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茶南和陆禾佟分手那天刚好也是下了雨。
乐城阴天阴了半个月,整个城市像一屉蒸笼,把每个人蒸得汗流浃背,所有在街道上匆匆行走的人都能感到滞留在脚底和头顶的灼烧,以及贴在后背上湿透了的衬衫T恤碎花连衣裙的粘连的潮暑。年轻的女子们把头发高高地挽成一个发髻,将手中捧着的冰红豆沙牛奶吸得只剩下一颗一颗红豆,吸管被咬得扁扁的。中年的汉子干脆把上衣脱掉,赤着膀子在小店门口蹲着吃一碗红烧牛肉面,他脚边卧着一条狗,它把舌头挂在唇边,嘴角流涎。挂在树叶脉络之间的蝉鼓动着双翼,竭尽全力想把那些浮躁从身体里挥去。
尹茶南坐在大开着空调的卧室里面,啃一截一截的鸭脖子,是之前从楼下那家久久丫买的,十五块,每一个骨节边缘都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肉丝。尹茶南把碎裂的骨头拼接在一起,形成一条突兀扭曲的脖子,她想象着它伸展开来,好像要诉说着什么,有关于那些自缢或者梦呓般的话。有些事情,总是这样把皮撕了却在肉上展开盘根错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