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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宇宙尽头的餐馆 中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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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事实说明了什么?完全孤立的各个世界居然出现了读音相近的饮料。这不符合结构语言学中的任何理论,但它居然出现了。老一辈结构语言学家对于年轻的结构语言学家介入这一课题感到非常愤怒。年轻的结构语言学家则对这个问题感到非常兴奋,他们通宵达旦地研究,确信自己已经非常接近一些极端重要的东西了,直到最后他们也变成了老一辈的结构语言学家,对年轻人感到非常愤怒。结构浯言学是一门苦苦挣扎在分裂和不幸中的学科,它的大批从业者最后只能以“伊安托力格斯”排遣自己的愁闷。

  二号站在舰长的浴缸前,因为遭受了挫败而颤抖着。

  “难道你不打算审问这些犯人吗,长官,”他大叫着抗议道。

  舰长困惑地盯着他。

  “看在高尔伽弗林查姆的份儿上,我为什么该这么做呢,”他问。

  “从他们嘴里获取情报啊,长官!搞清楚他们为什么来这儿!”

  “噢,不,不,不,”舰长说,“我想他们拜访这里的原因一定是为了来上一杯基南汤力克斯,是吗,先生们?”

  “可是,长官,他们是我的犯人!我必须审问他们!”

  舰长不太确定地望着他们。

  “那好吧,”他说,“如果你坚持的话。问问他们想喝什么。”

  二号的眼里闪过一丝玲酷的光芒。他缓缓走到福特长官和阿瑟·邓特面前。

  “好吧,你们这些人渣,”他咆哮道,“歹徒……”他用蒸发轰击枪顶着福特。

  “镇定点儿,二号,”舰长文雅地告诫道。

  “你们想喝什么?”2号尖叫道。

  “哦,我觉得基南汤力克斯听起来不错。”福特说,“你呢,阿瑟?”

  阿瑟眨巴着眼睛。

  “什么?噢,嗯,是的。”他说。

  “要加冰吗?”2号怒吼道。

  “噢,当然,”福特说。

  “柠檬呢?”

  “是的,谢谢。”福特说,“还有,你有那种小饼干吗?你知道,加奶酪那种。”

  “发问的人是我!”2号嚎叫道,气得浑身颤抖。

  “嗯,二号!”舰长温和地说。

  “长官!”

  “你能离开一下吗,你干得很好,但现在我想放松地洗个澡。”

  二号的眼睛开始收缩,变成了杀人行当里所说的那种“冷缝”。其意图大概是为了给你的对手形成一种印象:你弄丢了你的跟镜,或者已经醉得睁不开限了。可是,这样做为什么会让对方感到恐惧?直到现在,这仍是一个有待解决的问题。

  他走向舰长,他的(二号的)嘴紧紧地抿成一条细线。为什么这会被理解为一种令人恐惧的表情,这个问题同样有待解决。试想,如果你穿越特托尔的丛林时突然迎面撞上了传说中的贪婪怪兽,而它的嘴紧紧抿成一条细线,而不是像通常那样,露出满嘴撩牙,那么,你肯定有理由庆幸。

  “我能提醒你吗,长官,”二号嘶嘶地对舰长说,“你已经在这个澡盆里待了超过三年了?!”放完这最后一炮,二号转过身,大步走到一个角落里,开始对着镜子练习投射眼神的动作。

  舰长在他的浴缸里动了动,对福特长官报以一丝苦笑。

  “哦,干我这样的工作,你需要放松。”他说。

  福特慢慢地把高举过头的双手放下来这个举动没有激起什么反应。阿瑟也放了下来。

  非常缓慢、小心翼翼地,福特挪动步子来到浴缸底座前。他拍了拍它。

  “这个浴缸真不错。”他在撒谎。

  他不知道咧嘴笑是否安生。非常缓慢、小心翼翼地,他咧开嘴笑了笑。这是安全的。

  “嗯,”他对舰长说。

  “什么?”舰长说。

  “我想知道,”福特说,“我能问一问你的工作,呃,准确地说,实际上,是什么吗?”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身。

  是大副。

  “你的饮料。”他说。

  “嗅,谢谢。”福特说。他和阿瑟接过基南汤力克斯。阿瑟啜了一小口自己那份,惊讶地发现它尝起来很像威士忌加苏打。

  “我的意思是,我没法不洼意到,”福特说,一边也啜了一小口,“那些尸体。货舱里那些。”

  “尸体?”舰长惊讶地说。

  福特停顿了片刻,自己想了想。任何事情都不能想当然,他想。难道舰长有可能不知道他的飞船上装了一千五百万具死尸?

  舰长正兴高采烈地冲着他点头,同时还在玩一只橡皮鸭子。

  福特看了看周围。二号正从镜子里盯着他,但是只有短短的一瞬:他的眼腈在不停地移动。而大副就那么站着,端着饮料托盘,亲切地笑着。

  “尸体?”舰长又说了一遍。

  福特舔了舔嘴唇。

  “是的,”他说,“那些死了的电话消毒员、客户经理,你知道,就在下面的货舱里。”

  


59楼2007-06-19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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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舰长望着他,突然一仰头,大笑起来。

      “噢,他们没有死。”他说,“老天啊,不,不是那样的,他们只是被冷冻了。他们会醒过来的。”

      福特做了一件他很少做的事。他眨了眨眼。

      阿瑟则好像从恍惚状态中挣脱出来了。

      “你是说你有整整一货舱的冰冻美发师?”他说。

      “哦,是的,”舰长说,“好几百万吧。美发师、电视制片人、保险推销员、官员、保镖、公共关系经理、咨询顾问,凡是你想得起来的职业。我们要到另一个星球上去殖民。”

      福特很轻微地晃了一下。

      “令人兴奋,不是吗?”舰长说。

      “什么,用这些人?”阿瑟说。

      “嗅,别误解了我的意思。”舰长说,“我们只是整个方舟舰队中的一艘飞船。你瞧,我们是‘B’方舟。对不起,能请你给我加点儿热水吗?”

      阿瑟遵命照办了。于是,一股粉红色的带着泡沫的水开始绕着浴缸打漩儿,舰长则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

      “真是太感谢了,我亲爱的伙计。当然,别忘了结体自己多来点儿喝的,”

      福特一口干掉自己的饮料,然后从大副的托盘里拿过瓶子,重新斟满自己的杯子。

      “什么是,”他说,“‘B’方舟?”

      “这儿就是。”舰长回答说,一边高兴地推着那只鸭子在泡沫水里游来游去。

      “是的,”福特说,“可——”

      “嗯,事情是这样的,”舰长说,“我们的星球,我们的那个世界,这么说吧,注定要毁灭了。”

      “毁灭?”

      “噢,是的。所以每个人的想法都是,把所有人装进巨型太空飞船,到另一颗星球上去居住。”

      讲了这么多他的故事后,他往后一靠,发出满足的哼哼声。

      “你是指不会注定灭亡的一颗?”阿瑟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亲爱的伙计?”

      “一颗不会注定灭亡的行星。你们打算去那儿定居?”

      “打箅去定居,是的。于是,我们决定建造一艘飞船,你瞧,这艘太空中的方舟,并且……我没有让你们觉得烦吧?”

      “没有,没有,”福特肯定地说,“这个故事很有趣。”

      “你知道,”舰长接过柬说,”能有机会和别的人聊聊,真是件愉快的事情。”

      二号的灼热目光再次扫过房问,然后又回到了镜子上,就像一对苍蝇从它们最喜欢的一块放了一个月的臭肉上短暂地离开片刻,然后又回来了。

      “像这么漫鼬构航程,总会有个大问题,”舰长继续说,“到头来,你会不停地自言自语,这可真是太闷了,因为有一半的时间,你知道你下一句话将要说什么?”

      “只有一半的时间吗?”阿瑟惊讶地问。

      舰长思索了会儿。

      “是的,我想,大概是一半。反正——香皂在哪儿,”说着,他游来游去地找到了香皂。

      “是的……反正,”他接着说,“计划是这样的:第一艘飞船,也就是‘A’飞船,搭载所有卓越的领袖、科学家、伟大的艺术家·你知道,所有有成就的人;接下来是第一艘飞船,或者说‘C’飞船,搭载所有那些实际工作的人,那些制造东西的人;然后就到了‘B’船--也就足我们——负责搭载所有其他的人,那些‘中等’的人,你明白了吧?”

      


    60楼2007-06-19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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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他们愉快地笑着。

        “我们是最先出发的。”他结束了介绍,开始哼一支洗澡的小曲。

        这支小曲是他那个世界里最激动人心、最多产的押韵作家(他目前正沉睡在他们后面一千六百码至三千九百码处的船舱里)为他创作的,这时恰好掩盖了可能出现的尴尬的沉默。福特和阿瑟挪动着步子,神经质地避开彼此的目光。

        “嗯,”过了一会儿,阿瑟说道,“那么,你们的行星出了什么问题呢?”

        “喔,它注定要毁灭了,正像我刚才说的。”舰长说,“它届然即将坠毁到太阳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上。或者,也有可能是月亮即将坠毁到我们的星球上。总之就是这一类的事情吧。不许具体是什么,都绝对是一幅可怕的景象。”

        “哦,”大副突然说,“我听说,邢颗行星即将遭到长达二英尺的杀人蜂组成的巨大蜂群的袭击。不是吗?”

        二号转过身味,眼里闪烁着冷酷的光芒,这是他通过大量练爿才得出的成果。

        “我昕到的情况不是这样!”他嘶嘶地说,“我的指挥官告诉我,整个行星正面临着迫在眉睫的危险,即将被一只巨大无比的变种星际山羊给吃掉。”

        “是吗”福特说。

        “是的!一只来自地狱的巨型怪物,它那镰刀般的牙齿足有一万英里长,它的呼吸将使海洋沸腾,它的利爪将把大陆连根拔起,它的千只眼睛就像喷吐烈焰的太阳,它的下颚足有百万英里宽,一只怪兽,你从来没有……没有……从来……”

        “他们决定首先派遣你们出发,是吗?”阿瑟问道。

        “哦,是的,”舰长说,“嗯,每个人都这么说,我想,觉得这样确实很不错。让全体民众感到他们将要去的新行星上可以剪出很捧的发型,这儿的电力也将足够。干干净净的——这非常重要。”

        “哦,当然,”福特赞许道,“肯定非常重要。另外两艘飞船呢,嗯……它们跟在你们后面,是吗?”

        “嚷,呃,你一说我还真觉得有点奇怪。”他朝福特长官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自从我们五年前出发以后,一直没有收到过他们的消息……不过他们一定是在我们身后的某个地方。”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

        福特随着他望过去,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当然,除非,”他轻轻地说,“他们被那只山羊给吃掉了。”

        “噢,是啊”舰长说,一丝迟疑爬进他的声音里,“山羊”他的目光掠过舰桥上排列的仪表和电脑,它们无辜地冲他闪烁着。他盯着外面的星空,但没有一颗是会说话的。他瞟了一眼自己的大副和二副,他们看上去似乎也迷失在他们自己的思绪中了。他又瞟了瞟福特长官,发现他对自己扬起了眉头。

        “真是件有趣的事,你知道:”舰长最后说,“不过,既然说起这个问题,……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想法吗,一号,”

        “嗯、嗯、嗯、嗯、嗯……”一号不知道该说什么。

        “嗅,”福特说,“我能看得出你们还有许多事想交换意见。那么,谢谢你们的饮料。如果舰长能找一颗最近的方便的行星把我们放下去…”

        “哦,你瞧,这有畦用难。”舰长说,“我们的航行轨道在离开高尔伽弗林查姆之前就预先设定好了,我想,部分原因是我对数字不太在行…”

        “你是说我们被困在这艘飞船上了,”福特叫道。突然问,他再也不想打哑谜丁。“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你们想殖民的那颗行星?”

        “哦,我们几乎已经到了,我想。”舰长说,“随时吧。事实上,现在大概也到了我离开这个浴缸的时候了。噢,不过谁知道,为什么要在正洗得舒服的时候停下来?”

        “这么说,我们很快就要降落了?”阿瑟问。

        “嗯,不是‘降落’,事实上,不能说是降落,不,嗯……”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福特厉声说。

        “嗯,”舰长说,一边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词汇,“我想,根据我的记忆,我们被设定为坠毁在那上面。”

        “坠毁?”福特和阿瑟叫了起来。

        “嗯,是的,”舰长说,“是的,这是计划的一部分,我想。关于这个安排有一个极好的理由,但我现在记不大清楚了。和一些事情有关嗯……”

        福特终于爆发了。

        “你们简直是一群毫无用处的十足的疯子!”他叫道。

        “哦,对了,就是这个。”舰长的脸上绽开了笑容,“这就是那个理由。”


      61楼2007-06-19 1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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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这顿饭一定吃得不错吧,”扎尼乌普对赞福德和崔莉恩说,他们刚刚在“黄金之心号”星际飞船的舰桥上还原,躺在地板上直喘粗气。

          赞福德睁开一些眼腈,对他怒目而视。

          “你!”赞福德吐了口唾诛。他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想找到一把椅子好倒在上面。他找到一把,倒了进去。

          “我已经在电脑里编好了和我们这趟旅程相关的非概率坐标,”扎尼乌普说,“我们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现在,你为什么不放松放松,为这次会面作点准备什么的?”

          赞福德什么也没说,他站起身来,走到一个小柜子前,取出一瓶杰克斯老酒,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等这一切结束,”赞福德粗鲁地说,“结束,对吗?我就能自由地离开,去干他妈的我喜欢干的事,躺在海滩上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对吗?”

          “这得看会面的情况了。”扎尼乌普说。

          “赞福德,这人是淮?”摧莉恩用颤抖的声音问,一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在这儿干什么,他为什么会在我们的飞船上?”

          “他是一个大傻瓜。”赞福德说,“他想和统治整个宇宙的那个人会面。”

          “哦,”崔莉恩说,她从赞福德手里章过酒瓶,自己喝了起来,“一个一心向上爬的野心家。”


        64楼2007-06-19 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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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你想统治人,主要的问题——主要的问题之一,因为有好几个主要问题——主要的问题之一就是你想统治的是什么人。换句话说就是,你能找到什么样的愿意受你统治的人。

            总结: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即,最想统治别人的人正是最不适合统治别人的人,原因就是他想统治别人。总结的总结:如果有准非常希望担任总统,那么,无论如何不能把这份工作交给他。总结的总结的总结:人真麻烦。

            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连续多年,银河系总统都把注意力过多放在享受大权在握的乐趣和别人的奉承啦,以至于他们极少注意到自己手中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权力。

            权力隐蔽:总统们身后的阴影中的某个地方。

            如果任何希望统治别人的人都无能,那么,他们怎能肩负起统治别人的重任呢?


          65楼2007-06-19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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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起身,从床垫旁边的地板上找了一个玻璃杯,然后从威士忌洒瓶里倒了一小格。他又坐下来。

              “也许又有别的什么人要来见我。”他说。

              一百码以外,在倾盆大雨冲刷下,停着”黄金之心号”。

              舱门打开了,从里面钻出来一个人,他们缩成一团,免得雨淋到他们的脸上。

              ”在那儿吗?”崔莉恩大叫着说,这样才能盖过雨声。

              “是的。”扎尼乌普说。

              “那间小屋?”

              “是的。”

              “太奇怪了。”赞幅德说。

              “但这儿这么荒凉,”崔莉恩说,“我们一定是来错地方了,你不可能在这样一问小屋子里统治宇宙。”

              他们快步穿过大雨,浑身湿透地来到小尾门前。他们一边敲门,一边颤抖着。

              门开了。

              “有什么事吗?”那个人说。

              “噢,对不起,打扰了,”扎尼乌普说,“我有理由相信……”

              “是你在统治整个宇宙吗’”赞幅德问。

              那人冲他笑笑。

              “我尽量不这么做,”他说,“你们淋湿了吗?”

              赞福德惊讶地看着他。

              “淋湿?”他叫道,“难道你觉得我们还不够湿吗?”

              “在我看来是这样,”这人说,“不过你们的感觉可能完全是另一回事。如果你们认为温暖可以给你们烘干衣服的话,那你们最好进来。”

              于是,他们进了屋。

              他们上下打量着这间小屋,扎尼乌普带着些微厌恶,崔莉恩带着好奇,赞福德带着欣喜。

              “嘿,嗯……”赞福德说,”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怀疑地看着他们。

              “我不知道。你们认为我应该有一个名字吗?给一堆模糊的感观知觉取一个名字,这种举动似乎非常奇怪。”

              他邀请崔莉恩坐在椅子上,他则坐在那把椅子的边缘。扎尼乌普僵硬地靠在桌边,赞福德干脆躺在了床垫上。

              “哇!”赞福德说,“权力的宅座!”他逗着那只猫。

              “听着,”扎尼乌普说,“我必须问你几个问题。”

              “好吧。”这人温和地说,“你可以对我的猫唱歌,如果你愿意的话。”

              “可它愿意吗?”赞福德问。

              “你最好问问它。”这人说。

              “它会讲话吗?”赞福德又问。

              “我不记得它讲过话,”这人说,“但我这个人非常靠不住。”

              扎尼乌普从一个口袋里掏出几张便笺。

              “好吧,”他说,“你统治着整个宇宙,是这样吗?”

              “让我怎么说呢?”这人说。

              扎尼鸟普在纸上做了一个记号:“你这么做有多长时间了?”

              “哦,”这人说,“这是一个关于过去的问题,是吗?”

              扎尼乌普疑惑地看着他。这可不是他所期待的场面。

              “是的。”他说。

              “我怎么知道,”这人说,“过去不是为了解释我当前的身体感知和我的思想状态之间的矛盾而虚构出来的呢?”

              扎尼乌普盯着他。水汽开始从他湿透的衣服上升起来。

              “你回答所有问题时都这样吗?”他说。

              这人很快地回答:“当我觉得别人在对我说话时,我就会说出我觉得应该说的话。其他的我就不好说了。”

              赞福德开心地笑了。

              “为这句话,我得喝一口。”他说,然后掏出那瓶杰克斯酒。他跳起来,把酒瓶递给宇宙的统治者,这人愉快地喝了一口。

              “好样的,伟大的统治者,”他说,“有话直说,不藏着掖着。”

              “不,听我说,”扎尼乌普说,“人们常常来找你,是吗,那些飞船……”

              “我想是的。”这人说。他把酒瓶递给崔莉恩。

              “他们是不是要求你,”扎尼乌普继续问道,“为他们做出种种决定?关于人们的生活,关于各个世界,关于经济,关于战争,关于在这外面的宇宙中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这外面?”这人问,“哪个外面?”

              “这外面!”扎尼乌普指着门说。

              “你怎么知道在这外面存在任何事物呢,”这人礼貌地反问道,“门是关着的。”

              雨继续打在屋顶上。屋子里面倒是很暖和。

              “可是你知道的,这外面有整个宇宙!”扎尼乌普叫道,“你不能用说他们不存在来逃避你的责任!”

              宇宙的统治者考虑了很长时间,而扎尼乌普则在一边气得发抖。

              “你对你所认为的事实非常确定,”他最终说道,“但我不能相信一个将宇宙——如果那儿确实存在着一个宇宙的话——视为理所当然的人的想法。”

              


            67楼2007-06-19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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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尼乌普仍然颤抖着,但却保持了沉默。

                “我只能决定我的宇宙。”这人静静地继续说道,“我的宇宙是我的眼睛和我的耳朵其他任何东西都只是道听途说。”

                “可你难道不信仰任何东西吗?”

                这人耸了耸肩,抱起他的猫。

                “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他说。

                “你难道不明白吗?你在你过问小屋中决定的事,将会影响到亿万人的生活和命运!”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说的这些人。并且,我猜想,你也没有。他们只存在于我们所听到的词句中。说你知道在别人身上正在发生些什么,这实在太荒唐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如果他们真的存在的话。他们有他们自己的宇宙,来自他们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时崔莉思说:“我想我得出去一会儿。”

                她离开屋子,走在雨中。

                “你相信别人存在吗?”扎尼乌普坚持问道。

                “我不知道。让我怎么说呢?”

                “我最好去瞧瞧崔莉恩怎么了。”赞福德说,然后也走了出去。

                在外面,他对她说:“我看,宇宙掌握在一双相当出色的手里面,对吗?”

                “很出色。”崔莉恩说。他们一起走进雨中。

                屋里,扎尼乌普还在继续着。

                “难道你就不明白吗,人们的生死全凭你的一句话?”

                宇宙的统治者等待了尽可能长的时间。听见飞船引擎发动的微弱声响后,他这才开始说话,以掩盖这个声音。

                “这和我没有丝毫关系,”他说,“其他人和我无关。上帝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残忍的人。”

                “哈!”扎尼乌普叫道,“你提到了‘上帝’。归总还是信仰某些东西的!”

                “我的猫,”这人亲切地说,一边把它抱起来抚摸着,“我叫它‘上帝’。我对它很好。”

                “那好吧。”扎尼乌普说,又回到了他的观点,”你又是怎么知道它是存在的呢,你怎么知道它知道你对他很好,并且因此沾沾自喜呢?”

                “我不知道,”这人笑着说,“我并不知道。令我感到快乐的只是以一种特定的方式去对待一个看上去像是一只猫的东西。你的行为方式和这有什么不同吗?拜托,我觉得我累了。”

                扎尼乌普发出一声完全不甘心的叹息,然后看了看周围。

                “另外两个人呢,”他突然问道。

                “什么另外两个人?”宇宙的统治者说,他正坐回自己的椅子,重新斟满威士忌酒杯。

                “毕博布鲁克斯和那个女孩!那两个刚才还在这里的人!”

                “我谁也不记得了!过去是一种虚构,为了解释……”

                ‘够了!”扎尼乌普猛地说,然后冲进外面的雨中。没有飞船,大雨继续搅拌着稀泥,没有任何能显示出飞船曾经在什么地方停过的标记。他在雨中大喊大叫。他转身跑回那间小屋,发现门已经锁了。

                宇宙的统治者在他的椅子里打了个小盹儿,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摆弄铅笔和纸,当他发现如何用一个在另一个上留下印记时,他感到很高兴。各种噪音继续在门外作响,但他不知道它们是否是真实的。然后,他对着他的桌子说了一个星期的话,想看看它会有什么反应。


              68楼2007-06-19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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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伊甸园。树。苹果,记得吗?”


                  “是的,我当然记得。”
                  “你们的那个上帝在花园中央放了一棵苹果树,然后说,干任何体喜欢干的事吧,伙计,哦,但是别吃那苹果。奇怪呀奇怪,他们吃了,而他从一堆灌术后面跳出来,大叫‘逮住你们了’。其实,就算他们没有吃,也会落个同样的下场。”

                  “为什么?”

                  “因为,如果你是在和有着这种心态的家伙打交道的话,你应该很清楚地知道,他们是不会放弃的。他们最后总会逮住你的!”

                  “你在说些什么啊!”

                  “没什么,吃水果吧。”

                  “你知道,这个地方看起来真像伊甸园。”

                  “吃水果吧。”

                  “声音也像。”

                  阿瑟咬了一口这个看上去像是梨子的东西。

                  “就是梨子。”他说。

                  过了一阵之后,他们已经吃下去了很多。福特,长官转过身,朝着后面大喊。

                  “谢谢你们,太感谢你们丁。”他喊道,“你们真好。”

                  然后他们继续上路。

                  一路向东,接下来的五十英里,他们一直在寻找偶尔出现在他们前进道路上的水果礼物。有一两次,他们瞥见树丛中闪过一个土著的身影,但他们再也没有直接和土著碰过面,他们认定-这个种族不喜欢受别人打扰,只要不打扰他们,他们就会对来客表示出自己的感激之情。

                  五十英里之后,水果和浆果消失了,因为大海从这里发端。

                  他们从容不迫地扎了一只筏子,开始横渡大海。海面相对来说还箅平静,只有大约六十英里宽,所以他们轻松愉快地横渡过去。登上一片至少和他们离开的那片土地同样美丽的土地。

                  一甸话,这里的生活简直轻松得近乎荒谬,这也使得他们至少一度能够对抗自己面对的种种问题,诸如漫无目的、孤立无援等等,方法是忽略这些问题。如果需要他人的陪伴,他们知道在哪里能找到高尔伽弗林查姆人。但就目前而言,他们对那些人被他们甩在身后好几百英里这一点感到很高兴。

                  尽管如此,福特长官仍开始更多地使用他的亚以太感应器了。只有一次收到了一个信号,但是信号太微弱,相距过于遥远,甚至比没有接收到信号更让他沮丧。

                  一时心血来潮,他们转而向北方前进。经过了几个星期的跋涉之后,他们来到了另一片大拇,扎了另一个筏子开始横渡。但这次却比较艰苦,气温正在下降,变得寒冷起来。阿瑟开始怀疑福特长官身上有自虐倾向。旅程中逐渐增加的困难似乎给他带来了一种目的感——这正是原本最缺乏的。福特长官坚持不懈地大步前进。

                  朝北的旅程把他们带到了一处陡峭的山区地带,这里有绵延的山势,美丽的风光,冰雪覆盖、成锯齿状排列的巨大山峰简直把他们迷住了。不过寒冷也开始侵入他们的骨髓。

                  他们裹上了动物毛皮,这是福特长官捕获的。他所用的技巧是从两个尊帕莱特僧侣那儿学米的:脱离他们的教派之后,这两人在休尼安山上经营一处思维冲浪疗养院。

                  银河系内到处都是前帕莱特僧侣,个个野野心勃勃。这个教派的大本营在奥德尔星上,作为祈祷功课的一种形式,他们开发出了一种精冲控制术。这种技术,直截了当地说吧,实在太了不起了!于是,大批憎侣在完成这种祈祷训练之后,离开了奥德尔——抢在最终发誓把自己锁在小金属箱子里度过余生之前。
                  福特的技巧看起来主要是这样的:一动不动地站着,面带笑容。

                  过不了多久,一只动物,也许是一头鹿,就会从树林中出现,警觉地看着他。福特继续对它微笑着,他的眼睛变得十分柔和,闪着光。他似乎发射出一种深沉而普遍的爱意,一种要拥抱一四生物的爱意。平和而安详,这是从这个仿佛美的化身的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慢慢地,这只鹿将会走近,一步接着一步,最后几乎偎依着他。然后,福特长官就会扑倒它,扭断它的脖子。

                  “信息素控制法,”他这样过门技巧,“你只需要知道如何产生正确的气味就行。”


                70楼2007-06-19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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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一章
                   
                    在这片山区行走了几天之后,他们到达了一条海岸线,从西南到东北呈一条对角线,在他们面前延伸开去。这条海岸线宏伟绝伦:深陷的F大峡谷、高耸人云的雪峰。峡湾地形。

                    他们在岩石和冰川上攀爬了两天时间,对这样壮丽的美景感到敬畏不已。

                    “阿瑟!”福特突然喊道。

                    这是第二天的下午。阿瑟正坐在一块高高的岩石上,看着呼啸的大海拍打着陡峭的海岬。

                    “阿瑟!”福特又喊了一声。

                    福特的声音在风中传来,十分微弱。阿瑟朝他的方向望去。

                    福特足过去考察一条冰川的,阿瑟看见他蹲在一堵纯净冰形成的坚壁旁边,激动得全身绷紧。他抬起眼睛,望着阿瑟。

                    “看啊,”他说,“看啊!”

                    阿瑟看了,只看见那堵纯净冰形成的坚壁。

                    “是的,”他说,“一条冰川。我看见了。”

                    “不,”福特说,“你看了,但没有看见。看啊!”

                    福特指着那块冰的核心深处。

                    阿瑟仔细凝视。除了模糊的阴影外,他什么都没看见。

                    “转到它后面去,”福特坚持道,“再看看。”

                    阿瑟转到后面,又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他耸了耸肩,“你到底要我看什么?”

                    突然。他看见了。

                    “你看见了?”

                    他看见了。

                    他的嘴开始说话,可是他的大脑却认为自己还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就又让它闭上了。然后,大脑开始和双眼所提供的信息进行斗争,可这样做时,它就放松了对嘴的控制,于是嘴巴再一次敏捷地张开了。大脑发出命令,要求收起下颚,可这样做时又失去了对左手的控制,这只手开始在空中毫无目的地乱划。过了一秒钟,大脑试图抓住左手,同时不放开嘴,同时还要思考埋在冰里的究竟是什么——因此放松了对两腿的控制,于是阿瑟一屁股坐在地上。

                    导致所有这些神经紊乱的东西是冰里的一团网状阴影,距离表面大约十八英寸。从适当的角度看,它们的轮廓变成了外星字母,每一个都有二三英尺高。但有些人不认识曼格拉斯文字,比如阿瑟,这样的人会注意到这些字母上方还有一张脸的轮廓,就在冰壁里。

                    这是一张苍老的脸,瘦削、高贵、饱经忧患但却很慈祥。

                    这是那个人的脸,他曾经因为设计了一条海岸线而获奖。福特和阿瑟现在知道了,他们正站在这条海岸线上,挪威海岸线。


                  71楼2007-06-19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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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二章
                     
                      空中飘动着一阵细细的呜咽声,声音在树林里盘旋缭绕,惊扰了松鼠们。几只鸟厌恶地飞走了。这声音绕着空地舞蹈着、飞行着。它吵闹,它刺耳,它招人烦。

                      然而,舰长却纵容地看着这个孤单的风笛手。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扰乱这位舰长的镇定。几个月之前,他那华贵的浴缸在那次不愉快的沼泽经历中丢失了:从那以后,他一直在寻找和他的性格相宜的新的生活方式。立在这片空地中央的一块巨石上被铲出了一个坑,他每天都能躺在里面晒太阳,与此同时,他的随从会朝他身上浇水。当然不是热水。这一点必须指出,因为他还没有想到一个办法来给水加热。但这没关系,热水总会有的,搜索队正在远方寻找温泉,希望那是在一片树叶茂盛的林间空地上,如果再靠近一座肥皂矿—那简直就完美了,有些人说,他们觉得肥皂不是来自矿石。对这种人,舰长说,也许那是因为没有人足够认真地寻找过,于是他们只好勉强地承认这种可能性。

                      不,生活足非常美好的,其中的伟大事件就是当温泉被发现的时候,紧接着是树叶茂盛的林问空地,而如果正在此时,附近山上传来了找到肥皂矿的欢呼声,那里一天能生产五百块肥皂—这样就更加妙不可言了。总之,有个什么盼头是非常重要的。

                      哭诉、尖叫、号啕、咆哮、喇叭声、风笛声,巾于想到它们随时有可能停下来,所以这一切都增加丁舰长本来就已经相当快乐的情绪。这也是他的盼头之一。

                      还有别的什么乐事’他问他自己。嗯,还有许多事情:秋天已近,树木变成了红色和金色;距离他的浴盆几英尺之外,两个美发师正在一个昏昏欲睡的艺术导演和他的助手头上练习他们的技术,翦刀发出平和的摩擦声;六部电话沿着他的石凿浴盆的边缘一字排开,阳光照在电话上,射出让人愉快的反光。只有一件事比一部一直不响(或者根本不会响)的电话更棒,那就是六部不响(或者根本不会响)的电话了。

                      最美好的则是那些快乐的嗡嗡声,这意味着所有的几百口人都慢慢地聚拢到空地上他的周围,来观摩下午的委员会会议。

                      舰长高兴地一拳打在橡皮鸭子的嘴上。下午的委员会会议是他最喜欢的了。

                      还有另外的限睛正盯着聚拢的人群。在这片空地边缘的一棵树的高处,蹲着福特长官。他最近刚从别的地区回来。六个月的旅行之后,他变得瘦骨嶙峋,但很健康。他的眼睛闪烁着光芒,他穿着一件用驯鹿皮做成的衣服。他的胡子浓密,他的脸晒得很黑,像一张乡村摇滚歌手的脸。

                      他和阿瑟-邓特观察高尔伽弗林查姆人已经有一个星期了。福特决定,是挑起一些事端的时候了。

                      


                    72楼2007-06-19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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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结-


                      80楼2007-06-19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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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花~~~~
                        42的谜团终于得解!!!
                        人参啊orz
                        史上最hl的穿越上演= =///


                        81楼2007-06-19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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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撒花~~~~
                          42的谜团终于得解!!!
                          人参啊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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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2楼2007-06-19 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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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穿越了orz


                            83楼2007-06-19 2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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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阅读顺序 

                              《银河系漫游指南》the hitchhiker‘s guide to the galaxy 
                              《宇宙尽头的餐馆》The Restaurant at the End of the Universe 
                              《生命、宇宙及一切》life the universe and everything 
                              《再见,谢谢鱼》so long and thanks for all the fish 
                              《基本无害》mostly harmless


                              84楼2007-06-19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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