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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度娘


IP属地:四川1楼2013-02-17 09:33回复
    楔子  毕业于浙大数学系的徐策在本科期间就有“逻辑王子”的美誉,他关于数理逻辑的论文多次上过世界级刊物。其后拿到全额奖学金,赴美国加州大学获心理学博士,此后一直担任美国某投行的区域高管。  徐策的单亲老妈在家乡的拆迁中被落石砸中,当场死亡。几名施工队员被判缓刑,现场指挥官员无一受惩。在其母一周年的忌日前,徐策突然离职回国。  老家**局副局长凌晨被人击杀街头,旁边留下一行大字“杀够局长一十五,局长不够科长补”,这个公然向公检法挑衅的大案顿时引发轩然大波,市局刑侦处长高栋带队侦办。高栋是徐策的高中同学兼大学校友,全省顶尖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能阻止这场疯狂的盛宴吗?


    IP属地:四川2楼2013-02-17 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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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袋子往前塞,却发现超过车窗的高度,塞不进。——这是他有意设计的。如果东西很容易塞得进,万一李局收了东西,说事情明天再谈,他自己却不下车,那么徐策就没法下手了。  李局心里冷笑这人是个美国回来的土包子,素不相识的人有求于己,有这么送礼的吗?真是一点都不懂国内的规矩。  李局伸手推脱:“这事以后再说吧,东西你先拿回去。”  徐策忙恳求道:“领导,您帮个忙吧,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您先拿着,这是我唯一指望了。我都等了一晚上了。”他露出张苦情脸。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官员即便不收礼也不会把气氛弄尴尬了,也不会故意摆脸色给送礼人。他这个级别的官员深谙此道,出于礼貌,他道:“你上车吧,到我家去说,这事情牵扯到城建公司,我跟你说说要怎么办。”  “哦,那也好。”  徐策上了右手的副驾驶座,把袋子靠着中间放着,边说边掏烟:“时间也晚了,您家改天再拜访,只要您肯帮忙,这事情准成。我简单说一下情况,……”  他边说着边伸手拿出根烟递过去,边准备好伸手挡住驾驶盘,以防压到喇叭,同时,还需要注意到,等放倒目标后,目标的脚松开了刹车,他需要马上把驾驶杆拨到泊车档,以防遛坡……  这些动作他已经演练了无数次,他的手很稳定。  整件事期间没有人车经过,抛去前面的对话,行动共花了55秒。  因为原本他计划中的第一种情况是李局出于礼貌,下车跟他客套几句,这种情况下,只需要35秒就够了。第二种情况是上车谈,这种情况下他就需要再额外多做几件事,所以总计花了55秒的时间,这也在计划的合理范围内。  总之,第一步顺利完成了。  从头到尾,他没有半点的紧张。  他原本以为会紧张,实际上真的动手时,反而不紧张了。  虽然他是第一次,但他的心理素质好得惊人。


      IP属地:四川5楼2013-02-17 0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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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个普通的凶杀案。”  陈队长道:“高局,有一点比较奇怪,车里没有发现打斗迹象。”  高栋突然转过身,沉声问:“怎么回事?车内空间就那么大,凶手没有经过打斗就把凶器刺进死者的心脏?”  “恩……现在是这样,还要等法医的鉴定。”  高栋吐了口气,照目前的大致情况了解,死者怎么被杀的是个谜,现场没凶器,门把手没指纹,地上的47号大脚印显然是伪造,照此推断,他心里预估车里也不会找出有用指纹。  目前他只能猜测凶手是熟人做案,其他有用的人证物证都没有,这还真有点麻烦。  想了片刻,他转头道:“那条横幅在吗?”  “在,之前就怕老百姓议论太多,收起来了,我这就去拿。”  陈队长从一辆警车里拿出一卷白布,展开后,上面写着红色的艺术字,虽然高栋已经知道这事,但亲眼看到横幅,还是心里一震。不光他,所有在场的**人员都是心里一震。  横幅上写着:“杀够局长一十五,局长不够科长补。”  这是他从警以来遇过的最恶劣、最嚣张的大案,无出其右。  高栋面无表情地走出案发现场,朝人群看了几眼,据说谋杀案发生后的36个小时里,有50%的凶手会回到现场,说不定凶手此刻正躲在人群里。当然了,他知道自己不是火眼金睛,即便凶手就是面前的其中一个,他也不会发现,只是本能地想去看看有没有人看上去鬼鬼祟祟的。  当然,敢做这案子的家伙,自然心理素质好得很,看过去就鬼鬼祟祟的人没这水平。  他目光随意地在人群里来回移动了几下,随后对向了一个方向。他微微缩小瞳孔,让视线更集中些,他在辨认着,同时在记忆中抓取曾经的画面。  那个人……那个人……高栋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徐策站在人群里,看到那个**队里的领导朝这边看过来,随后发现,那人的目光是盯着自己的,过了片刻,竟朝自己笔直走来,心跳不由加快了,但转瞬后,他的头脑马上告诉自己,不用紧张,没人现在就知道是我干的,放松,放松……坦然无事……  “徐……徐策!”高栋终于认出了这个看着那么眼熟的人,惊喜交加地叫了一声。  徐策盯着他的脸望了一阵,好一会儿,总算认出来了:“高……高……老高……”他一下子名字想不起来,只记得姓高,这个年纪的人了,叫“老高”总不会错。  “哈哈,老同学,”高栋带着徐策走出人群,到旁边一角,笑着说,“一时叫不出我名字高栋了吧,哈哈,老徐,我可对你的大名,一直记得很牢呢。”  “哦,是吗?”徐策淡淡地笑了笑。  高栋也不意外,徐策向来性格有些孤僻,情绪总是波澜不惊,他问道:“你不是在美国吗,怎么回来了?”  “国外呆久了厌倦,想回来寻点事做做,目前暂时先在家里休息。”  “恩,那也好,呵呵,咱们可有十来年没见了吧。”  “应该十一年吧。这案子你负责?”  高栋拍拍额头露出个苦恼表情:“没办法,又得忙活一阵了。”  徐策嘴角略微翘起,道:“破了这个大案,你又能升官了吧?”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哦。瞧,今天我还挺忙的,等下要开会,你这边住哪儿,手机多少,忙完了我这几天找你聚聚,一直以来,那么多同学里,我就最佩服你了。”高栋拍拍他的肩。  徐策把手机号码和住址报给他。  高栋又闲言几句,先和其他**离开了,剩下三四个维护场地。


        IP属地:四川8楼2013-02-17 0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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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由于案发是昨晚,也就是十二月六号,所以案件命名为一二六特大杀人案。但此时的高栋显然没想到,过不了多久,这个案件就将改名为一二六特大连环杀人案。  傍晚,高栋刚拿到法医室的初步尸检报告,马上召集专案组成员开会。  开会的除了县局的领导和刑侦队全员外,其他十来个都是他从市局带过来的人,因为小县城里的**,破破普通刑事案件还过得去,对大案经验少,而且他也更相信自己带的人的能力。  当地的人马,主要让他们负责调查走访,收集资料。  高栋打开投影仪,道:“这案子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据说省厅马上要报到部里,咱们得抓紧时间,最快速度锁定凶手。有些同志和我一样,市局来的,早上没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咱们先看下案情大致情况吧。”  他按动投影仪的遥控器,切换画面,继续道:“这是死者李爱国被发现时的照片。”  画面中,四十多岁的李爱国歪着头,睁着眼睛,斜躺在驾驶座上,脸部没有表情,胸口心脏处有大量的暗红血迹,一直流到了驾驶座下。  “李爱国的身上只有一处的明显外伤,伤口正中心脏,据法医猜测,凶手大概用了三棱枪刺之类的东西,一把刺进了李爱国的胸口,并且正对心脏。李爱国大约不超过半分钟就彻底死去。”  “大家再看另外几张照片,车内整齐,没有打斗过的痕迹。”  说到这里,不少人都纷纷议论,没有打斗过,怎么就把人给杀死了。  高栋咳嗽一声,示意等下再讨论,继续道:“副驾驶座的抽屉里,有两万块的现金,后备箱里有若干的高档烟酒,凶手杀人后都没动过。显然,凶手杀人不是为了钱财。”  他又切换了一副画面,这是汽车的正面照,车前的挡风玻璃上,放着一条白布红字的横幅,上面写着“杀够局长一十五,局长不够科长补”。  他没有对这个画面做评价,继续换了汽车各个角度的照片,完后,他道:“死者李爱国,昨晚和几个朋友在酒店喝酒打牌,据他朋友的供述,他们大概在十点半左右散场,随后,李爱国独自开车离开。从沿海南路和凤栖路十字路口的监控看,李爱国的车是10点52分进入了凤栖路,但小区门口摄像头没拍到奥迪车进入小区,这表明,李爱国是在开车进入凤栖路后,快到小区前遇害的,具体遇害时间应该在10点55分左右吧。法医的死亡鉴定结果也与之相符。”  “李爱国老婆供述,李爱国大概昨晚9点左右给她打过电话,说晚上玩牌,大概晚点回来。李爱国老婆没有觉得异常,所以先睡了,直到今天早上才知道出事了。下午去查了他通话记录,昨晚9点左右,他确实跟他老婆打了一个电话。”  “目前这案子有几个难点,凶手杀人后,用布把车内车外的指纹都擦了一遍。由于李爱国与凶手没有发生过搏斗,所以李爱国的指甲、身上以及车内,都找不到凶手的毛发、皮屑、纤维等物件。而车外的水泥地上的脚印,被凶手故意破坏了。凶手在车内脚垫上留下了脚印,但脚垫被凶手带走了。凶手在杀人后,顺着旁边的农田逃到了水沟里,之后从哪里再上来,暂时无法查出。根据法医描述,当时凶手的脚上大概套了一个平底的铁鞋套,所以留了一串平底的47码大脚印。平底的铁鞋套使得凶手的身体重量踩到地上的压强是均匀的,所以只能推断凶手体重大约在120到140斤之间,无法判断他的身高。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凶手作案没有留下任何的物证。”  一名**问:“有没有目击者?”  高栋摇头道:“事发接近深夜,这条凤栖路上,原本就人流稀少,现在又是冬天,更少有人行。据凤栖小区的保安说,他当时在保安室里睡觉,没听到外面有异常动静。”  局长郭鸿恩道:“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凶手整个杀人过程,没有留下任何的人证物证?”  高栋点点头:“正是如此。”  会议室里唏嘘一片,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讨论着没人证物证的案子该怎么破。  高栋看了大家一眼,咳嗽一声,讨论都停了下来,他接着道:“根据他朋友的描述,李爱国昨晚开车回家是一个人的,监控探头也表明,副驾驶座上也没有人,但案发时,凶手显然是在副驾驶座上的。所以我们可以还原一下整个案发经过,李爱国在昨晚十点半散场后,一个人开车回家。进入凤栖路后,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还没开到小区门口,半路停了下来,并且打开了车内的保险锁,开门让凶手上车,凶手坐上了副驾驶座,随后杀了他。”  县队的陈队长道:“凶手是怎么杀了李局的?就算凶手有三棱枪刺,但车内空间狭小,怎么可能不经过打斗,就把枪刺扎进了李局的身体里?而且一下就正中心脏,位置不偏不倚,身体的其他地方,却没有任何的伤口。”


          IP属地:四川9楼2013-02-17 09: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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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徐策从后屋里出来,手上拿着一只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晚上11点了。  这是个诺基亚的高端机,周围一圈金边,实际上是镀金,另有几颗碎钻镶嵌着。  这不是徐策的手机。  他拿着手机反复地看着。  **能通过手机的信号来找到手机的具体位置,如何使手机不对外发出信号?  他对手机收发信号的原理不太了解,但没关系,他可以根据生活经验进行推理。  当拨打一个手机号码时,遇到拨不通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是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一种是你拨打的手机不在服务范围内。  如果你拨打对方手机时,得到的信息是他的手机已关机,那么表明,移动公司知道了他手机关机的信息。所以证明,单纯把手机关机了,手机依然会对外发送信号,告诉移动公司这个手机已关机。  所以,如果仅把手机关机了,**依然能通过移动公司,找到手机的位置。  所以,要想让**查不到手机的位置,必须把电池板取下来。  能量是守恒的,手机向外发射信号需要能量,没有电池板,没有能量供给,手机自然无法发射信号。  徐策拆下了这只手机的电池板和手机卡,这样,**无论如何也不会发现这只手机了。  他回忆起刚刚这只手机的主人向他哀求的声音:“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听领导指示办的,我就是个干活的。”  对于一件恶事,是下达命令的可恶,还是执行命令的可恶?  执行命令的会说,他的本职工作就是执行命令,如果不执行命令,他会受到处罚。  有些国度里会宣扬一种长官意志的思想,军令如山,士兵是不应该,也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的,只要执行命令就可以了。无论这个命令是什么,作为下级,必须要服从,否则就该受到惩处。  但现代的文明国家都规定,士兵如果接到长官违反人道、违反法律的命令,可以有权不予执行。  东德和西德合并后,法院审理了一起东德**开枪打死翻越隔离墙的人的案子,**辩称当时他在执行上级的命令,这是**的本职工作。但法庭最后还是宣判其有罪。因为法官认为,虽然你在执行上级的命令,但是你的手枪口径如果偏离了五公分,那么你既执行了命令,也不会伤害到那个人了。所以,你在杀那个人时,存在了主观恶意。  对于一件恶事,下达命令的固然应该在以后的清算中受惩罚,而执行命令的,你原可以敷衍执行,结果却助纣为虐,有什么理由逃避惩处呢?  徐策对那位手机的主人一点都不感到同情。  他又想起了上半年的那件事。  徐策从小父母离异,由其母独自带大,随母改姓徐。  今年的二月份,那时他尚在美国。白象县进行旧城拆迁改造,徐家的祖宅位于拆迁名单中。  徐家的祖宅面积不大,年岁很长。从清朝慈禧太后开始,那宅子就姓徐,后来军阀混战,宅子姓徐,国民党时期,宅子姓徐,日本人占领期间,宅子还姓徐。结果到了现在,宅子突然改姓“违章建筑”了。说房产证、土地证,一本都没有,要强拆,只补偿每平方一百块。  徐策舅舅找出了民国时候宅子的房契,证明房子不是违章建筑。旧城改造维稳工作室的笑他拿前朝的尚方宝剑来挡本朝的官,不予理会。  徐策母亲和他舅舅都另有住处,不在祖宅居住,祖宅隔成了几间出租,每个月能有几百块钱的收入,就这样每平方一百块的补偿标准被征收,当然不同意。于是他们阻止拆迁人员施工,发生冲突,徐策母亲不幸被房梁的一块落石砸中,当场身亡。  后来县政府认定他母亲是“妨碍公务造成的意外事故”,只给予了三万块钱的赔偿,几个施工人员象征性地判了缓刑,主管官员无一受惩。  每一想到这,徐策总是会咬咬牙口。  他当然不是为了赔偿多少的问题。他在美国收入颇丰,不在乎赔的是几万还是几十万。他在乎的是命。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在国外多年,突遭从小独自把他带大的单亲母亲的噩耗,他顿时追悔莫及。  没有人对这件事情负责。  好吧,他们应该要负责的。  在回国前,徐策已经想得很透彻。  他走到了屋外的院子里,坐进了奥迪车,驶出了家门,顺着沿海北路拐进了凤栖路,又从沿海南路驶离,开到了县里五星级的半岛大酒店的门前。  他停下,看了眼电子表上的车辆里程数。  随后掉头又进入沿海南路,开进凤栖路,到了中间,他踩刹车停顿了一下。再看了一眼车辆里程数。  两次的里程相减,半岛酒店到凤栖路一共是二千三百米。  他记下了这个数字,随即松开刹车,继续开回家中。  整个县城的各条路上,都有数量不等的电子监控,这让杀人显得困难重重。  从那么多个电子眼的监控中,寻找出合适的地点,避开电子眼,实施计划,不太容易。  从半岛酒店前往凤都小区的这段路上,前面的路都人流过大,只有凤栖路上,公务员小区,人口结构简单,人流量少,看来,下一次的动手,还是得在老地方。  当然了,上一回的手法已经不适合再用了,需要更精妙的犯罪技巧。  现在需要重新规划一下方案了。  电子监控,如何全部避开呢?  还是上一回的手法?  他陷入了思索。  唯一让他欣慰的一点,正因为现在有太多的电子监控,所以**的破案,也更依赖于监控录像。只要骗过了监控,就骗过了**。  真正的完美犯罪,依靠的永远是思想和大局观,而不是高端的科技手段。


            IP属地:四川15楼2013-02-17 0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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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距离李爱国被害,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次会议室的案情通报会上,气氛压抑得让人难以呼吸。  “你们查清楚了,一个滞留在路上的人都没发现?”高栋沉声问。  陈队低头“恩”了一声。  “每辆车,每个人都查过了,问过了,一个都没漏掉?”高栋显得有些气恼。  主管刑侦的县局副局长张相平打个太极:“这事是市局的兄弟们一起办的,高局可以问问他们。”  高栋听得出来,张相平的意思是查不出可别怪他们县局的人没本事,这活可是大家一起干的。  高栋缓和了语气道:“我知道大家这几天都很辛苦,我有时候脾气不大好,容易急躁,不好意思。”  他这级别比自己还高的官员会马上认错说软话,丝毫没有做作的样子,出乎张相平的预料,他对自己先前这句略带挖苦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忙转头对陈队道:“高局没有怪你们的意思,你们具体怎么查的,说来大家听听,看看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  陈队道:“我们查录像时,分成两个方向,一个是对行人,一个是对车辆。从三个点的监控上看,案发当晚六点后,从沿海南路走进凤栖路的人,沿海北路走进凤栖路的人,以及小区里走出进入凤栖路的人员,所有的人全部在之后的监控中,走出了凤栖路或进入了小区,没有一人滞留在凤栖路上的。”  高栋点点头,任何一个人,如果从沿海南路或沿海北路进入凤栖路,或者走出小区进入凤栖路,如果这个人不是凶手,那么他必然会在过几分钟后走出凤栖路或进入小区。  滞留在路上,没有继续在监控中出现过的,一定是凶手。  陈队继续道:“对于车子,电子监控只能拍到坐在前排的车内人员,没法拍到坐在后面的车内人员。但电子监控能很清晰地拍到牌照,除了小区内住户的车辆,一共找到了891例社会车辆或出租车、黄鱼车、三轮车进入过凤栖路的,我们共有三十名队员每辆车主进行了询问,除了还有25辆联系不到的,其他车主都表示当天夜里,没有坐他们车的人在凤栖路上半路下的。所有车主的身份也都进行了排查,没发现可疑者。”  高栋道:“还有25辆是什么车?”  “都是没牌照的车子,有几个三轮车。”  “三轮车上带顶棚,监控拍不到里面有没有坐着人?”  “恩。”  高栋抿抿嘴,道:“好吧,那再安排人手,想办法把剩下的25辆问清楚。另外,再安排几个人,查看案发前几天的监控,看看有没有像是在踩点的可疑分子。有的话,马上调查。”  散会后,高栋躺在椅子里,眯起了眼睛。  怎么可能?  所有的人没有在凤栖路滞留的,所有的车没有把人放到半路下的。  那凶手是怎么出现在凤栖路上的?总不可能天上飞下来的吧。  他相信以凶手的作风,凶手只有一个,没有同伙和帮凶。所以查询的那些车主不会说谎。这些车主既然都说没有人在凤栖路上半路下车,那么凶手究竟是通过什么办法,滞留在凤栖路上的?  难道答案在剩下的25辆车里?  旁边的张一昂看着他,谨慎地问:“高局,万一……万一凶手来的时候,也没经过摄像头呢?”  高栋仰起身:“那你说会怎么来?”  “说不定,跟他逃离现场一样,也从农田过来。”  高栋摇头:“不可能的,案发前凶手一定已经等在那里了,案发前时间尚早,如果凶手从农田走进来,很容易引起旁边几条路上的人的注意,凶手所有手段都计划得这么周密,怎么会提前就把自己暴露在别人关注的眼光下?你们这几天也调查走访了很多周围的居民,包括当晚有外出过的,没有一个人看到过可疑人,也没有一个人当晚看到有人在田里走。小区的墙很高,没法爬出来。再者,前天我安排物证科的人把凤栖路的农田全部搜查过了,没有发现从水沟过来的新鲜脚印。所以凶手一定是从路上过来的,监控中一定出现过凶手,只是我们还没把他找出来!”  张一昂点点头,高栋的判断还是很有道理的。  高栋继续道:“现在必须继续抓紧查所有的车辆,尤其那25辆没联系到的车辆。如果凶手搭个黄鱼车在凤栖路半路下了,现在已经隔了好几天,即便找到车主,很可能车主想不起来凶手的长相。所以必须尽快找。”  张一昂皱皱眉头:“现在只能这样了。凶手的犯罪动机自相矛盾,凶手如何来到现场的也是未知。哎……”


              IP属地:四川16楼2013-02-17 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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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发点 大家觉的好 晚上在发啊 各位大神 顶起啊


                IP属地:四川20楼2013-02-17 09: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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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很对。”  “我们的人查遍了当晚进入凤栖路的每个人和每辆车,都没发现有人在凤栖路滞留,或者半路下车。”  徐策心中一想,高栋果然如他所料,高栋也是有很强的判断能力的,他能立刻注意到案发现场是个封闭区域,凶手进入现场,必然会经过监控,可是他永远猜不透我是如何光明正大地骗过监控的。  徐策点头应付:“我认为你说的没错,可能你们的人没查仔细。”  高栋道:“虽然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定是把凶手漏过去了,但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即便再找出凶手当时搭乘的车,司机也准记不清凶手的容貌了。”  “你们应该做嫌犯模型。”  “信息太少,没法形成模型。现在只猜测凶手应该和死者认识这一条线索。凶手胆子大,反侦察能力强,而且只捅了死者一刀,直接致命伤,下手很稳,一捅到底,没出现因为紧张没捅进而划破其他皮肤的情况。所以我判断,凶手可能当过兵,当过侦察兵。一个和死者认识,曾经当过兵的人。”  “那应该就把范围缩小了许多。”徐策的话语依然平淡无奇,丝毫没暴露他心里的半点想法。只不过他心里在叹息,高栋呀高栋,你如果把凶手定位成一个与李爱国认识的退伍兵,那你这条路就越走越远了。  “话虽如此,但死者社会关系复杂,当过兵的朋友也不在少数。”  “那恐怕真不太好查。”


                  IP属地:四川28楼2013-02-17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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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栋沉声道:“我告诉你件机密,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机密的话还是不要告诉我,我怕被灭口。”徐策幽默地做了个枪的手势,朝自己头上打了下。  高栋道:“你可别跟我开玩笑了,我现在一看到枪的形状就头大。因为我要告诉你的是,凶手把死者的枪和子弹带走了。”  “是吗?”徐策眯眼,似乎在思考,过了会儿,道,“你上次问我,猜测凶手会不会继续作案。现在我能肯定回答你了,一定会。”  “为什么?”高栋眼睛瞪圆。  “如果凶手和死者是私人恩怨,他在杀人后,留下一块字幅转移你们侦察的注意力,那也就算了,他不会拿走死者的枪的。遗失枪支是特大案,我虽常年在美国,对国情也知道一些,丢枪的案子要报到**部的吧,单纯的仇杀伪造现场,没必要犯这么大动静。既然凶手不会是单纯的仇杀,那么他拿走枪支,你说他还会不会继续作案?”  高栋瞬时感觉身上一阵凉意。下一个目标会是谁?在这个案子还没破前,如果继续出现下一个领导岗位的人被杀,上级施加的压力非逼死他了。  高栋浑身不自在,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便告辞离去,徐策叫住他,道:“老高,我有件事,可能需要麻烦你。”  高栋爽快道:“什么事,你说吧,咱们这么多年老同学,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帮。”  徐策道:“你和县局里的张相平副局长熟吗?”  “张相平?”高栋眼睛微微一闪,想起了刚才的事,随后道,“他是县里主管刑侦的,这几天我们一起合作办案,说熟也谈不上,有什么事的话,或许我能说上几句话。”  “是这样的,去年县里开始搞旧城改造工作,今年二月份时,我妈这边的家里老宅要被拆除,因为补偿没谈拢,所以我妈和我舅舅一家阻止他们拆迁,结果起了冲突,因为我不在场,具体情况不是很了解,听我舅舅说是当时有辆挖机要强挖,刚好我妈站屋下,机器推倒房子,房梁石头掉下来,刚好把我妈砸中,恩……就这么没了。”徐策语气里带着苦楚。  “发生了这种事!”高栋也替他难过。  徐策苦笑一下:“事情发生了,也就算了。当时我就跟我妈他们说,补偿能谈得多自然多拿点,谈不下来就算了,你们也不能用自己身体去挡拆迁队吧。结果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事情过这么久,我倒不是想追究这事了。”  “那你是?”


                    IP属地:四川29楼2013-02-17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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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发生后隔了几天,我舅舅的儿子,也就是我表弟,他在技校读书,回家来知道这事后,就带了几个狐朋狗友去施工现场找人算账,结果起了冲突,捅伤了人,现在还关在看守所里。我妈死了也不能复生,我总不想活人再受罪吧,我舅舅就一个儿子,要是多判了几年,可怎么办呢。所以我想托关系捞人,这些年我钱是攒了一些,我舍得花钱,就是你知道我一直在国外,国内没关系,所以没门路。”  “这事情是张相平办的案?”  徐策点头:“听说他是管刑事案的,而且他是旧城改造维稳指挥办的主要领导,人也是他抓的,所以我想求求他,总该有用。”  高栋摸了摸额头,道:“要是其他的案子,我也可以直接托关系帮你忙。这是地方上的案子,也是张相平办的案,没办法绕过他。”  “这我知道,我只是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送点东西,想想办法,毕竟我家也死了人,双方沟通一下,事情简单处理。”  高栋笑了笑:“看来你脾气也改了,没想到美国呆了这些年,还懂国情。”  徐策摊双手苦笑:“没办法,不这么办不行,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不能老顾着过去。”  高栋道:“捅了谁,伤得厉害吗?”  “捅的是个城建公司的小经理,赔了几万块钱,人现在也没事了。”  高栋道:“这事情也不大,我觉得不会麻烦。这样吧,我回去先跟张相平聊聊情况,到时再介绍你去认识一下,我在旁说几句好话,具体怎么处理,还需要你这当事人跟他沟通,你明白我意思吧。”  徐策点头:“了解,要准备些什么东西,要怎么说,还需要你这资深官僚指点指点我,我不太懂这道。”


                      IP属地:四川30楼2013-02-17 1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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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回到县局,高栋依然满腹心事。案子办到这里,似乎走入死胡同,陷入僵局了,人证物证都没有,直接线索已全部断了,这很头痛。因为现在即便知道凶手是谁,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凶手只要一口咬定没做过,也很难判案。  虽然在中国的政法系统里,案件定性、量刑尺度,这些往往可以由领导的个人意识所自由裁定,但究竟能否判得了案,还是要靠人证物证。  毕竟这里是沿海开放城市,此案又是省市两级领导压着的大案,没法随便糊弄过去。  而高栋心里最担心的,还是正如徐策所说,无论哪种犯罪动机,凶手既然拿走了枪,一定会继续作案。如果在没抓到凶手前再死一个官员,那他这专案组负责人的脸上就被人打了个大巴掌了。  之前他甚至有一丝怀疑张相平杀了李爱国,但考虑到凶手拿走了枪,张相平的可能性就基本排除了,因为他如果出于争局长位子杀人,没必要画蛇添足把案子捅这么大。  看来这案子还是要从头从李爱国的社会关系入手,毕竟在车上杀的人,应该是熟人作案。  高栋叫来了张一昂。  “老大,你找我?”张一昂眼睛有些红血丝,显然这一个星期工作强度很大。  高栋点起一支烟,道:“这几天你们跟李爱国亲友的摸查进行怎么样?”  张一昂道:“现在……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  高栋吐了口烟,道:“他老婆案发前有没有觉察出什么异样情况?”  “没有。”  高栋抿抿嘴:“他的社会关系中,有没有什么人这几天行为异常的?或者谁几天没出现过了?”  “老大,你说的是畏罪潜逃?”  “恩。”  “暂时排查的结果,没有一个人有异常的,也没有人这几天不见人影。”  高栋哼了声,道:“车里杀人,一定是和熟人作案,凶手的心理素质很好,一定是你们调查不够深入,把人漏过去了!”


                        IP属地:四川31楼2013-02-17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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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一昂恩了声,低头不语。他并不否认高栋的判断,毕竟这么多人次车次的排查,不可能面面俱到,如果凶手在排查中隐藏过去了,也是有可能的。  高栋看了他一眼,又道:“不要灰心,你们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从不同的人口里拼接信息,还原案发前的情况。尤其是案发当晚,和李爱国一起喝酒的一群家伙。”  “这些人都问了很多遍了。”  高栋严厉道:“问得再仔细点,把所有人的笔录重新整理好,明后天再交给我。”  “恩,好的。”  “对了,我让你联系省厅物证专家过来,他们有什么进展?”  “老大,我正准备跟你说呢。具体的结果还在核查,但今天有了些新发现。”  高栋眼神一亮:“哦?发现什么?”  张一昂道:“是凶手留下的那副字。字是用美术体写的,自然没法确认笔记。写字的那块布是化工纤维,这个材料很普遍,国内生产的大小厂家不计其数,所以也查不出来源。而字所用的颜料,凶手露出了破绽。——”  “什么破绽?”  “物证科的人把字幅上的颜料提取出来,又从市面上买回了上百种红色的颜料,每种经过比对,总算查出来了,凶手用的是萧山产的一个合资品牌的颜料。今天我找陈队商量,他那边县城安排了十几个人,县里其他几个乡镇也都委派了当地***的**,我们把全县基本上所有的文具店和办公用品店都走了一遍。”  “结果呢?”


                          IP属地:四川32楼2013-02-17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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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一昂点头:“恩,那家店翻了销售记录,这种颜料他们是在三个多月前才开始卖的,至今只有五次卖出过这种颜料的记录。其中一次在本周,就是案发后,实际上只要查前面四次就行了。”  “有办法查出那四次都是什么人买的吗?”  张一昂道:“如果顺利的话,明天应该有结果。这家店里有两个摄像头,监控视频在他们老板电脑上,老板今天在外地进货,明天早上能赶回来,我问过了,他们的监控保存60天,只要凶手是在两个月内购买的颜料,就一定查得出来。”  高栋点点头:“这算目前一条比较重要的线索了。”  张一昂道:“如果明天查出的结果,买这颜料的四个人中,有一个就是凶手,那就万事大吉了。”  高栋轻嗽一声:“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


                            IP属地:四川37楼2013-02-17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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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栋并没有张一昂这么乐观,他想到这个凶手心思缜密,整个谋杀经过了精密的策划,任何人证物证都没留下来,难道最后就会败在这个颜料上?  但愿如此吧,凶手应该不会想到我们**连颜料这个细节都不会放过。  可是,如果他用的颜料,并不是在白象县购买的,那么明天的工作岂不又白费了?  而另个疑点在于,凶手为什么会买这种用的人少,价格贵的颜料?而且偏巧这颜料整个白象县只有一家店有卖。  如果他用的是大众牌子的颜料,卖的地方多,**根本没办法排查凶手的购买渠道,自然也无法锁定凶手。  或许是因为凶手并不知道颜料的品牌,仅告诉销售员买个红色的颜料,店员随手拿给他的。  对于颜料这种非犯罪的“必要道具”,相信凶手也会疏忽大意,决不会想到他买的颜料,刚好全县只有一家店有售。  一切顺利的话,明天拿到当时购买颜料的录像,疑犯就显山露水了。  高栋又道:“明天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希望有收获。另外你还要跟郭局长那边跟进一下,查查案发前两个星期内,李爱国的车经过县内道路上的各个摄像头时的录像,有没有什么车在后面跟踪。这个案子凶手经过精心的踩点准备,而且时间挑了半夜,肯定是事先跟踪的,而且跟踪了很多天才逮到李爱国这个时间点回家的机会。查仔细些,一定能有眉目的。”  “好的,老大,我这就去办。”张一昂虽然面容有些憔悴,但对待工作还是很认真的,尤其很听高栋的差遣。  高栋也欣赏这个得力的助手,不但“懂事”、听话,脑子也转得快,这样的人自然是他的铁杆手下,他笑了笑:“小张,这次辛苦你了。等案子办完,回市里我给你和另外的兄弟好好犒劳一下。”


                              IP属地:四川38楼2013-02-17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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