚上王盟来接我,我把行李搬上车,然后在安眠药的帮助下,在后座上沉沉睡去。一觉醒来,已经天亮,车行驶在蜿蜒的盘山道上。一路上与村民打听,果然昨日有一队人马进山去了,去的正是青铜树的方向。路到尽头,我背起行李下车,王盟有些忐忑地问我:“老板,你是让我在这里等,还是回杭州?”
                              我想了想,此去生死未卜,对他挥了挥手:“你先回杭州吧!”王盟紧张地问:“老板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打算回来了?”我气得七窍生烟:“闭嘴,你以后给别人打工,这么说话非让人炒了你不可。”王盟一愣:“给别人打工?”我自知说漏嘴了,趁他反应慢连忙背着行李溜走,背上似乎能感到他傻傻看着我的目光。
                              我一个人默默翻山越岭,饥餐渴饮,在猴子们鄙夷的目光中穿过一线天,那只老猴王不知还在不在了,我怕被认出来头上戴了登山帽。我走过采石洞,上次来这里老痒还在身边,现在他也不知道在哪儿了。游过布满热喷泉的地下河,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亲眼见到有人被热泉活活烫死,这次我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最后走到了黄泉瀑布,我叹了口气,爷爷的笔记里怎么没提倒斗需要降落伞,两眼一闭就跳了下去,就像戏文里唱的,生死二字且由他。
                              第一次我在这里不知怎么摔晕了,但是这一次我心里非常清醒,张开双手,感觉气流在指间流动,冷风拂面,耳畔是瀑布的轰鸣,温泉喷射的咆哮声,带着令人心悸的失重感向黑暗中坠落。紧接着,我耳边一声巨响,紧接着心里一静,全身浸入了瀑布下的潭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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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8楼2013-02-15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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