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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先前那种强烈的不安又涌上来,眼见他就要喝,杨念晴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出声阻止,总要有理由吧? 怎么可以怀疑他! 杨念晴终于还是选择了沉默,然而,旁边却有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 “且慢!” 南宫雪缓缓放下手中酒杯,看着何璧。 何璧也看着他。 曹通判终于发现了其中不对,放下酒杯,怀疑地看着众人。旁边的邱白露也紧紧盯着酒杯,皱起了眉。 何璧道:“先不喝。” 南宫雪道:“等李兄?” 何璧不语。 南宫雪摇头:“他已来了。” 门口赫然多了道白影。 杨念晴失声:“你怎么回来了!” 李游站在门口,神情似有些疲惫,好象是急着赶回来的,邱白露的南山阵并不近,什么事会让他突然去而复返? 南宫雪缓缓站起来,神色依旧平静无比,静静地看着他不言语。 奇异的沉默。 李游终于轻轻吐出一口气:“我回来了。” “我知道。” “我没去南山阵。” “你打听事情去了。”微笑。 长长的睫毛下,泛起许多惭愧之色:“南宫兄自小并没住在南宫别苑,十岁上才被南宫苑主接回来的。” 南宫雪但笑不语。 李游停了许久,似乎很艰难地说道:“六七年时间,足以使一个小孩子的模样改变许多。” 南宫雪点头:“不错。” 李游便不再言语,只定定地看着他,原本修长明亮的眼睛里竟泛起十分罕见的黯然悲哀之色来。 忽然,他转脸看向曹通判:“当年柳如与唐惊风诬陷陶门,朝廷派去负责此事的正是曹前辈,想来,前辈当时行事必定十分谨慎。” 曹通判点头:“不错,除了上头指派的一千禁兵,五万支火箭,老夫还请调了三十二名大内高手助阵,自认是万无一失。” 这样的阵营的确是绰绰有余,陶门再厉害,也只是个江湖门派,上下不过一百多人,何况还有老弱妇孺。 李游叹了口气:“前辈行事再周密,却想不到还是有一个孩子逃了出来,” 曹通判的脸立刻刷白。 南宫雪只是静静地听他说话。 “当年,陶门主膝下有一对号称‘雪玉霜冰’的小神童,三岁便能过目成诵,他二人乃是孪生兄弟,哥哥叫陶雪。” 说着,李游看着他微微一笑:“南宫兄岂非正是过目不忘?” 南宫雪。 陶雪。 杨念晴只觉得一颗心已在慢慢冷却。 曹通判喃喃道:“难怪……这么像……” 李游看着他,摇头:“此事前辈一直没敢声张,只不知叫人认尸时,前辈又是用的什么法子?竟无人看出破绽。” 曹通判白着脸不回答。 发现钦定的尸体少了一具时,他是不是也非常恐慌?为了脱罪,为了保全自己的家人,他这样一个人,是什么法子也想得出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沉默,总会让时间显得格外长。 南宫雪终于看着李游,微笑:“不错,我正是陶雪。” 满天的火箭,撕杀声,惨呼声,飞溅的鲜血,父亲悲痛的眼神,母亲绝望的哭声,一个未满四岁的孩子惊恐地逃了出去。源自于朋友的背叛,一夜之间陶门灰飞烟灭,他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保住了生命,却也只剩下了生命。 很幸运,他遇上了南宫别苑的苑主南宫钰。 南宫雪叹了口气:“直到十岁,义父才将我接回别苑,对外只称是亲生,他害怕我会报仇,问我可愿废去筋脉,我答应了。” 这样一个神童,原该在武学上大有造诣的,他却偏偏不能修习内力,这本是江湖中人人叹息遗憾的一件事,想不到他全身的筋脉,原来竟是被南宫钰亲手废掉的。 何璧道:“他是在护你。” 南宫雪点头,黯然:“朝廷若知道此事,必定不会放过我,义父废了我的筋脉,却直到离世前还时常叹息伤心,我并未怪他。” 真正的武林高手是十分尊重武学的,能遇上一个神童是何其难得的事,亲手将这样一个孩子变成废人,只怕南宫钰也是十分不忍心吧。 然而一切不能不说巧合,偏偏曹通判当时也不敢声张,反而想方设法隐瞒此事,因此朝廷并不知道,也未下令追捕,他撇清了自己的罪责,却恰好救了南宫雪一命。
“你答应了南宫苑主,却并未那么做。” 南宫雪默然。 李游忽然看着他,微笑:“记得当初认识南宫兄乃是因为平安镖局的案子,五百两银子的镖被劫走,我与老何当时还未查出来,债主上门,王总镖头急得要自尽,还是我替他出的主意,叫他来求你,害你丢了五百两银子。” 从此,三个性格完全不同的人变成了知交好友。 南宫雪也笑了,然而那片笑容里,反透出更浓郁的悲哀之色:“在下虽丢了银子,却交到了两位朋友,也不算太亏。” “无论如何,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何璧不后悔。”冷冷的。 第一眼见到这位如玉的公子,见到那温和而亲切的微笑,见到那一片发自内心的怜悯之色,他们便认定了这个人可以做朋友。 南宫雪点头:“多谢。” 朋友之间的回忆总是美好的。 明亮的、忧郁的、冷漠的、淡然的眼睛里,此刻全都盛满了会心的笑意,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莫名温暖起来。 刹那间,杨念晴只觉得胸口好象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旁曹通判的老脸上竟也有些黯然,他可是想起了自己的老友? 然而,时间不会总是停留在记忆里,最终都要回到现实。 每张脸上的神色都逐渐黯淡下去。 终于—— 空气凝结了。


190楼2013-02-19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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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第一夫君 第七十八章 帅哥的变化 一棵大树。 树冠很大,枝上旧叶未掉光,又长上了嫩嫩的新叶,因此显得格外茂密些,在阳光下掠起一片不小的阴影。 树下空荡荡的。 这么不显眼的一个角落怎么会引起自己的注意?杨念晴暗暗奇怪,再仔细看了片刻,确认没有什么特别之后,就要移开视线—— 目光忽然凝住了。 刹那间,她看到了一双眼睛。如同鬼魅般,就在她眨眼的时候出现在了树下。 一双熟悉的凤目。
    怎么会是他?! 不对,一定是在做梦,还是眼花了吧?杨念晴终于反应过来,迅速伸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往那里望去。 人来人往如流水。 水流的另一岸,一个优雅的身影负手而立,全身都笼罩着一片孤独的气质,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树荫下,隔着往来的人群,望着楼上的她。 杨念晴直直地望着那双眼睛,心中狂喜。 真的是他! 可他不是已经……怎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等她细想,那个人已不再看她,转过身缓步走了。 是他,不会错的!杨念晴站起来就往楼下冲,然而刚刚跑到楼梯口,就被一脸着急的掌柜给拦住了:“姑娘,那位李公子交代过,要你在这里等他。” 杨念晴一怔,果然想起了李游的话:“……若有人来找你,你也不要离开,就算是老何老邱也不行,知道么?” 但那不是何璧与邱白露,是他啊! 李游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她跺跺脚,焦急地望望窗外,眼看着那个熟悉的人影已隐没在转角处,这一走,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实在矛盾至极。 一个人若真想找借口,是很容易的。 她果然寻思起来:李游只是说别人来找的时候不要跟着走,但他并没有来找,这只能算是自己去找他,不能算跟他走吧? 终于—— “没事,他若是回来了,麻烦你老帮忙跟他说一声,就说我看到……一个朋友,我去找他,很快就回来。” 说完,她不顾拦阻飞快走下了楼。 站在大街上,明亮的阳光几乎晃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许多陌生面孔如走马灯似地闪过,也不断有陌生的眼睛朝她看过来,然而却再也没有见到那双明亮熟悉的眼睛了。 或许是阳光太暖的缘故,头脑也开始恍惚。 杨念晴简直怀疑刚才是在做梦,然而,心头又有个声音清楚地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他没有死!他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肯和她相见?难道是因为何璧他们?是的,他已经是个“死”了的人,肯定不愿意再生风波,不想再让李游他们看到吧。 虽然他做错了事,但发自内心,杨念晴还是希望他好好活着的,看看四周,她失望地叹了口气,准备转身回茶楼。 一道优雅的身影在人群中晃过。 杨念晴想也不想,立刻拨开人群追上去。 不论她怎么加快脚步,那道熟悉的背影总是在离她二三十米远的地方缓缓而行,悠闲而典雅,隐隐透着些威严,步伐依旧那么从容。 她想张口叫,却又意识到不妥,只得紧紧跟着他。 终于,二人拐进了一条深深的巷子。
    日头已渐斜,两面高高的墙挡住了阳光,巷子里显得十分阴暗,与外面街上的明朗相比,俨然是两个天地。整条巷子里没有一个人,冷冷清清的,透着片阴寒之气,一走进这里,杨念晴就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全身都冷起来,几乎要怀疑这里就是地狱的入口。 那个人居然不见了! 巷子的另一头没有出口。 明明见他走进来的! 站在空荡荡的巷道间,杨念晴有些发抖,当初亲眼见到他自尽的,而他也已真真切切长眠在南山阵中的那片竹林里,他们还在那里守了十多天才离开,她绝对不迷信,但一个死了的人,又怎会出现在这世上? 更重要的,他走进了这条巷子,那是千真万确的事情,怎么现在又突然不见?难道这个地方真有诡异之处? 不论他活着还是死了,都绝不会害她。 杨念晴定下心,试探地唤道:“南宫大哥?” 无人应答。 “南宫大哥!你在吗?” “南宫大哥——”由于回响的缘故,并不算大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响亮起来,但不论她怎么叫,仍然没有一个人回答。 他不愿相见?还是自己真的看错了?望着那两面高高的墙,杨念晴呆了许久,这才缓缓回过神,心中有些黯然。 回去吧。 然而,就在她无精打采回过身要走的一瞬间,仍然被身后静静站着的那个人吓了一大跳,差点失声叫起来。 熟悉无比的脸,剑眉下,是一双天然的凤目。 好象有那么一点不同,至于那点不同到底是什么,杨念晴已经来不及深想,只顾又惊又喜地望着他,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终于,她费力地吐出几个字:“南宫大哥……真的是你?” 他没有回答,却微微笑了。 笑容里没有那分令人心疼的忧郁,也没有那薄薄的凄凉与悲哀,却多了几分傲然与果断。目光也没那么复杂,明亮如水,秋水,不够温和,透着无伤的冷意。


    193楼2013-02-19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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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又陌生。 但面前这个人,实实在在就是他。 失神片刻,杨念晴喃喃道:“你……真的回来了?” 他静静地看了她片刻,那分冷意也变作了暖暖的笑意。 刹那间,杨念晴看着那片笑容,忽然又觉得这个人不再陌生了,他是真的没有死,这不正是自己希望的吗! 狂喜之下,她终于抓起他的手臂:“南宫大哥,你真的没死!” “你不想我死。” “当然!” “我杀了人。” 他还在自责?杨念晴怔了怔,摇头:“你不要想多了,不该全怪你的,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陶门是冤枉的,朝廷不负责任才害死了那么多人命,他们做了那么大的错事都活得好好的,你为什么不能活下去?” 默然半晌。 他叹了口气:“他们能活下去,因为他们不是南宫雪。” 杨念晴一愣,不太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然而高兴之下她也懒得再去细细思考了:“你没死就好,反正事情已经过了。” 他略略一笑,拉起她的手:“走吧。” 手指冰冰的,没有往日的温暖。 杨念晴被他拉着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道:“李游刚刚有事走了,可能现在已经回来,我们是不是先去找他……” 他停下脚步,很随意地笑了一下:“不急,以后再见也不迟。” 杨念晴还是犹豫:“可是……” 李游一定在找她。


      194楼2013-02-19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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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雪看着她片刻,目光一闪:“怎么,不愿陪我?” 她摇头:“没有。”
        春日的月光还是嫌冷了些,他的脸上身上也都蒙着一层薄薄的霜意,更透出几分孤傲,几分寂寞。 杨念晴很不安。 这是一个清净的小院,院子里没有树木,显得有些空空的,阶前早已摆好了一张桌子,桌上居然还有精美的酒菜。 三个酒杯。 这里却只有两个人。 杨念晴并不喝酒。 冷冷的月光里,他优雅地举着酒杯,虽然身影看上去有些孤单,神情却是罕见的轻松与悠然,颇有点“对影成三人”的意境。 他瞟了瞟杨念晴:“你不必着急,他们纵然糊涂,找起人来却是厉害得很。” 或许印象里从未听过南宫雪贬人,杨念晴不由觉得很好笑,故意作出不可思议的模样:“不对吧,这是你说出来的话?” “我经常说这样的话,你可相信?” “信。” “才怪。” 淡淡说完,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耶,原来他也这么幽默啊!看到这样的南宫雪,杨念晴开心地笑起来。半晌,她终于问出了内心的疑惑:“南宫大哥,你不是已经……” 他打断她:“我姓陶。” 杨念晴怔了怔,明白了:“呃,陶大哥……” “死了也未必不能活过来。” 活过来? 片刻的惊讶之后,杨念晴马上想起了一个人,恍然:“原来是邱大哥,他医术第一,肯定会救你的吧。” 他笑了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感受到气氛的沉默,杨念晴有些尴尬,原本很多想说的话,如今竟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她总觉得复活后的南宫雪跟以前不太一样,到底哪里不同,却又不可言明。 可能也觉得太安静了,他开口道:“早闻得你们那里有许多奇怪的事,不妨说来听听。” “我们那里?”杨念晴回过神,“我们那奇怪的事情多了……说什么?” 若是往常南宫雪这么问,她肯定早就聊开了,但此刻面对着他,不知怎的,心里总是隐隐觉得不自在,而且想到李游一定还在担心寻找,南宫雪又不愿意去见他们,矛盾之下,就更提不起精神说话了。 “我们那里啊……这么说吧,就是没有轻功的人也可以飞到天上,还可以跑到月亮上去,对了,我们那里还有电话手机,比如我在这里,你在你的南宫别苑,相隔这么远,我说话你也能听见的……” 他已经端起酒杯继续喝酒了。 “不信算了,有空我做几个实验给你看……”杨念晴泄气地嘀咕两句,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陶大哥,你到底能同时记住多少东西?” 他放下酒杯:“不知道。” “那我们来试一试?”她实在是想逗他高兴,于是不等他回答便开始出题,“你听好了,有一辆车,车上有十个人,然后车到了一个站,上来两个人……” 他打断她的话:“去问小孩子。” “你先听完,能答出来我服你,”杨念晴瞪眼,“有一辆车……” 他又打断她:“什么车?” “呃?”见突然冒出这个问题,杨念晴有些傻眼,想了想才迟疑道,“大概……你就当是我们平常坐的马车吧。” 对着古人说公交车是笨蛋。 “有一辆马车,车上有五个人……” “方才不是十个么?” 杨念晴噎了噎:“那个……管它几个,你记着不就对了!” 凤目中有笑意闪过。 “我说那个……什么来着?”被他这么一搅,杨念晴差点连题目也忘了,终于,她想起自己的目的,郁闷道,“对了,有一辆马车,车上有五个人,不久,车路过一个站,就是驿站吧,然后,车上上来五个人,下去了两个,接着车继续往前走,又路过一个站,上来七个人,下去五个,然后……” 觉得绕来绕去差不多了,她才冲他眨眨眼,诡秘地一笑:“现在请问……这辆车一共经过了多少个站?” “几匹马?” 笑容敛住,杨念晴莫名其妙:“马?” “马车,几匹马?” “呃,差不多三四匹吧,”杨念晴随口回答,又提醒他,“我问的不是马,是马车一共经过了多少个站。” 他想也不想:“至多十个。” 杨念晴得意:“十四个,你错了!” “自然错了,十个都不行,”他并不泄气,只看了她一眼,“在第十个站时,车上便已有了四十三个人,马如何拉得动?” …… “第九个站上了多少人?” “十个。” “第六个站下了……” “一个。” 杨念晴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天才就是不一样,他倒比自己这个出题的人都记得清楚,这样的脑子要是借给自己,考试一定顶呱呱。 月光下,他静静地坐着,偶尔喝点酒,既不多说话也不动筷子,一桌的菜肴竟形同虚设,陪着他的,只有两个空酒杯。 他在等朋友? 杨念晴也意外地没什么食欲,终于,她忍不住望望四周:“陶大哥,都这么晚了,李游肯定还在到处找我们,是不是……” 他截口道:“不喜欢陪我?” 杨念晴急忙摇头。 “当然不是,可……”她有些犹豫,“这么晚了……” “怕我?” 呃?怕你? 杨念晴瞪瞪眼,想到他以前生气又无奈的模样,立刻眼珠子一转,像往常那样堆起一脸坏笑,拍着他的手臂:“谁怕你?我只是奇怪,夜这么深了,你这么个大帅哥还敢坐在我面前,就不怕我垂涎你的美色?” 说完,她已经准备欣赏帅哥脸红的模样了,这位帅哥可是很害羞的。 谁知—— 他只是瞧了她一眼,又随意拿过她的手看了看,居然面不改色道:“如此,那就嫁给我吧。” 杨念晴傻眼。 这这……这是南宫雪说出来的话么?那样一个温雅又知礼的人,打死她也不相信的。他几时变得这么开放了?就算是复活,也不至于和以前有这么大差别吧! 凤目中掠过一丝笑意。 他放开她的手,淡淡道:“只怕你舍不得李游。” 杨念晴直直地望着他,已完全呆住。 俊美的脸,秀挺的鼻梁,剑眉凤目…… 不对……究竟哪里不对?忽然,她面色大变,倏地站起来,倒退了两步,惊骇地指着他:“你……你不是陶大哥!” 他并不惊讶:“为何不是?” 来不及回答,一个磁性的声音接着响起:“他自然是。”


        195楼2013-02-19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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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第一夫君 第七十九章 白露为霜 毫无声息,一黑一白两条人影从天而降,黑的迅捷,白的潇洒,分明看上去是一快一慢,却还是同时落到了院子中间的地面上。 杨念晴惊喜万分:“你们来了!” 何璧依旧面沉如水,看不出任何情绪,李游也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个喝酒的人,朦胧的月光下,原本明亮如星的眼睛也格外暗淡。 终于,他抬头看了二人一眼,淡淡道:“来了。” 何璧道:“是。” 喝完杯中酒,他站起来:“你们知道了。” 李游默然片刻,看看杨念晴,目中浮起一丝紧张之色:“我只知道你的易容术,却忘了你若是露出真面目,不必找她,她也会跟你走的。” 他剑眉微挑:“正所谓糊涂一时。” 沉默。 李游看着他:“你不会拿她……” 没有说下去。 他看了李游半晌,忽然嗤笑一声,俊脸上露出几分嘲讽之色:“他生前既如此护她,如今我又怎会叫他再着急。” 李游点头:“多谢。” 虽然有些吃惊,杨念晴还是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看来李游他们也已经知道了这个南宫雪是假的,是怕他拿自己当人质吧?
          他看着二人:“人是我杀的,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李游黯然:“但你实在不该将南宫兄拉进来。” 何璧也冷眼看着他。 其实从一开始见到“南宫雪”,杨念晴就感觉古怪,这个人不只气质变了,言语也放诞了许多,偏偏长相还跟他如此相似,而且也具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如果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那无疑就应该是他的弟弟,陶家的另一个神童! 并非她没有早些想到,而是曹通判曾经说过,当年清点尸体时只发现少了一具,怎么会两个孩子都逃了出来? 她忍不住道:“你……真是他弟弟?” 李游忽然摇头:“你如今还未看出他是谁么?” 他是谁? 杨念晴一愣。 “我与他不能用同一面目见人,”他看看杨念晴,又看着李游与何璧,“一个人在易容术下生活十几年,也不是件容易事。” 幽幽的月光映在他身上,在地上留了一道冷清的身影,但那种感觉又并不陌生,熟悉无比,仿佛是个极好的老朋友一样。 终于,脑海中有个名字渐渐浮上来……简直呼之欲出了! 杨念晴怔怔地望着他。 如此精妙的易容术,原来是他! “你,你是邱大哥!”
          凤目中露出几丝赞赏之色。 “我不姓邱。” 李游看着他,缓缓道:“自晋陶潜始,数百年来,菊花的知音本就是姓陶的,菊花先生自然也该姓陶。” “不错,”他侧过身,负手而立,“菊花皆盛于秋,我只是指秋为姓罢了。” 李游微笑:“若非我听到一个曲子,只怕还想不到是你。” 他挑了挑眉。 杨念晴喃喃道:“什么曲子?” 李游嘴角一弯:“你可记得今日在街上听到的那一曲《蒹葭》?” 她点头。 “何不念来听听?” 《蒹葭》出自诗经,杨念晴还是记得的,想了想便念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 刚念到这里,她忽然顿住,直直地看着那个人,好半天才喃喃道:“白露为霜……白露……原来……” 终于,她也默然。 李游叹道:“当年,陶门原本有一对很出名的孪生小神童,三岁即过目成诵,江湖中人曾送与他们一个雅号为‘雪玉霜冰’,哥哥叫陶雪,弟弟则正是陶霜。” 难怪他们相貌性格虽然相差那么远,每次看到仍然会觉得很相似,难怪看到他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原来他就是南宫雪的亲生弟弟! 一个如玉,一个如冰。 他终究去了,又怎会复活……
          李游轻声道:“可惜两个神童出名不久,便遭遇了陶门之变。” 沉寂。 他终于点头,傲然道:“不错,我正是陶霜。” “当年,父亲带着大哥从东南角门逃了出去,母亲却抱着我往北面走,不想中了他们的埋伏,母亲重伤不支,那时候,我看到了柳如。” 若非是神童,一个未满四岁的孩子又如何记得这许多事情!从那时候起,仇人的名字已深深印入他的脑海。 他冷冷道:“柳如做贼心虚,一看到我们便急急走了,但我仍记得清楚的,还亲耳听到他说出了唐惊风!当时母亲只是紧紧抱着我等死,不想师傅他老人家正巧路过。” 李游微笑:“尊师想必就是一指医仙老前辈了。” 默然半晌,他点头。 一指医仙生性怪癖,行事向来是随心所欲,何况此事又牵扯到朝廷,换作别人,只怕陶夫人就是跪下来求他,他也未必肯救的。 但这孩子若是个神童,又不一样了。 武林中人得到一个好徒弟比得到一宗宝藏都要开心十倍,一指医仙平生苦无传人,因此他当时只问了句“这孩子可是陶家神童”,便立即杀了守卫带他逃走了。


          196楼2013-02-19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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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念晴恍然:“既然你们两个都逃了出来,为什么当时曹通判清点尸体时,却发现只少了一个?” 没有回答。 许久。 李游皱眉:“只怕是唐堡主当时也一心救人,放走了南宫兄之后,便暗地找了个替身,而曹通判后来发现少了的那一个,该是邱兄,想来这一切也只有认尸的唐堡主清楚了。” 机缘凑巧,曹通判并不知道唐惊风早已备过了替身,因此在发现少了一具尸体时,他情急之下,便也找了一个来顶替,为防止事情泄露,他只得请唐惊风自己出来认尸作证。陶门之事本就是唐惊风与柳如告密而起,由唐惊风指认尸体,朝廷自然不会怀疑,唐惊风显然在认尸时已发现了这个秘密,却始终没有说出来,因此连曹通判都不知道,两个孩子都逃过了。 “不想唐惊风倒还剩了点良心,”他抬头望着月亮,叹道,“待我长大些才知道,陶门上下一百多条人命,除了我竟无一幸免,我若不为他们讨回公道,于心难安。” 看看何璧,俊美的脸上又掠过一抹嘲讽的笑:“但后来我才发现,这世上未必有我的公道,朝廷绝不可能认错。” “师父仙去后,这许多年我一直在想复仇的法子,七年前,我行游江南时,无意中认出了大哥,那时南宫前辈已经仙去,他是南宫别苑的少主。” 李游摇头:“若非你去找他,南宫兄那样的人怎会做出这些事,他原本已很好,你……实在不该把他扯进来。” 沉默半日。 凤目中渐渐也有些黯然,他点头:“不错,他的心太软。” 何璧忽然道:“你的心难道不软?” 他不语。 何璧看着他,目光闪动:“这一路上,你本可以有许多机会向我们下手。” 他转过身,傲然道:“我不必。” 是不必,还是不忍? 他们是朋友。


            197楼2013-02-19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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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第一夫君 第八十章 人在江湖 李游微笑:“曾听小念提起过你的泪菊,那日送谣儿去你的南山阵,我特地找了许久,却并没发现有这样一种菊花,那些品种都是旧的。” 他淡淡道:“你实在好奇得很。” “那时我还未怀疑你,”李游看了看何璧,“方才我的确是去找老何,也顺便去拜访了一位前辈,问出了你这泪菊的真正名字。” “泣血草。” 李游点头:“泣血草形似菊花,内中却藏有剧毒,这草也十分稀罕,为了找它,你必定已花了许多功夫。” “不错,此草只长在塞外蛮荒穷恶之地,我找了许多年,直到三年前才找到。” “司徒老爷子与唐堡主他们纵然武功不及你,然而要杀人于无形之中,最妥善的法子莫过于用毒,百毒之中,试不出毒性而又最难被人怀疑的,便是泣血草。你早已知道我们会来找你,怕被识破,因此故意说成万毒血掌,没有人会怀疑第一神医的话。” 沉默。 “我用了三年时间,将它炼成毒交与了大哥,他却只亲手用过一次,是对他自己。” 说到这里,他竟也轻轻叹息了一声。 “大哥像极了父亲,天生仁善,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根本已不想报仇,后来,我终究还是想办法逼他同意了。” “我原本要毁尸灭迹,大哥却不肯,司徒老爷子这些人在江湖都极有名,倘若无故失踪,门下弟子必定互相怀疑乃至残杀,他不愿再多伤性命,若非他执意如此,只怕如今你们查起来也未必有这般容易。” 说完,他笑了笑,又转身看着何璧:“那些人的确都是我杀的,你也知道,我大哥绝对下不了手。” 何璧点头:“你只要露出本来面目,冷夫人她们自然不会防备。” 因为她们将他当作了南宫雪。 他皱眉:“我们也是见到唐惊风的尸体后,才发现叶姨原来会万毒血掌,此事实在出乎意料,我也想不到,唐惊风的女儿会喜欢上大哥。” 纵然是仇人的女儿,南宫雪始终还是不忍伤害唐可思的,他日日将她带在身边,为的就是怕弟弟回来会对她下手吧,却没想到唐可思伤心之下会自己跑开。 “当初向小念下‘寂寞梧桐’的也是你,南宫兄却执意要救她,为了不露出破绽,你只得自己出来救了她。” 就在南宫雪忍不住站起来要去找他的那一刻,他自己走了出来,替她解了毒。 他看了看呆住的杨念晴,终于点头:“他带你走的那日,也是我用蚀心附骨散将他逼回来的,想不到他竟忍了那么久。” 心又痛起来。 那一剑刺来,他挡在她面前,还有马车上那明净开心的目光,一切都是真的,南宫雪没有骗她,他的确是想带她走,也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回头。 然而,他的亲生弟弟将他逼了回来。 无数愧疚之色掠过,他自嘲地摇头:“后来我才发现这一步走错了,我实在不该逼他回来,我并没想到,他会在那个时候对曹老头用毒。” 李游黯然:“他是在护你。” 杨念晴垂头,闭上眼。 当初在马车上,他强忍痛苦,却还是紧紧抱着她恳求“不要回去”。 而醒来的那个黄昏,他会有那种凄凉忧伤的目光,因为他发现自己已经回来了,或许那时他便已下定决心,为自己安排了一条不归路,将一切罪责都揽到了身上,为的,就是维护他的弟弟。 许久的沉寂。 “他根本不必这么做,在你们面前,真相始终会揭开,谁也护不了,”他淡淡道,“昨夜,陶门最后一个仇人、昔日的大内高手,已害心痛病而亡。” 说到这里,他突然目光一闪:“但如今我若是不回来,你们以为会找得到我么?” 何璧摇头:“不能。” 他笑了。 剑眉一挑,俊美的脸映着朦胧的月光,桀骜不逊、始终带着几分冷意的笑容,他整个人看上去就犹如一枝傲霜的寒菊。 看着手上忽然间多出来的方笺,杨念晴愣了愣:“这……” “是药方,”他不再看她,“李游的,回去叫他看看便知道,可千万要仔细了。” 李游的? 她疑惑不已。 李游有什么问题? 瞧瞧李游,却见他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模样。 干净漂亮的手指提起酒壶,晶亮的酒水缓缓注入白玉的杯子里,折射着月光,透出一种格外纯净的美丽。 三只酒杯。 一切尽在预料之中,原来他早已在等他们。 “我是极少喝酒的,”他似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放下酒壶,看着二人,“如今,你们可愿陪我喝一杯?” 半晌。 冷漠的脸上露出一丝僵硬的笑意,何璧看着他点头:“老朋友喝酒,自然要陪。” 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并不感激:“不怕有毒?” 何璧不回答,却皱眉道:“你确实不怎么喝酒。” 他一愣。 李游端起酒杯看了看,也叹道:“比起南宫兄,老邱对酒的品位实在不怎么样,在下也想去卖酒了,掺水也能卖给你,这酒差得要命。” 他也一饮而尽。 熟悉而又陌生的凤目中,渐渐漾起笑意,越来越浓,久久不散。


              198楼2013-02-19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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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傲然的身影倒下去的时候,杨念晴泪眼蒙蒙,心中却始终弥漫着一片浓浓的、化不开的温馨与感动。 她依稀看到,旁边,那双阴沉冷漠的眼睛里竟有微光闪闪。 一个“神”居然也会有泪。 一路上,他完全可以有许多机会向他们下手,阻止他们继续查下去,但他没有——他们是他的朋友; 他也可以逃走,以他精妙的易容之术,从此绝不会有人能认出他,他可以永逸江湖,然而他没有——他不屑。 一个骄傲无比的人。 他喜欢菊花,别人都叫他菊花先生,他经常说起这样一句话:一个人倘若连草木之命都不珍惜,又何必去救他的命? 然而这样一个人,却亲手断送了许多条人命。 有该死的,也有无辜的。 这究竟是不是他的本意?一个连草木性命都这么珍惜的人,绝对没有理由不珍惜人命,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可他依然做了。 一切缘于一个执念。 或许开始他只是想为自己的父亲、门人平反,为那一百多条人命讨回公道,将那诬陷陶门的凶手绳之以法。 然而,那个世上没有他的公道。 他再有名,再厉害,也只不过是个江湖人士而已,朝廷根本不可能向他认错,何况他手上也并没有任何证据。 他不甘心,于是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并且,带上了他的哥哥。 他错了吗? 他只是不愿让那些无辜的门人死不瞑目,不愿让害死他们的凶手逍遥法外罢了,否则,他会永远愧疚,于心不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199楼2013-02-19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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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第一夫君 第八十一章 尾声 燕子斜斜,柳絮飞飞,暮春的情致格外妩媚。 那对兄弟已永远长眠在美丽的南山阵,那片小小的竹林中。而走的时候,那些竹子也都已经萌出了许多嫩嫩绿绿的新叶。 一切又重新开始了。 田间地里,无数身影忙碌其中,每张脸上都带着愉快之色,不时还有熟人热情地打着招呼。偶尔从山外传来几声杜鹃的叫声,催促着人们辛勤耕作。 马蹄答答地响着,声音细碎,却透着几分悠闲,一辆不怎么显眼的马车正不紧不慢地行驰在小道上。 赶车的,居然是个白衣公子。 洁白明快的色调正如同眼前的春光一般,明朗张扬,修长的眼睛里始终透着欢快的笑意,他闲闲地靠在车门上,手上虽然握着鞭子,却并不曾挥过一下。 旁边还坐着一个黑衣人。 挺直的鼻梁,鼻尖却略略往下勾起,使得那张俊美的脸多了几分冷酷之色。他的坐相显然比那位白衣公子要好得多,坐得端端正正的。 现在,他正和白衣公子说话。 “水玉?” “是做什么眼镜,要送老爷子的。” “如此也好,你家老爷子该不会再嫌无趣了。” “我只怕他太有趣。”头疼。 “老邱送你那方子可还在?”
                  李游瞪眼:“你要用?” 见他这副模样,冷漠的脸上露出看笑话的神色:“他对你关心得紧,想是看你太讨女人喜欢,怕日后犯愁,专程留个治肾亏的方子给你。” 李游哭笑不得:“看来你倒羡慕得很,送你如何?” “既是给你的,我又怎好意思夺人所好。” 停了半晌。 何璧叹了口气:“我只是未想到,那种时候了,他还会开你的玩笑,留这么一份贺礼,居然还叫她亲手交给你,实在妙得很。” 李游没好气:“我也没想到。” 马蹄答答,车轮吱吱。 修长的双目中升起一片黯然之色,他望着前方,轻声叹道:“我倒宁愿他现在也能时常回来,跟我开开玩笑。” “事情已过去了。”何璧拍拍他的肩膀,缓缓道,“他还是我们的朋友。” 沉默。 长长的睫毛扇了一下,看着肩膀上的手,他笑了:“是。” 一个人若是永远都让自己活在内疚与伤怀之中,那他还不如早死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他的好意我用不上,你要就拿去。” 何璧扭头看了看身后车门:“原来不敢再去了,我只奇怪,你不是很会对付女人么,怎的突然怕起她来?” 不语。 “你打不过她?” 瞪眼。 “我知道你不会跟女人打架,但你的轻功不是练来逃命的么?”何璧自顾自打量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似的,“你难道连跑也跑不过她?” 李游终于叹了口气:“懒猪也跑得比她快。” “那你怎会怕她?” 默然片刻。 李游苦笑:“说实话,这件事我已想了许久,也不明白。”
                  “昨日接到信,江南宇文家出了些怪事,下个月……” 李游急忙打断他:“你不必说了,我是不管的。” 何璧不急:“待我说完也不迟。” 李游摇头:“你几时说完过,说不完我必定会奇怪,一奇怪就要去替你查了,你就不能让我多闲几个月?” “好。”何璧倒也不再勉强,点点头,忽然又提高了声音,“听说如水轩的秦如水……” 李游赶紧摆手:“停!” 何璧果然停住。 李游看着他,一脸头疼:“都过去许久了,其实说起她的事,普天下的人都不相信我,但如今连你也不信么?” “我信。” “你只说给不信的人听。” “我可以不说。” “但我要帮你查案。” “是。” 何璧居然承认了,而且面不改色。 “你以为我会怕?”李游瞪着他,“其实就让她知道也无妨的。” 何璧想也不想,又要张口。 “停!”俊逸的脸上立刻露出更多头疼之色,“我是说,其实就让她知道也无妨,只不过,还是有些麻烦。” 何璧点头:“你明白就好。” 李游掀起帘子朝里面看了看,这才转回头瞧着他:“要挟朋友,这种事你做起来倒是容易得很,难道就不觉得惭愧?” “想到你也要挟过我,我就一点也不惭愧了。”何璧慢吞吞道,“你家老爷子该不会再捆你,如此,你岂不是太闲了些,没有女人会喜欢一只懒猪。” “我这只懒猪实在比你还忙。” “你也喜欢查案。” “但在下也要娶老婆生孩子。”李游直起身,一本正经地瞪着他,“在下身为李家子孙,又聪明又孝顺,自然该以李家大事为重,何况,咳……她怎舍得让我跟你四处奔走,辛苦查案?” 何璧瞧了瞧他,正要说话—— 身后,车门的帘子忽然被掀开,一个脑袋探出来:“什么案子?说来听听。” …… 。 。 ——(完)—— 。


                  200楼2013-02-19 2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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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形一闪也不见了……杨念晴气得跺脚大吼:“喂,你们两个今天晚上不许吃饭……”突然想起还有一个重要人物,于是赶紧转身:“老爷子……”一声咳嗽打断她,老人威严地点点头,怒道:“不像话!你放心,为父这就去教训他两个,必定替你出气!”眨眼人也不见了……杨念晴怔在原地。冷不防一双手臂从后面伸来将她抱住,同时,耳畔的声音也带着笑意:“夫人少生些气,必定会年轻好看许多。”她没好气:“我现在很老?”“差不多。”“你……自己的儿子也不管管!”“老爷子在,我如何敢管?老爷子就是怕我揍他才追出去的,”他摇头,“为夫不想长高,也不想再被老爷子揍。”“你们合伙欺负我!”“岂敢。”“你还不敢?”“如此,为夫也让你欺负一次?”呆了呆,她莫名其妙:“我?”“对,”他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随即笑了,笑得不怀好意,“在下今晚就让夫人欺负,夫人在上……”她红着脸又好气又好笑:“想得美!我现在就欺负你,老爷子我不敢揍,儿子又揍不了,揍你好不好?”转身一拳送过去。他轻而易举便制住了她:“不好。”“老婆揍你敢还手?”“自然不敢,”他瞧了瞧那拳头,苦笑,“可如今是大白天,叫下人们瞧见我被夫人欺负,岂非太没面子了?”她甜甜地笑了:“那不叫他们看见好不好?”他叹气:“好。”。门,关上。隐隐有声音传来:“你小心了!看我不……喂,你干什么?”“让夫人欺负。”“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椅子上可好?”“不,不好……会让人听见的……别……现在是白天,不行啦……不要……唔……”


                    203楼2013-02-19 2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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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我回来了……睁开眼,一切如故,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原来机会至始至终都没有给过我,我却直到现在才明白,多可笑,他不肯放弃报仇,也绝不会允许半途出什么差错的。她带我回来了。我们的家?那个家……这样也好。或许,我活下来只是为了来结束这一切。是该结束了……酒缓缓注入杯中,很慢,弟弟的手却开始发抖,他已看出了我的意图,让这一切结束,只愿他能明白,他不会放弃性命的。面前这个老人教人忍不住叹息,心中一直背负着这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关系到全家老小的生死,想必许多年他也是夜不安寝食不知味吧?一般的可怜。李游该也要回来了,他是聪明人。眼见昔日的仇人举杯,竟然会有不忍。弟弟说得对,我的心不够狠,所以才会从头到尾都被他算计。不怪他,他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惨状,怎能轻易释怀?李游赶回来了,如我所料。我终于可以结束它了。这个秘密已经埋藏了整整二十四年,此时揭开,必会有许多人受到牵连,他们不忍开口相求,我却明白,他们自认没有交错朋友,我又何尝不是。能教这世上少一桩杀戮,何必吝惜什么名声?。冰冷的酒喝下去,全身热得灼人。很奇怪,心底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只是,始终有一丝淡淡的滋味萦绕着,有点惆怅,有点惘然……是什么呢。头越来越沉,眼前也越来越模糊,终于,我听到了哭声。是她在哭?世上为何总要有这许多悲惨之事?倘若二十四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也就不会有如今这些伤心事了,该多好,多好……拉住她的手,突然有些后悔,我原本不想让她看见的。于是我对她笑。这样,她再想起来的时候,可以不必太难过了。


                      206楼2013-02-19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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