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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蓝田】《再一世的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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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大婚自然不是个能给纸包住的火,翌日一早内务府得了消息,前朝倒没什麼,不就是赐个女人,可康熙忽然的举动,还是把若曦卖了,那日在龙帐的一众大臣,以及听过故事的人,这下想明白,原来昨夜深秋,长生殿梧桐叶落,寿王府桃李花开。
确实,寿王府春桃大绽,孤梅要退让,寒雪压不住劲枝,皇子大婚,娶的又是侧福晋,虽非正室,仪式不繁,可南北什货快传、张灯结彩布置、新屋修缮,这些都免不了,尤其年关将至,双喜赶上一块儿,小义子成天在府里跑上跑下,库嬷嬷也忙个没完,忙他主子大事儿的高无庸也得了差事儿,要知道他主子纳这位二小姐是大事儿中的大事儿!
其他人就别提了,李氏心里特别疙瘩,她原是唯一的侧福晋,如今来人与她平起平坐。来人是谁,她能不晓得?康熙就当众人是傻子吧,谁没听过戏呀,《梧桐雨》又是名剧。却不料,还有人比她更急。
嫡福晋勉强一笑:「新人入府,王爷自然疼宠些,妹妹能让,就算妹妹的气度吧。」
年氏不平:「姐姐说的妹妹都懂得,往年中秋后,各院都得贡缎,王爷从不小器私藏。可前些日子,高公公把蜀锦都收了,说是王爷另有用途,还能什麼用途?王爷今年初晋亲王,所得贡品更不同於以往,蜀锦何等珍品,王爷太不公允!」
嫡福晋一叹,胤禛这回确实未顾周全。
「芙怡,把我那些蜀锦拿来,赠与年氏。」
「啊?福晋!那些是小义子老早送来的!今年就那麼两匹!」
年氏一惊,其他各院落她都打探过,只不想原来嫡福晋有得。年氏面上挂不住,想和缓几句。
「原来姐姐有得!应该、应该。姐姐贵为嫡福晋,蜀锦最衬姐姐身份,妹妹怎能僭越。」
嫡福晋无奈一笑,没有多说,卖了年氏面子,可年氏离去,到底还是让芙怡送了那两匹去年氏闺阁。
嫡福晋也想弄个明白,好歹她是当家的。
「回福晋的话,高公公正休养著,这会儿恐怕..恐怕福晋不方便...。」
「怎麼回事儿?」
小义子有些为难,先顾了左右,才言。
「回福晋的话,今儿个一早,高公公挨了三十个板子,这会儿打趴了呢。」
「何事挨板子。」
「奴才也不清楚,只听说高公公洗了王爷书房里一套骑装,那套骑装脏得要命,可高公公洗乾净了却被王爷责罚。」
「是哪个奴才这麼不用心,使王爷的骑装不净。」
「回福晋的话,不是王爷的,看上去是个姑娘的骑装。」
其实再想想,最著急的不是年氏,小十八与康熙都馋死了若曦的点心。
若曦身份一定,红袖立刻跑去给小十八捎信,小十八刚下书房,一得信儿,先冲去乾清宫,礼都没行就直直扑进康熙怀中。
「皇阿玛最好了!皇阿玛不是坏人!皇阿玛是大好人!大好人!」
小十八也不等康熙发话,一溜烟就往寿康宫飞奔而去。康熙给搅得一头雾水,轻摔了折子。
「他不是与朕赌气吗?不是说永远不理朕,还要朕还他若曦姐姐?!哼!」
正气头上,康熙自语完也明白过来,他也等不及了喊上李德全,摆驾寿康宫。


83楼2013-02-19 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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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年府)
    高无庸带著盒子上年府去,年府管家老常和气迎客,知道是雍亲王的人不敢怠慢,只是高无庸等了一上午,也不见年羹尧归来,老常也急著派人去寻。
    「年大人!您可回来了!高公公来了!等您一上午了!」
    「高公公?谁?」
    「这、年、大人!雍亲王身边的高公公呀!」
    「喔!高无庸啊!没事儿,今儿个除夕三十,爷给如月再添置些东西。」
    「唉唷爷呀!您从四川带来的够多了!眼下赶紧过去吧!高公公等著呢!」
    「什麼话!奴才等爷不应该啊!哼!」
    年羹尧一甩手就走,老常难言,著急,瞧高无庸手上的盒子,他大概晓得里头是什麼东西,去年年老爷年遐龄从湖广回来述职,也给胤禛拜过年,胤禛强收了他女儿,年遐龄自然晓得的,却无能为力。年遐龄为官正直、清廉、低调、谨慎,与年羹尧截然不同,胤禛也敬他三分,前世年羹尧获罪抄家,年遐龄也不受迁累。
    年遐龄是聪明人,晓得女儿落得这般地步是儿子惹出来的,他交待了老常暂不许声张,让雍亲王去安排,以免年羹尧一气坏事,他们一家遭雍亲王更严重报复。
    当然,父亲与儿子之间少不了家书往来,劝戒的话也没少说,可年羹尧从来不是个听话的好儿子。
    年羹尧一进正厅,连招呼都没打,直直往主位坐下,高无庸起身,不与他计较,却也不卑不亢,只行了便礼。
    「给年大人请安。」
    「免了。高无庸你亲自跑一趟,有何要事?」
    「回年大人的话,这是雍亲王让奴才转交的。」
    「喔?高无庸,你也真是的,就凭咱俩过去在府里的交情,东西留下就是。」
    「年大人误会了,是王爷命奴才等著,请年大人亲自收下。」
    「盒内何物?」
    「年大人晓得王爷的规矩,奴才不好说。既然东西送到,奴才先回去了。奴才告退。」
    「嗯。替本巡抚向王爷问安,本巡抚明儿个初一上王爷府上拜年。」
    高无庸以微笑代答,作揖而退,他受点委曲没什麼,只是替年羹尧难过。让奴才代替他问候主子?都到京几日了还等初一才来?高无庸轻笑一声,实在不解,为何年遐龄那样的人物会有这样的儿子。
    年羹尧歇了口气,让老常把盒子收到书房去,老常劝他要不要先看王爷的交待,年羹尧却说他还要清点明日给八爷的礼。
    晚膳都用完后,临睡前年羹尧才想起还有盒子这回事儿,有些不耐,披了氅连声哎哎地去书房。
    点上一烛,打开盒子,里头是条白布。年羹尧起初不解,待整块取出后瞧见上头血渍,一惊,忙捧了盒子挨近烛光研究上头雕刻样式。
    年羹尧跌坐回椅上,他已娶正妻,纳了三房侍妾,当然能晓得这是何物。年羹尧惊异失语,脸色惨白,独坐许久,渐渐回过神了,也不管夜半里头,忙大喊。
    「老常!老常!!!老常!!来人!!」
    「是!是!!老奴在!!大人?怎、怎麼回事儿?!」
    「快!!把礼都拿来!!」
    「什、什麼礼?」
    「所有的礼!!重点一次!!明儿个一早送去雍亲王府!」
    「可、可年大人,您把礼都送去雍亲王府了,那其他爷那儿...」
    「其他管他妈的什麼爷!!我要你把礼全给我拿来!!快!!把所有人叫醒!!备礼!!」
    (雍亲王府)
    年羹尧果然一早就急忙赶去雍亲王府,那时奴才们才刚扫门前雪,待会儿迎宾拜年。年羹尧请门房通报,高无庸知道消息也没有使绊,马上去和院,嫡福晋正给胤禛更衣。
    「让他等著。」
    「嗻。」
    高无庸领命正退。
    「慢。让他在『外头』等著。」
    「奴才明白。」
    待日头渐暖,拜年的宾客也陆续来往。胤禛与众女眷们打理好,入座正厅堂,由女眷的母家起,按位份高低依序给胤禛拜年。轮到侍妾们的家眷时,由於位份过低,胤禛可以不见的,其实他从来不见,只让女性亲属在和院拜见嫡福晋,因此侍妾们都晓得规矩,自个儿母家都是母亲来。
    年羹尧在前院等了一上午,大年初一多大风雪,冻得他双手发紫,身旁宾客来往如云,自个儿却始终不得传见。


    89楼2013-02-19 1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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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十三打前锋,乾了不少酒坛子,胤禛再不舍,也只得先与礼部的人一同离开,应付宾客。胤禛向来不爱饮酒,虽然有胆子灌他酒的人满京城找不到一个,可几杯下肚,还是有些醉意。
      十三醉倒,可胤禛没留他,还让人抬回府去,就连小十八都给绑了回宫,竹院与兰院正对门,今晚留人在竹院这是开什麼玩笑!
      等胤禛应付了宾客再回房时,已经三分醉,此时若曦已换下吉服,用了膳,库嬷嬷让人备了浴汤,确实泡个澡能纾解压力。
      若曦坐在浴桶中,环抱自己,即日起她是雍亲王的侧福晋,爱新觉罗胤禛的妻子。先不提大清朝的皇子侧福晋,就是张晓也没把握如何当个好妻子。正失措,摸**前的玉坠,闭目顺息。是了,她要害怕什麼,她嫁的人可是未来的雍正皇帝。若曦伸直了腿,往后背靠浴桶,稍微安心。
      就是因为太安心,若曦对周遭完全不察,以至於来人如豹如狮接近,却浑然不觉,想当然绵羊遇上雄狮,不得一丝空就给抱出浴桶,给结实地压著。
      若曦吓得浑身发抖,泡了热水的身子,蒸散著羞腾腾的热气,胤禛动也不动,极忍自制,若曦全身绷紧了,气息中奔跃著羞赧。
      胤禛缓缓吻上,自如长河的发,似憩於雏花上的蝶翼的睫,彷佛垂果的耳垂,然后是晰白如玉的颈,最难耐的是胸前起伏的蕊蜜,胤禛弹舌一吮,惹得若曦娇吟一声又赶紧咬唇矜持。那声娇吟似势起号角,胤禛一个冲动抵触在王谷城下,采拮了属於他的两片湿润,独吞了一泉柔蜜。
      胤禛的吻有些霸道、有些急促,每一吻都在若曦身上种下一粒火种,似恨不得烧城掠池,需索挥驰。随著胤禛一吋、一吋地探究、深入,若曦再无法理智,双耳给胤禛的舌尖挑得热烧热烧,听不见自己连声娇吟不断,双眼因羞极而紧闭,看不到弓曲迎合的身形,一股前所未有的爆发,正随滚沸的血液极速奔流。
      「啊...你、你、啊...你...」
      「嘘...曦儿乖,跟著我,为我准备好,我等你...」
      「你、你在做什麼...」
      「我在爱你...」
      胤禛说完,一挺,若曦坚持不住一喊。
      「啊...胤、胤禛!!呜!」
      若曦惊讶回神,面带惶恐,原来死抓著床单的双手,已不知何时交缠於胤禛双肩。
      「没关系,喊我的名字,喊我胤禛...」
      胤禛语落一吮,若曦那浑圆一激,再忍不住地贴合了胤禛,双腿缠覆胤禛如蔓,直通王谷之径於顶风的王旗下开朗,胤禛顺势往若曦腰后一抽,一个冲撞,敞开了花丛隐密深处的王谷,星夜驰骋。
      「胤禛!!胤禛!!啊...!!胤禛...」
      兰院外头不是没人,是许多人,初欢甜美的痛丝丝而来,引得若曦爆发出最原始的渴望,可院内来往众人一惊,全停了动作,胤禛的名讳声声传来,反衬得雪夜静寂。
      红袖一个姑娘家,羞得把一匹缎子落在雪里,红香就在旁边被缎子落下一惊,想捡自个儿手上也有东西,正巧对上红袖一眼,两人都默契一羞。
      库嬷嬷先扫了圈尴尬的众人,才稍厉色道:「都怎麼啦!主子屋里的事儿也敢打听,还晓不晓得规矩!干活儿!」
      一众奴才丫头得库嬷嬷厉色,又各自忙了起来,可若曦连声高喊不停,大夥儿明显慌乱,先不提屋内是个什麼景致,就是王爷的名讳也不曾听人喊过一声,更遑论整夜。
      小义子今夜守院,他一听可急了,正好高无庸来找库嬷嬷,查看安置的情况。
      「高公公,您、您听,这...新侧福晋喊著王爷名讳,咱们是不是...」
      高无庸不由分说就往小义子头上连环劈。
      「唉呀唉呀!!住手啦!!高公公!!唉呀!!!高公公!!」
      「我叫你多嘴!多嘴!多嘴!多嘴!多嘴!...」
      「唉呀!唉呀!!唉呀!唉呀!唉呀!!...」
      高无庸狠打了小义子一顿,把小义子的眼泪都给打出来了,还是库嬷嬷率众人忙完了集结在院子,高无庸才停手。
      可高无庸一停手,小义子不唉,若曦的呻吟听来更娇艳了。
      高无庸先瞪了眼小义子,才好声与库嬷嬷说道:「我看夜里不用伺候了,让大夥都歇了吧,养足精神明儿个一早好当差。」
      库嬷嬷也觉得如此:「嗯。的确。那麼大夥儿就散了吧。」
      王府内的奴才丫头们都羞著快逃,红袖与红香也待不住,可王嬷嬷此时不放人。
      王嬷嬷虽不能与玉嬷嬷相比,但能照顾低位的密妃连生三子平安,自然不是简单人物,用不著旁人介绍,她已经大致掌握王府内的上下高低。
      「高公公、库嬷嬷,奴才王氏,这是红袖,我们俩人是侧福晋的陪嫁,今日两位辛苦,原不该打扰两位安歇,可明日一早要伺候,奴才担心王府规矩严谨,误犯了主子们的忌讳,坏了侧福晋的名声不好。如若两位得空,还请指教。」
      「王嬷嬷客气,其实王府也没什麼规矩,就一条,王爷才是主子,王爷最恶不忠,其余都是小事。这样吧,有劳高公公与小义子守夜,我带王嬷嬷与红袖走走。」
      「也好,你们去吧,我和小义子在这儿。红袖、红香也跟著去吧,需要人会找你们。喔对!王嬷嬷,这是红香,王爷让伺候侧福晋的。」
      库嬷嬷与王嬷嬷年龄相仿,很快交好,红袖虽大红香几来岁,可到底两人都是姑娘,将来伺候同一个主子,也渐渐熟悉彼此。
      库嬷嬷带上三人各处走走,指点交待,只是途中她眼尖瞧见年氏身边的彩霞匆匆回东书院。


      94楼2013-02-19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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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书院富贵堂年氏处)
        「真的?!」
        「真的!奴才躲在松院门外老远都听到了,可想而知里头的模样。」
        年氏闻言气垂,挥手让彩霞退下。
        「主子!」
        「我没事儿。你下去吧,下去吧。」
        彩霞替她主子难过,年氏侍寝时她在外头守夜,里头是个什麼情况她怎麼会听不出来。年氏翌日一早伺候胤禛更衣上朝,眸子里全是羞意,原先彩霞也替她主子高兴,只是年氏的羞意中,还是有些难受,一整日下来身子并不舒服。
        这事儿能问谁?就是其他女眷们之间也不会聊上各人屋里头的王爷,可方才彩霞去探探情况,新人乍到总要给摸摸底,先别急著说她,其他各院也没少派了谁,只是彩霞留心了讲与年氏,年氏听来当然心苦,她的那一夜,胤禛像变了个人,虽然他一贯清冷,可那夜胤禛明显特别发狠。


        95楼2013-02-19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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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不保留的欢愉最竭精力。
          胤禛顶著王旗三进三出,使王谷沦陷得一寸不免,而立之始的他是一头怎也不饱足的雄狮,需索无度。
          若曦不敌雷廷万钧之势,沉沉睡在胤禛的臂弯中,胤禛至此都不肯放过曦儿这只绵羊,一手仍眷恋地在她身上游移,不时轻啄她的额发。
          胤禛悄悄牵起若曦一手,晕红的喜烛光下,还是能见指缘间几处小茧。胤禛轻叹一声,心痛如绞,下意识偏头往床外看去,虽然喜帘屏障,可胤禛在心里头想像著架上衣物,他再不能让曦儿冷著了。
          翌日,明窗透进一道雪光,若曦迷朦中先睁了眼,发现自个儿枕著胤禛左手臂,被他护在胸前。若曦脸上余润还羞,小脸蛋儿可比擦了胭脂还红。
          若曦羞著挪出赤裸的身子,轻步下床,昨晚胤禛出去应酬时,库嬷嬷已给她介绍了房中事物,若曦选了一套淡粉色的旗装,上头绣著粉镶茶花,龙华上的花纹只刚好半绽一朵,清雅秀丽却不失意。另外一看,箱里光花盆底鞋有七、八双,若曦选了双颜色得衬的,踩了两步,还好能行。
          照镜梳妆,若曦只上了点唇脂,寿康宫待惯了不施脂粉,再说正当青春年华肌肤天然,嫩若婴儿,实在没必要涂涂抹抹。可发式就非若曦一人之力,亲王侧福晋自然有规定样式,若曦只先梳理顺了。正起身,转头遂见胤禛微斜躺,睁大眼瞧著她,面色柔情无比。
          若曦给吓著,一羞,又转回头低首无意识顺发,羞容间尽是合欢余润,朱唇轻启,好不惹怜。
          胤禛轻笑,掀被套了鞋就下床,地龙烧得好暖,胤禛连衣裳都没披一件,裸著身子就从若曦身后抱住。
          「你、你什麼时候醒的?」
          「你一下床我就醒了。」
          若曦微皱了眉,有些委曲:「竟不叫我。」
          胤禛又搂紧了:「春色明媚,无法自己。」
          若曦羞得都烧起来了,不只因胤禛的艳语,还因胤禛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你...你快穿衣服...」
          「侧福晋要侍候本王吗?」
          若曦哪有这个意思,她羞得一眼都不敢看,可胤禛动也不动,受不住他这麼赤裸裸地站著,若曦快步走到支架前,替他拿了衣裳穿上。外头听到动静,喊声了。
          「王爷?侧福晋?王爷起了吗?」
          若曦下意识回头,胤禛快手拉住她:「嘘...」
          胤禛张臂成十字状,一脸狡黠,若曦遂明白过来,可她也不敢喊人,只匆匆伺候了,胤禛裸著身子呢,这时喊人岂非昭告天下他两人昨晚的好事儿。
          「侧福晋?王爷?」
          外头喊著,里头偷香,胤禛顺势揽著若曦,趁机逗弄,侧头在若曦耳旁轻吮。
          若曦几度被撩拨得低吟,终於胤禛眼里的笑意都溢满满了后,才暂时放开她,喊人伺候。那些外头等了半天,听到动静却喊声没人理的奴才们进屋先行了大礼,礼毕正要服侍竟发现两位主子已穿戴整齐,而新侧福晋的脸像是涂了整盒胭脂,一众丫头、嬷嬷也不好意思了起来,乱手乱脚地收拾著屋里头的一团乱。
          高无庸与库嬷嬷各捧了一个盒子来,胤禛示意高无庸一旁搁下,库嬷嬷却迳自至床前,乱里搜出一条白帕子,摺好装在盒中,似不经意捧至胤禛跟前,胤禛也似不经意往盒内瞧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头,库嬷嬷随后离开。若曦原先不知所以,一直专心瞧著,待她也瞥见盒中之物为时已晚,胤禛轻笑两声,若曦面上挂不住地娇嗔了两眼。
          王嬷嬷会梳头,给若曦梳上符合身份的发式,戴上旗头,旗头上的簪花还选山茶,只是色泽深淡交显,自蕊心向外渲染渐层,左右搭配些许碎饰,流苏倒是胤禛刻意让人换的,由无数细粒珍珠穿连成串,举步摇动时还有小珠急语之声。果然史学家们的研究不错,雍正对精致艺术别有一番讲究。
          胤禛就等在床边欣赏,待若曦打扮好,才拿来高无庸方才搁下的盒子,里头是他的佩饰,若曦一眼就瞧出,那些是她亲手做的香囊,还有她给打络子的凰玉佩。
          若曦将佩饰给胤禛挂好,回他一个深浓的笑容,告诉眼前人这一路走来值得,如今她很幸福。
          盒子里头还有一样东西。


          96楼2013-02-19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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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一】【后院】
            胤禛去户部后,若曦好好思索一番,后院女人们有多可怜,只看宫里头的那些就知道。争宠这回事儿你说她多高尚吗?没有。张晓过去还是个白领时,谁没使过手段,不是也一样?如今她能清高,也只因为胤禛的心在她这儿。
            说来,她也不够大方,一夫一妻在此是不可能的制度,但一心一意是她唯一的坚持,只能说这是道无解的结,若曦终究对不住了。
            王嬷嬷终於逮到空档,率红袖、红香而来。
            「奴才红香给侧福晋请安。」
            「快起来!快起来!在我这儿你们都别拘束,我受不住这些。」
            「姐姐...」
            「红袖!如今喊侧福晋。」
            红袖欲言,给王嬷嬷斥责,若曦起身拉过红袖与红香,谢过王嬷嬷。
            「这兰院里也就我们四人,不打紧的,红袖在寿康宫时一直喊我姐姐,如今改口我倒听不惯了,不如这样,红袖红香还叫我姐姐吧,也算尊称。」
            王嬷嬷没有为难,但也知道分寸。
            「侧福晋善待众人,是奴才们的福气,只是姐姐一词逾矩了,侧福晋与一众女眷姐妹相称,如今两个丫头称侧福晋为姐姐,在旁人听来恐怕不知高低,奴才想,折衷『二小姐』吧,侧福晋是钮祜禄家的二小姐,两个丫头又是陪嫁,不知侧福晋以为如何?」
            「如此甚好!我倒没想这麼多,往后必有许多地方还需要王嬷嬷指点。」
            「不敢。」
            「对了,王嬷嬷,您可知先前备下的礼都搁哪儿了?我想这就去各院绕绕,我虽不爱来往这些,可见面礼是应有的礼数。」
            「侧福晋想得周全,奴才这就去取。」
            若曦於是带著王嬷嬷与两红丫头往后院而去,过去在胤禛府上住时,只活动在前院范围,后院不曾涉足,只听说各府邸的后院都是女眷住所,若曦生疑,怎麼她的院落在前排?不过她没放在心上,才刚想起就被打了岔,和院到了。
            和院果然是嫡妻之所,大气祥和,院中多植牡丹,嫡福晋自个儿旗头上更是三大朵牡丹压顶,左右金银碎饰星闪,身著正紫色鎏金富贵花袍,端坐正殿之首,母仪之气横溢,不愧是将来的皇后。
            若曦献了礼,别看盒子小,里头是大内御宝,这些礼自然是若曦从嫁妆里挑的。
            「妹妹何必,人来了就好,往后都是一家人,不要多礼了。」
            「是。妹妹晓得了。」
            若曦顺势直言,倒让嫡福晋微愣一瞬,她以为若曦会再迂回几句,府里女人都是这麼说话的。第一次嫡福晋亲眼、近身打量起若曦,确实,若曦身上有股超俗的气质,并非出世不染一类,反之,若曦遇事说得出、辨得来,有智有勇,也不似会低头之人。
            「往后妹妹得空,多上我们这儿走走,和院随时欢迎。」
            「姐姐若得空,也欢迎上我那儿去。」
            「妹妹说笑了,我怎麼好去。书房有规矩的,妹妹应该晓得。」
            若曦一惊,恍然大悟,胤禛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原来他用了这麼多心思,下了这麼多工夫。
            若曦再客套几句,告辞和院,接著按位份当然是香院,李氏正陪女儿齐布琛刺绣,今年将满及笄的齐布琛刺绣工夫不错,若曦对她非常好奇,她过去在府中这麼久也没听说过齐布琛,胤禛偶也提起过弘时,但齐布琛就像不存在似的。
            齐布琛朝若曦一礼,快步回房,纯静拘谨得像朵雏菊,即便绽放也是小小一朵。再看看李氏,出身汉人书香门第,虽非大富大贵一方,仍严守礼教,也难怪齐布琛给她教得如此,若曦心中自惕,将来绝不能如此教育子女。
            子女?若曦一羞,想什麼呢!赶紧回神,边献上见面礼。
            「妹妹与我平起平坐,怎麼敢当。」
            李氏这话棉里藏针,若曦对这方面虽不及古人历练过,可她有耳朵,也听得上几句,不过今日不是来树敌的。
            「姐姐早入府,自然以姐姐为尊,故而妹妹送的礼是大内御宝,不敢怠慢姐姐。」
            李氏一警,原先这位谜样般的姑娘如今总算过上一招开了眼,果然有个几下子。好个伶牙利齿的,说好听大内御宝,这是在压制她呢!
            「既然妹妹大方,姐姐就不客气了。一会儿,我让翠环把回礼送去。」


            99楼2013-02-19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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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姐姐,妹妹不打扰了,告退。」
              若曦倒未察不妥,可王嬷嬷一旁脸色难看,她记下了李氏。
              出了香院,正往东书院去,半道儿上小义子忙捧了新绸缎来,宫里头刚赐下的。
              「回侧福晋的话,嫡福晋已经得了,王爷老早交待,初一新料子赏下,先让奴才送两匹去嫡福晋那儿,其余的让侧福晋先挑,剩下奴才再按位份送至各院。」
              若曦翻了翻料子,等做夏衣的,又想起屋里那几大箱子的衣服,不需要吧。不过王嬷嬷听出了胤禛的意思,提醒若曦。
              「主子,既然是王爷赏的,您就挑两匹,日后若真用不著,留著赏人也行。」
              若曦回头看王嬷嬷一眼,王嬷嬷微笑微点头,若曦大概明白了这里头或许有些什麼她不晓得的,随意选了最上层的两匹。
              小义子得令走了,把衣料交给红香捧著。
              「王嬷嬷可有别的意思?」
              「回侧福晋的话,王爷的意思明显,嫡福晋只让小义子随意挑两匹送去,却让主子亲自挑选,面子做给嫡福晋了,里子给您了。不说旁的,就是在人前,主子也不好驳了王爷的面子。」
              前头几句若曦还是没懂,可后头倒记下了,好在王嬷嬷提醒,房里胤禛是她的人,可在人前不能损了他亲王的体面,这点若曦坦然接受,古今皆然,无论男女都好面子的。
              东书院三处,如意室、富贵堂、吉祥阁。若曦当然先拜访如意室,钮祜禄格格如今是她长姐了。
              只是如意室出奇空荡,毫无华物,就是钮祜禄格格也著水青色旗装,旗装明显有旧,刺绣几朵秀兰,无多点缀,旗头簪花不新,整体打量起来极素。
              这个钮祜禄她倒听说过,可不是乾隆的娘?若曦忽然一惊,摔了茶碗。
              「侧福晋伤著没有?!茶水烫呢!」
              「没事儿没事儿!还好,冬日穿得厚。倒是姐姐,衣著这麼单薄,花月之始,天还冷著。」
              若曦其实说了句没脑的话,她不晓得后院辛酸,后院一切用度都得按照位份,额外的还得爷赏,可偏偏咱们这位爷净把好东西往兰院堆。
              钮祜禄格格闻言先微颤,毕竟这话不好听,以为若曦有意,却见若曦看她的眼神坦荡无邪,真诚关切,钮祜禄格格虽有不解,但能卸防。
              「我这儿得的衣料如此,其实地龙烧著,也不算怎麼冷。侧福晋还是喊妾身妹妹吧,妹妹不能逾越。」
              这话若曦稍微明白,环顾四周,这麼一联想,知道原来格格、侍妾一级的日子这般。
              「不。我们俩虽不是亲姐妹,可到底是一家人,你是长姐,我喊你一声姐姐应该。」
              若曦让王嬷嬷献上礼,还连同方才的布料都给出去,钮祜禄格格倒不是见钱眼开,而是不料若曦如此大方亲切,好相处。
              确实,若曦使她疑惑,一般得赏的女眷并不会把赏赐转赠,自个儿用都来不及,再加上是王爷所赐,谁不宝贝,可若曦却大方给了,毫不扭捏。
              不是说格格、侍妾地位低微?若曦至富贵堂就疑了,怎麼富贵堂这麼富贵,厅里又是金又是银,年氏服制上虽合规矩,可饰品不凡,若比价钱,恐怕嫡福晋整头上的都得加在一块儿才抵。
              年氏总算正式与若曦相见,她也晓得其他女眷都不要紧,但若曦始终为一敌。
              「谢侧福晋。这是妾身的回礼,一点心意,还请侧福晋不要嫌弃。」
              年氏会说话,可礼就不是一回事儿,若曦送的是一块和阗璧,可年氏却送了尊纯金小佛。若曦不懂这些东西的价值,只疑心年氏为何比钮祜禄格格差一截却有这麼多好东西。这下好,疑著疑著疑到胤禛头上,史家们都说年氏是胤禛最宠爱的女人,儿子接连生,若曦难过了,以为都是胤禛赐的吧,嫉妒确实会降低女人的判断力,怎麼就没想到年羹尧这号人物。
              可王嬷嬷晓得价值,年氏拿了个价值高出许多的金佛回礼,别以为若曦赚到,年氏在下战帖,王嬷嬷心里也给年氏记了一笔。
              年氏心里就是有块疙瘩,不吐不快,正好逮到机会训训,忍不住就脱口,杀杀来人锐气。
              「侧福晋过去也在王府待过,别说王府待过,就是没待过也该晓得,恕妾身多话,王爷名讳侧福晋不能随意喊的,侧福晋疏忽了规矩,妾身好意提醒,还望侧福晋不怪。」


              100楼2013-02-19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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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曦整脸都涨得大红,不是给气的,完全是给羞的,怎可能还接得上话,王嬷嬷却以为若曦软弱,礼数周全地直言护主。
                「奴才代侧福晋谢年格格提醒,侧福晋往后会更注意称呼,不过昨晚王爷就在一旁,奴才想,既然王爷一旁未阻,想必王爷也是乐意听的。」
                年氏也气极却无话可说,王嬷嬷这话把她酸得死死,到底年轻气盛,面上完全维持不住。
                若曦则老早溃败,在心里头叫天叫地,王嬷嬷这话岂不是全然卸了她的底!匆匆说了几句,只想快快离开。
                「侧福晋!主子!等等啊!还有吉祥阁呢!」
                「啊!!这...」
                若曦一出富贵堂就提步要跑,被王嬷嬷叫住,扭捏移步回来,四处张望一会儿,勉勉强强问。
                「王、王嬷嬷...昨、昨晚...怎、你、你们,怎会...」
                还不等王嬷嬷答,后头的两红丫头已经羞得低笑,若曦皱眉挤眼,真想一头撞死。
                「回侧福晋的话,夜里院中有人守夜,这是规矩。」
                「什麼??!!」
                「喔,侧福晋别介意,奴才们晓得分寸。」
                王嬷嬷确实不介意,她在宫里头给密妃守夜时,可没少听什麼,只是连夜叫名讳确实不太一般。
                吉祥阁又不一般了,全无富贵堂的气势,与如意室差不多,只不同如意室总有点哀哀怨怨,吉祥阁内有股淡然幽远的氛围。
                若曦赠与耿格格之物是一面桌立绣屏,不要看绣屏小,上头是纯金丝绣成的双面绣。这东西雅致,低调华贵,若曦第一眼就觉得正适合耿格格,耿格格果然没让她失望,不同於一般女眷,毫不矫情,谢过就收下,坦诚、直率、谦和。
                「这东西好别致,妾身谢过侧福晋了。妾身这儿没什麼拿得出手的东西,这面帕子是我自个儿绘的图,亲手绣的,全当心意,还望侧福晋不嫌。」
                若曦完全不嫌,她觉得与耿格格说话非常舒心,王嬷嬷也是,她对耿格格很是赞许,不过到底深宫久住,防人之心不可有,还是先记下一笔,将来再销注也不迟。
                若曦一笑:「什麼嫌不嫌的,倒是我没诚意,拿人家绣的东西当礼,改天我也绣几面帕子给姐姐。」
                若曦忽然改口,耿格格闻言一愣,忙道:「不敢劳驾侧福晋。妾身自然以侧福晋为尊,应该妾身喊您声姐姐才是。」
                若曦摇摇头,耿格格还是谨慎的。
                「快别这样。实话说了吧,我都快给憋死,一上午走来,步步是规矩,处处有心机,好不容易到了你这儿,我感觉你是个大方宽和的人,我是诚心与你做个朋友。你与我长姐一同入府,我喊长姐声姐姐,自然也喊你一声,若你连这声姐姐都要和我计较,我倒看错人,你原来小器。」
                耿格格噗嗤一笑,好个伶牙利齿的,想这一上午走来,吃亏的不会是侧福晋。
                「呵呵,侧福晋果然不同於一般人,能与侧福晋交上朋友,是妾身荣幸。既然是侧福晋之令,这声姐姐妾身就担了,不过在人前,还望妹妹体谅。」
                「人前自然有不得已的规矩,届时也望姐姐不怪。」
                若曦还发现,耿格格也泡了手好茶,不过这味儿不对胤禛的味口。


                101楼2013-02-19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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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曦就是记不得仇的人,别人对她的好她会记一辈子,别人对她的坏很快就忘记。吉祥阁的美丽意外让富贵堂之事暂时淡出,直到回屋脸上还挂著笑容。
                  一上午折腾的!用了午膳后就撑不住了,若曦吃著吃著打起瞌睡来,迷迷糊糊就往床上倒去,她昨儿个夜里严格说来只睡了一、两个时辰不到,胤禛把她吃得一乾二净,一口不剩。就说她学不来教训,让丫头给她换上真丝睡衣,长发一放,随意拨拨就钻被窝里睡,舒服得像只懒猫,连同被褥裹了一齐蜷著,一点都不料危险正在逼近。
                  胤禛回府了,他与各位一样,都忘了今儿个是什麼日子。不过他是从来不记这些,各位是只顾著洞房,根本没有看仔细啦!!
                  「侧福晋呢?」
                  胤禛一进府就直奔兰院。
                  「回王爷的话,侧福晋用完午膳不久,正在午睡。」
                  王嬷嬷就是王嬷嬷,回完话立刻一礼,不等胤禛指示就率两个丫头退下。胤禛多看了她两眼,哪日小义子如她这般懂眼色多好,别说小义子,有时高无庸都需要提点。
                  来到床边,小蜜桃多麼垂涎,长发如星夜下的长河滔滔一泻,黑得晶亮。眉影幽长如远山,双睫是休憩的蝶羽,两瓣丰唇是一口花蜜,啊,起伏的两处浑圆是茂叶下随微风轻摇轻摆的硕果。
                  胤禛伸手,伸入花丛,轻抚上果儿,长身一扑,截下整株,一口咬上连枝连脉的果,这味儿比昨夜更美好。
                  睡梦中,若曦不自觉双唇微张,撩人的欢声阵阵、连连,蜜桃仙子这时才醒,贪睡就是堕落的下场。
                  「你做什麼!!」
                  「你说我做什麼...」
                  「大白天的!!!快放开我!!」
                  胤禛耐不住,挺了一记,惹得若曦惊喊一声,又忽想起上午之事,快快咬唇紧闭。
                  「怎麼了?昨儿个可高亢著,怎麼不喊了。」
                  「呜!!」
                  「好曦儿,再喊喊我的名字...」
                  外头还是有人守院,晓得两个丫头羞死也听不来这些,王嬷嬷打发了她们干活去。另外和院这头,嫡福晋已老早准备,今儿个初一呢。
                  近日王旗顶风,曦儿这座城又不知给进出了多少回,从正午到如今天色都黑了,大军才安置。
                  曦儿眼尾带泪,全身骨头像给拆了似,揽被掩身转了面朝里,胤禛硬是覆了上去,两人紧合无隙,曦儿又羞又恼,这下什麼都想起。
                  「怎麼了?」
                  「哪有这样接连著...」
                  胤禛低笑,非常、非常得意,趴覆在若曦背上,埋首她颈边轻啄。
                  「好曦儿,你可知我为你忍了多久!」
                  「这话谁信,满后院这麼多花花草草!」
                  「刚进府第一天呢,这醋从何吃起。」
                  「谁要吃你的醋!你美的!」
                  「那你酸什麼呢?今儿个小蜜桃甜里带酸,本王该不会摘到梨子了吧。」
                  「梨子酸,不吃拉倒!想来富贵堂整树的好果子,你高兴摘去!!」
                  胤禛听这话不对,眉头微动,全然没了玩笑劲儿,起身硬扳了若曦身子面对。
                  「曦儿,不许这麼说话。直接告诉我,是不是上午发生什麼事?」
                  若曦咬咬唇,委曲委曲的模样。
                  「没有...」
                  没有这两字反惹得胤禛的脸色更难看,他也不说话,只死死盯著若曦,把若曦盯得难为情。
                  「年、年氏...你是不是很喜欢她...」
                  胤禛低首吻了若曦胸前的木兰玉坠才回答。
                  「我的心在这儿。」
                  「可...可她满屋子都是你的赏赐...我!我不是说你不能赏!不是这个意思!当然她们也要过日子啊!只是...比起其他人,她满屋子...」
                  若曦就是记得史书上说雍正最宠的妃子是年氏,她惦记著这句,怎麼就不看看下一句,人家书上都说了是为了年羹尧。
                  胤禛叹了口怒气,脸色不好。
                  「哼!那些东西不用我赏,她自个儿有座金矿!」
                  「什麼?啊?你说年羹尧...?」
                  胤禛真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非常泄气,翻身躺下,直盯著床顶。若曦一旁又糗又悔,怎麼就忘了这号人物,这下好,乱吃醋的结果,有什麼惩罚也是自找的。
                  胤禛搂过若曦,让她枕在自己肩上。
                  「曦儿,希望你今次答应我,往后一定坦诚相待。」
                  若曦忽生一惑,这话怎听得如此熟悉,好像许久许久之前,胤禛也这麼说过,可她不记得是什麼时候了。
                  「那你呢?你也与我坦诚相待吗?」
                  胤禛温柔一句:「我答应你。」
                  若曦一怔,一句我答应你要比我爱你来得更撼人心谷,信任二字,可不是有了爱情就买一送一的。
                  若曦眼框泛泪,双唇一抿,往胤禛怀抱里扑去,紧搂不语。
                  「又在想什麼!曦儿,我们说好的。」
                  「我...我怕...我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
                  胤禛一惊,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前世丁香花下,若曦就像现在这样紧抱著他与他耳语。胤禛闻言,翻身一覆,深深长吻,两人紧密一体。
                  「你不会失去我!不会!永远不会!」


                  102楼2013-02-19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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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俩口甜蜜得近傍晚才回府,胤禛先下了马车,转身扶若曦下来,小义子正有事要奏,刚跑来就瞧见王爷亲自搀扶新侧福晋,可瞪大了他的眼他的嘴。
                    「奴、奴才给王爷请安,给新侧福晋请安。」
                    胤禛一愣。糟了!小义子刚说完也发现不对劲,快快改口。
                    「王、王爷恕罪!!奴奴奴奴、奴才、才,奴才该死!奴才给给新...不不不不不!给、给钮祜禄侧福晋请安!!」
                    若曦进宫前在胤禛府上那段日子与小义子交集不多,她的事儿都是高无庸或库嬷嬷亲力亲为,小义子还没那个福气伺候她呢!当然,若曦向来不在意这些,就是小义子过去也从未为难过她。
                    「胤...王王、王爷...」
                    若曦原想求情的,这下好,自个儿一开口也漏馅儿了,把胤禛堵得死死,一条后路不给。小义子也听到若曦失言,太好了,王爷可再没理由罚他了!
                    胤禛哼笑两声,把若曦羞死了!她都怎麼喊自己名讳的,他也晓得全府上下都听到了,这点胤禛不在意,毕竟他才是始作俑者,真是雄姿英发。
                    胤禛问:「谁起的头?」
                    小义子如实答:「回王爷的话,也不是谁起的头,只是这几日奴才们忙著侧福晋的事儿,侧福晋母家姓有三个字,奴才们一忙乱,喊起来得要六个字儿,自然而然就、就喊了旁的称呼...」
                    小义子没必要撒谎,确实不方便,胤禛这点颇能体谅,再说他自个儿的小蜜桃也喊错了他的名字,难道他也要让小蜜桃挨板子?小桃子哪经得住打。
                    「起来吧。既然称呼没有不敬,侧福晋也不介意,那倒无妨,办好差事才要紧。还有何事?」
                    「谢王爷!谢侧福晋!回王爷的话,十三爷来了一会儿,在书房等您。」
                    不只十三来了,十五、十六、十七、十八都来了,这才第几天,大夥老早耐不住先闯先赢!瞧东西都备妥,老早安置好在竹院,对胤禛是不方便,但他自然有他的办法。
                    若曦是人来疯,何况这几个小阿哥们与她一般年纪,过去在宫里头感情好得不得了,小十八自打病愈后也把她当半个娘,老围著她绕。
                    若曦给弄了一桌子,几个小阿哥吃得像饿死鬼,当然最馋的两个在宫里头,若曦看来该进宫请安了。
                    十三虽馋,理智不失,这几日库特森都是与他连系的,他与胤禛两人用完膳就窝书房去,几个小弟弟反正就爱缠著若曦。
                    「照理太子复位,朝局势力应该向太子那儿回流,可眼下非但没有回流之势,反而一股劲往八哥那儿倒。」
                    「嗯。皇阿玛也注意到了,今日早朝颁旨前才临时调动官员名单,杀得老八他们措手不及,皇阿玛也在提防他们。」
                    「九哥的产业库特森已查得差不多了,要是库特森能查得乾净,我想皇阿玛不可能不晓得。只是我一直怀疑,八哥他们光用银子就能买断这麼多人心?这些官员们也不傻,虽说见钱眼开,可往后路子还长。八哥这几年来处处受皇阿玛压制,圣意如此明显,他们是眼瞎了?」
                    「我也觉得可疑。一来老八他们赏人都是一、两千万两进出,非常大方,不过正如你所说,我觉得这里头有问题。库特森可查出什麼?」
                    「目前没有。不过我让他留意了。」
                    (八贝勒府)
                    待夜色深透,八阿哥的书房里来了万永当铺的老板,万永当铺是九爷名下的。
                    九爷侧倚著,半睨掌柜:「那四口箱子还在吧?」
                    黄掌柜谨慎答:「回九爷的话,还在还在,二任出事后,小的更不敢大意了,那四口箱子可老老实实地待在库房,上头的封条完好如初,九爷随时来查。」
                    老九斜媚一笑:「好你个老黄,看不出来你办事挺劳靠的,滚领赏去。」
                    (雍亲王府)
                    胤禛与十三谈完事儿也深夜,十三就近与其他阿哥们安置在兰院正对门儿的竹院,胤禛也回兰院歇息。
                    若曦正在刺绣,太后的万寿节要到了,若曦绣了一大辐的牡丹图,就快赶不及了,偏胤禛日里夜里都不肯放过她。
                    「不行!!!今儿个对门儿有人呢...」
                    「好曦儿,你小声点儿就行了?」
                    「那怎行!呜!!我、我是说...反、反正不行!!!」
                    胤禛确实笑开了冷面,曦儿方才说什麼了!
                    翌日,十三与几个小阿哥确实没听见什麼,可若曦还是拖著身子在兰院的小厨房弄早膳,另外又做了些糕点,进宫呈给太后。
                    太后拉著若曦说了好多话,若曦差点要把哈欠打出来,康熙后脚也到,谁晓得他那儿得来的消息。
                    好容易回府了,还得给嫡福晋请安奉茶,好在胤禛被困在户部,小绵羊暂时不会有危险。
                    「妹妹就是天生丽质,肌肤透如清玉。」
                    「姐姐过誉了,只是之前寿康宫规矩严,习惯罢了。」
                    若曦实在懒得几句,她只想快快回兰院补眠。
                    「不过妹妹倒是能用唇脂,我这儿有几样外地上来的,竟能隔水不化,妹妹也试试吧。」
                    「谢姐姐。」
                    若曦收了,身边的红香给她拿好,嫡福晋看若曦似讲不来几句,也不多留。
                    若曦刚进兰院就冲迎面而来的红袖吼:「谁都不许吵我!!我困死了!睡啦!」
                    刚说完,人已进了内室,可王嬷嬷带著几个粗活丫头正抱著被褥要离开。
                    「这是为何?」
                    「回侧福晋的话,奴才看这些被褥破得不堪,不能再用。」
                    「那、那我睡什麼?」
                    「侧福晋放心,侧福晋今晚安置前,奴才会备好新的。」
                    王嬷嬷说完一礼,率丫头们离去,若曦瞪大了眼坐在床边,这会儿除了累死、困死,又加个羞死!
                    你说王嬷嬷到底都知道些什麼?人家昨儿个守夜,的确什麼也没听见,可一进屋,目标却直直对准了床褥,果然如她所料。


                    105楼2013-02-19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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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二】【布局】
                      八爷一党於一废太子时,一度被康熙压制於谷底,但老八的势力遍及朝野,如离原野草,哪能一时间根除,日子一久风吹又生。十四那日顶撞康熙后,不但未获罪,甚至受康熙启用,这里边儿的故事耐人寻味。
                      清沿明制,以吏、户、礼、兵、刑、工等六部任天下事,六部之上有上书房,雍正之后军机处取而代之。六部之中,吏部是皇帝与大臣之间的事儿,刑部是境内正法之事,礼部是面子上头的工夫,工部只管基础建设,说得笼统些,这四部管的都是关起门来的事儿。唯户部与兵部至关重要,攸关国体,兵部关乎一国攻防,而户部掌全国生计。
                      兵部与户部向来是太子的事儿,康熙对这个儿子曾寄与全部的希望,过去太子掌两部时,他的左右两手,胤禛自然协理户部,诸位不晓得的是十三协理兵部。还记得十三带兵出身?放眼大清朝上半数将领是他带出来的或与他同时出线,但十三始终不得实权,康熙一直记著他外公是喀尔沁部大汗。
                      故事就从一废太子时说起,当时老八作乱后十三正式接掌禁军,康熙实在无信任之人可用,但十四获启用后,康熙削去太子兵部之权,大夥都以为十三该行运了,接掌人却是十四。
                      故事还没完,大臣们太急,中场就离席,留在位置上等戏的似乎只有张廷玉一人。兵部瞧著是风光,可风光后头也要填饱肚子,掌户部的还是太子,然而康熙有事从来直命胤禛,再不经太子之手。
                      康熙究竟意欲为何?属意何人?整篇故事都看完的张廷玉,也是费了番心思才想出来。俗话说得好,各人看戏各人乐,同一出戏码各人看到的都不一样,就是演员们也各有各的诠释,与导演、编剧也不一定一条心去。
                      康熙、太子、胤禛、十三、老八一党、张廷玉、诸大臣,每个人在戏里所扮演的角色不同,作用各异,对这段故事的感受也因人而异,想必各位看倌们,也各有主张,是吧。


                      106楼2013-02-19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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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贝勒府)
                        八爷一党呢?他们几个臭皮匠,能胜诸葛亮不?
                        老十气道:「皇阿玛太不够意思了!怎麼把我们的潘世全换了!」
                        老八心里最不高兴,都这时候又是自己人,还坚持温润:「十弟言重了,皇阿玛也抽换了太子的人。」
                        十四其实很有潜力,他能瞧得出点眉头:「汪琦一直是太子的人,但皇阿玛也多倚重,如今换下汪琦,应该表示皇阿玛对太子再无信任,或许当初汪琦受重用,有些缘故是因为太子的关系。」
                        十四的分析很正确,八爷有这麼个好帮手应该感到欣慰才是,可他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忧什麼?老八又转弄起扳指,你说他忧什麼。
                        老九怪腔怪调道:「哼!换掉又如何?太子本事儿可大著!明著是咱两边都被砍手断脚,可瞧,人家年羹尧上去了!」
                        十四正要说,老十比他快:「年羹尧是四哥的人!」
                        老九冷哼一声:「老四的人还不是太子的人?」
                        老十偏头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十四无从反驳,可以他对胤禛的了解,不认为年羹尧是胤禛替太子安插的,更何况,年羹尧能不能升总督,是康熙的决定,谁都无从左右。
                        康熙的决定是吧,十四心中有谱了,虽无把握说康熙一定如何,但康熙应该看上了老四不会错。
                        十四所想,也正是八爷所想,老九与老十俩一人一句,也激出点火花。
                        天色也黑透了,各人告辞该回府,老八起身相送,却暗使了眼色。老九与老十、十四一路离开,待他两人马车走远后,又叫车夫调头。
                        「你可还与年羹尧连络?」
                        「哼!甭提那臭王八羔子!爷在他身上下了多少工夫?老四不过把他妹子睡了他就倒戈!不过年羹尧这人骨子里都是银子,回头我再想想,总有旁的办法能治他。」
                        「逮不到年羹尧不打紧,只叫他不与十四来往就行。」
                        「十四?!八哥,你想什麼?」
                        「后生可畏,十四又出身高贵。」
                        「可八哥先前不是让打夥儿转而推举十四?」
                        「当时情势所迫,不得不换面旗号。」
                        「糟了!十四一掌兵部,往他那头跑最勤的就是年羹尧!」
                        「你让人盯紧点。」
                        「知道。不过八哥,你认为,皇阿玛中意十四?」
                        「中意还不至於,依我看,皇阿玛心中还没个主意,十四恐怕是个人选,还好他年纪最小,要成气候也不容易。」
                        「嗯,再说十四还算咱们这头的,只要咱们控制住十四,皇阿玛也插不进来。可话说回来,皇阿玛要是不放心十四,放眼还有谁?」
                        「皇阿玛还是很疼二哥的。」
                        「就太子那副开缺模样?!哼!皇阿玛不要给冲昏了头!总该有个备案吧!」
                        「有的。」
                        老九正等老八下文,可老八只往墙上瞧了一眼。
                        墙上是一幅字,书法家何焯亲笔,八阿哥年幼时书法差劲,康熙不耐,令书法家何焯侍读,把手教导。一日,何焯於上书房检视八阿哥书法,当时胤禛一旁独自临帖,何焯原无意识望去,大惊胤禛之赋,一走神,竟立於胤禛身旁,说他字字写来可圈可点。正巧,康熙前来抽验皇子们功课,未让人通报,一进门就听见何焯之言,再将两个小阿哥的字拿来一比,却实天壤之别。
                        正因为宫里头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丑事的风声跑得最快,至此多少岁月了,八阿哥心里始终拉不下这个脸。


                        108楼2013-02-19 16: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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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亲王府)
                          太子读剧本没有通透,老八无不及却有过之,自个儿还加了不少戏,要知道导演、编剧最恶这些演员们挑剔剧本,是不是?
                          胤禛与十三呢?有了过与不及的例子在跟前,他不至於再犯傻吧。
                          「皇阿玛果然还是让年羹尧任四川总督,过程上虽与前世不同,可这位子是他的跑不了。看来四哥前世说得对,皇阿玛真的很喜欢年羹尧。」
                          「我倒认为,这回皇阿玛并非真的喜欢年羹尧。」
                          十三正享受若曦泡的茶,闻言抬眼,眼里全是机警。
                          「太子已不得皇阿玛信任,这回皇阿玛的态度比前世还明显,汪琦断不能再用。皇阿玛让十四出掌兵部,制衡各方势力的意思颇高,既安抚老八一党,又堵死太子的出路,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制衡你。」
                          「我?皇阿玛还是不信任我。」
                          「那倒未必。皇阿玛要是不信任你,也不会让你出掌禁军,十四与你两人是互相的,你盯著他,他也盯著你,万一十四被老八利用,至少禁军这道防线能抵一会儿,万一你被我利用,老八他们不会眼睁睁看著而已。」
                          「四哥!难道...你认为,这一世,皇阿玛对你...」
                          「我不敢说多麼有把握。但照目前情势分析起来,十四虽得兵部,但粮草却掐死在户部,皇阿玛虽然只让我协理,可遇事却直命我,不经太子。」
                          此时,若曦弄好糕点往书房而来,她常听女眷们说书房有规矩,可总是忘了要问什麼规矩,从没人给她讲过。她在院里遇上高无庸守院。
                          「王爷与十三爷还在?」
                          「在。等著侧福晋的点心呢。」
                          若曦点头一笑就进去,高无庸毫无阻拦,也不讲规矩。
                          若曦的花盆底鞋当然有声音,可要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步伐声,此时十三与胤禛已谈起另一回事儿,耳里听到是若曦的脚步,两人头都没抬,胤禛是真心无所谓,此世若曦与老八毫无牵扯,不过他虽不刻意回避,却也不希望女人多管。而十三处事全看胤禛的态度。
                          若曦伺候著糕点,正听到十三几句。
                          「这里头肯定有文章,光靠银子不可能长久。」
                          「你也这麼想?我也疑惑,老八他们还有什麼本事。」
                          若曦平日也不大爱管这些,可恋爱中的女人,为了心爱的男人是不顾不管的,只要能给他帮上忙,什麼旁的都如浮云,那一股恼的热劲,大家能有体会是不?就算没有亲身体验,可还记得前世,若曦与老八交好时,卖了多少次命。
                          若曦静静听了几句,竟然想起电视剧来,还真有这回事儿?!
                          「你们说的可是八爷?」
                          两男人被打岔,闻声抬头,若曦正好奇以待。
                          胤禛微笑答:「嗯。老八收买人心能如此长久、稳固,这不光是银子能解决的事儿。」
                          若曦欲言又止,太冲动,还没想好该如何措辞才不露陷,她不晓得,胤禛与十三老早知道张晓,他们俩自己就是重生而来,真是谍对谍。
                          「嗯...我有个想法,你们要不听听?」
                          十三想起张晓,与胤禛对望一眼,玩味一笑:「说说看,咱们参考参考,或许还真给你说对了。」
                          若曦边坐下说:「我想,或者八爷他们,抓到了一众官员们什麼把柄?」
                          聪明如胤禛十三,他俩不是没想过,十三道:「确实,四哥与我不是没想过,只是满朝文武大小官员上百人,难不成都让他们摸了底?八哥他们再厉害,难道官员们都不防?」
                          若曦顺著十三的话道:「摸底也不必他们亲自出马,好比摘葡萄,一粒粒果子摘那要摘到什麼时候,但如果抓到蒂头,成串就有了。」
                          十三试著解读比方:「你的意思是说,老八他们先控制了几个带头的,让这些人替他们办事儿,这些人底下的官员们被摸了底,於是也受制於八哥,然后他们再去摸再下头的底,如此一个拉一个?」
                          若曦得意一笑:「正是。」
                          胤禛却道:「如此,大小官员们的底都挖了出来,老八他们如何管制?」
                          若曦假装是用猜的:「嗯...或许造个册什麼的,要我肯定编个百官现形记之类,哪天不干了去卖书,一定大卖!」
                          胤禛看了十三一眼,十三有默契,若曦说的非常有道理,更别提搞不好张晓真知道什麼,如此,库特森有新任务了。
                          若曦见两男人领悟,装著误打误撞说几句罢,赶紧扯开话题:「好了!我不过随口说说,异想天开罢,快尝尝,搁久失了口感。」
                          胤禛伸手接过,却明显顿了一下,若曦没好气嗔他:「甜的!放心吧。」
                          胤禛与十三都笑了,若曦一疑:「你笑什麼?」
                          若曦还不晓得胤禛连这些小事都跟十三说,十三取笑道:「我笑,老王卖瓜,小蜜桃自个儿说自个儿好甜。」
                          若曦反应过来,气瞪了两人,又羞又嗔地,脸蛋红通还真像颗果子,脚下一蹬,倏地气冲冲兰院。
                          胤禛倒怪十三了:「这下好,该不要下次搁辣椒在里头。」
                          十三正要吃一口的,正听他四哥说,赶紧停了动作,先端倪了几眼,才一小口先试试。


                          109楼2013-02-19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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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怪任何人好吗?有错,也都是我的错...」
                            「不许你再说这种话,不许再为旁人伤神!!你只管把身子养好,不要伤心,孩子一月都不足,人形都没有,只当他与我们无缘,放他归去,不强求。你赶紧把身子养好了,我们之后还会有的!一定会的!」
                            「好!好!!」
                            胤禛一直维持姿势,就抱著若曦与她一同哀痛。丧子,母亲尤痛,只好在这孩子来得无声无息,又去得匆匆,若曦尚能自制。
                            可胤禛不同,他极忍,恐惧正在他体内蔓延,渗透每一丝神经。知道张晓不属於他的世界,难道历史终不可违?他与若曦就注定了与孩子无缘?他真的不信!也不能相信!胤禛知道,自己要是信了就会认输,他不能认输!他要与老天夺!!
                            待若曦稍平复情绪后,胤禛唤了红袖、红香来伺候,听外高无庸、库嬷嬷、王嬷嬷与何太医候著。
                            「何太医,你老实说,侧福晋身子如何?」
                            「回王爷的话,侧福晋正值花样年华,摔下时已近地面,撞击力道不重,孩子才刚怀上,尚不足以对母亲造成伤害,只要半年内认真调理,定能恢复。」
                            胤禛终於稍微松了口气,又转向其他三人。高无庸那时不在,去忙胤禛之前交待的事儿,库嬷嬷与王嬷嬷在管家那儿审核用度,两人一同前来,正好瞧见若曦摔在地上。王嬷嬷到底比库嬷嬷有经验,禀公向胤禛直言。
                            「说。」
                            「回王爷的话,奴才觉得一处可疑,红袖若在下头接住侧福晋,怎能毫发无伤?」
                            胤禛还没来得及思考,何太医已向前一步。
                            「王爷,微臣有话,请王爷屏退左右。」
                            众人退去,何太医一人在前厅。
                            「太医直言无妨。」
                            「是。微臣方才给侧福晋请脉,察觉有异。臣斗胆请问王爷,侧福晋的饮食中是否添入紫藤?」
                            胤禛自然不晓得这些奴才们的事儿,更何况若曦吃什麼他就之什麼,膳食都是若曦备的。
                            「本王不记得有紫藤,紫藤如何?」
                            「回王爷,紫藤是好药,治筋络风气,补心,治痛风最奇。然而,紫藤全株皆毒,若不除毒性而食,好药便成了毒药。」
                            「紫藤何味?」
                            「紫藤制药味道重,但食用时不觉其味。」
                            「侧福晋摔伤一事与紫藤何干?」
                            「回王爷的话,依脉象上看,侧福晋服食紫藤已有一段时候,近日应有晕眩情形。再者,今日无论跌摔与否,此胎三月之内必落。」
                            何太医离去后,胤禛让库嬷嬷检视大厨房与兰院小厨房,又问王嬷嬷,皆无紫藤之迹。胤禛不解,可王嬷嬷实在深宫待惯,她能细察於微。
                            「回王爷的话,奴才以为,太医能直言必有十足把握,倘若膳食没有问题,或许从别处查起,如杯皿器具、茶叶、日用等,凡能入口者或者都有可能?」
                            「嗯。王嬷嬷的提议不错。高无庸,你带人查大厨房。库嬷嬷,你带人查兰院小厨房。王嬷嬷,你检视兰院内的日用。今晚必须查明!」
                            屋里,红袖跪著频频流泪,红香也好难过安慰著若曦,但更多的是激动与不可置信,二小姐虽比别的主子好上几倍,但当时那份乱上,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是维护奴才,甚至在知道原来小产后,对红袖没有丝毫怨怪。
                            红袖一个忍不住,就要放声哭起来,一直给若曦磕头,嘴上不停嘀咕,红香要她小声点,可红袖哪里还忍得住。
                            「都是奴才的错!!二小姐!!奴才该死!奴才真真儿地该死!」
                            「你不要这样!当时你也是急心於我,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有错也错在我,没事儿搞什麼藤子!你快别哭了!」
                            「可奴才害得小阿哥没了!是奴才的错!」
                            「太医说,才刚怀上,连个人形都没有,就当...就当王爷说的一样,就当他与我没缘,他会在一个霞飞仙度,那里百花吐艳,他会快乐的。你快别、别...别哭了...」
                            红香忙擦著自己的泪水,明明自个儿都止不住哭,还训红袖道:「你快不要这样了!你这样二小姐更难过!你看,方才王爷才安慰好的,眼下又给你惹哭了!」
                            红袖闻言一抬头,冲上去抱住若曦,哭喊著:「二小姐保重身子!保重身子!」
                            屋内,三人纠成一团,可门边,胤禛听得一清二楚。


                            113楼2013-02-19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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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晚些,若曦终於睡下,胤禛召来所有人,当著众人的面,非要把事情给弄个清楚。
                              「红袖,本王问你,侧福晋到底是怎麼摔的?你不是在下头?为何一点伤都没有。」
                              红袖一听大惊,红香也随之一颤,瞧两人反应其中一定有鬼,胤禛铁青了脸瞪著两人不放。
                              红香咬死嘴唇不敢多言,红袖实在快被良心给折磨死,闭眼一咬牙跪了下去,索性一条命,全吐了出来:「奴才该死!那时、那时侧福晋原是真的不听劝,要爬上去,可才刚碰著梯子就晕了,奴才把她拦住,自个儿爬上去,待奴才爬上去挂好藤子时,侧福晋在下头要递东西上来,她对上日头就倒了下去,奴才慌张,赶忙下来时没踩稳,就跌了!又不料、不料侧福晋有身子了,奴才该死!」
                              「为何方才没人说实话?」
                              红袖头一磕,好大一声撞在地砖上,哭著大喊。
                              「侧福晋拉住奴才,要奴才说是她自个儿掉下来的,真的!红香也在!当时侧福晋见红,我们吓傻了,不晓得究竟是怎麼回事儿,后来晓得侧福晋小产了,侧福晋怕奴才挨罚维护奴才,这是折王爷子嗣的大事儿,侧福晋她...她...王爷!都是奴才的错!请王爷杀了奴才吧!奴才心里好难过!」
                              「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
                              「啊?王爷?!」
                              「往后对外说起,就如侧福晋指示的一样,谁胆敢泄漏一个字,本王定要他的命!」
                              「是!」
                              「谢王爷!谢王爷!奴才日后定竭心竭力侍候侧福晋!谢王爷!」
                              「王嬷嬷,嬷嬷已是宫中有份位的老嬷嬷,但侧福晋身边必须有个终身可靠之人,本王希望王嬷嬷能帮忙调教新人,嬷嬷认为红袖如何?」
                              「回王爷的话,奴才也认为红袖机灵,做事认真,日后定能成为侧福晋身边得力人,奴才愿意倾一己之力,为王爷尽力栽培。」
                              「红袖,本王的意思你明白吧?你可愿意?」
                              「奴才愿意!侧福晋待奴才如此!奴才愿意终身伺候侧福晋!」
                              「好!所有人听著,今日之言,不许传出去,包括侧福晋。」
                              「是!」
                              众人应答完,红香赶紧扶起红袖,好在有惊无险,两人心里都明白,王爷这般反常的态度是因为若曦的关系,否则红袖不可能全身而退。
                              胤禛处理完红袖,著手检视方才的指派。
                              高无庸答:「奴才大厨房这儿头也没有发现。」
                              库嬷嬷答:「奴才在兰院小厨房这头头也没有发现。」
                              王嬷嬷却说:「奴才检视侧福晋的日用,发现各杯具器皿上确实有极微量的紫藤之迹,府内大夫已在松院外候传。」
                              各皇子王府内都有自用大夫,药材与大夫功力虽不能与御医相比,但小恙小病上头确实能救急。
                              张大夫答:「回王爷的话,杯具器皿上头确实有紫藤,但其量极微,故而王爷使用没事儿。」
                              胤禛不解:「兰院日用平日都由何人清洗?!」
                              张大夫赶忙补充道:「王爷不急。奴才认为,这不该是清洗的奴才们动的手脚,倘若是他们在杯具器皿上头擦上紫藤,那麼王爷也会食入等量的紫藤,身子也会不适才对。」
                              王嬷嬷功力深厚,立刻逮到重点。
                              「依张大夫之言,不是侧福晋手上沾了紫藤,就是嘴上沾了紫藤,但奴才不明白,器皿用过必定清洗,侧福晋也净手沐浴,为何还有?」
                              「王嬷嬷所说也是奴才不解之处,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上头的紫藤洗不乾净,隔水不化。」
                              张大夫之言触动了红香的某个记忆,那日红香陪若曦去和院请安,王嬷嬷与红袖都在兰院干活,临走前嫡福晋送若曦一小罐象牙雕筒装的唇脂。王嬷嬷不知这事儿,若曦只用了几次就把罐子搁在架上当摆饰,王嬷嬷与红袖都不知里头装的是唇脂,只以为是个雕功精细的象牙品。
                              红香嘴边抖了一阵,却不敢妄言,这可是嫡福晋送的东西,万一污蔑了嫡福晋,她自个儿受罚罢了,不要把若曦也给拖下水。
                              红香怯怯向前,朝胤禛一礼。
                              「启禀王爷,奴才或许晓得一个东西有疑,但还未确认之前,奴才不敢妄言。奴才恳请王爷先让张大夫检视。」
                              在场都能懂得红香的意思,胤禛心里头不对劲了,照红香之言,只怕这东西大有来头。
                              「好。谨慎一些可以。去取来。」
                              王嬷嬷与红香一同前去,两人悄声进入内室,若曦仍熟睡,红香在架上取下罐子,王嬷嬷很是惊讶,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个摆设品。小罐子里头是嫩红色的唇脂,若曦偶用手沾些轻点护唇。
                              胤禛见到罐子也颇讶异,他与王嬷嬷的想法一致,第一次瞧见时以为是若曦从宫里头带回来的宝贝,若曦三天两头往宫里请安送糕点,太后、康熙和十八拽得她死紧,几乎每次回来太后或康熙都要赏她点什麼。
                              张大夫接过,看来唇脂确实没用多。高无庸忙取来杓子,张大夫以之取用,挖了一大杓子出来,分析了一阵,又闻又观又捣甚至又尝的,张大夫能确认,里头掺了紫藤,且搁了十足十的量。
                              刹那间,全室寂静无声,红香吓得跪下,其他人虽无相干,只瞧那罐身就知道背后来历恐怕不小,胤禛极怒但是理智,让众人退避,只留红香一人。
                              「王爷恕罪!奴才不晓得里头有紫藤!」
                              「不关你的事,只需告诉本王这东西从何而来。」
                              「这...」
                              「直说,无论供出谁,对错与否,本王恕你无罪。」
                              「是。那罐唇脂,是一回侧福晋去和院请安时嫡福晋送的,奴才记得,嫡福晋那时还说这罐唇脂是外地新上的,能隔水不化,侧福晋也就是因为听了这话觉得稀奇,才用了几次。可后来,侧福晋天生丽质根本用不著护唇,倒瞧著罐身好看,就放到架上当摆饰了。」
                              胤禛听完,无任何表示,无任何表情,红香害怕,跪地碰头不敢起,深怕自己失言,毕竟告的是嫡福晋的状。
                              许久,胤禛才冷冷道:「这罐子留在本王这儿,侧福晋若不问,什麼都不许说,侧福晋若问起,就说你干活儿时不小心把罐子摔了,侧福晋她会信,不会责罚你的。方才你与本王说的话,不许说出去半个字。」
                              「是!奴才遵命!奴才遵命!」
                              「下去!」


                              114楼2013-02-19 1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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