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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火葬场工作这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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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3-03-03 17:09回复
    前传:喃嚒世家
    我一出生就是耳边充满音乐,什么音乐?对。哀乐。我是在一次法事现场出生的。我父母在八十年代都是知名音乐家,也就是方圆百里唯一的音乐家;也就是世代法事世家,我们管这叫喃嚒佬。一天同村的王某中年去世,我妈怀我八个月,本打算息唱了,奈何同村很近兼亲戚,又是六月天,必须早点办事。于是家父便召集叔伯亲戚,带上家伙,给我娘安排个简单的工作---敲棒,坐着敲就可以了,不用唱不用跳。当哀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般五辑一场,正做到第三辑,娘胎里的我就不安份了,踢着娘的肚子,接着临产,呱呱坠地。回家生的话要翻一座山,过一座桥。我爹就与雇主商量让娘进房。本来法事在这时候是不能停的,平时喃嚒佬都会找借口中场休息。奈何这是同村的还亲戚,都认识,一切都好说话了。可在这时候见血可是大事的啊,法事途中见血,那家便会有血光之灾,那时候很迷信。于是爹就用了喃嚒佬泡妞----同鬼扯,聊了小半天,哀事还是不抵喜事,这一场哀丧就变回喜丧。我就那样出世了,八个月,早产儿。家父回去给我起了个超雷的名字:李喃生!也不和我商量一下。产出之后,家父让叔伯亲戚继续进行,我就被放在像棺材装家伙的盒子里,然后用牛车把我翻山越桥送回家。其实能顺利出生完全是因为雇主家有一老,是个接生婆。你说是不是很对不起人家啊?办丧事嘛,还一手血腥,最不可容忍的是事后家父与叔伯们是偷着笑来办丧的,这哪还有职业道德?哭声(别人家属和我出声的哭声)还恰着笑声呢,唉,对不起也就这样了,家父那场事没收出场费也算是个交代。由于我是在喃嚒现场出生的,后来我就总觉得一生很多事情都离不开这个缘故。从小我就具着唱歌的天赋,怎说呢?就现在说个比喻:唱得比说的好听。可叫我唱流行歌曲我不会,吼个红色歌曲还行,顶多哼哼粤剧,或只能唱唱《忐忑》,就那么呱呱叫的没个准那种。我纠结了,写了出身,是先写现在最近的故事还是先从小写起呢?前思后虑,人的一生嘛,就当写个自传吧,记录下来最重要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3-03-03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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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说到,我家族是喃嚒世家,肯定不乏一起共事的兄弟。对,有大伯家,三叔家和我家,到了我这一代就繁衍下了八个孩子!很平均,四男四女。我家我是唯一的男丁,大伯二男一女,三叔一男三女。而继承下来的只有我和比我小一岁的三叔儿子,也就是我弟,叫阿坤。说到继承父业,应该叫还从事着相近的父业,有我,现在工作是和神(我们对死人的吉称)打交道;阿坤,用不好听的称呼叫神棍(此神非彼神)。这快三十年来,和我走得最近的是阿坤,最近成年以来,有两种神与我走得最近,几乎天天交道,一种是神(尸),另一种也是神(神棍坤)。先说说什么是喃嚒这个事业。中国的火葬是九十年代初八十年代末推广的,我小时候农村都是土葬。正因为历史之前一直土葬,所以中国一直有喃嚒家族。喃嚒,为逝人哀悼,超度。喃嚒这事是从道家传下来的。喃嚒佬有道服,道具(现在的魔术等也有道具什么的,道具这个词最先起的就是喃嚒佬,也就是法事佬)。主色是黄黑白红色,北方还流行绿色。黄符,黑白服,红棺,基本是这样。队员的强大根据雇主的需要,如果雇主大的要大办,那队伍可组成五、七、十一人不等,但切忌双数(二个人除外)、三人,六人,九人(和逢三六九数)。一般都是七人、十一人;刚说的二人,也有,一般最穷的人家请双喃,哪怕再穷也不可能请一个人的,一人唱不了一台戏,也是这样说出来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3-03-03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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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一只黑色的鸟老跟着我,呀呀的叫。我还不认识这是乌鸦(我们那乌鸦真很少见的,和野兔一样少见),但我认识了几种鸟,从读书的歌里学的(还没学到乌鸦喝水),其中一个就是“喜鹊”这个名字。这乌鸦一直跟我回到家,家里没人,我只好去三叔家找阿坤,幸好三婶回来拿东西,我就问:“三婶,我妈去哪了?刚一个喜鹊跟了我半天。”阿坤纠正说:“那是乌鸦。”三婶瞪着眼睛看我:“几时的事?”我答:“就放学路上。”三婶颤抖着说:“是你外婆来报了。”我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哇一声就滚地。外婆与我的感情我是毕生铭记,咋说报就报了呢?我哇哇的哭:“那是喜鹊!不是乌鸦!”三婶也只好说:“是,是,是喜鹊。喃生,走吧,去看外婆最后一眼。你妈在那边。”写到这我心痛着,外婆是我儿时的念想,包括现在那首外婆家的澎湖湾,一听就哽咽。所有事情都很奇怪,也好像是冥冥中都有定数,乌鸦来报坏事到,这个在中国多少年前就有这个典故。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3-03-03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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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无奇不有,我也遇见好多自己根本没法理解的事情。我十二岁时跟家父去走场。这里说一下分工:家父主要是负责弹唱敲,大伯负责画运撒哼,三叔负责咒与净身。当然所负责的范围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其实各自的分工大家都会做,只是各人所擅长而多负责所长而已。
          弹唱敲顾明思义,就是弹铉,唱人物志,敲锣鼓;画运撒哼就是画符(纸的或者棺上),运是运法(表演成份很高),撒就是向各时的吉位撒钱啊、粉啊啥的,哼是和音;咒就是念经,如超度经亡魂经之类,净身,就是要说的起尸。
          起尸,就是一般给尸体沐浴后更衣完毕(这个由家人负责,一般是长儿女,就是老大,或者配偶做),把神放入棺材,这里有讲究!神入棺后,后人都要看神能起几次身,让神坐起来,据说是起的次数多就发的财就越大,我现在觉得有点辱尸啊,不过各地风俗不同。三叔就是负责净身起尸的。一次三叔穿上道服,戴上帽子,左手棒右手符,绕棺走正三圈反三圈,棒子在神的身上来回滑过几下,嘴里念念有词。我正在旁看着,看啥?那么小就会看别人哭和看神穿新衣咯,我可是一直都不怕死人和法场的。当我正在琢磨这神黑衣、黑裤、黑鞋里面有没有袜子的问题时,三叔一吆喝一捅,这神"腾"坐起来了!我吓一跳!然后家属就又哭又拜。这次“神”起了二次。结果是家属事后大发红包。这是就是起尸。
          起尸不一定都会成功,也有时候会引尸害己,所谓的害己很大部分就是后话说的报应。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3-03-03 1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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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这一年,我还经历过一次起尸不成功的例子。这次家父伯伯都在,当三叔在起尸的时候,老套路的进行了快半个小时,“神”就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里面,家属就说三叔是冒牌天师,这个家庭起尸虽然不成功,但是后来还是旺丁旺财;可苦了三叔,那场下来后连续病了三个月。
            村头的梁婆婆去了,大热的天,上午去的,下午就开始喃。一般是要喃一个通宵的,现代再有钱也很少喃几天几夜的,毕竟折腾人也折腾“神”。梁婆婆应该算喜丧,89岁安详去世。这次阿坤也在场,我俩也穿着道服在打下手,其实这种场合就算是邻居的小孩都不近的,但我俩不一样。
            这次烧黄蜂家属说:“我们尽孝吧,天亮前就入土。”
            当喃到下半夜时,我和阿坤都要睡醒一觉了,三叔照样根据家属需要给神起身(并非全部家属都要求起尸的),三叔老一套(后来问三叔他说一成真九成演),呼拉!梁婆婆坐起来了!可半响也不见躺回去,这还没啥,她居然拧过头来看向我(我与她孙女站一边),这次真够我吓一壶的!
            我和她孙女怕得“哇”就哭,腿软!诈尸?好一会大家才淡定下来,三叔也不敢唱、舞了,家属有的吓跑了。
            好一会老太说:“口渴,喝水。”才知道……梁婆婆活过来了。原来老太上午喝粥呛到,死了,后来,活过来了。这是假死。碰到这种事的人,你发了,这可不常有。
            许多年后村里又出现了一次,是村东头的陈伯去世,家属急忙的简单的料理后事,去世的第二天就埋了,用的是普通棺木。
            死人躺棺都是仰着躺的,陈伯没有驼背,躺在棺材里是直直得。家属把陈伯葬在一个山坡上,我们站在村头举目可见。土葬是这样的,加棺入土,入土后三到八年之间要起棺取骨,然后用一个瓮把骨头装起来再找好风水的地方埋,家属在拜祭的时候棺冢和骨冢都要拜的。
            五年后某吉日,家属给陈伯起棺取骨,在挖出棺材的时候,烧香三拜,一声:“棺,起!”
            棺材的盖被起了,泥黄色的骨头呈现眼前。捡骨的人(一般是老人做的)清理好棺材内垢污,蹲下从脚到头捡起骨头。
            可正捡着的时候,捡骨人大呼:“老陈,家父下葬是趴睡的?”
            老陈说:“没有啊。阳面。”
            “那就奇怪了,怎么骨是趴着的?”
            这个老陈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原来他爸假死,而自己却埋了!老头在棺里醒来,最后窒息趴着去世。不孝,内疚,足让老陈 折磨好多年。
            这也是假死。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13-03-03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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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哥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记得小时候到山里放牛,为了找到丢失的牛半夜十二点在大山里找,哥没被吓到,反而吓坏了不少野猪狐狸精什么的。
              我在的是小城市,火葬场在市的东北边,荒凉得很。大马路分开,西边是火葬场,马路东边是公墓,正所谓西天升天而日出于东方,东方适合居家,人死了也一样。.刚进来我算是个愣头青,啥也不懂。由于没学过化妆整容的,以前学的打锣唱跳也派不上用场,哥就先被安排进了烧锅炉!恩,就是加油摁制开火,然后入瓮这样的工作,当然,在这里工作是什么都要做什么都要学的,以至于现在我化妆水平在里面数一数二;还有也常跟车出去,司机是我哥们,叫大力,教会了我,就是学会了开车,无照驾驶的那种,开这个公家的车没人查。对,就是开灵车。开灵车可讲究技术了,开出来的司机技术是巴顿,汉密尔顿,公车司机,韩寒他们都比不上的。
              来火葬场最先认识的是报到处的小谢。
              第一天,先拿着我的简历(走后门也要的),档案来到报到处。一开门见一个美女的背景,我真怕她转过身来是个恐龙。在忐忑几秒后,她转过身了。我拍拍胸口想着:还好还好,万幸!就是看上去像个……咋形容?就像未婚大龄女呗。
              美女见我拍着胸口说:"先生不舒服?"
              我尴尬的说:"噢不不……"
              美女又说:"死亡证明!"
              我靠,我还没死阿!来上个班都要开死亡证明先?我道:"我……我。"不知咋搞的我居然结巴了。
              "流程,死亡证明,我这先登记,才能进炉。是你什么人去啦?"
              我好想骂:去你妈的。可刚来不能如此放肆。
              就说:"我是来报到的。"
              "对阿,流程就是先我这报到。"
              美女你这是讹我么?
              "我来上班的"我说。
              "噢.噢对不起搞错了。你是小李吧?"美女问。
              "恩,恩"我答。美女一改常态,一下由相亲对像态度变成老妈级的变化,对我柔来柔气的办好一切手续,我又拍拍胸口叹,难道活见鬼了?后来才知,报到处很少纳生人,见的神多了见个同事入赘,美女能不乐呵。对,她叫谢思,三十五未婚。
              谢思帮我办好入职手续后,然后带我带宿舍放东西,安顿下来。宿舍在公墓边上,一栋四层的楼,不过我住二楼,一房两床,三层四层封锁了的。谢思一边带我一边说说笑笑,好像认识了很多年,像多年不见的老乡,或是以前的邻居小破孩,现在突然长大又变 . 回熟人那样。我也一直思思姐长思思姐短的叫,哟,走到五百米我叫了八次她就不乐意了,她说把她叫老了。我心里暴汗,你以为你是我呀?十八廿二的?当然我不敢说,说了就是报应了,到现在三十二也像谢思那样,"剩"字了得,走在她走过的路上。放好东西,谢思带我去见场长(其实叫馆长,反正都一样)。场长姓汪,不好意思,他叫单名叫财。恩,汪财。
              那时候接触的人少啊,特别是社会上的人。我不怕同鬼打交道,就怕和人打交道。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3-03-03 1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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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五成熟大家知道是什么概念么?就是我们一般在西餐厅吃的牛扒,七成熟的时候还有红色的血出来呢,现在的五成熟,那就相当于庖丁解牛那样----生劏。
                和七爷到炉房,打开一号炉,我们虽然戴着口罩手套,一阵烤肉未熟的味扑面而来,就是有一种绵绵的骚臭味,这种味会从你鼻子进去,只要你吸了一点点,那怕你马上闭气,那团气会在你五肺六腑里风回路转,荡气回旋,直达你的心脏,一种呕吐的感觉马上随之而来无法抗拒,很恶心!也许是心理作蛊。七爷把神拖出来,用个面目全非形容不为过,比恐怖片的还恐怖!七爷说:干活!我们就一人一把刀,普通的菜刀,从大腿开始,剔肉。烧得正好是肉与骨分离的程度,肌肉倒很容易一块一块削下来,削下的肉还出这水蒸气(我连续三个月不敢吃肉),期间我吐了三次,七爷倒淡定,毕业打过仗。肌肉下来了,可是一些筋和内脏,头颅无法剔,七爷说回笼,再烧一次。于是我们烧香三拜,回笼用一档慢烧一次,七爷技术好把握强。
                我都不想回忆,接着:这一炉出来好了点,绵绵的臭味变成了焦香,你们想闻闻麽?有机会我满足你们啦。内脏,头都基本缩水变小了,剔开的那些关节自动脱落,这差不多成了艺术品。我和七爷继续完善工作,刷刷剔剔的.一副骨架就出来了。我的上帝,你们说二千好赚麽?我们干了三个小时,我吐了五次,烧了三把香,无论怎样都要尊敬尸体的,三磕五拜。前面说了,一般我们都不烧五成的,最多八成,八成的时候抖几抖就出骨了,用用力骨头就断。自从这次以后,我再也不敢收二千以上的红包,到现在也是。
                和七爷忙完,都半夜十二点了。淡定的七爷,这次也有点发抖,不知是累还是没病好,七爷说:"喃生,以后干活注意点,你的裤卷里怎么有点垂下来?"
                我说没有啊。然后看看我的裤脚,牛仔裤太长,我卷了起来。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我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一阵呕吐!妈的!一块半熟的肉掉在我的裤脚里!!这肉啪一个闷响掉在地上,足有三两!
                七爷气不打一处出,大吼:"我说怪不得胸闷,死崽你不吃还兜走,给我滚出去!"
                七爷就念着有怪莫怪,小还没心成坏事,我现给您烧香。
                我口吃说:"那,那咋处理?爷。"
                七爷点完香说:"继续当孙子,找个树根埋了吧。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3-03-03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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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说说七爷。七爷原名:朱重七。差点是明王朱重八了,但据说与朱皇帝有点五百年前的瓜葛,有丝屡关系,但无从考证。之前说过,七爷有一后,女朱晓凌。七爷是个老实人,他能在谢思、汪财啊等等人心中口中得如此望重,原因是,七爷在西藏有过故事。
                  他在西*镇压叛乱多年,究竟几年也无从考证了,反正就是59年左右(不具体),达*几世出走印度,等蒋美集团营救,七爷返回的。七爷在西*据说被点化过,当过活佛真身的信徒,关于宗教,这里不详提。就是被活佛教过,要麽就是把活佛救过,有着一段不解之缘,后来七爷就像被指定到升天殿这个于人间天堂交界的地方,为人变神的过程服务,就是火葬场烧尸。一做就是几十年,后来在荒诞年代娶了个来火化的假死女结婚,生得晓凌。
                  七爷是拿着部队的介绍信来这里上班的。上班后兢兢业业,深得当时场长的喜爱,场长说如果有女儿的话就嫁给老七,可老七就是笑纳不娶,别害了人家姑娘,我可是一烧尸的,不是杀猪的。
                  七爷继续着老动最光荣的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3-03-03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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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纳闷,自艾自怨了很久。
                    哥曾经上过报纸,就是因为被偷尸油这事,我们仨一起被采访。我认为这不是引以为豪的事,谁个烧尸的愿被暴光告诉全世界阿?不是说这职业见不得光,就是怕哪天在外成家了被邻居知道,那不是人人躲我阿。
                    七爷倒不怕,大力也不怕,就个司机。下面讲个我随大力出车的事情。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3-03-03 1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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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晓凌长得如花似玉,像我长得一表人才一样,让人秀色可餐,看得让人心邝神怡!不是我吹,看了朱晓凌你们会觉得郑秀文就是山寨的。郑秀文长得很像晓凌!柳眉眼加个小方块脸,比例正到好处。晓凌心灵手巧,妆化得都比书琴,卡卡,大块好,只可惜了晓凌没出生在香江,生在火葬场,否则的话做明星有余。正如七爷说的他父女俩貌似注定生是火葬场的人,死是火葬场的鬼那样。晓凌刚从想从军的念头下来,她说她想参加文艺兵。后来不了了之,没去成,高中毕业后回了出生的火葬场重操自己的家族事业。
                      我来后不久,就发现晓凌喜欢我,我也喜欢他。爱意朦胧,十八二十二的爱意,或者最后,此时此刻的我俩现在都还没走到最后!纳闷!
                      "哥们,好事连连阿。刚进来就搞定老佛爷的女儿了。"大力调侃我。
                      我不解:"啥意思呢?"
                      卡卡也过来拍拍我是:"兄弟有眼光,我瞰视晓凌很久了,我可是看着她发育的阿,噢不,是看着她长大的。"
                      我鄙夷过去:"卡兄,貌似你比我小一个月,你怎能看她长大阿?"
                      大块书琴也七嘴八舍,说啥的去办房事了,还装?可以看出大块是愤怒的,书琴是酸酸的。我忙说:"叔伯兄弟姐妹,误会误会。那也得使个法不是?看房阿,我爹不在我都不敢想的。"
                      "还不承认?"大力说。
                      阿坤出来了:"荒谬,荒谬,晓凌姑娘不认识他,认识我!"
                      "这谁阿?"大块说,“又一个情敌?"
                      “我弟阿坤。"我说。
                      "哪来的要撬嫂子??"卡卡说。
                      "靠!哪跟哪阿?"我急了。七嘴八舍,没人说个准的,他们就是不听我解释,帮七爷看房是根本原因,和晓凌看房是导火线。正嚷着晓凌过来了,说:"喃生你出来!"
                      兴师问罪?惨了,我的公主,我的晓凌,得饶人处且饶人阿。我跟出门口,晓凌一改去时的小鸟依人,变得快如当日谢思呢?
                      晓凌叉腰像个孙二娘,一改矜持形像,这就是火葬场出来的人。"喃生不是我说你,自作聪明,说什么呢?鬼和你结婚?鬼和你房事?还让本姑娘干呕半天!"晓凌机关枪。
                      "啥?还干呕?"大力带头起哄。
                      晓凌知道失误了,脸一红,色眯眯又恶狠狠的瞪我:"你干的好事!"
                      大家又一阵轰!越描越黑,反正就没那事。事后这事被七爷视为运筹帷幄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引笑多日。现在我很想对他说:爷,咱俩不成功也成仁了,晓凌你就放心吧 在屋里闹了一会,阿坤欲走,卡卡拉住:"听说坤哥跟香港佬,你还有心思撬你嫂子,晚上得请客陪不是吧?"
                      阿坤没法子,晚上请客咯,他心里想的肯定是“我乐意请,和晓凌吃顿饭也是个机会。”热热闹闹,一群火葬场勇士在一个半星级的大排档一醉方休。这就是火葬场兄弟偶尔的群众生活


                      来自Android客户端24楼2013-03-03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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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说过,在农村早已经是偷偷埋人了,不乏埋了几个月被政府挖出来烧的事。我村现在人都很少了,年轻人都弃农转城,典型的农村包围城市之“突围”。村里只剩下一些老人。村里一年只热闹一次,就是春节,团圆两次,加个中秋节。所以中国这点好,心里有个节日有个牵挂。
                        自从强行火葬之后,喃麽产业已完全沦落,若再来个大**,我们绝对是首当其冲,绝对是牛鬼蛇神。
                        话说邻村一个寡妇死了,他的儿子千里迢迢回来,来不及喊最后一声妈,寡妇抱着儿子的衬衣撒手人寰,可歌可泣,为了生活,许多这样看似阴阳相隔,却是同在人间的分离。年迈的老父老母,在树倒人散的农村,寄托对儿女的思念,盼望他们在外如意顺利。可也很多如这寡妇一样,盼到死了,儿子都赶不回来。不是儿不孝,是路途巅簸,而当儿女回来时却亲不在。因此,先呼吁,人一生什麽最重要?生命与亲人最重要!有空了多回家看看,晚上了给爹妈打个电话,哄哄老人家,就好像你小时候他们哄你那样。
                        人都是在这样的轮子中轮回,人人都一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3-03-03 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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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寡妇死了,儿子带着老婆回来。村里死个人不是件小事,可能政府早盯上了。儿子回来后,一些亲戚同村过来帮忙。说不能喃,一喃狼就来了(纠察队),一来准拉走---火葬。儿子纠结,因为此前寡妇对他说过死后喂狗都不愿被烧,一烧了就无法投胎。儿子不能不满足母亲的最后愿望,可是不喃不超度,这儿子也做得过于窝囊了,可一喃就完了,两面碰壁。
                          正不知如何是好。他大伯过来劝道:"阿浪,万万不可喃了,去年冲口那村还没喃完就被拉走了,棺都没有,只拿个黑袋一包就走。趁夜,把你妈埋了,三年后择个吉日起骨重新葬。"
                          儿子说:"那起个水泥坟吧。"
                          大伯说:"造不得!坟头都不能起!现在有巡山队!,发现了会挖!"
                          儿子真没办法了,三年,妈妈本是寡妇,现在是进不得祖坟,连个有号名字的坟都起不了!恨谁?恨政府?恨政策?唉,恨自己无能为力阿!
                          阿浪当夜把母亲偷偷的葬了,拆了门板DIY一个棺材,午夜一行亲戚偷偷从后门进山,别说吹嘀哒,连哭声都不敢闷出一个声来。阿浪葬完母,在坟头盖上一些草木,远看山有色,近听坟无声,这也只能是无策当中的上策了。
                          阿浪在家守孝三日,与妻匆匆回厂上班,这个家也就废了,亲不在何为家?阿浪回到工厂,一个月来思母倍加,子欲孝而亲不在了,寡妇一手拉扯大,还没进城享福就归西,哀哉。
                          一个月后,阿浪接到大泊电话:"不得了了!你妈妈被挖出来了!"
                          阿浪一听,眼前一黑!政府咋就不让一个死人安息呢?咋就不让一个死了个把月的死人安息呢?
                          大伯说:"那个叫惨!天收的纠察队!过后他们看到山中一撮草木无故干枝落叶,好奇的带着狼狗上去看个究竟,那狗嗅出了异味,就扒阿扒,你妈是被狗给挖出来的阿!挖出来后,那个……那个,叫拖着尸体走。死人连狗都欺负。"大伯与阿浪相泣至无声,远看山有色,真的有色了,草枯树黄的颜色。造孽阿!
                          若干年后,我也碰到个这样的事,我经手烧了。现在挖尸也没那么严了,都是一阵一阵风的,就好像以前抓计划生育,也惨不忍睹,八月婴儿强行隔肚皮抓婴头打针堕胎。时代在进步,已经极少这样的事发生了。
                          我经历的这个也许是特殊原因,不深究。
                          我学化妆是跟郑秀文学的,是晓凌,不好意思。房事后的一次特别忙,汪财安排大块和卡卡过去帮忙,这俩家伙为了讨 好两个人,一个是权大势粗的汪馆长,一个是手握省港奇兵的老佛爷,朱七爷。
                          大家都知道七爷有一女,正放在化妆间深闺未嫁。
                          这来一个就好,俩来了可只有三个炉,且见他们如此卖力,我也不好坏人家的事。于是乎,我与卡卡他们串位,我跑了过去化妆间。
                          正见一女,白衣礼服里面是落红长裙,白晰自然的脸庞虽比不上床上躺的那具女神惨白。此女一颦一动作间,流露出天女散花般的悠雅自然高贵!给神化个妆的动作都如此迷人,让人看的好像也想死一回让此女弹弹脸、画画眉、修修角,这就是郑秀文之称的朱晓凌!
                          我呆看了一会,晓凌见了我,说:"哟,大学生来了?"汗,扼杀我也,那破学校还远比不上升天殿火葬场的老字号呢,出来的算啥大学生。
                          我说:"书琴呢?"
                          "她去找八眉买化妆品了。"晓凌专注做事,用那带有粉的长指撂撂发尾。
                          我走过来:"我也学化妆。"
                          "今天不行,这神在。完了再教你,你先看我化。"晓凌继续做着工作,我三拜这神,给晓凌端粉递砚。这神好运,碰上晓凌心情好。我不敢戏弄神也不敢在神和晓凌前放肆,必竟才得罪她,买房帮了个倒忙。
                          我看看那尸,看看晓凌,心里流汗!晓凌怎么给尸体化成自己的妆?搞成自己的发形?疯了!
                          我正要问:“为何化妆成自己的样子?”晓凌瞪我一眼让我闭嘴,说:“小心泄阳气。”
                          我只好继续看。这神被晓凌轻描淡化,劣质的化妆品居然能让一女尸变的栩栩如生,变得维妙维俏,这女好死好化妆。
                          这时候大力进来了,拉着个躺车,见状说:"哟,大学生在阿!"我更暴汗,他也叫我大学生,他是和晓凌心有灵犀还是背后所有人都这样叫我?
                          大力说:"正好,晓凌,女神可以了麽?可以的话我拉走,这里还一具,这具你小心点。"
                          晓凌说:"可以了。什么没见过阿?这死人我都敢一起呆呢。"晓凌指指我,骂我死人。
                          我想:死人是能随便叫的麽?不到一定关系能随便叫?死人则死鬼,只有什么关系才能叫死鬼阿?如,你那死鬼老爹,又喝去了!我心里只有这样想,就不知晓凌咋想的。
                          我看着大力把那神拉走,够卡卡他们忙活一会。晓凌转身进侧房调化妆品,我看看躺床的死神,看看我的女神,还是决定跟我的女神进侧房,学调化妆品。
                          只是那尸袋装的神有点异味,也觉正常。
                          在神面前是不能放肆的,包括自己的女神。我和晓凌独处一室,有点心跳的感觉,突然想到一句话:拍拖浪漫不过在火葬场,浪漫拍拖不过在尸前化妆间。阿弥陀佛!
                          晓凌瞟了我一眼,说:"看,这是粉底,这是口红,这是眉刀,这是……"连续的介绍,我发挥喃麽场出生的优点,一一记住。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3-03-03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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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果然,尸体怕我压他,不动了,无声无息挺了有九十六秒,晓凌在我那伟岸的背脊后面,也无声无息。尔后,我不能再等,等死不如主动出击!我让晓凌回到侧房,在门缝里看人,见机行事,我不能被她看扁了。
                            我悄么叽的走向尸袋。敌人没动静,我拿着化妆笔的柄部捅捅黑袋,又"唼"一声!以我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断定,这不是尸动,是小动物在动!想到这我就吐出了纳在胸口的闷气。迅速拉开尸袋一角,又"唼"的一声,溜出了一只---硕鼠!
                            "硕鼠,硕鼠,无食我秫"的那种硕鼠。硕鼠一出,我没个防备,吓得不轻,居然倒地不起。晓凌在门缝里看着我摔跤,这是个失误,不足以论英雄胆略。
                            我回头看晓凌说:"鼠,鼠。"
                            门一"嘭"声关了,晓凌躲门后。
                            我说:"快出来,没事了。"
                            晓凌尤抱琵琶半遮面的出来,不好意思的说:"以为你说嘘、嘘。"
                            我就说呢,怎叫鼠晓凌就跑呢。晓凌终于放下心头之石,过到我身边。我看那鼠溜掉,发觉不对劲阿,怎这麽臭?我问晓凌:"是不是哪里有死老鼠阿?"
                            晓凌指指尸袋,说:"那,那出来的。"
                            我说"麻烦了。这什么时候的神?"
                            我过去,再次拉开尸袋,一点一点拉开,臭味慢慢的淹浸房间,我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晓凌马上递给我一个口罩,各自戴上,可还是无法祛除臭味。
                            当我拉开之后,一个黑焦腐溃的尸首展示面前,我对晓凌说:"这个还怎么化?"
                            晓凌说:"是不是大力搞错了"
                            我看这尸体死了最少一个月,只见那,坑洼的眼框,全白的眼珠一个在框里窝着,一个搭拉在外,几条蛆虫寸来长,正贪婪的吮吸着眼珠里的晶体,还得意的翻翻身,摇摇尾,还一条从眼框爬出,四周看看钻进鼻孔,接着几条呼应,一起从眼框中爬向嘴巴,由于几条虫子太拥挤,有条无法刹车,壮烈的掉在了地上,再接再厉爬到晓凌脚下,以为是可吃的人蹄,晓凌一个趔趄,倒到我怀了,脚一提一蹬,那蛆虫就成了煎蛋摊在地上,尸体上的蛆虫进进出出,啃啃吮吮,好生热闹,好生享受!我和晓凌一个"呕"!不约而同,满地青花绿菜!真悲崔!
                            蛆虫们争先恐后,见到阳光就集体乔迁,纷纷攘攘,有的从耳朵进如避开光线,有的从喉咙往肚子钻,那尸体的喉咙就像咽吞一样一起一伏。我抱着晓凌往下看,尸体身躯衣冠破烂,几只蟑螂举齿狂杀,甩飞几条幼蛆, 蟑螂一个失足正坠落于尸袋,说时迟那时快,蟑螂展翅鸿飞,啪一个安全降落在晓凌的后背,油光发亮的翅膀扬扬洒洒,好像在嘲笑生人。我用手一抖擞,蟑螂来不及张翅掉在地上那煎蛋蛆旁边,到我一个大脚一踩,竟踩成个武大郎烧饼,生灵涂碳,我一看手,满掌是油!又是一阵吐,吐在了晓凌的后背上,晓凌又“啊”一声,秽物的暖流让晓凌一个哆嗦。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3-03-03 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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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受不了了!这尸怎么化?不是死人和活人过不去麽?
                              什么叫千军万马?什么叫水势山洪?我还是不死心,想在尸体上找个体肤,起码有个能见几根汗毛竖立的地方,可是让我很失望,没找到。只见到那尸体肚子膨胀如将军大肚,更像个正要被吹暴的气球,一团蛆虫在肚子里波浪起伏,波涛汹涌,肚皮缺开的几个口,蛆虫夹带蟑尸体,一个一个翻滚,像个全自动洗衣机那样,貌似要把尸体的内脏无氧加氯处理干净!再看那大腿,千疮百孔,红黑的肌肉,红里泛白,像猪肉的瘦肉里带肥肉一样,红白相间,黑红相混,好一块里脊瘦肉!我顾不得臭味与飞蟑,驼着晓凌冲出化妆间,化妆间简直就是地狱,而我和晓凌正在里面炼狱,说甚都不化这神了,哪怕和家属闹翻,爱哪死就哪死。我们尊尸爱体,可尸体也得尊重我们这些高职天使不是?那家属就更得尊重同为活人的烧烤工了!我们容易麽我?"嘭"一声甩门而出,留下它们争食,我和晓凌不馋!
                              我驼着晓凌没命的跑,管他是人拦还是物挡,逃离地狱第一!在通火炉间升天殿的通道上,被一副老骨撞个满怀,是七爷。
                              七爷看着我驼着晓凌,满口黄牙外露:"你们,你们玩啥?"
                              我一看是一起起早贪黑的道友,应该是道爷。说:"蛆,蛆!"
                              七爷愤怒:"搂着我女儿还嚷我去、去是不?晓凌!下来!"
                              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晓凌见状,从我身上跳下来,脸红如苹果,抖抖后背,一团青菜掉地上,方说:"爸,大力拉了个蛆人给我化妆。太恶心了!"
                              七爷说:"那也不用慌成这样阿,那也不用搂抱阿。"
                              晓凌语塞,我道:"大,大爷,快叫卡卡去收尸,我是不去了。"
                              七爷没好气:"没出息,让鬼笑话。晓凌,你们俩什么程序了?"七爷紧抓我驼晓凌一事不放。
                              晓凌说:"爸你想什么呢?我刚是被吓倒才失足掉在喃生背上。"
                              “失足掉背上?”七爷不信。
                              接着晓凌一五一十的把刚尸动到甩门告诉老头。老头方看看我:"算你小子老实!卡卡!卡卡!"大爷向升天殿叫唤。
                              卡卡大块应声而出。"去化妆间搬神。"卡卡唯命是从,大块也唯唯喏喏,不敢推搪,好一阵,蛆尸方解。
                              汪财后来给家属一阵道歉才过。尔后见大力,才知原来这尸就是纠察队巡山挖出的偷埋者,一个月前埋的,挖出来后家属丈着财势取到尸体,想给尸体个体面的追悼,可都已经溶成这样了,我们也 无能为力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3-03-03 1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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